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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惊风躬身下弯,双手抓住了她的手。
“你别动,身体保持挺直。”
挺腰后弯中,骆惊风直接将楚天梅从下面提溜了上来。
“我滴哟,这么高的地方还开着窗户。”
噔噔。
楚天梅直奔过去。
其实,那不是窗户,只是在石墙上开了一个洞口,可以望向外边。而且这个塔楼里的唯一光线,也就是从这里透进的。
站在平台上,虽然不大,但四周好像有许多暗洞。
骆惊风回头四望中,却现楚天梅探头外望着的洞口左边,似乎存在着一道重墙,还留着一个窄小的暗洞。
他探索着,折身钻了进去。
呃!
一声急急地叹息。
“怎么了惊风。”
楚天梅擦着石墙也钻进了侧壁。
侧壁内,虽然光线暗淡混混,但稍微适应后,还是能够看到一切。
这里虽然是塔楼的侧壁重墙,但是里面挺宽敞的,容纳几个人还是没一点问题。
靠着石墙内侧的转弯处,躺着一具还在流着鲜血的尸体。
“是刚死不久的!”
楚天梅惊愕地瞅着骆惊风。
从还在潸然流血的情况看,他是刚刚被一戬戳穿心脏而死的。四周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更没有一点被挪动过的样子,完全就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戳致命。
“看来这里原先是两个人,一个肯定是跑了。”
“那我们去追另一个去,总不能让他就这么逃跑了吧?”
“他已经跑了,你去哪儿追。还有,既是真活着一个,这么大的昆阳城也是不好找的。”
骆惊风拉着楚天梅挤出了暗洞。
他松开手的瞬间,站到了洞口处,急急地探头望去。
从这里望出,土屋的方向真是一览无余地尽收眼底,就连土屋前那些躺着的尸体都能分清个数。无论是从那个方向看,都是没有遮挡的敞亮。
“惊风,你好好看看土屋的后面。”
楚天梅站在骆惊风身后,一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背上。
“你看到了什么吗?”
骆惊风因为头伸到洞口外,传进来的声音并不大。
“你好好看,尤其是那棵高大的枯树。”
在楚天梅的提醒下,骆惊风极目远眺中,还真是看到了土屋后面有一棵粗大的柳树,而且上面仿佛有很多被劈断了的枝干。
“你觉得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树干折断。”
他缩头回来,一转身盯住了楚天梅。
“这个我倒是没有好好想想。”
楚天梅摇着头,一噘嘴低下了头。
“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曾经就在树上,而且是为了和这边的人保持联络。是不是他们之间的信息就是从这里出,在经过那边,而相互配合着。”
骆惊风举手抚在自己的额上,下滑着挡住了整个眼睛。
他在设想着塔楼和土屋之间联络的整个过程。
“你这么一提,还真有这个可能,要不他们怎么能够那么准确地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是突然中的闪现。”
“对,就是这样的,你看。”
骆惊风猛然从额角上移开手,很着急地转身,伸着胳膊在洞口外指画着。
“咱们在土屋前的所有行动,都是通过这里传递过去,他们才进行调整。现在看来,那棵枯树上的人原本是骁将猛员的成员。但是,到后来,也许就是在整个激战结束时,原先的人换成了另一个人。”
“那这里的人为嘛被杀了?”
楚天梅没有心思听骆惊风关于土屋前的激战过程,她现在关心的是塔楼上为什么死了一个人。
“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被同伙所杀,另一个就是昆阳城可能还有一股力量。”
骆惊风仰着头,又进行了四处查看。
“我现在感觉存在着另一股神秘力量的可能最大,而且这股力量的身手不容小觑。杀人者,也许就是最后待在枯树上的那个人。”
“你怎么越说越让我感觉到害怕了,那么远他能杀得了嘛?”
楚天梅紧张地四处看了看,又伸着头向外探望着。
第一百八十一章 愁肠郁闷生烦恼
官邸厅堂里。
白帐轻飘,沉闷寂然。
骆惊风布满血丝的双眼,虽然无泪滴落,但满脸愁容地双膝跪地,身后停放着侯子参的尸体。
一身素衣裹身的谢佳丽静静地端坐一旁。
她没有泪水,没有愁容,镇定而又郁闷地耷拉着脑袋,眼睛里激闪着忧伤的哀光。
突然的变故似乎将她的所有击得粉碎。
“姐,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大意让。。。。。。”
骆惊风哽咽着没能继续说下去。
他挪动着双膝,匍匐在了谢佳丽双脚前,双手迟疑着却又无助的伸举后,落在了她的双膝上。
“惊风,这不是你的错,我就这个苦命。。。。。。”
一次艰难地俯身后,谢佳丽双手扶住了骆惊风的胳膊。抬起了头,那泪花涌动的双眼中,平静得让人心碎。
“本以为来日方长,好好地给姐办个像样的拜堂成亲,那曾想时间短暂得让人遂不及防。”
骆惊风仰着头,惨白的脸上滚动着泪花。
哎!
“其实,任何事情,都是短暂的一瞬间,抓住了就是来日,放过了就是永远的离弃,起来吧!”
啪嗒。
一大滴泪水落在了骆惊风的胸口上。
微颤耸动中,谢佳丽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不过,有大家在,我还是很幸运的,远比那些失去双亲,孤苦伶仃的人要好得多。”
她没能扶起骆惊风继续跪着。
谢佳丽是一位经历了奸佞之害,失去双亲,被战乱夺取丈夫生命,和女儿相依为命,饱受人间凄苦之人。悲伤,在她的心里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事。因为太多的悲凉,太多的打击,已经让她的承受之力,上升到了坦然面对一切的境地。
“惊风,你先站起来,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死了的人无法复活。侯哥的账要算到王寻的头上,现在,报**守卫昆阳城,就不是那个人的事了,我们还得继续面对。”
她擦干了眼泪,变得平静而又坦然。
当抓着让骆惊风站起来的那一刻,她扫视了一眼沉默郁闷的所有人。
“大家要振奋起来,谁也不希望生这样的事情,但是已经出现了,我们还得面对。激战中的死伤,并不是那个人能够预料的,更不能归罪于惊风。”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长须老人的脸上。
他虽然加入骆惊风这个团队最晚,但受到的尊敬却是最高。而且因为他精绝的玄功遁甲术,更加深了人们对他的仰慕。
此时,他一脸的平静,平静得毫无一丝波动。
“谢佳丽说的对,我们不能因为损失而挫伤斗志,更不能因为失去兄弟而沉闷在悲戚中。有战乱就有伤亡,有伤亡就有痛苦。惊风虽然年少,经验不足,但是,他的胆识和机智还是非凡卓越的。”
长须老人移动着轻盈的步子,站到了骆惊风面前。
“王寻的再次攻城肯定是大规模之举,你不能继续处于在这种状态中,要听你姐的话,更要为这么多兄弟姐妹们的性命考虑。”
他轻轻地举手搭在了骆惊风的肩膀。
“老伯,其实我想了很久,我确实还不够成熟,尤其是在临战时,不够稳重更不能审时度势,我想请你来。。。。。。”
“此话差异,我们能聚在你身边,不是因为你有多么的强大,而是因为有你这么一个让人钦佩的心。别再说那些没用的话,一时失败不代表一直失败。”
长须老人打断骆惊风的话,迟疑中停止了抚摸着胡须的手,脸上变得严肃了起来。
哎!
“你就别瞎想了。”
楚天梅轻声细语地说着,急急地跑到了骆惊风的身后。
她变得沉稳了许多,尤其是在人多的时候,更是不轻易说话,更不唐突表态。
瑟瑟。
一阵脚步擦地声。
大家全部围拢在了骆惊风周围。
温声低诉中,开始了七嘴八舌。很多话骆惊风没有听到,但年少丰最后的一句话让他大惊失色。
“少丰,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骆惊风惊恐地瞅着年少丰,嘴唇因为急遽的惊悚,而微微地颤抖着。
“你都能有那样的想法,难道我就不能这样说?”
年少丰红着脸,而且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可是,我怕我真的耽误了你们,如果让。。。。。。”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当这个老大,那我们就散伙。”
年少丰一说完,急急地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圈椅上。
他能加入这个团队,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楚天梅的搭救,又因为她的率直。后来又因为嫣红的存在,加上骆惊风那种霸气的无所谓,很适合他的性格喜好,这才追随到了现在。如果要换个老大,或者要改变初衷,那他是坚决不干的。
在所有人当中,他是唯一一个没有使命和仇恨目的的人。从一开始的与光头佬结怨,到与王寻的敌对都是围绕着骆惊风思想展开的。
“少丰,你又在犯什么神经。”
海天愁几步跨过去,一拳重重地捣在了年少丰的胸口。
“老大是因为极度的悲伤,只是那么的一说,绝对没有撂摊子的事,你给我好好地待着,否则,别怪哥哥我也收拾你。”
他说着的同时,勾头盯着年少丰凶巴巴的脸色,不停地眨巴着眼睛。
沙沙。
啵啵,沉沉的两声。
骆惊风站在年少丰面前的时候,故意用脚跟磕了两次地面。
“你还真是生气了,其实我想换个比我有才能的人。既然你不同意,那就不换了吧,何必要生气,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他推着海天愁,自己站到了年少丰的正前方。一伸手,按在了年少丰的宽大、深褐色的手背上。
“兄弟我错了,以后再不犯这样的狗粪错误了行不?”
“你还想犯呀!”
年少丰在骆惊风的注视中,终于露出了难看得要死的喜容。
“惊风,你看到了吧,我们都是围着你转的,所以你不能随便胡说八道。还有,对于万不得已的过失,不要总是往自己身上揽,谁犯的错误由谁来承担,这样才能更有效地激咱们的战斗能力。”
长须老人看到骆惊风缓和了情绪,一转身坐在了凳子上。
“我有个建议,不知道能不能说?”
他盯着骆惊风。
“老伯,你说,没有可不可以的,只要对日后有用,我坚决听,也坚决改。”
骆惊风豁然转身。
他以为长须老人要给自己提意见。
长须老人摆了摆手,却又指了指凳子,示意大家都坐下来。
“我要说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为了避免日后再生让咱们追悔莫及的事情。”
“您老就赶紧说,我想听的就是对日后有帮助的办法。”
骆惊风迫不及待地坐到了长须老人的身边。
“我建议,在激战前,尤其是在指派任务时,不能只以你的意志为中心。第一要听大家的意见,第二要各尽所能。”
“咱们不是一直这样做嘛?”
骆惊风的脸刷一下红了起来。
“是在这样做,但是并不明显,日后我们必须做到,每个人的所思所想都要说出来,更要对不合理的安排,当然包括老大的指派大胆地提出反驳,不能将就着去应付。”
长须老人的目光盯在了海天愁脸上。
骆惊风刹那间低下了头。
他听出了长须老人所说的事情,突然间,他感到了愧疚。
自己还真是犯了大错,错到了拿兄弟感情在做交易,拿兄弟的幸福在谋取利益。
想到此。
他微微地摇着头,偷眼瞟了一眼海天愁。
“天愁,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事,日后就不要做了,也不要努力了,一切随缘吧!”
嗯!
“我知道了。”
海天愁望了一眼画风,急急地低头不语了。
“老伯,真是神人呀,连这些你都知道了哦!”
骆惊风一侧身,脸上露出了钦佩,甚至有些五体投地的诚服之情。
“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具体事情,但是有悖对方意愿的事情,日后是坚决不能做的。”
长须老人微笑了一下,继续捋动着他的长须。
“其实,我和天愁之前。。。。。。”
“老大别说了,你还是说其它的事情吧!”
海天愁慌张地打断了骆惊风的说话。
对于安排他接近画风,以感情的形式骗取画风的信任而留住她,并能以此为突破口,吸引更多的四雅成员加入。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是个不太地道的做为,但因为骆惊风的安排,在不得已中默许了这个任务的接受。
但此刻,如果真把这件事情挑明,伤害的也许不仅仅是画风,所以,海天愁急急打断了骆惊风的话,阻止了他进一步说明。
喔!
“那就不说了。”
其实,让骆惊风说,他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林致君在大家惊奇中,站到了门口。
“林致君,你怎么来了?”
一脸诧异的海天愁惊声而起。
林致君因为不忍心看到骆惊风他们杀死了自己的亲爹光头佬,躲到了刘将军阵营,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而且是音讯全无。
扑通。
一个遂不及防的跪倒,她祭拜着侯子参的灵位。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新来消息更急迫
林致君一落座,脸上即可出现了往日的喜悦,这给在座的每一位愁云密布的人,带来轻松和一丝欣喜。
因为有意隐瞒计划,而瞒着林致君剿灭了光头佬,虽说是应该之举,但歉意还是让大家不得不躲避着她的眼光。
“我知道大家还在顾及着我爹的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而且我和我爹很早就不在一个阵营,所以,还望大家不要有顾虑。”
她说得轻松却又诚恳。
哎!
“毕竟他是你爹,当初,我们也是。。。。。。”
“老大,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我都放下了所有,咱们不再提过去,只说当下好么?”
林致君不愧为在刘将军身边待过。
她既大方,又不失礼貌。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先介绍咱们新增加的成员让你认识。”
骆惊风在林致君的感染下,也露出了喜色,而且还有些兴奋之色。
呵呵!
“我都认识,一位是大名鼎鼎的遁甲传人,一位是四雅元老,他们都是名满中原的奇人异士。”
林致君欠身施礼后。
“小女不才,能和众位共事还真是幸运。”
“好了,你就坐下吧,我看你是在刘将军处待的太久了,根本找不到以前的你了。
骆惊风摆着手,示意林致君坐下来。
“我说过的,在咱们这里不用讲究,更不要说那些官面上的话,咱们就是实实在在的说事情。”
林致君确实改变了不上,连平日里经常把玩在手里的莲花珠都看不到了。说话投足中,真是显着大家闺秀的愠色。
“惊风说得太正确了,咱们没必要像你这么讲究。至于说我大名鼎鼎,那还真是抬举了我。在没有加入骁将猛员之前,说实话,我就根本没有走动过,甚至没有几个人能知道我的名字。不过,遁甲传人真是不假。”
哈哈!
长须老人温和地盯着林致君。
“不过,骆惊风的大名倒是挺厉害,让王寻都出动了几十名骁将猛员想暗暗地除掉他。”
“老伯,别这样行不?我就个毛头楞子,那有名声可言,有也就是个二百五的混混。”
长须老人突然的说话,让骆惊风彻底红起了整个脸庞,连脖颈都开始烫了。
呵呵!
“老伯的话还真是说对了,骆老大的大名已经在刘将军的阵营里,广为称颂,尤其是刚刚剿灭了混入城的几十个骁将猛员一事,就更是精绝震撼了。”
林致君转眼盯着骆惊风。
“不过,现在出现了一个麻烦的事。
噢!
“难道是个大麻烦,连刘将军都不能解决的事情吗?”
骆惊风的一个惊惧,让所有人跟着惊恐了起来。
“刘将军探知到了王莽的最新部署,他将搬来援救昆阳城的人马集中到了邯郸,因此,昆阳城可能危在旦夕。”
“难道要放弃昆阳城?”
“是万不得已的举措。其实王寻会师昆阳城,不是他的本意,而他的目的是要围攻邯郸,以及消灭刘将军在邯郸一带的全部势力。”
林致君挪动了一下身子,但脸色极为平静。
“这个我之前也想过,但是昆阳城守到了现在,也不能轻易就这么放弃呀!”
骆惊风皱着眉头,脸上聚集着不解的疑色。
“刘将军没有要放弃昆阳城的意思,但是他把主要兵力布控到了邯郸。而昆阳城的守卫,全权要交到咱们这里来。”
林致君说着,突然站了起来。
“他让我给你一块虎符,由你直接指挥。”
她掏出了一块铜色虎牌,递到了骆惊风面前。
“之前不是给了一块嘛,还要给呀!”
骆惊风惊异地转头看了看海天愁,又盯着长须老人,等待着他的说话。
“这块和海天愁之前带来的不一样,这是虎符,能够调动所有汉军的兵符。”
林致君抓住了骆惊风的手,直接塞进了他的怀里。
哈哈!
“看来我们的老大还真是不懂,这虎符和一般的腰牌、差遣牌不同,它是调动千军万马的兵符。这是身份和权利的象征,而且,你拥有了虎符,就等于是朝廷的大将军了。”
长须老人会心地笑着,还不停地摇着头。
“可是,有虎符又能怎么样,谁都知道,满昆阳城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