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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兵,也是越军狙击手袭击射杀的重点目标。
沙盘上,预备设立观察哨的这个高地孤立、突出,左右两侧和前方都有敌人的驻兵点,在敌火力直接控制之下。这是个死亡之地,不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设立这个观察哨可又不行,其他地方都没这高地的地理位置上的优越。
所有人的服装破烂不堪,当散会之际群长大人问大家有何要求时,向前进说:“能不能在你们这里给搞套服装,我们的衣服都给挂烂了。另外就是烟,有的话,给一包。”群长大人说:“呵呵,你们侦察兵穿的迷彩服我们可没有,我们的制式服装怎么样?估计你们也不会挑三拣四,那就每人给一套。烟么,我这里有的是,每人一条红塔山。”大家很高兴,在这个群里弄到了整套崭新的服装,饭后就跑到附近的河沟里洗了个澡,回来借他们的地方休息了一觉。
副师长来找向前进唠嗑,老家伙是东北人,脖子上的青藤换成了白纱布,脸上的血污也洗干净了,但胡子拉碴,看上去应该在60翻上年纪。没受伤的那只手提着个袋子,里面鼓鼓地装有些东西。
两人在一个帐篷外的草地上坐下,老家伙拿过袋子,叫向前进打开,是一包花生和两包糖果。两人边吃边唠开了。首先是老家伙说:“从十五岁到现在,入伍四十年了,见过了太多的兵。小兄弟是最特别的,有大将之才啊。”
这已经是老家伙第二次说他可以当将军。向前进看着他,有点不解:“报告首长,其实我来当兵可不是为了当将军来的,既然来当兵了,又在打仗,责任重大,拼命而已。不知道为何,我现在跟你说话有点不自在,之前不晓得你是当大官的,没什么顾忌。”
“嗯,这是大实话,你还是个实在的人,直爽,我就喜欢这样的士兵。有时候我很想找兵们唠嗑,可是他们都畏惧,天生害怕当官的。你就不一样啊,不害怕,当说就说,个性直爽,我喜欢。其实在前线,当将军的和当士兵的都没有区别,就应该这样。我们不是提倡官兵平等吗?可是现在你发现没有,越来越不是那么回事了,一些当将军的严重脱离士兵,高高在上,把士兵的命看得很低,士兵呢,看到当官的也害怕,不愿意亲近。这样下去,我们的传统将不存在,造成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终究要出事儿的。”
“我不觉得啊,有那么严重吗?”
“你当然不一样,胆大,利索。很多当兵的看到我们都没你的胆儿,也难怪,部队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一级压一级,讲究的是绝对服从。平日我们很少能跟广大士兵打成一片,这可好,想找个人唠嗑,都不能随便。干脆你别叫我首长,嗯,照你们家乡地方,我这个年龄的人,你们称呼什么就称呼什么吧。这样大家距离更近一点,唠嗑起来才能随意。叫我一老头?”
向前进呵呵呵笑:“还是称呼你首长吧,等我退伍后,碰见你着便装时,叫你声大爷都可以。”
老家伙摸摸胡子:“我看上去是不是真的那么老?军容不整?”
“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这个首长没什么架子,又关心士兵,看得出兵们跟你打仗,都很卖命。我看过他们操炮,专业得很,一个人蒙着眼都能射击。首长,怎么大清早时你过去视察,不多带几个人?太危险了,你也晓得特工们厉害,神出鬼没,到处转悠。”
“人多了,前呼后拥,是威风,有架势,可我不喜欢这样子。这次叫上两个人已经是很破例了,平日出门我身边都只有一个人跟着。你奇怪什么?79年的时候,有一个师长,他还亲自上前线去搞侦察呢?许和尚在开打之前,也经常深入广西一线实地探查,选择出兵突破口,这没什么。呵呵,这只手,在朝鲜战场时挨的枪子多了,总是打不断,我也奇怪。”
“说点你以前的事情来听听?”
“不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说现在,说眼前的这防御战。越南军人,你怎么看?”
“纪律严明,作风顽强!”
“还有呢?”
“基层指挥官作战素养很高!”
“没了?”
“单从作为军人来说,没了。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
“可以这样讲,他们跟我们以及小日本,同是亚洲乃至世界上纪律、作风最顽强的部队。这样的部队互相厮杀,真是人间最悲惨的事情。我们在与外敌作战中,还从未遇上过这样硬梆梆的对手。7。12越南人死了近四千,他们那种悍勇之气,不怕死的精神,值得我们所有军人钦佩。只可惜他们找错了对手,偏偏遇上我们这样的国家,比他们还要顽强百倍。作为军人,我瞧不起美国人、英国人、当年在朝鲜的的所有联合国军,苏联人应该算个好对手,印度,呵呵!给你讲一个故事。”
“好啊,首长请说。”
“中印自卫反击战的时候,虽然印度很嚣张,苏联和美国两家都支持他,但被我们打得呜呼哀哉。别的不说了,当时有一个师,越过了喜马拉雅山,往南方一路穿插,突飞猛进,真个的所向无敌,直逼首都新德里去了,印度举国恐慌,美苏等国使馆都撤离。他们这个师的官兵穿的棉衣全挂花了,看上去近万人,场面很壮观。你猜他们为何一直往南打呢?因为他们的联系器材给打坏了,又没接到回撤命令,越过喜马拉雅山后,只好孤军深入,一路势如破竹地打下去。打着打着,突然前面的山没有了,脚下一片平坦。一个士兵惊奇地叫着他们师长,说师长你看前面没有山了,是平原。师长说,少见多怪,同志们小心啊,大家到了印度河大平原上了,再前面就是印度洋,小心走,别一脚踩进去淹死了。”
向前进哈的一声大笑起来。
“小兄弟,先别笑,听我说完。后来国家领导人慌了,怕他们再打下去,新德里就给他们拿下来了,于是命令前线部队想尽一切办法联系上他们。要不然,他们已经看到新德里的最高的塔尖了,拿下了新德里,印度那么大的国家,谁管理啊?!”
“这都是通讯不发达惹的祸!”向前进说。
“他妈的,当兵打仗,自卫反击,这才叫解气啊!”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渐渐地两人你来我往,将袋子里糖果花生都消灭光了。
傍黑出发的时候,老家伙亲自送别他们。大家带了很多的器材,慢慢地走。路过在那休整了几天的村子前时,透过竹林缝隙,向前进忽然看到村口好多兵,几十个老乡,围成一个圈,传来了哭泣的声音。
“大家先走,我过去看看。”赶过去看时,见好几个兵抱着一具尸体正在痛哭流涕,异常悲惨。老乡们呜呜呜声音,男男女女,也是响成了一片。
向那些第二梯队的兵们一打听,才知道地上尸体是他们连长的,昨夜晚天快亮时带领一队人马协助那个加强排从侧翼出击时被敌人的高机平射打中胸腹部,当场气绝身亡。向前进知道被高机平射打中胸腹部必死无疑,那是不用多说了。“他真是不走运!”向前进默默地在心中想。
他没有打听那个加强排的情况,他不想知道得太多。有些事情,细节知道的多了,反而会徒增感伤,让自己难过。向那个连长敬了个礼,他就匆匆离开村口,去追赶大家。随同他们上山的,还有一队军工,扛着补给,走在前面。
天擦黑后不久,大家速度减慢下来。晚九时,通过越军炮火封锁线时,越军突然发动炮袭。一发炮弹落在五名军工队列当中,军工们伤亡惨重,当场炸死一人,伤两人,失去运送能力。
剩下侦察兵分队跟炮观员继续在山间小路上走,摸索着往高地上爬。
21。危险征途
1。
由于军工伤亡较大,给养又不能丢下,侦察兵中好几个人负重增加,扛着军工们要运送的大部分给养,相当吃力。最主要的还是不安全,之前就听军工们说通过前沿很困难,常常有人牺牲,现在还真就应验了,敌人一发骚扰炮弹落下来,伤亡立现。
大家不敢停歇,一个接着一个,直累得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往上爬。那五个军工一死二伤,留下一个照顾伤员,另一个身高体壮的则继续扛着东西,在前面带路。
“今天不走运,炮弹像是长了眼睛,落得可准!真是辛苦各位了!没有办法,叫大家帮忙扛这些东西。前沿高地上的同志们要得急啊,我听说主高地的人因为口渴,有七个晕死过去过。弹药也不够用了,敌人骚扰攻击很厉害。我们军工每一次往返这些通向前沿高地的死亡线,也是很辛苦,要花费很大代价。这仗他妈的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大家小心了,前面又是敌人的一个封锁范围。你们不知道,在通往前沿的路上,很多地方都像这样子处于越军的火力封锁范围。为了通过这些封锁,通常我们都是扛着东西撒腿狂奔,累得半死。这地方路不好走啊,爬坡上坎,即使是空身而行也倍觉艰辛。扛弹药给养还好些,负重往前沿阵地扛木头,加修工事,那危险可就更厉害。你们晓得为什么?原木扛起来不方便行走。哎呀,总之当兵在前线,就是这个样子了,到处都会死人。他妈的,下辈子不当兵了,干个体去。”
他自顾着说话,没有人理他。大家累得喘气不止,不想增加呼吸上的困难。
“不过呢,还好,我这人体力那可棒,负重行军奔跑,快过常人打空手。我最得意的就是我下身这一双脚,来当兵,没有一双像样的铁脚,那是不行的。他们因此而叫我铁脚杆,我很得意。不过得意归得意,大家小心脚下,有一坨荧光粉的地方不要走,那是工兵们探出来的地雷,越军的特工埋设的。这条路上地雷可多了,工兵三两天一探查。谁知道我一会会不会踩上一颗,这可悬的很,完全将运气。你们信不信命运?不管怎么说,刚才那一刻炮弹落下来就是命运!噢,对了,刚才说了特工在给养路上埋地雷,大家除了小心这个,还要注意前面阵地的狙击手。总之现在起大家小心点,前次有五个通讯兵来接线,被一枪一个,打得可他妈的准!现在可不能说话了,今夜里没有雾,漫天的星子,大家别歇气啊,快速通过去!”
熊国庆扛着一箱子手榴弹,说:“你别老是说个不停了好不好?安静一点。”
“不用害怕,我们这样说话,他们在那边听不到的。到不能说话的地方我自然晓得安静,不会暴露目标。”那个军工扛着一箱子弹,背着水袋,身上挂满大大小小的包裹,倒好像并不怎么累。
向前进说:“我觉得还是不要说话,弄出响声,惊动到潜伏的特工。”
军工说:“你这样看也有道理,不过我们从未碰上过特工,我们只是害怕敌人打炮封锁道路,山上敌人阵地的狙击手也是我们的克星。”
向前进说:“有狙击手?那就别出声好了,悄悄地行进。还有多远?”
“这里离我们送给养的山头不远了,前面敌人阵地旁边就是。至于你们要去的阵地,还要经过两个敌人的阵地前沿,不好走!地雷太多,连他们自己的特工都会踩到自己的地雷。那个阵地三面临敌,可艰难了,敌人对夜战有偏好,虽然从没有成功过,但隔三差五地就要攻打,给养基本上送不过去。你们去那里,慢慢熬吧。”
“有这么严重?是不是你夸大其词,说得凶险了一点?”熊国庆问。
“我骗你们干什么?又没有好处给我。不过你们给我们扛弹药、帮着送给养,我相当感谢。好了,不可以再说话了,前面离敌人的阵地很近,大家拉开距离,动作要快!有时候敌人的狙击火力会射击,运气不好的很难说会怎么样。”
如果这军工说的属实,那么大家的命运很可能就将在这里起很大的变化。看来艰难的日子就要来临了,大家心里倒并未有这种准备。这是相当出乎人意料的,原以为会潜伏苦闷,闲到无聊。
“你说前面有狙击手?”向前进问。
“是的。但只是有时候,一般都很安全。”
“黎国石,跟着我,到前面来。其他人原地隐蔽一阵,注意警戒。”
黎国石跟上来,问向前进有何指示。向前进说:“我们在前面开路,你用枪,我用望远镜,注意搜索对面山上越军动静,看有没有狙击手。”
黎国石换用狙击枪在手中,跟在向前进后面。对面的山头相对而言不高,但黑乎乎的,肉眼看不清楚山上的情况。在阵地上大家都有狙击手,相互盯得很死,敌人一般不敢太放肆。通常狙击手都在比较固定的位置,躲藏得好好的,阵地上空间狭小,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奇*書网收集整理但打几枪躲进战壕或者转移到坑道洞中是可以的。
但是这样从下往上看,无论怎么样搜索都是徒劳无益的,没有任何效果。除非在高处,向下才能够较为清楚地看到山头阵地上的情况。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那个军工大喊一声:“又开炮了!快散开!”骤然之间,天地间响起巨大的声音,如同六月暴雨前的一声闷雷;在远方炸开。军工话音未落,马上就被随之而来的爆炸声淹没。
这是榴弹炮在齐射,落在他们左手边的我方阵地上。
模糊的夜马上被炮弹爆炸时的炫目闪光映亮,阵地上一片火红。泥土飞到这边来,散落在众人身边。“大家赶快往前跑,通过封锁线,到我们的阵地上去躲避!”军工又在大喊,众人听不到他在喊什么,只见他爬起来,往前飞奔,于是大家效法,一个个爬起来,跟着他撒腿就跑。
通过封锁线,前面不远就是我们的山头,只有到了那里,进入坑道才会安全。穿过敌军封锁线时,我们的炮开始还击,从上空飞过,落到前面敌人占据的那个高地上,一部分炮弹往敌人后方纵深飞去。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炮弹爆炸的剧烈响声和闪光,将这个刚才还寂静和平的前沿瞬间改变,死神就在眼前,就在身边,就在下一秒,威胁着所有人的安全。
炮声越来越密集,巨大的炸响震得人双耳轰鸣,自我已经不存在了,所有人在草丛中踩出来的斜坡小路上狂奔时凭借的只是本能。脚下的土地颤抖,山头摇动,炮弹就象发了疯,要将大地颠倒过来。
一块弹片飞来,将军工身上的水袋划破,闪亮中,向前进看到前面白花花的水流倾泻下来。军工还在跑,水泻了好几秒钟,到最后,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前面是我方占据山头跟敌方占据山头的结合部,
两山上敌我双方士兵在面对面相互射杀时的弹道飞行直线距离不到一百米。我方这边的坡势较陡,敌人占据那边的坡势较缓,现在我方打过来的炮弹落在那山上。顺结合部过去,不到五十米的前面又是一座敌人占据的山。
大家在结合部开始跟着军工往上爬。只见炮弹爆炸的闪亮中,十几个人影弓着腰,飞快地在满是焦土的山上往上去。
炮袭还在持续。天空一片红。
路实在是太陡,泥土松散。向前进突然脚下一滑,摔了一跤。还没爬起来,前面亮光一闪,传来了一声惨叫。
弹药还在肩上,那名军工却已经倒下。
他在战壕下面踩中了敌人特工潜伏过来埋的雷。
向前进跑上去,搬开那箱弹药。
“我的脚,我的脚好痛!”
“你怎么样,挺住,马上就到战壕了。黎国石,扛弹药!快!同志,你别怕,腿没事的,扶着我的肩,我们走!”
其实向前进看到他的那只左腿炸没了,白骨露了出来。那个军工站不起来,向前进只得拖着他,拖往上面战壕。
“卫生员,叫卫生员来!”上了战壕,向前进向哨位上一个兵猛力大喊。对面山头上的爆炸声音太大了,那个兵根本就听不到他喊什么。只是看到他拖着一个人,晓得是什么事情了,赶忙转身去喊人。
血流的太厉害了,卫生员还没有来。慌乱中向前进只得用两手将他的小腿断口处钳住。
“我的脚,我的脚好痛啊!”那个军工挣扎起来,紧紧地抓着向前进的手。
“没事,没事,你的脚没事的,卫生员马上就来了。”闪光中,向前进看到他的脚上鲜血还在流。
“卫生员,卫生员呢,卫生员咋还不来?赶快叫卫生员!”他转头对身边的熊国庆喊。
卫生员是个胖子,跟着那个哨兵猫着腰飞快地从战壕里跑过来了。
“哎呀,太痛了,我的脚太痛了!你别挡住,让我看啊,让我看我的脚还在不在?”
“没事了,没事了,你的脚没事了。你有一双铁脚,没事的,炸不坏。好了,你看,卫生员来了。”向前进大声安慰着他。
卫生员用急救包按住军工的断脚处,血止不住,但军工已经痛得大叫一声,昏死过去了。
“你用这根细线将他小腿捆扎起来,往上一点,免得血管收缩。你们几个,帮忙抬他到洞子里去。”卫生员两手鲜血,从脖子上扯下一根线递过,换了一个急救包。
2。
向前进用线将军工的腿脚捆扎好,早弄了一手的鲜血。大家抬着他,沿着战壕,进入到他们这个阵地的洞子里去。洞里面光线暗淡,有两个伤兵蜷缩在一旁,无力地靠在弹药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