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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乐看着这两个人面色还好,便恭敬地问道:“不知母亲和婷姑姑唤乐儿来,可是有什么事?”
郑氏仍是木着一张脸,说道:“赐婚的诏书四个月前就下来了,你是准延平郡王王妃了,便不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了,是吗?”
锦乐一听这话不对,忙站起来说道:“母亲说哪里话,女儿不管将来如何,都是您的女儿,无论何时训诫,都是应当的。只是不知这次女儿哪里做的不当,还望母亲指出来,女儿定然仔细改过。”
郑氏冷哼一声,并不答话,那崔竹婷却是笑道:“乐儿,姑姑看你做的挺好的,你母亲整日为你们兄妹三人、为整个崔家费心,难免有疏漏或是过犹不及的地方,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如今已是天家的准儿媳,代表的就是天家的颜面,外人轻易是说不得的。”说罢,还看了郑氏一眼,问道:“嫂嫂,婷儿说得对吧?”
郑氏却是看了看锦乐说道:“乐儿。快坐下吧!不是母亲有意刁难,而是为了你的将来······”看锦乐低眉顺眼地坐下,便续道,“你将来可是要嫁入皇族的,怎么能在规矩上让人挑出错来呢?今儿我与你姑姑唤你,你竟来得如此迟缓,便是不敬,你可知错?还有,你整日不待在闺房里,竟和一群入了贱籍的玩物搅和在一起,虽说那是延平郡王送来的,你却不该如此不知自重!若传出去,我崔家······”
“大嫂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吧,如今这世道,那家没有几个这样的玩赏之物?你将大哥辖制得死死的,自然没见过这些东西!咱们乐儿可不同,她可是要做王妃的,焉能没有这些丝竹之乐?若真没有,这高官厚禄想来也就没什么意思了。真不知道我那大哥是怎么辛苦地过了三十余年的,官至宰相竟还落得早早就这般······”说到最后,竟带着哭腔用帕子拭泪。看得锦乐咂舌。
“你!”郑氏面露怒容,瞪着崔竹婷,半天方才克制住,说道:“妹妹大可不必如此哀伤,圣人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妹妹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该懂些事,为自己想想以后了。过继的再好,仍是别人生的,庶子就是庶子,妹妹不如趁早回去仔细教导一番,说不定老了还能有个依靠。”
崔竹婷陡然起身,正欲反击,锦乐一见大事不妙,连忙走上前去,拉着她,轻声说道:“姑姑莫急,娘她在跟您说笑呢?这天地间谁不知道卢家的忱表哥!他是姑姑您一手带出来的,样样出色,事母至孝,乃是为人子的典范。乐儿很是敬慕这位表哥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亲,最近有些忙,精力不济,有疏漏之处,在此说声抱歉,还请见谅。我会仔细看文章,尽量减少错误的。
☆、筹谋难付闻情变
崔家内宅一座典丽的绣楼内,正端坐着一位湖水色衣衫的小姐,绣着一方帕子,细看来,正是一幅牡丹图,玉脂般修长的双手灵活地穿梭着。正是莺莺。
一个伶俐的小丫头进来笑道:“小姐,乐儿小姐被老夫人叫进了主院,里面还有婷姑奶奶。”
“嗯,知道了,屏儿,你过来帮我把这个鞋样给剪好。”莺莺停下手中的活儿,指着玉箩筐里的红纸轻声吩咐道。
“小姐,您不过去看看吗?”屏儿便走上前,一边整理,一边问道。
“不去了,无非就是那点儿事,不值得咱们兴师动众,还是作壁上观吧。乐儿极是聪慧,相信她能应付的来。”莺莺优雅地打了个结,放下手中的活计,将窗子打开,又走回来,说道,“她的事咱们以后少掺和,别忘了那几个人的惨象!更何况如今那个男人已经回来,我们是动不得她了。”
屏儿却是有些不服气,说道:“屏儿一刻都不敢忘记阿枫、阿松、阿柦、阿桾他们的。可是······难道就这样算了?我姐姐和她们皆不能白死,我是一定要······”
莺莺却是打断了她的话:“住口!这些是你能说出来的吗?如此沉不住气,还想报仇?”
屏儿急忙道:“那小姐,我们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您的赐婚诏书比乐儿小姐下来的还要早,没几天崔锦澜就要带着您和乐儿小姐进京完婚了,到时候恐怕更没什么机会了。那个延平郡王看着是个不着调的浪荡公子,其实心里没半分拘泥之处,十分有成算,是个极为棘手的人物,只怕这辈子都难报仇了。”
“哦——你倒是对我这位妹夫了解挺多的!那你说,咱们能干些什么,是直接买砒霜投入井中将崔家上上下下尽皆毒死,还是直接拿着白绫将这一门老幼尽皆勒死,还是直接提刀见人便戳呢?”莺莺冷冷问道。
屏儿顿时静了下来。她当然知道,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做。
“你该知道,我们什么都做不了。阿枫还没动手,就被惨杀了,这就说明我们已经至少被两拨人监视起来,只要有风吹草动,便会被掐断在事情未起之时。你不听我的话,偏要让阿松等人继续动手,结果四人连个全尸都无法保全!如今,你又来怂恿我动手,可是要害我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屏儿急忙跪下,说道:“小姐饶命,屏儿不敢。”
莺莺却是盯着她看了半天,才说道:“你起来吧,凡事我自有分寸。我与你姐姐红娘也是亲如同胞,她的仇我也会一一讨回。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咱们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就好好表现,说不定他们对咱们会放松警惕,”见屏儿起身,莺莺又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好妹妹,且听姐姐我一回,咱们的机会在京城,报仇的事只能慢慢来。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咱们去我那母亲那里吧。”便收拾一下,也朝主院这边来。
还未进门,便听到这么一席话:
“乐儿说的对!嫂嫂还是先将崔家的事理清楚,再说罢。旁人的家务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那莺莺侄女真是······嗨,不说也罢,若不是您执意要将她配与郑家,恐怕如今已是儿女绕膝了,如今只落得闺门长怨的田地,您这是何必呢?普救寺之事一出,崔家女儿在婆家的颜面与地位究竟是如何,我不信嫂嫂没听过!自己的女儿教养的欠了火候,就不要眼红别人家的。”说话之人正是崔竹婷,听得锦乐夸赞她一手教出来的卢方忱,便说道。这郑氏,自家的女儿还管不住,竟然还来管她卢家的事!
莺莺一阵暗恨:她与张生情投意合,怎么就碍着这么多人的事!一个个竟都巴不得她死呢!门外的一群丫鬟婆子一见是莺莺过来,便忙不迭行礼,莺莺却是不理会她们,径直走向门口,推门而入,对崔竹婷说道:“莺儿究竟是哪里惹恼了婷姑姑,竟劳您如此指责?”一张俏脸,薄怒微红。
锦乐一见莺莺,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莺莺,还不见过你姑姑!”郑氏道。
“母亲,并非是莺儿无礼,实在是不知如何得罪了妹妹,妹妹也不知与姑姑说了些什么,竟让姑姑如此误会孩儿。孩儿心中委屈······”莺莺说罢,便嘤嘤而泣,拿着帕子不断拭泪。
锦乐一听,算是明白了,这姑娘就是不想她安生,便耐着性子说道:“姐姐误会了。妹妹刚才在夸姑妈家的忱表哥呢,姑妈听到后就乐了,所以才会说‘乐儿说的对’。妹妹一直对姐姐十分敬慕,怎敢有半分亵渎呢?至于姑妈,人老了,难免爱为子侄费心。她老人家可是有名的关爱小辈的好姑姑呢!你看看咱们家,多少人的婚事不是姑姑相看的?只是她心直口快了些,姐姐何必跟长辈如此较真呢?”
莺莺却是跪倒在崔竹婷旁边,抱着她的膝盖哭诉道:“姑姑,普救寺一事,莺莺又有什么错?莺莺有难,郑家表哥在哪里?若非张相公,恐怕莺莺早已为保先父灵柩而从贼、受尽屈辱而亡了!恐怕崔家的姑奶奶们更不好做。母亲当日当众承诺,谁若退去贼兵,便将我许配与谁。张家相公幸不辱使命,母亲便作主,将孩儿许配与他,可是有什么不妥吗?难道姑姑真的忍心看孩儿落入虎口、不得善终吗?姑姑平时最是心疼我们小辈,极为看顾莺儿,您忍心吗?”
崔竹婷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她若是继续揪着不放,岂不是要承认自己铁石心肠,毫无疼惜小辈之心?可若是就这么揭过,她实在眼不下那口气,毕竟有一个父亲刚死没多久、就跟一个只见过几面的野男人、在父亲灵柩前、行那苟且之事的侄女,实在让她在卢家难堪的紧。她在卢家无子无宠过了三十年,可不是一般的艰辛。本以为拉扯大的庶子卢方忱有了些出息,她便可过几天安稳日子,却不料这个不争气的侄女竟来了这么一出,可把她害苦了,丈夫已过知天命的年纪,那不三不四的女人不管香的臭的,仍旧只管往床上拉,她如今拦都不能义正词严地拦。自己婆婆还在,听闻莺莺的事,若不是看在崔卢两家世交以及崔锦澜的份儿上,早就把自己休回娘家了。如今这罪魁祸首的侄女还在这里装傻充愣,她想想都是一肚子火。
莺莺见崔竹婷不说话,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便扭头对锦乐说道:“妹妹,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帮姐姐劝劝姑姑吧。姑姑刚才还夸你来着,你的话她定然能听得进去。妹妹是将来的延平郡王王妃,姐姐就是将来也要靠妹妹扶持呢。”
锦乐有些恼怒:这话是怎么说的,她若是不劝解,就是不顾姐妹情谊;她若是劝解失败,就是这姑妈不识趣,竟敢弗王妃的面子,那么她势必要得罪这个姑姑。这莺莺这是在请人劝架还是在火上浇油呀?既然你让我不痛快,那么,你便和我一起郁闷吧。便说道:“姐姐,姑姑心情不好,并不是针对姐姐你的,你不必多心。她只是十分恼怒我那未来的张姐夫。姐姐可知姐夫的近况?”
莺莺缓缓止住了泪水,仍旧跪在崔竹婷面前,抽噎着看向锦乐问道:“妹妹,他可是出了什么事?你莫要瞒我!”
锦乐看看郑氏和崔竹婷皆是一脸关注的表情,顿时松了口气。紧了紧眸子,说道:“姐姐,你也知道,我与延平郡王书信往来密切,他昨个儿来信将那个负心汉最近两年的形状告诉了我,可把妹妹我气坏了。这不,今儿来告诉母亲和姑姑。岂料,刚开了个头儿,便惹恼了姑姑,也让突然进来的姐姐误会了。”
莺莺却是急忙道:“妹妹莫说些没用的话,那人如何负心,还请妹妹详说。”
锦乐咽了口吐沫,说道:“姐姐,那个张生真不是个东西!事情是这样的,那张生刚中状元,还是很不错的,朝中几位大人皆愿招他为婿,许以厚禄,皆被他一一辞去。乐儿以为他是个好的,谁知,两年前,被一群狐朋狗友拉进了烟花之地,竟和一个叫嫣红的舞姬好上了。二人竟是日日同欢,夜夜同眠。那负心汉精神不济,都被上司批驳了好多次了,竟是屡教不改。这一好便是两年,竟将皇帝赐给他的千两黄金给砸了进去······”
锦乐一脸愤怒的好妹妹样,正说得激动时,却被莺莺打断了:“妹妹,延平郡王是如何知道的这么详细呢?”莺莺却不相信这延平郡王有那么闲,连这个钱财都知道的如此详细。
锦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说道:“姐姐,母亲,姑姑,咱们也都清楚,男子干那种事究竟有多消耗家财······”说道这里,郑氏冷哼一声,瞪了锦乐一眼,锦乐装作没看见,继续对莺莺说道,“这两年下来,那个负心汉将那千两黄金挥霍得差不多了。可眼看你也出孝了,那么,你们也该奉旨完婚了,他没什么钱财,如何体面得娶你进门呀?便去找人借钱,后来,借到了延平郡王那里,延平郡王很是奇怪,毕竟当初皇帝赏那负心汉黄金三千两,如果这负心汉三年来好好经营,绝对可以体面地娶你进门的。可如今竟是到了借钱的地步,觉得蹊跷,便仔细查了一下,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兄妹促膝世故心
“妹妹莫不是在骗我?”莺莺看着锦乐,很是生气。毕竟这话说的有挑拨之嫌,疏不间亲,而自己与张生算是至亲了。
锦乐顿时无语,她是莺莺的亲妹妹呀!至于拿这种事骗她?这要怎样才能取信于人呀?
“妹妹将书信拿来,我看看。”莺莺口气很是生硬。
“莺儿,乐儿说的是实话。那个张生确实如此。”却是崔锦澜打开门走了进来。
莺莺一见他,便忍不住颤抖起来。
崔锦澜给郑氏和崔竹婷行过礼后,站在锦乐旁边,一如在扬州,摸摸锦乐的脑袋,便对莺莺说道:“莺儿,我也派人查过了,那个张生确实是在四处借钱,那个嫣红倒是对他蛮有情谊的,前不久,竟然自出腰包赎身,跟着这个张生到了皇帝赏赐给张生的金翠园里,竟对人声称是个‘佐中馈’的爱妾!主中馈的正妻还没娶,这妾究竟是辅佐的哪门子中馈?这件事在京中都传遍了,莺儿,虽说男人这种事是难免的,可这张生着实过分了些,你们二人婚期将至,竟然放个贱人······”
“别说了,你别说了······我不相信,他答应过我,绝不会让我有白头之叹的······”莺莺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仿佛散了浑身的力气,趴在了崔竹婷的膝盖上,再无一丝生气。当初有多甜蜜,如今便有多么痛苦。
看着莺莺这副的模样,锦乐顿时心生不忍,便停住了话头儿,想上前安慰她一番,却不知从何说起。她其实很想告诉她,无论哪里,无论什么年代,就没几个从一而终的好男人,可又不敢开口。
崔锦澜却是走到莺莺身边,蹲了下来,扶着莺莺的肩膀,怜惜地道:“我的傻妹妹!怎么如此跟自己过不去呢?乖,听哥哥的话,这事哥哥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莺莺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崔锦澜问道:“哥哥,我不想嫁他了,你有办法吗?”
崔锦澜摇摇头,说道:“傻,你和张生之所以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哥哥敢肯定,那就是人为的。爹爹去世,不仅是我崔家受影响,朝中也跟着受波及。多少人盯着咱们呢,你与张生在普救寺一事,本身是偶然,到后来却被有心人利用,多方势力介入,方才有今天之事。你可知道那个红娘?她姨家一位表妹的婆家有个女儿,是白马将军杜确三夫人那里负责洒扫的侍女,而那杜确正是如今吏部侍郎的外甥,他们与永平郡王走得很近。当初乐儿中毒,红娘绝对脱不了干系。皇帝对你和张生的事那是乐见其成,哥哥怕是无力回天了。”
莺莺却是摇摇头,摆脱崔锦澜的双手,缓缓站起,说道:“哥哥放心,妹妹不给你出难题。妹妹会乖乖待嫁,妹妹也想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竟然有这般本事。”言毕,便向众人道别,走了出去。
锦乐和崔锦澜亦告辞而去。兄妹二人走到一个亭子里,坐了下来。锦乐低低问道:“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崔锦澜停下脚步,看着锦乐道:“你没做错,就算现在不告诉她,将来有一天,她迟早是要知道的。让她静静也好······”顿了顿又说道,“乐儿,男子的这些事也就这么一回事,延平郡王无论对你说过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将来他可是要娶侧妃的,你······”
锦乐笑道:“哥哥,他跟我说,他将来只会有我一个,不会有哪些姬妾的。我相信他!”
崔锦澜却是拉下脸来,十分郑重地看着锦乐说道:“妹妹,你不了解男人。李云诚对你做了什么承诺,你最好忘记!否则,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莺莺的今天,便是你的明天。”
锦乐心中一动,却仍是坚持道:“他说,若我真心答应嫁给他,他便一生只我一个,不会有第三者插足;他还说,他不稀罕什么荣华富贵,只要太子坐稳了皇位,他就带我一起走遍大唐的山山水水。哥哥,我相信他。”
崔锦澜竟然哧的一声笑了,说道:“妹妹,这两年多,你竟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吗?若哥哥告诉你,他这一切所为皆是哥哥拿手中的权力换来的,你可相信?”看着锦乐瞪大的双眼,崔锦澜又道:“当初在扬州,为替太子拉拢我,他执意娶你为妻,我不允许,毕竟皇家实在不是个好归宿,皇族子弟太过薄情。最终我和他各退一步,达成协议——如果你能在二十年内为他生下三子,你哥哥我今生又全力支持太子,那么他一生只会有你一个,许你一世荣宠,只要崔家老老实实的,皇家永不为难崔家。”
锦乐一下子有些失神。
崔锦澜继续说道:“你还未嫁他,皇家,三子,谈何容易!再说,他是男子,家中只你一个,外面又会有多少个,你可知道?一旦太子坐稳了那个位子,你哥哥便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就算李云诚违反了协议,让你受尽了委屈,哥哥也是无法给你讨公道的,你可知道?至于最后一条,崔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