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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传入耳鼓,没法分清。
有些事情确实如同现实的这沉闷模糊的响音一样是没法分清的,他心底里对于昨天那个人的直接表白尤其感到惑乱和迷惘。
“有个人说爱我!”这是他心底里一个我的想要接受的欣喜与迷离 。
“但是我不能去爱!”这是他心底里另一个我对爱的诱惑的抵抗。
然而他能抵抗吗?
他没法抵抗,他亦无力去抵抗。
那个说爱他的人不知为何昨夜竟突然然进入到了他的梦乡。
他无端叹了口气:“我的战友们已经走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
隔了半响,他又无端叹了口气:“今天的雨下得很长,从昨夜一直到现在,连绵不断。”
那个同乡莫名奇妙的看着他,任其在窗前自言自语,没有插话,也没有做其他多余的动作影响到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灵上的私人空间,那是需要别人去尊重的。
“昨天夜里雨下得很大的时候,我的战友们在前线跟敌人打起来了。我没有参加,我只是听到了他们在冲锋时的呐喊。我跟一个似乎很要好的朋友站在山巅上,我们站着,是站着,看到这一切。我听到雷声,但是不敢肯定,那也许是炮声,响在天边。我还跟那个朋友看到天边有闪电,伴随着那种轰隆隆的声音,一直没有消失。天快亮了的时候雨点下得小了,但是并没有停下,有一片雪花,轻轻地落在我是头上。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那雪花有很多,我伸手接住一片,托在眼前。”
同乡睁大着眼睛,看着他。他张了张口,想要叫他一声,但是又忍住了,没有叫。
“你觉得这茶叶泡的水好喝吗?好像有点苦。”向前进突然转过了身来。
“啊,我喝一口试试,是有点苦。”
“不过还好啦。再苦也没在前线拼命时那么苦。”
“嗯,兄弟,你——刚才?你是不是有点。。。。。。”那个同乡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说才能准确而含蓄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有问题吗?”
“嗯,这个,我觉得你有点不大对劲。是不是你的耳朵,常常会令你产生幻听、幻思?”
向前进转过身来,想了想,答道:“嗯,有时候。。。。。。”
吴姓同乡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真的决定了今天下午就要走吗?”
“是的,决定了。为什么还那么问?这个问题你好像从昨天到现在问了已经不知多少遍了。”
“你既然已经下决定了,那我也不好怎么说。”
“那你的意思是想说什么呢?我明白。。。。。。你不用多少。我的战友们已经走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我呆在这里是一种煎熬,是一种罪受。”
“我明白你的心不在这里,就像我自己。你听,天边有轰隆隆的雷声。。。。。。我们连长和我的战友们都还在前线。也许炮弹是在我们的阵地上爆炸,谁说得清楚呢?”
“是啊,我也是跟你那样的想法。我的战友们已经走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那是一个简单的任务,我们奉命去封锁一条道路。外面天气很冷,雨下得很大。你想家吗?”他突然这样问。
“想!八一年的时候我就来到了这里,那一年我十八岁。”
“你一定没有回去探亲过。探亲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是啊,很多人。我们班里的大雄、老歪、土地公。。。。。。排里的张干、麻婆豆腐、甜菜叶。。。。。。都不可能再回家探亲了。有的人从很远的地方来,张干是河北唐山的,甜菜叶是东北黑龙江的。。。。。。”
“你听,听到没有。。。。。。那个方向。。。。。。那是重炮的爆炸声音,不是雷声。”
“是爆炸声音,不是雷声。”
“嗯!我的战友们已经走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我不跟你说了,我想要继续看外面的雨,等下午的车一到,我就离开这里。”
“到时我送你。”
“嗯,有战友相送,那不是坏事。可是你却不能送,你必须得要养好自己的伤。哎呀,我忘了吃药了,刚才整理东西我收起了药却忘了吃,这是怎么回事呢?算了,很麻烦。。。。。。我总是相信在战场上会有奇迹。。。。。。嗯,我昨天做了个梦,我不怕告诉你,有一个人,一个很漂亮的人,拉着我的手,站在山巅上对我说。。。。。。”
“哦,说什么呢?”
“就在我托起那片雪花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对着我的面。。。。。。她说,当雪花落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一定会接住其中的那一片。”
“这好像没什么,跟奇迹。。。。。。唉哟,我的腿。。。。。。没事了,你不用过来,我只是想移动一下而已,已经换了位置了。你接着说,说下去,我想听。”
“好的,我接着说。她对我说:只要你接住了那一片雪花,我就知道了这个世上一定有奇迹。”
“你的这个梦很玄,我不大懂。”
“是很玄,我也不大懂,我更不知道昨晚为何会做这个梦。啊!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回答。答应了?那我就问了,在这个世界上,我是说到目前为止,有人亲口告诉过你,对你清楚明白准确无误地说她爱你吗?”
同乡看着他,缓慢的摇了摇头,而后清楚明白准确无误地告诉他:“没有,半个都没有。”
向前进点了点头。
同乡突然醒悟,说道:“啊,我明白,你是有人说她爱你了。但我觉得你得要跨越过这一道关,这一道关就是古往今来英雄难过的美人关,这好像并不是个简单任务。”
“这确实不是个简单任务,但我没问题。”
39。简单任务 3。
黎国柱从草丛里直扑下去。他心里对那个团参谋的打法很不满,这不算强敌,且现在地形对我有利,下面开阔地和旁边山脚都有自己人监视着,对敌人已经形成了重重包围。要是不及时将之解决,他们唤来炮火支援,那个损失将会很大。谁也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分散潜伏起来的特工,搞不好被人家叫来炮火,立刻将大家包了饺子。
马长生对那个团参谋下令他停止进攻而久战不下心里也感到非常窝火,从他这里过去应该是最好的攻击地形。此时见上面有人猛扑下来,赶紧过去打支援,已经到了那巨石的旁边。由于地形限制,他看不到那边的洞穴情况,不等黎国柱下到洞穴口上边,人已经沿着巨石上方爬了过去。
敌人看见遭到了包围,孤注一掷,躲在大石下开始不停的地对下面张力生带领的第三小组占领的地形位置投弹、射击,并抱着必死之心哇哇怪叫着,气焰很嚣张。
冲下来的黎国柱突然看到下面岩石缝中有人面向着他的方向举着手枪要开枪。他赶紧一梭子放了下去,子弹打得岩石火花乱蹦,将那石缝近距离覆盖。敌中尉连长身中数枪,惨叫一声,趴在了岩石缝里不再动弹了。
原来那敌占浅洞穴的旁边斜上方有两块凸起的巨石,敌中尉连长就躲在那夹缝里边,负责往外观察指挥,刚才转身往上开枪,差一点没打到团参谋。
黎国柱击毙了石缝中的敌连长,赶紧过来两步,往马长生卧倒在的巨石上扑倒。马长生则迅速移动了下方位,给他腾出位置。这会儿洞口里的敌人听到后面的枪声后,又全缩进了洞内。
两人并排着斜身趴在巨石上,等动静。
身后又下来了好几个人。
葛啸鸣问:“怎么样?”
这里仍旧看不到洞口,必须得要迅速变换射击投弹的位置。
黎国柱说:“洞口在巨石那边,我先过右边的那两块巨石处去抢占位置,形成夹攻。你们往上一点,注意掩护我。”
“好!”葛啸鸣由左边从马长生身旁爬上巨石,拔出一颗手榴弹。
“等等,葛班长,刚才敌人开枪是在这个位置。”马长生也拔出一颗手榴弹,两人相互对望一眼,点点头,然后迅速咬掉拉环,同时顺着巨石往外轻轻地一送,然后脱手让它滚落下去。
下面巨石底传来了敌人惊恐的喊叫声。有一枚手榴弹被敌人一脚踢开,滚到下面去爆炸了。
投下去的手榴弹只在洞口将那一名用脚踢开另一枚手榴弹的敌人炸成了重伤。
一名敌人趁着爆炸的的硝烟,爬出洞穴,企图从右边的石缝袭击大家。黎国柱刚到那石缝上边,发现了那家伙企图,他立刻敏捷地迈过一步,正面对着石缝,那家伙正爬在敌连长的身上,一抬头间,往上跟黎国柱打了个照面。
那家伙动作也够够快的,赶紧举枪。但是在石缝里空间狭小,又多了具尸体在内,他施展不开,动作受到限制,始终慢了一拍。
黎国柱只听到自己手中冲锋枪子弹泼洒出去嗤嗤钻进肉体的那种声音,他看到在手榴弹爆炸开来的硝烟边沿,在石缝里趴着的敌人肩背上开着无数血口,直到其静静地躺着不动了他才停止了射击。估计弹药不多了,他飞快地换了个弹匣,而后边拉动枪栓边跳进了石缝里。踩在两具堆叠着的尸体上,往下一看,发现洞口就在旁边葛、马两人占据着的那块巨石下。他又往下移动了点,观察到巨石前凸出,洞口往里陷。
他往左边巨石上瞄了一眼,看到葛啸鸣跟马长生趴在岩石上正看着他这边,于是朝他们做了个往前去的手势。
他想斜着投一颗手榴弹进去,一摸身上手榴弹袋,袋里一颗也没有了,刚才全给那团参谋扔了。在旁边这样往里扔一颗进去的话效果应该不错。
两下距离隔着不到两米,他不敢过于往前去。敌人不出来就打不着,一时间没有办法可想,只得耗着,等待时机。
葛啸鸣觉得在巨石上趴着守株待兔是不行的,这里射击方位一点也不好,又看不到下面的动静,观察不利,必须得要重新变换射击位置。这里只要有一个人控制,往下投弹或者防止在敌人冲下去就行了,防止敌人到达开阔地展开逃窜,可以居高临下开枪。
“葛班长,你在这里守着,我到右边去,从那边往下面摸过来。”正这样想着呢,身边的马班长可就这样说了。
“你守着,让我去。你注意下面的动静。”
“不行,你是指挥官,我去!”马长生转身掉过头,下了巨石,拿着枪就往回小跑。
熊国庆藏身在右边巨石旁草丛里,等着动静。见马班长过来了,就问:“情况怎么样?”
“敌人在下面的洞子里,不知道有多少。那边有黎国柱,我从下面摸过去。”马长生说着从巨石边的一丛灌木里挤过身,树叶哗啦一下就不见了人。
熊国庆怕他吃亏,赶紧顺着巨石边跟着过去。
一钻出那丛灌木,他就看到马长生半蹲着在岩石边,头也不回,只是抬起一只手来,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他跟上去,小声问:“马班长,怎么回事?”
“地雷!”马长生简单地说了声。
熊国庆斜过一步,从马班长的肩头旁看过去,前面前突外悬的巨石下一片沙,在边沿部分有一蓬乱草,草里赫然有一颗地雷。
看来敌人埋设得很慌张,应该是刚才来不及了,丢在里边的,胡乱拨动了草来盖住。
“这里不好展开,我看得要把它起出来,免得等会打起来有意外。你掩护我,看好前面的情况。”熊国庆半蹲着迈了一步,往那丛草过去。
“你小心点,前面就是洞口。”马长生说完想要顺着巨石摸过去,但是被熊国庆扬手阻止住了。“先别过去,等我起出了那颗地雷后再说。”他说。
马长生看到熊国庆右手将枪带一起拿住,迈过他身边,仔细往前走了两步后趴下来,正好面对着那丛乱草中的地雷。
他将枪搁置在右前方,那样的话便于突发情况下操枪就射。
他在草丛周围又仔细看了一遍,还好,由于是敌人仓皇间布的雷,就那么一颗。几乎没费什么劲,他很顺利地就解除了这颗地雷的触发设置,而后将它收起来。
看到他半蹲起来,马长生紧张的心放松了一半,赶忙过去。两人一前一后摸到洞口边,斜靠在巨石上。
此时敌人等了很久,又想出来看看动静,一个家伙端着枪刚走出来,枪半边身子一出现在马长生眼里,就立刻遭到他射击,其他人赶忙退了回去,将受伤的同伴拖进洞里。
“我先扔手榴弹进去,注意了。”马长生拔出一颗手榴弹,用左手扔了进去。
再次听到枪声,洞口左边的石缝里,黎国柱看到下面洞口边自己人的枪管出现了,心里有了底。他低头看了看脚下踩着的敌人,赶紧收缴了两颗手雷。
此时轰的一声洞口边闪出火光,一大股浓烟涌出。
自己人已经包抄到了左边,不能不作为,他迅速出击,爬上石缝左边的石块,往下去了好几步,也到达了洞口边。
“怎么样?有多少人?”他透过烟雾问。
“还不清楚。再扔几颗手榴弹进去!”
“好!你们注意了,让我来。我这里有掩护!”黎国柱说着用从敌人身上收缴来的手雷往洞口一扬手抛进去,而后赶紧蹲下,洞口那边的人也赶紧后退,大家都等着手雷爆炸。
“轰”的又是一声巨响,火苗星子窜出洞口,浓烟几乎是呼啸而出,在旁边都感觉得到很热乎。
“再扔一颗!”黎国柱一扬手再次往硝烟弥漫的漆黑洞里扔进去了一颗手雷。
葛啸鸣由右边下来,到了黎国柱身边,等爆炸声消失了后,问:“怎么样?搞死好多个?”
黎国柱说:“还不晓得,不晓得洞子有多深。”
“喊一个民兵来问问不就晓得了。喂,你们民兵同志过来一个。。。。。。”他站到旁边的石头上,望着右前方大喊。
很快一个民兵提着枪跑来了,瘦瘦精精的,倒像个越南特工。一鼓作气跑到半山岭上来,累得呼哧呼哧的喘气。
“解放军同志,我是民兵副队长土狗,不晓得解放军喊我们有什么事情?”
“啊,土狗哥,你晓不晓得这个洞子有好深?”
“这个洞子,不会超出一丈,也就五六尺。”
那边熊国庆就问:“你敢不敢肯定哦?搞错了要死人的。”
“这里的所有地形我都熟悉,这才离寨子多远点啊?不会错。你们让我进去,估计敌人都死光了。”
“有我们在,还轮不到你。你回去看好那边,莫让敌人其他的分散特工钻空子。”
这时候那边有人大喊:“土狗哥,边防军来人了,是古班长他们。”
“他妈的,咋个这时候了才来!要不是有你们侦察兵碰巧赶到这里,我们可要吃大亏了。”土狗大声骂着。话音未了,边防军的人已经上来了。打头的古班长一脸胡子,后面紧跟着两个扛着手榴弹箱子的战士,再后面还有人带着喷火器。这些人全都浑身透浇湿。
等走近了时,大家才发现古班长脸上有一道伤痕,是子弹犁过去的,还在淌着血。他一上来就问:“你们哪个是侦察兵的头头?”
“我就是。我姓葛,你就是民兵刚才说的古班长吧?”
“嗯,我就是。原来是郭班长,你们怎么好运气赶上了这里的事情。我们刚才从坡上打埋伏回来,在那边国境线上跟另一帮人打得莫奈何,还没收场,这边又有动静了。还好有你们,赶得及。情况怎么样了?估计这阵势是没多大问题了。”
土狗就有点惭愧。
“不知道那洞子里的敌人有多少,这会儿还没清剿。你们来了就好办,借喷火器来用一用。”
“莫讲得那么客气,郭班长。”
“我姓葛,不姓郭。”
“哎呀,反正都一样。陈贵荣,你过去烧他一火,其他人掩护。等等,先用手榴弹炸了再说。老邓你们两个把手榴弹箱扛到洞口边去。他妈的,老子们就晓得敌人爱钻洞,所以扛了两箱子手榴弹来。管他娘的死没死光,你们再往里边给老子扔十颗。扔了再烧,一个都莫让他们打脱。”
赶下来的参谋说:“等等,先着个人进去看看再说。”
“进去看看?看个鸡巴!要看你喊你的人进去看,或者你自己去看。反正老子的人是不会进去的。”
“放肆!你,你哪个部队的,怎么这样跟上级讲话?”
“怎么?你想咬我?”
古班长摸着脸上的伤,退了一步。
“你怕死!我就偏要你进去!”参谋说。
“老子怕死?你问问他们。老子刚从巡逻线上下来,光今天就打死了四个特工,以前的十多个都还不算。你先说说,你是哪根葱?团参谋?团参谋怎么啦?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他手下一个扛弹药的兵放下弹药,走到团参谋的身边,轻轻对他耳语道:“算了,他是战斗英雄!”
“战斗英雄怎么啦?战斗英雄就可以这样子目无上级的吗?”团参谋更来气了。
“我劝你还是算了。他老爸是师长!别他把惹火了,到时拿你当特工毒打!前次我们团参谋长都还给他打了,打你你白挨,难不曾你真咬他啊?”
这下轮到团参谋退了一步。
一大清早,浓雾弥漫在四周的山沟里,能见度相当底下。山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音,大家都在等待着发起攻击时间的到来。
张文书脸色还很苍白,不过伤势已经大好了,没有什么妨碍。他趴在向前进身边,突然很想抽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