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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饭吃得差不多了,残席撤下,餐后水果和茶点端上来了,采月才真正地进入正题。
“我知道你们都想为萧天做点事。这件事也一定有用得着你们的时候,但不是现在。”
听采月终于说起萧天之事,王五终于绷不住了。
“现在都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天哥人都抓进去一个多月了,那帮鸟人明明就是想办天哥。难道要等到他们把刀架到天哥脖子上了,才是时候?”
。。。
011 压力重重
其他三人虽然没有像王五一样大吼,但脸色也都同样阴沉,表明他们对采月的话同样是很不满。
采月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不怒也不笑。她只是平静地挨着个的看着面前的四人。
“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帮萧天的。我说什么你们也未必能信,我就问你们一句话:你们究竟是想帮萧天,还是想害萧天?”
王五的眼立刻就瞪起了:“那还用得着问吗?我们当然是想帮天哥。”
“好!你们跟着萧天的时间都比我要长,萧天是个怎样的人你们比我更清楚。他是不是被冤枉的,我们心里都亮如明镜。有人铁了心地要让萧天背这个黑锅,就不会在乎再给萧天多安上几条莫须有的罪,比方涉黑、比方对抗执法、再比方搞非法集资。”
王五更激动了。
“我们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我们一没骗二没偷三没抢,怎么就黑社会了?怎么就对抗执法又非法集资了?”
采月还是一脸的平静:“那萧天又偷工减料、唯利是图、草菅人命了吗?”
王五这下不吭声了。这回是马凉发声。
“天嫂,正因为不想给天哥添麻烦,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动。但这件事,我们不可以什么都不做,任由那帮子人把黑锅扣到天哥的身上。”
采月点了点头,马凉不愧是这四人里的新头领,说话办事都有些尺度。
“萧天这件事目前势不利我,所以,需要你们暂时忍耐一下。我会竭尽我所能,尽快扭转这种局面。你们都憋好这口气,总有一天,你们个个都要上场。你们信我,如果怎么都救不出萧天来,我也不会让萧天白白地牺牲自己!害他的人不用你们出手,有一个算一个,我个个都不会放过!”
采月说着这话,脸上就掠过了一丝厉色。
四人彼此面面相觑一番,似乎这才想起来,即使是天哥,平时对这位天嫂,那也是很抓狂的。
所以,他们个个都没再出声说要闹事。
与铁帮四大金钢会面后不几天,终于拿到了外省专家做的事故鉴定报告书。
因为不能到现场进行实在勘验,又没有更多明确详细的数据和图纸资料可做分析,专家只能根据送到他们手中的材料样品和现场视频和局部特写图片,来进行大略的判断。
在这两份报告中都同时提到,小区地基施工存在严重缺陷,打庄深度明显不够。而且地面工程的上半部与下半部明显施工和用料不同,如同头重脚轻一般。雨季过后,脆弱的地基和楼体因为不堪重负,而发生了垮塌。这样的设计和施工,按相关标准的规定,无论如何是不可能通过验收的。
专家的报告,验证了采月的猜想:
龙云海起初或许并没有想要做到这种程度,但当时正值云天收购战时期,他可能在资金吃紧的情况下,把这个工程当成了他压榨资金的工具。等到收购战结束时,他才发现这个工程已经成为了实实在在的、还暂时立着的豆腐渣工程。
出于对萧天的报复和对自己罪行的逃脱掩饰心理,他找到了萧天,并通过欧阳振军对萧天施压。同时,他又收买了云天的梁总工和其它几位重要的部门经理,最终成功地让萧天成为了他的替罪羔羊。
拿着这报告,采月当即就找到了朱聪。但朱聪却并没有采月预想中的兴奋之色。
“夫人,虽然这些专家都是已经退了休的建筑学权威,他们所作的结论也具有相当的份量。但是,这两份报告都不具备成为合法证据的条件。
首先是证据的采集。没有相关部门的人到场,就不能证明这报告所依据的材料,是来自事故现场的。还有,这种级别的重大事故,必须是法律规定的指定部门所作的鉴定,才能被当作合法证据被法庭采信。”
采月当即就感到了一股挫败感。但没一会儿,她的脸上又再次出现了坚决的神色。
就在网络和各大媒体都对云天骂声不绝时,突然有人晒出了这些年云天和萧天的部分慈善捐助项目。
这些捐助对象,除了个人,还有各种机构和专业项目,包括敬老院、福利院、大专院校助学金、专项教育基金、法律和心理援助等。
另外,还有许多非商业性的专业研究项目,涉及医学、心理学、社会学等各种基础研究和专业课题研究。这些研究对这些领域都有重要的意义,却又基本没有商业收益。
而且,这些有书面记录的援助活动,时间跨度达十年之久。
发帖人并不避讳自己是云天的人。
“我只想告诉大家一个真实的云天,而不是被谎言遮蔽的云天。考虑到个人**问题,我会在征得部分受捐者同意之后,逐步公布他们的联系方式。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自行进行核实。”
因为事关惠宁小区事故,关注度很高,不久,一些门户网站的首页也出现了关于云天捐助的内容报道。
当云天的这些援助明细被晒出来时,很多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有人肉搜索爱好者立即就付诸实践,去查证贴子的真假。当越来越多的网友按贴子的内容去查证并回贴,也有受助者本人或其同学同乡回贴时,有一些网友相信云天是被冤枉的了。
但是,更多的人还是骂声一片。
“云天连秀慈善这种令人恶心的危机公关手段都使出来了,这只能越发证明他的不干净!”
在这个“信任”已成为了最稀缺的奢侈品的年代,在这个连“杀熟”都已经变得司空见惯的国度,采月并没有指望在晒出云天的这些慈善捐助内容后,就可以立刻扭转眼下对云天一边倒的骂声。
总有那么一些人,上网的目的就是为了发泄怨气和表达不满的。所以,网络上坏人坏事有人骂,好人好事也照样有人骂。
一件事一个人如果不被骂,理由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根本没人关注。
惠宁小区事故发生有两个多月了,在社会舆论和各方人士的强大压力和催促之下,经过了一番令人费解的调查之后,萧天的案子终于被提交至了检查院。
接到检查院通知的当天,朱聪就赶到了检查院,将与案子相关的起诉书和事故鉴定材料及证明等都做了备份拿到了手,然后就约了采月碰头。
采月看完这些资料后,眼中射出了愤怒的光。她将资料朝桌上狠狠一扔,然后就皱着眉沉思起来。
看着起诉书上对萧天所定的罪名,朱聪愤恨之余,心情也是无比的沉重。
从检查院拿到的书面资料上看,官方调查后的结果,是将所有责任都归在了云天。
起诉书及鉴定材料指出,云天为了赶工期和节省施工成本,擅自更改了工程的施工设计方案,并且在具体施工中,存在着严重的不按标准施工和偷工减料的行为,这是造成事故的主因。
云天负责项目施工的总负责人梁总工,因为引度条例所限,无法抓捕归案。但另几位部门经理全都被抓归案。
据他们交代,这个项目从云天接手到最后的验收,都是萧天本人做的决定和指示。虽然很多签字是执行总裁陈明涛的,但实际上他在此事上,与萧天的意见是相左的。包括他们,也都只是听命于萧天。所以,萧天是这次事故的主要责任人。
所有材料中,对龙氏地产几乎都是只字未提。只提及云天在接收项目前,会同第三方工程监理机构对项目施工进行了全方位的考察和验收。所以,龙氏地产在这件事上是没有责任的。案卷中并附有云天接收项目前,对项目施工和各项手续的检验报告。
沉默良久,朱聪才开口问采月:“夫人,您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采月依旧皱着眉,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问道:“你怎么看?”
“这个案子最关键的证据,就是这份事故鉴定报告。这样的鉴定报告必须是由执法部门指定的有资质的机构做出的,才能成为合法有效的证据。
您也清楚,这些机构很多都是有政府背景的,所以,这最关键的一份证据我们很难推翻。再一个,这个案子最关键的人,就是龙云海。但仅这份鉴定报告,就成功地让他可以置身事外了。这一证一人我们掌握不了,其它的旁证再多,作用也不大。”
采月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为了萧天的案子,我临时学了一些法律知识。从刑侦调查直至庭审,都有回避制度,你看这份鉴定报告,我们能不能就以这个理由推翻它?”
朱聪的脸色有些黯然:“回避制度是有一定弹性的。如果检查院因为压力或其它原因,不采纳我们提交的回避理由,那这份报告就还是有效的。”
采月闭了一会眼。
案子都还没有正式提交到法院,她就已经感到了压力重重。今后的路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
012 正邪与明暗
采月没有犹豫太久,就睁开了眼,微微皱着眉道:“先试试吧。”
第二天,朱聪就去了检查院,提出回避申请。
申请提出,该案目前的鉴定机构,与省建设厅和市住建局都有着相当的利益关联,而惠宁小区工程又与这两个部门存在工作利益关系。
所以,根据回避原则,应该对这份鉴定报告持质疑认定。应由被告方与刑侦机构共同指定一家双方都能接受的第三方鉴定机构,重新对事故原因进行鉴定。
三天后,朱聪接到了检查院的回复意见,驳回了他的申请。
因萧天坚持沉默,朱聪只得有事就找采月商量。
采月看完意见书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让朱聪把检查院负责本案的检查官和检查院副院长等几人约出来。她要亲自和他们谈。
会面是分别进行的,因为有些话只能是你知我知的。
每次宴饮中途,采月都会找借口将朱聪支开。朱聪知道采月支开他,并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想把他牵涉太深。
朱聪不知道的是,采月并没有和对方谈太多,只是向对方递上了一个文件袋,文件袋里无一例外地都是几张照片、一些资料和一张金额不一的卡。
然后她会微笑着说:“您放心,除了您除了我,没有人会知道!您看,我甚至连朱律师都给支开了。而且我保证,我也不会再在您面前提第二次。”
这些人有的脸上是恐惧、有的是怒气、有的是狠色。但无一例外地,每次当朱聪再次进入会谈包间时,会谈的方向和内容最终都是朝着他们所希望的在转变。
然后,朱聪第二次递交了回避申请。这一次,申请被批准了!
朱聪不知道采月是如何和对方谈的。
对他的问题,采月只回了一句:“做了亏心事,就会怕鬼来敲门,虽然我还不算鬼!”
那些信封里的照片和资料,都是采月列出人名后,让海子派人去弄的。
在为萧天翻案这件事上,朱聪是明线,海子则是暗线。只要是可以通过明线解决的问题,采月绝不会轻易动用海子那条暗线。
但有时候,这两条线她不得不同时推进,又必须小心地让那条暗线只存在于暗处。因为萧天和海子的双重身份,是绝不能让人知道的。所以,两条线的交汇点和推进进度,只能由她一人来掌握。
这件事就如同是在高空走钢丝,稍一不小心,就可能摔成肉泥。
* * *
欧阳晴这段日子过得痛苦不已,这痛苦不单来自身体,更来自精神——父亲终究还是牺牲了萧天!
这阵子,她想想就难过得要死,她爱了萧天这么久,临到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
可是不这样,父亲怎么办?
那天朱聪来看她,然后,她知道采月回来了。而且,她当然知道采月是为了什么而回来。
朱聪探病后的第二天,她就向医生提出了放弃治疗的意思。她不想让自己最后的日子,在这样的虚耗中度过。她要在最后的日子里,去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心愿。
她在放弃治疗声明书上签字以后,陈医生无奈之下,同意了她离院的要求。
出院一周多后,她拨通了采月的电话,约采月到市中心的一家蜜月影楼见面。
采月到达那里时,在专业级的摄影棚里,看到了身穿婚纱的欧阳晴。她非常的消瘦和憔悴,可是精神倒还好。
采月的鼻子酸酸的。
欧阳晴反过来安慰她,“人到了生命的尽头时,才真正会有一种彻悟,很多放不下的东西,到这个时候自然就放下了。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拍摄进行了整整一天,采月全程地陪护着欧阳晴,亲眼见到她在拍摄间隙,不断地吞下各种五颜六色的药片和口服液。特别聘请的专业护工,还要给她进行注射。
镜头外的她脸上是痛苦难忍的表情,但面对镜头时,她一定是笑容满面。
欧阳晴在镜头下微笑着,采月却躲到无人看见的角落里,擦去了自己眼角的泪。
送欧阳晴回家的路上,采月一直握着欧阳晴的手。她的手好凉,可是额头却是热的。欧阳晴疲惫不堪,整个身子都靠在采月的身上。
“我这一生,一直都在压制自己的需要。小时候是因为父亲。他对我和妈妈要求很严格。别人家的孩子新年时可以穿新衣服,我却不可以。长大后,刚参加工作不久,我就遇到了萧天。我爱了他好多年,却一直不敢告诉他。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不会爱我。现在,我在这世上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只想任性地到处走一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欧阳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喘得有些厉害。
采月心疼地搂着她瘦弱不堪的身躯,劝道:“你别想多了!要保重自己!”
欧阳晴摇了摇头:“我不想了。人这一生,真的好短呀!采月,好好珍惜他!他值得!”
采月很认真地点着头:“我会的!谢谢你!”
车快到省委大院了时,欧阳晴突然拉过了采月的手,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如果可以,我想求你一件事。”
采月不明所以,但还是回道:“你说就好,别说‘求’字。”
欧阳晴拿过她的包来,取出了一张不大的便笺,递到了采月的手里。然后,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回去以后再看。不到万不得以,求你千万不要为难我的父亲。”
采月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说呢?你父亲是省委副书记,又兼着市委书记,我怎么可能为难得了他呢?”
欧阳晴没有说为什么,只是擦去了眼泪,微笑着对采月道:“谢谢你今天来看我!”
离省委大院还有一小段距离时,采月下了车。
回到住处,采月展开了欧阳晴交给她的那张便笺。那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一窜数字和银行的名字。显然,这是一个银行帐号。
立刻地,采月的双眼温润了。
她明白欧阳晴和她分别时,为什么要说那句话了。与萧天相识多年的她,不可能不对萧天的另一重身份有所怀疑。在亲情与爱情的艰难取舍之间,她最终选择了——正义!
* * *
从惠宁小区事故发生,仅仅两个多月的时间,欧阳振军就觉得自己明显苍老了。
起初,他把萧天抓起来,倒也并不想真对他怎样。不管怎么说,萧天终究是女儿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又自愿为女儿背了这个黑锅,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忍的。
法律对重大责任事故罪的量刑规定是:情节特别恶劣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欧阳振军的计划是,按最低量刑标准判个三年,再罚点款,然后再按通常的运作,来个保外就医,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谁曾想,他刚把萧天控制起来,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这个电话的人的话,他必须听。而这个电话的内容是,“既然你已经抓了萧天,就绝不可以再放。放虎归山的后果,那是严重无比的。”
他这才惊觉,自己一不小心就踏入了一条没有退路的缠斗中。
可是处理了萧天,他要如何面对女儿呢?所以,接到电话后,他一直在犹豫。
他的秘书孙力很早就向他报告说,“萧天的那个小夫人正在上窜下跳地为萧天奔走。”
对此,欧阳振军并没有太当回事。不过是小丫头一个,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呢?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