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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苏药再没有勇气走出休息室一步,她交代别的啤酒小妹帮忙送酒,自己却躲起来,望着他清俊无俦的容颜,只觉心力交瘁。
终于挨到下班时间,她换好衣服,快步走出了凯利斯后门,天气好冷,她将棉袄裹了又裹,仿佛想把眼睛也藏进衣领里,一辆银色的迈巴赫突然在她眼前,来了一个漂亮的漂移转身,拦住了她的去路。
苏药被吓了一跳,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生疼,根本看不清车中是谁,车窗摇下,只听里面传出熟悉而冰冷的命令,“上车!”
她定睛瞧去,竟然是秦衍正灼灼的盯着她。
从凯利斯喝完酒,秦衍就和费峻玮分了手,坐在车里,却怎么也不想启动车子,不知坐了多久,忽见那个罪魁祸首,裹得像个皮球似的走了出来,一腔怒火就袭上心头。
苏药缩了缩脖子,完全不把他的命令放在眼里,转身就走,秦衍倏地下了车,一把擒住她的手腕,“苏药,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能滚出我的视线?”
他就这么厌恶见到她吗?心口被什么东西蓦然纠紧,疼得她喘不上气来。
苏药梗了梗脖子,对上他那双淬了冰的深眸,嘴角噙起满不在乎的笑,“那要看秦先生肯出多少钱了?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女人有钱就行……”
他刚刚的话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口上,汩汩的还冒着热血。
“好!好!好!你等着!”秦衍气得一连说了好几个“好”,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唰唰唰的就签了一张下来,扔到她脸上,支票像雪花一般飘落到地上。
苏药发出一声嗤笑,弯下腰将支票捡了起来,居然有五个零,十万块,他还真是大方,心口却传来令人窒息的钝痛。
“如果满意了,就给我滚远点,以后别让我在这种地方看见你!”秦衍蓦然转身,冷漠的打开车门,却听她不甘示弱的巧笑回应,“那要看我的钱够不够花!”
“苏药,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你好自为之吧!”秦衍冰冷的声音还在夜色中回荡,迈巴赫却早已嘶吼一声,便如箭一般消失在马路尽头。
好疼,她的心,好疼。
第五章 苏药,十万块,你值吗?
“苏药!”容嘉气呼呼的将一张缴费单子摔在她身上,“你丫的,哪来这么多钱?是不是又去给我卖血了?”
一年前,当添添病危住院时,她没有钱,口袋空空,就只能跑到血战去卖血,一袋袋的献血,就为了那点卖血的补偿,差点没晕死在马路上,容嘉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是怎么把她从另一家医院接回来的。
苏药看着缴费单的五个零,笑的无比凄凉,“嘉嘉,卖血要是能赚这么多钱,我宁愿天天卖血。”
容嘉的脸一沉,“什么?你不会真的下海了吧?”
收起悲伤,她没资格悲伤,满不在乎的说,“去你的!这是秦衍那家伙赏的!你说的没错,孩子也是他的,凭什么我一个人扛?”
容嘉却知道,这些钱对苏药意味着什么,她握住苏药的手,“药药,你又何苦让自己这么苦?”
“我苦什么?只要能看到添添笑,我一点都不苦!只是凯利斯我是再也干不下去了,秦衍那厮貌似常去那里。”
苏药发愁的托起腮帮子,想起秦衍那副霸道的模样,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就不能不做了?这十万块也能撑很久呢!”容嘉始终不赞成她出没夜总会那种地方,即便只是推销啤酒,也总是会被色狼吃豆腐。
“不做能做什么呢?只有这个来钱快,白天还能守着添添。”苏药却深不以为然,她又岂会不知容嘉的好意,只是容嘉年底就要结婚了,自己不能再拖累她了。
“不是还有我了吗?我这份收入也不错,你丫的还跟我客气吗?”容嘉搂着她的肩膀,笑骂道。
“你想的美,我才不会跟你客气呢,只是我得给添添移植骨髓时多存点钱,那个手术费至少要二三十万,添添做完手术也还要补养,这些都是钱,你那点工资还是存好结婚吧!我卖卖啤酒有什么累的?”
苏药故作轻松的耸耸肩,“瞧我,光顾和你闲扯,向酒行老板申请调职才是正经。”连忙给老板打了电话,提了申请,还好酒行老板比较仗义,立马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苏药被调到了九重天大酒店,这里是五星级酒店,金碧辉煌的设计确实比凯利斯不知高大上多少倍。
只是万没想到,才上班没两天,就在这里遇上了费峻玮。
那一天,她换了衣服正准备上工,才一走进酒吧大厅,就一头撞上一个男人,她连忙道歉,一抬头,那人正闪着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说,“苏小妹!你还记不记得我吗?”
苏药不禁扶额,世界怎么会这么小?她调来九重天,费峻玮也来这里喝酒!老天爷也太不长眼了。
她不禁干笑外加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寒暄:“呵呵,对啊!费先生,还真是——好——巧!”
“你怎么跑来这卖啤酒了?我说最近在凯利斯都见不到你了呢?哈哈,还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在这遇上你!”费峻玮自说自话,说得口沫横飞。
苏药一惊,“费先生是为了找我才来九重天喝酒的?”他当然不是,但美女当前,他又怎么说得出口,自己只是来这边视察工作的。
费峻玮尴尬的笑了笑,“呃……就算是吧!不过……我也顺便办点自己的事。”
只见身旁有人恭敬的颌首,“费总,你要看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徐经理在会议室等您。”
徐经理?那不是九重天夜总会的执行经理吗?苏药诧异的看着费峻玮,只听费峻玮回过头来,对她笑得开怀,“苏小妹,给我准备一打啤酒,一会儿我开完会就来。”
费峻玮才离开,她就拉住刚才的职员问,“请问费先生是九重天什么人?”
“费总是欧蒙的企划总监,而九重天就是欧蒙集团旗下的五星酒店啊!”
苏药不禁愕然,还真是天要亡她,为了躲避秦衍,她申请调来九重天,可偏巧就撞到枪口上,只希望欧蒙产业众多,秦衍不要亲自来这里视察才好。
苏药宁静的好日子果然没过几天,就再次遇上了秦衍,远远的,秦衍就像冰雕,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周身都散发着慑人的寒气,让所有想靠近他的女人都退避三舍。
苏药的太阳穴当下就跳痛起来,暗骂费峻玮那家伙实在是大嘴巴,下次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厮,可眼下还是要打足十二分精神去对付秦衍。
她挺直腰板,无视秦衍的存在,心说,死就死吧。
“帅哥,一个人坐着啊?能不能请我喝杯马蒂尼?”一个妖冶的女人如鳗蛇般,不怕死的缠了上来。
秦衍白天听费峻玮无意间提起,“老秦,还记得上次卖啤酒的那个漂亮妹子吗?后来突然就消失了,害我相思了很久,前两天突然在九重天碰上,原来她是换了夜总会!”
一团火就突突的窜到胸口上,十万块也不能满足她的胃口吗?秦衍目不转睛的盯着还在忙碌的苏药,完全把身旁的女人当做空气,他也不明白,自己听了费峻玮的话,为什么会如此在意。
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甩过他的女人,她要不要脸到底和你还有什么关系?他不断告诫自己,可还是有种想当面质问她的冲动,难道她非要把自己残存的那点记忆都毁掉才甘心?
“帅哥……”女人再次缠住他的胳膊,秦衍转过头,望向那女人猩红的唇,勾起冰冷的唇角,眼中满是鄙夷,“想喝酒?马蒂尼就没有,不过倒是可以请你喝瓶喜力。”
女人立刻笑颜如花,眼前的冰山美男居然对她有了反应,喜出望外的喊道,“喜力也不错,小妹,十五桌要两瓶喜力!”
苏药回过头,果然是秦衍那桌要酒,她咬了咬樱唇,还是拿了两瓶啤酒走过去,“两瓶喜力,请慢用。”
“等等”秦衍一声喝住苏药,狭长的眼尾微微扬起,目光盯着她,话却是对身旁的女人说的,“既然是喝酒,不如来个刺激的,我出钱,看你和这位送酒小妹谁喝得多,喝一瓶一百块,怎么样?”
秦衍掏出一叠百元钞票摔在桌子上,周围的人也不觉围了过来,他明知道她酒精过敏,却偏偏要用钱砸她,苏药默然失笑,看样子,今晚他是想玩死她才甘心。
那女人当然叫好,一百块一瓶啤酒,她怎么也能喝上十来瓶,一仰脖就将一瓶喜力干掉。
苏药看着啤酒瓶子发呆,心底却在盘算,她到底喝到多少时,过敏才会爆发。
秦衍慵懒的坐在沙发里,冷漠的注视着她的脸,苏药有酒精过敏症,别说是一瓶啤酒,就是一滴酒也能要了她的小命,可她偏偏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
四周传来啧啧叫好的声音,秦衍只觉怒火攻心,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瓶,就掼到地上,顿时酒花和玻璃渣四溅,吓得那还在灌酒的女人目瞪口呆。
“你干什么?你不是让我喝酒吗?”苏药气愤的又拿起一瓶啤酒,刚到嘴边,就又被秦衍摔到地上,场面非常尴尬。
秦衍气得咬牙切齿,漆黑若夜的深眸氤氲着怒火,“苏药,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为了钱你他妈的连小命都不要了是不是?”
苏药的唇角溢出一抹苦笑,“秦先生,你都说了,我们这种女人只要给钱就能上,今天你不过是要我喝个酒,只要你再出十万块,让我上床我都……”
“啪!”的一声脆响,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口中渗进淡淡的腥甜,秦衍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她一巴掌。
秦衍看着她缓缓站直身体,心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苏药,还真是不肯放过他。
他失望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嘴角划出冰冷的弧度,“苏药,十万块,你值吗?”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人群中。
她扭头就冲进洗手间,跪在马桶前,嗷嗷的狂呕不止,秦衍说的没错,就刚刚那几口啤酒,足以要了她的命。
酒精如同千万只嗜血的毒虫,钻进她的血管,滚烫的皮肤开始泛起红斑,“苏药姐,你怎么了?”一同卖酒的小妹来上厕所,见到跪在地上的她,一把将她扶在怀里,才发现她的脸已经肿成了大包。
“小菊,帮我弄一瓶米醋来。”她含糊的吐出几个字,心跳却不断加速,小菊火速跑到后厨房,抄起醋瓶子就往回跑,“苏药姐,给你,快喝!”
她咕咚咕咚几大口就灌下了半瓶子,然后又是一阵酸恶涌了上来,就这么翻翻复复了几次,胃里的酒精终于被她折腾出来,狂跳的心也渐渐平缓。
“谢谢你,小菊……”她有气无力的攥着醋瓶子,身上早已酸臭不已,“苏药姐,你可吓死我了,既然知道自己酒精过敏,又为什么要喝酒啊?你和刚才那个帅哥是不是认识啊?他好像还没走,刚刚我去拿醋时,他就坐在刚才的沙发上,一副生人勿扰的表情,很恐怖!”
心头一酸,眼泪竟决了堤似的狂流不止,苏药抹了抹眼底,“小菊,我没事,不用担心,你帮我和经理请假,我先走了。”
小菊点点头,望着她的背影,唏嘘不已。
第六章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可自从那一天起,她再没有见过秦衍,自己的生意却特别好,一连几晚,都有人指名要她去送酒。
包房中坐在正中的年轻男人,正是她的金主,苏药陪着笑脸去致谢,“先生,喝不喝的完这么多酒?要不要少点一点?您昨天点的酒还存在我们酒窖里呢?”
男人俊雅的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没关系,今晚照常来二十打,我朋友多,喝不完就继续存你这!”
“哎呀,那感情好!您慢慢喝,有事您叫我!”她小心站起身,那男人却关怀备至的说,“不用了,你不用陪着,我们会自便,你不如早点下班?”
能早下班当然求之不得,可这金主的口吻怎么这么怪异?
她正连连道谢着出去,却听身后有人对金主抱怨道,“康特助,你说秦总每晚叫咱们来喝酒是为什么?这么多酒咱们哪辈子才能喝完?”
康乔用眼睛狠狠夹了那不长眼的家伙,示意他闭嘴,眼见苏药出去,才开了口,“怎么秦总让办的事,你有意见?我又没让你全喝完,不想升职,你就继续发牢骚!”抱怨的人立刻偃旗息鼓,不敢再说话。
站在门外的苏药顿时愕然惊住,他们口中的秦总难道就是秦衍?他为什么要帮她?
苏药魂不守舍的回到洗手间,心里就像打翻了佐料瓶,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乱作一团。他为什么要帮她?每天二十打喜力,那可是她整整一星期的业绩。
她恍惚间,竟莫名走到了欧蒙大厦,那里是他上班的地方,如今的他再不是终日为生计奔波的穷小子,却成为了欧蒙集团的少东,也许这就是命运弄人,终究还是让他们成为陌路人。
只听一声惊雷,天空竟突然下起了暴雨,苏药急忙跑进大厦的停车场避雨。
停车场里,银色的沃尔沃居然还在,见不到人,能看看他的车也好,她不禁自嘲起来,自己居然睹车都能思人。
苏药的心脏蓦然一紧,银色沃尔沃旁倒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灰色西装,浑身都在微微颤抖,那人会是谁?为什么倒在地上?
苏药慢慢靠近过去,那人背对着她,高大的身躯不停的发抖,他几次试图站起来,都是徒劳,熟悉的背影、墨黑的头发,那是……
“阿衍……”苏药不顾一切的扑上去,跪坐在他面前,扶起他还在颤抖的身体。
一波又一波的剧痛,从膝盖上传过来,秦衍痛苦的想要死去,这七年来,每一次的雨夜,他都饱受折磨,她温柔焦急的轻唤,让他的意识渐渐清醒起来。
他睁开虚软的眼眸,竟见到苏药,秦衍一把推开她,“你……你怎么在这?滚!我不想见到你!”尤其是现在,比任何时候都不想见到她。
他推她的力气极大,她的身体仰到地上,后脑勺磕到地上,登时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苏药顾不得自己,拼了命的爬回来将秦衍又抱在怀里。
却被秦衍再次推开,“阿衍,求你别动,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也知道你恨我,但请你现在别激动,你的身体受不了,你是怎么了?哪疼?等你不疼了,再赶我走好不好?”
她温暖的怀抱,近乎乞求的声音,终于让秦衍渐渐安静下来,他是真的太疼了,再没力气去驱赶她,而她的怀抱又是那么令人怀念,他甚至希望这只是一场永远不要醒来的梦。
苏药看他的右手一直死死捂着右腿的膝盖,难道他是腿疼?这症状和她奶奶得的老寒腿很像,“你等等……”她突然放下秦衍,不顾一切的跑进雨里。
滂沱的大雨,倾盆而至,石头般的雨水砸在她脸上、身上,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拼命跑拼命跑,她不要她的阿衍再疼下去。
秦衍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双目放空,再次陷入了失望。
时光仿佛逆流,穿越回七年前的那场车祸,他痛苦的躺在病床上,双眸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孤独绝望一点点吞噬着他的意志,那时的她也是如此,扔下他不管。
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就在他完全绝望的时候,苏药突然再次出现在眼前,她全身都滴着水,冒着寒气,几步就跑到他身前,跪了下来,从怀里打开一个包袱,里面竟裹着一只滚烫的热水袋。
秦衍一脸错愕的盯着苏药,刘海因为雨水都贴在额头上,连眼睫毛上都团着两簇水汽。
苏药一把将热水袋按在他的腿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药店的人说,这是治疗腿疼的止疼药,效果不错,你先吃了,回头一定要去看医生,知道吗?”
秦衍服了药,疼痛终于渐渐消逝殆尽,整个人都恢复了精神,苏药小心翼翼的扶他站起来,可才刚站稳,他就一把将她推开,不带一丝温度的说,“好了,你可以走了!我没事了!”
“阿衍,你不要这样嘛!你才刚刚好点,让我再呆一会儿,等一会儿雨停了,再让我走好吗?”她还是这么无耻,从18岁那年她就是这幅德行,那时候他总是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脸皮比城墙还厚?”
七年过去了,秦衍只觉得可笑,这女人撒泼耍赖的功力还真是有增无减,他也不理会她,只是一步步走向汽车。
“阿衍,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弄的?难道是那年的车祸?”
身后的女人还在喋喋不休的唠叨着,仿佛这七年时间不曾流逝,秦衍猛然转身,带着苏药不曾见过的邪魅,步步逼近她。
细长的眼角挑起一抹不屑,“当年的车祸,不过是一点小伤,你想太多了,我秦衍还不至于伤成那样还去学校找你,你太高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