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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仅仅是个巧合罢。”沉吟了如此一事,楚南聪不免又问:“李挽良现如今可藏好了?你要知道,家主又减了一成每月开支,如此一来,我等只能寄望于李挽良的资助了。”
“这点我知道。李挽良也十分配合,可我就是不明白,为何在过了那么多年安稳之后,兄长又会有意将我等逼出来?难道他真地不担心楚氏会因他如此而彻底没落?”楚南仁的声音一向是极为粗狂的,虽然这时他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依旧充斥了这偏厅。
楚南聪并不介意这一点,他一向都很了解这位兄弟,只是在楚南仁言罢。他冷冷一笑,又斟了一杯茶水,言着:“从上次家主将老五这些年来暗中帮助那孽子之事提出来,且严令老五以后不得再插手那孽子之事,我便知道家主是动了心思,要对我们动手了,他之所以让老五停止手上的动作,无非是要老五竭力站在他那一处,不再去管外间之事,竭力来对付我们。”
老五。便就是楚氏五房楚南岚。
“可这是为什么?虽然这些年来我们都掌握着各自的一些东西。但毕竟我们也给了他足够的尊敬,甚至是他的意思我们也从来不曾有半分置疑过。那他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楚南仁很不解,其实他到现也并不知道楚南轩地意图。虽然我们是始终保持着顺从于家主的意思。可这些东西在我们手里始终不能让他放心,他当然希望能够由他全权掌握着楚氏。”楚南聪冷然言着,饮了口茶:“再者,他对我们身后的那位大人不满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所以说他迟早会对我们动手。”
楚南仁叹了口气,他一直都知道楚南昂虽然死了,但事情却也不会永远解决。叹罢,楚南仁犹豫了下,问道:“那,那位大人的意思是何意思?是不是要我等竭力将楚南轩拉下来?”
楚南聪并没有奇怪楚南仁在说起将家主拉下时显得不够重视,因为他也很清楚虽然楚南轩乃是家主,但他二人也依旧具备如此实力。不过对于楚南仁地这个问题,倒是让楚南聪苦涩了起来:“不知道,自上次来过那封信,要我等听从公子的意思之后便再也没有旨意,我甚至都开始怀疑信中的那位公子究竟是否赶到了江南。”
眼看楚南轩已经是磨刀霍霍将欲动手,可京城那位大人却依旧没有指示,这实在是他二人最不放心之事,而除了这点,对于大人信中的公子究竟乃是何许人,也的确是他二人的一块心病,要他堂堂楚氏三爷,四爷去听一个不知是何人的命令行事,也实在太委屈了些。
“这几日依旧静观其便罢,一日不曾得到那位公子的意思,我等便一日不可妄动,你要知道,大人是不会容许我二人恣意妄为地。”楚南聪又嘱咐了楚南仁这么一句,无奈之下似乎也只能任由楚南轩逼迫着,他二人也只能忍耐着。
楚南仁应了下来,又是一声长叹,这实在太过纠结,总是毫无头绪方向的等着,也不是办法。
楚南轩这位家主与楚家的一些人依旧是在僵持着,而这等局面楚南轩即便是家主也始终不能轻易撕破脸皮,所以按理说这样一个坚持的局面理论上是应该能维持不短的时日,可这其中,一些人却似乎是忘了张宏这么一个变数的存在,便是楚南聪与楚南仁二人也根本不知道张宏这个少年本就是在一旁试图对他楚家之事推波助澜。
自那日带着妖妖回来以后。妖妖很快便又随在了公孙兰身旁,她是受了伤,但并无大碍,调养几日之后因为她那日所感觉到的与楚南仁的差距便又继续认真练着剑术,而对于妖妖的如此执着。张宏只能惊叹着这妖妖的毅力,却没有办法去阻止。
那日在楚南仁地宅院中当然搜不到李挽良地踪影,可毕竟还有一些收获的,最起码张宏已经隐约知道苏州刺史杨慎名也是在寻找着李挽良。
杨慎名乃是楚氏之人,这点毫无疑问,可奇就奇在杨慎名为何要寻这李挽良?他是受了谁地指示?而做出这一指示的人又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楚氏内部已经是有些争斗地端倪?不然为何楚南仁竭力要保着李挽良,而杨慎名却是在寻找着?
这些猜测在后来张宏这几日要楚图的探察之下很快便得到了证实。张宏不知道楚图是从何得来的消息,但他相信楚图,他相信楚图口中的楚南轩与楚南仁等人之间的争斗之事是真的。所以张宏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他必须得抓着这个因为李挽良而引起的这一件事。
对于张宏地意图楚图自然很清楚,对付楚氏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也的确只有从内部着手方更有希望,故此,在张宏与楚图的密谋之后,这几日已经是由楚图在指挥着他手中可以用的那些人,以及明面上韦和的兵士与卢从愿地杭州府在处处寻找着李挽良的踪迹。
按照张宏的意思,那便是先找到这位李少爷,然后拿下,再看看楚南仁对此事是一个什么态度。若是不出所料那楚南仁应该会竭力迎救他想要保下的这位李少爷,而如果楚南仁真的这么做了,那楚南轩对楚南仁的举动又会有些怎样态度?这都是张宏极为期待的。
所以商界之事任由刘府,柳传昌,黄不学三人来操纵之后,张宏与楚图却是负责从这一方面来做些动作。
不过,思路虽然清晰,但做起来显然不会简单,楚南仁在江南道的影响毕竟深刻异常,他若想藏起来李少爷。那肯定极难寻找。因此即便张宏与楚图再如何地明查暗访,甚至是翻遍了整个苏州府。也始终找不到半分的李挽良之蛛丝马迹。
随着这时日的一天天拖下来,张宏心中却愈发急切。且不说就算找到李挽良,那也根本不能确定楚氏之事能不能因为李挽良而带来转机,更别提这会儿根本找不到此人,故此这也难免会让张宏对于考虑到皇帝陛下那一句他的时日不多,而逐渐焦躁了起来。
但后来却因为一件小事却是让张宏深觉柳暗花明又一村,说起这么一件小事倒又牵涉到杭州府时张宏曾刻意留下来的那名青年士子,徐凡。
徐凡乃是一介书生,在这个时代下自然也拥有着书生满腔的正义热血,这从当初他号召许多友人一同围攻杭州刺史府,讨伐张宏一事便可看得出来。而也是这么一个日日以正义为先的士子,却是在后来得知他们那些人都是被人利用,误会陷害了少年张宏之后,难免有些惭愧。
但这惭愧却也始终没有办法来弥补,他随在张宏身边的那些时日里当然已经知道陷害张宏的那些人,便正是这江南道上他们那些士子人人崇扬的江南楚氏。而关联到楚氏,那他们当然也不敢轻易发表言辞。
可在后来,当杭州府刺史卢从愿宣告真正杀害柳宗和地凶徒乃是京城来地李挽良,且也通缉了此人之后,徐凡便将他对于当初诬陷张宏的惭愧转移到了对这真正凶徒地恼恨之上。
原本来说,就算他再为恼恨这李挽良,他也不可能对张宏有任何帮助,但偏偏在几日之前张宏偶尔所收到的杭州府消息上,便就提出了这个青年士子徐凡说起他曾经在杭州府内见过楚连城楚公子,而当时他遇见楚公子之时曾经注意到楚连城身旁有一名年轻人,徐凡不曾见过李挽良,因此只是说似乎出身不俗,不能肯定。
张宏接到这徐凡地这一消息时并不曾在意,只是当时卢从愿刚好也须得回转杭州府。便随意吩咐卢从愿赶到之后可以刻意去查访一下。
事实往往便是如此,一个随意无心的举动通常会带来一些令人喜出望外的惊喜。
卢从愿赶到杭州府的第三日,便确定了楚连城楚公子身旁的那个年轻人便正是李挽良。
这一事让张宏难免吃惊,不过后来想想倒也确实有这可能,因为李挽良毕竟乃是大家少爷。楚南仁始终不可能一直将李挽良关押起来,所以他必须得在一定程度之上给这位李二少爷一定的自由,而这自由也需要有一个强有力地在身旁看护着,楚连城楚公子当然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强有力的人。
杭州,张宏以及楚南轩等等人都将李挽良李少爷的行踪放在苏州府内时,那杭州府无疑是相对安全的,虽然柳宗和便是在那处身亡的。而李少爷在那处最容易暴露,但楚南仁显然是考虑到最危险地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能想到楚南仁会将李少爷放在张宏的眼皮子低下?杭州府无疑是张宏在江南道控制最为有效的一州府,这不仅仅是因为杭州刺史卢从愿乃是张宏之人,更是因为柳家也归附于张宏。
楚南仁这一手确实是出乎张宏与楚图的意料,他二人这些时日来在苏州府内查不到李少爷的踪迹。甚至一度以为李少爷是不是已然回到了京城。可恰恰就是这么一个岌岌无名的青年士子给了张宏一个希望。
不得不感慨当初刻意将那士子徐凡留在身边地确是一个颇为有趣的举动,张宏在得到卢从愿的消息之后,随即便令卢从愿不可妄动,毕竟卢从愿虽然是为杭州刺史,而李挽良藏身之处也是他管辖之内,而以卢从愿一人始终是不足以与楚家嫡系大公子楚连城相对抗的。
于是也在那日,张宏便令范慎与韦和秘密前往杭州试图拿下这位李少爷,同时也要公孙兰派些她手下之人在暗中试图拿下李挽良。一明一暗两个举动都让张宏觉得李少爷不可能再脱逃出去。
如此控制住了李挽良,那接下来便是思索该如何以李挽良来扩大此事的影响,造就楚氏地最终冲突了。
可在思索这一事之前,张宏却也知道他首先必须得知道楚图明确的态度,那便是楚图究竟想以一个怎样的方式重返楚氏。
也在当日,安排罢韦和与范慎秘密前去杭州府,以及公孙兰手下那些人的行踪之后,张宏便主动找上了楚图在那处小巷宅院中的屋内。
楚图有一个很怪癖的嗜好,这个嗜好张宏其实也一直不能理解,他这会儿步入楚图房中之时。也发现与楚图在京城任何所居住过的房屋摆设都是一模一样。极为寻常一张床旁边只有一个书案和一把椅子。除了这三件物什再无其他。
这不是主要的,最主要地是常年下来。无论何时只要是楚图所居住的房屋肯定是漆黑一片,或是窗户或是门前是以黑布罩着。房屋之内根本见不得一点光线。
这个嗜好很特殊,张宏虽然早便知道了楚图这么一个嗜好,但也难免腹诽不已。
如同往日那般,这时的楚图便就在这等阴暗的房屋内,孤身一人就着油灯,伏案谋划着一些事情,而也是当他察觉到张宏推门进来之后,先是将笔墨放下,然后微皱眉目而转身,一盏油灯便就在楚图身前,张宏处于阴暗中却是一眼看到得见楚图有些不快,隐隐是在责备他不曾敲门。
对此,张宏当然不曾放在心上,他只是在这阴暗的房屋内,看着窗上的黑布,微微一笑,口中言着:“我有事要问你。”
“问。”楚图冷然言了一个字,坐在那处不曾起身,也并没有邀请张宏再往前入内坐下的意思。或许是因为他房内再没有椅子可让张宏来坐。
“我想知道,你回楚氏究竟想以一个怎样的姿态回去,是彻底掌握一个完整的楚氏,还是趁其没落然后为自己正名,并不需要成为家主。”张宏轻声问着,不会介意这个问题对于楚图的敏感,因为他此次前来江南道地意图楚图很清楚。
“有何分别?”楚图再问,神情依旧冷漠。
“我需要把握我针对楚氏动手地尺度。”张宏微笑,很随意的依靠在门前。
楚图不知道张宏何来如此信心,也不明白张宏为何在这时便已经能够肯定他肯定会如愿再回楚家,但他不会去怀疑张宏,只是轻声言道:“楚氏家主,乃是先父楚南昂。”张宏点头,微笑不再多言,他听得出楚图地意思,因此便也不再打扰楚图,只是在他退出这房屋时,感受着外间光线的刺眼,张宏莫名回身又望了一眼楚图房中地阴暗,自语道:“我须得改变你的生活方式,不然一个每日生活在阴暗中的楚氏家主是掌握不好江南楚氏的。”州府拿下李挽良这一消息的张宏终于得到了范慎提前的传言。
李挽良再一次的消失在张宏的视线之内。
江南楚氏第一百八十章张全
皇商李家大少爷可谓是死的突然,死的毫无征兆,虽然李顺也极为厌恶他那个只知流连青楼,百无是处的大少爷,可他依然不能接受他的儿子是死在那样一个少年的手中,即便后来他也清楚的知道他那位儿子是因为染指了那少年的未过门的妻室而惨遭毒手,但他依然得为他死去的儿子讨还一个公道。
故此,李挽良李家二少爷此次前来江南道的目的,便是替他父亲李顺讨还这一个公道的同时好争取他父亲更多的好感,为日后成为皇商李家继承人奠定一个基础。
下江南时,李挽良并不认为这一件颇为棘手之事,在他看来,那少年只要离了京,没有了太平公主与那些人所披在他身上的那层权势外衣,这少年根本便是他手中玩物。况且,那少年下江南是为了与江南楚氏对抗,而李挽良当然极为了解江南楚氏的能量,所以他在刚刚赶到江南道之际,甚至会想着怕是根本不须他出手,那少年便会挫身于江南道的楚氏之下。
可在后来,眼看他在江南道已经过了半年有余,那少年却依然是滋润的生存着,即便是与楚氏的争斗也一直没有任何败象,甚至隐隐有些愈发牢固的趋势,这便让他再也不能安等下去了。他不知道楚氏为何迟迟不对那少年下重手,也想不通为何在现如今的局势下,楚氏对那少年的态度似乎是依旧放任其茁壮成长。
但是,李挽良不明白楚氏的态度,他却极为了解他的处境,对付这么一个出身贫寒的少年若再拖上一年半载,怕是他的父亲也会对他失望。因此这才有后来李挽良派人暗中行刺柳宗和,逼迫楚氏对那少年动手等这些举动。
其实从根本上来讲,李挽良置柳宗和于死地确实是一个绝妙的布局,也的确能够使他在楚氏与张宏的争斗间获得最大的利益,而若非张宏能够断然决定以狠手来应付这一局面,怕是他再也不可能立身于江南道。也便完全衬了李挽良地心思。
可李挽良毕竟是低估了张宏,他理解不了张宏的思维,他甚至想不到张宏居然敢在杭州柳宗和一事未能平息之时,对他在江南道最为依赖的红鞋子突下狠手,即便事到今日。他也仍然不能得知张宏突然对红鞋子下手的真正原因。
可不管怎样,张宏始终是做出了这些事,也逼得他李挽良险些命丧,而最终沦为楚家那些人完全掌握的棋子。
在苏州府被楚南仁软禁了几日之后,李挽良便在他毫不知情地情况下便转移到了杭州府,而对于楚南仁这样一个安排,李挽良并没有太大抵触。他心知这时的他已经是被楚南仁软禁,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只能听从这位楚四爷的安排。
再说苏州府那些妖娆的剑婢也不可能再陪在他身边,那事实上无论是在苏州府还是杭州府,对于李挽良来说都是一样的局面,而也是因为这等等无奈且也令李挽良暗恨的原因。这才叫李挽良甘愿秘密转移到杭州府,随在楚公子的身边。
李挽良最先与楚氏之人接触时,他第一个认识地便是这位楚连城楚公子,因为这层关系再加上那少年始终不曾注意到杭州府,这才叫李挽良在杭州之时多少拥有了些自由,他能够随在极为迎合他心思的楚公子身旁日日沉沦杭州青楼花船间,过的倒也比在苏州之时好上了一些。
可这不过仅仅逍遥了几日。当这日李挽良推开压在他身上地那条壁玉大腿之后。一眼便看见了他地房内站着一人。根本不必细看。李挽良便看得出正是这几日来陪伴着他地楚公子楚连城。
大床身上。横陈四人。三女一男皆是衣不蔽体。而如此败坏风俗地一幕落在楚连城眼中。却只是叫楚连城眼中笑意更多上几分。他不介意李挽良如此地放纵。相反。他倒希望李少爷可以更放肆些。
“楚公子来地如此早是有何事?”李挽良打了个呵欠。揉着惺忪地眼睛。也根本不以他现下地处境而尴尬。尽管他很清楚这会儿地他几乎不曾有任何衣物在身。而他身旁所躺着三位姑娘也都是赤条条地睡在他身边。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李少爷毕竟在杭州快活了好些时日。而如此看来。贵府上发江南道所发来地银钱这几日也该是到了罢?”楚连城微笑着。随意走到这房内中央那桌前坐了下去。自斟自饮。目不斜视。
楚连城说地极为随意。而李挽良却能听得出这位楚连城地意思。他知道楚公子这是来向他讨要事先协议之事了。可他想不通。他不明白为何这么一大早地楚连城便来说这事?以他对楚连城地了解。这位涵养城府都不浅地楚公子应该是在他起床之后才来说这事。
“是不是杭州府又不能久留了?”李挽良撇了撇嘴。随意问了这么一句。他不蠢。并且继承了他父亲精明地他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极为聪明。所以他一瞬间便能由楚连城今日地反常瞧出蛛丝马迹来。无非是那少年又寻到了杭州府。
楚连城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