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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
没有办法之下,他们唯有将大孟庄的全部村民,全部拷回了锦衣卫北镇抚司,算是交差。
严龙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让姜维找人随便审问了一下那些村民,便全部放回。然后,又重重地罚了几个同去的锦衣卫小头目,随后便将刘侨失踪的事件呈报给天启。
天启听了后,问严龙对于此事的看法。
严龙沉吟了一会,道:“臣不敢说。”
天启颇有深意地看了严龙一眼道:“朕赦你无罪,你说。”
严龙道:“臣觉得刘大人不是失踪,而是畏罪潜逃了。”
天启对于陆彦通一案案情的持续发展是非常关注的,他也听说了关于刘侨的大量流言蜚语,所以在听到严龙这一句话之后,他明知故问地道:“他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潜逃?”
“结党营私,欺君罔上。”严龙道。
天启眼中闪过怀疑的神情,继续问道:“何以见得?”
“刘侨的姻亲工部侍郎裴敬之已经交待了,他所收受的贿赂以及贪墨所得,有一半都转送给了刘侨,其中有一大部分银子都是皇家园林修葺工程的拨款。天启四年初,京郊的皇陵,因为大雨而塌陷,就是因为建造时偷工减料,导致墓地的地基不够夯实所造成的。这笔工程款项,有一半都被裴敬之纳入私襄,而事发后,负责彻查此案的刘侨则帮裴敬之掩盖事实,颠倒黑白,反将罪责栽在了守陵禁军的身上。”严龙道。
天启听罢,大怒道:“裴敬之仅仅是工部侍郎,便能如此欺上瞒下?!他在工部里难道就可以一手遮天?!难道六部尚书,内阁阁臣就没有一人知道这件事?!刘侨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竟敢联同裴敬之,如此地欺瞒朕躬,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天启面上浮现出浓烈的杀气,最近,朝臣们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是极为恶劣的,他几乎就要将满朝文武都视为衣冠禽兽了。
“是时候该杀些人了。不然他们定然以为朕是妇人之仁,很好欺瞒!”
天启心中暗道。
……
当天,严龙奉天启皇帝的圣旨,率领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人抄了刘侨和裴敬之的家。
那一天,北镇抚司出动了近一千人,将刘、裴两家数百口人,全部捉至诏狱。
抄家的时候,严龙亲自坐镇,姜维、张嶷、夏候霸、夏候全部出动,所带的锦衣卫排开阵列,绵延数里,将刘侨的府邸团团围住,刘府周围的道路全部封锁,一应街坊行人全部绕道,凡有不听劝告敢擅闯警戒圈者,格杀勿论,气势端的是极为骇人。
严龙带着姜维等一众亲信,搜查了刘侨的书房、暗室、还有各式的夹层,可以说将所有可疑的地方都刮地三尺了,但没有搜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倒是在暗室中发现一堆烧剩下的灰烬。
严龙暗想:“刘侨这次走得倒是挺干净,可见是蓄谋已久的了。”
不一会,侦缉司的人带来了刘侨的管家刘谷然。
刘谷然是被侦缉署的人在前往天津卫的路上抓回来的,一并抓回来的还有刘侨的大儿子刘龄,三夫人如意,二儿子刘贺宏因为反抗,被锦衣卫当场打死。
刘谷然见到严龙后,眼睛瞟着室内的其他人,一副支支吾吾的神情。
严龙会意,便屏退了左右,问刘谷然道:“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或者,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吗?”
刘谷然问道:“如果我交出来,严大人是不是可以保住我一条命?”
“那要看你有什么东西了?”严龙淡然道。
刘谷然咬咬牙,似下定决心似的道:“我手中有一本老爷跟朝中各官员银钱来往的记账本。”
所谓银钱来往,就是行贿与受贿。
记了账的话,其中必定有时间,地点,人物,事情,更详细一些的则有银票记号,如果是现银的话,可能还有银锭出处,这些都是记账的要点。
刘谷然做为刘侨最信任的管家,记下这些东西很正常,不过私留账本就不正常了,可能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严龙道:“账本在哪?”
刘谷然道:“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严龙笑道:“你为什么要出卖你的老爷?”
刘谷然叹道:“连家都抄了,老爷却还没有露面。那就说明老爷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自己跑了。无论哪一种情况,我们这些做小的,都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一下了!”
严龙笑道:“你是个聪明人,我平生最喜欢跟聪明人合作的了。”
第320章 照着本子抓人
刘谷然交给严龙的账册,有厚厚的一本,上面将各项交易(行贿索贿行为)记录得很详细,包含讯息极为丰富,看着账册上的述事,就如同身临其境似的。
以严龙的记忆力与理解能力,也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看完。
看了之后,严龙合上账册,轻叹一口气,心中暗道:“唉,所谓的用机关枪扫射整个朝堂,打死的都绝对没有一个冤枉的,指的就是这样吧。”
他此时就在北镇抚司诏狱之内,姜维正坐在他的对面在处理公务。
严龙随手将手中的账册递给姜维道:“伯约,你也看看,看过之后,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姜维接过账册,应了一声:“是!”便放下手头的公务,开始看账册。
过了半个时辰,姜维放下手中还未看完的账册,对严龙道:“公子,姜维觉得此账册可用,但不能用尽了。”
严龙微笑道:“伯约何意?”
姜维道:“账册上的人名几乎将大明朝的重臣们都牵涉了进去,虽然有些记录因为时间久远,真伪难辨,但以我们锦衣卫罗织罪名的能力,再加上我们现在有皇帝的圣旨,只要沿着这些线索查下去,有可能扳倒一大批人。”
严龙没有说话,他在静等着姜维说下去。
姜维道:“但在查这些人的过程中,我们锦衣卫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绝大部分官员都会对我们群起而攻之,别看他们平时很温驯,一旦触犯了他们的切身利益,连皇帝的圣旨都不管用。到时,皇帝的决心会不会动摇?我们是不是能够撑得住?都是未知之数。而且,我们现在在朝中的根基很弱,骤然间要查这么多人,非常吃力,而且扳倒这些人之后,还得不到什么实质的好处。”
顿了一顿,姜维说出了自己的最终考虑,他郑重地对严龙道:“公子,属下认为,此事宜缓不宜急。只要账本在手,我们知道这些人之间的联系,以后慢慢查就是了。现在最紧要的是,我们要在朝堂中拉拢一批官员,建立我们自己的势力,以便有空缺之时,可以升迁递补上去。”
严龙听罢,展颜笑道:“伯约之意,与我不谋而合。”
“不过……”严龙眉头一皱,眼神中流露出狠意。
姜维问道:“公子还有什么顾虑吗?”
严龙道:“不,不是顾虑!我是在想,如何做才能让朝中官员惧怕我们,从而想要来依附我们!”
姜维笑道:“公子,这个交给属下来办吧。姜维在锦衣卫这么多年,别的没学好,但若论整人,我算是行家了。要震慑众人,只要杀鸡儆猴就可以了。”
严龙哈哈笑道:“好。只是,鸡在哪呢?”
姜维道:“在诏狱里,现成的,就有一只!”
“谁?”
“兵部右侍郎田尔耕!”
……
过了几天,严龙继续抓人,所抓之人,都是平时与刘侨走得很近的官员,其中有一位更是六部里的刑部尚书杜淮扬。
尚书一职已经是正二品的官衔,而且权力极大,是属于朝堂里的实权派人物。
魏忠贤的东厂即使在气焰嚣张之时,也不敢随便对尚书下手,严龙却偏偏要来犯这个忌讳,更何况刑部尚书掌刑名,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个难缠的人物。严龙对上了杜刑部,许多人都在等着看好戏。
严龙可没有管这么多,他现在的身份是太子少保、锦衣卫指挥使同知,虽然还没有升任至锦衣卫都指挥使,但实际上已经掌控整个锦衣卫了。以他现在的力量,要对付一个尚书还是不成问题的。
杜淮扬被“请”至锦衣卫诏狱,他现在还没有被定罪,所以没有带枷,而且官服与官帽都好好地穿戴着。
杜淮扬面色深沉如铁,一言不发地坐在刑讯室的椅子上,与其他所审者的惊惶不安相比,他可以说是相当镇定的。
严龙与姜维进来了。
严龙挥了挥手,让刑讯室内的锦衣卫出去。
铁门关上,室内只剩三个人。
严龙悠闲地坐在了杜淮扬的对面,他们中间隔着一张铁桌子。
严龙笑道:“这间刑讯室是用特殊的材料建成,隔音的,外面听不到我们之间的谈话。”
杜淮扬冷冷地道:“我知道,我们刑部也有这样的刑讯室。”
“哦,看来杜刑部亦是此道中人,那我就不说废话了。”严龙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此次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吧?”
杜淮扬面无表情地道:“我不知道。”
“好,好,好。”严龙连说了三个好,然后朝姜维打了个眼色。
姜维将一份簿簿的线装册子,扔给了杜淮扬,然后冷冰冰地道:“你先看看吧,杜大人。”
杜淮扬翻开线装册子,看了一会之后,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瞳孔明显收缩。
严龙心中暗道:“看来他跟刘侨互行贿赂,给无辜的人构陷罪名并从中谋利的事情是真的了。”
锦衣卫长久以来,都有一项灰色收入,叫做“议罪银”。
就是将一些犯了罪的人扣入死牢之中,即不放也不审,就等着他们的家属来给诏狱贡献银子,给囚犯续命。如果钱够多的话,还可以免罪。
这种缺德钱,很容易赚,而且风险很小,锦衣卫一直以来都靠着这项收入,过得滋润极了。
只不过想要赚钱,那自然得有“货源”。
所谓“货源”,就是一些还够不上死刑,但可以用死刑来要挟家属给钱的罪犯。这样的“货源”,在刑部大牢里,一抓一大把。
凡事只要经过一些创新与合作,必然能够创造出经济效益。
所以,杜淮扬与刘侨这两位几乎掌管着大明朝一大半刑狱之事的高官,便眉来眼去,勾搭在了一块。
我给你“货源”,你给我钱,多么公平的交易。
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过,现在刘侨一倒,杜淮扬显然就非常不好了。
他在强装镇定。
他将那本簿册轻轻地放在桌面上,面无表情地道:“你们锦衣卫这是在栽赃陷害,我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你们休想栽赃到我的头上。我要面见皇上!”
严龙笑道:“你会见到皇上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第321章 你的事我都清楚
杜淮扬冷笑道:“严少保,难道你们锦衣卫还想对我动用私刑?!”
严龙冷笑道:“杜大人,我们锦衣卫要对谁用刑,是皇上说了算的,不是我们。另外,我们用刑都有根有据,从来不用私刑!”
正说话间,墙壁上的铃铛响了。
姜维返身将门打开,刑狱署千户张嶷站在门外,对姜维道:“禀镇抚使姜大人,他们两个人都招了。”
姜维道:“好,我知道了。把他们两个人都提到北仓刑字一号房。”
张嶷拱手道:“是!”便带着数名刑狱署的锦衣卫返身离开。
姜维将门重新关上,朝严龙点了点头。
严龙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他放松身体坐在杜淮扬的对面,好象在等待着什么。
姜维站在严龙的身后,用冷酷的眼神盯着杜淮扬,亦是一言不发。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杜淮扬终于忍不住了,他恼怒地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严龙淡淡地道:“我们在等一个结果,关于你的结果。”
“什么结果?”杜淮扬不由自主地问道。
严龙笑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姜维依旧表情冰冷,一言不发,象看着一具尸体似的看着杜淮扬。
杜淮扬不知道为何心中竟有些发虚,他的鼻尖开始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又过了一会,铃铛再次响起,打开门,张嶷走了进来,他向姜维呈上了两张供词。
姜维递给严龙,严龙看也没看,便直接放在桌面上,挪到了杜淮扬的面前,道:“这是你们刑部左侍郎吴奇旺、刑部大牢司狱黄开泰的供词,上面有签名、画押。他们都证实了你跟刘侨屡兴冤狱,大肆勒索犯人家属的事实。你自己看看吧!”
杜淮扬的身体微微一颤,他接过状纸,看了起来。这个时候,他的身体还是挺得笔直,但鼻尖的汗珠越来越细密。
看完之后,他将供词放下,只说了一句话:“我要入宫面圣。”
严龙冷笑道:“来人啊,给他上枷,带去中仓乾字三号仓房关押起来。”
姜维听罢,返身打开门,就去叫刑狱署的锦衣卫。
在中仓里关押着的大多数都是朝廷的高品阶犯官,那个时候,严龙的父母便是被关在中仓。
杜淮扬身体一颤,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厉声道:“我现在还是刑部的堂官,当朝二品,你们没有圣旨,居然敢给我上枷,你们锦衣卫眼中还有皇上,还有王法吗?”
严龙冷笑道:“我们奉皇上圣旨,彻查元婴教以及刘侨一案。皇上吩咐了,只要有嫌疑,无论官有多大,地位有多高,都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杜淮扬,你难道想抗旨吗?”
杜淮扬立于当场,目瞪口呆,汗如雨下。
严龙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锦衣卫给他上枷。
杜淮扬被一众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架着前往中仓。
在途经北仓刑字一号房的时候,杜淮扬听到了从里面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北仓刑字一号房,是整个诏狱里刑具最齐全,刑讯官最专业(最凶残、最变态)的一个刑讯室,诏狱里的犯人常说,去北仓刑字一号房走一遭,身上至少磨掉一层皮、不见一层肉,碎掉一半骨头。
刑字一号房很宽敞很大,所以围绕在它外面的走廊也很长。
杜淮扬戴着枷栲锁链,步履蹒跚地走在这空旷的走廓上,听着里面的囚犯被折磨时发出的人惨叫声,面色苍白,连脚步都有些虚浮了。
两旁的锦衣卫架着他的双臂,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拖曳前行。严龙与姜维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
这时,刑字一号房的房门“砰”地打开了,几名锦衣卫从里面拖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严龙问为首一个锦衣卫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是何人?”
为首锦衣卫见了严龙,连忙点头哈腰地道:“禀报督帅大人,这是刑部的左侍郎吴其旺,侦缉署张嶷大人方才已经审问过他了。小人正要将他带去监仓关押。”
“吴其旺?”严龙皱眉道:“把他的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两个锦衣卫从地上将吴其旺一把拎起,扳着他的下巴,把头托了起来,在火光照耀之下,面上虽有血污,但还是能很清晰地看清楚他的面容,正是刑部的左侍郎吴其旺。
严龙看清楚了,杜淮扬自然也看清楚了。
严龙“嗯”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带下去吧,好生看管这个重犯,不要让他跑了,否则的话我让你们顶罪。”
一众锦衣卫躬身应道:“是!”
严龙与姜维带着杜淮扬继续往前走。
杜淮扬的腿肚子不受控制地在打颤。
方才的那一幕对他冲击太大,他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崩溃了。
他朝着严龙的背影虚弱地喊道:“严少保,我愿招……我……我愿招。”
严龙听到之后,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微笑着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说这句话的。杜刑部是个聪明人,我一向都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
北仓的某个刑讯室内,杜淮扬、严龙与姜维重新坐在了同一张桌子前。
杜淮扬颓丧地道:“严少保,你们想知道什么事情,请尽管问吧?”
严龙道:“你的事情,我们基本上都清楚了,不用再问。”
杜淮扬疑惑地道:“那你的意思是……”
严龙道:“我要的是刑部的沉冤录。”
杜淮扬面色一变,喃喃地道:“什么……什么是沉冤录?”
严龙笑道:“不知道从哪一朝开始,在刑部久掌刑事的提刑官与刑部重臣之间,就会对刑部的一些悬案、疑案、冤案进行整理,编纂成一部沉冤录。这部沉冤录原本只是为了记录刑部在法理之内无法解决的案件,后来慢慢变质,则是成为了刑部堂官收集罪证用以要挟朝廷要员或用以自保的一部罪证集录。每一任刑部尚书虽然都由朝廷任命,但其实在司法系统之内,你们皆是一脉相承的师徒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