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同意,”文钺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五个人经过严密的伪装,妄图混淆我们的视线,但是不难看出,她们全是训练有素的女人,尤其是为首的素衣人,临危不乱,颇具大将之风。据我所知,从十二年前乔妆那届开始,警校已经停止了一切法学、刑侦、格斗科目,省级以上公安大学虽然还有这些课程,但是它们的毕业生输送途径非常局限,很难组织起这样一支精练的编外队伍,而且欧阳,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她所带的棒球帽和蒙面的口罩上都有‘SRG’的绣标。”
“神秘之师SRG?!”欧阳脱口而出,“不可能吧?我在美国受训时倒是听说过,据说从来就没有公开报道过关于她们的任何消息。而且她们的成员之间没有什么联系,每个人都有自己专用的固定卫星,所有人都用自己的卫星传达或接受任务,每次完成任务之后,她们会接到英国最安全的M16组织安排的新的国籍和名字,并且在新的身份上附有3年的潜伏期,除了成员全部是女性之外,似乎跟这队素衣人格格不入啊,SRG个个精明强干,是精英中的精英,我才不信她们之中会有人连壶热水也躲不过去。文钺,你不会一下子变成惊弓之鸟了吧?”
“不是最好,如果是,恐怕我们就在劫难逃了,”文钺舒了口气,“马上转移吧,省得夜长梦多。”
“去哪?”欧阳没了主意。
“去你家吧,”文钺说,“公安局宿舍区,她们应该不敢那么猖狂。”
“好,听你的,”欧阳嘴里答应着,手底下也没闲着,他把刚才的监控记录保存好,正准备关机,诺基亚经典铃声又响了起来。
“对了,还有封锁这事儿,”欧阳气急败坏的拍了下脑袋,“又是一场硬仗,你觉得我们有几分胜算,她们不会狗急跳墙吧?”
“该查还是查,”文钺道,“你得布置下去,点到为止即可,只要碰到疑似五个女人的团伙,其中一个左腿带伤的,就立即通知你,千万不能当面盘查,这样既不会产生暴力冲突也方便我们日后布控行动。”
“也好。”欧阳接起了电话,“这次的目标是五个女人……”
待欧阳安排好排查工作,三人约定好分两组各自去欧阳家。文钺先带着乔妆不慌不忙的上了大厦72层的海汇商场逛超市,他们采购了不少食品饮料,洗刷用品,顺便把两人的手机扔到了生鲜区的垃圾桶里。
欧阳则会合了游林,拿了步话机前去排查现场指挥行动。
谨慎二字永远是立命法宝,尤其是面对强劲对手之时。文钺、乔妆逛完超市,打车离开了市区,在一处偏僻地段随机选了一家手机充值店,买了六部二手小灵通。小灵通业务联通早已停办了,这些二手号都是升级过的,户主姓名不能变更,对此刻的情势来说是最好不过了。
“都办妥了,乔妆,你先打车去欧阳家。”
“我自己?你呢?”
“我得回去一趟,我怕那些虾兵蟹将的应付不来。”
“那我也……”文钺突然靠近乔妆,将一根手指按在了她的嘴唇上,“你安全,欧阳和我才能安心。”
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让乔妆感到无所适从,她向来不喜欢与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近的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对方的心跳。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乔妆觉得逼近的压迫感几乎要使自己窒息了。
文钺无视乔妆惊讶的表情,他只想好好的看着这张脸,记住这张脸。为了她,自己20多年来经风沐雨、厉兵秣马,为她受过多少伤,历经多少苦痛折磨,日日提心吊胆,夜夜不得安睡;为了她,失去最好的兄弟,离开最心爱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恨她,只是不能,他们一出生就注定要为她卖命,即使这一切她并不知晓。她拥有一张天使的脸,纯粹干净的心,不惹世事纤尘,只是这一点纯粹一点干净背后隐藏了多少腥风血雨,世态炎凉。
文钺默默的将手指拿开,经年锤炼已将他磨练到纵使心里翻涌着惊涛骇浪,脸上却能全无表情,平静如常。他转过身,大步流星的奔赴下一场战役,为了乔妆,重回那片没有硝烟的战场,执起王者之杖。
第十一章 午夜梦魇
海汇大厦被围得水泄不通,周边交通几近瘫痪,隔着两条街,出租车司机已经不肯靠近,文钺只好结账下车,步行向海汇大厦进发。
正是下班高峰期,海汇大厦又处于市中心繁华路段,欧阳一个设卡盘查相当于扼住了交警大队的咽喉,想来“姓焦的”此刻一定焦头烂额,不定怎么暴跳如雷呢。文钺可没兴趣参与他们的官司,这样想着,他将脚步放慢下来,有多少年,自己不曾静心漫步了,走得太匆匆,错过了许多风景,能这样慢生活一次,哪怕几分钟,都觉得太奢侈。
因为主路段被堵,这条原本清净的小街突然人潮涌动,变成繁华巷口,一路灯火阑珊,让文钺忆起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古老画面,更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岚,你在哪里?
文钺不知道她的名字,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名字是太奢侈的代号。昔日分手时,落日斜阳,山风烈烈,自己忍不住拉住她的手问她:“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她只是笑笑,瘦削的脸颊上写满了无奈与绝决。
她从容地转身离开,仿佛不曾来过,也未曾留下什么。文钺只能铭记着她的代号“岚”,每当山风吹起的时候,他就可以独自缅怀、独自想念。他永远不懂,那么温柔瘦弱的她怎么会来应征雇佣兵,又怎么能通过了层层考核选拔,居然还熬过了为期两周的魔鬼特训顺利结业!
那两周是他一生的梦魇,午夜梦回,他常常迫不得已回到那间阴暗逼仄的铁房子,他和骆炀光着身子蹲在里面,促膝贴面,脚下只有拳头大的一个洞口,洞口下面是燃着了的火堆,伸手可触的铁板地面上,零零星星的散布着一些钥匙。脚下越来越热,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当务之急是尽量远离火源。二人互相抵着肩,用力将那铁房子摇荡起来,幅度并不大,但也能够争取点时间。“骆炀,你尽全力摇晃房子,收集钥匙,我来找锁,”文钺将手从洞口伸出去,火燎的小臂生疼,他摸索着找到了锁,“你4点方向,我们轮流试钥匙。”
起初还好,火烧的痛感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随着时间推移,铁房子变成了蒸笼,热到无法立足,汗流到脚底竟然发出“呲呲”的响声,骆炀伸出去试钥匙的手抖得厉害,洞口接近火焰的瞬间,他竟失手将钥匙掉落了。
“做不到可以放弃,”他们听到教官的冷笑,“继续添火!”
文钺将手从洞口伸出去,只有两把钥匙了,如果都不是……他想到了依靠呼吸器才能活下去的父亲……突然觉到手心里刺入了一样东西,他缩回手来,借着洞口的火光,看清了——一枚黑色发夹。
那是他们第一次产生交集,岚在最危急的时刻向文钺伸出了援手,那枚黑色发夹,如绝望中的一缕阳光,照耀着文钺冰冷的心房……文钺下意识的摸了下袖口,发夹一如往常夹在袖扣旁边,那是她给他留下的唯一信物。
陷落在回忆里,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海汇大厦主通道口,文钺收回思绪,快步走了过去。
首先是10楼安全出口,三个黑衣人的尸首虽然不在,血迹肯定会有。文钺皱了下眉头,她们肯定不止五个人,当自己和欧阳全神投入在监控录像时,黑衣人的尸首已被人转移走了,欧阳应该也注意到了吧,他们去拦截素衣人时,安全出口处已空空如也。那么,痕迹鉴定专家已经到了么?
这倒不是关键,文钺闭上眼睛:如果自己身陷这种境地该如何让化解呢?上有追兵,下有堵截,那就换掉装束,不骄不躁、不急不缓的以普通人身份在楼上逛一逛……有时间的话,肯定一早安排好正大光明的身份和活动,华丽丽的玩儿一场,看对手焦头烂额的摸样,暗自庆幸一番。
那么,她们会这样想么?文钺睁开眼睛,五个女人,如果处理尸体的也是女人,至少需要三个人,这么一大群女人,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参加什么样的活动呢?
地上的一张宣传单页引起了文钺的兴趣,“JOMO,穿越子午线的华丽乐章,一场未知终点的旅行,等待你,绽放之夜。”画面上,一个妖艳娇媚的女子,身着俏色锦服,脸带舞会假面,以无比优雅的姿态做出邀请的动作。背面则是一封红底金字的邀请函:全球内衣典范——女神超豪华阵容nightshou19:30分海汇广场69层恭请品鉴。
文钺淡然一笑,“JOMO”在藏语中是“女神”的意思,一场“女神”内衣秀必然美女云集,藏她十个八个女人真是最好不过了。即使找不到素衣人,也没什么损失,赏花赏月赏美女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文钺上了电梯,摁下69层,电梯门刚要关上,一只手伸了进来……
“怎么是你?”两人异口同声喊道。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欧阳大队长。
“乔妆呢?”欧阳率先发问。
“回你家了。”文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你怎么在这?”欧阳看到他手里的宣传单页,“内衣秀?你丫的,你脑袋让驴踢了么,让你保护乔妆,你跑这来看这个?!乔妆没事便罢,要是少一根寒毛唯你是问!”
“不是,我……”文钺试图解释。
“不是个屁,你丫的,就是个色鬼,混蛋!”
“你听我说完再骂,行不行?”
“说个屁,你赶紧给我滚回去。”
“叮咚”一声响,电梯门开了,10楼,游林正站在门口,三人对视了一下,“先跟我下去!”欧阳将文钺推出了电梯。
“给你介绍一下,文钺,我同学,”他看着游林,“怎么样,找到尸体了么?”
“恩,”游林警惕的看了文钺一眼,“那个……”
“说,没关系。”
“在11层的杂物间,询问过楼层服务员和清洁工,证实门锁是新破坏的。”
“有别的线索么?”
“其中一个黑衣人身上提取到一根长头发,比较特别,是红色的,已经带回鉴定中心了。”
“监控那边呢?”
“安全出口通道里没有摄像头,暂时查不到什么。”
“有没有69层的监控?”文钺插嘴道。
“你又胡搞什么?”欧阳有些生气,“要看自己上去看,抓紧滚,别耽误我正事儿!”
“就是说正事儿啊,”文钺拽住欧阳,“带我去监控室看看。”
第十二章 女神秀场
海汇大厦不愧为省内最高端的商务建筑群,物业管理亦是分包给三家公司,共计六十八层的海汇商务酒店是中法合资的名盛物业,位于72层的海汇商场一层独立承包给省内最知名的靖合物业,其他十九层由美国独资的莉安管理包圆。每天电梯里上上下下、来来往往的人多如牛毛,监控管理也在三家不同公司手里,想在一时半刻中找到想找的人简直是妄想,文钺叹口气:“欧阳,我就长的那么像个色狼?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啊,咱们要找的人肯定在69层,再不去怕就来不及了。”
“那你去吧,我不去。”欧阳很坚决。
“我倒是想去,不方便,你借个女警给我用用不行?”
“你刚才要没碰上我,不也自己去了?!”
“刚才是刚才,内衣秀还没开始,我可以装成工作人员混进去,这会儿,”文钺指指手表,“开场六分钟了,我一个男人……”
“你少假公济私,要是没你说的那些人怎么算?”
“怎么算?你不说我还忘了,今天的饭钱、房间费、刚才去超市购物、买手机全是我掏的钱,这还是你找我来给你帮忙破案,你说怎么算?!”
“你,你……”欧阳一时语塞,“你等着,我给你找人来。”
“不用,我不去了,你还我钱,我要回学校。”
“你丫的,跟我玩儿赖是吧,”欧阳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游林,把他给我铐上带回队里去。”
“凭什么?!我要投诉你!”
“投诉?!”欧阳指着监控,“我有确切证据表明,青狼帮程赛金,涉嫌参与黑社会集团,打击恐吓无辜市民,特立令逮捕,你可以不用说,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你……”文钺愣了一下,“你丫的,阴我!我要美女!不是女神级的我就不干了!”
“美女好办,”欧阳笑笑,“有把握么?”
“想听实话么?”文钺也笑笑,“不告诉你!”
事实上文钺也并无十分把握,他所掌握的线索并不多,目前能确定的只有一人左腿受伤,一人红色头发而已。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次行动有些操之过急了。受伤的人只要不参与走秀活动,混杂在会场宾客中,安安静静坐着,想发现她很难;红色头发在nightshou那种昏暗的光影里也不容易找寻,即使找到,靖川染红色头发的美女多了,凭什么证明案发现场的头发是她的?退一万步讲,即使能证明头发是她的,她只是无意中路过凶案现场附近,掉了根头发而已,谁也无法推论她是凶手。
只是情势所迫,失去这次机会恐怕下一步会走得更艰难,不如豁出去赌上一把。
进入JOMO秀场时,品牌揭幕仪式已经开始,舞台上一群优雅的芭蕾舞者正随着灵动的音乐翩翩起舞,开场秀已近尾声,随着音乐放缓,舞者们退向台侧,将一张蒙着红布的活动长桌推上台来。
主持人步上舞台,于舒缓的音乐背景中邀请靖川市副市长、靖川市内衣行业协会理事会主席、JOMO品牌中华区总裁共同上场进行揭幕仪式。
随着红布的缓缓揭开,一块两米长一米宽的巨大冰块显露在众人面前,冰块正面以金粉写就“JOMO”一词,内部呈微裂纹状,在聚光灯的映照下熠熠闪光,冰块周身缭绕的隐隐雾气,将舞台幻化做一片仙境,主持人端立一旁,饱含激情的说道:“下面有请三位嘉宾为‘JOMO’进军靖川破冰启动!”
三位嘉宾应声走到冰块背后,随着“10;9;8……”的倒数计时缓缓将冰块推向前方,计时到零时,冰块正好从长桌上掉落,在舞台前方预留好的坑线中轰然崩裂,碎落成一座冰山,巨大冲击力激起的强烈雾气蒸腾起细密的金粉,在空中缓缓荡漾,此时音乐渐起,金星雾绕中,身着比基尼的内衣模特依次走上舞台……美轮美奂到让人目不暇接。
文钺却未沉醉在这场幻境中,预留的坑线让他低下头,将注意力从眼前各色美女身上转移到了舞台边缘,不难看出,T型台是根据品牌厂方要求临时搭建的,这让他立刻联想到——电钻?!素衣人破门而入的电钻!
不止如此,转念一想居然茅塞顿开,素衣人的衣服!如果真是做事谨慎著称的SRG,一定会及时换下清理掉,那么大厦某层的某个垃圾桶就一定藏有证据。
还有经纪公司,如此大规模的内衣秀,不可能全是品牌公司的自有模特,外聘模特就要经过经纪公司,经纪公司也必然有模特的影像资料和身份证信息,取得这些资料跟监控器影像做个比对,就不难查到相关线索了。
只是,目标群体人数众多,接下来布控和监测都需要相当大的人力物力投入,这次欧阳设卡盘查没有什么实际效果,恐怕上面责怪下来,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再想搞大规模的追踪监察,恐怕也很难办到了。那么,就只找到为首的一个素衣人也好,“擒贼当擒王”,这个道理文钺还是很认同的。文钺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劲敌的摸样: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重不超过一百二十斤,脸型瘦削,柳叶眉,丹凤眼,远观没有鱼尾纹,却能看到淡淡颈纹,年龄应该在26——30岁之间。
文钺急忙将欧阳拉出秀场,“叫人去后台找电钻,收好了送去检指纹。检查楼上所有的垃圾桶,任何疑似布料的东西都不能放过。对查监控,所有安全出口进出的女人,统统记录下影像!”
既然不能一蹴而就,只好放长线钓大鱼了。文钺的目光流连在舞台上,身着各式内衣的模特鱼贯而出,炫美得光彩,傲娇的身材,却让文钺心里倍感凉薄:有的是美如蛇蝎,有的是虚有其表,浮华背后该有多少辛酸血泪、诡计阴谋?
妈妈不也曾经那么美吗?记忆永远地留在12岁光景,她走时,文钺并不在场,他一直猜想:妈妈会不会亲手为爸爸擦过身体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还是连看都不屑看爸爸一眼就去奔赴她的前程?或者……无论恋恋不舍还是各赴前程,终归是离开了,不是么?她放弃了爸爸,放弃了自己,放弃了他们的家!
她难道不知道政府每月给的补贴根本不足以支付爸爸在医院一周的费用,她难道不知道12岁的孩子一夜之间失去父亲母亲有多无助?她难道不知道她一离开,他的天就塌了,如果没有骆叔叔,没有乔妈妈……恐怕此刻他还流浪在街头,成为过街人人喊打的小偷!
文钺及时止住了思绪,现在还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乔妆顺利到欧阳家了吗?她不会自作主张又出去惹事了吧?说到自作主张,自己何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