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良久,小女孩儿。终于睁开了眼睛,一如既往的冷漠,没有任何情绪在面上的她微微垂了头,她是坐在她阿哥的肩头,那当然可以极为轻松的为她阿哥梳理那些因先前剧战而纷乱的长发。将遮挡住阿哥眼睛的黑发移开,迎着阿哥虽痴却满含温情的傻笑,妖妖像是完全看不到阿哥身上满身的鲜血,轻声道:“我手中最后的那些力量也依着你的意思突围了出去试图最后一次能够杀出洛阳城。不否认我虽然不太明白你究竟要做些什么,可这几日来我起码也能瞧出一些端倪出来,所以你的布置其实我也认同,就算结局真的无可挽救。那也不是你的错。”
楚图紧握了握负在身后的双手,他当然知道这小女孩儿绝对没有必要刻意安他的心,而她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也是因为察觉到了近日来的反常情况。
按理来说,早已彻底被那老狗掌握在手中的洛阳城此时已经是一个巨大的瓮,而若是那老狗真的铁了心要捉拿他们这些瓮中之鳖,那也必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奇便奇在,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他们这些人的有生力量也已然是被消耗完了,可那老狗却好象仍然没有拿下他们的意思,就算是不想因为他们这些小虾米而损失太多的力量,那此时已经近乎毫无反抗之力的他们为何还能安然站在此处?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那老狗有究竟还有着怎样的心思?楚图想了许多天也只能想到一个连他自己都未必能够相信的原因,而当妖妖说了那些话,便也代表着,妖妖也想到了那个可能。
只有一个可能,便就是那老狗似乎暂时根本没有要拿下他们的意思。
当然,若真要强行再找出其他可能来也不是没有,就好似这个时候那老狗仅仅是在玩弄着他们,就好像猫戏老鼠那般进行着吞噬他们之前最后的玩弄。不过那老狗怎么看似乎都不会是这么一个有恶味趣的人,所以这种可能只能被排除,其他也大都如此。
既然如此,那么那位王公公为何不拿下他们?要知道他们这些人与张宏的关系早已决定了他们与那老狗的对立关系,而留他们这么些与那老狗处于对立面的人在洛阳城内,难道那就老狗就不担心他们从中做乱?
所以因为这个本该必须得拿下他们,却反而没有拿下他们的奇怪之处,便让楚图与妖妖共同想到了一点,他二人当然猜出了那老狗留着他们想必还有其他用途。
而这等用途也必然与京城的那少年脱不开关系。
这便也是在眼前局面危机至厮楚图却依旧派出了妖妖手中最后一部分力量进行突围的原因,他必须得告诫京城的张宏,让张宏知道他此时的处境异常危险,而洛阳城的这些布局都只是那老狗在等着他的一个局。
“我与你一样,都是为了他,哪怕我们只能永远的留在此处。”冷漠至极的抛下这么一句话,楚图转身回院,再没有在这雨中停留片刻。
“江南道那些欠你的,我也都还了。”
洛阳城东门处。
细雨间,一派肃杀之意的城门处站满了戎装在身的兵士,这些兵士将这东门牢牢的控制了起来,在焦王殿下的亲自安排下,这些一路随焦王殿下自均州而来的兵士都是无比的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人甚至是一只蚊子能够从这城门处悄然出去。
事实上,这些时日里他们也确实阻挡了不知多少次的偷袭,而结果却从来都只能有一个,便来是来多少人,就葬送在此处多少人。
然而,即便这城门处已经是铁打的一片,在这几日里却总是有那么一些不知死活的人试图从这处杀出去,这虽然是让城门处的兵士极为费解,但也终究免不了心寒,因为那些不知死活的人好象真的不知死活,他们每次试图从这城门处杀出去之时似乎都是带着必死的心而来的,就算他们这些个兵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对于那些真正如同飞娥扑火般自寻死路的人仍然难免存在着心悸。
几日下来,甚至已经不知多少兵士由心害怕了那些个浑身被黑衣笼罩的人,他们确实害怕了那些不要命的疯子,别看此时站在城门处满是肃杀的兵士都是一脸的大无畏,可每次被那么些人数虽少但极有强悍的黑衣人冲击片刻之后,他们的大无畏便会逐渐淡去,以至于后来,在面对那些一心求死的黑衣人之时,许多士兵都忍不住嘀咕:但愿这是那些疯子最后一次的送命了
不过,他们的那些但愿显然还是未能成为事实。
中午时分雨渐停,天逐明,当这些兵士也正在进行着每日的轮流换岗准备去进午食之时,从那东城门处的坊区,突然杀出十几名黑衣人,这些人也不知通过何种方法居然接近了城门,也不管他们此时完全是被城门处的兵士包围了下来,只是向着那敞开着的东城门悍然杀去。
洛阳城,只有这一城门乃是敞开的,毕竟,就算将这洛阳城控制的再为牢固,焦王殿下显然也不会将这洛阳城变为一座死城,所以开这一处城门自然也有着十分的必要,况且,他本人也是需要与京城与均州联系的。
匆忙间拿起武器向着黑衣人而杀去的兵士在早已习惯了黑衣人的这等诡异出没,没有一个人指挥,只是见到这些该死的黑衣人,这些兵士便很自觉一排排杀了过去。
杀戮很快便出现在这等最不合适的一段时间内,本该享用午食的兵士也不知会有多少会失去享受午食的机会
东城门不远处的那间大帐中。
一位身着儒衫的官员模样人物捻须而立,微眯着眼睛的他只是望着城门那处注定不会造成太大影响的混战,看也不看身后的那位将军一眼,随意道:“将军,若本府所料不差,那这一次便应当是城内那些人的最后一次反抗。”
“若他们还能再派出些有生力量来,那本将军便也真的会对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帐内大将军豪放一笑,随即起身,站到那位官员身旁也是望着城门那处。
“今日城守校尉乃是何许人也?居然能将将军的计划把握的如此详细,将军你看,兵士们虽明显比往常抵挡的力量要少了许多,但起码还是不像以往那般有秩序,这样一来,怕是那些黑衣人也根本察觉不到半点异常!”官员似乎有些奇怪,要知道他们今日在城门处所布下的这一场戏,那绝对须要一位十分优秀的将领才能安排的尽善尽美。
“非本将军帐下人物。也不妨告诉你,其实今日这一场戏乃是范公子的手笔。你要知道,这位范公子啊毕竟乃是京里那位大人物最为欣赏的一位,这等小事他岂能做不好?”大将军微笑着,对于那位范公子,其实他口吻中的欣赏与心中的厌恶根本便是绝对的正比。
“难怪。”喃喃道了一言,官员忽然转身,看着将军,隐有笑意,道:“只是不知京里那位大人为何要我等演出今日这一场戏,先前已经狙杀了那么多次的突袭,这一次为何又要刻意放出去一些?”
大将军哈哈一笑,毫不掩饰他的粗野道:“连你这等智囊之士都不能明白那位大人的意图,我这粗人又何以能知?”
这般说着,这位大将军却是极为不屑的瞥了眼身旁的那官员,心中却是暗道,他这分明就是在套本将军的话,只不过,那位大人为何要安排如此一场戏?并且还特意要求了只能放走一个黑衣人,且让逃走的这黑衣人口不能言,衣衫之内不能藏有任何信件之类,另外在放走以后还须一路追杀直至对方奄奄一息。
这么麻烦的一场戏,那位大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而既然已经是要那黑衣人奄奄一息口不能言了,那放出去又还能有什么用?
大将军想不透,那位官员兴许也真的未曾察觉到这位将军的不屑,他只是轻抚须冉,似笑非笑玩味而看着眼前的那一场戏。
“为什么要放出去一个?这样的一个将死之人放出去还有什么用?”
京城,公主府后院那一处阴暗小屋内,老狗王公公依靠在床头,半闭着眼淡然而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崔正礼,不知是出于何意重复了遍崔正礼的问题。
“你知不知道我始终不曾对楚图那甘人大下杀人是为何?”王公公没有直接去回答崔正礼的那个问题,他反而又问了一个似乎与崔正礼之问毫不相干的话来。
崔正礼微垂着头,他不敢去直视那张蜡黄且满是皱纹的脸,他真的很担心在公公那些计划完成之前公公便要知道,为了配合公公的这次计划,崔正礼已经是倾尽了所有!包括他的身家性命,乃至大半个河间崔氏!
“是在扰乱那少年的心志。”轻声回了一句,崔正礼显然也是对于王公公的整个布局极为清楚。
老狗王公公轻轻叹息,抚着粗糙的棉被,叹而再道:“是啊,扰乱那少年的心志。”重复了句,王公公忽然一笑,沙哑的声音在这小屋内异常尖锐:“本以为那少年在朝堂上做出的那件事情仅仅是个不成熟的瞒天过海,可哪能想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瞒天过海,他其实就是在告诉我,洛阳城有着他在意的人,我若不放,他便要动手了!”
“好一个狂妄的少年啊。”王公公再叹,这个时候的他心中已是生出了不少后悔之意,他真的很后悔在三年前,第一次见到那少年便觉得那少年极为不简单之时,为何没有直接除掉这少年?
“狂妄,终归是要付出代价的。”崔正礼符合了王公公一句,这位在朝堂上威风八面的宰辅大人在这老狗前真有那么几分大气不敢出的意思。
王公公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不认同崔正礼的话,但却心中也知崔正礼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便也径自道:“他既然胆敢如此狂妄,那我自然是要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狂妄的资本。好吧,他向我表示我若不放他便动手,那我就给他机会动手让他动手,我真的很想知道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所以,我始终没有对楚图那些人痛下杀手,便就是在等那少年而至于这一次刻意放走了一个,便也是要告诉提醒那少年,我的耐心终归是有限度的,他若再没有手段,那楚图这些人”
崔正礼轻轻点头,心中恍然之余却也是知道王公公先前针对平王殿下而布的这一局,已经因为那少年的插手而潜移默化的改变了方向,最起码在眼前的这等局势看来,这一局已经是王公公与那少年的搏弈,而地点,则便是那洛阳城!
“听说那少年前日已经动身离了京,并且在他之前的一夜城外二王爷大营处王威也率兵向洛阳方面赶去了公公,我是担心,若真待朝廷准备好了一切,那我们”崔正礼忐忑不安,事实上拿身家去换前程原本就存在极大的风险,这一点他当然知道,只不过这位公公始终的不动手,终究是让他难免担心,尽管他一向都知道这位公公的神通广大。
况且,若真等朝廷准备好一切,那他们的力量始终不够。
“河间之事处理的如何了?”毫不在意崔正礼的担心,王公公闭上眼睛,显得有些疲惫。
“一切皆已办妥。”崔正礼显然是知道他对王公公那么一分半点的置疑已经引起了王公公的不满,而这个时候公公没有理会他的话,便正是意味了这一点。
王公公沉默少许,愈沉默崔正礼便愈是心慌难耐,这位当朝首辅大人在此时将头垂的愈来愈低。
“传话河间,已经准备了这么些时,也是该动动了。”淡然而落下这一言,王公公好似完全不在意他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会为这大唐天下带来怎样的风起云涌。
崔正礼一怔,随即大起,连忙起身,沉声道:“我这就去办!”
东宫之争第二百九十七章信件
东宫之争第二百九十七章信件
河北道,瀛州,河间府。
从本质上来说,河间府其实与大唐成千上万州府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无论是论繁华富庶又或是论人文政治,这河间府在大唐的天下都没有任何出奇之处。然而,便就是这等寻常的州府在大唐尤其是河北道那些读书人士子的心目中地位却丝毫不亚于京城长安,原因何在?
便完全乃是因为河间府乃是河间崔氏的立族之地。
一个底蕴沉淀深厚达几百年的名门望族,历朝历代不知出了多少步入官场的大人物,再加上河间崔氏传门向来以读书人最为看重的诗,礼,孝为首重,便当然能够让天下间的那些读书之人效仿且趋之若骛。就单单论及书香世家门风一说,江南楚氏那等行商出身的大门阀也依旧不能与崔氏相提。
兴许将河间府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分量拿去与京城长安相比有些不太恰当,但若真要追究起这河间崔氏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影响,也只须将眼下河间所发生的这事粗略了解便可轻易得知。
一夜之间。
犹如天降箴言一般,在这河间府乃至整个瀛州突然流传出了一些关于京城关于那位普天之下人人顶礼膜拜的皇帝陛下之流言,这流言究竟出自何处并无人知晓,而流言内容又究竟是否属实,要从这瀛州府去考究似乎也有些困难。所以在后来河间崔氏那位大人物,在朝中乃为四品大员的户部侍郎崔正贤的闪烁言辞却分明是认可了这流言之下,河间府瞬间便产生了巨大的动荡。
流言的内容极为简单,但要。人们去理解这内容却也再为简单不过。
“中宗皇帝陛下次子李重福,乃是。中宗陛下临终前指定的太子殿下,而现如今的皇帝陛下却是趁着太子殿下未在京城之际,私改遗诏,篡位夺权。太子殿下对此先前并不知情,乃未计较,然,中宗陛下驾崩,太子殿下以儿臣身份要入京守礼之要求却也始终为现如今的皇帝陛下拒绝。中宗陛下甍至今已一年有余,但太子殿下却依然不得入京。篡权行径已为不仁不义,阻止太子殿下进孝更为大不孝如此一位皇帝陛下”
这便是流言的主要内容,大抵。便是在指责当今的天子皇帝陛下,同时也对所谓的太子殿下李重福寄予了极深的同情,言辞煽惑性极强,绝对是将现如今的那位皇帝陛下不折不扣的描述成为了一个不仁不义且大不孝之人。
如此一个人物,又如何坐鼎天下统御万民?
因此,当这流言一夜之间遍开河间之后,这河间府。的士子读书人们便愤然而怒起,对于他们这些个平日里饱读圣贤书,将仁义孝等气节视之为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人来说,他们又如何能够忍受这样的一位皇帝陛下?
所以说,河间府的动荡便在一夜之间轻易点燃,读。书人的理智情绪也终于被那些流言所鼓惑的再也不见,他们读的那些圣贤书诸如,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之类的言语也在一瞬间被他们抛到了脑后。
其实真要细细追究起来,只要是稍微有些理智,。对朝事有些认识的人都应当能够察觉到这个漏洞百出的流言里究竟有多少不靠谱的事情。便就好比如中宗皇帝陛下临终前立李重福为太子殿下这一事,若中宗皇帝真有这么一个心思,那他为何在很久以前就将这个深得他心的儿子直接贬到均州那么一片贫瘠之地?
但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肤浅且根本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流言搅动了整个河北道的局势,这其中要说没有某些大势力刻意的推波助澜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毫无疑问,那个在河北读书人心目中有着极大分量的崔氏大族便就是这个流言的主要源头,事实上也只有影响深入河北人心的崔氏才有这么一分能耐。
人言可畏的可怕性便就此彻底展现。
那位闪烁言辞既不曾肯定这流言却也不曾否定这流言的崔侍郎便也正是通过这等舆论的手段为京城他兄长所谋划的那些事情奠定了一个完全符合他兄弟心思的开端。
当流言逐渐蔓延
河北道终于处在了一片完全的水深火热之中,这个水深火热最初便是体现在一些官府衙门之中,纵然河间崔氏再如何的庞大,这河北道却终究还是免不了一些耿直忠心护国的官员存在,这些官员并不知道为何一向温文谦雅的崔氏会针对皇帝陛下做出这等事情,他们也并不知道到底京城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以至于有了今日的事情。
但他们起码还有着对皇帝陛下,对大唐的良心。
于是,在流言展现的第二日便有一部分官员奔走于街头,沙哑着嗓子劝说那些游说的读书人士子们。这些官员的手段其实用的也相当正确,他们并没有在这个关头直接去否定这个流言,而仅仅是劝阻那些士子某些过激的行为,并言此事朝廷一定会认真对待。
起初,官员们的努力收到了一些效果。但后来,当又有一批官员悲愤且不知带着怎样的心思去为士子言,说是朝廷便就是皇帝陛下,若要等朝廷给一个交代,那岂不是要那位无道昏君给一个交代?这样的交代还算是一个交代吗?
官员劝阻,官员煽动。
很讽刺,但却绝对是事实。毕竟代表着读书人梦想的官员原本确实拥有劝阻的能力,但当同样也是官员的一批人站出来反对之后,那么那些士子们的心便难免动摇了起来,该相信谁?这绝对是一个难题。
然而,这个难题最终也只能迎刃而解。
还是那河间崔氏。
便就到了这等程度之上,那些官员们也终于明白此次河间崔氏的险恶用心,便就到了这等程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