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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可能是这种地球仪有点磁性吧?”毕胜威自我解嘲。
“太神秘了。我第一次听说。你这不是地球仪,简直是真正的地球啊!”
“宁公笑话了。呵呵。”
“我说毕厅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你这地球仪里有什么玄机,还请你告诉我。”
“我哪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发现!”
“不可能吧?你也第一次发现?”
“这骗你干什么?”
“好像没这么简单吧?”宁默之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毕胜威,似乎要看透他的内心,“你在算计我?”说这话的时候,宁默之的脸变得异常冷峻。
他在想,这个地球仪肯定不寻常,里面有文章。是窃听器,还是微型录音机,抑或是其它什么东西?绝对不可能是窃听器!因为,毕胜威和别人谈话,他当然不需要窃听,可能性最大的是微型录音机,录下别人的讲话,作为证据!
“哪能算计宁公?谁吃了豹子胆算计北伐名将、党国栋梁?不要命了?!”毕胜威说得振振有词。
可越是这样,宁默之越是疑惑。他盯着地球仪,看到了北极上的橡皮塞,心里的疑惑变成了三个字:有名堂!
“宁公要是喜欢,就送给你。”毕胜威慷慨地说。
“君子不夺人所爱。何况这样一个稀罕物!”
“不稀罕。我叫秘书送到你办公室去。”
“既然毕厅长这么说,我能不能冒昧地提一个要求?”
“但说无妨。”
“我们一起研究一下这里面有些什么机关。这样我们两个人都落个心里明白。如何?”
“这样最好!我也很好奇,这里面有什么玩意儿。其实,我理解宁公的意思……”
“请打开吧。”
毕胜威拔开北极之塞,眼睛凑近那个圆洞,可是,他只看到地球仪的孔眼射进去的微弱光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请原谅我的好奇。”宁默之顺手从笔架上拿起一根细长的毛笔,从北极之洞探进地球仪腹中,贴着内壁划拨了几下。
“咔嗒。”只听得里面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两个人都听到这个神秘的响声。宁默之将毛笔抽出来,眼睛冷冷地逼视着毕胜威。毕胜威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宁默之的语气更冷了。
毕胜威顾不得细想,搬起地球仪,掉个头倒悬在空中,使劲摇了几下,一只很小的黑匣子掉在桌面上。宁默之捡起一看,是一只微型窃听器!两个人都大吃一惊!
宁默之的目光像利剑,望着毕胜威,不说一个字!
毕胜威的脸憋得通红,盯着黑匣子端详了一会儿,随后一拍桌子,大叫一声:“朱逸群!你给我死进来!”他冲着外间对他的秘书吼道。
“冷静!你还想把这个丑闻到处抖搂吗?”宁默之连忙拦住气急败坏的毕胜威。
可是,朱逸群已快速推门进来了。
“厅长,什么事?”他惶恐不安地问道。
“你给我死出去!”毕胜威指着秘书的鼻子吼道。
可怜的秘书不明就里,又连忙走出了内间。
“等一会儿跟你算总账!”毕胜威盯着秘书的背影,咬着牙,恨恨地说。
随后他转过身,抓起那只黑匣子正要往地上砸,宁默之立即制止它:“不要砸,要留证据!你现在可以用胶带纸把它密封起来。”
毕胜威一听有理,就走到最里间,暂时将黑匣子先用塑料纸裹起来,然后气哼哼地走出来。最里间是他的小型卧室和盥洗室,是工作之余小憩的地方。
此时,宁默之已经明白了,毕胜威没有算计自己,也没有想算计其它人,而是被别人算计了!
“毕厅长,这件事不好啊!你身为三厅副厅长,主管党国作战计划,在这关键时刻,办公室竟被人安装了窃听器。传出去,不好听啊!你还要喊秘书,唯恐别人不知道吗?”宁默之缓缓地说。
“我气昏了!”
“也不怪你气!这事要让何部长、顾总长知道了,你就被动了。他们两个一知道,总裁就会知道,一顿唠叨是少不了的。”
“宁公啊,你说得对,这事多亏你提醒。你我相处很好,还请你发菩萨之心。”
毕胜威清楚,这事果真传出去,决不像宁默之说的这般轻松。轻则降职削职,重则军法审判,流放坐牢;如有人趁机落井下石,则是死路一条。宁默之的话是一种婉转的说法,是站在岸上的人对落水的人说的话——“你不一定会被淹死,但肯定会呛几口水。”
宁默之听了毕胜威的话,沉默着。
“宁公,你可要救我一把啊!”毕胜威贴着宁默之的身边坐下来,“至于这是谁搞的,我很快会查出来。我一定会向你报告调查结果。”毕胜威清楚,就是一般的职员,看到这样的事,都会对自己很不利,何况宁默之这种级别的人。处长、中将、首席监察官,德高望重,和陈诚、顾祝同等高层有广泛的人脉关系……他让自己死,自己不会有半口气。监察官平时没有什么权,可是,一旦有弹劾的机会,他的权就比谁都大,是生杀大权!
“我相信一句话,‘吉人自有天相’。我做不了菩萨,不敢自比菩萨心肠,但我清楚,做好事的人,菩萨一定会保佑他的。你不要太过担心,就这件事而言,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宁默之还没有说完,毕胜威一把拉住他的双手,使劲地摇起来:“宁公真是大仁大义、大智大慧,毕某此生愿和将军做斫头之好!”言辞恳切,令人动容。
宁默之说:“但这事能否瞒得过去,还要看你是否处理得当……”
“将军放心,我会谨慎地处理……”毕胜威说着,想起了什么,立即转过身,快步走到办公室最里间,从里面取出一尊金佛递给宁默之:“将军收下,不成敬意。如不嫌弃,改日我再去府上商量和你义结金兰的事……”
“毕厅长,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借机要挟你,那不是我宁某人的做法!义结金兰的事情我倒可以考虑。”宁默之推辞道。
毕胜威感动不已:“当今社会,像将军这样光风雾月、高风亮节之士,真是凤毛麟角、寥若晨星……”毕胜威激动得直堆形容词。
“好了。我走了。”
“哦。我马上将计划弄好,多安排两个人赶紧复制……”毕胜威说。
“我去蔡厅长那里和他聊两句,一小时后来取计划。如何?”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
大约在此半小时前,章天翼从毕胜威的办公室门口走过,隐约听到外间有人说话,说什么听不清,但他猜测毕胜威可能在接待客人,因为外间有随从人员。
章天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掏出钥匙,打开柜门,取出窃听接收器戴在耳朵上。
他听到了毕胜威和宁默之的对话:
宁默之:“……他很操心党国的前途。所以,我们的长江防御究竟如何,他作为党国栋梁自然非常关注……但他还是想知道这方面的一些情况……”
毕胜威:“我会想办法把这件事弄好的。”
……
“那……要不……我叫人将‘计划’内容复制一份,你带上?”
“不要勉强。”
“这样吧,我打电话叫档案室准备一下,你或者等一下,或者……”
章天翼听到这里,心里一阵激动。
“机会来了。”宁默之和毕胜威的谈话他全部听到了!
“机不可失!”
他接着往下听。
突然,耳机里传来了宁默之冷冷的声音:“毕厅长,你这是什么地球仪?竟然能吸附大头针?奥妙何在?是不是你的地球仪也如地球一样有磁场?”
章天翼听了,大吃一惊!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咔咔嚓嚓”的刺耳噪音,随后又听到了毕胜威的咆哮!
“完了。他们发现窃听器了!”他一边紧张地思考,一边继续窃听。
“他们会如何处理?他们会发现我吗?”
可是,耳机里一阵死寂,没有任何声音!
“他们封掉了拾音器。”
章天翼立即摘下耳机,把它锁进柜子。
“不要紧。他们只是发现了窃听器,不会知道是我安装的。那天,毕胜威和朱逸群都到外间去了,里间只有我一个人。”
他相信自己的记忆。
章天翼站起来。道格拉斯深凹的眼睛浮现在他的脑海,道格拉斯欧化的中文也在耳畔回想。“……美国需要将中国纳入自己的全球战略体系中去,并希望中国按照美国的意志和价值体系开始一个新的时代。也就是说,美国希望中国在它希望的轨道上运行,而不是横冲直撞……”
“我要抓住机会!我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帮助我的祖国!行动吧!”章天翼握紧拳头。
他立即从柜子里侧取出一盒香烟、一只黑色的打火机,还有一份秘密文件,一起放入公文包内,拉上拉链。他想现在就去档案室,以送秘密文件为借口,寻机谍取“长江防御计划”!
他走到门口,手正握住门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行!窃听器不能再要了。太危险了,赶紧扔掉!”想到这里,他立即转身,重新取出窃听器,反复裹好塞入包里。
“没有硝烟的战斗!希望中国能走上美国的轨道,并成为另一个美国!”
他把手伸向门后的把手……
“叮铃铃——”突然,桌上的电话急促地响起来。
章天翼吃了一惊!他迟疑了一下,走近桌边,把手伸向电话。他平静了一下自己,然后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声:“喂。”
“天翼,你到档案室去协助莫夫子复制一份‘长江防御计划’。赶紧去!”
“什么?”章天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得还不清楚吗?”毕胜威有点恼火,“你不是整天发牢骚吗?没有参与长江防御计划的制订,你就说我排挤你啊,不信任你啊,隐瞒你啊!现在,我就让你去看看江防计划。”
“你现在要复制了,就想到我了。”章天翼压抑着内心的波满,故意抱怨道。
“少废话!别人没有资格做这样的事!这是党国绝顶机密。要不是急等着要,我只会让‘莫夫子’慢慢抄,不会让你协助他抄的。其它人更不可能去干这种重要的事!”
“我帮你做了一回档案员,二手事,还得感谢你的信任。世上竟有这样的逻辑?”章天翼嬉笑着说。
“这是命令!快点去!半小时内完工!”
“好吧。”章天翼装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你下次再说我不信任你,我就干脆撤了你的职务,让你到周司令那里去告状。”
“哪敢告你的状?胆子比身子还大?”
“哦,对了,我的事,你和周司令说了吗?
“说了,放心吧。明天我向你汇报详细情况。”章天翼说完就搁下电话,出了办公室,径直往三厅档案室走来。
二十七、天翼折翅
宁默之带着两个随从离开毕胜威的办公室后,毕胜威马上叫来了他的秘书:
“朱逸群,你过来!”
朱逸群知道,他即将面临电闪雷鸣。
“厅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还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看家的?”毕胜威余怒未消。
“厅长,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才好答复你啊!”
毕胜威想,暂时不能告诉他窃听器的事情,实在有必要的时候再说不迟。宁默之说的对。
“你给我想想,仔细想想,这几天,或者说,从现在往前想,谁单独待在我的办公室了?想不出来,我要你好看!”
朱逸群一听,这是哪家的道理啊!你的办公室,你单独待啊;你不在,就是我单独待啊;我们都不在,谁可能单独待在这里呢?
“这……厅长,单独待,除了你,就是我,恐怕没有其它人了。”
“胡说!肯定有!你给我想!”
朱逸群想,事情肯定不小,否则毕胜威不会这么动怒:“厅长,我虽然无能,但值守办公室应该不会出问题。如果你不在,绝对不会有人单独待在办公室,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钥匙保管得好吗?”
“我的身体到哪里,钥匙就到哪里。除非我的命丢了,钥匙才会丢……厅长,是不是丢了什么重要资料?你告诉我,我才能帮你找找……”
“不是丢了东西,而是多了东西!混账!”毕胜威想到窃听器,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骂了一句。不知是骂他的秘书,还是骂那个不知名的安放窃听器的人。
朱逸群一听,知道问题远比丢了东西更严重,他已大概猜测到是哪一类的东西,他只得忍气吞声,拼命地回想。
“厅长,包括不包括这种情形,就是你,或者我,在办公室的一间,而那个人单独待在另一间?”朱逸群用手指了指里、中、外三个房间。
毕胜威一听,觉得有道理,就说:“包括。不仅仅是包括,而是重点往这方面想。”
“你要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
“谁?”
“说错了可别怪我。”
“还婆婆妈妈的!你不说才是找死!”
“章天翼。”朱逸群压低声音说。
“章天翼?”毕胜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实,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那天,伍处长求见……”朱逸群提醒道。
毕胜威想起来了。因为这件事就发生在五六天之前,时间不长,回忆,排除,很快就联想到了章天翼。
“那天,伍处长在外间等待你接见。我告诉你后,你说让他在外面等等。后来,你到了外间,里间就章天翼一人……”
“不错!不错!”毕胜威恍然大悟,喃喃自语。
“厅长,如果没什么事,我到外面去了。”他说的外面是指办公室外间。
“好。刚才的事,烂在心里。说出去你就没命了!”
朱逸群到了外间,毕胜威寻思开了。
“章天翼?极有可能是他!可是,他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呢?他究竟是什么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到他的办公室搜查,或者到档案室搜查他本人!可是,万一不是他呢?那怎么收场?他可得罪不起啊……他老子、叔叔都是党国元老,总裁也让他们三分,章天翼又有周至柔这棵大树。贸然行动,抓不到证据,不但不好收场,自己的仕途也就完蛋了……可是,如果不把这个事情搞清楚,让一个窃听者隐藏在自己的身边,那这个厅长还能做吗?说不定哪天就脑袋搬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得感谢宁默之,他不来谈江防计划的事,自己还不知道哪天才能发现这颗炸弹……”
毕胜威左思右想,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是最好的办法。”他说着,就拿起了电话。
“喂,林甫吗?毕胜威。”
电话那头传来了杜林甫的寒暄声。
“没工夫和你客套。给我派两个特工过来,要机灵能干的。马上!”
“要不要我过去?”杜林甫问。
“你就不必过来了。对了,那两个人口风要好,要穿便衣……手段也要好。其它事以后再对你说。”
“莫夫子,你真会和毕厅长讲条件啊,居然让我来帮你抄计划!”章天翼一进档案室的门,就对档案管理员莫夫子说道。
莫夫子正忙着抓紧抄写,一听声音,连忙抬起头,眼睛在一圈一圈的“酒瓶底”后面泛着无力的视线。
“哎呀,章科长,我哪敢劳你的大驾。急等着要,我还没有说‘来不及’三个字,毕厅长就主动说了请你来支援。我想,这是厅长对你的信任。其它人不好随便接触这个东西的。来,坐吧,我已抄了两张了。”
章天翼关上档案室的门,坐在桌边,说道:“世上就有这样的事,明明当了大厨的下手,听他支派你择菜捡菜,洗锅抹碗,还得口口声声感谢大厨的信任,你说气人不气人?”说完摇摇头。
“别说了!依我看,确是信任。因为这不是普通的菜,是参鲍燕翅,一般的下手不能碰,不会碰。他们没资格……我们抓紧吧。”莫夫子劝道。
“还是你会说话。”章天翼说完就抓起纸笔,侧着头要抄。
“你抄左边,我抄右边。毕厅长说了,也不要全抄,拣主要的抄……重点是兵力部署、部队番号、火力配置、守江措施、联勤补给之类的。”
“怎么突然想起来弄这个东西?”
“我不知道。我从不打听这些。我只管照应好它们。”莫夫子叉开食指和中指,分别托托像涟漪一样的两只眼镜片,说道。
章天翼不再言语,奋笔疾“抄”。
一会儿,他伸了个懒腰,拉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那包香烟,打开烟盖,仔细地抽出一支递给莫夫子:“歇一会儿,抽根烟。”
莫夫子笑笑,接过来,有点腼腆地说:“不好意思,没有好烟给章大科长抽,反倒要抽你的。”
“这烟不错,美国货。虽然呛点,但也是别有风味。”
“嘿嘿。留过洋的,抽烟也爱抽洋烟。我今天也开开洋荤。”莫夫子把香烟搁在嘴上,章天翼顺手给他点着了。
“嗯,凉嗖嗖的,是不同,有点薄荷味,提神。”莫夫子赞道。
“总裁送给我老头子的。”章天翼将浓浓的烟雾徐徐吐出来,很有派头。
“啊!总裁的烟?”莫夫子受宠若惊。
“抽吧。谁叫我们两个有缘呢。”
一阵吞云吐雾之后,二人又埋头抄写。
突然,莫夫子捂着肚子说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