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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喆喆,你是真喆喆?”
俞锦熙又是痛又是悔又是喜,完全忽略了俞清瑶流露出的怨恨,惊慌又惧怕的问,“你没有骗我,你是真喆喆?为什么你不早点说!”
“哈哈,我说什么?说我死后重生?说我经历了一番痛苦艰难后,死不瞑目,老天爷可怜我又让我回到十岁,重生经历一次,不用再被人当成棋子欺骗糊弄了?”俞清瑶上前一步,言辞咄咄逼人,“你宁愿相信一个下人的告密,也不愿意相信我……你的亲生女儿,凭什么抱怨我不早点告诉你……
一般人会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话吗?我怎么知道,你信了,不仅信,还信了足足八年!八年我对你怎样,我不够孝顺不够体贴不够好?当你决定把我丢到瘟疫的地方,大概是觉得我这种鬼怪占据你女儿是一种侮辱吧。可你是怎么一边亲昵的叫我‘喆喆’,一边算计怎么要我的命的?”
一字一滴泪,一句一道血。
说完后,俞清瑶觉得心头的血差不多也流干了。以后,她再也不会为这个人哭,再也不会为这个人难受,因为,情缘已断。
看着俞清瑶转身毫不留念的离开,俞锦熙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飞快的拉住女儿,“喆喆,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可这个时候说无辜,不觉得太迟了么?
……
玄真观的老观主无奈的看着失魂落魄的诗仙大人下了山,心说世间最无奈的,就是没有后悔药吧?本来父女感情和睦,相依相伴,不也挺好。非要记着那妖女手札上的“借尸还魂”,何苦呢?俞锦熙失去的大概不只是一个女儿,而是对他生母林谨容的无条件信奉和支持。为了一句话,差点亲手杀了女儿……这种打击,很可能会让诗仙大人很长一段时间一蹶不振。
林谨容……也太阴毒了。活着的时候毁人无数,死了还能害人,害的还是亲孙女,所谓‘最毒妇人心’,莫过如此了!不过以自己对她的了解,估计她即便活着,也不在乎——她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何况别人的?记得她曾经有一句“震撼人心”的话,是他们分道扬镳、在不来往的原因。
“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这是什么样的自私啊!
能说出这种话的女子,是何等的不可一世,飞扬跋扈!偏还是一个出身卑微,从青楼出来的女人,更令人觉得人性的丑陋和邪恶,来源于天生。老观主觉得广平皇帝性格中的阴郁和刚愎自用,多半是受林谨容的影响……
可这种恶毒的女子,竟然生出了俞清瑶这么干净的孙女……
也太奇妙了。
俞锦熙走后不久,安乐候过来接妻子回府。老观主没有阻拦,只对景暄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不管将来如何,请你不要伤害她的性命。因为,你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珍贵的灵魂了。看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你就会知道身边有一张窝心的脸有多难得。就算无爱,也请你不要害了她的性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三八三章 意外邀约
八月二十六,端宸登基后的 第 383 章 。去年的今日因为老皇帝广平殡天需要守孝,禁饮酒作乐,因此马马虎虎的就过去了。今年,文武百官、勋贵门阀,以及众多的皇室代表,卯足了劲儿预备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办个热热闹闹的万寿节,定要使帝王舒心、百姓欢腾、四海来宾敬服。
旁人或许有诸多不得不喜庆的理由,可安乐候府中的夫人俞清瑶,却开心不起来。每一次想到端宸皇帝如何御宇天下、如何九五之尊,她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若沐天华还活着,是不是……就算没了母亲情缘,看到陌生的女子被弃、害命的遭遇,也会同情吧。旁人祈求皇帝长命万岁、洪福齐天,她面上附和,在心底一万次的告诉自己,看吧,男人的光辉和地位,藏着多少女人的心酸和血泪!
何况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她还存什么侥幸之心,以为那些云波诡谲的阴谋算计距离自己很远,永远不会牵连自己?
半个月前回到侯府,景暄待她仍如以前的细致、温柔、体贴,可长公主不知晓得了什么,三天两头唤她进府训斥一顿,面子情都不肯顾了。自然,长公主府里少不了凑趣的命妇贵人。她们不会傻到直接羞辱俞清瑶,而是一个接一个偷偷的塞给她一个方子,或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指点“女人的依靠只能是儿子”,“必须生儿子”,“生儿子的女人要来何用?”并绘声绘色的说起了很多京城内外的故事。大体是当家主妇嫉妒,不许丈夫纳妾,结果百年后没有儿子继承香火,连家业都被隔房的兄弟夺了去。得不偿失。沦为他人笑柄。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一个这么说,俞清瑶还能辩解她没有“嫉”,没有“妒”。也从没拦着丈夫不让纳妾云云。可无论她怎么辩解,仿佛给她定了罪似地,大家都这么说。于是她便知道了,背后没有长公主的支持怎么可能!
大约长公主对她十分厌恶了吧。
可她做了什么呢?因为她的祖母是林谨容?如果为这个,那太冤了。当初这门婚事,是不是长公主主动提起婚约?是不是她以长辈的身份在宫宴上截住自己,偷偷说了那些保证的话?若非如此。她会义无反顾的嫁给景暄么?到现在还埋怨她的身世,呵呵,太可笑了。
也许皇家人的无耻,都是一脉相传。利用完了就踢,过河了就拆桥。是本性。
俞清瑶心冷了,她经受住了父母的打击,长公主……还只是外婆,说实话,不足以令她更痛苦,早已经失望到麻木,于是,不在乎了。长公主弄这些小伎俩,不是逼她同意为景暄纳妾吗?好啊。既然这么多“细心”的贵妇人都在,不如替她留心一二?
当着众人,她便表态了,同意为景暄选个“妾侍”,跟她一同好好照顾安乐候。但是,有条件!
条件不高。第一,各家纳妾都有规矩,不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不要——这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会反对。其二,纳妾容易,可选的女孩品行高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不能有容貌上的缺陷,不让以为景暄看不见,就为她择个貌丑性格跋扈的。这一点,自然也得到高度赞同。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纳妾是为什么?为生子。不过景暄早刚刚大病痊愈,太医说过需要安心静养,平素她自己都不敢轻易扰了他的清净。那抬进门的侍妾,也许不了解景暄的习惯,这样吧,进门后先看个一二年脾性……
这一句点到为止,可听见的人各个变了颜色。恍然想到,安乐候景暄的身体自打瘟疫好了后就病怏怏的,恐怕接受不住“美人恩”啊!她们是很想巴上长公主的大腿,可也害怕,万一介绍的“好闺女”,把景暄的身体拖跨了,怎么办?到时候期盼的能继承爵位的儿子没有,反到把自己也搭上去,触怒长公主,那可划不来!于是,都怯了。
长公主见此,冷哼,甩袖而去。
众位贵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悻悻的跟着教引女官离开公主府。至于,俞清瑶跪了半天,始终不见人过来,最后还是景暄过来,才搀扶着她回了安乐候府。
这种任由欺辱的“孙媳妇”日子也就这一次了。之后,无论长公主怎么叫人唤她,教引女官哪怕发了火,狠狠的威胁,她只说身子不舒服,再不肯踏进长公主的大门。长公主没想到三请五请,竟然请不到,气得横眉竖眼过来大骂。骂又如何呢,难道她过去主动找骂,就能骂得轻一些?
俞清瑶算是看开了,要么你就过来发泄发泄,要么你就在公主府做你的长公主,此外,让我做“贤孝孙媳”,嘘寒问暖,那是不能了。都已经当着众人的面撕破脸了,还想怎样呢?
碍于景暄,无论长公主如何想办法折腾,她只是忍耐。不过在公主府是客场,处处低人一等,连个下人的脸色都要看;而安乐候府,这里的下人至少换过三拨了,早就敲打的老老实实,且有各家各户的钉子,故意找茬,行啊,不出半个时辰消息就飞了出去。看外人是说她不孝顺,还是说长公主飞扬跋扈,整天找外孙媳妇的麻烦?
且侯府的下人始终得认得管着他们卖身契的主子是谁,当面不能违背长公主,背后还不能给主子一点便利?纵是吃亏,也吃的不多。回来的短短十天,景暄先受不了了。
不知他与长公主说了些什么,或者是因为端宸的万寿即将来临,这三天内再没有听见长公主驾临的禀告声。二十五日,俞清瑶接到一张意外的帖子,不得不轻车简行出了侯府。
经过被府中下人合谋欺骗、险些丧命的过去,如今能让用一张帖子就让她出门的,太少了。玄真观的老观主就是其中之一。老人家仍是形相清瞿,风姿隽爽模样,可开口就说自己不久人世了。
“丫头不必难过,生死如轮回,人皆有之。焉知你我不会有再重逢之日?”
老观主眨眨眼,幽默的开怀笑着。
俞清瑶自己是死后重生的,可仍是怕死,每每想到前世死亡的画面,就是一场噩梦。心理明白老观主是在安慰自己,虽然这种安慰方式有点怪异。勉强笑了笑,“清瑶不如观主洒脱。”
“诶,洒脱什么,都是经历得太多,想要抓紧又抓不住,才自个儿安慰自己,逼的。你呢,年纪轻轻,倒也不用洒脱,看尽想看的繁华,阅尽像见的风景,到我这把年纪,才能无怨无悔。”
听着老观主最后的劝告,俞清瑶点点头,记在心中。
“不知老观主特意招清瑶来,有何托付之事。若是清瑶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呵呵,老人家来去条条无牵挂。便是那玄真观,日后也有另外的主人,徒子徒孙,也各找到了出路。今日所来,确实有件心事。这事,也唯有你能做到。”
“何事?”
老观主捋着胡须,用浑浊的眼睛看着俞清瑶,看了一会儿,才幽幽的道,“想老道一声阅人无数。年轻时候曾经口吐狂言,定要寻个绝世佳人——这位佳人,不仅要有绝世的容貌,出色的才艺,娴雅的性情,还要有高贵的品格,不是富贵脂粉堆里养出来的高高在上,她必要能怜悯世人的苦难,理解别人的痛苦,重视亲情感情,珍惜友朋,立身高洁且屡经打击不改。可八十年,除了稚龄幼童,老道竟然寻到一个完全符合的,聪慧的擅用聪慧,貌美的自持美貌,品行高洁的又过度自视自身,竟无一个可堪一见的。就这样庸庸碌碌过了一生,没有抱任何希望,到老了,却遇到你……”
俞清瑶讶然的听着老观主……算是迟来的告白?她感觉有些尴尬,但老观主明说自己不久人世了,对一个将死的老人,善意的谎言有可不可?
“若是早生八十年,或许……”
“呵呵,你不必劝慰老道。老道活到如今才看开了,也许八十年前有那样的佳人,奈何佳人未必看得上老道呢!”老观主哈哈一笑,随即收敛笑容,慈悲的看着俞清瑶。
“夫人的处境堪忧,夫人可知晓?上,有长公主的寻空滋事,下有别有用心的刁奴,就是东边那府里也有不少人对夫人存有恶意。如今新皇登基,夫人想要一味逃避躲开,怕是要失望了。夫人亲身的经历,应该知道,狼的本性不会因为羊的善良和温柔就退让的。要么,你就化身为狼,令对方心生忌惮,不敢越雷池一步;要么,就提前斩断敌人探出的獠牙,如此,方能自保!”
俞清瑶认真的听着,她已经不是以前的俞清瑶了,
“老观主何以教我?”
“哈哈,夫人深受上天眷顾,乃是上天的宠儿,何必问老道?”(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三八四章 往事
俞清瑶听得苦笑连连。上天的宠儿,这是说她吗?她有什么资格成为“上天的宠儿?”若非说话的人老观主,一个没有必要以谎言哄骗的人,否则俞清瑶一定以为对方在讥讽她。
“夫人以为老道在说笑?啧啧,看来夫人对自己的境遇萦挂于心,始终无法忘怀啊!不过‘凡事皆有两面性’——此乃令祖母所言。老道与她相交一场,不得不承认她的精明强悍以及颖悟绝伦,是生平仅见。夫人性情胜她百倍,然而聪慧程度却远远不及。”
俞清瑶抿了抿唇,“道长可否与我说一说我的祖母……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嘿嘿,这个么……”老观主摇摇头,并不是拒绝,而是幽幽一声叹息,似乎陷入了尘封的回忆,“千人千面,大约每个跟她相处过的人都会有不同看法吧!不过老道与她相识得久,算是见过她最多面孔的人了吧?第一次见,记得那是四十年前,也是隆正四十二年的冬天。老道随同师尊受荣国公次子邀约前往荣国公府贺寿,遇见了当时年仅十二岁的令祖母。”
“那么小的祖母……”俞清瑶惊讶,随即想到当时祖母的身份,应该只是荣国公府的一个小丫鬟。还不是家生子,而是外面买来的。这样的丫鬟,再聪慧美丽伶俐,想要出头也难,是怎么引起贺寿的客人注意?
“那夜的烟花十分美丽,歌舞不休,美酒佳肴,觥筹交错……”老观主一边回忆国公府夜宴的省会,一边缓缓的絮叨着,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她呀,当时就是一个小不点,上菜的都是容颜极美的妙龄少女。她跟在后面凑热闹。本来我不会对她有任何印象,因有很多跟她一样的小丫头偷偷来瞧,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包包头。怎么记得?后来,是宴上有人提议写梅花诗词,二公子自持诗才,可惜没有急智。我当时心想,‘怕是国公府的人要出丑’,忽然听到脆生生的小丫鬟拉扯着二公子身边的大丫鬟,念了两句话。‘雪胜梅花三分白;梅花胜雪一段香’,言语虽白,可越是寻思,越是有味道。”
“酒宴酣畅淋漓时,我见那二公子诗兴大发,又狂书了两手梅花诗‘皓态孤芳压俗姿,不堪复写拂云枝。从来万事嫌高格,莫怪梅花着地垂’。‘小院栽梅一两行,画空疏影满衣裳。冰华化雪月添白,一日东风一日香’。便知道背后有人操刀——呵呵,谁能想到会是一个小丫鬟呢?”
“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诗才高绝,却出身卑微。后来又知晓她被卖之后,在国公府先做的灶上丫鬟,后来去的针线房,竟然一天书房也没呆过,才真正惊叹,世上当真有先天即知的天才,可惜是个女儿身。”
“凡俗有别,此后多年没有再见。第二次。便是在最富盛名的‘胭脂泪’了。老道那时候游戏人生,很是教了几个损友,某日被哄着去了青楼。有人出巨资,请了十一家青楼妓馆的花魁作陪。其中她也是之一,其他人要么精于琴技,要么歌喉舞艺出色。再要么容貌决定、肌肤滑腻,她呢,冷冰冰的坐在哪里不说话,好脸色都欠奉,只喝酒——喝酒还有规矩,划拳胜得过她才喝,否则管你皇亲贵戚,她统统爱理不理。偏这样的独特风情,引了很多人的好奇心。跟她划拳呢,输多赢少,她的花样也多,老道看她一连应付十个人,每个人的划拳套路都不一样。若不是当时梅花诗太过印象深刻,恐怕永远也想不到这么个特立独行的妓女,会是那荣国公府早慧聪明的丫鬟……当时真是无比惋惜。”
“老道曾经有过短暂的同情,自己囊中空空,可损友有,便撺掇那位损友为她赎身。可意外的是,她拒绝了。她对老道说,‘我记得你。’我说,‘你怎么记得?’她回答,‘我有过目不忘之能,见过一次的人我都记得。谢谢你的好心,不过不用费心了,我想走,可是要凭着自己的力量离开。’很奇怪啊,她明明沦落青楼,境遇悲惨,可是毫无自卑自贱之念。反而好似从肮脏泥土中破出而生的尖尖竹笋,锋利、坚强,无可阻挡。面对她那样的神情,我觉得有些狼狈,便匆匆离去了。”
“这一别,又是三年。三年后再见,她不知怎么跳出了火炕,成了普通的民妇,还寻见了仅有的亲人。我本是匆匆路过,是在路边的街角面馆吃面时看到她的身影。她看我时,脚步顿了顿,没有停下来,我知道她没有故交相见的意思,就当陌生人。第二日正准备离开,呵呵,就是这么的巧!来接太子的官兵过来,寻到了她的家。之后的事情,可能你也知道了,先皇写了斗方‘善字’赐给了她的表妹。明明她有救驾之功,可风光的都是别人。”
“我以为她会不忿,会抱怨不公,谁知道她会平静的接受了。‘付出多少,得到多少。我得到的,已经超过我付出的,值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喜欢上了一个人,愿意为他隐姓埋名,即使如救驾这样大过天的功劳也可拱手让人。因为她知道,如果公开了,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