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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直接冲突,无疑也是一种对他方苞的一种保护,这一想明白事情的关键之所在,方苞紧绷着的神经立马便是一松,自嘲地笑了笑之后,也就此再次落了座。
“先生乃高义之人,小王素来是钦服的,朝堂中若是多几位似先生这等样忠臣,何愁我大清不强哉。”
方苞肯出手,此番之危机也就算不得甚大事了,经此一难之后,弘晴登基为帝已是再无半点的阻碍可言,在此情形下,无论是出于对方苞的感谢还是拉拢,弘晴势必都须得有所表示,一番恭维之言里已是隐藏着重重的许诺在,然则方苞却并未自谦上一番,也不曾出言接茬,仅仅只是淡然地笑了笑,伸手端起了茶碗,细细地品起了茶来……
第1069章 一语点醒(一)
“来人,传膳!”
与李敏铨以及三阿哥好一通议事之后,诚德帝自以为形势尽在掌握之中,原本的忧虑已是大减,心情略感舒畅之余,饥饿感可就大起了,尽管尚不到午时,却已是饥不可耐地嚷嚷了一嗓子,自有寝宫外头侍候着的太监们紧赶着应诺而去。
“启奏陛下,方苞、方大人在乾清门外求见。”
膳食还没来,李德全倒是先跑了来,带来了方苞求见的消息。
“他来作甚?不见!”
方苞在朝中虽一向持中立态度,甚少参与诸位阿哥们的倾轧,可实际上么,却是站在弘晴一边的,这一点,诚德帝自不会看不出来,而今么,诚德帝方才刚部署了一盘大棋,准备给弘晴来上一个狠的,自是不愿在此际接见方苞这么个亲近弘晴的大臣,但见诚德帝满是不悦地一挥手,已是毫不犹豫地便下了拒见的旨意。
“喳!”
一见诚德帝这等不耐之表情,李德全纵使有心转圜一番,也自不敢胡乱进言,只能是恭谨地应了一声,就此退出了寝宫,急匆匆地便赶到了戒备森严的乾清门处。
“陛下口谕,不见!方大人且自请回罢。”
乾清门前,一身整齐朝服的方苞正自垂手立于警戒线外不远处,一见得李德全匆匆从门内行出,赶忙伸手整了整官袍,疾步迎上了前去,却不曾想李德全只在警戒线处便站住了脚,一本正经地宣出了诚德帝的口谕。
“嗯?”
一听诚德帝居然玩出了拒见的手段,方苞长长的寿眉当即便是一扬,抖手间便已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一枚龙形玉佩,双手握着,高高地举过了头顶,朗声道:“先皇御赐龙佩在此,本官要求即刻面圣,烦劳李公公再去走上一趟。”
“方大人请稍候,容洒家这就去禀明了陛下。”
李德全乃是康熙老爷子身边的老人了,自然认得出那枚龙佩的真伪,脸上当即便露出了惊容,没旁的,概因这枚龙佩可是康熙老爷子专门赐给方苞保命用的,哪怕是犯了十恶不赦之罪,也可凭此玉佩勾销了去,当然了,只能用一次,大体上就是道免死金牌之意,而今,方苞居然将此物用在了请求即刻面圣上,付出不可谓不大,饶是李德全城府深,也自不禁为之动容不已,不过么,却并未多言,而是恭谦地朝着方苞行了个礼,便即匆匆又往寝宫赶了回去。
“什么?老匹夫居然拿出了龙佩?他疯了么?该死的,哼,让他滚来见朕!”
寝宫中,诚德正用着膳,这都还没吃上几口呢,冷不丁听李德全说方苞持着先皇御赐龙佩求见之事,当即便食不下咽了,没旁的,概因那枚龙佩原本是康熙老爷子的贴身之物,在康熙五十五年中秋夜宴时,当着所有阿哥们以及在京从一品以上朝臣的面,老爷子亲自赐给了方苞,笑称此乃御赐免死金牌,但有所求,只要不违天伦,皆可准之,此事,诚德帝可是亲眼见识过的,在帝王起居注里也有着明确的记载,而今,方苞居然用在了此时,诚德帝尽自又气又怒,可也没辙,只能是愤愤然地准了方苞的求见。
“喳!”
这一见诚德帝盛怒如此,李德全哪敢有甚旁的言语,赶忙应了一声,匆匆便向外行了去,不多会,便又陪着面色肃然的方苞从屏风后头行了进来。
“老臣叩见陛下。”
尽管诚德帝面色不善得很,然则方苞却并未在意,但见其从容地抢到了御前,按着朝规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何事?说!”
诚德帝虽是迫于先皇御赐龙佩的压力,不得不接见了方苞,可显然不打算与之多谈,也不等方苞将礼行完,便已是不耐地冷哼了一声。
“老臣肯请陛下屏退左右。”
方苞并未急着言事,而是不紧不慢地行完了大礼,而后方才声线平和地提议了一句道。
“你……,哼,尔等全都退下!”
一听方苞此言,诚德帝原本就浮躁的心当即便更烦上了几分,张嘴便欲呵斥方苞的无礼,可到了底儿还是没好意思这么做了去,也就只是面色铁青地朝着侍候在侧的一众宫女太监们不耐地挥了下手,声线冷厉地下了令。
“喳!”
诚德帝既已开了金口,李德全等人自不敢稍有迁延,尽皆躬身应了诺,鱼贯着便退出了寝宫。
“好了,卿有甚话这就说罢,朕听着呢。”
诚德帝口中说是听着,人却是往锦垫子上靠了去,眼睛半睁半闭着,摆出的便是个不想听的架势。
“老臣听闻泰山将崩,心实不安,故不敢不奏也。”
眼瞅着诚德帝如此做派,方苞的双眼立马便是一眯,可礼数却是周全得很,但见其磕了个头,一派忧心忡忡状地说出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嗯?尔在胡言个甚,泰山怎可能会崩塌,胡闹!”
诚德帝本以为方苞是要来为弘晴辩解的,可却万万没想到方苞居然说的是这么个事儿,当即便迷糊了,坐直了身子,满脸不悦地便呵斥了起来。
“呵,老臣说泰山将崩,陛下不信,可旁人说仁亲王将反,陛下却是信了,这岂非咄咄怪事了么?”
面对着诚德帝冷厉的呵斥,方苞并未惊慌失措,而是淡淡地一笑,神清气定地反问了一句道。
“哼!此事朕已是亲自审过了的,又何须尔来多言!”
方苞此言一出,诚德帝脸上的不满顿时便更浓了几分,没好气地便别过了头去。
“古人常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固然是常理也,然,在老臣看来,眼见也未必便是实,岂不闻世间有谋算之道乎?自古以来,用间者,多矣,纵使是死间,也不在少数,陛下乃饱读史书之人,理应是知晓其事的,当无须老臣多言才是。”
诚德帝这等赌气之样子一出,方苞脸上的笑意立马便更浓了几分,不紧不慢地便进言了一番。
“死间?这……,这怕是不致于罢?”
诚德帝本就是疑心病极重之人,这一听方苞如此说法,心里头当即便动摇了起来,只是一想到先前亲自审问过那些在场的诸般人等之情形,诚德帝自不免又有些个不太相信方苞之所言。
“不致于么?呵,陛下且好生想想,仁亲王若是欲登基,有没有这么道遗诏,可有太大的区别么?”
方苞笑着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又追问了一句道。
“嗯……”
方苞这么个问题的答案是明摆着的,就算诚德帝不愿承认,也清楚弘晴真要登基,压根儿就无所谓遗诏不遗诏的,哪怕诚德帝尚在世,都不可能阻挡得了弘晴的上位,更遑论那份遗诏上头本来就是传位给弘晴的,既如此,弘晴又有何必要派人去盗取或是查验,这显然有些不合常理,只是话又说回来了,有了这么份遗诏,弘晴的上位才会显得名正言顺,若不然,终归还是有着篡位之嫌,从这么个意义来说,弘晴派人去偷偷查验一下遗诏的内容,似乎也说得通,正是出自此等想头,诚德帝并未回答方苞的问题,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闷哼了一声了事。
“陛下可是以为仁亲王也有可能会担心名不正言不顺,故而着人私下查验个中之内容么?”
方苞乃当今有数之智者,哪怕诚德帝并不接茬,可其却是一眼便看出了诚德帝的心理变化,也无甚顾忌可言,直截了当地便揭破了诚德帝心中之所思。
“难道无此可能么?”
被方苞如此直接地道破心思,诚德帝的老脸不由便是一红,可嘴却还是硬着的。
“诚然,可能性是有的,只是这等可能性就跟老臣说泰山将崩一般无二,几可忽略不计也,以仁亲王之睿智,又何须行此下作之手段哉,倒是拼力往仁亲王身上栽赃者显然更可疑一些,不知陛下以为然否?”
这一见诚德帝就一煮熟的鸭子,肉都快烂了,嘴却还硬着,方苞实在是暗自好笑不已,不过么,倒是没出言讥讽诚德帝的无知与轻信,而是一针见血地点明了真相。
“这……”
听得方苞这般说法,诚德帝立马便迟疑了起来,心中对弘晴的猜疑就此淡去了不老少,与此同时,对三阿哥却是起了疑心,只是攸关帝王的面子与尊严,诚德帝又不愿就这么承认自己的错误,一时间不禁为之语塞了去。
“陛下莫非以为靠着李敏铨献上些歪门邪道之劣策,再辅以三阿哥之力,便真能奈何得了仁亲王么?那也未免太过小瞧仁亲王之能了,不瞒陛下,老臣之所以会来觐见,正是出自仁亲王之所托,倘若陛下真要一意孤行,那就请先杀了老臣好了,以免将来老臣下了黄泉,也自无颜面对先皇。”
眼瞅着诚德还在那儿患得患失,方苞的脸色立马便严肃了起来,但见其用力地磕了个响头,冷然地便又进言了一番,当即便令诚德帝的老脸红得有若猴子屁股一般无二……
第1070章 一语点醒(二)
“爱卿这是说哪的话,朕又非昏君,何致如此不堪。”
方苞这等死谏的言语一出,诚德帝的老脸当即便有些挂不住了,心中虽已是知晓自己十有**是办了错事,可又放不下面子去认错,也就只能是呐呐地支吾了一声。
“陛下乃圣明君主也,谁敢言陛下昏庸,老臣当拼死击之,不杀此等妄言之人,誓不罢休!”
诚德帝确实不算太过昏庸,可却是没少干昏君才干的蠢事,这一点,始终位于中枢之地的方苞比谁都清楚,当然了,清楚归清楚,这话却是万万不能说将出来的,不单不能说,还得作出一派忠心护主之状地慷慨上一番,不如此的话,一旦诚德帝下不来台,极有可能便会将错就错地往死路上走了去。
“爱卿素来忠心可嘉,朕一向是知道的,能得爱卿辅佐,实朕之大幸也。”
方苞这么句表忠心之言一出,诚德帝也就有了台阶可下,尽管尚不曾认错,可大肆夸奖方苞的言语本身就意味着其已是接受了方苞的进谏之言。
“陛下圣明,老臣若是没猜错的话,陛下假意与野心之辈虚以委蛇,当是为令逆贼自曝其丑无疑,一旦逆贼借势造乱,陛下便可行雷霆一击,将妄图蒙蔽圣听之逆党一网打尽,陛下用心良苦,老臣钦佩无已。”
尽管已是听出了诚德帝的未尽之言,然则方苞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紧赶着又是一派深受感动状地将诚德帝的英明决策狠夸了一番。
“此国之机密也,朕本不欲说,既是卿家已然看破,朕也就不隐瞒了,事情是这样的……,此事关乎社稷安危,卿家还请为朕保密一二,以防贼子垂死反扑,那便不美了。”
诚德帝其实哪有甚英明决策可言,这一见方苞拼命地为其脸上贴金,诚德帝那张原本就红着的老脸顿时便更红了几分,不过么,倒是没拒绝方苞的好意,长出了口大气之后,也就顺着方苞的话头絮絮叨叨地延展开了。
“陛下放心,老臣虽愚钝,却也还知轻重,此事出陛下之口,入老臣之耳,就当烂在心中,断不敢有半点之泄露,若违此言,叫老臣受千刀万剐而死。”
听得诚德帝这般说法,方苞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一松,不过么,却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作出了副慷慨激昂状地便赌咒了起来。
“爱卿不必如此,朕自是信得过卿之忠心,且请平身罢,时辰已不早了,就在此陪朕一道用了膳可好?”
方苞这等忠心的表现一出,诚德帝龙颜自是为之大悦,这便虚抬了下手,很是和煦地叫了起,又颇为体贴地赐宴以示嘉奖。
“陛下且不可如此,老臣若是受了赐宴,则恐大事败矣,还请陛下佯怒将老臣赶出内禁,如此,方可瞒过逆党之耳目。”
方苞可不是啥善人,既已决定将三阿哥往死里坑了去,自然不会有半点的仁慈之心,更不会犯下打草惊蛇的低级错误,不单不接受诚德帝的好意,反倒是自请受罚了起来。
“这……”
诚德帝何尝不知方苞所言乃正理也,心中其实已是同意了的,不过么,这等同意的话语却是不能直接说出口来,终归须得方苞再三恳请,诚德帝才好顺应着放个话出来,不如此,又怎生表现一下他诚德帝的宽仁与对方苞所受之不公待遇的不忍之心。
“陛下,老臣肯请您下令重罚老臣,以免事泄!”
诚德帝自以为演技高明,可其实么,在方苞眼中,却是浑然不值一提,所谓的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便是诚德帝此时心理的真实写照,可不管心里头究竟如何鄙视诚德帝的虚伪,该表现的,方苞依旧得好生照着戏份演上一回。
“也罢,那就委屈爱卿了,朕回头便给尔密旨,此事便交由卿家处置好了,来人!”
方苞既是再次出言请求了,诚德帝也就有了台阶可下,自也就不再矜持,先是好言安抚了方苞几句,而后便即提高声调地断喝了一嗓子。
“奴才在!”
一听得寝宫里传来了诚德帝的冷厉断喝声,原就侍候在外的众太监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在李德全的带领下,一窝蜂地便全都冲进了寝宫中。
“将这老匹夫给朕架出去!”
诚德帝旁的本事都只是一般般,独独演技却是高明得很,这会儿盛怒咆哮之状几如真的一般,哪怕是再挑剔之辈,也一准看不出半点的瑕疵。
“陛下息怒,老臣,老臣……”
诚德帝这么一声咆哮之下,李德全等太监们自不免全都傻愣住了,而方苞则是一脸惶恐状地磕着头,张口便欲解释上一番。
“架出去,都愣着作甚,没听见朕的旨意么,动手!”
不等方苞将话说完,诚德帝已是怒不可遏地拍着榻边,气急败坏地嘶吼了起来。
“喳!”
这一见诚德帝盛怒如此,李德全等人自是不敢再迁延,齐齐应了诺,一拥而上,不容分说地便将方苞架了起来,也不管方苞如何喊冤,架着便往外拖拽了去……
“禀主子,方苞已被赶出了内禁,径直去了仁亲王处,不久后,仁亲王即离开了皇城,眼下正沿西大道向城外而去。”
得了诚德帝密旨的三阿哥早早便回了府中,不过么,却并未立马展开行动,而是焦急无比地等候在了书房中,此无他,概因方苞这个变数又去面圣了,不等内禁的消息传来,三阿哥便不敢真的动手,好在他也没等上多久,就见一名手下侍卫急匆匆地闯进了书房,紧赶着报出了三阿哥等待已久的好消息。
“好,先生,您看……”
一听方苞被赶出了内禁,三阿哥忍不住便叫了声好,兴奋奋地搓了搓手,一派跃跃欲试之状,不过么,倒是没敢真的就此发动,而是转头望向了沉默不语的陆纯彦,急吼吼地便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嗯……”
陆纯彦并未急着回答三阿哥的问题,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紧锁着的眉头更是不见松解上半分,显然还在推敲着各种可能性。
“先生,事不宜迟,若是老大那厮到了军中,怕是一切都晚了啊!”
这一见陆纯彦迟迟不曾开口,三阿哥不由地便急了,忙不迭地便又出言催促了一句道。
“三爷须知此事成功之可能只有三成,若是败了,三爷将难有再起之可能,陆某言尽于此,三爷且自择好了。”
眼瞅着三阿哥惶急若此,陆纯彦也自不好再保持沉默了,这便长出了口大气,语调深沉地给出了答案。
“有三成便足矣,总比坐而待毙来得强!来人,备马,去西门!”
尽管陆纯彦给出的判断并不能令人满意,然则三阿哥却显然并不在意,但见其双拳一握,已是声色俱厉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慢,某有一策,当事不可为之际,三爷不妨……,如此,虽有伤筋动骨之可能,可好歹能保住青山在!”
三阿哥话音刚落,陆纯彦已是扬手叫了停,而后略一沉吟,言简意赅地说出了一条保命的锦囊妙计……
“禀王爷,圣上震怒,已将方苞赶出了内禁,其径直去了仁亲王处,密谈不多时,仁亲王便已率诸侍卫沿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