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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磨铁vip2014-06-08完结)-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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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疯狂了。

    这耶朗古尸似乎好久没有醒过来,移动速度虽然堪比常人,但是反应却并不灵敏,似乎要慢上一拍,所以我们的攻击居然都能够击中。

    然而能够击中又怎样,依然还是一点儿效用都没有。此等炼至化境的旱魃,必须天雷勾动地火,运用大自然的力量方能够将其消灭。不然以它这一身钢筋铁骨,我们这点小把戏,哪里能够入得它的法眼?所以,一直以来,它都是出于玩逗的心思,将我们哄得团团转。

    然而果真如此么?

    在两个战士抱住了耶朗古尸的双腿之时,杂毛小道终于瞅准了空隙,那根“人脚獾骨刀符”立刻滑现在他的右手,果断地刺入了这个耶朗古尸的胸口。那原本难以插入任何东西的胸口,居然被这骨刀符箓一插即入,一股又一股的波动从那白色的刀刃上,浮现出来。就在这个时候,贾微那玉梭一般的玉剑也趁虚而入,直插到破开的口子里去。

    这玉剑一入体内,立即有一股橘红色的明火在它胸口出现,将那腊肉一般的肌肤烤炙得嗞嗞作响。

    这一下,耶朗古尸终于发怒了——作为玩物一样存在的我们,竟然将它伤成如此模样?

    它狂躁地嚎叫了一声,这声音高频刺耳,让我们瞬间就失去了听力。在没有声音的世界里,我看到杂毛小道被一巴掌拍在剑上,巨大的力道使得那桃木剑瞬间变成了木丝断裂,人也朝着殿中飞去;而紧紧抱着耶朗古尸双脚的两个战士,被它腾空而起三四米,然后瞬间下落跪地,脑袋被重重磕碎;再之后是贾微,这个面瘫脸妇人被耶朗古尸当胸一掌,口喷鲜血,朝着杂毛小道的那个方向摔去。

    我眼中模糊,似乎有一股烟雾相随着她而去。

    接着,我还没有跑开三四米,便见到那耶朗古尸朝我奔来。我下蹲身子,然后骤然以后脚朝天踢去——此招为“黄狗撒尿”,乃国术中十分凶悍的一着,常人中了定然头骨碎裂,然而在这个恐怖僵尸面前,却如同小孩子的把戏一般可笑。我没反应过来,脚便被猛力拉起,接着我的世界上下颠倒一番,头晕目眩,当一切都正常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大厅里面的人不见了,只剩下杂毛小道在原来王座的地方,朝我喊叫着:“小毒物,这里有一个洞,是出口……”

    原来出口在那里,我苦笑着,然后脖子被这个比我矮了一大截的耶朗古尸给紧紧掐住。我突然发现,我面前的这个古尸,在这一会儿时间里,竟然变化得越来越像正常人了。

    不过这并不关我的事情了,因为我的呼吸开始停滞了。

    我看到杂毛小道想冲上来就我,却被某种力量给紧紧束缚住了手脚,悬空而起,表情痛苦。

    我面前的这耶朗古尸眯着眼睛看我,犹如打量美食的饕餮。

    接着,它突然张开腥臭的嘴,伸出一根青黑色的湿滑舌头过来,长长的,粘在了我的脑门之上。我浑身一震,睁开眼睛,瞳孔放大,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面前的这个家伙,给吸收到里面去。太快了,我的意识在一瞬间就陷入了模糊中,天昏地暗,仿佛万物都往下面坠去。

    原来这个家伙不是要吃我,而是想把我的灵魂,都一同吞噬殆尽。

    黑暗……沉沦……

第十六卷 矮骡子的逆袭 第二十九章 我是谁?

    我的额头被那青黑色的舌头给吸住,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朝下看,先是看到这耶朗古尸胸口插着的两把刀,上面有苍白色的火焰在静静燃烧。这火焰不热,反而是冷的,让我有一种融雪天的澈骨冰寒,感觉所有的思想都为之沉沦、深陷,人生中遇到的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如同电影蒙太奇一般,走马观花地飘过。

    父母亲人、过往的初恋、幼时和长大后的朋友哥们、小美、黄菲、雪瑞、肥虫子、朵朵、小妖、虎皮猫大人、还有近在眼前却远若天边的杂毛小道……一切的一切,都要离我而去了么?

    思绪慢慢凝固,在某一段时间里,我的思想一片空白,心如死水,静止不动,一切都被黑暗所填满。

    ……

    不知道过了多久,心底里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开始不断地沸腾起来,汹涌澎湃。我整个人都被这无边的怒火给点燃,只觉得有莫名的、无端的愤怒和狂躁,想要发泄、想要呐喊、想要疯狂——艹、艹、艹!。我低下头,看到一个面容普通的女孩子将我的脖子紧紧掐着——这是谁?谁他妈的敢掐老子?我艹,这还翻了天了?

    我……我是谁?这臭婊子竟然还敢跟我抢……

    混乱的思维在无端地游走着,我的口中突然爆发出自己都难以相信的吼叫声:“滚!你这个老贱货,滚你妈的个蛋!”

    接着我的身体仿佛涌出了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心脏一直涌到了全身各处,我的身体仿佛一台设定了程序的精密仪器,双手垂下,开始紧紧地掐在了我面前这个黑袍女孩胳膊上面的麻筋上。接着,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松开了,然后我的膝盖一顶,直接抵在了她的下阴之处。从膝盖那里传来的感觉很硬,但是这并不妨碍着我什么,因为我的手已经出现在她胸腹间的伤口上。

    我紧紧地抓住一把骨头一样的刀子,然后使劲一划拉,里面有灰白色的脏器掉了出来,浓稠的黑色浆液流淌着。

    我面前的这个女孩子脸一下子就变得很狰狞,牙齿锐利,如同野兽一般。然后我们两个对了一掌,轰……我感觉全身的筋肉血脉都被这力道给震松散,跌飞而去;而那个女孩子,则被我劈到了右边的房间里去。

    我并未跌落到地上,而是被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给接住,他冲我喊了几句话,我刚刚血气翻涌,浑身燥热,哪里能够听得清,刚想开口,却是一阵虚弱,结果被那个男人一把抓住,朝着旁边的一个黑洞子跳去。

    一秒钟之后,砸入深潭之中,清澈的水立刻覆盖了我整个人——啊,好累!

    ********

    咳、咳、咳……

    我睁开眼睛,感觉整个空间里有一片蒙蒙的光亮,接着口中、鼻中有好多水喷出来,肺里面火辣辣地痛,而胃里面却涨得难受。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我莫非是呛到水了?意识游离了一阵,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攀附在一个塑胶充气筏子上,大半个身子都浸在水里漂泊,而旁边,则是有气无力地杂毛小道,一手紧紧抓着筏子,一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襟,害怕得发抖。

    而我,则正在做无意识地狗爬。

    我使劲甩甩头,感觉后脑勺痛得厉害,像被谁敲了几闷棍一样,我拉了拉杂毛小道,说哪里来的塑料筏子?他有些怪异地盯着我,并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你感觉怎么样?我没好气地说什么怎么样?老子现在浑身酸软无力,差一点就要挂球了。

    杂毛小道又问:“你知道你自己是谁不?你知道我是谁不?”

    我一听这话就火了,大骂我艹,当我是神经病儿童是不是?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陆名左,你他娘的经常叫我小毒物;我有一条肥虫子,还有一个朵朵,而我面前的这个猥琐男人,姓萧,人称萧杂毛,是个行走江湖的假道士,最爱的活动就是深入群众,慰问广大的失足妇女……

    杂毛小道松了一口气,嘿嘿地笑了,然后伸手拍了我一下,说知我者莫过于陆左也。

    我说你刚才是毛意思啊,干嘛这么问我?

    杂毛小道眉头蹙起来,说你还记得刚才做了什么不?我一听,刚才……我开始回忆起我掉入水里之前的情形,怎么好象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觉,好像看电视剧,所有的一切虽然就在我身上发生,却并没有那种亲身经历的参与感。我说我知道啊,刚才我跟那个耶朗古尸对拼了一记,结果两败俱伤,然后你把我拖到了洞口,我们一起跳进这个深潭子里面来了。

    杂毛小道咳了两声,脸色阴晴不定,说你个狗日的,刚才好像是神仙附体一样,竟然能够跟那古尸打成平手,真牛波伊。咦?杨操那吊毛请半天神没成功,莫非是请在了你身上……靠!

    我说是杨操弄的鬼么?难怪我感觉好像被附了体一样,古古怪怪的。对了,那头耶朗古尸有没有追来?它到底是不是旱魃?

    杂毛小道摇头说不是,旱魃一出,赤地千里,这东西虽然年头够久,但是道行机缘并不够,所以顶多就是个巅峰的飞尸。不过也说不定,好在那大门一关,大殿便会对它造成一定的束缚作用,此洞通水潭,它下不得来,暂时困在那里了。这东西可炼尸丹一枚,对朵朵凝结肉身用处很大,等你我有了真本事了,再来降伏它。

    我一听对朵朵有用,心中暗自惦记,等到我有把握了,自来取它首级,以慰籍死去的无辜战士们。

    闭上眼,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小张、小陈还有那个不知道姓名的观察手,他们的面容,他们的眼神,以及这些天与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越想我就越心痛,他们三人的尸首还留在上面,只怕此刻已经成为了那耶朗古尸的腹中之物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心中轻叹,这一切快些结束吧,不然我真的要崩溃了。

    想到这些,我才问起杨操、吴刚他们在哪里?

    杂毛小道指着这四周,说这也是一条暗河,跟个下水道一样,直接纳于洞中,连个靠岸的地方都没有。他们被我劝了下来,我们背包里面都有快速充气的塑料筏子,刚才那深潭中没见到他们的尸体,应该是顺着水流漂下去了。不妨事,一会儿我们就会遇到他们的。

    我记得在上面的时候,好几个人都受了伤,特别是罗福安和贾微,一个不知原因地倒在地上痛苦翻滚,一个被那耶朗古尸对着本来就不大的胸使劲一拍,吐了好多血。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真的让人担忧。不过既然没有浮尸,说明问题不大。

    想一想,我们一行进洞这许多人,除了胡文飞和向导老金,以及另外一个战士在闭洞之前逃脱,待在原地而存活的,不过我、杂毛小道、马海波、罗福安、吴刚、小周、杨操、贾微这区区八人。这伤亡率,简直是让人揪心。

    地下河的水流时而平缓,时而湍急,不过墙壁上有一种发出微光的微生物,倒是能够照亮前方。我们行了十来分钟,前面有光亮照来,刺眼得紧。我手搭凉棚,才发现在前面的一个转弯处,出现了一块狭小的平地。平地之上,影影簇簇,站着好几个人。

    领先就是马海波,这个大嗓门焦急地朝我们喊:“陆左、陆左你没事吧?萧道长,陆左没事吧……”

    我们缓缓朝那空地划去,杂毛小道有气无力地说干嘛不问一问我有事没?

    有人跳下水来,把我们的筏子往空地上拉,然后马海波、吴刚等人七手八脚地把虚弱无力的我和杂毛小道给拽上了岸边。漂泊了这么久,我的气力终于耗尽,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听着他们乱糟糟地说话,竟没有精神听。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我旁边除了杂毛小道,还有杨操、贾微和罗福安三人在躺着。

    我问怎么了?马海波答我,说贾干部受了重伤,昏迷未醒,杨干部好像是作法失败,走火入魔了,现在意识有些游离,而老罗则是喝了一肚子生水,现在肚子痛得厉害。

    我翻转过身来,干呕了一阵,想到衣服内兜里面还藏得有一块巧克力,伸手去掏,才发现我两次落水,此刻已经变成了糊糊。不过我也不介意,将这糊糊往嘴里塞。有东西下了肚子,才感觉精神好了一些,勉力站起来,发现我们这里仅仅只是一块高出水面的空地,并没有路走。

    我俯下身子,先检查了一下罗福安,这个家伙只是有些溺水,刚刚马海波已经处理过了,现在在哼哼呢;然后我又看杨操,瞳孔直勾勾,眼神游离,需要棒喝一番即可,我蹬了蹬旁边的杂毛小道,让他来处理,最后我找到了贾微。她的食蚁兽正虎视眈眈地守护在旁边,不时吐出舌头,嗤嗤作响,像蛇一样。

    我睁大眼睛瞪了它一眼,这畜牲吓了一大跳,犹豫了一阵,摇着尾巴挪出位置来。

    我翻开她的嘴唇,发现有好多残血,脸色发青,不过好在还有呼吸。正犹豫着要不要叫肥虫子给她疏通一下筋骨,杂毛小道递过一个瓷瓶来:“正宗萧氏狗皮丹药,专治内伤外伤、疑难杂症,包好管够!”

    我笑了,取出两颗,放入她的唇中,一拍下巴便入了喉道。

    过了一会儿,贾微悠悠醒了过来。

第十六卷 矮骡子的逆袭 第三十章 自由飞翔

    杂毛小道当头棒喝,杨操也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

    我们在这突出的石块前休息了一会儿,马海波问我们是怎么逃脱出那耶朗古尸的追杀的?我说了两句,杂毛小道在旁边插嘴,说是杨操请的神,不知怎么地就降临到了陆左头上了,结果拼死一搏,终于逃了出来。马海波并不懂这些东西,说了两句便不再提起,倒是贾微,十分奇怪地望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杨操还处于懵懂阶段,一脸的茫然。

    然后又谈起顺着这地下河能否漂流出去的问题,杂毛小道很确定地说是,绝对可以——但凡逃生通道,肯定是能够出去的,不然谈何逃生?

    在这种绝境之下,斩钉截铁的肯定句,无疑是很能够振奋人心的。

    不过我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谈论这些的时候,大多都是我、杂毛小道、宗教局二人和两个警察在说话,吴刚和小周一句话都没有说,很沉默。当罗福安哼哼唧唧地说想自家婆娘的时候,吴刚突然站起身来,往水边走去,将头整个地浸入到水里面去。

    我们吓了一跳,走过去拉着他起来,纷纷问他怎么回事?

    吴刚颤抖着发白的嘴唇,脸上除了那冰冷的河水,还饱含着热泪,呜呜地哭泣着。

    看到这肆意流淌的男儿泪,我突然明白了:一路上死去的小刘、小张、小陈还有些不知道姓名的战士,对于我们来言,都只是一些陌生的名字和符号,而对于吴刚和小周来说,却是朝夕相处的战友,是活生生的人——他熟悉他们每一个人的性格、爱好以及家庭情况,有着太多的回忆和感情,骤然地失去,对于他来说,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

    然而人生就是如此的无奈。

    我痛恨自己的无能,也痛恨敌手的残忍,但是却没有办法去制止。便是我,逃出来也是九死一生,遑谈其它?

    我们都没有劝吴刚,只是把他搀扶到旁边坐下,静静地休息。

    哭泣和伤悲是弱者的权利,然而在没有脱险之前,妄图去拥有它,只会让别人为我们而哭泣。精疲力竭的我们将随身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好几个人在掉下深潭、漂流至此的时候,随身之物丢弃了,连武器也是,两手空空,现在也就只有吴刚、小周两人有长枪。我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然后将吴刚背包里的食物分食干净,来抵挡弥漫在水中的寒冷。

    休息了好一会儿,当大家的体力开始渐渐恢复的时候,我们开始商谈起如何逃出去。目前我们唯一的路径,只有顺流而下,沿着这条地下暗河一直漂流,直到出去。

    这个如同地下管道的暗河,岩壁两侧有一种发出微光的微生物,让我们能够稍微地识别一些模糊轮廓,然而望着那黑黢黢、不知深浅的前路,我们却又迟疑了起来。

    前路多坎坷,何处才是尽头啊?

    处于黑暗、饥饿和寒冷中的我们,能够再见到明媚的阳光么?

    短暂之间,我竟然有一些迷茫。

    等休息足够了,我们终于还是狠下心来,将仅有的四只塑料气筏抛入水中,然后开始往下漂流。我很难以用我这简陋的文字,把在黑暗河水中漂游的那种恐惧和迷茫的情绪,给大家仔细阐叙出来,十月份正是秋霜渐起的时节,即使在地下,河水比外面温度高上一点点,但寒冷也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我们携带的气筏仅仅只是比游泳圈还大上一些的那种,不能承载人,需要半个身子浸在水里。

    漂了不知道有多久,我感觉半个身子都麻了,不过我旁边的杂毛小道,竟然情况比我还好。

    一路上,这家伙居然学起了游泳来,而且还有模有样。

    有时候,我真的有些佩服他那粗大的神经。

    我们漂流了很长一段路程,这过程除了寒冷,倒也没有别的危险,十分平静。

    不过这平静却只是暂时的。

    当我们来到一个大转弯深潭的时候,杨操突然在前面朝我们叫喊。因为浸泡在水里太久,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我还是听清楚了:“那个家伙又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想想办法啊……我艹!”

    杨操是一个沉稳干练的男人,而他此时的不淡定,让我们的心骤然紧张起来,一边奋力划水过去,一边问到底怎么了?

    当我快游到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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