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宿主是否确定使用【高级制墨技巧】?使用【高级制墨技巧】可以是宿主成为【高级墨师】,成就一代巨匠!”
“确定!”
就如同以一开始的制笔一般,钟岳并非对于这门手艺充满了喜爱。一个人的经历是有限的,如果将书画、制笔、炼墨三件事情放在他面前,让他只能选一样,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书画,这一点,不用怀疑。但是面对张来福,面对老墨厂那群年老力衰的匠人们,钟岳对之前以及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不后悔。
如果总得有人传承下去,而他又能找到捷径,那么哪怕这十万成就点可以兑换一本他心怡的笔法系统,他还是会选择这份濒临危境的传承!
明火点烟。
松烟袅袅,覆盖着瓷碗,用来取烟。
古法,往往是最朴素的,并非它有多玄奥,而是从朴素中得到最纯净的东西。
钟岳脑海里涌现着一幕幕历朝历代的制墨名家点烟、炼墨的场面,犹如一幅浩瀚的巨制,如果此刻他手中拿着画笔,将他们描绘出来,那将是一幅历史巨制!
墨,古来有之。
钟岳犹如坐在一条轻舟上,纵观历史长河中的墨业沉浮。
匠人,在古代是卑贱的地位,然而正是无数匠人的智慧结晶,衬托起了华夏民族灿烂而辉煌的创造发明。
呵呼。
墨锤当得落下,钟岳惊醒了过来。
如果这个时候系统内有人能够看到的话,就会发现钟岳的眉心居然有一个翻着光泽的黑色墨锤!
钟岳稍稍缓了缓,将包裹里的那本《洞天墨录》拿了出来,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涌入太多的制墨技法,以至于他短时间内还需要梳理一下,用这本《洞天墨录》来作为梳理的脉络,最为合适不过了。
“古墨惟以松烟为之,曹子建诗:‘墨山青松烟’。其墨取庐山产松烟,代郡之鹿胶,十年以上强如石者为之。余尝谓松烟墨深重而不姿媚,油烟墨姿媚而不深重。浓黑无光,入水易化。宜画人物须眉、翎毛和蝶翅等。”
钟岳仔细地翻阅着这本来之不易的《洞天墨录》,这些其实他在老墨厂都有实践学过。只是当初学的取烟,去的是桐油烟,并非是松烟。在价格上,很显然,如今黄山禁止砍伐松木后,松烟墨的价格也陡高了不少。
“如何在不砍伐老松的松根下,提高松烟墨的品质呢?”钟岳合上《洞天墨录》,陷入了沉思。
正如他之前在会场说的那样,墨录里提到的庐山,也是产松木的地方,现在滥砍乱伐是触犯法律的,墨厂所用的松料,都是商业树木,树龄不够不说,烧起来还是连松枝带松针一起烧的,质量自然下降了很多。
如果单纯是为了斗墨,钟岳用《洞天墨录》的墨方,随便炼制出一种上好的古墨来,都可以完美碾压曹莫荣,但是对于徽墨而言,还是没有解决根本的问题。
他将《洞天墨录》放在一旁,望着熊熊燃烧的炉火,呢喃自语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第三五六章 万众瞩目
“下面报道一则文化圈惊闻。著名徽墨企业曹公素,日前回过徽州,便与墨业新兴企业一点漆公司开展行业竞争。徽墨传承……”
欧阳开山将电视的音量调小,揉按着睛明穴。这并非是直播了,而是三小时前的徽州卫视的一个地方台,如果不是欧阳国青专门调来的,他根本不会去关注这种地方小频道。
“松烟墨的方子,送去徽州了吗?”
欧阳国青严肃地说道:“三天。就算方子上能够比赢曹公素,制墨也不可能三天就完成啊。湿法烘干都来不及了。”
“曹莫荣这吃相,真是有点难看了。”欧阳开山喝了口茶,摇头叹道。
“要不答应了曹家?”
“你是说之前那个百分之五的股份?”欧阳开山威严地挑眉,然而欧阳国青立马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欧阳开山叹气道:“这回钟岳怕是要栽跟头了。我当初看中的就是一点漆是高档的漆烟墨。在松烟墨上,无人可与曹家的底蕴竞争,这次轻敌了。”
“那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在欧阳开山面前,欧阳国青俨然一个战战兢兢地小学生,不敢有任何的失礼。
“你打给曹莫荣。”
欧阳国青拿过桌上的老式转盘电话照着手机上的通讯录,将免提键摁下。
“欧阳老哥。”
“曹老弟,好久不见。”
“欧阳老哥远在沪上,新年快乐,老弟在徽州给你拜个晚年。”
欧阳开山看着台灯下的微光,手指摸着拐杖。这柄南红做的拐杖,早就被盘得油光发亮了,“老弟,之前说的事情,我考虑了一下。”
“哦?劳烦老哥您说仔细点。什么事情啊?哎呀,这人老了,记性不好。”
“就是关于一点漆收购的事情。”
曹莫荣笑道:“收购?有这回事情吗?没有吧,西岚,你有发函问过沪上的钟总吗?”
电话里传出曹西岚的轻笑声,“我们好像从来没有与钟总联系过。”
“啧啧啧,老哥,你听啊,我这人不记事,怎么?这一点漆还和欧阳国际有关系吗?”
两只老狐狸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关系,我只是代小辈来和老弟商量来着。”
“这样啊,西岚,你过来,跟你欧阳爷爷好好谈谈收购的事情。老哥啊,你看,我这已经不管事情了,不像老哥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凡事还要亲力亲为。你放心,收购的事情您一句话,至于价钱,你说多少是多少,西岚,听明白没?”
欧阳开山笑道:“不用了。我就是开个玩笑。”
“,老哥你怎么有……哈哈,老哥您真是幽默风趣啊。”
“今天就这样吧,改日回沪上,我请喝茶。”
“好好好,老哥哥再会。”
嘟。
嘟。
嘟。
电话陷入了忙音。
“该死的老东西!”欧阳国青怒道。
欧阳开山将免提键按下,淡淡道:“曹莫荣这样的人,一旦看到对手致命的伤口,你觉得他还会再跟你谈和吗?”
“那您……”
“既然不能谈和,就帮着钟岳把戏做足一点吧。希望我不会是假戏真做啊……”欧阳开山拄着杖站起来,缓缓朝书房外走去。
……
……
张来福抽着烟,听着乡里过来的不少人,讲着钟岳找人斗墨的事情。
“喂,我说来福叔啊,这是不是阿岳?还是说这个钟岳不是我们村里的钟岳?”
张来福猛吸了一口烟,“不造啊。”
“诶哟,来福叔,你是阿岳的师父,这会不清楚,说说,是不是?钟家娃子真的这么出息,开大厂子了?”
张来福笑了笑,“前几天还说要给小学捐个图书馆呢。”张来福知道这事情也瞒不了多久,再说这本来就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遮遮掩掩的做甚。
“那斗墨的也是他?”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钟岳自己有分寸,你们就不要瞎起哄了。”
“,我们这是揪心。听县里的人说啊,那曹什么的,是一百年前的老牌子了。我们都怕钟岳年少气盛,闯出祸来。”
张来福一听这乡里乡亲的忧虑,才觉得事情的严重性,问道:“我都还没闹明白什么事情。你们和我再仔细计较计较,到底钟岳干了什么?”
乡里人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来福,听得老张眉头越拧越沉。
屋外头王大山的小轿车也来了,进门就喊道:“来福叔,钟岳他人呢?家里怎么没有人呐?可急死我了!这傻孩子,怎么做出这种事情来?”
听到王大山的声音,乡里人终于将事情的主角,核实在了钟岳身上,确实是他们印象里的那个钟岳!
“那该如何是好?”
张来福沉默着,“如今我们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去打扰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
……
外界以为这场斗墨而议论纷纷,然而钟岳,则是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之中。
古法取烟,需要先将松木的胶香流去,也就是所谓的松香。这一点并不是难事,只要在松木的根部钻一个小孔,放上一盏油灯,松香就会慢慢地从这个小孔内流出来,但是这是古法,如今取松烟,由于原料匮乏,连通细枝都一起烧了,松香的流除势必造成残留,对于墨质的影响非常大。
商城内的百年枯松,价格倒是很低廉,一百成就点即可或许,对于钟岳来说,在系统内炼墨,简直是经济划算。
烟有三六九等,将松木放入窑中,不完全燃烧就会生成烟气。对于钟岳来讲,其实松烟的好坏,其实就是炭颗粒的大小粗细问题。炭火燃尽之后,取最远的地方,刮下来的炭黑,就是制松烟上等的原料了。
“松烟一斤,珍珠三两,玉屑龙脑各一两,和以生漆捣十万杵。”
这一次钟岳要做的徽墨,返璞归真,在原料上更是简单到只有五种,然而对于工艺要求,则是更为严苛了。如若不是在笔法系统内炼制,一个人根本无法制造完成。正如胡师傅所说的,制墨,它是一个团队的事情。
如今,身为【高级墨师】的钟岳,在系统内每日可产墨一百锭,这个数目,对于整个市场需求来说,还是太少,但是对于即将开始的斗墨来说,绰绰有余了。
他拿着脱模之后,还未修墨描金的半成品,眼中闪过一道满意的光泽,“就叫它钟不器吧。”
墨锭翻过来,古朴的篆体铭文赫然于上一点漆法制。
第三五七章 城里人,套路深
正月十四晚。
月明星稀,天气依旧冷得让人倒吸气。
若是按照徽州旧俗,十三日就是上灯之日,这最后的年味里,应该是全城出游的佳节。有些太平盛世,元宵节甚至比春节都要热闹,然而如今年味越来越淡,科技的发达,带给人们越来越多的便捷,同时也把本该面对面交流的情感,隔得远了。
元宵节只留下吃汤圆、饺子的习俗,花灯更是少见得很。
曹公素的回归,在徽州当地是一件大事。入驻新区工业园之后,实施在沪上的现代化管理,让原本脏乱差的墨房,成了示范性工业化工厂。
然而曹家的老宅,依旧还在z县,历经几十年,返修过数次。曹莫荣拄着杖,屋内的照明设施,是几年前铺设好的,水电都有。
“以前一直说,落叶归根,落叶归根。退休后就要来这里住,这些日子走了一圈,能认识我的人,几乎没有了。西岚啊,物是人非了。”
曹西岚微微笑着,年纪大的人,总爱感慨世事,这样的牢骚,曹西岚自然听惯了,他岔开话题,问道:“爷爷,明日斗墨,那我们公司里的那款产品去?”
“你觉得那款胜算大点?”
曹西岚心里早有计较,说道:“两千年产的青麒麟松烟精品款还有那款黄山松烟,目前是公司里最好的两款松墨了,都是用上等老松点烟取墨,手工制造的精品款。”
曹莫荣笑道:“你跟我来。”
两人走过正堂,到了后边的厢房里。这个老宅,曹西岚这样含着金汤匙,在沪上长大的富家子弟,自然不曾来过。他不喜欢这样的徽式古宅,还是习惯于沪上那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都市生活。
等这次斗墨结束,曹公素的业绩上升之后,他自然要回沪上。比起墨业,曹氏影业更是他向往的资产。
曹莫荣边走边说道:“西岚,我常跟你说,人不能忘本。守住祖业,这是曹家子嗣的根,你成器,所以爷爷把这祖业留给你,你要明白爷爷的心意。”
“我明白。”
曹莫荣掏出厢房的钥匙,说道:“这里啊,是你曾祖父留给我们曹氏最后的翻身机会。当年我也就来过两三趟,现在,这把钥匙交给你,打开它。”
“翻身的机会?”
曹莫荣点了点头,“去吧。”
曹西岚拿着钥匙,将门上的锁打开,推开了门。
“咳咳。”他将一旁的点灯开关打开,屋子里弥漫着灰尘的味道。
曹莫荣跨入到厢房中,眼睛扫过一侧的几个架空了的大木箱子,说道:“去,打开它们。”
曹西岚喃喃道:“这是祖上留下的古董?”
“当年制墨,祖上都会留下一批精品,以备不时之需。后来你曾祖父举家迁往沪上的时候,担心家道中落,就特地留下几大箱子的后手,用以东山再起。当然,这几箱东西之后再也没有起过作用。你曾祖父临终前,把钥匙交给了我。”
曹西岚打开了箱子,将用以防潮的石棉纸掀开,看到当中码放地整整齐齐的墨锭,顿时眼前一亮。
“这……这是!”
“清乾隆年间的紫光玉、这是……嘉庆年间的天琛宝墨,唔,这些是……”
曹莫荣看着墨锭上的图样,如数家珍一般,娓娓道来。这些墨有的是铭刻了年代的,有的则是未铭刻的。这次斗墨,若说是比产品的质量,曹莫荣看来,不如比得是底蕴。
任凭谁都想不到,曹家老祖宗看得这么远,还留下了这么一笔子孙财。
曹西岚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款墨锭,看了看上边的描金、铭文,说道:“爷爷,这些没有年号,又有曹公素厂牌的老墨,完全可以拿来斗墨之用!”
曹莫荣点了点头,说道:“自然。即便是有年号的,也无妨。毕竟这就是我们曹公素墨厂生产的,谁又能否认呢?”
“看来您早就胸有成竹了,我之前还担心姓钟的使诈呢。”
曹莫荣自信地笑道:“欧阳开山打电话过来,这会儿觉察到不对劲了,早就晚了。现在还指望着那曹氏影业的百分之五股份,呵呵,我给过一次机会,你觉得我在看到机会之后再傻到去选择求和?”
曹西岚并未应答,因为这话,并非是曹莫荣对他说的,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那您准备拿哪一款去斗墨?”
“哪一款都比他这次准备的底牌都强上百倍!”曹莫荣眼睛犀利,犹如老迈的雄狮苏醒了过来。
……
……
钟岳吃着手包的汤圆,差不多小鸡蛋这么大的个儿,还有个小尖头儿,这样的手包汤圆,与超市里的速冻汤圆比,吃起来更加软糯香甜。
顾秦坐在一边,也替自己盛了两个,说道:“爸说明天等你吃完饭。”
“咱爸请客?”钟岳咬了一口汤圆,猪油芝麻馅儿的溏心唇齿留香。
顾秦撩起耳边的鬓发,抬头白了一眼,“是我爸,什么咱爸,真是不要脸啊你!”
钟岳笑道:“以后就是咱爸了。”
顾秦说道,“曹公素是老牌子了,你准备好怎么应付了没?”
“还能怎么应付?凭实力啊,我相信钟不器。”
顾秦笑道:“臭美。钟岳,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厚脸皮的?”
钟岳喝了一口清汤,寡淡中有淡淡的桂花香味,“你猜?”
“……”
“要不今天晚上别回去了吧?”
“你想要干什么?”
“我就……想和你切磋一下画功啊。我跟你讲,我的画功会吓你一跳,上次我画的……”钟岳话语一顿。
“你画的什么?”
“额……我画的虾,沪上的曹丹青教授都说有白石翁的风骨!”
顾秦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曹丹青的弟子,他这么吹捧你,还不是吹自己?”
“怎么会!曹老师可是有原则的人!”
“你可别想套路我!”
“真没有……”
顾秦笑道:“那好吧。”
钟岳一阵激动,“真的?”他没想到,顾秦真的答应了。是不是,该准备点什么呢?嘶……现在去买,会不会有点尴尬?
顾秦看着钟岳老谋深算的样子,说道:“那你得快点准备下。”
钟老司机深有意会地笑道:“我去去就来!”
“等等。”
“啊?”
顾秦站起来问道:“笔墨纸砚你家里不就有,干什么去?”
“不是……我……你……那个……”
“你快点,我爸说了,十点他会来接我的,你别想打歪主意!”
“……”
第三五八章 不器拜谢!
今年的元宵节,正好连着周末,三天的小长假,又让已经恢复工作状态的人们懒散下来。当然,对于徽州市民来说,这个元宵节,还有一场只得观看的比赛斗墨会。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斗墨会,这像是一个非常新鲜的名词,仿佛印象里,都没有听过,然而对于收藏界的墨友以及制墨的老师傅来说,斗墨会古来有之。在徽州这个以墨文明的城市,更是可以追溯到千百年前。
起初,并非称之斗墨,而是行业内的制墨名家与文人墨客间的交流探讨,以改进墨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