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起杭州府柳家一事,李挽良不得不泛起一阵冷笑。他此次前来江南道取那少年性命为那同样该死的兄长报仇其实是存着借刀杀人地心思,那在他得知张宏针对杭州柳家一事之后。当然也能想到若是柳宗和突然死了。那便也能够利用楚氏在江南道地影响逼走那少年。
因此,柳宗和并非楚氏中人所杀,也当然绝非张宏所杀,便正是出自这位暗中等待坐收渔人之利地李二少爷之手笔,他当然知道能够想到柳宗和一死那少年便再也得不到柳家,而接下来便也彻底失去了与楚氏对抗地资本。如此才更方便他轻松取那少年之性命。
只是他千算万算却始终不曾想到柳宗和身死之事,竟然被那少年利用到如今地步,楚氏中人能够利用柳宗和一死在江南道针对那那少年掀起一些风浪,这李挽良当然能够料到。可他始终料不到那少年居然将计就计不仅最终依然是得到了柳家,更是险些在江南道官场掀起滔天风浪来!
暗中策划阴谋诡计来对付那少年一策略已然宣告失败,那接下来自然便是最直接最干脆地手段,对于这所谓地红鞋子,李挽良并不陌生,他知道很久很久以往他李家便与红鞋子有着来往,所以他很相信在红鞋子连绵不绝的刺客之下。那少年即便能挡得了一阵,却也绝对挡不了永远。
能做的,便只剩下等待,等着那长老最终带来的那少年头颅,想至此,李挽良伸手拿起那壶清酒,仰头灌了一口,滴存嘴角的酒液却愈发使得李少爷狰狞异常:“这样你还不死,那本少爷宁愿将李家让给家中那两个白痴!”
暗中的阴谋诡计一刻不曾停息过。而自张宏从杭州府回转苏州之后。苏州城内地局势却已然是有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先前在楚氏商会以纯粹的降低价格之手段打压下面临困境的黄不学与刘家已然是有了一个极大的改善。
在得到了柳传昌源源不断的巨资相助之后,黄不学与刘家确实能够从容面对楚氏商会的价格打压。毕竟单单就银钱一事之上,柳家虽然仍不如楚氏商会那般实力雄厚。但毕竟也足够撑上许多时日,更何况,双方在对待此事之上的态度也根本不相同。
张宏这处乃是决然一片,基本上可以说是倾家荡产也要与楚氏商会对抗到底,而楚氏却没有这份魄力。他们甚至到这时也仍然是认为与这少年的主要较量还是在官场之上,是与京城皇帝陛下与太平公主的较量。
黄不学与刘氏地逐渐复苏让张宏看到了一些希望,而同时苏州河畔那些刘家花船之事在这么几个月过后,张宏的那些建议也确实有了极大的收效,这个时候基本上刘家的花船已经是绝对的垄断了苏州河畔所有的头牌姑娘,收益自然可观。
在江南道经过了这么大半年的困境之后,似乎张宏等人现如今的情况也终于好上了不少,他们确实是以一副茁壮成长的姿态出现在了江南道楚氏之前。
这一日,也便是张宏与范慎回到苏州府地第三日,张宏日夜所盼地来自京城的消息也终于在富贵抵达江南之后,有了一个大概地了解。
富贵到江南道之后并不曾直接先拜访张宏,反而先去看望他家中少爷黄不学,而黄不学在见到富贵后明显没有太多的喜悦,他虽然知道他父亲之死完全是黄贾仁自己本身地意愿,但他依旧轻易释然这个潜伏在他家中几十年的老狗之人。将富贵领到张宏现如今所居的那处小巷之中,黄不学随即便自顾自坐到一旁去看公孙兰与妖妖的舞剑,只是任由富贵一人站在张宏身前,不管也不问。
张宏不介意富贵对黄不学的忠诚,他能理解,而也是这时他在看着这半年多不曾再见到的富贵时,却无端端生出一些感慨,仅仅是半年不见,富贵却已经是显得老态颇多。
“府上,没事罢?”张宏犹豫了下,先是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然后待富贵坐好之后,为富贵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富贵接水。知道眼前这少年之问乃是问及家中之事,因此便也微笑着,脸上皱纹凝在了一处回道:“一切安好,只是主母思念少爷过甚,月前倒是病了一场。”说到此,富贵显然是察觉到了张宏面上的紧张。忙再道:“不过少爷放心,有玉儿在主母倒是很快便康健起来,并无大碍。”
张宏松了口气,其实他何尝不思念家中阿娘?只是他真的是不能回京,也真的不甘心如此回京。
“高大人来时要小人带话给少爷,说是那些人现如今除了安插出去的,剩下地都在准备来年的殿试,若是大人这处须要用人则可以先派一些人来,张宰辅所安插地那些人虽然品衔不高,但安插到江南道之后也还是可以一用地。”或是刻意转移张宏思念家中的情绪。富贵很快如此言着。
而张宏也在整理情绪罢,刻意不再让他去想阿娘,他很清楚他眼前最关键的是要做好哪些事。
高不危带来的这些话张宏自然理解,不过眼下这等局面他确实也不方便安插人过来,因此倒也不曾接口富贵这些话。
看着富贵苍老的面孔,张宏微一犹豫,依旧言道:“其实匆匆唤你前来江南,我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的。”
富贵笑了笑,眼睛挤在了一处。像是根本不介意张宏提起他那段并不光彩地往事:“小人知道。大人是想知道王公公在江南的势力。”见张宏并无神色变动,富贵微一沉思。继尔再道:“不过怕要叫少爷失望了,王公公行事极为谨慎。他所安插之人一般都是互不相识,即便是我潜在老爷身旁这么多年,我也依然对江南道之事不太清楚,而若非少爷来信中言起柳家乃是王公公在江南道的一个下属,我至今怕也仍是不知。”
富贵口中的老爷指的是黄贾仁,张宏看着富贵神情严肃,他不怀疑富贵说的这些话,他也知道已然决心背叛了王公公的富贵没有理由欺骗于他。
“知道几分便说几分罢。”张宏轻轻道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多言。富贵想了想,不再微笑,很认真:“小人只能肯定,江南道既然王公公能造就一个老爷,那自然也能造就其他人,不仅柳家,甚至在官场之上想必王公公也可以造就不少人,所以眼下这些人虽然都团结在楚氏周围,但小人可以肯定,其中定然有不少人都是王公公用来钳制楚氏的。”
张宏认真听着,富贵也犹自道着:“小人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哪些人是王公公的棋子,但当年太平公主曾经试图染指楚氏之事小人却知道几分,而那个时候小人也不过刚到江南还不曾遇见老爷,所以后来隐约也知道,之所以太平公主最终含恨退出江南道,倒也是因为王公公有意从中作梗,使得太平公主最终失手。”
当年太平公主欲要染指楚氏一事张宏曾经听太平公主提起过几分,但也简单是几句话说是便连她也奈何不得楚氏。而在这时听富贵道出这一内幕时,张宏忽然很不解太平公主为何不曾告诉他当年她失败乃是因为有王公公的从中阻挠?
是太平公主即便现今也不知道?又或是太平公主刻意对张宏隐瞒了这一事?这两个疑问,以张宏对太平公主地了解来看,当然是相信后者多一些,那如此一来张宏便不得不考虑太平公主为何要刻意隐瞒王公公之事。
如此考虑着,当张宏又想到他几日前刚回到苏州府与楚图言起过,王公公与太平公主似乎出现了间隙之事后,忽然意识到是不是当初太平公主同意他离京来到这江南时便是存着要利用张宏来对付王公公的念头?
极有可能便是如此,张宏紧皱着眉头,无论是因富贵之言,又或是柳宗和那封密信这等等事中都可以断定王公公在江南道肯定有许多布置,而也正是这些布置造成了当年太平公主的含恨败退。可很显然,太平公主并不能咽下当年王公公阻挠于她这口气,于是便借着张宏此次助楚图回楚氏一事,再度掀起与王公公在江南道的搏弈之局!
怪不得那个时候的太平公主会轻易同意他下往江南之事,原来在那时他便已经是太平公主与王公公在江南道搏弈之下的一颗棋子。
想清了这点,张宏自然更为心悸,他如何能够想到这回到江南帮助楚图一事中,居然还有太平公主这等深意在内?
皇帝陛下要利用他来平衡李隆基与太平公主,而平王李隆基则是要用他来牵制太平公主殿下,至于太平公主,则是要利用他与王公公进行搏弈。这种种的利用与被利用很巧妙的出现在张宏身上之时,也确实造就了现如今大唐似张宏这么一个畸形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都要利用他呢?张宏凝眉细想着,拳头也不知不觉地握了更紧。
正在这时,也是张宏沉吟着时,自这小巷后院中,却突然显现了一个佝偻苍老地人影,而也是这人出现以后却直接走到张宏对面的富贵身前:“你这老鬼居然还没死?”
江南楚氏第一百七十六章武皇
富贵言起当年太平公主试图染指江南楚氏之事其中的一些隐秘时,让张宏很顺理成章的便想到他现如今在江南道与楚氏的对抗,其实变相来说也是太平公主与王公公在另一个层面的交锋。虽然这个时候张宏还不能肯定为何安稳了那么多年的太平公主与王公公会在此时又生间隙,但他当然也能想到以太平公主专权独断的性格来看,她定是不能容忍身旁有人对她指手画脚,甚至是试图阻挠于她,即便那人是王公公,是她尤其信任之人,也是给她莫大裨益之人。
而也是张宏犹自思虑着太平公主与王公公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以怎样一个方式相互依赖存在着之时,后院之中却突然又出现了一人,这人张宏并不陌生,因此在他愕然而看着这来人时,很快便因那人脸上的古怪之神情而忍不住微泛笑意。来人,便正是一直暗中随在楚图身旁的楚老头。
楚老头先是道了那么一句,尔后一脸惊奇却也隐含笑意而走到富贵身前,他如此看着富贵,富贵也转身仰头看着他,二人对视之下,却让张宏从富贵面上的迷茫之色中看得出来,似乎富贵不太认识这楚老头。可方才楚老头也一句话分明是显得与富贵极为熟络。
并不曾因富贵的不识故人而恼怒,楚老头依旧是那一副嬉笑神态,再次开口提醒富贵道:“当年黄贾仁能够以一个近乎奇迹地方式崛起江南道。我也早知是你的功劳,后来随我家少爷入京时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些你与黄贾仁在京时地一些事。却不曾想到你居然没有追随黄贾仁而去?”
当年黄贾仁崛起江南道之事。楚老头提起了这事却是让富贵又想起了当年的那些事,因此他很快便也记起面前这人乃是何人,可富贵却不曾与他说话。显得极为生疏,径自转身去看向张宏,微一顿首。不冷不热的道:“少爷,若富贵还不曾昏聩。那此人以往也应是王公公地人。”
可谓是语出惊人。
后院之中本来只是公孙兰与妖妖在一旁舞剑,黄不学根本不曾理会这处之事专心致志的看着她二人,可在富贵这一言落罢,便是黄不学也惊诧而转过身来认真看着那楚老头。
这事越来越复杂了,张宏虽然心中惊骇,但面上依旧微笑,仍然是很随意的望着富贵与楚老头,他当然知道富贵这一句话地重要性,而若这是楚老头也是王公公的人,那楚图又将会何等立场?张宏与王公公二人之间地那些事。楚图也很清楚。那这江南道这些事进展到最紧要关头时,张宏与楚图会不会因为这楚老头而出现一些裂痕?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便是楚老头自己也是站在富贵身前显得局促不安,他完全没能料到这老鬼居然如此干脆的便说出这一句话来。也是场面逐渐冷场尴尬之际。一直处于房内的楚图似乎是听到了一些什么,这个时候的他已然是站在了后院那道门处,冷漠之下只是一如既往的神情清冷而望着这处。
片刻之后,当这处气氛越为难堪之时,楚老头终于开口,先是讪讪一笑,却也随即看着张宏:“大人切勿要想,我家少爷对大人绝对乃是真诚,而至于小老儿当年的那些事”
张宏神色玩味,倒也实在不曾想到因富贵的这几句话而引出这么一个密闻,他很早之前便知道楚图身上有不少秘密在瞒着他,包括孙修也包括他父亲是如何死的,等等之事。但他不曾主动去问过楚图,因为他很清楚任何人都有权利,也应该拥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秘密,而便连他本人也有不少事情是瞒着楚图的,所以张宏当然也不会因此而去怀疑楚图什么。
况且。张宏一直都知道到了一定时候。这些事楚图也肯定会来说给他。
楚老头言了那么一句。张宏还是不曾开口。眼睛望向站在门那处地楚图之时。却已然看见楚图抬脚向着这处走来。他先是看了黄不学那胖子一眼。待黄不学谄媚一笑复又转回身去看向妖妖与公孙兰时。这才径自坐到张宏一侧。轻声言道:“我曾经跟你说过。等你站地再高些。我便会将这所有事都告诉你。”
张宏点头。楚图确实不止一次如此言过。而他也知道楚图之所以如此是担心他若是站地不够高。会被这些事所牵连。
“可此时看来若江南道之事果然如你所想。是牵涉到太平公主与王公公地话。那有些事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地。”楚图言了这么一句。张宏只是坐在那处倾听着。并不曾因为他将要知道地那些当年秘事而有神色变动。只是心中略微觉得古怪。
“既然今日之事是因你而起。那便由你来说罢。”向着楚老头留下了这么一句。楚图随即起身。施施然而步回前院房中之时。依旧是显得与这楚老头似乎不够亲密。
每次张宏看到这楚老头在楚图身旁之时都会很奇怪这一主一仆。他不理解为何楚图显得如此不喜欢这楚老头。也不知道这楚老头在楚图身旁究竟是怎样地一个人。
待楚图离去,楚老头这才回复以往嬉笑,径自走到方才楚图所坐那处之后,先是向着富贵一笑,随后这才坐了下去。
“我先来问你,你现下的身份是否与富贵一样?也便是说你是否完全脱离了王公公的控制?”先声夺人,张宏眼见楚老头似乎有意开口,便抢先问了这么一句,他必须得在心中有个标准来衡量他在与这楚老头说话之时究竟是三分真七分假。亦或是七分真三分假。
显然是不曾料到张宏会有此一问,而这一问无论是在楚老头看来。亦或是黄不学看来都显得多余,因为若是楚老头依旧是王公公地人,那他为何会在此?又为何能够随在楚图身旁这么多年?
楚老头笑了笑:“自然。”随后却也不再多说其他。他是楚图手下最为重要的一个人,基本已经算得上是楚图地管家,所以他有义务为楚图处理任何事。尤其不能让这少年对楚图起疑。更何况,这些事楚图方才也说是可以让张宏知道的。
“若是你想要知道那些事则势必会牵涉到老主人之死。也便是少爷的父亲,楚南昂。”难得地,提起老主人楚老头似乎不敢再是那副玩世不恭之神态,这会儿的他显得凝重,显得悲戚。
张宏不动声色,他知道楚老头以往乃是楚图父亲的下人,因此当他知道这楚老头以往也是王公公手下之人时,当然也能想到此事定然牵涉到楚图父亲。换而言之,便是有两种可能;一是楚老头这层身份楚南昂生前并不知道,二是楚南昂知道。并且也与王公公有着蛛丝马迹地牵连。
道了那么一句。楚老头似乎是陷入沉思,在回忆着当年之事。而这个时候富贵却是察觉到少爷黄不学的一个眼色,因此富贵随即起身。向着张宏恭身:“富贵一路劳顿,这时也该去歇息了。”
张宏应了下来,心知这便是黄不学奸猾地处世之道,不该他知道的,他绝对不会去知道。但张宏却只是应下了富贵,却不曾应下黄不学,眼见黄不学起身,张宏便也道:“你不必离去,你在这处为我看着公孙兰。”
黄不学不知道大人这一句话有何深意,但既然张宏吩咐了下来,那他也不能拒绝,因此任由富贵一人回房歇息,他却只能依旧坐在那处,如坐针毡。
楚家的家事,毕竟不是他黄不学所敢轻易涉足的。
楚老头似乎回忆罢了当年的那些事,他稍为整理了思绪,然后看着富贵离去的背影,微眯眼睛言道:“其实当年老爷也是王公公的人。”先是道了这么一句,根本不待张宏色变,楚老头随即再道:“也不对,老爷其实不能算作是王公公的人,老爷生前是依附武皇陛下的,后来武皇驾崩之后,老爷便试图与皇室脱清瓜葛,安身立于江南道。可老爷毕竟想不到,武皇虽然不在了,但她留下了王公公,所以想要摆脱武皇的影响也始终不是件简单地事情张宏听着,心间念头急转着,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似江南楚氏这等百年望族居然在当年也不过是依附在一代女皇武则天手下。
“王公公这个人在武皇朝间仅仅是个名不见经传地小小宫人,因此老爷当年也不曾将他放在眼中,依旧是决然而试图与王公公,或者可以说是试图与武皇脱开关系。可老爷毕竟是低估了这王公公,他如何能够想到这老狗居然掌握着武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