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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本来就是一个自伤残杀的游戏，我能够做的，只有尽量减少同伴的伤亡，能保一个多一个，至于其他事。我想顾也顾不上，好比细语妹妹的死，我连她怎么样死都不知道。”赵楠苦笑说。
说到柳细语的死亡，石青青脸上同样闪过一丝哀伤，感受到赵楠语气中的认真和无奈，石青青低声了一句：“谢谢你。”
……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
张衡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他依旧跪在原地上。一整晚都没有移动过，像一个没有了生气的木偶一样，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雨水沿着他的发尖滑落，滴在地面上积水处，掀起了一个涟漪。
忽地……
远处传来了一阵汽车发动机响起的声音。
“细语妹妹？”仿佛触动到一个开关一样，张衡猛地回过头，他站起来。刚迈出两步，却因为双脚跪太久而失去了平衡。
噗通一声，张衡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了一道水花。
“细语。细语……”张衡撕扯这喉咙，冲汽车发动机传来的方向喊着，喊着喊着，张衡的哑声了。
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来的声音，沙哑而迟钝，张衡轻轻呻吟了一声，他的身躯开始微微颤抖，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只有他的脸上，那曾经是疯狂，却再也看不见。
因为，当那汽车驶到他的面前，从上面走下两个人，他们都不是柳细语。
最后，张衡的头颅，慢慢地垂了下来，耷拉在身前胸口，他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摇晃了几下，终于再也支持不住，爬在地下的积水中。
耳边隐约听到两把焦急的喊声。
……
当张衡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前的是一个黑色的天花，眼珠接着一转，这里看似是一个很普通的居民房间，只是到处都是黑色。
黑色的梳妆台，黑色的墙，黑色的床……
“这里果然还是黑之月上……”张衡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知道自己不是做梦，连柳细语的死也不是梦。
门突然打开，一个人从外边走了进来，满脸惊喜喊道：“张衡，你终于醒？”
来人赫然是刘浩。
原来是这样的，刘浩和顾铭二人合力杀死了艾珍珍后，就离开了那个疑似G市的黑色都市。他们一路往郊外出发，反正没有目的地，就试着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撞上其他人，想不到经过小镇的时候，却在那片被破坏得七零八落的土地上找到了张衡。
张衡因为伤心过度，精神崩溃所以陷入了昏迷，刘浩和顾铭只见到他昏迷的瞬间，所以根本不了解发生什么事，最后合力把他抬上车，然后带进小镇里。
“张衡，发生什么事？你怎会昏倒在外边？是不是碰上其他玩家？还是遭遇BOSS？”刘浩走上来就一轮嘴问了一大堆的问题。
张衡看了刘浩一眼，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样，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喂，搞毛啊？怎么好好的又……”刘浩还没说完，他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然间，刘浩好像明白了张衡为什么会哭。
大概十几个小时之前，他和顾铭也知道柳细语已经死了。
那个可爱的会长妹妹。
刘浩捏着拳头忤在哪儿。他也替张衡感到难受，默默地把张衡揽入怀中，让他发泄自己的哀伤。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门外边突然响起一把淡淡的声音。
“都哭够了？如果哭够了的话，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出来。”顾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边，他的表情不怎么好看，冷冷地冲张衡说道。
刘浩虽然也想知道张衡身上发生什么事。但这个时候的张衡那么伤心，恐怕不是时候。所以顾铭突然露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刘浩觉得有些无情，忍不住开口道：“顾铭，这……张衡还那么伤心，不如……”
“不如等他慢慢调节情绪。一直颓废下去，直到GM活动结束吗？”刘浩的说话还没讲完，顾铭已经毫无感情地道。
刘浩一呆，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够了，刘浩，谢谢你。”张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眼中虽然尽是哀伤。但却强撑着自己说道：“顾铭说得不错，我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因为，我……我要替细语妹妹的份儿一起活下去。”
“这就对了，加油，只要攒够6点积分，我们就可以脱离这个该死的黑之月了。”刘浩满脸激动道。
张衡却摇了摇道，“不用了。我已经够6个积分了。”
“啊？”刘浩面上出现一个错愕的表情。
站在门边上的顾铭似乎在张衡眼中读懂了什么，他嘴皮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静静地等待张衡的下文。
张衡自嘲地笑了笑，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杀死了细语妹妹，在她身上获得了6个积分，哈哈。我靠她的牺牲出线了，我还活着，她却……”
说着，张衡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十指紧握，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苍白。
“细语妹妹是知道的，她一开始就知道我的狩猎编号是她，她的狩猎编号也是我，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能活着回去，为了让我获得GM活动的出线资格，她竟然牺牲自己，在我杀死BOSS的时候冲上去，让……让我的箭……穿透她的身体……”
一口气把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张衡再次泪流满面。
好久，好久，顾铭和刘浩才从这个震惊的消息中恢复过来。转念间，这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沉默，除了张衡低头嘶吼的声音。
“……”
静静地，顾铭一言不发地走过来，忽然举起一只手，一巴掌抽在张衡的脸上。
砰！
张衡脸上多出了一个巴掌的红印，他没有反抗，连眼神都没有变，仍旧死寂一般。
刘浩没有阻止顾铭，只是同样冷冷地看着，或许，他知道，这是对张衡最好的。
“你就这幅样子替细语妹妹活下去？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你是在糟蹋她的一番心意！”顾铭少有地发出了激动的声音，在刘浩震惊的目光中，顾铭一把抽住了张衡的头发，把他扯到了梳妆台的镜子前。
“窝囊废，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她为了让你活着回去，牺牲了自己，换回来就是你这幅德行？”
顾铭的声音就好像一把匕首一样，直刺入张衡的心深处，毫不留情地划开那道还淌着血的伤口。
“不，不是这样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个脸色苍白，满意红丝的自己，张衡心里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愧疚。
柳细语牺牲自己就救回了自己这样一个窝囊废？
不，我不是窝囊废。
张衡猛地拍开了顾铭的手，发出一声低吼然后冲了出去。
“顾铭这……”
刘浩想跑出去追张衡，顾铭却拉住了他，“不要追了，如果他自己不能站起来的话，那么就算让你追回来也没用。”
“这个我知道。”刘浩苦笑地道。
第五百一十五章重金属风暴
离活动结束还有163小时29分15秒赵楠带上石青青一起出发，今天是活动的第三天，第三波BOSS的信息也刷了出来，既然现在已经有3个积分了，那么接下来的目标自然是今天新刷新出来的BOSS。
这一次，赵楠四人分成了两组，波茨妮雅和贞德骑着吼虎兽在天上飞行，顺便在空中查看BOSS的刷新点，至于赵楠和石青青则驾驶一辆汽车，一路沿着高速公路开出去。
“你竟然干掉了3个BOSS？”坐在副驾上的石青青有些震惊喊道。刚才闲聊的时候，石青青才知道赵楠获得3点积分可不是安慰她的说话。
“呵呵，你现在可是放心了吧？活动出线的条件我已经完成了一半，剩下七天的时间，我一定可以搞掂的。”赵楠好说好歹，才让石青青相信自己的说话。
“BOSS的实力如何？”石青青问。
“这个，等级和实力跟巨龙当中的弑神将军相当吧。”赵楠想了一下接着说。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当石青青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吸了口凉气。
弑神将军级别的BOSS？这可是百级的怪物，当时在世界树的时候，就算是精灵私语所有人齐上也未必能干得过一个，想不到赵楠现在已经可以独自杀死三个了。
这差距……
赵楠似乎看出石青青的疑惑和惊讶，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却没有解释，他总不能够这样说：其实我也是糊里糊涂干掉对方的，一觉醒来等级和积分就哇啦啦的来了。
咳，这话怎么说出去都有点欠扁的味道？
车子沿着高速公路使进了收费站，赵楠顺便下车看了一下方向，只见从这里过去，是通往S市的道路。
“你以前好像说过，你的家在S市的D镇？”赵楠见石青青也走下来。立刻问了这样一句话。
“是啊，怎么了？”石青青惊讶地问。
“没什么？其实以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也没有系统问过所有人在现实世界的住址吧？所以现在有些好奇问问，而且说起来，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家也在我家的附近。”赵楠耸耸肩说道。
“你家是F市的Q镇，我家则是S市的D镇，距离的确不算远。这两个市都同属于G市的经济圈内，现实中联系也很大……”石青青说到一半，眼睛突然睁大，看着赵楠问：“难道你认为，我们在现实中都是附近的人？”
“这个我还不能肯定，毕竟以前大家虽然在刚认识的时候自我介绍过。但时间太久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赵楠摇头道。
“刘浩和顾铭好像就是G市城区的。”石青青想起来道。
“哇塞，原来他们是城市人？”赵楠听了后第一个反应却是这个。
“张衡则是X市的，至于那个镇我就忘了，还有宇文杰，他是T市，也是G市附近的城市。”石青青凭记忆又说了几个。
“这么说来。大家都是现实中附近城市的人，这会不会是巧合？”赵楠皱眉喃喃道。
“我想应该不是巧合那么简单。”石青青这时候又想起了什么，不过稍微迟疑了一下，才道：“我还记得，细语妹妹虽然是首都BJ市的人，但因为参加一个电视节目录制的关系，所以也来到了G市，也就是说。她进入巨龙online的时候也在G市。”
“你的意思是说，并不是G市附近城市的人才进入巨龙online，而是在当时进入巨龙online的玩家当中，都靠在G市的附近？”赵楠惊讶地道。
“正如你所说，这都是我的猜测，并没有实质的证据支持。”石青青苦笑说。
“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一个方向。说不定这次GM活动后，我们可以知道更多关于巨龙online的信息。”赵楠摸着下巴说。
在赵楠和石青青讨论得有些热烈的时候，天上的波茨妮雅和贞德都飞了下来，他们一直在空中负责探路的工作。
“怎么了。有发现？”看见两女都一副焦急的表情，赵楠知道她们肯定发现了什么。
“在那边大约七，八百米外的地方，有好多深渊魔物，而且是新的品种，从来没见过的。”贞德沉声道。
“楠，我们是绕路还是穿过去？”波茨妮雅同样问道。
“数量很多吗？”赵楠问了一句。
“很多，而且那些魔物的单体实力比两天前的都厉害了不少。”贞德继续说。
“不如绕路吧，反正刷那些小怪都没有经验和积分，不如把时间花在找BOSS刷新点更好。”石青青提议道。
“但是从这边过去就是你的家了，难道不去走走？”赵楠愕然地看着她。
石青青听了有些感动道：“我当然想走走，不过……这里始终都不是真的现实世界，就算让我见到一个一模一样的家又怎么样？”
赵楠笑了笑说：“呵呵，你的思想觉悟倒是比我高多了，既然这样，就听你的吧。”
说罢，赵楠招呼波茨妮雅和贞德重新骑上吼虎兽，而他和石青青则返回车上，一个漂亮的拐弯，驶出了收费站，朝高速公路一边的匝道开出去。
此时，对应现实世界T市建造的黑之月上，一个类似海港码头的地方，只见哪里叠放了大量的货柜箱。
货柜箱的中间，一个巨大的钩机突然运转，它的机械手臂猛地举起，突然朝一个码头办公室上挖下去。
砰一声巨响，用铁皮做的办公室立刻被钩机的铁臂推倒。
这还没完，在一阵纽带转动的声音过去，钩机再次运作，铁臂一下一下地砸下去，把整个办公室砸成了铁饼。
“哈哈，太好玩了，实在太好玩了，其实这个地方也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嘛。”钩机里面发出一把兴奋的叫声，紧接着。一个身材匀称的青年从钩机里面跳了出来。
青年年约18，9岁的样子，留着一头青色头发，并结成了一条麻花辫子，随意搭在身后，他穿着一身贴身的灰袍，从钩机上跳下来的时候，双手还插在裤袋上。
回头看了一眼那台钩机。青年一对血色的眼睛左看右看，仿佛有些意犹未尽。
“既然哈曼他们已经死了，那么剩下的时间就多的是，先到附近瞧瞧有没有更好玩的。”青年舔了舔嘴唇，嘴里发出兴奋的叫声。
话音一落，青年的背后弹出一对黑色的肉翼。他身体一个拔高，眨眼就飞到了空中，接着一个甩弯，看准一个方向飞走。
另一边。
位于G市接壤最近的一个城市X市，这边的市中心同样多出了一个刚刚降临到这里的魔族，那是一个相貌丑陋，身材瘦削的家伙。
只见此人的赤裸着上身。下身却穿着一条惨白的裤子，浑身皮肤呈深绿色，长长的马脸上满布一个个鸡蛋大小的肉瘤。
他刚才从天上飞下来，落在一栋大厦的避雷针上，肉翼一收紧紧靠拢在背后。
“难道这里的敌人真的那么厉害，哈曼，马卡洛夫，摩利哥和米拉尔都没有了气息。如果真的都死了的话，这下可麻烦了。”
此人自言自语地说话，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就在这时候，他一对血色的瞳孔突然收缩，目光一转，紧紧地盯着城市的某一条街道，只见哪里传来一阵古怪的机器声。在这个宁静的黑色都市上显得颇为刺耳。
“是那些不死族吗？”
此人又嘀咕了一句，接着背后的翅膀展开，朝声音响起的街道上飞过去，他没有直接落在目标的面前。而是一个拐弯，落在另一边街道的一个广告牌后边。
脑袋从广告牌后边伸出来，朝街道的尽头望过去。
机器转动的声响越来越大，几乎响彻整条街道，只见街道的尽头突然驶出两架充满重金属味道的摩托车，车上两个少年发出兴奋的尖叫声，他们表情亢奋，一边加大油门，一边摆动车头在黑色的街道上狂奔。
空无人烟的街道，疯狂的少年，发出咆哮声的机车，一起交织成一片重金属风暴，撕开了这个黑色都市的宁静。
这两人也是不死族？
看到这里，躲在广告牌的那人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和他心里所想的不死族有些出入，怎么看也不像打倒哈曼等人的棘手家伙。
哼，先贴量一下他们的实力吧。
那人咧嘴一笑，接着伸出两指放入嘴里吹了一个口哨，可能因为本身摩托车声响太大的缘故，下边正在飞车狂奔的两个少年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口哨声，他们依旧沉浸在无人街道上极速飞驰的快感。
两架摩托车很快又穿过了一条街道，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路口的正中央插了一根简易的旗子，哪里是他们特意弄出来的“终点”。
“乐尘，我要赢了，哈哈。”穆冻荒满脸得意，他加大了油门，率先冲过了终点，然后意犹未尽地钻进了另外一个街口。
齐乐尘穿过终点后则停了下来，他撇撇嘴有些不服气嘀咕道：“这家伙一开始就选了那台50CC的哈姆，我这台250CC的太子怎可能快得过？”
感觉这样比下去没什么意思，齐乐尘干脆把车停下来，然后走到马路的一边坐着。
两眼无神地望着一片黑色的街道，齐乐尘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今天已经第三天了，除了前天碰到穆冻荒那小子外，没有见到其他人，BOSS也没碰上，6点积分似乎遥遥无期。
穆冻荒不是齐乐尘的狩猎目标，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天，已经互相看了对方的编号，看见大家的狩猎编号都不是对方，齐乐尘和穆冻荒都分别松了口气。
二人在蓝天公会里算是交情最深的，所以根本不希望双方互相成为狩猎的对象，所幸的时候，二人的编号并无冲突。
不过就算是如此，穆冻荒和齐乐尘很快就陷入迷茫当中，二人的年纪都不算大，根本无法接受通过互相狩猎来获取GM活动的出线资格。于是，他们一开始打算结伴同行，想通过击败BOSS获取6点积分。
但是，经过那么两天的时间，二人根本没有碰上任何一个BOSS，在这个黑之月上面，除了一片的死寂外，仿佛没有任何的生命一样。
过分的死寂让两个少年感到局促不安，为了缓解那份不安，二人最终选择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飞车狂奔，发泄这些天积攒下来的负面情绪。
“可恶，就算跑出一只BOSS让我们干一架也好啊，这种气氛让人太难受了。”齐乐尘扯了扯衣领，有些烦躁地道。
话音刚落，齐乐尘突然咦了一声，紧接着，他脸上露出一个警惕的表情。
原来，从一开始，齐乐尘就把他的猫头鹰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