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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妆在被窝里不屑的撇了撇嘴,真是个变态怪人,没事就会招惹自己占嘴上便宜,自己不理会他,又让人家林静给他找个生过孩子的女同事,还喊得那么大声,他到底是脑子有问题还是人品有问题啊?!
暗自思量着,却听到病房们打开复又关上的声音,高跟鞋咔哒咔哒的走到自己病床旁边停住,一个温柔轻缓的声音传来,“小乔,文教授,我是刑警六中队内勤警员肖雪燕,很高兴认识你们。”
“你好。”乔妆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打了个招呼。
“你生过孩子么?”文钺迫不及待的问道。
“雪燕姐,你别搭理他,他今天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线了。”
“乔妆,我警告你,别血口喷人啊,”文钺急了,“我这都是正事儿,你给我闭嘴!”
雪燕不急不躁的转回头去,面对文钺,依然用那么轻柔舒缓的声音回问道:“文教授,我生没生过孩子,跟你有关系么?”
“当然跟我有关系,”文钺腼腆的笑了笑,“我是想咨询一下,怀孕期间还能继续化妆么?第几个月开始肚子变大?肚子大了以后还方便穿高跟鞋么?”
“文教授是准备做父亲了么?”雪燕依然和颜悦色。
“差不多吧,”文钺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方便讨教一下么?”
“反正我是从准备要孩子,大概是提前半年就不再化妆了,彩妆里面大部分含铅,还含有很多添加剂、防腐剂、香精香料之类的,这些恐怕都对孩子有不好的影响;至于显怀,也就是你说的大肚子,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吧,我三四个月上就能看出来了,可是我一个朋友都快生了坐公交车还没人给让座呢;至于你说的高跟鞋,一般孕妇都不会穿吧,谁会拿自己和孩子开玩笑呢,现在的孩子从没出生就五六个人照顾着,多金贵啊!文教授,您结婚多久了?”
“我?”欧阳还在认真领会雪燕的话,没想到她话锋一转,竟把问题转到了自己身上,“那个,哎,一言难尽啊,人长的帅有时候也是件很烦恼的事。”
“你长得帅?”乔妆忍不住插进话头,“你对于帅的定义也太有悖于大众审美了吧?!”
“你不懂的,”文钺摇晃着一根手指,满脸不屑的牢骚道:“女人才能读懂我的男人味儿,就你?切……”
“我怎么不懂?”乔妆负气撅起嘴来,“我怎么不女人了?!”
“那麻烦你好好参观一下我这张脸,女人!”
乔妆依言爬下床,走到文钺面前,毫不客气的趴上去参观起来,仔细看来,他的确不难看,也只是不难看而已,比起云端,那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虽然两个人脸型差不多,都是瘦瘦尖尖的小脸盘,颧骨微微突出,但是云端胜在茂密葱茏的睫毛,弯弯翘翘的惹得人心里痒痒的,而且云端的眼睛生的多美啊,圆溜溜的,好似潜藏着一汪碧水般深邃,文钺则不然,虽然眼睛也挺大,但是透漏出一股老谋深算的的邪气儿,两条浓眉紧压着眼眶,眼窝也比常人深沉,倒有点像外国人,还有他的高鼻梁,直挺挺的小山脊一般,只有鼻头有点肉肉的感觉,不是在国外待多了待成混血人了吧?要是非要找出点儿他比云端好看的地方,就只有嘴唇了,他的嘴唇很饱满,水头也很足,是传说中goodkisser的形状,难不成文钺引以为豪的男人味儿统统来自这张小性感的肉嘴唇?云端的也不差啊,只是比他稍微薄了那么一点点儿,况且云端的嘴角总是微微上翘着,让人觉得甜蜜又可亲近,总比这个老耷拉着唇角的人有趣多了……
乔妆敢这么近距离的参观这么久,倒也是出乎文钺意料之外的,她像研究珍稀动物一样趴在自己面前,何止自己,恐怕连旁观者雪燕都已经觉得尴尬,文钺微微低了低头,将手挡在唇边轻咳了一下,“看够了没啊?”
“没啊,”乔妆故意跟他唱起反调,还特意伸出右手抬起文钺的下巴,“小娘子,让大爷我再仔细看看。”
文钺的脸毫无来由的发起烧来,赤裸裸的挑衅啊,这游戏倒有趣了:“大官人,”他做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再看我就忍不住喽……”
雪燕真是被这两位打败了,她们这是在自己面前公然调情么?雪燕低下头,柔声说道:“不打扰二位,我先去食堂打晚饭。”不等两人回话,拿上餐盒就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两人还在僵持着,似乎谁先撤兵就输了一城,日后再想攻池掠地恐怕会难上加难,文钺来了兴致,没事儿拿乔妆消遣一下倒也对得起住院的聊赖时光,那不如多加点儿料玩的才开心嘛,文钺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我突然想起初次见面时你对自然疗法颇有兴趣,是不是?”
“是又如何?”
“我说过禹筱性欲很强,你记得吗?那是因为她的手指与普通人相比过细过长。人的身体是最真实的存在,无论多隐秘的状况统统会反映在面相、手相、耳垂、足底等等部位的反射区,那么男人那方面强悍的话,你得注意看我的鼻子哦……”文钺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的做出一幅猥琐表情,乔妆终究是斗不过他,hold不住的退了半步,还有意识的把手攥成了拳头。
这些小动作自然没能逃出文钺的法眼,他呵呵的笑着:“不用藏了,见你第一面我就仔细看过你的手,你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第二十八章 心理援建
吓退了乔妆,文钺脑力全开,继续分析案情,根据雪燕所说,那个孕妇身上疑点颇多,她画着得体的生活妆,装扮时髦却不艳俗,虽然她穿的长裙使自己没有注意到她的鞋子,但是相对封闭的楼梯间里咔哒咔哒的高跟鞋落地声还是比较明显的,自己不可能听错,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是假装孕妇来迷惑自己,但是照常理说,她的目标不应该也不可能是自己啊?!目前为止,文钺自信还没有暴露在对手面前,他很小心,甚至在海汇带领乔妆更换房间时,也只是伸手进去拽她出来,并没有在监控中留下自己的影像,那么“孕妇”是从哪里得知自己在欧阳家,又如何确定自己正是欧阳找来的帮手呢?
还有凶器,“孕妇”的肚子是用来掩饰凶器的吗?似乎不是,她的身高不及自己,如果凶器藏在肚子里,射击轨迹应该是从肚子下端向斜上方延伸,那么落点应该在自己胸腹部,起码是上腹部,但是自己被击中的位置却在下腹部,这女人也真够心狠手辣,只是要把人弄晕而已,打准一点嘛,差点穿透自己的子孙根,结了这案子,一定要把找到“岚”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不趁着年轻赶紧加工几个孩子出来,万一再碰上这么要命的活计,岂不是死不瞑目了……
话说回来,凶器会藏在哪里呢?似乎是“孕妇”前来道谢之时,她一张嘴……难道?文钺忽然明白了,她应该是含着一只类似“口箭”的暗器,想当年在英国sas受训时,从印第安对手手里见过这种暗器,短小精悍,极易隐藏,往往取材于小段竹节或其他耐酸腐的木质,两端横截面敞口,将其中一端封闭,外面包裹上韧劲牢固弹性极强的橡胶类覆口,中心留有细小孔径,不留心根本看不出来,如此狭窄的孔径里面居然也别有洞天,孔径内部有金属收扣,收扣尾端设有暗槽,暗槽即为暗器容身之处;另一端除了内部使用同种材质扩口之外,还塞有特制的圆环状木塞,丝毫不差的将竹节端口严丝合缝的堵塞住,木塞顶部另附有半颗小米大小的活塞,可打开放置暗器,平时塞着便于携带,待用时只需将“口箭”置于口中,从活塞处猛力吹出暗器即可,因为两端严密的覆口,“口箭”内部与外部大气压强具有强烈反差,是以即使只是猛力吹气,都能达到机械激发的强劲动力,加上完美的可隐藏、可携带性,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那么,这个“孕妇”又是从哪里弄到这种暗器的呢?难道她也曾经接触过sas或者在印第安部落生活过?肚子是假的,样貌会不会也是精密伪装过的呢?
那是自然,禹筱从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此刻她端坐在梳妆台前,准备卸掉精致的妆容。她将卸妆油倒在化妆棉上,待其凐透了,才覆在额头上,轻轻擦拭起来,即使是卸妆时,她的姿态也是那么优雅,仿佛置身在荧幕前,饰演着心事浮沉的女神,只是这心事太沉重,不堪说与人知,也不敢细细思量,禹筱万万料不到自己殚精竭虑、事必躬亲的周全了这么多年,竟然一失足成千古恨,不止搭上了妹妹的性命,还将自己逼成了隐形人……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浮现出那张与自己生的一模一样的脸庞,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让她死在灾区未尝不是件好事,也许她早已习惯了那样的羞辱,活着总好过现在这样……
她忿然将手中的化妆棉扔向面前的镜子,将梳妆台侧的小天使装饰雕像翻转,一道暗门在禹筱背后悄然打开……
那个与她生的一模一样的身体,脸色暗淡的躺在水晶冰棺里,她有一头茂密的长发,皮肤白的几近透明,闭着和悦的双目,唇角也默默的闭着,她总是这样默默的,像禹筱初见她时一般模样……
故事要从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04秒说起,那一秒,8。0级强震猝然袭击四川汶川、北川,大地颤抖,山河移位,满目疮痍,生离死别……西南处,国有殇,造成了新中国成立以来破坏性最强、波及范围最大的一次地震,重创约50万平方公里的中国大地!
北川地理环境为一个小盆地,因为任家坪山体滑坡,王家岩山体滑坡,镇小学背后山体滑坡,导致老县城区整体被埋,幸存者透露,老县城可以说是无人逃离。
作为北川的援建城市,靖川在先期投入大量救灾物资和救援人员之后,后期陆续进行了涉及民生、公共服务、基础设施、新农村建设四大类108个大项162个子项的援建项目,并在智力支持、产业发展、精神家园建设、援建项目运行维护、长效合作机制等方面安排了资金,禹筱正是以第二梯队心理学专家身份进驻北川组织开展心理援建小组的负责人之一。
根据第一梯队的心理学专家邓明义教授统计,整个地震灾区“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患者,占到灾区总人数的3%——5%,约有36万——60万人之众,其中具有自杀倾向的危急病号近10%,这么大规模的心理危机的缓解与消除任务需要大量心理学工作者进行长期有组织、有针对性的心理咨询和心理治疗。
禹筱明白,那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人手不够,能够迅速掌握并运用基本心理学知识技能进行日常安抚工作的志愿者加起来只有2000余人,他们的专业技能还达不到治病救人的水平,更何况心理治疗本来就是个长期、缓慢的进程,遭受了家园倾覆、生离死别的巨大创伤,想要心理完全康复将是非常漫长的过程,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完全治愈。
尽管如此,禹筱还是制定了详细的心理救援计划:队中年纪偏大的心理学专家各自带领一支志愿者小分队,分区域进驻重灾区集散点,自己和几位比较年轻的心理学教研员深入灾区腹地治疗病情危重的患者。
正是在那里,她遇见了“小鱼儿”。
她默默地站在救援帐篷外,披头撒发,垂首而立,脸上黑乎乎的,眼睛下方有几道眼泪流过留下的白色痕迹……先期抵达的志愿者说她已经在那个位置站了快两天了,只吃过一点东西,不肯梳洗,不肯睡觉,天黑以后才肯进帐篷,前提是必须要把帐篷的窗户挡住,其他人睡觉时也不能关灯,否则她就会大喊大叫,横冲直撞;天一亮,她就会出来,继续站在原位置,志愿者试图跟她说话,她好像听不到也不回答,后来有人发现她跟一个小女孩说过几句话,问过了,那孩子说阿姨好像叫“小鱼儿”,一直想让自己叫她妈妈。
禹筱告诉众人,她来照顾这位特殊的病人,然后把工作计划交代下去,就一言不发的走到“小鱼儿”身边,陪她站着。几个小时过去,她没有跟她说话,志愿者送来水和食物,禹筱只是打开与她共同分享,看她接过去,也只是笑笑,依然默默地陪她站着。
这一站就站到了晚上,看到帐篷里亮起的灯光,禹筱轻声的自言自语起来:“女儿,妈妈来陪你了。”话音未落,她就往帐篷方向走去,手心里竟然紧张到冒出汗来,如果“小鱼儿”不跟来,自己这一天的辛苦就白费了,那也证明她的症状太严重了……
值得庆幸的是,禹筱用眼尾余光看到“小鱼儿”动了。虽然步伐缓慢,但是她肯跟着自己,就是好兆头,只要她能一步一步跟随自己行动,就能慢慢带动她进入正常的生活流程,才有机会跟她沟通。
禹筱走进帐篷,从公用物资区抱出一只布娃娃,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拍着娃娃,嘴里喃喃的念着“宝儿乖,快睡觉,睡觉起来妈妈抱……”,她一边念着一边暗暗的观察着“小鱼儿”的反应,她一直呆呆的看着禹筱,眼睛里充满了羡慕和渴望,禹筱见状继续念着儿歌,缓缓向“小鱼儿”靠近,“宝儿乖,快睡觉,睡觉起来妈妈抱……”,到了离“小鱼儿”一臂距离时,禹筱抬起头来看着她,“能帮我抱抱我的宝宝吗,她快睡着了……”
“小鱼儿”眼神里有些犹豫和怀疑,禹筱急忙补充道:“我的手受伤了,抱不动宝儿了,能帮帮我吗?”“小鱼儿”看着禹筱真诚的眼睛,迟疑着点了点头。
禹筱缓缓的将布娃娃递给她,就像传递一个真正的婴儿一样小心翼翼,她甚至在“小鱼儿”接过布娃娃之后,亲昵的亲吻了布娃娃的脸庞,并郑重地对“小鱼儿”说了声谢谢。
“小鱼儿”脸上出现了震后第一次关爱和怜惜的表情,她抱着布娃娃在帐篷里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念着乡下的童谣……这天晚上她破天荒的没有对着窗户喊叫,帐篷熄灯之前她已经像个慈祥的母亲,拍着小“宝儿”静静地睡着了……
第二十九章 血债血偿
第二天一早,禹筱早早起床洗刷,躲在角落里观察“小鱼儿”的动静,经过几天的不眠不休,看得出她昨晚睡得很好,要不是“帐篷课堂”里传出了读书声,恐怕她还能再睡一阵子。
“帐篷课堂”里,年轻的志愿者正带领孩子们念着一首《感恩父母》的诗歌:
……
……
妈妈的皱纹深了,她把美丽的青春给了我;
妈妈的腰肢弯了,她把挺直的脊梁给了我;
妈妈的眼睛花了,她把明亮的双眸给了我;
……
……
母亲的深情,点燃了我们心中的希望;
父亲的凝望,飞扬起我们远航的风帆;
……
……
父母的爱,说不清,道不完,
无论你们在哪里,
我们将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
……
禹筱在听,“小鱼儿”也在听,孩子们稚嫩的声音,朗朗的歌颂着父母的恩情,传达出的感动和希望,让她们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禹筱眼都不眨的盯着“小鱼儿”的反应:看到她的眼里噙满了泪花,转身轻轻的抱起了身边的布娃娃,满怀柔情的埋首于娃娃脸上,恸哭起来……
禹筱眼里也禁不住泛起了泪光,这就好了,能正常的表达自己的情绪,已经是飞跃性的进步了。禹筱轻轻走过去,坐到“小鱼儿”身旁,轻轻的抚摩着她因为哭泣而震颤的脊背,“小鱼儿”抬起了头,泪光满面的看着禹筱,禹筱趁机将她揽在自己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小鱼儿”的头……
“小鱼儿”的脸哭花了,原来脸上的土灰被泪水一冲,抹和的一块灰一块白,像是脸上长了一片一片的皮癣,禹筱看着她的脸,轻声说:“我们一起去洗把脸吧,哭的眼睛红了,宝儿看见会心疼的。”
禹筱起身向洗涮间走去,她期待着“小鱼儿”能跟在自己身后,继续模仿自己的行为从而重新构建她的基本生活习惯,果不其然,“小鱼儿”怔忪片刻跟了过来。禹筱盯着镜子里的她,打开水龙头,顾自捧水洗起脸来,“小鱼儿”跟随她的动作也捧了水,撩泼在脸上,禹筱将一小块香皂递到她手心里,她也没有排斥,揉搓出细密的泡沫,仔细的清洗着脸上的土垢,等她洗干净脸抬起头照向镜子的瞬间,禹筱惊呆了……
镜子里反射出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鸭蛋脸,细长柳叶眉,杏仁圆眼,鼻梁上有道断亘,上薄下厚的嘴唇……
禹筱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采取了同样的基础处理方式,先期抵达的志愿者安抚不了她,自己一来她的情绪就有了飞跃性变化,原来她之所以会信任自己,只是把自己当做了她自己,谁会不信任自己呢?!
只是此刻,禹筱有一点不信任自己的感觉,不会是工作压力太大,心理太紧张,产生幻觉了吧?她怎么会跟自己长的一摸一样呢,世界上会有两个没有血缘关系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么?从没听说过自己还有兄弟姐妹,尤其是孪生姊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禹筱觉得自己意外揭开了一个秘密的伤疤,原来自己一直觉得幸福美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