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车里待得憋闷,古月安想出去透透风,顺便和车夫聊聊天,结果一开口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这个车夫也有点问题。
“客人,你猜猜俺叫啥?”
“叫啥?”
“嘿,俺叫王麟,字春秋,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文采?别看俺是个赶车的,俺以前是正经读过书的,还会作诗呢,你听俺给你念啊,树上一只鸟……”
古月安一脸黑线地重新撤回了车厢。
马车前行,车外是疯疯癫癫的车夫,车里是悲伤的小姑娘和无所事事的大侠,车顶是一只崭新的楠木棺材,画面和谐又诡谲。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古月安赶紧下车放风,生火,抓野味,烤,喝酒。
那疯疯癫癫的车夫也是个好酒的,抓着古月安给的酒就不放,古月安叮嘱他别喝太多,他还自夸:“放心吧客人,俺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到京城,京城的路,那比我回家的路都熟!”
古月安强忍着把他打晕丢下自己驾车去京城的打算,回到篝火边,继续给小姑娘烤野兔。
柴火声荜拨,小姑娘盯着跳跃的火焰忽然说:“哥哥,你教囡囡武功好不好?”
古月安烤野兔的手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转过头去看着她。
“囡囡学了武功,有哥哥这么厉害,就不怕被坏人给欺负了,还能保护爹爹……”小姑娘可能是怕冷,双臂抱着腿,蜷缩了起来,一双大眼睛盯着篝火眨巴眨巴的,看起来像只可怜的小猫。
“学武很苦的。”古月安说着起身去车里拿了件大衣出来披在了小姑娘身上,“再说,以后哥哥会保护你的。”
谁知道小姑娘听了却是摇头,说:“不能一直麻烦哥哥的,囡囡……也想有一天可以保护哥哥呢!”说到最后她笑了起来,这一笑居然灿若星辰。
明明是无星无月的夜晚,古月安却觉得星斗漫天,心中一片暖意。
“好吧,那等到了京城,我便教你武功如何?”
小女孩正要点头回答,却是一个声音抢先道:“你怕是到不了京城了。”
那声音清清淡淡,却又好像蕴藏着无数的幽情往事。
古月安霍然回头,手中瞬时便已经从拿着烤兔子变成了雪焚城,刀上刀意汹涌。
只因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魔女绾绾的!
绾绾来了,那么独孤郁便在左近。
古月安刚要出手,却是一条小身影一下子窜入了他的怀里,在他的怀里不断地抖动着,甚至古月安还能听见牙齿磕碰之间的那种笃笃声,是李小染,她不知道为什么,害怕到了极点。
“囡囡,你怎么了?”古月安皱着眉头还是看着绾绾。
“是……笃笃……是……笃笃笃……是她。”李小染完全口齿不清了,害怕的全身都在抖。
“是她杀了你妈妈?”古月安读出了这个信息,并明确感觉到李小染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那一边,绾绾听了这话好像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展颜笑了说:“没错,是我杀了她妈妈。”
“蓬哥,交给你了。”古月安不方便动手,只能唤出丁蓬前往。
“得勒,交给我吧,这一次肯定没问题,不过我说,这么大一美人,你真不要了啊?”丁蓬一出场,还是口花花,手中魔刀却是不停,有近乎风铃般的声响在风中飘动,一瞬间他就来到了绾绾的面前。
“古小安,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有人来杀你了。”最后一个字落下,丁蓬的刀也落下,却是斩了一个空。
绾绾再次消失了。
丁蓬回头耸了耸肩,歪了歪脑袋,意思是怎么办。
古月安沉默了一下,走到那个车夫旁边,发现这家伙根本两耳不闻身外事,一心只喝杜康酒,刚刚这么紧张的场面,他根本不知道一样。
“别喝了,走了。”古月安踢了他一脚,把他踢回了神来。
“这就走了啊,这酒还没……”车夫一脸不舍,但看古月安神情冷冽,也不敢再说了,立刻就把马车赶了过来。
本来古月安一个人是根本不用怕的,但他现在身边还带着个小姑娘,总是要多想一些。
妖女的话固然不可信,可她既然出现,说明独孤郁肯定有什么想法了,保险起见先走,哪怕追击战也好过给人围了。
马车向前,在无星月的路上奔驰着,好在这个车夫王麟说话是疯疯癫癫,也贪酒,车技却是真的不错,大晚上是车驾的丝毫不颠簸,路也是很认的。
古月安在车厢里安慰着小姑娘,没一会她就睡着了。
又行了一会,车忽然缓缓停了下来,不走了。
“怎么不走了?”古月安全神贯注。
“客人,前面有人,走不了了。”车夫难得很有些认真,或者说紧张地回答道。
“怎么走不了,大道朝天,那人还能躺着不成?”古月安这么说着,感知却是全开,他感觉到了路的尽头有一股不弱的气,同时,四周围原本平静的大地上,也是瞬间出现了无数的气息。
他们居然是一下子被包围了。
“那人没有躺着,不过,俺认得他,他是京城十大武馆排第六的赤龙武馆的馆主柳赤龙,俺……不是他的对手。”车夫顿了一下,说道。
“他很强吗?”古月安并没有着急动作,他还是轻轻抚着小姑娘的背,生怕她从睡梦中醒来。
“很强,拳劲可离体两尺,化作赤龙,据闻已入宗师境。”王麟说到这里气息已经屏住,他显然也是察觉到了附近的动静。
“我现在需要大概五息的时间,在这五息里,我希望我妹妹没事,你可以给我这五息吗?”古月安又问。
“呵……”王麟似乎是咧开嘴笑了一下,道,“就冲客人你那坛酒,俺王麟王春秋,把命留在这里也给您腾出这五息来。”
“好汉子。”古月安说完身形已经窜出了车厢,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把西门吹血留在了车厢里。
古月安已经站在大道上,他看到了大道那头的人,一个年约四十的虬髯劲装汉子,此时正在朝着他笑。
“你是柳赤龙?”古月安问道,手中雪焚城已经在手。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杀了你,但是我这个人宅心仁厚,不轻易杀人,你把人留下,我可以放你走。”柳赤龙声如洪钟地回答道。
“留下只手行不行?”忽然,古月安心头一动,某个似曾相识的场面在心头闪过,于是他说了这句很经典的台词。
“我说了,我只要人,你可以走。”可惜对面的人并没有配合地说出下一句。
所以古月安出刀了,一刀向前,他的身后傅魔刀的虚影隐现,又渐渐与他重合,天地忽然刮过了萧索的风。
萧索一刀。
柳赤龙看着这一刀,瞳孔极度收缩,他抬起了拳,拳劲在他的身前化作了两尺长的赤龙,他本以为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敢跟他动手的。
没想到他的刀……会这么的……
刀已经轻易地穿刺了那涌动的赤龙拳劲,刀穿透了柳赤龙的脖子,寒霜的刀劲冻住了他的伤口。
出刀的人已经在缓缓朝着来路走去,柳赤龙才缓缓倒下。
“五息到了吗?”古月安走到王麟面前,问道。
“还……还没有。”王麟愣了一下才开口,他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就这样,名动京师的柳赤龙死了?
“走吧。”古月安上了车。
马车继续缓缓向前,车轮滚过了柳赤龙还没来得及瞑目的尸体。
很久以后,那些埋伏在大道两旁的人才觉得如释重负,就在那个持刀的年轻人下车的那一刹那,他们就感觉到像是有千钧之力压在了身上一样,叫他们半点不能动弹。
再回想起之前的那惊鸿一刀,他们又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出手。
那……还能算是人的刀吗?
第二更。
困死了,训教。
感谢无伤只有拳,醉梦残生,一事无成人渐老的打赏,谢谢。
昨晚忘记互动了,现在来互动一下,大家知道留下只手行不行这句话出自哪里吗?
第九十三章 【销金楼里恩怨多】
京城,销金楼。
座无虚席。
外面五更的梆子已经响过很久了,天光渐渐弥散开来,天就要亮了。
可销金楼里满座的客人却是没有一个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有实在困得不行的也是拼命喝酽茶来保持自己的清醒,瞪大着眼眸紧盯着销金楼的门口,生怕错过了那个消息。
他们都在等一个消息。
一个有关于古小安的消息。
按照时间来算,赤龙武馆的柳赤龙是前天晚上离京的,那古小安据说是到了晋阳了,赶得快的话,一天一夜柳赤龙昨晚上就该到了,也就是结果很可能昨晚已经出来了。
只是因为时间的限制,所以还没有到京城,但最迟,今天早上也该来了。
也许,就在天亮的那一刻,也许就在下一刻。
所以没有人敢有困意。
这个消息不仅仅关乎着朝野的微妙关系,也关乎着无数人的荷包银钱,那是动辄上下百万两的赌局。
没错,赌局。
事实上就在古小安的事情传遍京城的时候,赌局就已经开始了。
主办这一次赌局的人是销金楼,或者说沈记。
沈记,不是一个武林门派,也不是一个武林世家,它是一家钱庄,天下第一钱庄,拥有它的人,是天下第一有钱人沈奕,通过这家钱庄,沈奕控制着天下间各行各界的各种生意,可以说,他就是大陈的财神爷。
而销金楼,则是沈奕各种生意里,除却钱庄以外最大的一桩,它负责的是,赌钱。
沈记的银号开遍了全国,销金楼也就跟着开遍了全国,但凡有沈字旗号的地方,必有销金楼,其盛况堪比昔年顾家遍布全国的杀手档口,不同的是,顾家干的是杀人的买卖,沈记干的是弄钱的买卖。
作为沈记的大本营,京城的销金楼比之其他地方更加的豪阔,整栋销金楼楼高二十丈,共十八层,通体以楠木搭建,雕梁画栋,覆琉璃瓦,挂琉璃灯,灯芯以南海长明鱼油做引,从入夜开始便全楼点灯,灯火贯彻云霄,盖过星辰,通宵达旦,至第二日早晨才熄灭,是以,销金楼又有京中白夜之称。
除却灯火之盛,销金楼中膳食无不效仿宫中,掌勺大厨乃宫中昔日御厨,所做菜式皆仿御品,所用食材海陆奇珍,皆以沈记通天商路从天下各处运载而来,故而,京中食客常言,人坐楼中,食遍八方。
膳食之外,楼中一应陈设皆是珍品,古玩玉器,字画雕刻,堪比大内,楼中一应仆役,皆是俊男美女,规矩通达,几近宫人。
而这一切,却都只不过是点缀罢了,这繁杂绚丽之一切事物只为了赌之一字陪衬。
销金楼中,无物不赌,小到两鸡相斗,大到两国交战,无有不赌者,赌局金额,百万之数不过小赌,上得五百万才堪堪称大,至千万方有豪之一字,至于数千万乃至上亿之数,方是巨赌之局。
今次古小安之事,初始金额也不过五百之数,不过大赌,本来不应该吸引满座客人,平日里最多小半已经算多,可是因着事涉太子竟导致销金楼座位供不应求,到了昔年堪亿之局才有的盛况。
李染今夜也在座中,当然,他不是来赌钱的,以他平日秉性脾气,以及他的身家数额,是断然不可能来这销金楼的,只是今夜为了他的妻女性命,他将这数年宦海之蓄都砸了进来,才勉强换得一张销金楼二楼的雅座。
他也实在没了办法,京中无人可求,自己也没有武功,若不是有三殿下府管事那句话,他连抱着死志闯宫门的心思都有了,可哪怕那管事那么说了,他也是坐立难安,最后还是他家仆人比他这个当老爷的知世故,跟他说,若是老爷实在无处可去,不如去销金楼,那地方龙蛇混杂,消息乃是京中第一。
结果,果然是没来错,今夜赌局,便是古小安之事。
他入得座中,从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后来的有些麻木了,继而到现在忽而心脏再度犹如擂鼓一样震动,他看着栏外的天色渐明,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
喝了一口面前的酽茶,当然不是淡而无味,销金楼中贵人至上,莫说有一口淡而无味的茶,便是茶汤稍凉,也有人立刻置换,只是口中茶汤再是温热可口,到底抵不过心中苦楚,一口茶汤入腹,还是满腔子的焦躁不安。
“我说,到底还来不来了,再不来就流盘吧,老爷我要回去睡觉了。”有人等的不耐烦了,大打着哈欠从楼上喊话。
这销金楼中间镂空,四面设座,是以哪怕在十八层上喊话,一楼的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李三,你要是赌不起就先走吧,你那份我给你垫上,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怎么样?哈哈哈哈!”有人听了那话,立刻接口道,听这话里的意思,明显是两人有过节的,明面上是仗义非常,实际上暗里满是讥讽之意。
能坐到高楼上的那都是富贵人中的富贵人,哪受得了这个,那李三闻言立刻反击道:“王十六,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李三爷我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吗?我告诉你,不就是十万两吗,老子打水漂都不心疼!”
“呦,十万两啊,瞧瞧,阔啊,你李三爷,十万两也有脸拿出来说啊?你十六爷四十万两都没开口呢,再让我猜猜,你李三这十万两压得是那古小安吧?”最后一句,王十六说得阴阳怪气。
“那……那又怎么样?”李三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十六狂笑着说道,“我说李三你是想钱想疯了吧,要是真这么缺钱,你求我一声我借你得了,那古小安肯定是死定了的,你这偷鸡完全是自寻死路,我告诉你吧,我也好歹算是赤龙宗师座下半个入室弟子了,赤龙宗师的风范那我见得多了,旁的不说,去年,十馆会武,那四个半步宗师围着赤龙宗师打,想以多胜少,结果呢,赤龙宗师一出手,赤龙拳劲一放,四个全倒了,那可是半步宗师啊,这古小安呢,才不过一先天,还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小子,那春榜吹他吹得再厉害,我赤龙宗师也是一根指头碾死了,我也知道你小子打得什么主意,想偷鸡把你那十万两翻翻好拿去赎了明月楼那丫头,我告诉你,没门!老子今天这四十万两赢的钱加上本金,待会就去把那丫头买回家,今晚就拿了她的处子红丸,老子让你看的着吃不着,不仅输了钱,还要把女人也输给我!哈哈哈哈!!!”
随着王十六的笑声,整栋销金楼都笑了起来,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王十六,你!!!!”那李三被王十六一步步,逼得最后只能狂吼一声你,因为他说的句句没错,那赤龙宗师的确威震京师,宗师之名早有,那古小安不过后起之秀,再厉害也够呛,他压了这十万两也是真的富贵险中求,为的就是搏一搏,赢了就去赎了那明月楼他看中的姑娘,结果不想被王十六一语道破,他还变本加厉,居然要夺人所爱,一想到今夜那婉容姑娘就要遭那禽兽毒手,他就心痛地整张脸都扭曲了。
比他还要心痛的,是李染,李染本就紧张到了极点,刚刚又像是心中有应一般焦躁,听了那王十六的话,还有萦绕在耳边的笑声,他几乎绝望了。
是啊,那柳赤龙的名字连他都听过,可那古小安,若不是因他妻女的事,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认识,这样的一个后起晚辈,又怎么可能真的赢得过那柳赤龙呢。
那三殿下府的管事也只是随口安慰打发他吧……
他这样想着手颤抖着端起了茶杯。
就在这时,终于,销金楼外,一声长长的马嘶声,随后就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之后,一道黑影窜入了销金楼之内。
看那黑影风尘仆仆的样子,正是销金楼的报信快马手。
一看到此人,整个销金楼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消息,终于来了。
那快马手从身后取出一只匣子,打开然后拿出了一卷用红蜡封住的纸卷,开始展开。
“哈哈哈!”忽然那王十六又说话了,“李三,看到没,这就是那婉容姑娘的肚兜,老子现在就要扒了它看看那对人人垂涎的**了,你羡不羡慕我?哈哈哈!”
李三双眼赤红,死死握紧拳头,用力到几乎指甲都要刺进肉里,他在祈祷奇迹发生。
纸卷声轻响,那快马手终于展开了那纸卷,开始报信:“八百里快讯,昨夜,古小安于晋阳境内,与柳赤龙相遇……”
“李三,要是你实在嫉妒的不行,跪下求我,老子兴许一高兴,可以让你喝个汤,怎么样?”王十六又一次刺激李三。
“……古小安言道,留下只手行不行?柳赤龙摇头……”快马手还在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