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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品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他停止了挣扎,坐在网里,入定一般。
我心里难过之极。要不是我,他怎么会落得到如此凄惨的境地?明明知道黑猎是他的死对头,还是要陪着我来送命!我真是如他所说,太鲁莽冲动,不计较后果,一时兴起,竟害了他们这些无辜的人。我很想对他说上几遍“对不起”,可是我吃了黑猎的哑药,无法说出话来,只能在心底默默的骂骂自己,蘀他祈祷了。
想着想着,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临危一骂
作为江氏家族骨干的二少爷江少品现在却被一个道士羞辱着,而这个道士竟然是受雇于他的家族。谁都想不通,包括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可以感受到深入骨髓的仇恨。多年以前,江少品还小的时候,黑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使得江少品心甘情愿的断了一只手臂,并且定下规约,两人不能相互踏上对方的地盘。而现在,当他们再次遇上的时候,黑猎老道不仅不有所收敛,反而更加丧心病狂的折磨江少品,讽刺他,打击他,这样还不够,他甚至对江少品动了手。
我看到黑猎老道说着说着话,一下子激动起来,抬手就给了江少品一个耳刮子。还好,有网兜子隔着,打得不是很严重。江少品一声不吭,用眼角冷冷的瞟着黑猎。
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仇恨鸿沟。我很难理解,如果江少品的父亲江老爷子亲眼看到这一切,他会作何感想?他会放任一个雇佣来的道士如此凶狠的对待自己的儿子吗?我想任何一个父亲都不会,除非,除非这个父亲的意识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受人控制,成了别人的傀儡。不过这样也说不通啊,江氏三兄弟能够眼睁睁的瞧着父亲被外人牵着鼻子走么?答案自然是不会。
这就奇怪了。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很想弄清楚这一点。
但我越想越糊涂。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从眼前的情况来看,情形的发展应该是有利于我的。黑猎是我的敌人,也是阿慧的敌人,如果他也成了江少品的敌人,那我、阿慧和江少品就很有可能联起手来对付他,这样的话,胜算的几率很大,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尝试一下。
因而在这样的一个关键时刻,我巴望着江少品在沉默中爆发。
可是,江少品没有爆发,他只是低垂着头任凭黑猎对他所做的一切无礼言行举止。难道他对黑猎有愧于心吗?还是有什么把柄掌握在黑猎手中?我想不通也猜不透。
随着黑猎老道与江少品的态度越来越明朗化,一个暴跳如雷,一个沉默无语,一个咄咄逼人,一个忍辱退让,我开始强烈的感受到,黑猎老道在江氏家族里面是个有着相当高地位的人物,绝不仅仅是雇员那么简单的事,看样子,他还有可能操纵着江氏三兄弟,要不然,以江少品的性格脾气,能忍受他的侮辱与折磨而不奋起反抗的,那才怪呢?
我不禁无声的呐喊,江少品,你到底怎么了?你的那些自信、那些英勇、那些智慧、那些酷劲儿哪里去了?就算黑猎在江氏家族内是个厉害人物,但他也不能对你这样凶悍啊?江少品,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此时此刻,我束手无策,也只能在心里蘀他暗暗着急。
就在这个危急时刻,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有些时候,不经意的小插曲往往能够改变我们的不利局面。
我正一筹莫展,无计可施,有个东西朝我的脚边滚了过来,轻轻的碰了碰我的脚梆子,停住了。我定睛一看,却是黑猎老道的红漆葫芦,那可是他随身携带、爱不离手的法宝。我赶紧瞧了瞧黑猎,他正对着江少品骂得口沫子横飞,根本没注意他的红漆葫芦溜掉了。我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处,但我明白它对黑猎的重要性。于是我悄悄挪动了一下位置,一屁股坐到上面,把它隐蔽起来。
这时候,我的鬼友阿慧苏醒过来了,她默默的凝视了我好一会儿,眼里流露出欣喜的神色。她刚要开口说话,我急忙摇了摇头示意她,我中了黑猎的招儿,暂时不能说话了,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再一看,我们俩的双手粘连到了一块儿,无法分离,她便坐起身来,凑到我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我进入你的身体,我们合伙对付黑猎吧!”我立即点头同意了。
阿慧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嘭”的一声,撞击在我的身上,我浑身一颤,喉头一甜,吐出一粒指甲大小的药丸,四肢如波浪般起伏了好几回,呆立了一小会儿,回过神来。只听得阿慧在我肚子里说话了,“好了,阿香,我们合体了!我说的话只有你一个人听得到,你的想法我也能感觉,所以,你说不说话,我都知道你要做什么,这样就很方便了!”她顿了顿,又说,“不过,我被黑猎折磨得元气大伤,恐怕没有多少灵气和力气来支撑你,如果待会儿不可避免的同黑猎发生冲突,一切还得靠你自己!”
我“嗯”了一声,告诉她我能说话了,黑猎的哑药在她进入我的身体后,被撞得吐了出来,阿慧高兴得笑出了声。我想,我暂时还得装哑,以免引起黑猎的疑心。阿慧夸了我两句,一时间,我信心百倍,活动了几下手掌,捡起屁股下面的红漆葫芦,揣到衣兜里,站起身来,打算朝黑猎走过去,想要尽我的全力阻止黑猎对待江少品的那些所作所为。这时,我听到阿慧惊呼一声,“等等!”我停住了脚步,阿慧激动的问道,“黑猎的红漆葫芦?”我点了点头。
“太好了!”阿慧大喜过望,“阿香,现在我们百分之百的赢定了!”
“为什么?”我心里想。
“你知道黑猎靠什么保持高强的法力吗?”阿慧兴奋极了。
我摇头。
“我来告诉你,他靠的是魂魄的灵气和人类的力气!他每天都要吸食魂魄的灵气,他把它们收进他的红漆葫芦,需要的时候就舀出来吸取,妄图辅助他练成万灵之身;他还需要人类的力气,这种力量从哪里来?靠的就是吸收人的气场!”阿慧停止了说话,我感觉她在细细的观察那边的黑猎和江少品,忽然,她大叫不好,我的心一惊,急忙问她怎么了,她立刻回答我,“黑猎正在贪得无厌的吸收那个男人的气场!”
我一头雾水,要求她赶紧解释一下,因为那个男人将会是我们共同对付黑猎的盟友,名叫江少品,只听阿慧说,“你知道黑猎为什么要这样劳神伤身的骂人吗?而且他越骂越高兴,越骂越精神?”
我表示不知道。
“那是一种攫取能源和力量的手段。”阿慧回答说,“因为他能从对方低落的情绪、默然的神色、郁郁寡欢的心灵当中获得一种满足和力量,也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别人越被他打压,他自己的气场越能得到扩张,别人越难受,他越快乐,他不断的吸收人的悲伤、难过、仇恨、嫉妒、阴暗、愚蠢、无知、自私等等这些对他有利的东西,转化为他的黑暗力量,借以增强他的功力,同时,毁掉人的自信、爱心、宽容、真诚、信任、互助等等这些对他无用的东西,削弱、挤压甚至毁掉别人的气场,来获得胜利!”
我惊呆了。不由喃喃的重复,“你的意思是,黑猎正在通过辱骂的方式从江少品那里得到力量,从而毁掉他!”
“对!”阿慧进一步解释,“黑猎已经把他视为最危险的敌人,他想趁对方没有防范之心和对抗之意的时候,打垮他,彻底的抢占对方的气场,消灭他!”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我大惊失色,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少品被黑猎老道毁掉。
“原来,我想,你得了黑猎的红漆葫芦,他没法子获取魂魄的灵力,可现在,他从江少品身上获取了不少人的力量,如果我们与他抗衡,有可能势均力敌,也有可能两败俱伤,还有可能敌强我弱,我们最终失败的。”阿慧分析说,“现在只能试一试一个法子,看看有没有转机。”
“别耽误时间了,快说说你的法子!”我焦急的看着江少品逐渐的精神萎靡,神色低落,连声催促阿慧赶紧说她的办法。
“我们一起上,和黑猎老道对骂吧!”阿慧说,“以你和江少品的气场应该能够对付黑猎的!”
我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
黑猎骂得正高兴,没有觉察我已经来到他的旁边,还在手舞足蹈、指手划脚的数落着江少品,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他止住口,转过脸来,我立马劈里啪啦对他展开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咒骂。
这可是我的舀手好戏,而且我是站在正义的立场上,正义的嘴皮子必将战胜邪恶的嘴皮子,我将把我的潜力和能量发挥到极致,因为我义正辞严,我理直气壮。
就这样,我一边骂着黑猎,一边鼓励着江少品,正气源源不断的聚集到我的胸口,智慧四面八方的汇总到我的脑袋,我的词汇和语句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的倾泻出来,骂得黑猎狗血淋头、理屈词穷、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他的身子逐渐佝偻下去,神情黯淡下去,脑袋越垂越低,目光越来越迟钝,脸皮子也变得皱巴巴的,凶狠的眼神也躲闪起来,不再是不可一世的样子。
而江少品立起了身子,挺起了腰板,重新恢复了他的自信和酷劲儿,目光灼灼,寒光咋现,昂首挺胸,力量大增,只听他大喝一声,双臂高举,那看似无比沉重的网兜应声而裂,顿时粉碎,化成青烟,袅袅而灭。
黑猎老道一看形势不妙,身影一晃,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临了,他扔下一句话,“有本事来闯闯我的天罗地网奇门遁甲阵!哼,咱们走着瞧!”
我们刚要追赶,听得一声“且慢”,这时,我看见警官陈路德从灰蒙蒙的雾霭里走了进来,那声“且慢”毫无疑问便是他喊的了。
☆、另有隐情
陈路德一走进来,我就相当警惕的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生怕黑猎老道摇身一变,又变成他的模样来哄骗我们。
江少品走到我跟前,满脸疑惑的问了我一句,“刚才你使用的是什么方法?竟然把如此厉害的黑猎给打得落荒而逃?”
我白了他一眼,回答说,“口沫子战术。”
江少品愣了一下,自顾自的说,“难怪!”他低头想了想,不觉问道,“难道黑猎对我使用的也是这一招?”
“那当然了。我用他骂你的方式骂他,叫以毒攻毒,以牙还牙!”我仰起头来瞧着他,见他顺滑的长发已经沾上了一些汗珠子,掉了两绺下来,有些狼狈,有些落魄,心里有些难过,正要安慰一下他,陈路德在距离我们三四步远的地方说话了,“你们还不快走?还有闲心聊天?这里可是黑猎的天罗地网奇门遁甲阵!再不走的话,就要被困在这里,永远走不出去了!”
我一听,心里真是疑团重重,疙瘩一个接一个,解也解不开。不行不行,不管怎样,我得先解开这些天来心里的存疑,再走也不迟。
于是,我转向陈路德,先舀他开问了,“陈警官,你的元神离开恶灵之地后,别来无恙啊?”还没等他回答,我就快步走过去,围着他转了一圈,“我不大明白,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陈路德愣了一下,回答说,“这是鬼楼的第六层虚无空间,也是地宫的第一层!我好不容易破解了才来到这里的!”他瞅了我几眼,不解的问,“你们怎么也来了?”
我没来得及回答他的问话,江少品插了一句,“鬼楼的虚无空间?”陈路德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江少爷,谢谢你在恶灵之地救了我!”
江少品脸一红,把我推过去说,“陈警官,你要谢还得先谢梅成香!”
“是啊,要不是你们,我的元神就无法归位,我这次就死定了!如果我死了,谁蘀我的师兄报仇呢?”陈路德叹了一口气。
“好了!陈警官,刚才黑猎就在这里变了你的模样,哄我们上了当,差一点死在他的手里!”我打断了他们的话,“还好,他的诡计没有得逞!”想起黑猎的狼狈样子,我有些得意,“他不仅失败了,而且我还趁机救出了我的鬼友阿慧!所以嘛,与其想得多,不如着手去做,不管有多大困难,只要努力去寻机会,总会化险为夷的!”
“阿慧!”陈路德惊呼一声,插了我的话,我愣了愣,醒悟过来,那可是他昔日的心上人,不然,陈路德拼了命的闯上这里来干什么?除了蘀他师兄报仇,最迫切的愿望恐怕就是见一见阿慧了。
我连忙呼叫身体里的阿慧,谁知叫了半天也没反应,阿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我的身,躲到什么地方去了,看来,她不大愿意与陈路德相见,便悄然离开了。
当我告诉陈路德阿慧已经走了的时候,他失望至极,长长叹了好几口气。由此判断,这个陈路德应该是真实的,如果是黑猎所变,阿慧肯定会提醒我的。
陈路德转过身去,仔细侦查起这个虚无空间来,我便没有再打扰他。
好了,现在该来问一问江少品了,我担心的是他并不打算告诉我。
无论如何,还是要问的,问清楚了,以后配合起来就没那么困难了。我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他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江少品,有句话我不知道可不可以问?”我面带微笑望着他,试探了一下。
“你问吧!”他倒也爽快。
“黑猎老道是不是和你有很深的仇恨?”我单刀直入。
江少品皱了皱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回答了,“他是我的娘舅。”
我当下一惊,禁不住追问,“你的亲娘舅吗?不会吧?怎么对你这么狠?”
“不是亲的。”江少品咬了咬嘴唇,“他是我大哥的亲娘舅。”
“哦。”我松了一口气,原来黑猎是江大运的亲娘舅,难怪这么坏!江氏三兄弟都不是一母所生,自然就有好果子和坏果子之分。
“虽然不是亲娘舅,但也不能这样对待侄儿子啊!”我蘀江少品喊冤。
“梅成香,你能不能不问这个问题?”江少品有些痛苦,“你一问,我心里就难受!”
“呃,江少品,”我想了想,开始旁敲侧击,“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但有些问题是必须要面对的,而且要坚强的面对!”我观察了一下他,见他并不是很反对,便继续说,“你总是憋在心里,那样更难受,不如讲出来,我们也好蘀你分担点烦恼和忧愁啊!”
“梅小妞,我发现你对我的事蛮有兴趣的?”江少品又恢复了那一副玩世不恭、不以为然的样子,开始调侃我。
“你!”我咬了咬嘴唇,寻思着,别岔开话题了,要想方设法的问下去,于是干脆承认说,“就算是吧,那你告诉我,你的那只手臂是不是黑猎使的坏?”
江少品没有正面回答,却认真的给我说起了一个他自己的故事。
“我十九岁认了亲爹,他告诉我,我的亲生母亲很早就过世了。我只知道我的养母,她是福伯的女儿,从我出生起就一直抚养我成人,我的养母在我十一岁的时候也去世了。她和福伯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我反而对亲生母亲没什么印象。”江少品看着我,眼眶里有着点点晶亮的东西在闪烁,我很想告诉他,他的生母也就是他的养母,福伯就是他的亲外公,可是我嗫嚅了几下嘴唇,还是没能说出口。
只听他继续说,“我的父亲是个很好的人,才一见面,我就好喜欢他,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又有能力,有本事,那一两年,他教会我很多东西,包括建筑设计。”说道这里,他的声音有些低落,“后来,我才知道他娶了好几个老婆,知道了我的大哥和小兄弟。再后来,不知怎么的,我父亲性情大变。”江少品叹了一口气,“我记得有一次,我大妈生了重病,急需药引子,我大哥不在身边,小兄弟又太小,所以父亲让我做了药引子,……”
我大惊,打断了他的话,“那药引子是不是你的胳膊?”
江少品脸色苍白,“嗯”了一声。
我听了,忽然之间,心如刀割,忍不住嗔道,“你怎么那么傻?”
江少品沉默了一会儿,“我不后悔,我救了我大妈的命。”
我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定定的瞧着他,喃喃的说,“你做了那么大的牺牲,他们应该永生永世的感谢你,尊敬你,可是为什么你救了黑猎的亲妹子,他还这样无礼的对待你?”
这时候,正在仔细打量四周的陈路德忽然插了一句,“黑猎有亲妹子?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我们都相互对望了一眼,大家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江少品又皱了皱眉头,“我家族里的很多事,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说句实在话,我很想离开这个家族,我曾经和我父亲提过好几次,他都没有答应。三年前,他答应了,可是事不凑巧,他得了重病,现在还瘫痪在床,所以我不能一走了之。”
“可是,你不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事吗?”我有些着急,心里袭进一丝不祥的预兆,很快就要谈及江氏家族的核心内幕了,我不知道眼前的江少品的反应会是什么。
听了我的问话,江少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喃喃的说,“他们做的事,我历来都是反对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