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过多大会儿,黄白脸就被拖了上来,他一上来就托了托眼睛,直着嗓子问:“怎么了?”
胖子一边向他解释一边又扯动了一下绳子,里面开始有一股力量向下拉着。拉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绳子很长,大约是这个窄洞长度的三倍,留在下面的是一大段。所以就算是拉上来一个人,还有很长的一段留在下面石室里。
任元生脸上有几分焦急,提议说:“小李,你们两位赶快将下面的同志拉上来,我和刘局、异先生先下去看看情况,你们待会儿会齐后就下去找我们!”
李胖子和黄白脸同时嗯了一声,我便和刘正任元生急忙向山下跑去。
这座山不高,如果从山顶上喊一声,下面就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可是,我们都走到半山腰了,还是没有听到下面本应该一片噪杂的声音,寂静得近乎是真空地带。
这使我们越发感到焦急,不知道现在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从山腰上向下看去,一片漆黑,我记得上来之前,车灯都是亮着的,但这时下面却好像一个人都没有了,刘正不停地用对讲机呼叫,但是没有一点回应。车辆和警员像是已经离开了,或者说,他们已经消失了。
手电筒照下去,强烈的光束被田野里升起的薄雾稀释成一圈很大的光晕,根本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况。
我越往下走越觉得事情蹊跷,三更半夜本来是人们睡意正酣的时候,附近的村民为什么巴巴地赶到这里滋扰生事?就算是他们对市政府或者公安局有什么不满,那么,我们深夜来此的消息又是谁走漏出去的?王小二?不可能,他只知道我独自上山,我和他无冤无仇,他凭什么煽动周围的居民向我无理取闹?或者是一直亮着的车灯惊扰了附近的居民,大家才会集体过来,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又往下走了一会儿,我度量已经快要到山下了,可是耳边还是寂静无声,我突然觉得这种寂静绝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看着刘正手里的电筒一直亮着,我示意他赶紧按灭。
刘正顺从地将电筒熄掉,轻声问:“怎么了?”
我伸出食指做了个悄声的手势,轻声道:“事情不太对劲,你们跟我来!”说完,不等他们两人有什么反应,就轻手轻脚地向左边斜穿过去。
可以看出他们很疑惑,站在当地愣了一会儿,这才轻轻地跟了过来。
我当先带路,不是向下,而是斜斜地向左边穿去,一直走了有两百多米,才又折而向下行去。
我们又走了二三百米的距离,脚下陡然变成平地,终于下了山。
这一番从山顶下来,折腾了足有半个小时,看来夜晚已经接近尾声,因为在山顶时,月亮还能够朦朦胧胧射出光亮,现在四下里却一片漆黑,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我到了山下,又折向了右边,轻轻地掩过去。
刚走了不远的距离,我就隐约听到前面踢踏踢踏的响声,好像是有人走路的声音,不过声音杂乱,看来有很多人在前面走来走去。
我急忙停了下来,伸手拽住两人,轻轻地蹲低了身子,因为这踢踏踢踏的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地叫我心惊。
任元生轻轻贴近我耳朵,悄声问道:“异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我也轻声答道:“这些不是普通人!”
任元生对于这句话自然不能理解,因为他不知道我那天晚上的经历,问道:“不是普通人?那是……”
他那句“那是什么人”还没有问出,山顶上突然有五束光亮照了下来,我知道,那是地质院的五位工程师手中电筒的光芒。
薄雾渺渺,我自然看不到他们五个人的身影,但是五束阔大的光晕却已经隐隐约约地将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照出个大概。
我能够感觉到刘正和任元生身体的震动,甚至我的第六感觉都能够觉察出任元生已经张开了嘴巴,想要惊叫出声,所以我不等那声啊叫出口,就急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是的,他的嘴巴确实是张开的,就差一点,如果我再晚一步,那声惊叫就已经响了起来!
这不是我有多高明,更不是我的第六感是多么的料事如神,而是眼前的景象,对任何人来说都已经足够震颤。我之所以没有叫出声来是因为我已经隐隐约约地觉察到了这一点,而刘正还能保持沉默,可能得益于他从警数十年的各种凶险经历。
要怎么描述当时我看到的情形呢?后来每当我给别人叙述到这里的时候都会犹豫一会儿,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当时的感觉才好!虽然我曾经给不同的人说过许多次,但是当我写到这里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停下了手指,望着键盘和电脑屏幕想半天。不为别的,只是想真切地表达出自己当时心里的真实感受。
当时,五道阔大的光晕照射下来,几乎将整个方圆几百米的地方都照亮了!雾蒙蒙的光晕中,几百条僵硬的身影直挺挺地站在一起,头发上泛出一层晕黄色的光晕。这些人——或者叫身体——不停地挪动着,僵硬、凝涩,也许是被山顶上的手电筒光芒所吸引,它们都无一例外地背对着我们,脸孔朝向山顶。
也许你会说,这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光晕中站立了几百号人吗?但是如果你亲眼见过这种场面,也许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因为在深夜中,荒野上,好几百人直挺挺地聚在一起,既不交头说话,也不随意活动,更没有言笑,只是像木偶一样挪动着僵直的身体,踢踏——踢踏——无休无止,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而在人群不远处,几辆破损不堪的车辆翻在一边,地上直挺挺地躺着几个一身警服的人,一动不动。
光晕只在这里晃了几下,就收了回去,我想他们和我们刚才一样,不可能看到这些影影绰绰的人。因为,五道手电筒的光点并没有转向,而是直直地向下移动。我们面前又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好像那些人影只是随着光晕被投射过来的影子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我觉得自己堵在任元生嘴巴上的手掌被两只胖乎乎的手掌拿了开来,任元生的声音微微发颤,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办?”
我脑子里也是混乱一片,但是有一件事很明确,那就是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不然用不了多长时间,地质院的那五个人就会懵然不觉地撞进人群里,结果可想而知。
过了一会儿,刘正的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必须引开他们!”
是的,现在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解救即将撞进危险中的懵懂五人,但是,那会使我们陷入危险中,可是我们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落入“陷阱”吗?答案不用说,无论从道义还是人情来说,这个险我们都必须去冒。
“任市长,刘局!你们待在这里别动,我年纪轻,腿脚利索,跑起来他们撵不上,你们就趁机往另一个方向跑,咱们在中心医院会合!”我笑着说,语气轻松。但是,实际上我实在不知道这些人跑动起来是不是会和陆华一样迅速,我是否能够脱身?这也只有老天知道。
“不行!”刘正和任元生异口同声地说。
“你孤身一人这太危险了!我看咱们兵分三路,向不同的方向跑,这样每个人的压力就会小得多!”任元生说道,语气坚定。听他口气,不像是在和我们商量,而像是在下命令。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不容分辩的强硬口气和我这个客人说话。
我看了两人一眼,知道他们绝对不会藏在一边看我和这群人做生死纠缠,于是只好道:“那好,咱们分三个方向跑,每个人必须离开这里一百米之后再打开手电筒,尽量给自己争取点时间,我不敢断定他们跑动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两人点点头,于是我们三个人伸出手叠放在一起,互相鼓劲,不再多说什么,就各自分路跑开,因为时间已经很紧迫,那五束手电筒的光芒已经离这里不足两百米了!
我转身向左轻手轻脚地走去,走了大约有三十多米,便停了下来!
毕竟我年轻,身上还算有点功夫,和两位过了知天命之年的老头一起行动,已经占了很大便宜,不做出点牺牲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的。更何况,这场危险很大程度上也是因我而起,如果我不是选在晚上行动,恐怕不会遇到这种凶险的状况。
我站在地上,从腰间掏出电棍,打开开关,心里默默数着数。
约莫两人已经跑到百米的距离的时候,我猛地将手电筒的电门推开,一道电光刷的一下向前射出,照在那群直挺挺的身体上。
那群人纷纷扭过脸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发出一模一样的笑容——诡异、冷酷!
我大声叫道:“来啊,到这里来!”
人群瞬时动了,踢踏踢踏的声音响成一片,有几条身影已经像飞奔的豹子一样到了我身边,速度之快,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就在这时,左右两边的黑暗中又有两道光束射了过来,人群开始分散,但是大部分还是朝我这跑过来,虽然它们已经不再拥有正常的思维,但是舍近求远这种事,无论对于谁,都不会作为首选。
山脚下的五人也发现了异常,五道手电筒的光芒一起照射了过来,凝在当地。
第十五章 杀死陆华
我无暇再顾及别人,因为这时已经有五六个人冲到了我面前,咧着白森森的牙齿,伸着弯曲成爪手指向我扑过来。
我不敢托大,急忙一个躲闪,避过了最前面那人的扑击,手中电棍横掠,嗤的一声响,他猛地哆嗦了一下,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像一截枯木一样翻倒在地。
不等他爬起来,第二第三个也已经到了我身边,一个人伸手来抓我的手臂,另一个人却突然伸出左脚向我当胸踢来。
对于前一个人我不敢怠慢,手腕一翻,电棍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弧,又是嗤的一下,将他电飞出去,但对于后一个人,我根本就没有在意,因为虽然他速度极快,可他出脚的位置离我不下三米,这种距离根本不可能对我构成任何威胁。
可是,我错了,错的原因是我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是的,从一般情况来看,他这一脚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沾上我的身体,但是,这不是一般情况,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不能以常理来判断的。因此,就在我将第二个人电飞出去的一瞬间,胸口也好像被人用铁锤狠狠地锤了一下,疼痛还没有传到我的大脑,身子就已经直飞出去,砰!我浑身一震,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直到这时,我才感觉到痛疼席卷而来,心口发闷,甚至有一两秒钟的时间,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我脑子一阵晕眩,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那人伸到空中,像面条一样拉长的腿。
两秒钟后,我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不是我想在这群潮水般涌到面前的人跟前表现一下自己的身手,起一点震摄的作用,而是就在这一晃眼的功夫,已经有两个人如同秃鹫一样从天而降,向我猛扑过来。这下扑击十分猛烈,因为我摔出去不下七八米,而这两个人就是从那里飞身而起的,一跳起来足有四米多高,先不用考虑两人本身的力量,就单从一百多斤的重量从高空跃下的势道来论就足以令我筋断骨折。
我抬起右手想要用电棍狠狠地给两人一下重击,可是不知道刚才这下重重摔出,电棍被丢到了哪里?而我却懵然不知自己手中已经是空空如也。
来不及多想,我身子向后撤了半步,右手猛地伸出,在空中变掌为拳,砰的一下击在当先那人的脸上,然后趁着后面那人扑空落地的当儿,一个扫荡腿,将他掀翻在地。
可是,这用处不大,因为从后面涌上来的人更多,就算我有李小龙一样快捷猛烈的身手,依然会打不胜打,被人群淹没掉。
不用想,在这种情况下,与其逞匹夫之勇,不如赶紧逃命,不管是不是逃得掉,试还是要试的。
所以在打倒当先两人的同时,我已经放开脚步,斜斜向田野中逃去。
奔逃中,耳中听到后面脚步声杂乱传来,我不敢直着向前跑,因为那样更容易被后面的人扑到,所以只好左拐右拐地盘旋前进。不过,目标很明确,那就是,离得荒山越远越好!也许离得荒山越远,它们身上所具有的特异能力便会渐渐减弱,虽然这个推测只是我的主观想象,可事到如今,我只能相信自己的推测就是正确的。
正在我辛苦无比地在田野中绕圈子的时候,寒风中,突然隐约中有啪啪两声枪响传了过来。
不用去辨别枪声的来向也能猜到,这肯定是刘正在紧急关头扣动扳机发射了子弹。我心头一紧,倒不是为刘正担心,而是想到了任元生的安危。
刘正虽然年过五十,但他身为从警一生的警察局长,应变能力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又有手枪保护,所面临的危险自然要小一些。但任元生不同,他身为S市市长,属于“文官”,年龄也不算小,本来像他这种级别的官员,除了公事外出之外,基本上都是在办公室里度过——就算是外出,也百分之九十九是坐车,即便平时注意身体锻炼,也只不过是跑跑步打打太极而已。对于近身搏斗,可以说是一点不通,现在又是手无寸铁,要是这些人中有一两个追到他身边,他几乎丝毫没有应付的能力。
一想到这里,我的担心就更加强烈,要是他果真遭了什么不幸,我绝对脱不了干系。虽然事出无奈,但作为堂堂的一市之长竟然丧生在荒郊野外,这个责任我是无论如何也推卸不掉的。
我一边想着,一边向任元生跑过去的方向打量,暗夜中一点光亮也没有,不知道他是故意熄灭了手电筒隐身躲避,还是已经遭遇了不幸。无论情况怎样,我都有义务去看一看,也算是对自己心理的一丝安慰。
于是我一边七拐八拐地躲避人群的追击,一边向着他跑去的方向追去。
在我的记忆里,任元生是向东南方向跑去的,如果不出意外,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已经到了三四百米以外,再加上我绕圈跑路的耽误时间,等我大约到了他所处身的位置,他应该已经到了千米以外。以乐观的态度面对危险,这是我一向的思维方式,所以我斜着向东南方向离荒山大约一千米的地方快速行进。
这个逃跑方法颇为有效,就这么跑了一会儿,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少,看来追上来的人已经不多了。
又跑了大约两百米,已经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了,我暗松了一口气,斜着眼睛向后面扫视,黑暗中只能看到四五米的距离,至少在这段距离中没有发现有人跟着。于是,我改变行进的方式,直着向前狂奔。
在我跑出了三四里的路程时候,东边天空中已经微微露出了一丝光亮,黑夜马上就要过去了!
我一边向前跑,一边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侧耳倾听黑暗中的动静。只有远处村子里的雄鸡嘹亮的啼鸣声此起彼地的传来,四下里却一片死寂,就连身后也听不到一点追赶而来的脚步声,好像刚才根本就没有人追过我,一切只不过是我自己的幻觉而已,当然,我知道这绝对不是幻觉。
又跑了一会儿,我看到东方微微透出的光亮中好像有一个人影站着。
我紧走几步,这下看清楚了,面前十米左右的地方确实站着一个人,就他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身边没有别的人影。
我心里一喜,不用说,这个人一定是任元生,因为那群人很明显是喜欢聚集在一块儿的,不可能有人独自站在荒野中。可是,任元生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呢?而且还一动不动?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受了惊吓(也可能受了伤,但不会太严重,因为还能站立就说明没有生命危险),心里一时难以接受,才会怔怔地站在那里发呆。
我一边走近,一边喊道:“任市长,是你吗?”
那人没有回头,身子好像动了一下,清晨的寒风中,好像还低沉着嗓子嗯了一声。
我心中松了松,走到他的身后,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声唤道:“任市长,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我只觉手背上猛然一紧,他伸出手搭在了我手背上,一把将我的手攥住了!
一被他的手攥住,我心里就大惊失色,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因为可以感觉到那只手掌不是胖乎乎的很有肉感,而是像一把铁籀一样紧紧籀住,抓得我手咯咯作响,疼痛钻心!
※※※
我挣了好几下,但丝毫没有作用,那人的手掌好像跟我的手背长在了一起,半点也挣脱不开。
正在这时,那人慢慢转过身来,脸上诡异的笑着,声音木然地说:“你好,异先生!”
我看到面前这个人的脸,心里不禁一阵苦笑。
是的,这不是别人,而是老相识,他的名字不止一次地出现在我前面的叙述中,他叫——陆华!
这次见面和上次只隔了几个小时,时间并不长,但是他的样子却起了很大的变化。
变化的自然不光是面貌,最多的是神情,如果说上一次在石洞里他是半醒半迷的状态,眼神中还有很多迷茫的话,这一次却是完全清醒了。
我这么说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他已经恢复了平时正常的神色,而是他的神色中已经没有了迷茫,变得异常清醒,但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