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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爱朱慈炅。
可惜的是,朱慈炅天生心脉羸弱,整天都病恹恹的,这样的太子若是当了皇帝,实在不是国家的福分啊,朝中有大臣曾以此为理由,上疏请求天启废黜太子,并称皇上正值盛年,完全可以多生几个皇子,从中挑选优者再立为太子。
这样的屁话,实在是戳到了天启的痛处。
“你以为老子不想多生几个啊,那也要搞得出来才行啊!”天启大怒,当时就以妄议太子废立,妖言惑众为由,将那名官员发配到边关修长城去了。
朱由检问朱嘉柔道:“皇姐,你经常在宫中出入,太子最近的身体状况如何了?听说南直隶的陈士元入宫了,他治好了太子的心疾吗?”
朱嘉柔听朱由检的问话,好象对宫中状况知之甚少,便好奇地问道:“你不是也可以经常入宫吗?怎么连自己侄儿的病情都不了解呢?”
朱由检面露尴尬地窘笑道:“我最近已经极少入皇宫了,怕被人攻讦觊觎大宝,心怀叵测。本来按照成例,亲王成年以后,都必须要离开京城的,我得到皇上的特许,可以留在京城,这已经是有违成例了,朝中诸人的眼睛都盯着我呢,我可不敢逾矩啊。”
朱嘉柔听罢,轻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朱由检的窘迫与尴尬,她能体会得到。如果天启皇帝没有子嗣,最有希望继承帝位的就是朱由检。也正因为如此,他一直处于风口浪尖之中,一旦太子或者皇帝有什么风吹草动,无论是不是跟他有关系,他必然是第一个被怀疑之人。朝堂之上众臣百官的口诛笔伐,让他苦恼不堪,为了避嫌,朱由检一直克己复礼,可谓是这么多亲王里最懂得韬晦之人了,但即便如此小心,还是时不时有一些御史言官们上疏奏呈天启,说他有不臣之心。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气氛有些尴尬,朱由检便笑着道:“皇姐,慈炅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给我说说啊!”
“嗯。”朱嘉柔道:“陈士元入宫医治慈炅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慈炅身子变得壮实了许多,精气神也足,但病根还在,陈士元说这是天生的心脉不全,无法根治,只能靠安神养气来慢慢调养。”
“哦。”朱由检脸上露出遗憾的神情道:“慈炅的命途极多波折,原本以为此次陈士元入宫,可以逆转乾坤,但想不到还是天命难改。陈士元在杏林之中享有盛誉,如果连他都不能治的病,多半是希望渺茫了。”
朱嘉柔道:“那倒未必!”
“哦,莫非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让慈炅康复?!”朱由检一脸期待地问道。
朱嘉柔道:“最近京城出了一位名医,叫做隋唐,听说有起死回生之能,而且最擅于治心疾,我想帮皇上先去看一看,如果真是名符其实的话,便推荐他入宫去为慈炅治病。”
朱由检听罢,皱眉道:“皇姐,之前京城出过许多所谓的名医,打着包治百病的幌子,骗了许多人,有些人召进宫去,因为乱开药方,险些害了太子的性命。而且有一次还混进去一个妄图谋害太子的刺客,幸得你的师父陆千寻发现得早,杀了刺客才保住太子。要从民间找寻医士来医治太子,需要慎之又慎啊。”
朱嘉柔叹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要先过去看一看。正好你也有空,与我同去吧,也好帮我辨一辨真伪。”
朱由检苦笑道:“皇姐有请,我敢不从命?!反正我也算是久病成良医了,帮着看上一两眼,总是能看出些端倪的。”
朱嘉柔笑道:“唉,你现在说话,圆滑至极,有时候都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的,不象你小的时候了。”
朱由检一副苦瓜脸的样子,皱着眉头道:“这就要拜朝中大臣们管教有方了,由检天天受教,耳濡目染,如今说话都形成习惯了。”
朱嘉柔抿嘴笑道:“行了,别贫嘴了,跟我走。坐我的马车一块去吧。”
朱由检连忙摆手道:“别,别,我可不敢坐你的马车,否则朝臣们又该说我勾引皇姐,出则同车,寝则同床了。”
朱嘉柔凤眼圆睁,吃惊地道:“有这么离谱?!谁敢这样胡说?!”
朱由检叹气道:“唉,我上个月只不过是在梨春院旁边的药铺看了看诊,就被别人说成狎妓太多,导致身染暗疾了。皇姐,人言可畏啊,我们各自坐自己的车驾去吧!”
朱嘉柔看着朱由检的一副愁容,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道:“好,好,都依你,那走吧。不过,稍后你可得请我吃一顿好的,等了这么久,我就饿了这么久。”
朱由检拱手道:“当然没问题。只要皇姐赏脸,由检欢喜之至。”
不一会,两人各自坐上自己的车驾,往神医隋唐的医馆而去。
第305章 冰蚕玉丝
隋唐的医馆位于崇教坊,临近国子监与文庙那一带,周围住着的除了有钱人,就是权贵之家,而且大多数都是书香门弟,算是一个很有文化气息的地方。
隋唐的医馆开张时间不算长,但是名声很大。不过上门求医的患者并不多,因为他收的诊金极贵。
当朱嘉柔与朱由检到了的时候,在医馆内看见隋唐正在为一名老者诊病。
朱嘉柔与朱由检都是初见隋唐,第一眼看到他的容貌时,不禁为之惊艳。
如此清新脱俗,俊俏飘逸的年轻男子,已经不可以简单地用英俊来形容了。
他的气质优雅如兰,清新如诗,甚至可以说是带了一点女子的美丽。
他的神情安静雍和,面容上泛着一种尘俗中很难见到的贵气。
见到朱嘉柔与朱由检两人走进来,隋唐的眼神只是略微朝他们睨了一睨,神情依旧是点尘不惊般地平静,他的手指纤长而且灵活,正捻搓着银针,在一名老者的背上施针。
朱嘉柔与朱由检并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立于诊厅内看着他医治病患。
就象在作画一样,只见隋唐的手运转如风,在那名老者的背上,沿着督脉一连扎下了九根银针,这九支银针均刺在可令人晕厥的穴道上面。
只见九枚银针刺下之后,那名老者头一歪,就要倒下。隋唐用手扶着他,然后对诊厅之内的老者家人道:“请过来扶着吴老先生。”他的嗓音清透而且悠扬,有一种抚慰人心般的镇静作用。
厅中的两名中年人,看上去象是那一名老者的儿子,闻言后连忙上前扶住老先生。
隋唐腾出双手,他走到案桌旁,将桌上的一个玉盒打开。
只见盒中爬满了一条条拇指般粗细的通体透明的蚕,透过蚕的皮肤,可以看到它们体内一条条金黄色的脉络。这些脉络就如同人的经脉一样,有汇聚元丹的地方,也有传输元气的通道,只不过人体内输出的是真气,而这些蚕吐出的却是丝而已。
隋唐将一支玉针轻轻地刺了刺其中一条最大的蚕,这条蚕通体都被金黄色的脉络所充盈着。受到玉针的刺激,这条蚕开始吐丝,脉络是金黄色的,丝却是玉白色的。
隋唐用手将这些针轻轻地接着,然后缠绕着手指上,一般来说,蚕丝的粘性都很强,但这些丝却例外。
这条蚕吐了一会丝之后,体内的金黄色逐渐消退,回复到了原来的晶莹透明状,就如同冰玉一样,而且体积也变小了一些。
隋唐将绕于手指上的冰蚕玉线凑近那名老者的鼻端,可能是受到温热鼻息的刺激,那些玉丝竟然象一条条线虫似的翘首舞动起来。隋唐随即用手按在老者的百汇穴上,手上发出一道淡淡的白色真气,徐徐地汇入老者的头顶,然后,这股白色真气自老者的鼻孔内象丝絮般地钻出,如同那些冰蚕丝一般地舞动着。
也许是受到这道真气的引诱,那些冰蚕玉线就象见到了亲人似的,直往老者的鼻孔里钻,不一会功夫,隋唐手指上缠绕着的冰蚕丝全部从鼻孔钻入了老者的体内。
过了一会,老者原本灰白枯槁的脸开始红润起来。
而隋唐的手一直按在老者头顶的百汇穴上,真气不间断地继续输入。
朱嘉柔感应到了隋唐的那股真气,心中暗道:“好精纯的内力,看他年纪不大,想不到竟然可以将功力修炼到这个地步,真是难得。”
随着老者面上的生气越来越足,隋唐将手从老者头顶拿开,不再输入真气了。
老者左手边的那名中年人见到父亲满面红光的模样,高兴得叫了起来:“隋大夫,你真是神了,我还以为老父亲过不了七十岁这道坎呢。”
隋唐微笑摇摇头道:“先别高兴着,玉蚕线还正在续接着你父亲的心脉呢。现在你父亲的心脉活力增强,所以身体看上去好了许多。只不过,这冰蚕丝续接心脉需要一定时间,我们必须等到你的父亲自己睁眼醒过来,这次蚕丝续接才算完全成功。”
那名中年人看上去对隋唐甚为信服,连连点头道:“是,是,是。”
趁着老者在自我疗治的空当,隋唐这时才得空来到朱嘉柔与朱由检面前,拱手微笑道:“两位,隋唐这厢有礼了,请问两位是求医问药还是为了别的事?”
朱嘉柔还未答话,朱由检已经接话道:“隋大夫,到你的医馆,自然是求医问药的,难道还有别的事吗?”
这句话说得极不客气,再加上朱由检本身自带的王者气派,更是显得气势逼人,让人产生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隋唐却不以为忤,依旧微笑道:“我看两位气色极佳,精气神融灌体内,毫无滞碍,不象是有病之人,所以才有此问。”
朱嘉柔微笑道:“我们是来为家人求医问药的。”
隋唐朝门口张望了一下,眼神里透着一股温暖人心的笑意道:“病人未到,隋唐不敢妄下诊断,请两位下次还是将病人一块带来吧。”
朱嘉柔缓缓踱至那名老者身旁,观察了一会,才回身对隋唐道:“如果我们的家人也跟这位长者一般的病情呢?隋唐大夫有把握能治好吗?”
隋唐淡然道:“纵然是心脉羸弱之症,亦细分许多种类,只有把过脉,问过病情,才可下论断。不能一概而论的。”
朱由检抢道:“是先天就落下的心脉羸弱之症。”
隋唐轻轻地“哦”了一声道:“先天性的心脉羸弱症也是可以治愈的,只不过周折颇多,而且治疗所费时间很长,医者要随时陪伴在病者身旁。”
朱由检望向朱嘉柔,朱嘉柔朝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不要再插嘴,由她来问就可以了。
朱由检闭上了嘴,朱嘉柔问隋唐道:“刚才见你用一些丝线来治疗这位长者,不知那些丝线是何物,有何具体功效?”
一听到这个问题,隋唐的面上泛着光,双眼更是亮了,他仿佛在朝朱嘉柔介绍着自己的得意之作似的道:“这是我养的冰蚕,这些冰蚕所吐的玉丝有通畅血脉,使人体内的僵死肌肉重生之功效,只要用真气将玉丝引导入心脉之中,玉丝便能自动续接已经僵死的心脉,治愈心脉羸弱之症。我是钻研了数年,才能养殖此种冰蚕,并且学会用蚕丝来治心疾的。”
朱由检听罢,不禁喃喃自语道:“这也真是神了。”
三人正说话间,那一头的老者忽然发出一阵长吁声,原来他已经自己睁开双眼,醒过来了!
他的两个儿子见状,不禁惊喜地道:“父亲大人,隋大夫终于将你的心疾治好了。”
第306章 皇上有请
老者吴员外颤抖着身体来到隋唐跟前,千恩万谢。原来的他,因为心力衰竭,已经处于濒死状态,隋唐经过几次救治,妙手回春,不仅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而且将困扰他多年的心脉羸弱之症给治好了,这简直是恩同再造啊。
吴员外是京城钜富,最不缺的就是钱。隋唐治好了他的病,他自然是重金酬谢。他让下人取来了满满一锦盒的黄金,递给隋唐。
隋唐也没有推辞,他从锦盒里取出一小锭黄金,对吴员外笑道:“这是诊金,我收下了。余下的黄金请吴员外以自己的名义捐至城郊东面的乐善堂去。”
乐善堂是由民间的一些善长仁翁们筹建起来的慈善机构,专门为京畿一带的贫苦百姓施派口粮,发放衣衫,赠药解危,在京城里被视为极善之地,一直享有盛誉。
朱嘉柔心想:“外界盛传他收的诊金极贵,原来是派这么一个用场啊。”
吴员外听了隋唐的话,频频点头称赞道:“隋大夫此举堪比古之孟尝啊。只不过这些黄金是隋大夫的诊金,自然应该以隋大夫的名义捐过去,除此之外,老夫再备下同等数额的黄金,也跟着隋大夫一块捐过去,算是为我自己积些福德了。”
隋唐笑道:“我一个小小医士,岂敢与圣贤相比。只不过在我小的时候,曾经得到过善堂的救济,不敢有忘而已。吴员外仁义慷慨,必有福报,隋唐在此先替那些贫苦之人谢过吴员外了。”
接着,隋唐又给吴员外开了张药方,叮嘱了一些煎药服药的事宜。接过药方,吴员外便与两个儿子,以及一众下人,千恩万谢地离去了。
忙了一阵,隋唐抱歉地对朱嘉柔与朱由检道:“抱歉了,让两位久候。我现在正好有空,不知两位的家人现在何处?我可以上门去诊治,不过诊金可能稍贵一些……”说到最后的那一句,隋唐略带歉意地笑了一笑。
朱嘉柔笑道:“诊金不是问题,只不过要让我们的家人接受隋大夫的医治,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来专门安排。”
“看个病而已,还要专门安排?”隋唐不禁有些愕然。
这个时候,医馆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三人朝门口看去,只见一队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汉子走了起来。
锦衣卫!
在这一队锦衣卫簇拥之下,一名面如冠玉,丰姿隽爽的年轻人悠悠然地走了进来,他的眼眸湛然有神,一开一合间流露出似有若无的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气。
严龙!
严龙跨过医馆正厅的门槛,躬身参见朱由检、朱嘉柔道:“卑职锦衣卫指挥佥事严龙参见信王爷、云凰郡主。”
朱由检含笑道:“严大人免礼。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我记得我出来时,可没有交待下行踪。”
严龙微笑道:“信王爷的车驾和侍卫就在门外,我的人看见了,我便过来了。”
朱由检无奈地笑道:“看来我在京城之内是无所遁形的了。”
“那是自然的,锦衣卫的鹰犬爪牙遍布天下,信王你逃不过他们的法眼也很正常。严大人,你说对吗?”朱嘉柔望着严龙,语含讽刺地道。
严龙笑而不语。
在一旁的隋唐这时才知道朱嘉柔与朱由检的真实身份,他跪伏于地上,朝他们两人行礼道:“草民不知是王爷和郡主驾到,方才说话间多有不敬,还请恕罪。”
朱由检用手将他搀扶起来,笑道:“不知者不罪,我方才跟你说话的语气也很不客气,你不要放在心上。”
隋唐垂首道:“不敢,不敢。”然后他又朝严龙一揖道:“草民隋唐参见严大人。”
严龙微笑颔首。
朱嘉柔冷冷地对严龙道:“严大人来这个地方,是有什么事情吗?难道是来抓我和信王爷去诏狱问罪的?”
严龙笑道:“郡主说笑了。皇上有口谕,特让卑职前来宣召两位入宫的。”
朱由检听罢,立即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装束,有些窘迫地道:“皇上召见,我这一身便服,却如何能入宫啊,严大人,等我回府换一身衣裳,再随你同去吧。”
严龙道:“不是御前奏对,信王爷不必太过紧张。皇上说了,随意就好,不必拘礼。”
朱嘉柔问道:“皇上现在何处?”
严龙看了隋唐一眼,并没有回答朱嘉柔的问话。
皇帝的行踪是绝不能随便在外人面前透露的,这点朱嘉柔很清楚,只不过一时口快,就问了出来。见严龙没有答她的话,她也反应过来,便改口道:“那我们走吧。”
众人出了隋唐的医馆后,严龙才说出事情原委,原来天启正在清泉宫宴饮,请的人都是一些皇室宗亲,所以也特地来请朱嘉柔与朱由检同去。
朱嘉柔正准备登上马车,朱由检却忽然问朱嘉柔道:“皇姐,你觉得这个隋唐怎么样?”
朱嘉柔道:“初次见面,医术倒是名不虚传,但如果要为太子诊治的话,还需要再详细考察一番才行。”
朱由检笑道:“我不是问你这些,我是问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皇姐你也是时候该找一个夫婿了!”
朱嘉柔想不到朱由检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这些事情,不禁玉颊微红,她白了朱由检一眼,啐道:“快别胡说了,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说罢,她的眼神瞥了严龙一眼。严龙手按佩刀,侍立一旁,眼睛平视前方,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交谈。
朱由检呵呵笑道:“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