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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后怕
原来甄云嵘自出了试炼之地，张白芸便问过他的意思，笑得是将张白菓一个人放在里面锻炼了，也不以为意。
这个试炼之地的等阶不高，基本也没什么危险，除了极个别可能会发生杀人越货这种事，也顶多就是受到一些心灵伤害——试炼之地本就是不死之地。
至少他进入天水派至今都没有听过有人再里面死亡的消息。
所以先前她说“再也见不到你”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只是张白菓的确也进去太久了。
前一个月也就罢了，想必她是第一次出来，又是心细如发的女孩子，自然知道机会难得，应当会争取多多历练，只是这试炼之地再大，也没人会再里面呆满一个月都不出来一次。
他们来时，他却是先过来有些时日了，三个月一满，任务结束就要回去交接。本以为这之前还能见一见这位同宗的堂妹，却不想直到他最后期限不得不回去了，她还没出来。
要不是笃定在里面不会出事，甄云嵘只怕早就要跟天水派弟子起冲突了！
张白菓心里却是极惊讶的，因为她算过日子，她也是记日子的，再怎么算来算去也不足一个月！那多出来的一个月是怎么回事……多半要算到那两枚朱果上头！
第一枚服下的时候，她只觉得痛苦至极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她还以为真是太过痛苦的缘故，如今想来……本来时间只怕也不短吧？
怪不得当初那位师叔说若非必要千万不要在野外独自服用天材地宝……想来不单是怕被人瞧见的缘故。也有这个原因在其中。
要是早知道吃了这个就得烧光衣服一坐就是一个半个月的，她决计不会这会就吃的。
因她才从里面出来，甄云嵘倒也不急着带她去下一个地点。这事情本也急不来。再说她这一番辛苦，也有许多领悟，出来之后也需得好好沉淀一番才能真正化为己用。
当下里，便在临近的镇上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这小镇因是属于天水派所属范围，安全上倒是无虞，便是他们住的也是天水派的产业，不仅有保障。也没有修士敢在这里“耍大牌”，气氛很是安详和乐。
说是客栈，起的却是洞府一般的作用。灵气虽比不上季罗山上。但总比稀薄的别处好一些。
进了房内，甄云嵘随手带上了房间门，拿出隔音阵盘来，放入五颗五色上品灵石。激发里面的阵法——他手上的自然不会是张白菓随意买的那种大路货可比。若是没有元婴修为，休想窃听到一丝一毫的风声。
张白菓一看他这做派，便知道他是要问她在试炼之地里的事儿。
毕竟一进去就是两个月，便是打着锻炼的幌子，依旧怎么看都有问题。
好在张白菓也没隐瞒，直接便将装朱果的玉盒拿出来放在了桌上，示意他自己去看。
甄云嵘拿起来扫了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惊讶的看向她：“你莫不是……吃了这个？”
看他模样，莫非是知道生吃朱果的后果的？
张白菓面上莫名有些涨红。只是知道瞒不过他，也不好赖账，便点了点头，道：“吃了两颗。”
甄云嵘点点头，看着面色倒也平静，也没说她浪费，只是瞧着也无甚欢喜之色。
她心底便有些惴惴的，按说，他特意将她留在这个试炼之地之中，想必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遭……她才不信是为了什么鬼历练！除开她遇到的那只三尾妖狐以外，余下的妖兽并不强大，野兽更加不堪，有什么好历练的？
只是……难道他不是为了这朱果才带她来的吗？为什么他看起来反而有些不高兴？
过了一会，甄云嵘从玉盒里拿出了两颗朱果单放在一个小玉盒里递给她，剩下的他收了起来，道：“……这两颗你自己收好留着送人，这几颗我帮你上交了。”
“好，麻烦师兄了。”张白菓并无异议，本该如此。作为宗门弟子，并不是只有享受资源分配的义务，像这种好东西，遇到了自然也要交一部分给宗门。甄云嵘在明知她吃了两颗的前提下还分了两颗给她，已经是偏心她了。
看着眼前言笑殷殷，看起来十分可亲的少女，甄云嵘眸中略过一抹纠结，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开了口，瞧着颇有些丧气的意味：“师妹，我得先回师门一趟……”
为了朱果？应该不至于吧！这东西虽然难得，但并不十分珍稀。
她挑了眉，问道：“师兄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明日。”
“这么急？”张白菓一怔，她看着对方的眼睛，却见他已经转过了头。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急切的离开有些怪异。
“嗯。”甄云嵘并不看她，反而低下了头，只瞧着自己的脚下。
不对了。
前世的张白菓，并没有得到那朱果，她和他的谈话中从来不曾提起过这件事，而她的灵根至死也不过是五品。
这是好事不假……但他突然想到了，他们在蛇妖洞府里头错过的那一株墨莲。
因为他的存在，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就连她遇到的那些机缘，也被一并改变了。
先是那株墨莲，又是这朱果。
她虽避免了和蛇妖差点两败俱伤的命运，却失去了那株墨莲。而这一次，她进入了这个洞府获得了朱果……却遇上了三尾妖狐。
想也知道，那三尾妖狐必是守护那朱果的妖兽，只是不知道怎么地居然是她将朱果摘走之后才找上门去，先前却又不见它阻挠。
若非她身上装备齐全，又有符箓护身，再加上那头妖兽还未长成不过是幼兽……哪怕试炼之中没有性命之忧，却也要落个重伤的下场！
……甄云嵘忽然意识到，所有他以为是为她好的改变，其实都充满了危机。
只是因为一开始太顺利，他反而忽略了这一点……
细想一下，如果张白菓原身没有被穿越，灵魂仍是那个懵懂的孩童，突然一步登天步入修真界，大起大落之下，心性上只怕会有大瑕疵！（未完待续。。）
126 机缘相赠
张白菓的性格早已成型，便是突经变故也没什么妨碍，可原主却只是个小孩子！
甄云嵘的贸然相助，本就有着极大的隐患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清源真人没有从一开始就接受张白菓这个孩子做他亡妻弟子的缘由……一个心性未定的小孩子，谁会看好呢？
若不是后来十年她表现的极好，哪怕有甄云嵘护着，她也未必能见一次他的和颜悦色。
甄云嵘只觉得后怕，毕竟张白菓如今能次次化险为夷，恐怕还是她自己气运相助的缘故……但气运这个东西乃是有数的，若有朝一日用完了可怎么办？他这样刻意的引导她去追寻往日的痕迹，究竟是为什么？
不得不说，他是存了私心的。
方才也提过，张白菓幼年就被带到了季罗山上，从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女变成一个诺大门派的内门甚至亲传弟子，身份上的剧烈转变很容易令她心性大变。
甄云嵘从小就十分聪明，且因出身王府的关系，他看过太多的人心，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这般举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也一直在观望。
好在张白菓并未令他失望，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前世那个张白菓的影子。
然后……他就一直希望能把她干脆的变成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子！
可是……终究是不一样了！
哪怕他知道是同一个人……但“张白菓”总是面无表情不爱笑，便是故意逗她。她也不过眼底流露一两分情绪，很快便会统统收敛起来。
可眼前的师妹……她对自己，从来是爱笑便笑。想哭就哭的。
再联想到自己最近做的这些事情……甄云嵘发现，他所有的保护，对她可能反而是种妨碍。
他心里很是为难。
一边不希望她受伤，一边又希望她成长。
成长却必然伴随着疼痛。
这还是“张白菓”前世跟他说过的话，那时他总笑她人小心大，如今想来却十分有道理。
“师兄？”张白菓见他竟然发起呆来，连她说话也不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甄云嵘这才恍过神来，忙道：“怎么了？”
“我打算一会去天水派见一见我堂兄，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张白菓说道。
她先前吃了朱果。总要确定了效果才能安心……能够测出灵根品级的修士至少得是金丹期，否则就得借助外力，比如五行柱——这东西可是个大家伙，一般只有宗门派别之中才有。
先前张白芸见到她时态度并不太差。听甄云嵘的意思。他先前也是要见她一面的，总归是同宗，总有一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又是个有前途的天灵根，没道理不去交好他。
张白菓承认自己功利心重，但没办法，两辈子养出来了，只怕改不掉了。
“先前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总要去见一见他再走。”甄云嵘倒是没有反对。前世的张白芸倒是十分出息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今生却投了天水派，或许是个人喜好？
他并不知道，当初就因为清源真人挑了张白菓没看上他的缘故，这孩子叛逆了。
本以为自己是主角，直到如今才看透，这个修仙世界，并不是那么好混的。
只是一旦入门，后悔也晚了。
甄云嵘看了张白菓一眼，忽然想起那张白芸是天火灵根……心中一惊：“莫非，你是想分一颗朱果给他？”
张白菓点点头：“他毕竟是我堂哥。”对张家，她是没什么感情，但因为这辈子没在张家吃过苦头，她也谈不上厌恶这个家族。自家人，又是穿越老乡，就当结个善缘亦可。
甄云嵘点点头，没有多说，只是心里却忍不住惊涛骇浪起来。
前世，张白菓并没有得到朱果，就算得到了，以她的心性，必然也不会送到张家人手上！
那时候，她对张家不说恨之入骨，也是避之不及的！
而张白芸……前世也是天火灵根，但不是七品，而是八品半！
原本一开始听说张白芸的灵根时，他还以为听错了，后来只当是他自个有什么奇遇……那些朱果……原本不会就是张白芸得到的吧？
若真是这样，如今这奇遇却是换了人遇到，却又拐个弯，又要送到他手上！
他却不晓得，前世的张白芸，却是误打误撞的生吞了十颗朱果，狠狠的暴殄了天物一把！
甄云嵘忍不住苦笑。
命运的确是可以改变的。
但……谁知道改变之后的结果，是好的还是坏的？
仇人他当然不会放过……可是他在意的那些人呢？他真的应该去改变他人的命运吗？
心中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要破茧而出，甄云嵘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自从到达炼气巅峰以来，一直触摸不到的那个门槛。
原本，以他的悟性来说，突破筑基应该是极简单的事才对，却偏偏倒像是隔着一层什么膈膜似得，明明轻薄的一戳就破，偏偏他怎么也越不过那道坎……
如今突如起来的一点明悟，却让他挖开了一角……
这下子，是不想回去也不得不回去了！
两人商议既定，甄云嵘便和张白菓一道去了天水派。
天水派远没有玄音宗那般气势恢宏，虽也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但无论是规模还是气势都相差了一大截——若是在去季罗山之前见到，张白菓必然会赞叹一番，而如今却只是粗粗的打量两眼便收回了目光。
接待他们的弟子不敢怠慢，将二人迎到会客室坐了，又奉上了茶水点心。
一些小说中写的，带着别派弟子四处随意参观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成行。
哪个门派没点**秘密？谁敢这么巴巴的将一切都摊开到人前给别人看了去？
张白菓说明了来意，便有人去请了张白芸来。
看着她送到眼前的朱果，张白芸讶异不已：“真的给我？”
张白菓点点头，一笑：“东西都拿来了，难不成还能有假？”
张白芸不由一阵沉默。
他想起自己从前还妒忌过这个小丫头，觉得她抢了自己的机缘。
如今……她却将机缘送到了他眼前。
有点小羞愧呢……（未完待续。。）
127 将要筑基
酝酿了许久之后，张白芸还是伸手接过了，低声道：“多谢你。”
他需要这个……天水派的后山有一位隐世的元婴老祖，每百年会收一名亲传弟子。现在快要到老祖这个百年收徒的日子了，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所以并没有主动拜师，甚至拒绝了掌门的招揽……但虽然他是天灵根，却只有七品，并没有十足把握。
有了这颗朱果，他的信心便增了三分。
他根本拒绝不了。
张白菓倒是没想到会正好送到他心坎上，不过朱果这种级别的天材地宝，便是换个元婴老祖来，也不能淡然处之。见他收下，便兴知他算是承了这份情。
纵然没有什么交集，她倒是能觉察的出来，别看张白芸当初话说的很满，什么宁为鸡头不做凤尾的，事实上，他并不是那种野心勃勃想着冒尖的人。
挑上天水派，他未必就是无意的。
当初他刚来的时候，张白菓就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冒失的人。他初初穿越过来，本该是个十分慌乱的场面，也最容易穿帮让人察觉，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只是装作乖巧的回答了一个问题——没有迫不及待的询问，也不曾表现的惊慌失措。
看他的模样，不像是继承了记忆的，一般人不管有没有看过类似的小说，初初穿越过来多少都会有些不知所措——张白菓倒是特例，她那会身体冻得动都动不了。就算有些惊恐之色露出来也没人会怀疑，只当是吓得，自然没有破绽可循。
张白芸可是众目睽睽之下。突兀的就换了个灵魂呀！
偏偏她思及他那日的表现，给出的评价却是极高极高的。此人多半天生七窍玲珑心，很有些年纪和阅历，才能临危不乱，十分自然的蒙混了过去。
这样的人，自然是值得交好的。
当年她离开的突然，也没有理由去交好这位外室之子出身的堂兄。倒是错过了留下好感最好的时机，不过现在也不晚就是了。
“天色还早，我带你们到门派里逛逛吧！”张白芸才收好那朱果。就见门外一位弟子回来，冲着自己点了点头，他方才笑着对甄云嵘和张白菓道。
这是已经征求过师门长辈同意了。
甄云嵘和张白菓自然不会拒绝，当下便跟着起身了。
除了张白芸外。还另有五六个弟子跟随在一旁。一一都互相介绍过了，几乎都是天水派的精英弟子……这里面有个结交其他门派精英弟子的意思，也有几分监视他们的意味。
反正张白菓两人本也没什么而已，他们跟不跟问题都不大。
与建在季罗山上的玄音宗不同，天水派是立于平原，因此地势十分平坦。虽没有那群山跌岩起伏的雄壮巍峨，却也另有一番江南春景的别致，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比季罗山上多了不知凡几。倒是令张白菓十分的喜欢，张白芸见状。少不得挑了十几种不碍事的送了她一些种子。
张白菓虽然喜欢花，却没那个养花的能耐，连忙推却：“可别了，我就没养过花……”
这辈子是没有，上辈子是养啥死啥，仙人掌都能给她养死，可不敢在这上面附庸风雅。
“没事，这几株都是好养的，把种子埋进土里就行了。只是你们玄音宗地处偏寒，最好是能建个花房……”张白芸笑道。
张白菓心中一动，他所谓的花房，其实就是现代的暖棚吧？她倒是知道历史上古代早就有花房之说，都是富人家建起来供花匠用以养花的地方，在玻璃传入国内之前，都是以地暖供暖的，是以冬天也能看到各种多姿多彩的花朵。
只是这个法子能够养活的花并不很多，还是利用日照的暖棚更好一些。
当然修真界的花房就不用那么麻烦还得通什么地暖了，直接安个取暖用的阵法就好，就是费些灵石。
“倒是个好法子。”她还未开口，甄云嵘已经闻言先开了口：“回去试一试也无妨。”
张白菓本要拒绝的，她觉得自己真没有那份闲心做这种雅事，修炼都来不及了还种花！但甄云嵘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得接过来。
“左右师兄要回宗了，你先帮我养着呗！”她把种子往他怀里一塞，狡黠的笑道。
甄云嵘怔了怔……说起来，他还真没见过她养花种草什么的，连宗内药园的任务都没接过一个，想来是真的不会吧？“也好，我先替你养着，回头等你试炼完回来，再拿给你看。”
“堂妹……是要独自去历练么？”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