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机会崛起,而最终给他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
所以这时张宏在看着面前这三个如街头乞儿一般的三位少爷时,他倒也确实知道此时的这三位少年怕是被他完全击溃了心智,起码在精神上来说,这三位少爷日后即便还敢与张宏为敌,但也终究忘不掉今日这一墓刻骨铭心的恐惧。
若是初次见这三位少年时,他三人虽然落魄,但也都还能存着风度,存着世家子弟的潇洒之姿。那此时张宏面前的这三位少爷便真的是全无一分世子公子的形态来,无论是他们三人衣裳地缕烂,亦或是蓬乱的头发,脏兮兮的面孔,都是如同流浪儿一般,再也看不出丝毫往日的风度。
整整七日。三位少爷只有水喝,却没有食物可用,而喝了太多的水充饥,却也根本不得入茅房解决内急,只能在各自破烂的房内就地解决后也不得不继续伴着自己地邋遢之物睡眠,这等生活,若非这三位少爷再各自家中自小便经历着许多阴暗之事,而造就了各自坚韧的心性,怕是早便自杀寻死了。
所以当这少年少爷那惊慌再也没有半分居傲的神情出现在张宏面前时。连张宏也忍不住暗赞这三人心性地坚韧,这七日如地狱一般地生活,显然不是常人所能忍受下来的。
坦然而看着面前这三位邋遢到不能再邋遢地翩翩少爷。张宏面无神色下,他身后的高不危却是连连掩鼻,毕竟,自那三位少年身上所有的味道,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不过,张宏却未曾掩鼻,他在看着面前地王冉微微抬起头后,捕捉到了对面眼中的恐惧,以及怨恨。遂。张宏微微皱眉:“听闻三位公子都愿意回往各家府上为我做事?”
王冉不曾将遮着他眼睛的乱发拨开,吴戈也依旧有气无力而垂首坐在那处,但郑言却是强自抬头,慌乱而连连点头时,却简直是哭出了声音:“愿意,我们愿意,都愿意任凭张公子差遣。”
七日来,他三家府上都没有迎救他们地动静,这无疑乃是他们怨恨的根源之一。而也是那三家根本没有机会来迎救这三位少爷,这才使得他三人都是恨上了各自家族,而甘愿成为张宏安排在王氏三家的一条狗。
“很好,除了你,不知王公子吴公子可否愿意?”张宏不急不缓,慢慢道着,其实眼中故作的怜悯已是让他心中大为安定。
王冉依旧是死死的盯着张宏,相比较于怨恨这少年而言,他显然是怨恨王家居然真的弃他不顾更要恨。所以王冉开口时虽然有气无力。但毕竟言语坚决:“你真的能帮我三人日后夺得家主之位?”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张宏言着,却也深知王冉口中的要求他其实没有太多信心:“不然我为何要将你三人送回去?莫不是要等着你们报复?”
“不敢。小人再也不敢报复张公子。”依旧是那郑言,比起王冉,吴戈二人来说,郑言郑公子这位经历过张宏两次毒手的公子显然放弃尊严地速度更快。
王冉不屑的看了一旁郑言一眼,但随即却是言语直指张宏要害:“囚禁了我等七日,本公子很想知道你有何籍口能让我三人送回府上而不引起我府上长辈怀疑。”
本公子,张宏注意到即便现下这王冉也依旧存着些许世家子弟的居傲之气,不过同时张宏对这王冉的看法也高了几分,他很清楚王冉这个简单的问题实在是最为严峻的一个问题,一个处理不当很有可能使得这三位少爷即便能够回府也终究沦落为府上最为无用的废物。
堪称言语直指要害,张宏叹了声,不知是为王冉这般的才智,还是为王冉这三现今的处境不值:“说实话,对于你这个问题,日后该如何取得各自府上长辈地信赖其实我本意是要你三人自行解决的。”
张宏的话让王冉微微变色,他当然知道若仅仅是他三人,根本不可能能够回府后取得各自长辈的信任。因此,也因张宏这般显得无赖的话后,那旁的吴戈终于稍稍抬起了头,满是讥讽的嘴角下,吴戈断然言道:“既如此,那你还不如杀了我等,这般放我们回去,怕会教你大失所望。”
吴戈说完,郑言不待张宏开口,率先厉吼道:“不要,你不能杀了我。我若能回府定会为公子效犬马之劳,我甘愿做公子手下的一条狗。”
郑言再也不会怀疑面前这位少年张公子究竟敢不敢真的杀了他们,在这几日经过韦和派来地那些兵士每日恐吓之下,郑言也终于知道了这少年地心狠手辣,他这时很清楚若是这少年真要取他三人性命,那绝对是弹指之间的一事。
对于这位郑公子口中言出地甘愿做为一条狗。张宏极是满意,而同时也对韦和对这三位公子做的工作大为赞赏,他那日走时所吩咐韦和要这位郑公子成为他日后地一条狗其实也不过恨极而言出的,本来他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毕竟,这三位公子出身都是高贵异常,谁能彻底泯灭掉本来的尊贵与自尊而甘愿为他们一向瞧不起的少年效犬马之劳?所以,此时的张宏也是十分好奇韦和对这三位少爷这几日的洗脑,究竟是怎样一个残酷地过程。
“你要听清楚了,我说的本来我不打算为你三人想办法。”张宏未曾理会郑言。却是对着吴戈,王冉二人:“所以现下我有办法能够让你三人回府后安然如往常。”
对于这埋在三个京中世家中的旗子,张宏心存侥幸的同时也抱着期望。他当然可以预见在这日后这三位公子都成为各自家中家主之后,那对他而言,会变成怎样的强势助力?即便这强势助力随时都可能因为现下的仇恨而倒戈向张宏报复冲击。
“说说你的办法,你应该知道,关了我等七日,要想回去不引起别人怀疑,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王冉的面上有些不信,也有些不屑,让张宏很轻易地便能看得出这位王公子日后定不会甘愿为他掌控。
王冉话落。张宏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先是转身向高不危打了个眼色,高不危会意,恭身之后,这才步出房内,将外间守在四周的韦和所派之人打发出去。
周围再无旁人,便连高不危也很自觉的不再听张宏地这些安排。
“回府之后,你三人只须说是太平公主殿下要我放了你三人便可。”张宏所说的话似乎不太靠谱,但面上却极是认真。让王冉三人都是一怔,随即齐齐不屑了起来。
若真是如同张宏说的这般简单,那倒也确实不必王冉担心,继尔刻意问起张宏。
“虽然我府上家主未必有胆量敢亲自到公主府去对质,但想来你还是轻看我家中实力,他们若想通过别的手段求证确认,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依旧是王冉开的口,这这三人,王冉的智慧很明显是为头筹:“所以你这个办法没有半分可行之处。”
吴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郑言却是神色紧张。极是担心怕是这少年没有其他办法而杀他三人灭口。
“若是,太平公主殿下愿意配合你三人呢?”张宏轻声问着。嘴角却是浮现一抹诡异的弧度。
这让王冉,吴戈都是色变,不仅仅是由张宏这些话中听出太平公主对这少年的重视显然是超过了他们原本地预料,更是因为他们能从张宏的话中得知,太平公主殿下似乎也有意暗中吞下他三家各自的家族势力!
不过再如何来说,在张宏如此说完后,他们三人却也都相信面前这个该死的少年所说的办法的确可行,有太平公主的配合,那非但可以让他们可以轻易取得各自家主的信任,更可能因太平公主而改变他们原先在府上不上不下的尴尬地位。
随后,王冉与吴戈对视着,思虑一番后,这才终于选择相信了这少年,选择日后听从这少年地意思。
其实无奈与别无其他选择虽然是让他二人依旧不甘心着,但毕竟对于张宏而言有了一个不错的开端,有这三位少爷在各自府上挣扎攀爬,再加上太平公主暗中施以援手,那这三人日后能爬到家主之位,不会仅仅是白日梦话。
见三位少爷都是犹豫,最终答应了下来,张宏强忍着自面前衣裳肮脏,面相邋遢的三位少爷身上所散发的古怪刺鼻之味,蹲在了他三人身前,细细为他三人讲述着日后在各自府上所应该去做些什么,不应该做些什么。
自然,张宏一番远胜这时代的理论让这三位少爷都是连连眼现异彩,也是因张宏最后的这一番话,这三位少年方才知道为何这少年能够擒下他三人而丝毫未曾担心可能会有的后果。
谈不上仅仅因此便对张宏心服口服,充其量也就是知道了张宏能够近日突然崛起京城,崛起太平公主,而取得太平公主殿下那般的宠信,显然不是偶然,或是因这少年运道这般简单的理由。
为这三位少爷讲述罢,张宏尔后起身,但在他步出这房时,却依然觉得王冉,吴戈二人对他地不屑,张宏很担心他二人地这等不屑会为他日后带来一些麻烦。
于是,张宏微顿脚步,以他这等年纪却有俯视这三位青年少爷的姿态。
“不要恣意看不起任何一个出身贫寒地人,你三人且来想想,脱下你们长辈所为你们带来的荣耀富贵之外衣,与我相比,你们还有哪些可以自傲之处?”
王冉,吴戈,甚至郑言都是惊骇,随即因张宏这一言而陷入沉思。
江南楚氏第一百五十二章蜜糖
初回唐朝毫无出身背景的贫寒少年张宏,即使他一开始便深知在这神龙年间将会有些怎样凶险的争斗,也能够知道这场争斗中所会牵涉到的那些大唐权势中心之人,有谁会最终荣耀,谁会最终覆灭。但后来他却依然不得不为阿娘之病毅然投身公主府,只能选择现如今权倾天下但最终却定然覆灭的太平公主殿下,这是张宏的无奈与悲哀。
在这等阴暗唐朝政局下,张宏已然是挣扎残喘了半年之久,在半年来每日的战战兢兢,心惊胆战下,他这一路的艰辛与危机重重实在是几欲让他不堪重负,心神皆疲。可即便如此,张宏却也从来都不曾悲观过,他深知他根本没有悲观的权利。
一个处在苦难中的人,真的不能悲观,如果悲观了,那就没有了面对现实的勇气,从而也会失去与苦难抗争的力量,这将会导致他最终定会承受更大的苦难。
苦难。
半年前的贫寒少年张宏与今日现下的张府少爷张宏,似乎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能够从一个毫无权势的贫寒少年到如今深受大唐权势金字塔顶尖之上位者青睐,不能不说是鱼跃龙门,表面上看来,张宏也的确是在步步摆脱苦难。可事实上,只有他最为清楚,那些人世间最大的苦难非但是从不曾离开他,更像是在对他进行着穷追猛打。
便如当下张宏所面临的处境,在京城之中,经过张宏竭力的苦心经营,他在韦后一事以及太平公主等人身上,充分利用了一切他所能利用的资源,不大不小的建立了一部分属于他的根基,可这些刚刚建立起来的根基根本不待他有时间来巩固,来扩张,他却又不得不暂时放下京中这些尚未牢靠的基础前往江南去周旋楚图与黄不学现下所面临的极大危机。
不仅仅是因为黄不学与楚图二人先前在京时对张宏的竭力倾助,让他不得不前往江南。便是此时京中东宫之争地初露端倪,以及太平公主与平王李隆基间那一场势不可免的争斗已然也是浮现在了台面,这些都让张宏不得不尽快谋出一条出路。
毫无疑问,京中权势在这些年政局连变下早已成为一个不可轻易改变的定局,除了太平公主掌握着的大部分权势外,新登基的皇帝陛下也掌握着一部分。平王李隆基,宁王李宪等王亲也或多或少的握着一些,还有那位公主府深不可测地王公公,这些人基本上已经可以说得上是牢牢的把持了京中所有的权势。那对于张宏而言,根本不可能再有机会让他从中异军突起,现下他的也的确不具备任何条件能从这些人手中夺出一部分权势来。也是因此,与其在京中暂享安乐坐以待毙,张宏倒也只能将眼光放在大唐他处,他只能寄希于从江南或是别处获得足以让他在京中安然保命的权势。
江南的变故对于张宏来说是一个催化剂。除了加剧他下江南的决心以及刻不容缓之外,也确实有那么几分东城之火尚未平息,西门已然又现燃烟的意思。
所以说。苦难与困境,从来都不曾由张宏身上离开过。他只能在这大唐混乱朝局下,一路攀爬挣扎,或是留下一个属于他这种小人物地独特光辉,或是不可避免的迎接那注定了的结局。
“你在京中好生养伤。”这时地张宏在府上富贵为他准备罢前往江南所必须的准备后,应该是最后一次来平王府探视身受重伤未愈的范慎。
平王殿下不在府上。张宏与范慎二人也显得较为随意。在打发了高力士出去后。张宏为范慎剥着他叫不出名地果物。不掩面上关切。对着躺在床上他地救命恩人轻声言道:“在你伤势未愈之前。京中地所有事你都不必理会。有高不危在。我确实不会有太多担心。”
察觉到张宏说话时中一闪而逝地忧虑。范门世子范慎自然知道眼下这等情况根本不可能如张宏说地这般轻松。那一句不会有太多担心。便连范慎也能听出是大人安慰他地言辞。所以范慎微微感动。但表面上。他却不曾流露出一分感动之色。依然是往常那般地温和轻笑:“依在下看来。大人应是再京中多留几日。毕竟那些刺客着实厉害。在下担心大人这一路上会存在太多地危险。”
张宏不曾注意到范慎话中暗含地宽慰劝解之意。只是在他神色极为复杂时。轻轻将手上果物放在范慎枕旁。微笑言道:“之所以我们害怕那些所谓地危险。其实只是因为我们看不到。正因为我们看不见。所以才会觉得可怕。继尔恐惧。可眼下那些刺客已然是被我等看见。那就没什么好怕地了。”张宏言语极是随意。有着在为自己壮胆地意味。其实他何尝不想这位文武双全地范门世子能够随他一同下往江南?可眼下以范慎地伤势来看。真地不大现实。
“因为看不见。所以才害怕。”范慎品位着张宏这一句随口之言。他随在张宏身旁有许多时日了。尽管如此。却依旧时常因这少年偶尔地言语而震撼。
“大人打算何时走?”范慎问着。却是努力强自挣扎着坐了起来。见此。张宏也稍显小心地为他扶了枕头。
待范慎坐定。张宏这才复又坐了回去。认真看着那面色依旧苍白地范慎。极为显得轻松不复:“我今日前来。便是与你道别。府上诸事也安顿罢。京中地那许多事有高不危留守。我实不能再耽误时刻。毕竟楚图与黄不学二人。都不是我能轻易失去之人。”
范慎点了点头,自始自终都没有去动张宏所为他剥的果物:“既是如此,大人这一路遥远,路上自当小心。”范慎说的极是轻松,但他显然也是察觉到张宏面上的欲言又止,故而,稍为一顿后,范慎微笑再道:“怕是大人到不了江南时在下伤势便能痊愈,如此一来。在下自当从速赶上大人,江南毕竟乃是那些刺客的根基所在,有在下在旁,想来大人也可以轻松些。”
“此事急不来,眼下你首要任务便是好好养伤。”张宏说着,其实他今日前来探视范慎。除了道别外,另外一层意思倒也有让范慎再养伤罢赶往江南与他汇合。
范慎未再言语,他知道张宏对他的伤势乃是由内而外地关切,因此即便虽说范慎乃是张宏手下之人可能一直都不是范慎所心甘情愿地话,那由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范慎对这少年所存在地敬重和好感倒也实在不少,似张宏这等全然真心而待手下之人地大人,没有几个。
“你要切记,在你养好伤罢首先要助高不危将京中那些事安定下来。其后再赶往江南与我汇合,至于京中若有变故该如此及时告之予我,这事便由高不危来解决吧。”沉吟一番。张宏为范慎言着,他来平王府有些时辰了,在说完这些话后,倒也确实是有意离去。
范慎看得出来,因此连连点头,宽慰张宏道:“大人必担心,除了不危兄,尚有平王殿下与太平公主殿下的照应,想来京中也不会发生足以让张宏不可逆转的事来。”
“但愿如此罢”张宏轻叹。事实上他知道京中的前景不可能如范慎所言的这般安定,东宫之争自那日被皇帝陛下当朝提出来后,确实引起一阵骚乱,但随后便又沉寂,似乎皇帝陛下再无意因此事而搅动京中局势,可其实许多人都能看得出,现如今的平静,只不过是为了酝酿日后更大地动荡罢了。
叹罢这一句,张宏也终于起身。制止了范慎强行想要起身相送后,张宏再道:“你好生养伤便是,我今日离去怕是明日便会离开京城,自我走后京中的许多事,倒要多多劳烦你与高不危二人了。”
张宏言罢,范慎含笑点了点头,却是看着那一少年便就如此带着忧虑与倔强离去的背影,他直到这时在看着张宏那道孤独且也顽强的背影时,才忽然想起来。在岁末过后大人不过仅仅是十四少年而已。
十四少年。有多少十四少年能够在这等年纪背负这许多的苦难与危险?又有多少十四少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