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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雨子微一错愕,已推断出车鸿早已掌握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他此行也非是恰逢其会,而是有备而来,难怪对魔门的行踪了如指掌。
两人会心一笑,均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骊山姑据传是骊山脚下村姑得到上仙点化,得道成真,修炼出一个仙胎之体。但因其长期在骊山之中炼石,因此又有传闻说她是女娲娘娘的门人入世,真假难辨。
车鸿第一眼看到骊山姑,已知对方修行并未够的上长生不死之体,长生根尚未成形,也即是说,还未晋入四梵天之境。
大凡修仙能入四梵天之境,才可算是长生不老。
以三十六天分,则有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无色界四天,外加四梵天,三清天外加大罗天,凡三十六天。车鸿观骊山姑,修为当在无色界渊通元洞天的境界上徘徊不前,因此需要借助苗疆的“云童飞干”滋补,以期一举突破原境,早日进入四梵天,证不死金身。
骊山姑显然也不愿意和外人结交,只客套几句,也告辞而去。显然对交易到手的“云童飞干”十分看重,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冥雨子只能苦笑,送出山门之外。
一对阔别多年的好朋友,终于聚在了一起。两人一个眼神的交流,已胜过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冥雨子看了卫风一眼,反对这个陌生人产生了一点兴趣。
卫风的身份和命运,在车鸿的寥寥数语中,已被冥雨子知悉。
冥雨子且听且叹道:“四百五十一口人命,杀孽如此之中,会是谁人下的毒手呢?而况那些冤魂确是消失的十分可疑……”
车鸿一笔带过,转而道:“道友也必知道我的来意了吧?此子虽说市井出身,然则也能看透生死,蔑视长生,或可能是可造之材。我限于旧誓,不便传他道法,道友若是不弃……”
冥雨子注视着卫风,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
卫风只觉得他的脸色不断发生变化,说不出是喜是愁,也看不出是要收留还是拒绝自己。但卫风也不知从何处产生的一股直觉,一种近乎荒诞的判断——冥雨子将也不会收留自己。
正当他患得患失之时,冥雨子恍惚如同从梦中醒来,仰天长叹一声,喟然道:“我不能收他为徒,更不能传他道法。”
车鸿一震,失声道:“为什么?”
当冥雨子说出不能收留卫风,也不能传授他道术时,车鸿微吃一惊。
卫风却不知道从内心哪个角落得到喻示一般,竟丝毫不觉得奇怪或是意外,冥冥之中,他似乎早已猜到了这个结果。
他这一辈子虽不说窝窝囊囊,但至少也是庸庸碌碌,毫无建树。唯一一次壮举就是这次上山打虎,却也闹得家破人亡的惨淡收场。至于小时候偷鸡摸狗,祸害乡里,或欺压弱小伙伴的举动,以他自认为伶俐的身手,壮硕的身躯,却也没干过一件。
但此刻,他却像一个有骨气的男人那样,做出了一件他自己事后也百思不得其解的举动。他突然长身而起,哈哈大笑道:“去留无定,随遇而安。既然冥雨子先生不便收留小子,必有你的一番道理。小子怎敢多扰?这就告辞!”
他心头实是有些气恼,觉得无论是车鸿还是冥雨子,推三阻四不肯收留自己,传自己道法,虽然一个个都说的很漂亮,也算是有旁人可以接受的理由。但在卫风眼下这敏感又脆弱的心灵中,自然是认为这两个修真之人,毕竟是看轻自己。因此气恼之下,说出那样争硬气的话,也算是间接发泄了一下心中不满。
车鸿与冥雨子尽皆愕然,相顾莞尔,旋即会心一笑,轻摇其头。
“卫风离了此地,有何去处?”
卫风被车鸿这么淡淡一问,茫然感扑面袭来。喟然道:“天涯海角,总要把母亲和湾湾找回来。多让他们受一天这样颠沛流离的苦楚,我的罪孽就加重一分。”
冥雨子突然道:“我有六壬式盘占卜之法,用盖天学说推算吉凶祸福。因六十组干支中,起头为‘壬’的,共有六组,是以叫作‘六壬’。我可以为你占上一式,算你亲人的吉凶。”
卫风心中一动,不禁停下了脚步,适才的争气之举所创造的潇洒战果,顿时付诸东流。毕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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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寻仙之路
第九章去休卫风
冥雨子取出一物,上有圆盘像天穹,下有方盘似大地。
这圆盘以北斗为中心,四周是二十八宿以及十二月神,称为天盘;方盘也有与二十八宿相对应的星野也表示日月行度的天干地支,并且地盘四隅有天地人鬼四门。
具体的演示方法可总结为四个字——四课三传。整个操作,模仿历数推步,天盘左旋,取“天左旋而地右转”之意,视北斗之柄和月神在地盘上指示的辰位进行推算。
随手起了一式之后,看那指示,掐指算道:“此式有凶有吉。你母亲处境安全,已蒙贵人相助,再无危厄;令妹前程却是未定,有阴影蒙蔽,情况尚不明朗,尚有很大的变化……”
卫风喜忧参半,问道:“我母亲既然安全脱困,不知目下身在何处?”
冥雨子道:“此中显示,你与母亲相见之日还未到。而你妹子的情况警急,方位突然中断,无法测中,还需求证才对,不过性命似乎无碍。”
卫风轻吁一口气,听说母亲和湾湾的性命都无碍,眼下已可算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冥雨子又道:“卫公子定然在心里怪罪冥雨敝帚自珍,不肯收留传授。此事另有隐情,他日定有让你明白的一天。既然你需得外出寻找尊亲,我便帮你变个样子,加上车道友的护身符,当可保你无虞,也不必担心泄露行藏。”
当卫风见到自己经过加工后的尊容,不免惊诧愕然。万没想到在冥雨子的改造下,自己竟变的如此精神抖擞,气派十足。眼前的自己,身材固然好象是魁梧了一些,眼神更加深湛透彻,剑眉插入鬓中,额际拓宽,鼻梁更耸。
若说自己以前只算是中等长相,此时无疑是个美男子,而秀美中又有难得的勃勃英气。令整个人看上去,加倍的顺眼可观。
卫风对自己这身装扮也十分满意,加之背上还插着一柄长剑,虽不说是仙家之剑,但也算得上是不错的宝剑,关键时候用以对付一般武人,那该是绰绰有余了。
车鸿又口授了些江湖应急的策略和技巧,以及一些禁忌和忌讳之事。但却依足了前言,并不传授半点道术与他。便连普通的炼气法门,驭剑之术以及逃遁之法,也不点化。
卫风单人一骑,以凡体肉身,半点道术不存的情况下,踏上了寻亲之路。
冥雨子和车鸿暗中送他出了洛阳城,发现左近并无魔门中人跟踪,这才让卫风独行去了。两人看着卫风马上身影,竟出奇的半句也不予谈论。
车鸿不问冥雨子不收留卫风的原因,冥雨子也似乎没有解释的想法。
终于还是冥雨子先开口了:“车道友是怕十二夜叉将倾巢而出,小弟一人难支,应付不来。所以才留下来助阵?”
车鸿哈哈一笑道:“车某的眼光怎会如此差劲?此阵乃是前辈传下,便真是三清境来客,未必能全身而退,何况区区十二夜叉将?冥雨道友名师出高徒,怎会将区区魔门放在眼里,车某来访,为的却是修真界盛传的魔灵转生……”
冥雨子叹了一口气,幽幽道:“魔灵转生?转生……这一天终于是到了……”
石鼓山上,两名修真界最神秘的散人,谈着魔灵转生之事,渐入忘我之境。
而那位彷徨失落的男人,一人一骑,形单影只,大有被整个世界遗弃的样子。他心知自己此刻已经天下闻名,只要将自己的身份一公布,担保麻烦不断,有正义感,自以为是之辈固然要来寻晦气;魔门中人则更是欲图之而后快。
他此前一路北来,有车鸿事事打点,因此虽然内心痛苦,旅途起居方面却不存在半点麻烦。这时终于自己当家作主,才知柴米油盐可贵。因此一路节衣缩食,南下而行,不一日竟又回到大江沿岸,不自觉回到了丹阳郡左近。
近乡情怯,他勒马立在官道旁。眼见一条道路继续南下,一条道路折向丹阳故地,若要进丹阳城,途中必经之处有一块伤心地——五里铺。他左思右想,在心里作着交战。终于还是思乡情重,勒转马缰,朝丹阳方向漫步打马走去。
五里铺人烟断绝,如同死域,此时已是阴森森的,再无半点生气。惟独那座大坟丘依然显眼,卫风情难自已,翻身下马,又绕到那石碑之前,痴痴发愣。
每看一处,心中怀念旧事之心就好比挨上一刀,有股残忍而有欢快的意味。
突然,他发现石碑的触手处有些不对劲,光滑的石碑上,竟被人用兵刃斩了几十道疤痕,似乎用剑之人,力道不够,只在石碑上留下浅浅印痕。但看这几十道疤痕纵横交错,可见斩这几十刀的人,怨恨极深,有一股不可轻侮的怒气蕴涵在这一道道印痕上。
卫风心中勃然大怒,虽说这块石碑记载的是他的“斑斑劣迹”,但死者为大,此碑乃是对亡灵的一种敬重,却不想有人还这么歹毒在上乱砍乱划,实是可恶之极。
况且卫风对这“凶手”的罪名,虽不说是甘之如饴,但也无推卸责任之意,反而隐隐借这“凶手”的罪名来折磨自己,让自己的良心得到稍微的宽慰。
试想若不是自己惹出的种种事端,这几百号人未必就真的会葬身火吻。因此自己虽不说是纵火者,但也是间接加害的“二号凶手”。
他轻轻抚摩着石碑,像是自己身上被人斩的几十刀,露出无限愧疚之意。
一股寒风吹过时,强者为王的这四个字又猛然涌了上来,充斥于他的意识之中。这个他一向不愿意接受而又不得不接受的现实。自己所受的不公,所受的冤屈,归根结底,还是强者加于他身,使他如丧家之犬,又如过街老鼠,莫说找个地方说理,便是他以前认为是讲理的地方,郡守老爷处,也是头号大王八,冤枉他最厉害的一个人。
人活一世,总有些可爱可笑的梦想,若说他以前也曾有过类似的念头,那么他的梦想,就是平安喜乐,与他心中的女主人公湾湾,在这五里铺安居乐业,平凡安稳活到老死。
那么此刻,这个梦想,在眼前的大坟丘前,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变得残败不堪,已成为他永久的伤,永久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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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寻仙之路
第十章春情少女
城内更加忙碌了,原来在他南来北往的这段时间里,竟恍惚过了大半个月多,眼前已是年关将至。丹阳城并没因为五里铺惨案,而显得冷清。城卫李大哥面容依旧,仍是无精打采的样子,想来最近也没少往百花楼跑,要不怎至于如此萎靡不振?
卫风也无心思揣度,漫无目的地走进城去,城内牌楼上的告示已被扯去,取而代之的是年关时的治安条理。卫风百无聊赖,四下乱转,勉力听了几句答话,才知道,再过两天,便是除夕之夜了。
想到此处,心中伤感,实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若是换作出事之前,五里铺这刻也应该是热热闹闹,置办年货,张贴年画,插起桃符之类的活动已该大张旗鼓了。
而每到这时候,因为插桃符的缘故,卫风家的那几株桃树,更是五里铺最受欢迎之物,而湾湾也会到卫风家里,两家合在一处,一道过年过节。
也可以这么说,若无意外,再过地三两年,那个叫湾湾的少女,将名正言顺成为卫风的妻子,两家真正意义上成为一家。此事莫说他们两家三口人,便是五里铺全体居民,也是如此认为。
是以湾湾出落的大大方方,亭亭玉立,大有小家碧玉风范,成为名动一方的美人,但也无人前来提亲做媒。只因两家实是真正意义上的“门当户对”,早就心照不宣,况且两家只有一个老人,自然一切由这个老人做主,成此天作之合。
然而这看似水到渠成的一切,在那短短数日的变故中,再那无明大火的焚烧之下,顿时成为镜花水月。如同两家三口的两处茅屋,早在大火中烧成了灰烬。而五里铺生机勃勃的景象,也成为未亡人心中永久性的回忆。
俱往矣!
卫风再叹一口气时,已经过聚仙楼。“聚狗楼”风波早成过去,生意照旧,火热处不减当年。当人们以各种口气套问掌柜当日之事,掌柜总以各种花言巧语搪塞过去。丹阳民众自然将这件事视作继五里铺惨案的第二件谈资,风行了好些年,并一直成为丹阳饮食业的一则经典笑话,广为传诵。
百花楼就大不如前了,太守老爷心有余悸,患上百花楼恐惧症,竟从此收住了前往百花楼的龙行虎步,这使得百花楼的生意大为清减;而那位翠翠姑娘,由于受到了惊吓,染上风寒,一个月过去,仍是萎靡不振。莫说待人接客,就算直起身子走上几步的力气也欠缺。
卫风故地重游,不知不觉来到衙门口。想打听一下自己那件案子的处理,却苦无半点神通手段,呆立一阵,只得颓然离开。
牢营张化等人回复原职,想来是王德祖王老爷故意如此安排。因怕卫风报复,只得做出从权的处理。由此可知,卫风一案,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性翻案。
只是卫风的坏名声,却是不胫而走,覆水难收,已经臭名远扬,传遍大江南北。
眼见郡内所有人都欢天喜地,辞旧迎新。他却如同游魂似的,在城内晃荡。到了除夕这天,卫风从明器铺买了些香纸,回到五里铺大冢,在坟丘前烧了起来,如此自然又免不了一场伤感。
正当他沉溺于哀伤之时,募地产生一种奇怪的直觉。一如他此前直觉感到冥雨子不会收留自己一样,这直觉不知从何而来,却真实而显得可靠,他直觉发现——有人接近这五里铺,而且来人足以对他构成致命的威胁。
他自小在五里铺长大,自然知道哪里是最好的藏身地方,因此马上躲了起来。经过一番番劫难,他终于知道在什么时候保护自己,知道了风云变幻,知道了世事无常。
来的人是女子,“咦?”的一声,既然表明了她的惊奇,也暴露了她女子的身份。
“有人在此烧过香纸,难道卫风这小子回来过?”
这声音前一句很重,后一句如同蚊嘶,轻不可闻,但卫风却偏偏听在耳里。但他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自己认识的女子当中,有这么一号人。
这一句话说完,待了好长时间,才有另一个女子道:“想来是这些死人当中,有什么亲戚,在这里烧的纸钱。我看卫风这小子早已逃之夭夭,不敢回来了”
两名女子又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前一个女子道:“师尊她老人家总说卫风这小子有香火之心,肯定会回来祭拜,不想他是个胆小鬼。咱们料错了他,白跑了这么一趟。还是早日回武夷山去吧?瞧着人家大过年的,咱们冷冷清清,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另一名女子调笑道:“六师妹是不是动了凡心啦?要不就在这丹阳城找个漂亮的小伙子,做一夜露水夫妻。过了这个年,咱们再回去向师尊交代?”
那先前发话的六师妹不以为侮,反而幽幽的叹了口气,吃吃道:“你道我不想么?可是如果师尊知道我失了元阴之身,练功时候出了岔子,咱们还有命活么?”
另一名女子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语气中竟颇为哀怨惆怅,一时答不上话来。
卫风听的好没来由,万没想到大过年的,自己躲在一个角落里,听两个陌生女子谈此“男女经”。他虽说不是什么道德君子,但心中女子实只有湾湾一个,因此听这两名女子语气如此放荡不羁,言行无忌,大感吃她不消。
过了半晌,那名六师妹又道:“三师姐,你说这一把火,会不会真的是九幽洞那火真人放的?”
三师姐道:“师尊也说不是。若说那火真人,也是狡猾多智的人,应该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明火执仗地做下这等恶事。”
六师妹嘿嘿笑道:“三师姐是不是对那火真人动了心思啦?”
三师姐急道:“你瞎说什么?那日你没那家伙对咱们小师妹大献殷勤么?”
六师妹黯然一阵,叹道:“啧啧啧,当日他管小师妹叫什么来着?是雪公主吧?当真是马屁拍起来,脸皮都不要了。就咱们那自以为是的小丫头,还真以为自己是公主了?装得冰清玉洁,冷若冰霜似的。不就是仗着师尊偏心疼爱她么?”
三师姐不乏酸意的道:“师尊说她天赋高,是本门第一。她自小是师尊带大,入门也不过十几年,竟得到了本门唯一一柄仙剑菊霜。师尊这心肠呐,实在是偏的厉害了些。我不知道二师姐是如何想的。”
六师妹道:“二师姐还不是拍她的马屁?咱们不说这些个闲事了,说的人好生没趣。我倒希望师尊早日把尸全珠提炼出来,咱们也早日解脱……”
她这几句话忸扭捏捏,倒像是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似的。
三师姐嬉嬉而笑,揶揄道:“看来六师妹是当真动了春心啦!”
二女又调笑了一阵春意盎然之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话题居然又转到卫风身上。
那三师姐道:“看来卫风那小子是不会来了,咱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