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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怨道:“车先生说假话,那是眉头一皱,脱口而出。比之咱牢里的兄弟还厉害许多。”
车鸿淡淡一笑,不置一词。只是笑容之中略带酸涩之意,似乎颇有触动。
到了半山腰时,忽然听车鸿慢条斯理道:“这趟是我最后一次送你,不论冥雨子肯不肯收你,往后的路,都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是非走不可了,事情已经拖了这许久了,难道千年前的旧帐,还要再等上千年么?总要有个结局吧?”
他最后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颇有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卫风只听到了前几句话,一时陷入茫然和伤感中,回想这许多日与车鸿的相处,如果不是有这个人陪伴在侧,自己如何能捱过这最艰难的几日?听说要别离,心中涌起一阵感伤。
石鼓山路径极窄,如果真有强盗扼守,实有天险可据。但车鸿竟浑不在意,只进不退,将马停在一处,代以步行,突然山道上传来喝骂声:“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妄人,巴巴的赶到这里来寻死么?”
车鸿知道墨云窟或是血云窟的人已扼守了山道,将下面的援兵一律切断。从此可以看出,魔门中人早已洞悉了苗人的计策,丝毫不吃计谋,只随便派了几个小喽罗把守这天险。
只是那苗人当中,也不乏身怀道术之人,而那美妇道法也不算低,又怎至于徘徊不前?此中之事,颇有些令人匪夷所思,料想还有隐情。
车鸿心道:“难道苗人是计中有计,让魔人之人反被其算?这虚虚实实的计策,对付生性多疑的魔门,实是妙不可言,令其无所不欲为,变成了毫无可为。”
车鸿知道不动真本事,只怕是看不到这场颇有战略战术素养的热闹,这番斗智斗力,到底谁会是最后赢家,卫风这心如槁木死灰的人,竟也生出了关注之心。
在车鸿道术的施展下,两人轻易突破了魔门的重重包围,悄不声息掩至魔门的行营附近一带。
果然是别有洞天,此间所见,已是另一番天地了。这片天地格外热闹,一堆乱石之旁,错乱立着一大群人,呈合围之势。
车鸿眼力高明,自然认得是魔门血云窟和墨云窟的人。为首的几个颇讲气派,也不难认出,那个身材矮小,打扮奇特的兔夜叉,站在当前,显得气派不小,与魔门两窟统一的服色相比,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而墨云窟血云窟的洞主墨云子和血云子,此时都已赫然在列,显然是炼好了法器,有恃无恐,样子看上去十分倨傲。
乱石堆中,有间草庐,草庐前有一名道者打扮,正在好整以暇地抚弄琴弦。在蓝天白云之下,青山绿树之间,抒情写意,风雅冲淡。那琴音更是似道非道,似禅非禅,听在耳中,忽远忽近,或上云霄,或下九幽。变化莫测,意境深远。
卫风听到这琴音,心中忍不住产生一种奇妙的平和之气,眼前所见,不管是白云,又或是青山,哪怕是一堆堆乱石,仿佛都参与到这琴音当中去了,而自己也不例外,心灵随着琴音的变化而忍不住参与进去。
他下意识将“冥雨子”这三个字与此人联系在一起,而车鸿的眼神,也给了确定印证。
草庐之中,似乎尚有余人,但以魔门诸士的眼光,也看不出草庐中的深浅。
这不大不小的一块空地,如同一块山谷平地,除了堆有乱石之外,再无别的东西可以障眼。可偏偏就是这东一堆,西一堆,毫不起眼的乱石,竟然将凶悍的魔门挡在圈外,裹足不前,成了前进的最大阻力,无形中竟像是十座洛阳城的防御力一样,坚不可摧。
车鸿自然看的出,这乱石堆暗合着上古阵法,目光居然有些迷离了。此时冥雨子一曲已终,施施然站了起来,像是才看到魔门诸人一般,讶然道:“原来是太行王屋墨云血云两位道友率众来访,却为何如此生分,不进草庐一叙,徘徊在外?难道是不忍心打扰在下的琴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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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寻仙之路
第五章 此架开场
墨云窟洞主墨云子留着长髯,垂于胸口,颇有些仙风道骨,但口头上却无比阴损,尖刻的道:“听闻今日是冥雨道友羽化之日,贫道特地带了门徒前来给道友送行,顺便超度一番。”
血云子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冥雨道友若肯将草庐里的朋友送出来,我们拍拍屁股就走,走的时候还不忘给道友关上山门,免得外人前来骚扰道友清修。”
冥雨子淡淡一笑,又瞥了站在中间不说话的兔夜叉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此何人?太行王屋群獠之中,似乎并无阁下在内,奈何来淌这混水?”
兔夜叉冷然道:“天下事,天下人皆管得。冥雨先生孤陋寡闻,不认识尊者我,只怨你自己耳背眼盲。”
冥雨子哪有闲心与他辩嘴,只微笑道:“诸位虎视眈眈这么久,怎还有耐心跟在下逞口舌之利?若要取人夺物,以你们魔门的规矩,自然是以勇决胜。为何呆若木鸡,迟迟不肯上前动手,竟是对在下这方外人产生了慈悲心?”
墨灵子发话了:“冥雨子,你休得敬酒不吃吃罚酒,莫说你一间小小的茅庐,边是整座石鼓山,道爷说摆平了,那也便就摆平了。”
冥雨子悠悠道:“太行山神咒,王屋山神咒,可以搬动太行王屋那样的巍峨大山,但这小小的石鼓山,贫道给你加十倍的本领,你也未必搬得。”
太行山神咒和王屋山神咒是两派的镇门绝技。此时的冥雨子语气中却充满了不屑,似乎视之如草芥。
墨灵子大叫道:“好,你说的大话,就让道爷秤秤你的尽量。”两手交错,一柄飞剑已从背后飞出,携带着一股黑气,旋风一般卷向冥雨子当头,向草庐斩去,剑气凶猛煞气,显然威力不小。至少将墨云窟的本事演绎出了至少六七成的功力,连墨云子对师弟这一手点头表示赞许,认为他大有进步。
冥雨子却只当头上飞来一只苍蝇,看都不看,忽地草庐当中飞出一把异物,在空中笼成一环紫色光圈,团团一绕,幻出无数的紫圈圈,环环相扣,紧箍在墨灵子的飞剑剑身上,几下纠缠,两剑器物便如同两败俱伤的鹰隼,双双从空中坠下,跌在了乱石堆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飞剑落地,任凭墨灵子如何施法,飞剑总无反应,如同废铁一般。
墨灵子身为墨云窟二当家,却被看不见的敌人所使的未明之物击落,掉在地上,竟连与主人的通灵之气也消失殆尽。可见敌人所使的器物,也是飞剑的克星,单看那光圈,依稀有些像苗疆的宝物“落剑铜钱”,只是比铜钱要好看上好几倍,倒似紫色的小花编织而成的花环。
墨灵子老脸红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偷看一下师哥,想看看师兄的反应,然后等待发号施令。墨云子却如同入定似的,不置可否。过了半晌,才淡淡道:“此次行动以血云子师兄为首,咱们只是摇旗呐喊的兵士。你前锋失利,便需等主将拿主张。”
他这话说的漂亮,实则将责任一推,让血云子顶上前来,不能老是作跟屁虫,半天放不出一个象样的屁来。血云子佯装咳嗽一声,悠然道:“要说主张,也并非没有,他这乱石堆按了奇门八卦排列,八卦两两相重,生出六十四个形状不同的卦象,必然杀机无限。咱们需得摸清底细,因地制宜,才能稳操胜券。”
卫风在外偷听,也深知这几句话泛泛而谈,没有半点实质性的指导作用,忖道:“魔门中人果然是一路货色。在句曲山时,九幽洞,鬼符宗等人,也是推来推去,精打细算,指望战友先打头阵,减免自己的损耗,在这里也是一般的勾心斗角。以后报仇或许还可以利用一番。”
兔夜叉却不在听这两个号称洞主的家伙的外交口令,自行在石堆外观看,自忖道:“若得我十二夜叉将聚齐,破这阵法,应该是摧枯拉朽一样容易。但这墨云血云两窟良莠不齐,饭桶居多,人才稀少,只怕合适破阵的人选,寥寥无几。要强攻此阵,只怕死伤甚众。唔、、、消耗也只是这两洞中的蠢货,于我何损?他们贪图宝贝,作点牺牲也是应该。嘿嘿。”
他手掌微扬,手指来回一带,已将墨灵子那柄落地的飞剑召唤回来,手法极是高明漂亮,竟比墨灵子本人更灵。这一手干脆利落,连冥雨子都忍不住再瞧了他一眼。
车鸿却似浑没看到似的,仍只当是在看一场不用会钞付帐的热闹,脸部表情丝毫没发生变化,对兔夜叉这一手工夫熟视无睹,形同未见。
而卫风这个专业知识欠缺的青年,压根就没看清楚,因此也不明白兔夜叉高明在何处,无知者无罪,因此他的脸上也是镇定如初,坦然的若无其事。
这边的兔夜叉开始感应其他夜叉将的行踪,察觉有好几位同伴已离此地不远,当在三四个时辰内能够相互召唤的到。在这三四个时辰内,如何稳住局势,突然又变成了重中之重。
“十二夜叉将”是极其神秘的一批人物,连车鸿这样见过识广的老修真,都曾听过他们的名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本事与他们的名声一样不足一提。事实上,这批人本领高强,心狠手辣,是魔门中最有前途的一批后起之秀。
兔夜叉此行来助拳,又怎么会为血云窟作嫁衣裳?他只不过是顺手牵羊,扮猪吃老虎罢了。加入血云窟的阵营,其实是假借对方之手,用心不堪已极。
血云窟与虎谋皮,尚不自知。还只道自己面子大,请来高手助阵,在与墨云窟的合作中,可以稳压对方,在分享成果时吃大头。却不知道兔夜叉的目标不是吃大头,而是大小通吃,并奉了魔尊密令,要将墨云窟和血云窟收服,效忠魔尊。
因此他在墨云窟和血云窟的相互算计中,倒显得十分公正,一碗水端平的样子。
墨云子却在一旁不住的冷嘲热讽,已令血云子再也说不出什么推搪的言语,而血云窟门下弟子那跃跃欲试的表情,更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令血云子走在了不得不站出来说话的悬崖边上。
兔夜叉见血云子摆出强攻的架势,也感好奇,并不阻拦。也欲从攻防之中,以他人的牺牲,看看此阵在变化中的玄机,好待自己上阵的时候,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一举突破。
血云子见兔夜叉没有阻拦之意,心中失去了最后一张牌可打,值得硬着头皮点将点兵,开始分配进攻。他也毫不客气,墨云窟诸多主力,也不能空手在旁边看热闹,一一都被分配上主攻的任务。
车鸿细听之下,倒也对血云子有几分赞许。原来血云子将主力分为八部,各由一名长老带领,从八个方位发起进攻,相互照应,相互声援,以达互补之功。
只不过此阵的精华乃在于阵内的六十四卦不断变化,产生无穷的玄机,生门可变成死门,死门又可以变成生门,如此生生不息,变化不断,才是阵法的魅力所在。
血云子以不变应万变,对于破此阵来说,是犯了一个难以赎回的错误,但他能从八方发动进攻,也算是明白了一部分精要,若能融会贯通,巧妙变化,或可能与此阵周旋。
兔夜叉被请为此次主攻的压阵主帅,从中照应。
进攻在血云子的号令之中展开了。八批人马,一个个手持兵刃,呐喊冲杀,架势像极攻城的军队。只是如此这般大张声势,攻的却是一堆堆乱石头,却显得十分不伦不类。
这一场争斗甚是奇特,一方出动千军万马,一方不费一兵一卒。而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却是那千军万马的一方。焦头烂额的更是兵力胜过千百倍的主攻方。
当血云子率领一群底子从“乾”门杀进,直取八卦台上的冥雨子时,却突然发现自己好象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任你怎么冲,总是在旋涡中心挣扎,对面不远似乎有救命稻草,他拼尽全力,总是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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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寻仙之路
第六章三死三生
血云子此刻的感受,就跟溺水者摸稻草的心理差不多。明明离冥雨子不远,放眼可见,但冲来冲去,总是在乱石堆里走动。石阵中永远都有好几条路可以选择,他每次都小心取舍,每选一次,身后的“门”又立时关闭,连退路也全被封死。前进的的方向同样充满迷惑,每一条路,看上去都是那么像生路,而走到尽头,却发现冥雨子还是可望而不可及。
其他七门的情况大抵如此,每一批人都如无头苍蝇一般乱闯,东奔西突,不但进不了茅庐所在的八卦台,便是后退的路,也失之脚下。每闯一处,看似希望无限,但每一次给他们的结果都无疑在惶恐的心理上多蒙上一层阴影。
这些人大小的阵仗也经历过不少,但这兵不刃血的战场,却是第一次遇上。但心中的骇然已胜过流血厮杀,刀光剑影。众魔此时已经额头冒汗,又不敢掣出兵刃强攻,因为他们深知,陷入战阵之中,最明智的选择是自保,而非进攻。
只因一个阵法里边,有守势必然就有攻势。众魔此时才遇到守势,就已如此狼狈,焉敢造次,将攻势牵引出来,一旦进攻机括被不小心出动,所有的生门变成死门,届时闯关变成赴死,勇士变成烈士,一个个最后的下场只能是含恨在这乱石堆中。
兔夜叉在阵外已看清楚群魔的狼狈处境,知道再陷下去,等敌人催动阵中机关,个个将死无葬身之地。虽说这帮人死活于己无损,但魔尊势必见责。
当下连忙招呼阵中人撤退,他旁观者清,反而看出了生门所在,出声引导,如此这般声嘶力竭,不一时被他引出了四伙人,而主将血云子由于越陷越深,竟瞎闯到别的门中,与墨云子率队的人马撞到一起,两方相顾一看,都见到对方一脸的骇然。
这时,兔夜叉的声音又响起:“抢大有,补无妄,舍大过,退明夷……”
如此这般出声示警,冥雨子也不干涉,也不再继续催动阵法,任由兔夜叉费尽口舌,将陷入阵中的八股敌人全部引出阵中。
魔门人退到阵外,回头看时,仍只是一堆堆乱石,千奇百怪的形状,半点玄机不存的样子。而冥雨子仍是一脸闲适,调弄琴弦,对适才之事似无感触。
墨云窟与血云窟群魔,经此一役,面面相觑,半晌不得言语。回想起来心有余悸,皆有再世为人的感觉。墨云子与血云子此刻也无法矜持,向兔夜叉谢过指点之恩,兔夜叉微微颔首,并不在意。
他自忖已将这大阵看透了十之五六,只待同伴前来,一举可破。当下低声道:“我已有破阵之法,只需将他们困在阵中,待我大援一到,便是破阵之时,两位洞主只等看好戏便是。”
冥雨子突然起身,冷冷看了兔夜叉一眼,朗声道:“各位既然没有破阵之意,贫道只好催动大阵,借以助兴。”
众人立身阵外,却不知他“催动”大阵言下之意是什么。
正彷徨间,冥雨子手中已多了柄木剑,口中唱道:“学仙需是为长生,先炼三黄后四神。混沌初开有此阵,不识阴阳莫进门。无名杀机恍惚起,参破九死始有生。莫将死门作生门,黄泉路下空余恨。”
他唱偈而起,众人已觉不妥,又听他偈语通俗,隐隐约约道出了此阵的玄机妙理,令人觉得似是而非,惶惑不已。在一旁的卫风听了这偈不由偷偷看了身边的车鸿一眼,后者的眼中似有暗光浮动。
冥雨子道:“你们所见的不过是小阵,而今催动的大阵,岂是肉眼所能参破?先师传我此阵,曾言道:若将此阵困三清,生死之数五五开。此言不曾得到印证,但尔等区区数百年道行的魔人,四梵天的仙众足以灭汝,何况三清?”
他手中长剑一指广场东面,但见奇光一闪,光敛处已竖起一根大石柱。如此连指六次,六根石柱拔地而起,成六合之势,如同参天之状,十分的庄严凝重。
冥雨子淡淡道:“这『八荒六合三死三生阵』。生死之道,变化无常,虽名三死三生,但凶险处,九死一生。”
兔夜叉脸色大变,知道料敌失算,只见乱石堆中的石阵,不知此乃阵中阵,阵外有阵。里应八卦,外通六合。自己等人一进来便成笼中兽,兀自不觉。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果想要脱身,恐怕只有死拼突围了。
魔门两窟的人经过此前一战,隐约已将他视为精神领袖,此时见他脸色一变,魔门中人不由的心中跟着猛颤。
兔夜叉沉吟道:“大伙准备准备,分批突围。此阵名为三死三生,当有三处生门可闯,若等他开始变阵,只怕生门变成死门,则当真是九死一生了。”
墨灵子骇然道:“那若是所有生门都变成死门,岂不是……”
兔夜叉已无心思嘲笑这无知言语,冷然道:“阴阳之理,生死之道,虽然可以相互转化,但也是相互倚重,相辅相成。如果尽是死门,何来生息?有死则必有生,此乃生死无常的至道。”
他到了此时,已顾不得多加解释,只道:“我独闯一门,若有生机,汝等再来寻我。”
口中说的漂亮,可谁的心里不是雪亮,兔夜叉这时临危不讲义气,要抛下大伙不管,免增累赘?谁又不知道,这大阵既然不断变化,生计自然是瞬间既逝,哪有等人的道理?
群魔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