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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说:“她能找到蒙昆,也离真相不远了。说不定这时候,她已经替纪姑姑报仇了。”柳如梦说:“时姐姐武功很高,倒是有那个本事。就怕坏人太狡猾,又使出什么花招骗她。”吴秋遇说:“咱们无意中知道了真相,早晚也能告诉铁师叔和时姐姐。就算他们一时骗过了时姐姐,也终究跑不了。”
在筏子上过了一夜,所幸风平浪静,夜里也不是很冷。天亮的时候,已经能隐隐望见远处的渔船。吴秋遇大喜:“前面有船了,应该离海边不远了。”于是加紧划桨,筏子也走得快了一些。
不多时候,已经能远远望见陆地了。渔船上站着一老一少两个人,正要撒网,忽然瞥见海上漂来的筏子,不禁好奇地望着。吴秋遇正要朝他们打招呼,忽听有人远远喊道:“前面的渔船,赶紧备好份例!别叫老子废话!”只见两条尖头小船快速向这边驶来,尖尖的船头两侧画着嘴巴眼睛,倒似怪鱼形状。其实画的是鲨鱼,只不过吴秋遇和柳如梦都没见过鲨鱼,所以认不出来。两船中间相隔丈许,并排行驶。每条船上坐着两个人,穿的都是一样的海蓝色紧身衣服。渔船上的人把手里的网随便一丢,弯腰抓起桨便仓皇逃走,看起来非常紧张。尖头小船上的人也看到了筏子,打量了几眼,暂时没有理睬,冲着渔船骂道:“他娘的,还敢逃走?”只见他们脚下登踹了几下,两条尖头小船便发动起来,齐便向渔船追去。小船行进很快,却不知他们脚下踩的是什么东西。吴秋遇知道这四人一旦追上渔船,必会对渔船上的人不利,便也加紧划桨,往那边赶去,希望能够劝止这一场纷争。只不过筏子笨重,毕竟不如小船轻便,因此便落后了一些。
尖头小船很快追上了渔船,用挠钩将渔船挂住,两个人便跳了上去,将一老一少制住。渔船上的两个人不敢反抗,那青年气呼呼闷头不服,老汉上前赔笑道:“几位大爷,你们行行好。我们今天才出来,还没收成……”蓝衫甲喝道:“那你们跑什么?”老汉说:“就是怕交不上份例,让几位大爷跟着为难。我们这不是想着,赶紧弄点鱼虾,卖了钱,好把份例补上。”蓝衫甲冷笑道:“你嘴上倒是会说,只怕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你们以为耍赖跑了,能躲一次是一次。我呸!老子告诉你,不交足份例,谁也别打算在这片海面活动。你们既然出来了,赶紧把份例交了,别叫老子废话。”老汉说:“我们刚出来,还没收成,您看我们船上哪有值钱的东西?几位大爷高抬贵手,先放我们回去,等我们打了鱼卖了钱,一定把份例补上。”蓝衫甲叫道:“先放你们回去?老子回头上哪找你去?少废话,拿钱!这规矩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有胆子出来,不知道得带着份例?”老汉说:“我们真没有。要是有,早就给您了。家里我那婆子还病着,等着我们换钱买药呢,我们这才……”蓝衫甲骂道:“你家婆子死活关老子屁事?你们不交钱是吧?”两个蓝衫相互使了个眼色,蓝衫乙冷笑道:“我看你们也交不出钱,算了,今天就算老子倒霉,钱我们也不要了。把船留下,你们滚吧。”一听他们不要钱了,老汉高兴了半截,一听他们要把船留下,老汉慌了:“不行啊,大爷。没有船,我们一家老少拿什么过日子啊?求求你了大爷。”蓝衫乙笑道:“拿什么过日子?呵呵,你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回去吧?”说着,两个人突然出手,把一老一少推了下去。看着父子二人在水中挣扎,四个人大笑起来。
柳如梦惊叫了一声:“他们……太过分了!”吴秋遇加紧划了几下,筏子终于到了渔船附近。吴秋遇一手抓住筏子上的藤条,一手伸出,想把老汉拉上来。老汉刚要往上爬,被蓝衫甲用船桨拍在手臂,又落入水中。蓝衫甲对吴秋遇说道:“喂,小子,你有种。老子本打算先收了他们的份例再找你说话。你倒实诚,不说偷偷溜了,反倒过来管闲事。看在你没有逃走的份上,老子今天不难为你。乖乖把份例交了,一切好说。”吴秋遇说:“什么份例?”蓝衫甲说:“你不知道?外地来的?那好,老子就跟你说说这里的规矩。这一片以前没人管,现在有主了。但凡在这里出海的,必须交足份例。”吴秋遇不想打架,于是问道:“这样啊,那份例是什么,怎么交?”蓝衫甲说:“呦,你小子倒还上路。份例嘛,就是出海的过路钱。那种小船一日三十文,你这个筏子……你这个大,得五十文。你要是把他们的份例也给交了,人也可以带走。”老汉和青年在海水里挣扎着,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
吴秋遇在身上摸了摸。柳如梦小声提醒道:“一心哥哥,咱们没钱。”这么多日子,在岛上根本没有用钱的机会。听如梦一说,吴秋遇才想起来,所有行李早在出海之时就掉到海里了,他们身上根本没钱。蓝衫甲看出来了:“小子,你耍老子是不是?没钱你充什么大头!”吴秋遇解释道:“我们的包袱都掉海里了,现在没钱。咱们先救人,一会儿再商量好不好?”蓝衫乙一直在盯着柳如梦看,此刻奸笑道:“没钱,把这个小妞留下。也能抵得上一次份例。”柳如梦瞪了他一眼。吴秋遇不想与他们计较,没有搭理他,又伸手去拉老汉。
蓝衫甲抡起船桨,朝吴秋遇的手挽打去。吴秋遇本能地挥手一抓,翻手将船桨握住。蓝衫差一点被扯下船去,惊叫了一声,松开手里的船桨,捂着胸口,只觉得一颗心扑腾扑腾乱跳。蓝衫乙骂道:“小子,你不想活了?”吴秋遇赶紧松了手,说:“我不是有意的。”船桨掉在水里,倒成了老汉的救命稻草。蓝衫甲缓过神来,见吴秋遇正探着身子准备搭救老汉,抄起挠钩直朝他头上打去。柳如梦惊叫一声:“小心!”吴秋遇手刚抓到老汉的手,撒开已经来不及了,急忙缩身一滚,避过这一击。老汉被拖着在水里转了个身,肩膀撞在筏子上,哎呦了一声。吴秋遇松开老汉的手,让他自己爬上来,自己专心对付蓝色甲。
蓝衫甲抡起挠钩,朝吴秋遇的脖颈挂去。吴秋遇惊觉挠钩前面是尖利的铁钩,不好抓握,先是避过锋芒,然后迅速伸长手臂,抓住挠钩的手柄,用力一扯。他的本意是只想把挠钩夺下来,可是蓝衫甲紧紧攥着挠钩,还想把吴秋遇给挠住呢。蓝衫甲硬生生被拖下渔船,一头栽入水中。他惊慌之下,手里紧紧抓着挠钩,试图借力浮出水面。吴秋遇以为他是要夺回挠钩,也紧抓不放,用力一甩。吴秋遇的力气太大了,蓝衫甲在水中被挠钩带着,撞到了筏子的一根木楞上,昏了过去,渐渐松了手,沉了下去。
蓝衫乙看到同伴落水,赶紧招呼另外两个蓝衫驾船围过来。吴秋遇趁机把老汉拉上了筏子。刚才有蓝衫看着,老汉的儿子一直没有机会向筏子靠近,现在终于也得空游了过来。
蓝衫乙跟蓝衫丙要了自己的长柄钢叉,站在渔船上指挥另外二人向筏子进攻。蓝衫丙甩起链子钩向吴秋遇扫去。那链子钩有三个大钩子,背对背向三面弯起,每一个钩子上还有若干倒刺,总计得有十来斤重,抡起来呼呼风响。吴秋遇不敢怠慢,调转手中的挠钩抵挡。蓝衫乙忽然伸出一丈来长的钢叉,往柳如梦刺去。老汉见了,惊叫道:“姑娘小心”。吴秋遇拨开打来的链子钩,用身子把钢叉撞了出去,就势护住柳如梦。蓝衫丁驾船绕到筏子后面,悄悄端起弓箭,对准了吴秋遇的后心。老汉的儿子在水里看到了,惊叫道:“后面有人!”吴秋遇听到动静,左手向后一挥,将射来的箭枝抓在手里,当即就掷了回去。自从受到师公翁求和的亲自指点,吴秋遇的身法更加灵活,反应也更加灵敏。这一点早在一个月前他还做不到。蓝衫丁完全没想到吴秋遇能把箭枝接到,更没想到他会突然掷回来,一下子被插中心口,倒了下去。
蓝衫丙的链子钩又打了过来,吴秋遇用挠钩轻轻一拨,顺势将其中一个钩子挂住,用力一拉。蓝衫丙被链子一扯,扑在船帮上,胸口一闷,喷出一口血来,昏死过去,手里的链子也松了。吴秋遇轻轻一抖,将链子钩卸落在筏子上。
蓝衫乙大惊,发疯似的向吴秋遇和柳如梦一通猛刺。吴秋遇挥动挠钩护住柳如梦和自己。刚要伸手去抓钢叉,忽然注意到上面有倒刺,急忙收手。蓝衫乙以为伤到了吴秋遇,得意之下,更加凶狠。吴秋遇抵挡了几下,忽然发力,用挠钩将叉柄用力一磕。蓝衫乙顿觉手臂一麻,不由得啊了一声,勉强握住,钢叉才没有脱手。吴秋遇左手抓住叉柄,用力一拉,便将钢叉夺了下来。蓝衫乙没了武器,同伴又都已伤亡,自知斗不过吴秋遇,便要划船逃走。可是一枝船桨已经被吴秋遇夺走了,另外一枝还一时找不到。他只好探出身子,卡在船帮上,用手拼命划水。柳如梦见了,掩口笑道:“这得划到几时?”老汉忽然想到:“要是他回去报信叫来同伙,咱们的麻烦就大了。”吴秋遇说:“我不想再伤人了。让他去吧。”
老汉的儿子扶着筏子歇了一会,发现蓝衫乙要跑,便深深吸了一口气,悄悄潜入水中。蓝衫乙正探出身子,用手划水,忽然手腕被人攥住,一把扯了下去。老汉的儿子勒住他的脖子,在水中踢打了一番,才拖着他浮上水面。蓝衫嘴角流着血,粗喘不已。老汉对吴秋遇说:“恩公,这个人不能放啊。要是他的同伙知道咱们反抗了,还伤了人,咱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恩公武功高深当然是不怕的,可是老汉一家老小……”老汉的儿子拖着蓝衫乙游到筏子旁边,也说:“是啊,恩公。我看还是把他……把他……”他们毕竟是寻常百姓,杀人的事终究说不出口。吴秋遇说:“你们看着办吧。最好留他一条命,哪怕放到一个荒岛上也好。”蓝衫乙喘了一会,无力地笑道:“你们以为杀了我,你们就能活命吗?哈哈,别做梦了。实话告诉你们吧,老子是海鲨帮的,这次出海不只为收份例,也是来溜鲨鱼的。鲨鱼就在附近,老子的血已经流到海里了,你们还想活着离开么?”吴秋遇和柳如梦不知道鲨鱼是怎么回事,望着老汉。老汉皱眉道:“这下可糟了。鲨鱼见了血腥,就会追咬不停。要是鲨鱼真的来了,咱们可就危险了。”柳如梦说:“鲨鱼不是鱼么?有这么厉害?”老汉说:“鲨鱼可不是普通的鱼,有的比渔船都大,一口下去,能把小船咬成两截。”吴秋遇和柳如梦听了,不禁暗惊。吴秋遇说:“这里离岸还有多远?咱们赶紧走,说不定还来得及。”老汉说:“对,对,恩公说得对。长青,赶紧上船,咱们赶紧走。”老汉的儿子长青问:“那这个人怎么办?”吴秋遇说:“先弄上筏子,捆好了带回去。如果咱们躲过了鲨鱼,就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或者日后你们再把他放到岛上。”长青恨恨地在蓝衫乙肩上捶了一下:“恩公仁慈,算你命大,自己爬上去吧。”说着自己游过去,翻上了小船。蓝衫乙脱了身,趁众人不备,一下子潜入水里。老汉惊叫道:“他跑了!”长青急得只得跺脚。柳如梦问:“他能在水里游那么远吗?”这一句话提醒了吴秋遇,吴秋遇抬眼往尖头小船望去。
果然,蓝衫乙从蓝衫丙所在的尖头小船旁边冒出头来,伸手扒住船帮,正要往上攀爬。老汉也看见了,叫道:“在那呢!别叫他跑了!”长青一把抓起渔网,用力抛了出去,想要把他罩住。可惜在情急之下他扔得不准,渔网在蓝衫乙的身后不远处落入水中。蓝衫乙半个身子已经爬到船上,正自庆幸,忽然两腿剧疼,疼得他惨叫起来,身子慢慢被拖了下去。他两手死死扒在船帮上,坚持了没多久,就疼得昏了过去,终于被拽入水中。浪花翻处,泛起一片血水,把那小船上的图画也给溅红了。也有血水漂近筏子,染到了一侧的木头。
“鲨鱼!”长青惊叫起来,感觉到手里的网绳正被拉紧,他赶紧松了手。鲨鱼半截被裹在网里,游扭挣拽,很快撞到了筏子上。吴秋遇手持蓝衫乙的长柄钢叉,严阵以待。鲨鱼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筏子,企图挣脱渔网。筏子在水中震晃,旁边涌起浪花。连番重击之后,捆绑木头的藤条开始松动,甚至有两根就要断了。柳如梦惊叫道:“筏子快散了,不能让它撞了!”情急之下,吴秋遇用钢叉向鲨鱼刺去。这一下扎得倒很准,正中鲨鱼的脊背。鲨鱼剧烈一挣,钢叉的木柄应声折断。
鲨鱼受了伤,流了血,更加疯狂,猛然翻出水面,半截身子重重的砸在筏子一头上,当即就把几根藤条绷断了,筏子上的木头从一头散了开来。柳如梦险些落入水中,幸亏吴秋遇眼疾手快把她拉住。老汉落入水中,紧紧抱住一根木头,紧张地望着鲨鱼的方向。长青惊叫了一声:“爹!”
水面平静了一会,不知道那鲨鱼死了没有。吴秋遇让如梦在筏子上坐好,自己抓起链子钩继续观望。忽然长青大叫道:“又来了一头鲨鱼!”吴秋遇知道,筏子已然经不起鲨鱼的撞击了,于是对长青说道:“快把船靠过来,把如梦和你爹接上去。这个筏子快散了,撑不了多久,我得想办法把鲨鱼干掉。要不然,刚才那个人和第一头鲨鱼的血,只会引更多的鲨鱼来。”长青应了一声,找到船桨,把船往这边靠近。
水面突然翻涌,那头受伤的鲨鱼又翻跃上来,扑到了筏子上,险些砸到柳如梦身上。柳如梦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吴秋遇脚下。又有几根藤条绷断了。那鲨鱼实在太重,筏子渐渐沉下水面。吴秋遇抡起铁钩,用力往鲨鱼头上砸去。一个铁钩穿过鲨鱼的头骨,吴秋遇又用力撬了几下,那鲨鱼终于不动了。吴秋遇用脚登住鲨鱼的头,费力将铁钩拔了出来,又摸到船桨,插到鲨鱼身下,借着水滑把鲨鱼撬下筏子。筏子这才再次浮出水面。
筏子上留下鲨鱼的血。另一头鲨鱼闻到血腥,也向这边游来。吴秋遇一手扶起如梦,一手提着铁钩观望。鲨鱼却渐渐沉入水中不见了。吴秋遇心中纳闷。
这时长青把渔船靠了过来。老汉先扶着船帮,在儿子的帮助下翻了上去,然后回头招呼柳如梦:“姑娘,来。”吴秋遇扶起如梦,慢慢向筏子边上移动。长青和老汉也都伸手接应。
忽然“咔啦”一声巨响,鲨鱼突然从水下顶了上来,撞到筏子上,所有横绑的藤条应声绷断,筏子彻底散了。吴秋遇和柳如梦双双跌落水中。“恩公!”“姑娘!”老汉和长青呼叫起来。
好在藤条原已松动,木头之间并无挤压,因此藤条断时木头却没有散离太远。吴秋遇和柳如梦落水时,手臂都被身下的木头架住,因此侥幸没有沉下去。柳如梦顾不得手臂磕疼,紧紧抱着木头挣扎。吴秋遇见如梦抱住了木头,又有长青父子照应,料想应该没有问题,便一手扶着木头,一手抓着铁钩,警惕鲨鱼。
鲨鱼忽然在柳如梦身后出现了,吴秋遇大惊,左手在木头上用力一按,借力扑到如梦身边,绕过去将她护住。鲨鱼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咬来。吴秋遇来不及多想,将铁钩一把砸了出去,正好落入鲨鱼的嘴中。鲨鱼用力一咬,登时被铁钩钩住嘴里,溢出血水来。鲨鱼受到疼痛,变得疯狂,扭起身子在水中抽打乱撞。渔船也被它撞了出去。吴秋遇怕鲨鱼伤到如梦,便扶着另外一根木头,一手抓着铁链子,把鲨鱼往旁边拉去。哪知这鲨鱼在水中势大力猛,纵然吴秋遇力气再大,也拽不动它。吴秋遇反倒被鲨鱼拖着,在海水中甩来荡去。幸亏他身强力大、功力深厚,才能紧抱木头勉强支撑。要是换作常人,早就被鲨鱼给甩入水中了。
“一心哥哥!”柳如梦看着吴秋遇在水中挣扎,心急如焚。蓝衫丙从昏迷中醒来。刚才手里攥着链子钩被吴秋遇一拉,前胸撞在船帮上,一时气闷吐血,昏了过去。此刻醒来,见同伴都已不在,估计是已经凶多吉少了。瞧见那个厉害的小子在水中被鲨鱼拖得无力反抗,而那姑娘独自在水中抱着木头呼喊,他心中窃喜,便悄悄驾着小船向柳如梦驶来。柳如梦一心望着吴秋遇,根本没注意身后的状况。等到长青提醒“姑娘小心”的时候,尖头小船已经到了身旁。蓝衫丙一把抓起柳如梦,把她往小船上拖拽。柳如梦紧抱木头,挣扎坚持,终究力气不济,被拖上小船。蓝衫丙脚下猛踩了几脚,驾着小船快速离去。“一心哥哥!”柳如梦呼喊着,声音渐渐远去。
吴秋遇在水中被鲨鱼拖甩,体力消耗严重,意识也渐渐模糊,隐隐听到如梦的呼喊,也已经没有力气回来搭救。老汉和长青在渔船上眼睁睁看着柳如梦被歹人劫走,想追也追不上,想帮吴秋遇却又使不上劲,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蓝衫丙带着柳如梦,慌不择路,一气逃出二三里,才敢停下来稍做歇息。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见有人追来,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问柳如梦:“我那几个兄弟怎样了?”柳如梦颤抖着说:“都……都死了。”蓝衫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