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那么大……自己却追着他游进去那么远。
橡皮艇已经划到了刚刚文钺游到的位置，海面上传来禹筱和穆晗时断时续的呼喊声：“欧阳……你在哪……”“欧阳……”
她们的呼唤声被海浪绵延层层拉长，随着潮汐起伏波回荡漾，缭绕在海岸上空，久久挥散不去。
文钺听着这层层荡荡的喊魂声，心里被掏空一般，阵阵惧恸……
轮着番的折腾了一整夜，直到天空发了鱼肚白，橘红色的太阳鸭蛋黄儿一样蒙在灰青的晨雾里，大家俱是精疲力竭，心灰意冷。
没有，什么都没有，连个影子也没有。文钺僵住站不起身，似乎一夜之间耗尽了毕生心血，愣愣坐化成了一座石像。
每个人心头都压着一口气，谁也说不出算了这句话。
禹筱坐在潮汐线上抽泣着，她的悲伤不像装的，她喏诺的跟穆晗唠叨着：“我十九那年上山砍柴，被毒蛇咬了，他救了我，我二十岁就嫁给了他。十几年，他经常打我撒气，有一次都快把我打死了。我总想着要不是他救我一命，我想挨打都没机会挨，就忍着。后来孩子大了，知道护着我了，他对我也就好点了。我还以为老天爷开了眼，终于肯给我幸福了，谁知最后他们居然都被地震活埋了；之后我得了病，没想到遇到了姐姐，她救了我，还带我来到靖川。她让我跟她一样，吃香的喝辣的，生的有尊严，活的有品位，结果她不知被谁害死了，现在还躺在棺材里；前天我出了车祸，这次是欧阳救了我，他对我那么好，给我找衣服换，把饭让给我吃，还把我当成他的女朋友，可是他又……”
“穆晗，是不是谁对我好就得遭报应？”禹筱踟蹰着抹去眼泪，“你说是不是老天爷不让我活得比别人好？是不是我死了，欧阳就会没事？！”
“禹筱，别胡思乱想！”穆晗用力的搂住她的肩膀：“叶音和小白这不还在找呢，小青已经回去接搜救队过来，他们来了一定会找到欧阳的！”
“穆晗，别再安慰她了，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叶音的声音也哽咽起来。
搜救队收队传回消息时，已经过了晌午。
所有人围坐在摆满了食物的餐桌旁，却没有一个人肯进食，一双双眼睛都定在桌头的固定电话上。电话铃一响起，众人得了救赎一般纷纷松了口气，禹筱抢先跑过去接起了电话，穆晗和叶音急切的围拢在一旁，那端传来小青的声音：“小姐，他们说要收队……”
“什么？！为什么？！找到人了？是不是找到欧阳了？！”禹筱焦急的想知道消息，连说话的空隙也不给小青留。
“禹筱，先别急！”穆晗拍拍禹筱肩头，坚定的对她点了点头，“让我安排。”
“小青，把电话给队长。”
“好的，小姐。”电话那边传来细细碎碎的海风声，不一会儿，一个胶东味儿的低沉男声传来：“什么事儿？”
“我出双倍的价钱，麻烦你们下午再搜救一遍。”
“没有用，已经搜得很仔细了，找不到。”
“五倍，再找一遍！”
“大姐儿，不是钱的事儿，下午有台风预警……”
“几点预警？现在再来一遍，时间够不够？！”
“现在风力五级了，大姐儿，有钱我还不想赚？我赚了也得有命花不是？！”
“十倍……”
“大姐儿，生死有命，您也算仁至义尽了，”那边声音一顿：“大姐儿，我给你交个实底儿，这么长时间，海浪这么大，您要找的人……恐怕凶多吉少，我劝您别花这冤枉钱了，以后咱还得过日子不是？！”
穆晗抓着话筒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禹筱眼见着穆晗情绪不对，急忙抓过电话，大声喊道：“救救他，求你们救救他！”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忙音……
“怎么回事？拨回去，怎么拨回去？！”禹筱疯狂地乱摁着电话，之后又拉住穆晗拼命地摇晃着：“穆晗，怎么了？穆晗，你说句话啊！”
“别这样……”叶音拉住禹筱，“你冷静一点！禹筱，别闹了！”
“没找到？”文钺的声音阴冷的像从十八层地狱飘上来。
他冷静的吓人，这反而比禹筱的歇斯底里更叫人害怕，穆晗也被他镇住了，他就那样若无其事的在众人注视下站起身，默默走上楼梯，又默默打开、关上客卧房门。
“他怎么能……他杀了欧阳……”禹筱哭喊起来，穆晗、叶音毫无办法，她们对这一切亦无能为力，只能在禹筱的哭闹声中默默地陪她流着眼泪……
第四十六章 白日见鬼
目送文钺离开，三个女人：禹筱、穆晗、叶音，哭闹的哭闹、安慰的安慰、无奈的无奈，她们次序坐在餐桌旁，各自沉浸在万分悲痛的氛围中……
禹筱心中何止悲痛，还满怀着愤怒，她恨文钺那般安静那般无情的走开，哪怕他只是说一句道歉或者懊悔的话，自己都能轻易地安慰自己：他们毕竟是好朋友，文钺也已经知错了，那不过是一场游戏中的一个意外……
穆晗内心更多的是纠结，乔妆昨天就已大好，身体状况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仿佛心有感应，她醒来后已经几次询问欧阳的消息。刚开始是没有机会安排他们单独见面，现在欧阳下落不明、生死难猜，待她再问起来，自己该做何解释？更何况乔妈妈和齐眉才刚下了指令要自己查验欧阳的身家背景，以及他与乔妆的关系程度，自己这厢还没开始行动，他就已经……
叶音的情绪则更加复杂，她不知道该为轻易失去了一个对手而得意，还是为蓦然失去了一个队友而惋惜。她越来越觉得禹筱不像在演戏，而是真真正正的爱上了欧阳，此刻她的情绪、状态活脱脱就是一个意外丧夫郁郁寡欢、恨不能立时随其而去的遗孀少妇。叶音只怕她一时冲动发起疯来，会伤及文钺，他此刻还不能出什么意外，即使有一天，他必须要做个交代，也决计不能落在自己以外的别人手里。还有欧阳，他要是真的溺毙倒也罢了，万一其中另有什么隐情，改日他又活生生回到禹筱面前，自己恐怕会腹背受敌，难逃掣肘……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人心有所念，亦不足与外人道，静默中时间仿佛都默默凝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上突然传来了噗呲噗呲的下楼声，沉重而缓慢。众人都以为文钺下楼来了，谁也没有理会。直到那人来到了客厅，站在穆晗面前，毕恭毕敬的垂着头，大家才意识到来者原来是“暮色”的老管家。
叶音敏感的察觉到事有蹊跷，方才所有人都去搜救欧阳，管家即使因为年纪稍长，不能赶去海边帮忙，至少也应该在门房或客厅电话旁守着消息，等待搜救队赶到或随时接应主人的安排。
那样一来，他应该能将搜救队指引到海滩，而不必让小青跑来跑去；二来，他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地点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除非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而这件事情必然是主人穆晗刻意安排的……
是以叶音假装哭得累了，缓缓垂下头趴在了餐桌边沿，眼睛的余光却穿过微斜的刘海直勾勾的钉在管家身上，只见他半蹲着身子，以手掩面，轻轻在穆晗耳边絮絮叨叨了一阵儿，似乎在汇报着什么紧要情况。
从楼上下来？叶音的思绪顺着楼梯游离上了二楼，第一间客房住着欧阳、禹筱，第二间是文钺的，第三间自己在用，走廊对面三间分别是书房、茶水间和健身房，前夜已经都查看过了，没有什么异常。那今晚是不是有必要抽出时间探一探三楼的情况呢？
想来一定是事态紧急，管家才迫于无奈不得不露面前来向穆晗请示。果不其然，穆晗甫一听完管家的汇报，就顾不得与众人交待，行色匆匆直奔楼上而去。
可惜自己不能紧随其后一探究竟，叶音幽幽叹了口气。至少有一点，现在可以肯定：在“暮色”这座三层独栋临海小楼里，一定还有另外一位神秘的客人。
她猜得不错，此时这位神秘的隐身客人——乔妆面色凄楚忧郁，神态惊疑慌张，正哆哆嗦嗦的拉着穆晗的手，复述着刚才发生的诡异一幕……
“刚才我接到欧阳的电话，一接通就听到他在喊：‘好冷……乔妆，救救我……我好冷……’，他的声音与平日稍有不同，低沉萎靡且在颤抖，好像是被冻得一直打着哆嗦，我急忙问他：‘你在哪儿？你怎么了？我怎么救你？’，可是我话还没问完，电话就断线了。我赶紧拨号回过去，却听到系统提示说‘您所拨打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穆晗，我只相信你，你现在告诉我，欧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乔妆晃动着穆晗的双手，“管家在这守了我一天，我已经恢复得很好，却还不让我出门用餐。我问了他很多遍欧阳为什么没来看我，他到底在不在你家，管家都不肯正面回答我，你说，是不是欧阳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一直瞒着我？！”
“乔妆，你先别急，不是你想的那样！”穆晗坚定的回答道：“欧阳临时被警局召回执行秘密任务，他走时特意叮嘱说你的处境还很危险，让我们全力保证你的行踪安全。还说他回来接你之前，让你最好不要离开这间房间。”
“是吗？！”乔妆摇摇头，流露出失望的表情：“穆晗，你连说谎都不会。”
“我没有……我怎么会对你说谎？！”穆晗矢口否认。
“穆晗，我当你是朋友，所以请你跟我说实话。”乔妆一字一顿的说，这每一字每一顿的语气和力度中满含着请求甚至威胁的味道。
“乔妆……”穆晗退缩着。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儿没有告诉你，我是怕吓到你。”乔妆用力握着穆晗的双手，她冰冷的手指将寒气缓缓逼进穆晗的手背，“我刚才一直在想欧阳，我打不通他的电话，我焦急的在屋里各处走来走去。走到窗口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他在远方喊我的名字，所以我拉开了窗帘，我在窗口看到了欧阳，他全身湿透，眉间发梢淌着水，身体漂浮在海面上空……”
“可是，现在外面……”穆晗不敢相信。
“现在外面是白天，”乔妆点点头，“穆晗，我知道，我很清醒，我并不是在做白日梦，除非，我是大白天见鬼了……如果，欧阳已经……”
乔妆一语凝噎：“现在，你肯告诉我真相了吗？！”
第四十七章 事有蹊跷
“管家，”穆晗目光微转：“打电话给家庭医生，让他列一下乔妆用药的清单。然后交给中心医院王院长，就说我请他帮忙看一下，用药有没有问题，会不会导致身体虚弱的病人产生幻觉？”
“是，小姐。”管家应着，向主人微微一欠身，默默退出了房间。
支开了管家，穆晗郑重其事、心无旁骛的看着乔妆，纵有万语千言，话到唇边却又咽下。
乔妆也默默的看着穆晗，她目光流转，内心似有百转千回的万寸愁肠，她既然有心支走管家，想必已经下定决心要与自己彻谈一番。所以乔妆也并不急躁，只等穆晗整理好心绪，娓娓道来。
“乔妆，我并不想瞒你，只是……”穆晗踟蹰着，“我能先看一下欧阳跟你通话的时间吗？”
“没问题，”乔妆将手机从枕侧拿出交至穆晗手里，“不止你怀疑，我起初也以为自己疯了。”
穆晗接过手机，打开了通话记录，的确，今天只有一通已接来电，三点三十三分，来自欧阳。穆晗看了一眼墙上的欧式壁挂钟，差六分四点整，的确是刚刚发生的事。
“小姐，”门忽然间被打开，小青冲了进来：“不好了！”
“怎么不敲门？！”穆晗被吓了一跳，气急败坏的呵斥道：“还有没有规矩了？！”
“对不起，小姐！”菲佣垂下头，“我是太着急了，禹筱小姐，她……刚刚被吓晕过去了。”
“什么？”穆晗愣住了，“怎么会突然吓晕了？！”
“不知道，叶音小姐让我来找您的，您还是下去看看吧？！”菲佣如实答道。
“禹筱怎么会在这儿？！”乔妆问道，“叶音又是谁？”
“等我回来再给你解释，”穆晗先稳住乔妆，“不要离开这个房间，算我和欧阳拜托你了！”
眼见着穆晗匆匆离去，乔妆意识到自己这两天一定错过了很多故事。欧阳现在到底处境如何？如果他和自己一起投奔了穆晗，穆晗怎么可能不知道欧阳已经叛离警队，起码短时间之内决不可能再回去复职；如果欧阳只是撂下自己就离开了，为什么自己逼问穆晗真相之时，穆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还有禹筱的出现，如果她被欧阳抓捕，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带她回警局给自己洗脱嫌疑。可是从现在的情况分析，欧阳并不在这里，而禹筱和那个陌生人叶音小姐却被待若上宾……难道穆晗跟她们是一伙的？！
此刻自己再等下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坐以待毙？！
正当乔妆左右为难之际，手机“嗡”的一震，有消息进来了。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只发来一句话：“相信我了？”
乔妆不得不相信，时间随着她的回忆溯回到今日午间……
那时乔妆已经觉得身轻体健，精神头十足。本想趁着菲佣照例前来安排午餐之时，让她通知穆晗，自己可以下楼去餐厅与她一起用餐，顺便表达一下自己对穆晗深夜收留并及时安排治疗的感谢之情。
谁知餐点到时，上来的却是素未谋面的管家，那倒也不妨事，乔妆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让他转达给穆晗，没想到他竟然一口回绝了。
不止如此，今日的午餐也全由管家送来，乔妆一眼就看出主菜大都是外面餐厅订购来的：比如“鲍留仙”的“三头鲍”，“一品堂”的“一品海鲜盅”，“悦来坊”的“蟹黄包”……虽然都用私家定制的青花浮雕镶金套式餐具换盛了，却明显能尝得出并非前两日私家主厨的菜式风格。
更奇怪的是，用过午餐许久，管家却没有像菲佣素日一般，收拾妥当随即离开。他磨磨唧唧的站在桌边，一边收拾碗碟，一边看着乔妆。餐具收拢以后，更是索性站定了，扯开话题与乔妆闲聊了起来。
乔妆开始只是出于礼貌与他客套几句，说着说着，竟生出许多疑问来。
起先是聊到菜品合不合口味，乔妆大赞：不止菜色精致，就连套装餐具都让人爱不释手，只是不明白，为何餐具底部正中的金质浮雕烫印了“A”字？是家族的徽章，还是穆晗夫家的收藏？
众所周知，每个家族的私家定制品都会有家族的徽章或首字母印记，穆晗的姓名首字母都不是“A”；她的英文名，乔妆依稀记得齐沁曾说过穆晗以前被长辈唤作“Juno”，但是穆晗自己很不喜欢，甚至有些排斥，齐沁暗地里查过：据说“Juno”是女神之王的名字，主司生育。
如果不是穆晗，那就是她夫家的徽章或印记，那正是乔妆好奇的部分。这么多年，她从未听过任何关于穆晗夫家的消息，只知道穆晗背景深厚，上能通天，却不知道她从何处得来这份身世……
本指望管家能说出个丁卯来，谁知他竟然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了。
也罢，毕竟事关主家身份，也不是一个下人可以遑论的。乔妆并没特别在意，只当管家进退有度，不在背后妄言主家是非，倒也算他有职业操守。
之后乔妆问到了欧阳，自己醒来之后还没能见他一面，难免有些担心：那样的暴风雨夜，自己又烧到一塌糊涂，不知道欧阳是如何从容应对的，真是难为他了。
本来这对管家来说不算什么问题，欧阳在与不在，现在的行踪他知不知晓，照实说就是了，谁知他又是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就让乔妆不得不警觉了，欧阳的事显然无关他的主家，以他的年纪，应该已经在此服务多年，作为大家族的资深管家，多少还是有几分地位的，怎么回答一个不打紧的问题还要如此深思熟虑？！
正当乔妆觉得匪夷所思之际，枕边的手机“嗡”的一震，管家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您先忙，我把餐具送下去，一会儿给您送饮品上来。”
之后发生的事更是突破了乔妆的想象：手机竟然收到一条**好友申请：“想见欧阳，加我！！！”
乔妆犹豫了，这条**来得恰到好处，反而让人疑心其中有诈。只是内容顾及到欧阳，管家的奇怪反应也让乔妆觉得事有蹊跷，管他是不是有诈，自己此刻一无所有又将被通缉，也没什么可被人利用的了……
第四十八章 瞬息万变
之后发生的事情更加离奇，那人居然告诉乔妆，欧阳已经溺水身亡，如果乔妆想知道欧阳遇害的真相，就必须听其命令行事。
乔妆自然不会轻信这些无稽之谈，却没料到他居然会用欧阳的电话来证明，三点三十三分，欧阳的手机号码拨进了求救的电话，虽然只是寥寥几句，却足够让乔妆胆战心惊了……
再加上管家和穆晗对欧阳去向的反应，乔妆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穆晗那边情况也不好，禹筱昏迷不醒，所有情况都只能凭叶音只言片语的描述来猜测。
“禹筱一直在哭，我本想过来安慰她，却在无意中看到她兜里有一个红色的亮点在不停的闪，”叶音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