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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然冲到了跟前,听到朵朵念的,是鬼道真解中“同鬼相残”时凝练意志的口诀,眼中一阵热泪盈眶,这笨丫头,两三百字的文言文口诀学了大半年,时至如今,终于磕磕巴巴地念完了,而且还能够进入实战,跟这一头能敌我们四人的恶鬼斗个旗鼓相当,真是厉害。突然间,一种成就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让我鼻子酸。
这小东西,果然已经长大了,厉害了啊……
或许是她同为灵体的优势吧?
朵朵争取了时间,我们自然不能够坐视不管,杂毛小道一张符箓立刻顶在了阿浩的脑门上,然后口中的经文念得如飞,赵中华的红线缠绕,将阿浩的头变成了粽子,而我则祭出了唯一的法器震镜,将镜面对准了那一层薄薄的黑色雾霭,大喊无量天尊,然后催动镜灵,一震……
朵朵猛地一睁开眼睛,小脸上满是欢喜:“它输了……坏人输了!”
第十八章 众鬼索魂,米阵将破 图
随着朵朵的一声欢呼,阿浩应声大叫一声,从嘴中喷出一口黑气来。这黑气状若厉鬼,朝石柱飞返而去。朵朵伸手抓住它的尾巴,让其受阻,黑气拉长好几米。正在这时,只听到欧阳指间一声大喊:“五斗米道,太清玄阳,众米丛生,危乎高哉,急急如律令……赦!”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空间一震,感觉所有的气体流动都变得迟缓、无力,最后停滞下来。
那团黑气也是,僵直不动。
杂毛小道大叫好机会,一咬舌尖,一口鲜血便喷到了桃木剑上。他丝毫没有停留,手中的剑疾如电,朝着被朵朵抓住的恶鬼便是一顿乱劈顿,没两秒钟已经刺出了十剑。刺着剑,口中高呼,说小毒物你这个傻吊,还不赶紧把震镜祭出来,运转镜灵将此物收入囊中,慢慢炼化?
我闻言,立刻沟通镜灵,朝着化身为黑气的鬼物照去,大喝一声无量天尊,镜面立刻射出一道金光,将被裹血桃木剑斩得七零八碎的黑气给粘住,然后缓缓拉扯至镜中——前面有讲,捉鬼有三途:劝退、超度和打散。我纳入镜中,也逃不开此三途,超度或炼化打散,均由我意。
当最后的黑气全部都没入震镜之中时,杂毛小道一屁股坐在地上,喊累死了、累死了。朵朵飞到我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摸着震镜,感受到其莫大的吸力,说陆左哥哥,这个“震一下”好厉害啊,要不是它,估计我也打不过这个坏人呢。我捏着她果冻一般嫩滑的小脸,说还是我家朵朵厉害呢。
朵朵不好意思地把头钻到我的怀里。
欧阳指间和赵中华一头汗水地走上前来,赵中华仍然是一幅惊魂未消的表情,赞叹说陆左老弟,想不到你不但是蛊师,而且还有一身的好本事,奇招迭出啊!我谦虚几句,抱着朵朵说这是我自家养的小鬼,平时倒是个柔弱的性子,做做家务而已,没成想此时发飙,竟然立下这等功劳,说起来,还是众人的配合,特别是欧阳老爷子的五斗米阵,将这鬼体给镇住,不然,哪里能够这么好相与?
朵朵见我这么说,一脸的不高兴,举着小拳头捶我,撅着嘴说陆左坏蛋,难怪小妖姐姐不肯出来——伦家可是费力死了好不好?也不鼓励一下。
旁人纷纷大笑,说好好好,都是朵朵你的功劳。朵朵得意地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围过来的丹枫眼睛却变成了桃心,一脸的母爱,喃喃说道哪里跑来的小孩子,真的好可爱喔——她并不明白,我说的小鬼,真就是个鬼娃娃。欧阳指间也点头,说老头子我活了六十余载,入行也有几十年,见过一些鬼娃娃,但是像朵朵这般伶俐可爱的,确实半个都没有,果真奇了。赵中华也点头称是。
我们说了一番,杂毛小道提剑站起来,说各位先莫高兴,你们没觉得现在的情况诡异么?
他这么一说,我们留意起周边的情形,顿时感觉到不对劲来。黑,这黑暗太浓了,平时的黑暗如若是清水,此刻的黑暗便是米汤,混浊的,手电筒的光都照不透几米,仿佛空气在一瞬间变得粘稠如墨起来。我想起了那个附身于阿浩身上那个女鬼说的一句话——姐妹们,你们若是不介意,这个人我就要了!……
姐妹们……
不会真如同我们猜测的一半,这十二根巨大的承重石柱里面,不会真的灌注着十二个可怜的女人吧?
太邪门了!
欧阳指间眉毛都皱在了一起,说着十二根柱子的方位布置,刚才还不觉得,此刻一看,莫不是那邪灵教的“聚阴炼魂十二宫门阵”?我心中一紧,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邪灵教的名字。第一次是上次在洪山市的时候,杂毛小道说在八大碗附近看到过邪灵教的暗记,当时他告诉我,这是一群疯子,我们遇到了,千万要避开,惹不起,唯有找到他大师兄这些人来处理,方可。
什么是疯子,就某种意义而言,也就是对某一些事物有着固有的执著,而放弃了我们平日里持有的整个道德价值体系。这样的人,最是难缠。
我只以为当时杂毛小道在说笑,讲大话来吓唬我,没想到欧阳指间也知道,那么,事情就有些不妙了。
气氛凝重了很多,我们几个全部都以阿浩为中心围拢在一起来,欧阳指间掐指了一下,说唉,今天来的时候就算过一卦,结果天机莫测,卦象并不明朗,只知道来此便有结果。哪曾想,这里居然是个死地啊!失策了,失策了,今天我们可能要栽倒在这里了。
我说欧阳老爷子,不必这么颓丧吧?大不了,我们原地退回去便是了……
话还没有说完,我的脸色一变,因为在我的视线中,从楼道尽头处出现了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子,静静地矗立着,顺滑如瀑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和脸容,偶尔露出来的,是一抹惨白。
这是我们刚才看到的、又被虎皮猫大人撵得到处乱跑的那个女鬼么?
然而当我刚刚想确定,在另外一个方向,又出现一个女人,一身红色如残阳浓血的裙子,静静飘立着,
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从各个方向,冒出了许多个长发披面的女人来,有穿白色的,有穿玄黑的,有穿血红的,有穿浅紫的……她们从楼道口、天花板、地砖上以及大厅的空当冒出来,大厅里顿时多了许多惨厉的笑声和哭声,似乎能够穿透空间,直接钻进了人的心里面去。
一时间,鬼风阵阵,寒彻人心。
抱着朵朵,我心中有些担忧,说这一堆一堆的女鬼,是来赶集的么?这不科学啊!要是这地方经常出现这么多女鬼,只怕是早就被拆了,还能留到现在?赵中华盯着我,说陆左,把你的手给我看一下。我才想起这么一回事,放开朵朵,举起双手,双掌在夜里面,有一种荧蓝的亮光在。他皱着眉头,说好大的怨念,你这是怎么沾染上去的?
我说我是杀了一种山林中类似山魈的生物,它临死前给我下了诅咒。
欧阳指间吸了一口冷气,表情复杂地说道:“我说怎么这些鬼物都被吸引出来,原来竟然是你的出现。是啦是啦,你招惹到的这怨念太强了,而且能够让所有的鬼物都对你心生愤慨,欲杀之而后快……奇怪,你的这小鬼,怎么就没有对你生起恨意呢?难道是已经招回了地魂,开启了神志的缘故?”
说话间,那些女鬼都已经幽幽地出现在我们附近。稍近了,便能够更加清晰地看清楚。
只见她们并非是像朵朵一般细皮嫩肉,因为生前被水泥凝固时腐蚀了,露出表面的皮肤全部都是坑坑洼洼的烧伤,结成痂,黑红色的烂肉,也就是脸稍微白一些。一个、两个、三个……十个,我仔细数,数出了十个来,这样一计算,刚刚被震镜收了一个,还有一个,莫非就是引走虎皮猫大人的那道白影子?
只是,这一个女鬼都需要合四人一鬼之力,最后用上了法器,才能够战胜,这十二个……
地翻天这个家伙,刚才跟我们说的话语都有所保留,唯独说劝我们赶紧离去,不要招惹这里的邪物,倒是说得正确。显然,他依旧还是对杂毛小道,心中有一些过命的情谊在。
欧阳指间手提着红色米袋,说众位莫慌,我这米阵,祛邪避鬼,应该是能熬得过的。
他说是这么说,话语依然打颤。
那个最早出现的白衣女人飘到了我们面前十米处,看着那根被欧阳指间画了许多符文的石柱子,然后又看着地上淌着的水渍,有一种并非人音的话语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们将小洁打散了?你们将小洁打散了……”这声音一声比一声高,连绵不绝地震荡着,有风将她的头发吹起来,露出了一张僵直的脸孔。
这张脸没有眼睛鼻子和嘴巴,简直就是蒙着一层皮,五官皆无的脸孔上面,所有的肌肉都在扭曲。
'我要将你们全部杀死,用你们的生魂,来祭奠小洁的死……'
死……
这一句话仿佛是下了总攻,除了这个红衣女人,其余所有的女人都化作了一团黑雾,纠缠着飞向了我们这里。这黑雾翻腾着、扭曲着,变幻成无数的人影,无数惨白的脸孔在这黑雾中浮现出来,或笑或悲或喜或嗔或怒,五味杂陈的情绪一下子就能以另一种形式,感染到所有的人。
丹枫吓得啊的一叫,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一翻白,居然就这般晕死过去。
欧阳老爷子的五斗米阵第一时间发生了效用,那些女鬼全部都被一阵米色的蒙蒙之光给抵挡在我们的外面,刚才困住女鬼小洁的阵法此刻却变成了我们的诺曼底防线与诺亚方舟,将我们保护着。然而这阴蚀之力,岂能是这区区阵法所能够抵御的?欧阳老爷子念念有词,额头上的汗水却越发的多了起来。
我们几个大声念着所学的驱鬼咒,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阵外的情景。
突然,我看到浓稠的黑雾里面,一张脸孔跟阿根有着九成像,正在痛苦的嚎叫着。我心中一震,难道阿根的命魂已经被这些厉鬼所炼化了么?十二法门之中,不是说要到七日之后方才能够炼化命魂么?
我的眼睛花了么?我再次凝神去寻找阿根的脸孔,却再也不见。
这时,一直在勉力维持阵法不破的欧阳指间突然吐了一大口血,说不行了,这鬼气太厉害了,大家小心了!
第十九章 十万火急,消失的楼梯
随着欧阳指间的这一声惨叫,迷胧的方寸之间,又是一下剧烈的震动。
赵中华说这样不行,我们必须持咒退下楼去,先行返回再说,不然,这厉鬼消蚀了我们的念力,一个不谨慎,我们便被附身,任由宰割了。欧阳指间的一口鲜血喷出,离我们只有几米之远的鬼雾,顿时一阵兴奋,吱吱叫,越发地滚动翻卷着,那些鲜血并没有散落在地上,而是被黑雾所承托着,竟然吸食干净。欧阳指间年岁毕竟已高,哪里能够承受得住这般强度的攻击,血吐完没到三秒钟,苦心孤诣造就而出的五斗米阵立马就崩溃,人也软软地往后倒去。
赵中华立刻抄起这个枯瘦的老人,而杂毛小道则抱起了瘫软在地上的女孩丹枫,在五斗米阵崩溃的一瞬间,朝最近的通道口飞奔而去。危急时刻,地上的阿浩生死不知,谈不上道德伦理,唯有最佳的选择,便是保住现在活着的人。这时候的我们,已然管不了这么多,飞速撤离。
断后的重任,自然由我来承担。
我在一瞬间,燃尽了五张符咒,全部都是祛邪震鬼的。火焰的腾起,让本为阴寒之身的鬼物甚为忌惮,攻势便为之一滞。趁着这功夫,我与朵朵一起朝前方的几人追去,心中还祈祷着后面这些鬼物不要跟锝太紧。我孤身一人,没有负担,自然跑得比他们快上几分,几步就赶超过去,来到了楼梯处。
然而,我在楼梯处紧急停住了脚步。
在我面前的不是“之”字形的楼梯,而是一处空荡荡的悬崖。原本应该出现楼梯的地方,消失了。此刻空荡荡的一片,往下看,能够看见一楼的楼梯。只有三级台阶,其余的,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障眼法么?我眯着眼睛,用“炁”之场域去观察,然而依旧是没有任何的东西。我犹豫着停在楼道口,赵中华和杂毛小道已然跟了上来。杂毛小道见到这一情形先是一愣,然后不屑地吐了一口痰,这痰顿时没有任何障碍地掉了下去。我回过头来,只见好几团黑雾依然滚滚而至,无数鬼影在里面盘旋着。
赵中华也是拼了命,从怀里掏出一束浅白色的丝绸,这丝绸上有着无数人手撰写的符文,每一颗都金光闪闪,流光四溢,蕴含着凝重的波动。这一束丝绸有着半米多长,他右手拿着一抖,顿时有一股堂皇的浩然正气喷现而出,连在旁边的我都心惊肉跳,朵朵更是一声尖叫,躲在了我的背后。
像在跳舞,赵中华将欧阳指间往我这边一推,便折身回去,将这丝绸往那些追来的黑雾兜去。
那黑雾被浅白中镶着金色符文的丝绸所碰到,立刻扭曲得不成样子,吱吱地尖叫,痛苦不堪。然而赵中华挥舞了四五下,那丝绸的金光却一点一点地黯淡下来,显然是被这黑气所侵蚀。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了,拿着手中唯一的法器,憋足了劲,便朝那一团浓黑如墨的气体给照射过去。
我手中的震镜一阵颤抖,里面的镜灵疯狂的旋转着,镜背篆刻的“破地狱咒”法阵被消磨一空。
九会坛城密语真言:“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
心忧着朵朵,我也不知道怎么弄得,脑子里面就是这九个字,每一个字大如斗字,在我头顶上盘旋着,充斥着我的脑海里,嗡嗡嗡,接着我口中不由自主地念诵而出。空气中震动着这声音,仿佛不是我读出来的一般,峰峦松风、川流水音,每一颗字都如同洪钟大吕,敲打在无形的空气中。
空气都为之一滞,而那黑雾都淡薄了几分。
一直没有动静的无面女人,终于对向了我。全身四周,都有一声轻叹缥缈传来:“咦?”接着,她突然像平面的脸上面,像破茧一样,咧开了半张嘴,往上翘,似笑非笑,映衬着她那没有眼睛鼻子的脸,更加的阴森恐怖。朵朵在我如同梵音的真言之中,浑身一震抖,居然咬着牙,迎上了突破赵中华绸布空隙而来的黑雾。这黑雾上面全部都是恶鬼脸孔,翻涌如同万虫堆叠。
朵朵扬着手,浮空而立,前推。
一层白光从她的手上喷出来,之后,她便被如潮水一般的黑雾所湮没。我心痛万分,顾不得让金蚕蛊守在我的体内加持,将它驱赶出体内,朝朵朵的方向射去。肥虫子是少数属性为阳的蛊,虽然经不得雷电,但是却能够在阳光下自由地穿行,对天生的阴物,只要它想,便能够将其灼伤。
蛊毒是金蚕蛊实质上的攻击,而迷惑、阳性灼伤,确实另外一个层面上的手段。
这个往昔爱走旁门左道的小家伙,毕竟是少数的半灵体之一。
肥虫子和朵朵的感情比我还深厚,哪里见得了这肮脏之物欺负它的小伙伴。这小东西大脑不发达,但是认死理,但凡是对它喜欢的人不利的家伙,它从来都是不客气地,一飞到黑雾中,金灿灿的表皮立刻开始绽放出光芒来,这金光在黑雾中收敛,暗沉,如同黑夜里面将要熄灭的烟头子,并不显眼。
然而,它的一加入,原本呈现五种表情的鬼脸层叠,立刻只有了一种。
那便是痛苦,无尽的痛苦。
这些鬼脸表现出来的痛苦,好像是菊花里面被塞进了一根红彤彤的烙铁棍子。当然,就我个人认为,即使是那种惨无人道的酷刑,都难以被表达出这般的神情来。
朵朵在黑雾中挣扎着,她并不是没有还手之力,对付鬼物最好的手段,同样也是鬼物。她身具鬼妖之体,又有前辈的经验指导,虽然笨呼呼,但是双手印结,居然能够看看抵挡这黑雾不进入体内。我当然是心焦气躁,高举着震镜,奋力地催动镜灵,欲将这许多恶鬼迷雾,全部都吸入到镜子的世界中。
一把米粒洒过来,每一粒都重若千钧,击打在这一团如同实质的黑雾上。
是欧阳指间在出手。
我有些疑惑,连身受了伤的欧阳老先生都出手救场,杂毛小道这个吊毛怎么就没有丢一两道符过来帮忙呢,这家伙难道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那个叫做丹枫的女孩子调情么?转头一看,我心中大骇:楼道口那儿除了勉强站立起来的欧阳指间,哪里还有杂毛小道和丹枫的身影?
我焦急地问他,说老萧怎么不见了?
老先生也惊异,说不就在这里么?扭过头,没见着人,探头望下去,转过头来的时候,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焦急地问老萧到底怎么了?欧阳指间张了张口,却突然喊出一句话:“小心后面!”我一扭头,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充斥到我的前面,砰——我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