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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瞄了我一眼:“什么意思?”
“如果有的话,请他马上去买一个遥控车过来,越小越好!”
丹尼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眼睛放出了闪闪的光彩:“有,当然有!”
第四章 洞里乾坤
【一】
丹尼打过电话三十分钟后,就有人将遥控车送到了爱利普斯酒店,丹尼下楼取了上来。
丹尼想得很周到,那是一个十分轻巧坚固的遥控“越野车”,体积大约只有新生婴儿拳头大小,车顶上还装了针孔摄像头,我们可以通过笔记本电脑接收到从车上发过来的图像信号。
装上电池,遥控车被放入洞里,由于那条洞穴并非垂直向下,而是成缓坡弧度,所以遥控车缓缓地滑了下去。
我猜得没错,这个洞穴一定是用某种射线开拓出来的,因为它的洞面十分平滑,如果是用钻头打进去的话,不会呈现这样的滑溜表面。
遥控车的配置十分全面,不但安装了摄像头,车灯还可以发出强烈的光线,这使我们对洞里的情景看得很清楚,我想这绝对不是一辆随便从超市里买来的普通遥控车,而是经过专门改进的。
我没有想到丹尼的朋友会在这样短暂的时间做出这样细致的改进,不知道他那位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电脑屏幕上不停地闪烁着阿拉伯数字,不一会儿就跳到了300,那是行驶路程的计数器,单位是英尺,也就是说,遥控车已经深入洞穴三百英尺了。
遥控车还在不停地下滑,再往下到了五百英尺的地方,洞穴并没有丝毫扩大,但周围的洞壁却已经由土质变成了坚硬的岩石。
我不禁暗自赞叹Monus公司钻探技术的高超,如果这真的是用某种放射性射线开拓出来的洞穴,那能够发出这种射线的仪器不但是一台先进的钻探设备,恐怕也是一台令人骇然动容的杀伤性武器!
丹尼的脸色也慢慢变得凝重起来,瞳孔不停地收缩着。
又过了一会儿,电脑屏幕突然闪了两下,变成一团漆黑,信号中断了。
我问丹尼:“这个遥控车的有效控制距离是多少?”
“至少一千英尺!”丹尼拧着眉头答道。
“现在到达了多少?”
“刚才失去信号的时候,我看到是八百英尺。”
“但是信号却突然中断了!”我说。
丹尼叹了口气:“也许是闭塞的环境造成了信号减弱,这条洞穴到底通向哪里?”
我摇了摇头:“要想知道这个,我们还得尝试一下,现在只有用有线控制了。”
“好!”丹尼点了点头,“我马上让人送过来。”
我看着丹尼的身影消失在通向卧室的拐角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
【二】
那是一辆和刚才的遥控越野车几乎一模一样的车模。这一次我仔细地查看了车模的构造,这使我备感惊奇,那简直是一部几乎等同于真车配置的车模,车身是镀了一层滑溜的黑色车漆的钢板,小小的车灯是真空的,轮胎是特制的实心橡胶,当电源接通以后,车模发出的“轰隆”声显示出它具有的动力和其大小极不相称,甚至,这辆车模具有变档功能。
和车模连接的是一根细如发丝的特制软线,里边不但包含了一根为车模提供充足电力的电线,而且还包括一根连接摄像头的线路。我略略使劲拉了一下,电线极具韧性。能够将两根不同功用的线路糅合在如此细如发丝的软线里面,这绝对需要极为高超的技术。
丹尼扬了扬手里那团电线,满怀信心地说:“这里有一万英尺的长度,我就不信看不出个究竟!”
我微微笑了笑,道:“那就快放下去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车模又被放入了洞里,随着屏幕上表示距离的阿拉伯数字不停地跳动,我的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这可能关系到我自身的安危。
过了好一会儿,丹尼突然大声叫起来:“异!你看到了吗?洞穴终于到头了!”
我急忙收回心神,凝神看去,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果然发生了变化,车模不是继续向下滑行,而是停在了一个空旷的奇异空间里。
通过针孔摄像头传过来的画面看,那里很像是一个山谷,前面是高高低低的石块——不,应该说是高高低低的山丘!光线的照射下,那些山丘上居然生长着一株株高大的暗黑色植物(说它高大是相对于车模自身大小来说的,如果恢复到正常比例的话,大约是半米高)!
车模所停留的空间十分空旷,丹尼让车模爬到了一座大约呈七十度夹角的斜坡上,灯光照射下,光线雾蒙蒙地射出很长一段距离才隐约地看到湿滑的石壁——那是向上的位置。车模在原地打了一个圈,我们的第一辆遥控车已经侧翻在离它不远的地方,仰面朝天,车轮还在不停地旋转着,灯光顺着地面射了出去。
“这是什么地方?”
“在我们脚底下的岩石中,我们一直认为岩石是一体的,其实完全不是。”我缓缓地说,“岩石是分层的,每一层可能都会有不同的间隙,现在我们就在这个间隙里。”
虽然我们现在并没有真的跟随车模深入地下,但是电脑屏幕上看到的真切景象使我觉得自己已经身临其境了。
“这里还有氧气?”丹尼惊诧地问。
“也许有。”我叹了口气,道,“也许,它们并非依靠氧气生存,谁知道呢?”
我又看了一下屏幕上的距离数字,又根据这个洞道和地面所成的夹角,推测出现在车模的位置是在距离地面垂直高度三百米到三百五十米之间的地方。
也就是说,洞穴已经深入地面三百米以下了。
“往哪里走?”丹尼摸索着键盘上的上下左右键问道。
这确实是一个很令人为难的问题,如果岩石之间的空隙是整个地球陆地板块所共有的,那么,电车所能前往的地方将是任意的,反过来说,在黑暗的地底,我们迷路了。
“现在的问题是,罗克费尽心机打通这个洞道的目的是什么?”我疑惑地问。
丹尼轻声嗫嚅了两句,但我没有听到他说什么,然后他的嘴里才迸出了几个字:“鬼才知道呢!”
我们现在左右为难,丹尼烦躁地让电车在地上团团地打着转。
我们都沉默了,房间里死一般沉寂,我心头突然又产生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什么都没有。
我们就这样在原地徘徊了好一会儿,就在车辆转过一个方位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屏幕上有一道微弱的光线若隐若现地闪了一下。
我心里不禁一动,连忙对丹尼说:“能把车灯闭掉吗?”
丹尼望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手指在键盘上微微一点,灯光寂然熄灭。
我又让他缓缓地转着车模,这次看清楚了,确实有一道微弱的光线透过来,那是一道微微呈现蓝色的光线,从摄像头对面的山丘上散发过来。
我必须要眯起眼睛才能捕捉到它的踪迹,因为它太微弱了,微弱得几乎完全看不到。
丹尼调整好车模的方向,按亮车灯,叫了一声:“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了!”
车子小心翼翼地爬行在湿漉漉的岩石上,等翻过了那座“大山”之后,丹尼不禁惊叫起来:“那是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个难以辨识形状的东西飞快地靠近了车模,将发出蓝色光线的东西彻底遮住了,我能看到黑影中有两盏像是灯笼一样的——眼睛!
那东西在一眨眼的工夫就靠了上来,接着电脑屏幕突然闪了闪,变成了黑屏。
信号,又再次中断了!
我刚要问丹尼,看他有没有看到那个东西是什么,突然觉得身后好像站着人,不禁猛地转过头。
在我还没有看到身后那人的容貌时,头上就被什么东西猛地撞击了一下,意识便突然模糊了。
【三】
我不知道当我慢慢清醒过来的时候是什么时间,因为那是在一所简陋狭窄的屋子里,污黑斑驳的天花板让我恍惚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地狱。
脑子好像裂开了一样疼痛,我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双手不禁使劲抱住了头颅,这样会使疼痛感略微轻一些。
然后,我听到了海浪的声音,声音很大,一声接一声地钻进耳朵中。也许我是在一条船上吧,我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很显然,我遭了暗算,被别人在不知不觉中打晕了。
这是自从搅进这件事以来我所遭遇的第二次危险。第一次是在我的居所,我利用自己对环境的熟悉安全逃脱了,可这一次却没能幸免,当时我的生命已经掌握在了别人手里,可是,我没有死,只是被打晕了。
我并不为自己的第二次侥幸活命而暗自庆幸,只是感觉到异常郁闷和气愤,我自认为自己有勇有谋,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中遭了暗算,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还很可笑,不是吗?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狂徒,在不知不觉中被人狠狠地教训了一下,多么具有讽刺意味。
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伸手扶住了旁边不断摇晃的墙壁,一股烦恶感涌上心头,我抿了一下嘴唇,干咽了两口唾沫,这更加使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在一条荡漾在无垠大海中的小船上,我像是一个被流放的囚徒,任其在大自然的伟力中自生自灭。
我想到了丹尼,这位刚结识不久的神秘美国佬,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我伸手推开面前那扇小窗户,一股夹杂着海浪腥味的强大气浪立即灌了进来,心头那股烦恶的呕吐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放眼所及是黑沉沉的大海,深邃无边,让人心生恐惧。
海浪咆哮着席卷而来,冲刷着泛着白蒙蒙光亮的海滩,潮水袭来,淹没了沙滩上横行的螃蟹和美丽的贝壳,然后带进水里,又留下另外的螃蟹和贝壳,一次一次,像是一种有趣的游戏,又像是一种无奈的轮回。
看到了海滩,我可以确信自己并非成为了被放逐大海的囚徒,这使我暗暗地为自己庆幸,只要是在陆地上,我就能想办法脱身。
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以后,我一纵身,从窗口翻了出去。
双脚落地时很柔软,脚下是软软的沙滩,我回头瞧了一眼刚才自己置身的地方,那只不过是一所小小的木屋,一所座落在荒凉沙滩上的小木屋。
四下里除了海浪声,没有其他声音,更没有其他人,我向海边轻轻走了几步,我的眼界也随之开阔起来,也使我对自己现在的安危多了几分担忧。
简单地说,我现在是在一座荒凉的小岛上,四周全被黑沉沉的大海包围着,这座小岛真的十分狭小,我想如果海浪再大上几分,就可以从一边一下冲到另一边去,完全将小岛吞噬掉。
是谁把我带到了这里?是拯救还是放逐?
我看着头顶上皎洁的月亮,冰冷而孤单,正如现在的我。
我开始沿着海滩漫步,围着那座小屋兜着圈子,现在无论如何,我首先应该确定的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其实这座小岛就像是一个馒头的形状,不,应该说像是一座隆出海面的坟墓,露在水面上的是坟墓的顶部,但安放灵魂的墓室却隐藏在海水中,不知道在这座坟墓的下边,埋葬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灵魂!
当我花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绕到了小屋的另一边的时候,月光下,我惊奇地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
【四】
我的第一感觉,那是一条美人鱼,一条美艳动人的美人鱼,因为她长长的秀发在海风中狂乱地飞舞着,身上宽大的白衣在海风中紧紧地裹在身上,更衬托出她妖娆的身姿。
当然,我之所以感觉她是一条美人鱼并不是因为那是一名女子,而是因为她现在所摆出的姿势,在孤悬海上的荒凉小岛上,在清冷的月光挥洒的沙滩上,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摆出一副令人惊异的姿势,这不得不使我暗自疑心。
她半俯在海滩上,面向大海,上身微微撑起,右手在沙滩上不停地动着,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如果仅仅是这样,我还不会感到如何惊奇,致使我惊奇的是她所处身的地方正是海滩接近大海的位置,每一次潮水涌上来,几乎都会将她的身子完全淹没掉,除了纤细的脖子和脖子上那颗丝毫不动的头颅以外。
每当潮水涌上沙滩,我都能看到一颗秀发飘飞的头颅在海面上若隐若现,活像一条在海水中嬉戏的美人鱼。
更令我不解的是,在这清凉的夜里,点点水珠飞溅到身上时,我都能感到一阵阵的凉意,可是那个女子身子却没有丝毫挪动。无论是海水涌来,还是潮水退去,她都像是一座用玉石雕琢的石像,纹丝不动。要不是能看到她的右臂在不停地转动,我不但会将她认作是一条美人鱼,而且会认为她是一尊能工巧匠雕琢出的精美玉雕!
她不觉得冷吗?她在画什么?她是谁?
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子里一股脑涌上来,于是我蹑手蹑脚地向她走过去,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生怕在一不小心间惊动了她,这条“美人鱼”会逃进大海里,再不露面。
很明显,她是赤着脚的,因为雪白的脚踝裸露在白色的柔裙外面,不是鳍,而是脚,两只雪白小巧的脚掌。
我在心里暗自吁了一口气,不禁暗笑自己先前的荒唐想法,世界上怎么会有美人鱼,那只不过是人类一种美好的憧憬罢了。
我走到她身后,已经能嗅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少女气息,她并没有发觉我靠近,还是一心一意地在沙滩上写着什么。
她手里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贝壳,上面还带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链子,可以确定,那一定是用黄金打造的项链。
我探头看到了沙滩上模糊的字迹,密密麻麻的字迹。
罗克!
是的,那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文字所写的内容只有两个字:罗克!
我感到更加好奇,一个年轻女子,在孤零零的荒岛上,在清冷的月色里,任凭冰凉海水的冲刷,为的只是写出这两个字——准确地说是写出一个人的名字。
她难道已经疯了吗?
我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听她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像是冰冷的海水所发出的声音:“哎,先知说这样可以做到,为什么你还不给我指引,罗克,我亲爱的罗克,你到底在哪里?”
听到她这声叹息,我立即知道了她是谁,也知道她这种怪异行为的原因了。
在西方世界里,有一个教派,叫做海神派。他们认为大海是孕育地球上各种生灵的母体,所以他们认为海洋其实是神圣的灵体,不但具有生命,而且具有感情,只要笃信它就可以得到它伟大神力的庇护。海神派的教徒不但死后要实行海葬——将尸体丢入大海中,任凭鱼鲨的吞食,和草原上的天葬有异曲同工之处,而且遇到任何疑难问题都会求助于大海——基本方法就如同刚才我所看到的一样,将自己心里的疑团写在沙滩上,据说当海水退去之后,海神就会喻示出解决的办法。当然,这听起来像是迷信,大多数人都会嗤之以鼻。所以这个教派的信徒并不是很多。不过,令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个教派的教徒大都是社会上的上层人士,很多都具有很高的科学知识,而且,他们其中也确实有许多人具有某种未卜先知的能力,这些人也有一个共同的称号——先知!虽然先知这个词语并不专指他们,但他们确实是被人冠以这个称号最多的群体。也许信仰真的可以带给人类某种特殊的能力。
这个教派可以上溯到西方现代文明以前,大约在罗马文明时期就已经产生了,信徒更是分散地分布在西方世界各个国家中。近年来,随着人类科学知识的发展,生命源于海洋的说法已经被大多数人接受了,科学家也在人类所含的基因图谱中找到了支持这种观点的证据。
世事往往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巧合,一个近乎迷信的教派所信仰的观念,却在若干年后被科学界证明了是真实的,这确实是一件值得玩味的事情。
也许,神学并非像人们平常理解的那么肤浅,它们有着更深层次的事实依据,就好像美国太空研究院创始人杰斯杜鲁曾说过的那样:“对于一个靠理性的力量而生活的科学家而言,这故事的结局像是噩梦。他一直在攀登无知之山,而且快要到达巅峰。他攀上最后一块石头时,竟受到一群神学家的欢迎,他们已在那里恭候无数个世纪了”。
如果说这个女人不是一个海神派信徒的话,那么也一定曾经得到过某位先知的指引,指引她通过这种方法找到罗克,而通过这个女人冷冰冰的声音,我已经可以判断出她的身份,虽然我没有正面看到她的脸,但我知道此时她的眸子里除了失望以外,应该是让人心里发颤的冰冷目光。没错,她应该就是那名叫做凝雪的中国姑娘,那个曾跟踪我和丹尼到了国会山,住在爱利普斯酒店A…102房间的年轻女子!
【五】
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那名叫凝雪的少女将头扭了过来。
这是我第三次见到她,却也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她的样子。她的脸孔煞白,额头上几绺被海水打湿的秀发晃晃悠悠地垂在脸颊上,缓慢地向下滴着水珠,冰冷的目光中装满了忧郁,嘴唇已经冻得微微发紫,并不停地哆嗦着。
如果说白枫的魅力是因为可爱与成熟奇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