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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平王李隆基的心智谋略看来,他定然也能意识到这一点,因此,他便不可能效仿当年地太宗皇帝,他若是效仿了下场必然极其的难看!
张宏一瞬间便想清了这些,高不危那客观的言语也确实是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推翻了这个猜测,那对于李隆基是如何能够在那么早之时便料定今日赵王之病,张宏是再无任何头绪可言了。他也是直到此时才意识到,原来对于皇室间那些大人物的行事,动态,他了解地远远不够!
“我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此事摸个清楚!”几乎是咬牙切齿,张宏狠狠地言道。
高不危阴沉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其中所包含的那些缘由对于大人的重要性,这不仅仅关系到东宫一事,更是牵涉到张宏日后行事的关键,若是此事不能摸的透彻,那日后张宏便也再不能做出任何选择!即便此事最终能够不牵连到他,可他依然会失去面对那些大人物的勇气,甚至更有可能让他在日后寸步难行!
李隆基为何能够事先知道今日地这些事情绝对是一个大关键!
“我这便去一趟公主府。”长安道上喧嚣依旧,在张宏与高不危二人沉默了许久之后,张宏终于迈开了脚步。从这一点便可看出,与先前的惊骇微有乱了分寸地少年相比,此时的张宏却是逐渐回复了他以往地从容,虽然仍是有些牵强,但他好歹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听闻大人这一个决定,高不危下意识便想要去阻止。他当然知道大人在这种情况下去往公主府可能会面临着什么。
与高不危相比,张宏算得上是个局中之人,可再与张宏相比,那么一直以来都是竭力支持着赵王殿下的太平公主,当然是个彻彻底底地局中之人。张宏在此时听闻到这一消息尚且惊骇到这等地步,那太平公主又该会是何等的反映?
这不难想象,即便太平公主那个女人再如何的城府深测,却也必然不能坦然对待这一件事情。所以说,此时的太平公主府绝对是最为危险的地方。
再加上张宏在平王,太平公主,皇帝陛下等人之间一向都是立场不够鲜明,那此时张宏在此等情况下身临公主府,可想而知,太平公主殿下极有可能会牵怒到张宏,就算她以往再如何的欣赏这少年,可与眼下这等大事相比那些欣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况且,这些时日来,屡屡找借口忙着春闱一事的张宏都是在推辞着太平公主府的传言;而这会儿出了事,张宏却又主动想到了公主府,那太平公主殿下也绝对更有理由牵怒到张宏。
这所有的原因便决定了张宏此时前往公主府的处处危机,这些高不危能想到,张宏自然也能想到。
故此,高不危也是在下意识想要去阻止之前便放弃了他的阻止,他当然知道在这时无论如何大人都很有必要先到公主府那处探探情况,即便再如何的危险,他也不得不冒险而去!
这并非剑走偏锋,而是已经推断错了先前所有事情的张宏,在此时所必然要承受的一个风险;他可以推断错一次,却根本不能再推断错第二次,这毕竟都是直接牵涉到他下一步走向的问题,若再出任何差错,则一切皆晚矣。
再者来说,若能在第一时间摸清楚这所有事情地关键,那对张宏日后的事情来说绝对是一个大跃进式的进步,他也完全能够凭借此事中先察先知,将以后的事情滴水不露的安排,进行下去,继而争取到不可估量的利益。
总的来说,这一趟公主府之行,大抵是有着那么几分凤凰磐涅的意思。
“你即刻回府,无论如何都要联系到东都洛阳,楚图也好,妖妖也好,我都必须得知道他们地动向!”张宏走了几步,回头又猛然吩咐了高不危如此一句。
这一句却是让高不危脚下一顿,随即紧赶几步追到张宏身旁,有些为难道:“怕是难,大人您想必也知道”
这便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在范慎范公子那一次张宏春闱之时,从东都洛阳赶回来预先跟张宏说了那样一句话之后,便再次消失了踪迹。而随后察觉到洛阳有变的张宏又派了楚图亲自赶去洛阳试图寻找妖妖,以及了解洛阳那处地情况之后,却是连江南楚氏的世子,楚图都随之消失了踪迹。跟张宏的京城这处,也再没有了联络。
谁都不知道洛阳那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宏也根本揣测不出洛阳那处的事情为何能够让楚图,妖妖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失去踪迹!即便现如今地张宏掌握着不少情报来源,却也只能大致了解到,洛阳那处似乎是有着一股极为强悍的力量在阻挡着外界地联系,只要入了洛阳城,便再也不能传递消息出来!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妖妖,范慎等人便会有着极大的危险,张宏也根本不会担心楚氏世子,以及有着常霸,红鞋子在手中的妖妖会遇到任何不测。他们不会是退不回来,也只能仅仅是因为那处的事情,可能真的麻烦到他们不能退回来。
“无论如何!”在高不危说完之前,张宏便沉声又道了一句。
高不危何曾见过这少年发狠的时候?以往地张宏那是一向微笑连连,对府内的下人都是三分尊敬,更何况是对这个一向被他视为左臂又膀地心腹之人?所以说,此时的高不危倒也知道,这少年怕是真地因赵王殿下病倒此事而发了狠!
沉默应了下来,高不危心中并无不快,他自然也知道在京城这时发生了此事之时,东都洛阳的那些人,大人是必然须要联系上地。
或许是察觉到了先前那一句的不和善,张宏在沉声之后,缓和了神色,他确实是察觉到他今日情绪有些不太对。因此,他叹了声,随后温声又道:“若是有些困难,便去召回柳传昌身旁的那些人,让他们去联系上楚图。”
柳传昌身旁的那些人,便是楚图身边的楚氏死士楚一等人,这也是最初回京之时,张宏担心柳传昌会在公主府那老狗的压力下受到压轧而刻意留在他身边的。
高不危没有再提出异意,他二人便顺着这长安道往前走着
“回府之后,记得跟我阿娘说一声,便说她的儿子现如今乃是朝廷五品大员了,总是有些事情须要办完才可以回去的。”在长安道通往王府胡同以及公主府的岔路口,张宏强自微笑着又交代了高不危一句。
他当然知道这个蹩脚的借口肯定能够让阿娘宽下心来。
自此,高不危这才算是完全放下了心了,他看着这少年,忽然觉得心中莫名的有些欣慰。
在突然发生了这么一件惊天之事的时候,这少年依旧能够记得家中阿娘,这不仅仅是说明了阿娘的重要。更能说明这少年心态的强悍,这么一句安慰阿娘的言语,其实也在另一种程度上安慰了高不危。
京城局势十分的不明朗这等的风雨飘摇之下,张宏依旧能够记得安慰他身旁的那些人,这一点,很让高不危钦佩不已。
而这些却还是让高不危欣慰地最关键的所在,最关键的是高不危知道,在这个时候,大人已然又是了大人,他还是那个从来都是从容自若,万事皆有分寸的清秀少年郎!
“遵大人吩咐。”高不危恭身,很难得的挤出了些笑颜,他很相信,此番前去公主府,对于张宏来说的那些危机都不会再是危机。
而只能是个转折。
太平公主府。
从得到了赵王殿下突然病倒那一消息起,太平公主殿下便再没有半分心思在那后花园中赏花游玩。那一刻,当所有的官员都跪在了她的身前,当赵王殿下身旁地那些官员也都一个个回禀了殿下病倒一事确属实情之后,太平公主殿下便当即寒着那张颠倒众人的绝世容颜,摆驾公主府正殿之中。
此刻地公主府正殿,除了已然回复清冷神色的太平公主殿下之外,这殿中跪着的倒也再无许多官员,而太平公主面前倒也只剩下吏部尚书岑羲,礼部尚书崔缇,御史大夫窦怀贞,羽林大将军常元楷四人。
便连那位一向都站在太平公主殿下阴影中的老狗王公公,在今日也不曾被太平公主唤至殿内。
殿内,一片死寂,没有人敢说出任何一句话来,即便那一向城府浩瀚到完全无迹可寻的太平公主殿下此时已然是神色如常,但却依旧不能让殿下跪着地这四名大唐权臣心中坦然。
这四人,都是十分的清楚赵王殿下这一病,对太平公主意味着什么那并不是赵王殿下很有可能会退出东宫之争这么简单地一个问题。
片刻不停燃烧着的香铭徐徐的冒着青烟,那烟缭乱了那张妖媚绝世的容颜,似乎她便是那梦境中的女人,她紧紧的抿着薄唇,光洁如玉地额盼泛着褶褶辉泽,美丽接近圣洁,但那圣洁中却分明透着许许多多的寒意,令人不敢直视。
良久。
这殿外终于传来那声音,而这声音也终于是让始终跪在地上地四位手握大唐权势的官员长长地吐了口气。
吐了口气,并不意味着他们便是松了口气,而仅仅是说明先前那殿内的沉寂已然是让这四位平日里任何人都不敢轻视地官员,在以前完全不敢大口呼吸。
“回殿下,三位御医皆由赵王殿下府上回转。”殿下那宫人声音尖锐,但却明显有些战战兢兢,在这一日,太平公主府上有一个人能够完整且正常的说出一句话来。
先前在后花园,一口气杖毙的四名宫人死的很有警示。
“传。”声音清澈明亮,并且有些坚决,浑然不似往常那般的媚柔。太平公主缓缓斜坐了身姿,她单手撑着一头的黑亮,望着殿下鱼贯而入的三位御医,神色渐渐缓和。
御医入内,三个人从入殿到跪倒在四位大人的身后这过程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去看向那个女人。
跪在最坐侧的那一位胡须花白,头发花白年岁最为老迈的御医率先开口,他的面上全是皱纹,挤在一处完全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跪倒在那处,苍老的声音下却反常的透露着阴沉的意味:“回公主殿下,赵王应是患了寒热之症此症来的突然,委实难以诊治,然我等却能断定,此病,乃新疾。”
“新疾?”太平公主扬了扬唇角,她在这时居然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在那一双透露着寒意的凤目之下显得有些不太柔和:“直接言来,尚须多久才能疗养得好?”
“怕是不好诊治。”跪在最中那年岁稍微年轻一些的御医接口,不过能够爬到今日这地位,以及他本身对医术的钻研程度却早已让他看起来苍老的并不亚于左侧那位。
同样的,这位御医言语中也是有着阴沉的意味。其实这三位御医跪在那一处,虽然都是从事着治病救人的行当,但却都是让人觉得不太舒服,似乎常年与各中药材的打交道之下,都让这些人身上多了出说不清楚的阴沉之意。
“尔等三人,可是同一意见?”太平公主又笑了笑,却是笑出了声音,那笑中透着滑稽,透着万般的嘲讽,似乎她原本就是在欣赏着一场蹩脚的小丑表演。
三位御医同时俯下了身子,这三人显然意见一致,他们没有惶恐地意思,也没有瑟瑟发抖的作态,只是一味的阴沉着。
阴沉,或许只是因为他们已然很清楚他们的下场,而那样的下场早已让他们再没有半分试图反抗的欲望。
殊死如归,便是如此。
果不其然,在太平公主殿下又是笑了笑之后,那个正是失笑的女人却突然缄了口,随即猛然睁眼之际,面上再无笑意,眼中全然乃是冰冷的意味,她看着那三位御医,不屑道:“寒热之症?这暖春之时,哪能说寒热便寒热?来地如此急?却又如此顽固?”
“庸医,说的便是你这三人吧。食朝廷俸禄,却半点事儿都不能做,养来何用?”太平公主冷冷地言着,她这话语虽轻,却是让殿下那四位大人额上一片冷汗。
“拖出去,杖责七十,若能不死,逐出长安城,弃之郊外!”
这是第三批御医了,这等的下场似乎已经足以让这四位权臣习惯接受,可分明这四人却根本接受不了。
殿上的那个女人依旧平静着,她绝世的容颜依旧美丽的一尘不染,不带半分煞气。
可这殿内地四人却都知道,此时的太平公主殿下愈平静,她心中地寒意便愈盛。
三名御医很快便被拖了下去,这结局兴许也是他们所知道的,所以这过程中并没有任何一个御医哭嚎求饶,他们的阴沉甚至已经可以说是可怕。
哀大莫过心死说的怕便是如此。
然而,在那三位御医被拖下去之时,四位大人中胆子最大的那个,羽林大将军常元楷却是微皱了眉。
这殿内,或许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注意那接二连三被拖出去杖杀的御医,但他却注意到了,这么几批来地御医,却是无一例外毫不惧死,他们在被拖出去之前,甚至根本没有恐惧的意思。
视死如归地人不是没有,但死的这么平静,这么冤枉,却依旧能够保持着不动不哭,便有些反常了。而这还不算是最反常地,最反常的是这几批御医无一例外都是如此地视死如归!
“商量好的视死如归吗?这些御医也确实是太过蹊跷了些。”这个念头,常元楷只是藏在了心中,但并没有说出来。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他,似乎也根本不会有人去刻意留意这么几个无足轻重的小小御医。
“本宫的几个好侄儿。”一手轻挽着那一头乌丝,太平公主殿下极具讽刺意味的笑了笑,这个一向都是自负在骨子里的女人,笑的极为真诚,便连凤目中也是掩饰不住的赞叹之色。
她笑的自然,似乎是浑然不觉她今日在不到半晌之时,接连杖毙了十数条人命。
没有人敢接口,因此在此时这殿内的四人都很清楚发生了哪些事情。
便在此时,也是这大殿又将回复先前那等死寂之时,殿外却又是来人传话,传话之人显然是极为年轻,声音尖锐但却清澈干净。最难得的是,在今日这等氛围之下,此人居然还能保持着平静的声音。
“禀公主殿下,状元郎张宏求见。”
张宏。
这个名字落在殿中很快便引起了许许多多的反映,首先是那崔缇皱了眉,然后冷笑,似乎已然是预见了那个可恶少年的悲惨下场;随后便是岑羲的愕然,显然是因为这个一向都是公主府第一清客的大俊杰也根本猜不到这少年主动前来撞这等晦气,乃是何意,寻死么?
至于窦怀贞,则便是彻彻底底的不屑了,他当然知道那少年今日前来所谓何事,这是这少年胆子实在太大了些;而这四人中,反映最好的当属羽林大将军常元楷了,常元楷在江南道时与张宏触,并且配合着做了一些事情,所以他很清楚这个少遗策,因此,在这一日,他依旧相信这个少年来的很是应该,所以他不动声色。
太平公主殿下明显也是没能料到这少年居然还敢来,以往传唤了那么多次,总是被诸多借口推辞,今日却突然是来了不得不说,这少年实在是太大胆了些。
可是,便连太平公主也完全没能觉察到,在她听闻这少年那声音之时,她心中的好笑倒是更要多过于好气。
张宏垂首入殿之时,便正好看见的是太平公主那一副好气又好笑的神情,这让他狠狠的松了口气,多少也能觉察到太平公主似乎并没有牵怒于他地意思。当然,原本也不能牵怒于他。
不过,这些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张宏察觉到太平公主殿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勃然大怒之色,他发觉那个高不可仰的女人仿佛并没有因为眼下这件事情而怒不可抑。这肯定是极为不正常的,因为张宏很清楚的知道,这一件事情可能会为她带来怎样的致命打击。
“难道,她已然是有了对策?”怀着如此想法地张宏坦然上前,很自觉的走到那四位跪在地上地官员身后,恭身向太平公主殿下见礼后,便顺势要跪倒下去。
以往不跪,那是因为他并没有朝廷官员的身份,他可以与太平公主没有那些层次的避讳。可现如今不同,他这个大唐的官员,但凡见到皇室李姓之人,可依规矩来说,都是要下跪的。
然而,没等他跪倒在地,太平公主殿下便微微皱了眉,摆手言道:“本宫知道你一向最不喜这些烦琐礼节,便就罢了。”
惊诧满殿。
没有人能想象在太平公主如此阴冷之时依旧能够这样地去优待这一个少年,而也是太平公主殿下这一句随意之言,很清晰的让殿下四位官员意识到,这少年在太平公主殿下地心目中是何等的重要!
他四人,完全不能比拟。毫无疑问,也是太平公主殿下的偏袒,让这殿内那三位官员,对这少年的怨恨,莫名其妙的又增加了不少。
张宏依着太平公主殿下的吩咐没有跪,说实在地,即便得到了如此的优待,但他依旧没有半分地喜悦,他的心中反倒更沉重了一些。
太平公主地优待当然是更可以安他的心,可以让他不必担心今日便会遭遇不测,可这同时却也证明了,这个女人地心性绝对称得上是八风不动。
便连眼下这等事情都不能让太平公主殿下有任何慌乱,那究竟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这个女人有半点的慌乱不适?
心中再怎样的沉重,可张宏抬起头时,却还是那一副赤裸裸的从容微笑
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