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天听他提到了马凉的名字,就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对方一把抱住萧天的腿,居然激动得哭了起来:“那您真的是天哥了!”
萧天淡然地看着他:“是我。”
对方还在哭着,是那种激动而兴奋的哭:“能在这里见到天哥,我坐这回牢真是值了!超级值了!”
萧天听他这样说,不禁觉得好笑。
“你起来吧,这里还不算真正的牢。而且见了我,坐这牢也没有什么值不值的。”
对方挣扎了半天想要起来,却呲着牙咧着嘴,怎么也起不来。
萧天从大通铺上下来,对着他的胳膊和腿分别摸准了位置,然后微一用力,“咯吱”的脆响声后,他脱臼的胳膊和腿,就都给接好了。
萧天伸手想要搀扶这人坐到铺上来,他自己倒拘谨起来。
“怎么好意思让天哥亲自扶我,还是我自己来。”
萧天还是扶着他站起来,然后让他拣了个舒服的姿势在床上坐下了。他一个劲地向萧天道着谢。
萧天问他:“你叫什么?”
这大汉像个小女人一样地把头低下,不敢看萧天:“我叫钱亮。”
萧天一听这名字就又笑起来:“你这脑袋瓜,倒的确是够亮。”
钱亮很不好意思地摸了一把自己那光溜溜的脑袋:“这是我们家族的遗传,我爷爷我老子都是很年轻时就秃了顶,到了我这就更厉害了,不光顶秃了,连整个脑袋都不长毛了。”
萧天伸手在他那光脑袋上一摸,笑道:“嗯,手感不错!”
钱亮就“嘿嘿嘿”地也笑起来。地上那些人,也跟着笑。钱亮就板起了脸:“你们他妈笑什么笑?”
地上的人一听,就全都板起脸,不敢笑了。
这时,所里的管教因为之前这里发生的惨叫声,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躺地上了,啊?”
钱亮赶紧冲管教回话:“报告管教!没事,弟兄们嫌床上热得慌,想在地上躺躺凉快凉快!”
地上的人也都连忙附和:“是啊是啊,地上凉快,地上凉快!”
其实,管教哪里会看不出有事没事呢?这会儿都中秋了,天凉得很,晚上不盖床薄被子都睡不暖和。不过既然这些人自己说没事,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于是,管教吼了一嗓子:“大晚上的,都给我安静老实点,少给我惹事!”然后就离开了。
萧天从床上下来,帮地上的人一一查看他们的伤,然后和对钱亮一样,帮他们把脱了臼的关节都接上了。他下手时表面很随意,但其实都很有分寸,只会让对方脱臼,却不至于真的骨折。
地上的人起来后也都上了铺,并且都面向着萧天和钱亮的方向而围坐着。
“天哥,我钱亮虽然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人物,但真能让我看在眼里的人,也没几个。您一直就是我想要拜会的人,只可惜您身份太高,我根本高攀不上,没想到今天……”
说到这里,钱亮再次激动了。
萧天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钱亮的肩,“太晚了,早些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钱亮连忙收起自己的激动,“看我,光顾自己说得高兴了。那天哥,您休息吧!”
说完,他又转身对其他人吼道:“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天哥睡以前,谁都别睡。打呼的他娘的都小声点,别吵着天哥了,听清楚了没?”
同室的那些人立刻应声:“是,亮哥!”应完声后,却彼此小声地嘀咕:“谁打呼,也没他打得响啊。”
萧天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躺下来开始想他自己的心事。
。。。
015 得到休息
第二天,萧天醒来时,发现他的刷牙杯里水已经倒好了,连牙膏都挤好了。洗完脸立刻就有人把毛巾递了过来。等他洗漱完一出洗手间,就发现他的床铺已经有人为他整理好了。
钱亮这家伙曾因过失致人重残,蹲过几年监狱。之后,他虽然小事不断,但不闹大事了。虽然每年都还是要来看守所报道个几回,但通常都是那种只关上十来天个把月,就又被放出去的事。
这家伙人横得狠,谁都不怕,但确实也讲义气,手底下有那么一帮子特别服他的小弟兄跟着他。
看守所里的人,早就对他没了脾气,但也没有太为难他的。而且,只要有他在,所里有一些难管的人,直接丢到他那间关押室里交由他去教训,倒也省了他们不少事。因此,管教们对钱亮的事,大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守所里被关的人,没几个不知道钱亮的。不知道的在进来后没两天,也立刻会知道他。因为凡是有钱亮在的地方,什么事都得让着他。
比方打饭时,只要他一到,不用排队,大家就会让他走到最前头,由他先来。干活时,最轻松的活,铁定是派给他的。放风时,最好的位置也没人敢跟他抢。
可是这一次,全所的人却发现,这个钱亮遇到克星了。他每天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一个帅得不像地球人的男人身后。
男人说什么,他就干什么,连饭都是他亲自打好端到男人手上。男人不让他这么干,他还非要求男人给他一个机会,侍候一下他。
于是很快地,在继钱亮之后,“天哥”这个称呼,在所里再次成为了被关押者中老大的象征。
还好,萧天早就习惯了被那些年龄比他大的人叫“哥”,倒也不会因此而觉得有什么违和感。因为铁帮和他身边的商圈里,其实就有不少人年龄都比他大的人,多年来都是叫他“天哥”。
被关进来不久,萧天就了解到他同室的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的,又都是犯了什么事而被关进来的。比如钱亮是收保护费的。不过,他关进来倒并不是因为收保护费。
他去一家被他罩着的餐馆吃饭,正好遇到一个包间里有女人的叫喊声。他冲进去后发现,是两个客人正对一个长得不错的服务员欲行非礼。他劝了两句,客人不听,还揍了他。他一气之下,拿起酒瓶对着两人的脑袋就砸下去了,当场见血。
萧天进来后不久的一天晚上,钱亮很高兴地对萧天说:“天哥,我的判决下来了,我得在这呆上半年呢。这下我不用担心了。”
萧天皱了皱眉:“你那点事,用得着呆半年吗?”
钱亮一脸的兴奋:“他们说我是累犯,所以从重处罚了。而且,那个被我揍的,是个当官的。”
萧天不明所以:“要关半年,我怎么看你没有一点难过,反倒是很高兴的样子?”
钱亮挠了挠他那光凸凸的脑袋:“是啊,我高兴着呢。这样,我就可以在这多陪陪天哥您了。本来我还打算,要是我先被放出去,我还得准备着再犯点什么事好再进来的。这下不用费事了,嘿嘿嘿。”
萧天听了这话,简直是哭笑不得。
“你被关在这里,难道不用照顾你爸你妈吗?你不是说他们都还在吗?”
钱亮一听这话,乐呵呵的脸上就有些黯然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还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不过,我有帮子交情很铁的哥们,每次我一关进来,要是我爸妈有什么事,他们就会帮我照看一阵子。我在这里其实也好,省了他们整天担心我闹事。我关进来了,他们也就不用担心我哪天又打了人,或是被人打了。”
萧天紧皱着眉,看着钱亮,“难道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找份正经些的工作做?你难道想一辈子就这么过了?”
钱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见到的伤心。
“天哥,您说像我这样的人,还能找份什么样的工作呢?哪个老板敢要我?再说,我手底下还有此个小弟兄,我要是不干了,让他们跟着谁呢?让他们跟着别人,不知道哪天就要走到坏道上去了。虽然跟着我实在也算不上是什么好道,但起码杀人越货这些肮脏事,我是不会去碰的。”
萧天微微点了点头,“除了收保护费,你还会做点什么?”
钱亮有些不好意思。他习惯性地摸了一下他的光脑袋,“除了这个,我还真想不出我还会点什么。”
萧天又问他:“那你有什么爱好没?”
“我喜欢打牌打麻将,还喜欢……”说到这里他又不好意思了,再次摸了一下他那手感不错的光脑袋,“我还喜欢打炮。”
萧天冲着他就是一脚:“我说钱亮,你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就不能有点出息吗?”
钱亮被踹翻在大通铺上,自己翻身坐起来,呲着牙道:“天哥,您这脚下得可真重!要不是我皮糙肉厚,还真扛不住。您教教我吧!我早就听说,您有金钢不坏、刀枪不入之身。”
萧天没理他。他也就不敢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萧天问他:“要是你有机会,摆脱现在这种靠拳头吃饭的生活,你愿不愿意努力尝试一下?”
钱亮一听,立刻眼睛就亮了,“天哥,您的意思是,您要收下我?只要可以跟着您,让我怎么努力都成!”
萧天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可以让马凉他们看看,他们那有没有适合你的工作。但你必须先学点有用的东西,具体学什么,你可以去问马凉他们。”
钱亮兴奋得声音都有些打颤了:“天哥,那您的意思是,我出去以后就可以加入铁帮了吗?”
萧天还是摇了摇头:“铁帮又不是什么组织,谈不上什么加入不加入的。”
“我明白,我明白。”钱亮直接在铺上朝萧天跪了下来:“天哥,我钱亮不会说好听的,从今往后,您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萧天立即伸手将钱亮扶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轻易就给人下脆。你刚刚说得不对,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的路要怎么走,是你自己的事。路选定了,就不要后悔。有什么苦、有什么不容易,是个男人就得自己把一切扛起来。懂吗?”
“天哥,我懂!”钱亮很用力地点着自己的头。
萧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了。”
于是,关押室里的所有人立即都不做声了,好让天哥可以好好地休息。
其实萧天并没有这么早睡,他只是想安静地想自己的心事。
这段日子以来,正如采月所猜想的,他其实与海子一直保持着他们特有的联络方式。每次海子都告诉他,采月一直在千里之外的那个城市,过着她自己平静的生活。
萧天自己也不知道他希不希望采月回来。每次听到海子所传的消息时,他既感觉到宽慰,又多少会有一些难过。
“罢了,或许她的心真的已经放下了吧?她早应该得到这样平静的生活,是我自己太自私了!”萧天想。
案子等候公诉期间,除了辩护律师,别的人一概不允许会见。所以,他只能见到朱聪。
每次朱聪过来都劝他不要再沉默,他只是笑着摇摇头,问朱聪外面的情况怎样。
不出他的意料,案子的确是困难重重。但让他欣慰的是,欧阳振军的确做到了他的承诺,在对云天进行了一番象证性地调查后,就没有再对云天有什么大的动作了。
只是,每次听到朱聪说欧阳晴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他就会很难过。
朱聪最近一次来时告诉他,“欧阳小姐已经出院了,出院后她拍了一组很美的婚纱照,然后就出国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她在哪个国家了。”
萧天听到“婚纱照”三个字,嘴唇立刻抿紧了。
朱聪差点开口,想告诉他“夫人回来了”。可是,话到嘴边,他就又想起采月的话。
告诉了他,除了让他更痛苦、更负疚,他又能怎样呢?与其让他两难,不如让他就像现在这样安心地呆在这里。至少,这可以让他因为他的牺牲,得到一点安慰。
事实上,萧天的心中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轻松和淡然。他也犹豫过,自己这样做,值得吗?
然后他又想,其实他并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么重要。
云天没有了他,或许可以更好地发展,现在的云天他个人的影响和烙印都太深了,萧天觉得这对云天未必是一件好事。至于组织那边,同样是人才济济,他离开了,新人一样会涌现。
这些年,他一直在两个身份间来回奔忙,实在是太累了!他也时常会有种力不从心的无力感,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到看守所这种地方来休息。
但或许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真正的休息吧?萧天有些自嘲地想。
。。。
016 疯狂报复
这段时间以来,除了为萧天一案需要找人外,采月基本都不出门。就连裘岩约她吃饭,她都很少赴约。裘岩要见她,都是他亲自到香榭园来看她。
已是年后,惠宁事故一案发生已近四个多月,采月在焦灼中一直等待着惠宁事故一案的开庭通知,却一直没有等到。
今天是元宵节。下午时,她就打了电话给裘岩,约他来家里吃饭。
六点左右时,裘岩就到了。只是,裘岩进门后,脸色不太好。
采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怎么了?”
虽然裘岩已经不再是她的老板和上司了,但对裘岩,她依旧会有种说不出来的敬畏感。
裘岩靠坐在沙发上,没吭声。过了几秒,他才开口:“省建设厅厅长和市住建局局长双规的事,和你有关吗?”
采月听裘岩如此问,头垂下来没回答。这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这么做了?你怎么这么鲁莽?”裘岩说这话的语气,是他私下里对着采月时少有的严厉。
采月还是不吭声。她不找裘岩商量,是因为她一直不想把裘岩卷进这件事中来。
裘岩不仅语气严厉,连嗓门都提高了。
“原本欧阳振军因为顾虑欧阳晴,可能还不至于对萧天赶尽杀绝。可你现在这么一做,你是在逼着欧阳振军对萧天下死手!尤其萧天的身份敏感,现在又正是一个敏感的时期。”
对萧天一案,虽然表面上裘岩什么都没做,但他一直在暗中通过他的关系,走更高层的路线来影响这件事的走向。他很清楚,萧天一案根本就不是一个什么工程事故那么简单。这里面的暗战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到的。
所以,当初萧天才会那么坚决地要他拦住采月。
采月这回没有沉默,她的嗓门也提高了。
“难道我不这么做,欧阳振军就会放过萧天了吗?要救萧天,就要先把欧阳振军的爪子给拔掉。”
裘岩见采月也激动了,就把自己的语气缓了缓。
“我没有说你做错了。我只是说,你为什么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难道你以为在这件事上,我真的会置身事外?”
采月再次垂下了脑袋,“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你吼。”
裘岩叹了口气。
“我虽然不认为你做错了,但也不认为你做对了。你的想法是敲山震虎,想让欧阳振军有所忌惮。但这办法用在欧阳振军的身上,是不合适的。能做到一省三把手这个位置上的人,这点手段是根本震不住他的,反而会激起他的血性和杀意。”
采月抬起头来看着裘岩。听裘岩如此一说,她细细思量之下,就觉得有些慌了。
虽然她在女人中算是少有的有决断力的人,但在裘岩这样一个身家背景都超强悍的男人面前,她的确还只能算是个见识短浅的小女人。
而且,眼前的这件事,情况实在是太复杂,又牵涉了这么多的各样的复杂人情在里面。她既要为了救萧天而对付欧阳振军,又要顾虑欧阳晴的感受,不到万不得以,不能直接针对欧阳振军。
“对不起,我错了!”采月的这声道歉,含着强烈的悔意。
裘岩没再多说什么,“今天是元宵节,先吃完饭再说别的吧。”
王姐正好忙完了厨房的事,把最后一道炖品端上了桌,然后就告辞,要赶回去和她自己的家人一起过节。王姐本人的家离香榭园就隔着几条街,这也是当初找她来护理肖灵的原因之一,方便!
因为萧天之事,这餐饭吃得有些沉闷。
见采月一直闷着头,像数米粒一般每次就几粒几粒饭地往口里送饭,裘岩就轻轻敲了敲桌子。
“数完没?”
采月不明所以,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裘岩。
“你也不用多想,事已至此,担心也没有多大意义了,且看看对方会出什么招再说。萧天自己也不是个傻瓜,当初,他既然敢弯下腰背起这个黑锅,就应该是已经考虑到了对方可能会下死手。虽然他这么做是为了欧阳晴,但他还不至于任欧阳振军对他为所欲为。不然,他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萧天了。”
采月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好了许多,使劲地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