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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知的事件时的心情。
古月安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也由此对这群朝廷大员改观,他们也并非是一无是处,否则也不可能到这个位置,他们的演技是真的好。
“殿下,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他几个紫服的官员也是一脸不解和惶惑。
“那就该问你们了。”陈睚眦咄咄逼人,不愧睚眦之名。
“啊?此事……此事我们怎知啊?”那几个高官一个个推脱。
“镇北军快马,连出三骑报信,结果一骑连遇坏马,数日还在半途,一骑战报被盗,一骑失踪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战报居然还要孤亲自来送,诸公,此事竟与你们无关吗?”陈睚眦上前一步,杀气勃发。
那些大臣连连退步,倒是没有倒下,只因他们知道陈睚眦虽然跋扈却不至于在朝堂上开杀戒,古月安就不同了,纯粹的疯子,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
“那……也该和兵部尚书有关吧。”仇若海小声说道。
“兵部尚书人呢?”
“昨夜……死了。”
“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睚眦大笑了起来,“好一个死了,死的好啊,怎么死的?”
“被……被……”仇若海有些不敢指古月安了。
“他们说是被我杀死的。”古月安替他说了,还是笑意盈盈。
“这么说,是古先生恼怒兵部尚书李云敦妨碍了他英名晚了几天传世,所以一怒之下就杀了他吗?”陈睚眦反问仇若海。
“也……也许吧。”仇若海唯唯诺诺。
“也、许、吧。”陈睚眦一字一顿,“仇大人,您身为刑部尚书,掌管刑部,就是这么管的吗?”
“这……石应,你来说,昨晚李大人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仇若海说不出来,干脆直接指了指一个穿绯衣的官员,道。
“是……尚书大人,其实,昨晚调查李大人死因的时候,仵作发现,李大人他……极有可能是自尽……而且他们还在他家里发现了一件东西,我……下官还没来得及交给您。”那绯衣官员更是胆战心惊,说着从衣袖里摸出来一个东西。
“你……”仇若海一副要气的吐血的样子,接过了那东西,发现是个文书,打开一看,只看了一眼,便如同被蛇咬了一样,扔在了地上,回身就给了那绯衣官员一个耳光,怒声道,“石应,你糊涂啊!此等重要之物证,你怎么不早点给我看,差点害本官酿成大错啊!”
打完那个叫石应的官,仇若海又捡起了地上的那文书,恭恭敬敬地交到了陈睚眦手里,颤声道:“太子殿下恕罪……这的确是战报文书,果然如太子殿下所料,是那兵部尚书李云敦私自扣下战报文书,又加害镇北军将士,古大侠英明神武,查知此事,找他对峙,结果他畏罪自杀!实乃下官调查不力,望太子殿下恕罪!”
“孤可没权力恕你的罪,有什么跟父皇说吧。”陈睚眦哪里不知道这个家伙哪怕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挖坑给他跳,只是冷哼了一声却并不去接那战报文书。
仇若海只得转头朝着住着皇帝的宫殿磕头道:“陛下恕罪!臣受小人蒙蔽,差点冤枉忠良,愿自去官袍,只求陛下饶臣死罪!”
可是,那屋子里还是沉默如海。
“哦?现在我又清白了是吧?”古月安看着这一出出大戏,实在是不得不感叹这些人为什么不去拿奥斯卡啊。
“不过仇大人是认罪了,刚才却不止仇大人一个人冤枉我啊,我记得,还有很多,很多人啊。”他这么说着,眼神扫过去。
老宰相还是不动如山,那几个穿紫服的也最多脸色铁青,倒是那些之前附和的小官员,其实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逢场作戏,必须如此,现在却落了口实,都是吓得半死,直接跪了下去,连连磕头,顿时一片皇上饶命的声音在整个小桔宫里飘来荡去,简直好不热闹。
然后,古月安忽然转身了过去,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身后的门,忽然开了。
一直沉默如海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人,此刻正站在门口,却不是那赤城皇帝又是谁?
“真当朕死了是吧?”和古月安从前见的赤城帝不同,少了些温和,多了一丝帝王气,只是站在那里,缓缓说了几个字。
全场就鸦雀无声,哪怕是陈睚眦,哪怕是应该可以免跪的老宰相都是跪了下去,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一时间,只有古月安站在那里,鹤立鸡群,倒是让他有些尴尬。
“你跟朕进来。”赤城帝也不开口让他们起来,就对古月安说了一句,就转身又进去了。
“谨遵陛下口谕。”古月安装模作样了一会,跟了进去。
宫门瞬间关闭。
屋子里充满了一股浓重的檀香的味道,似乎皇帝的确是一直在清修。
“小子没有打搅陛下的清修吧?”古月安一进去,就笑着说道。
皇帝坐在一张便椅上,看着他,瞪了瞪眼,说道:“已经打搅了。”
这时他倒是恢复了一些从前的亲和,没了刚刚那种帝王气。
“陛下……安好吧?”古月安又问了一句。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来关心朕,你觉得朕有事吗?”皇帝自然知道古月安是什么意思,笑骂道。
古月安单看皇帝脸色,是不错,整个人也和从前不同,心中的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在边地做的不错,没有让朕失望。”皇帝隔了一会又说道。
“陛下……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古月安想了想,问道。
“朕是皇帝,若是外面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朕还是皇帝吗?”赤城帝反问。
这句话从前古月安听了,只会点头,现在心中却有了一点怀疑,但他没有把这种怀疑说出来。
“说吧,想要什么赏?”皇帝说了,顿了一下,又道,“说起来,你这功劳还真不好赏,放从前,阵斩敌国皇帝,那是足以封异姓王的,你想当王爷吗?”
“小子连官都不想做,更何况王爷了,陛下饶了我吧,若是真要赏赐,就赏小子回家睡上三天三夜的大觉吧。”古月安可不想当什么异姓王,他忽然发现自己应该立刻离开京城,否则风雨将至,他必然不能置身事外。
“你真不要?”皇帝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不要。”古月安摇头。
“那你答应朕一件事情。”皇帝忽然说。
“陛下,您不赏我就罢了,为什么还反过来跟我讨东西?”古月安苦笑,若是要他加入这京城的腥风血雨,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这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朕。”皇帝忽然无比严肃。
“陛下请说吧。”古月安也只能认真。
“将来……朕是说将来,无论朕的哪个儿子当了皇帝……在你还没有踏足天下大宗师之境前,绝对不能杀他。”皇帝,缓缓,说了一个,极其古怪,古怪到了极点的要求。
“陛下这是在说笑……”古月安觉得无比荒诞,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杀皇帝。
“答应朕!”赤城帝却是蓦然低吼。
“好吧。”
临走之前。
皇帝忽然问古月安:“你知道朕前几天去祭天,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
没有答案。
第二百十七章 【大英雄古月安的休闲生活】
大英雄古月安之名,已经传遍京城。
传彻天下。
街头巷尾,无不是议论古月安的声音。
熟人见面,往常都是问吃饱了没有,天气怎么样,现在定然是三句话离不开古月安。
京城的各大酒楼茶馆里,说书人最受欢迎的故事,肯定逃不过古月安阵斩边人大君,古月安孤身闯阵斩边人第一勇士,古月安孤身一夜下五城这三个。
如果说之前古月安还只是一个令人惊叹的,新奇的,快速崛起的武道新秀,最多最多也就是一个义气当先的武林豪杰,基本就是大家拿来茶余饭后当做谈资说一说,说道高兴处拍一拍掌,笑一笑就算了。
那么现在,无疑,很多人对于他,已经是在内心里肃然起敬了,外战阵斩敌国皇帝已经足够青史留名,更何况还是边人的皇帝。
对于边人,大陈国民无不痛恨,这个蜗居于北方荒芜之地的游牧民族,常年给大陈边境带来巨大麻烦,时刻惦记着大陈的花花江山,这些年来,边患日重,北方荒州已经十室九空,更是每年都有边人即将南下的消息传来,闹得人心惶惶。
如今,大陈镇北军一战底定北方局势,更是一路平推至边人王庭,杀大君,擒大阏氏,创大陈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之辉煌战绩,作为这一战里的最大功臣,古月安当然已经成为所有大陈人的英雄。
但无论街头巷尾怎么议论,甚至有人不远万里从别的地方赶来投奔于他,作为大英雄本人的古月安,却似乎完全没有这个觉悟。
这是古月安回到京城的第十五天了。
在穿越以来,这可能是古月安过过的最慵懒闲适,闲适到简直要让他自己都觉得罪恶的生活。
每天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洗漱一下,出门悠悠闲闲地去街口的茶楼吃个午饭加喝个下午茶,一下午什么都不做,就是晒太阳,喝茶,顺便听听茶馆里的小曲,到天黑就回家,随便吃点什么就睡觉,完全无忧无虑。
古月安甚至有那么一刻的错觉,觉得自己不是在一个刀光剑影的武侠世界,而是又回到了大学时光,仿佛下一刻醒来就有室友又要叫他开黑了。
至于说访客,古月安当然是闭门不见,或者干脆交给王麟应付,反正王麟最近也很开心,本来很多以前京城里的门路,他是怎么都走不通,现在却都眼巴巴地自己赶着上来了,把他简直乐开了花。
古月安也没怎么限制他,就一个要求,别来烦他。
他自己该易容出去喝茶喝茶,该睡觉睡觉,反正武功暂时也练不了,风筝也找不到,就当给自己放假了。
京城里这几天也显得很平静,仿佛前几天的那一场风雨不存在一样,无论是大相国寺主持大智禅师的死,还是京城扛把子厉小种的死,又或者是病书生狄秋风的死,更甚者兵部尚书李云敦的死,都没有泛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大家还是照常生活。
皇帝也正常上朝了,之前才显露了一点端倪的京城暗涌,现在也早就渺无踪迹了。
不过古月安也无所谓,反正别来烦他就好。
倒是有一点很让人惊讶,或者说,古月安其实也料到了,那就是本来和他水火不容的太子殿下陈睚眦,好像是那天和他一同在小桔宫里并肩作战已经冰释前嫌了一样,居然是在这半个月里连续三次发来了邀约,邀古月安一叙。
同时邀请古月安的还要那位宁王殿下。
古月安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就当不知道。
反倒是那天夜里的那个青龙司的七卫卫长夜末,古月安倒是约了他好几次一起喝茶。
也不为别的事,就是嘱托他办一件小事,要是他在京城里什么时候见到了长生剑宗的长门大弟子越子离,一定要告诉他。
不过半个月过去了,古月安也没得到越子离的消息,看起来不是他还没有回来,就是藏得太好了,连青龙司的人都发现不了,古月安绝不会认为他已经死了,像越子离这种人,没那么容易死的。
这一天又到了快下午时分了,京城里难得的大半个月都是大太阳的好天气,暴雨都没露面。
在渐渐升高的气温里,古月安刚吃完了一顿从福寿楼买来的红烧狮子头,正要喝京城里这个时日还没有太多店供应的冰镇酸梅汤舒爽一下的时候,曾静恒就进来了。
这个小猿猴这些日子有些发福,人长胖了许多,倒是没了以前干瘦猥琐的模样,渐渐有了些贵气,这应该也是仰赖他这些日子在里混得不错的原因,经过上一次春闱他担任主力演说为京城百姓和王公贵族熟知以后,他现在已经彻底脱离新人期进入的中层,成为三把红纸扇五把白纸扇中的其中一把白纸扇,已经可谓是位高权重。
只见这家伙一进来,就立刻拉开了衣服领子直喊热,一点没有外面已经当了白纸扇的觉悟,活像只肥猴子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拿起古月安还没喝的冰镇酸梅汤就灌了下去,道:“京城这是什么鬼天气,这么多天没下雨,简直要闷坏我了,还是彭城好,一年四季雨水充沛,湿润暖和,哎,真是怀念在彭城的日子啊。”
“那你回去呗。”古月安眼皮都没抬一下。
过去是个好东西,不管是谁都要拿出来怀念一下,可真要他们回去,一半人多半是不愿意的。
“那我可不回去。”曾静恒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还是没有凉快下来,反而是汗水不停地往下掉。
“说吧,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要是你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刚刚你抢了我一碗冰镇酸梅汤的事情,可没那么容易算了。”古月安慢条斯理地摇了一下旁边的铃铛让伙计上来再点一碗冰镇酸梅汤,一边威胁着曾静恒。
“这……你……”曾静恒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临头又有些不敢说了,最后只得垂头丧气道,“是查到了一点,不知道有没有用。”
古月安在这半个月里也不是完全没做事,起码他在找风筝这件事情上,下了很大功夫。
又是拜托青龙司的人,又是拜托曾静恒。
曾静恒现在贵为白纸扇,很多江湖秘闻都可以在查证,所以古月安这也不算是问道于盲。
“说吧,查到了什么?”这时门开了,开门的伙计早就和古月安混熟了,很是乖觉地端了一碗冰镇酸梅汤上来,古月安随手给了一锭银子,畅快地喝了起来。
看得一旁的曾静恒直吞口水。
“去,给这位……公子也再拿一碗上来。”古月安哪里不知道他心思,笑着说道。
“你要我查的这个白玉京,可不普通,相传……”等到门一关上,曾静恒立刻压低了声音说了起来。
古月安当然不会明言他要找风筝这件事,只是说他想要查一个叫白玉京的组织。
结果曾静恒说的都是他知道的事情,而且听起来根本没他知道的多。
不过也是,他的消息都是第一手消息,白玉京凤楼龙女亲自告诉他的,肯定比曾静恒从旁调查的要详细的多。
听了半天都是过时消息,古月安有些犯困了都,正当他打算打断曾静恒的时候。
曾静恒喝了一口新上来的冰镇酸梅汤,道:“我最后翻到的一个消息是,在不同的年代,有不同的人,在同一个地方见过这些人神奇的出现又消失,我怀疑,那个地方就是白玉京的入口。”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古月安听到这里真是恨不得把面前的曾静恒打一顿,是不是演说当久了都喜欢吊人胃口。
“昆吾山,在北山之北,不算是一座名山……”曾静恒还待说下去。
古月安却是已经起身走了:“行了,今天的事就算了,你慢慢喝汤吧,想喝多少都可以,自己点。”
古月安一路疾行回了古府,将百忙之中的王麟叫了过来,说道:“快给你安哥我安排一下,我要即刻启程去昆吾山。”
“安哥你……好端端地去昆吾山干嘛?”王麟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急事,你给我安排就完事了。”古月安简直急不可耐,恨不得直接就拔腿飞奔去了。
“哦……”王麟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照做,可是他转身才走了一半,忽然大叫一声,“哎呀,安哥,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有人求见,说是昆吾山故人。”
“你说什么?!”古月安简直就要把王麟整个人给提起来了,“人呢?”
“走……走了啊。”王麟顿时满头大汗,他和古月安认识这么久,还没有见过古月安这么激动暴躁的时候,“不是安哥你说……外人一概不见吗?我就给……打发……走了。”说到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古月安一个激动把他打死了。
“你……”古月安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哦……对了对了对了!对方还留下了一封信,安哥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王麟猛地想起了一个可以将功补过的机会,连忙狂奔了出去,又狂奔了回来,将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递给了古月安。
古月安火急火燎地打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今夜戌时初一刻,南门小桔馆,不见不散。”
看着那上面的字迹,古月安又不由得怔怔出神,只因为,似曾相识。
第二百十八章 【赴约】
夜晚。
戌时初一刻还没有到。
古月安坐在马车里心情忐忑,不,应该说是心情起伏波动,简直犹如潮起潮落。
只因,那张字条上的字迹,和那一日他与张落尘对决前,送来的那张写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