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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磨铁vip2014-06-08完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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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这声音仅仅只持续了十几秒钟,然后,这小鬼终于停止了挣扎,四肢都往下垂着,它的大头几乎烧了半边,留着半边的脸上,居然出现了安详的微笑来,萧克明见状,立刻盘腿坐在地上,虔诚地开始念道家的超度亡灵经决,做起了法事。

    这时,朵朵从我胸口槐木牌中飘了出来,悬立在空中,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同类。

    我把手中的这小鬼(古曼童)放在了茶几上,它气息仅存一点儿,没烧到的半边头颅,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现在半空中、像天使宝宝一般的朵朵,它终于积聚了一些力气,伸出小小的手,举起来,想去摸一摸朵朵,朵朵飘下来想搭它的手。

    我拉住了她,摇头。

    这小鬼古曼童身上,全部都是萧克明启动的符箓之力,赤焰凶猛,一不小心就烧会到朵朵这里,那可不好。

    小鬼躺着,火继续灼烧着它的身躯,绕过这边脸,把身躯给燃着了,我盯着它的眼睛看,白色中出现了一些黑点,里面居然流露出许多感情,我认真读,似乎是遗憾,又或者是羡慕、

    苦痛、解脱以及别的什么情绪——我从没有想过能从这么一点儿眼神中读懂这么多东西来。

    心中莫名就是一酸。

    手被紧紧拉着,朵朵看了看燃烧成灰烬的小鬼,又看了看我,眼睛里似乎有好多泪。

    我在想,倘若朵朵没有碰到我,罗婆婆一身死,说不定便和眼前这小鬼一样,逢初一十五便被阴风洗涤,没多久就头大身子小,变成了邪意之物,丧失神志去害人,被我或者萧克明这样的人给捉拿去,焚尽灵魂,永世不得翻身?我只一想,就觉得可怕,不由得紧紧抓住了她粉嫩的小手。

    小鬼终于燃烧殆尽,成为灰飞,余空中,仍有它凄厉的哀鸣。

    可怜、可恨……

    朵朵看了一眼我,倏地一下飞进了槐木牌中。

    她的出现,没有任何能力的杨经理、刘哥和敏香都没有看见,杂毛小道看到了,朝我挤挤眼,笑,我不知道这笑容所谓何来,只是感觉猥琐,有不好的预感出现。

    一切完毕,当场的三人这才反应过来,杨经理一巴掌扇在了敏香的脸上,破口大骂,以掩饰自己心中极度的恐慌,刘哥已经闪到了一办公桌旁,按着桌面的手指骨节都青了,显然内心也慌得很,而他脸上流露出的苍白神态,显然不像是一个经历过魔鬼训练的特种兵。

    敏香被一巴掌扇倒在地,放声地哭嚎。

    事情结束了,杨经理极力地感谢我们,然而却半点没有提及报酬一事。我还好,萧克明却耿耿于怀。杨经理极力邀请我们明天来见一见他们的大老板,一个尊号曰段叔的家伙——他们老板最喜欢我们这般的奇人异士,求贤若渴。我推辞,提出要回去了,以免耽误明日的大事。萧克明不愿,不给钱就算了,但是既然前面说他今晚在这里消费免单,他自然不愿错过机会,便伸长脖子,不肯跟我走,嚷嚷着要留下来。

    杨经理拍着胸口说今天上百位佳丽随意选、随意挑,都算公司帐上。

    这杂毛小道的嘴巴立刻咧得巨大,合不拢。

    此事已了,后续是报警还是什么别的,我不知晓,在外闯荡多年,我自然知道什么是自己该管的,什么是不该管的,我不拿工资、也不是超人,抓完鬼,回酒店睡觉便是,其余的那已经是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情了。杂毛小道不走,我也不强求,自己裹紧了上衣,走出去。

    路过二楼楼道,我见到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十分熟悉,仔细瞧,原来是王姗情,就是之前阿根暗恋的店员小妹,后来为了男朋友和自己的生活下海的那个。之前听说是在做楼凤,游击队的干活,现在居然混迹到了江城口岸的夜总会,看来,已经是加入了职业化、专业化的队伍了。虽是熟人,但是我却没有一点儿去打个招呼的想法,想来她见我也尴尬,于是脚步不停的走了。

    返回酒店的房间里,已经是凌晨时分,我又洗了个澡,然后来到床上,给朵朵持咒祈祷。

    结果召唤几次,这小丫头居然没有出来。我奇怪,今天怎么有点儿不听话了。

    我强制把她叫出来,她瞪了我一眼,舞着小手,呀呀呀,朝我抗议。我奇怪,这怎么个情况?这时金蚕蛊也出来了,学着朵朵,朝我瞪眼。两个小东西冲我示威半天,身子一扭,跑到另外一边自个儿玩去了。我这才想起来,莫不是朵朵在生气我和老萧配合着,把刚才那个小鬼给超度了?

    难怪刚才那个杂毛小道看重我意味深长地笑呢,原来他是早已已料到了朵朵会有这反应。

    可是……可是捉住敏香的那古曼童,跟朵朵一起玩的那肥虫子不是也有一份么?

    为毛跟它玩得欢畅,却对我张牙舞爪的呢?

    小鬼头们的心思,还真的很难猜呢。

    ********

    第二日我起得很早,拉开窗帘,晴天,有很清冷的太阳。

    透过钢铁水泥森林的间隙,能够看见远处的海,我以前的视力才4。6,现在却比5。2还要厉害,很远的海边,有白色的海浪逐水而来,那是一条白线,推着混浊的海水。这边的海并不清澈,黄浊,也有很多垃圾,看着让人失望。远处是澳门,那是一个寸土寸金的地区,看到的建筑多是又高又窄,间距也很小,跟这边对比,很有特色。

    摸摸胸口的槐木牌,朵朵已经回来,她昨天和肥虫子玩得高兴,故意不理我,但是最后还是亲了我的额头一下。因为肥虫子回家,我就没睡熟,能够感觉到软软的果冻一样的触感。

    她既是再闹脾气,仍旧是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

    我心中充满了怜意,决心一定要给她找回地魂,恢复记忆。如有可能,甚至可以帮她重塑肉身、或者投胎,重新享受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快乐生活。我希望她能跳能闹,能够说话,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能够自由享受那温暖的阳光,像普通小孩子一样读书识字,快乐成长,或许,长大以后还会遇到一个懂她的男孩子,敬她爱她怜她,组织家庭,过着快乐的生活……

    这样想着,我突然有一种嫉妒那个男孩子的感觉。

    这也许,就是每一个作为父亲对待自己女儿男友的情感吧?又或者是……

    早上八点半,萧克明这个死道士还是没有回来——这小子迟早有一天会精尽人亡的,有一次跟他谈及偶像,我说我的偶像是钱钟书,博学多才,我以为他偶像是三清祖师或者老聃、鬼谷子呢,没想到他居然跟我说是NBA最伟大的球星之一张伯伦,这真心让我奇怪,这小子不像是喜欢看体育节目的人,没想到他的理由,居然是那货据说跟两万个女人发生过关系……

    我没有再等他,吃附近茶楼吃了早点,九点钟的时候,秦立打电话过来说到了八州港,于是我驱车去接他。接到了秦立,也没有过多寒暄,他就直接带我去说有十年还魂草的人家。那是一个小型植物园,私人的,在一个名为野驴岛的半岛上,四处荒凉。

    当我和秦立找到了那家主人时,他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们说是顾宪雄老板介绍过来的,他立刻叫人备了好茶,说顾老板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有什么话直说,

    我说听讲您有一株十年以上的还魂草植株,想看一看。

    如是,那能不能转让给我。

第七章 求草被拒,怎么办?

    讨要十年还魂草的话题刚一提出来,他脸色一顿,看着我,很为难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他筹措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那株还魂草,本来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玩意,只是稀少难见,他也是以前觉得稀奇,就从南宁移植了过来,本也没想着活下来,没成想长势还颇讨人喜欢,一直生长了这么些年,当杂草一样了。本来你若是早上一个星期来,既是顾老板的朋友,送你便是,可是——四天之前,有个佳能的日本佬过来参观游玩,说他要了,一番讨价还价,竟然以100万成交,那日本佬先交了10万订金,然后回去请人来移植,后天就到,所以……

    他最后很惭愧地说道,虽然他向来仇恨日本人,但是却跟人民币却是感情深厚,这个小植物园平日里花销也大,入不敷出,他渐渐也维持不了了,若能够得到这么一大笔资金的支持,他也可以缓解一段日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就是没戏了,之后我提出来,先去看一看十年还魂草是什么样子的要求,也被主人婉拒,他显然是认定了这笔生意不能够被破坏,怕我生出歹意,所以就显得十分谨慎。当然,他并没有堵上所有的门,端茶送客的时候,他说陆左先生,你要是有心,可以也拿100万来买,日本人和中国人,我自然是喜欢跟中国人做生意的。两天时间,你若有钱,尽管过来,我给你便是啦。

    100万——我心中苦涩,虽然之前转让股份有点余钱,但是这么多……我手头哪里会有?便是立刻回去,卖房卖车,转让股份,也来之不及啊?

    我和秦立出了植物园,我蹲在车子旁边的道路旁,秦力也蹲下来,点一根烟递给我。

    我摆手,说不会抽。秦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他带来的人,可是这家主人明面上客客气气,但是骨子里却是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着实让人心里不爽。我不抽烟,他就跑到了下风口,把这根烟抽完,之后,把烟屁股丢在地上,狠狠地碾,然后问我,要不要告诉顾老板一声,若真的很需要那劳什子草,又缺钱的话,可以找顾老板拆借一点。

    我说不用,这时候海风吹来,带着一些潮湿和腥味,我站起来笑,说玛的,什么玩意,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就一株草而已么,没有钱,老子未必拿不到么?笑话!

    秦立只以为我在发泄怒气,嘿嘿笑,不说话。

    开车回去,路上我问秦立忙不忙?他说还好,忙倒是不忙,只是最近顾老板的公司在搞年终盘点,很多事情千头万绪的,比较麻烦,听他这么说,于是我直接把他拉到八州港,说兄弟我就不请你吃饭了,下次见面,不醉不归。他说陆左你是顾老板看重的人,又是身俱奇术,忙碌是定然的,你若有空,随时找我,喝酒吃饭,随便挑选地方。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真不好意思,劳累他白跑一趟了。

    秦立离开,而我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静立沉默。

    要说我和秦立之间,其实还是有一段故事的:前年的时候,我跟着顾老板一起跑过几桩生意,他很欣赏我,想提拔我做他的助手。后来被秦立使了手段阻挠,具体是什么就不讲了,反正后来就没成。不过顾老板还算不错,又把我介绍给了他表弟阿根,一起盘了个店子,做点小生意。

    说实话,秦立的手段其实我是看出来了的,不过我没有作声。

    他却自以为得计。其实,我并没有太怪他,人的志向不同吗,他喜欢那种在顾老板公司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光感觉,他觉得自己是二把手(其实有几个副总),但在我眼里那就是个跑腿打杂的活计,远远不及我在东官与阿根合伙,招几个伶俐的小伙和顺眼的妹子当手下,过小老板的生活来得安逸。

    他喜欢风光、繁华和迎来送往的虚荣,而我,则喜欢在一个小地方里静静享受生活。

    在我心里,一个是无自由,一个是自由,自然不难选择。

    回到了酒店,我坐在房间里想了一会儿,然后去附近的商场里买了灰黑色的登山服,毛绒帽子、茶色眼镜及口罩,然后买了高倍度的军用级别望远镜,这些装备搞齐后换上。回来的时候我见到有租自行车的摊位,在情人路的道边。我没开车,乘公交车到了那个摊位附近下,天气冷,摊子的生意并不多,经过讨价还价,摊主决定以30块钱每小时的价格,租给我。

    说实话,还是很贵,我真心肉痛啊!

    下午两点左右,我骑车环游野驴岛。这岛不大,站在对面四景山上看下来,就只有小小的一块。我很快就来到了这个私人植物园附近,一边装作游玩,一边趁着人没注意,考察地形,研究路线。但是由于不知道那株十年还魂草栽培在哪里,所以没有目的,一片懵懂。

    我有点儿急,这植物园说大不大,说小倒还真不小,室外室内,各种各样的植物花朵开放,有腊梅,外有花黄、内有紫纹,应是名贵的磬口腊梅,按理说这种植株应该在秦岭中部、大巴区等地区最佳,分布于陕西、湖北等处于北方的地区,能够在此见到其绚丽的黄色绽放,说明这里的主人,一个缺门牙的老男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哦,对了,他叫做胡金荣。

    那么,说不定朵朵需要的十年还魂草,真的有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心中本来有所顾忌,早上我来寻药,被拒,但是倘若夜里这株草药丢失,这缺门牙儿的主人定然会想到是我偷的。他原本并不会在意这一株不起眼的东西,但是此刻,这株草值100万,那是金坨坨都换不来的,他哪会罢休,到时候我定有麻烦。然而此刻我却等不及了,若真有,其他东西都好准备,朵朵召回地魂的方法就只欠一个良辰吉日了。

    我等不起,朵朵也等不起,那漫长的时间。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买通里面两个工人的其中一个,给到我具体的信息,然后再行动。但是后天日本人就来拿货了,我没时间。想到这里,我不禁恨起了那个哄抬市价的家伙来。说实话,我是一个普通青年,又对日本这个国家的影视业(我是说日剧和动漫,你们别想歪了),十分倾慕——当年看《一公升的眼泪》时,我可是很喜欢泽尻英龙华的哦(可惜后来嫁给一个近五十岁的摄影师了)。当然,我也对这个国家的政客和右翼也十分不爽,但总体而言,我不会乱开地图炮,去不理智地胡乱痛恨它。

    正如我之前说的一样,这世界,哪儿都有好人,也都有坏人。

    可是现在,我由衷地痛恨那个乱搞的日本人。

    我在野驴岛待到了下午三点,差不多画好了地形图,考察了撤退方案和一些应急措施。回来还自行车的时候,一个小时二十八分钟,摊主硬要算我两个钟头的钱,一番讨价还价以50元成交。我倒公交车返回酒店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回到房间,发现另一铺床上面趴着杂毛小道,正呼呼大睡。

    我一脚把他踹醒,问他晚上有活动,去不去?

    他迷迷糊糊的,嘴巴旁边还留着口水,抿抿嘴,回过神来问去哪里,搞什么?

    我坐下来,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讲起来。萧克明十分生气,大骂,先是骂那株物园的主人见利忘义,囤积居奇,而后又骂那狗日的日本人,扰乱社会市场秩序,本来路边野草一般的植物,又不是名贵兰花,几十块、几百块,多则上万,直接拿下就好了,搞一个100万,这是吓唬谁呢?小日本不是很精明的么,这回怎么就犯傻了呢?

    最后他总结,说小日本钱多犯了傻,植物园见利忘了心。

    我说对得倒挺工整的,可接下来怎么办?要知道,为了朵朵,那株十年还魂草,我可是势在必得,一定要拿到手的。

第八章 夜盗植物园

    萧克明浑不在意,挥挥手,大言不惭地说草木花朵,乃滋天地精华而生,并非一人一家之物,这东西,套一句老话,叫做有地德者居之。何谓有德者,我看小毒物你这种从外表到内心都善良的小伙子,自然是首选。他不给,我们未必不能去偷么?放心,我老萧今晚陪你走上一遭,定拿回来。

    我说这杂毛小道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这么热情。

    “但是……”

    果然,他话锋一转,“但是”二字立刻又冒出了口,我知道他就这狗脾气,于是听他摆——“但是,贫道对朵朵也是十分喜爱,我不能夺人所爱,只求这小丫头能够拜我当干爹,让我也享受享受几天有个乖女儿的日子。”

    我没理他,把厚厚的衣服脱下,准备去吃饭。

    他见我这样,连忙拉着我:“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这干爹不是那种干爹,我是真心想有一个女儿啊?”我回他一句:“自个儿生去。”说完我去餐厅吃饭,他起床来,换了一身新长袍,追着跟在我后面边走边说:“我要生,也养不出像朵朵这么乖的女儿啊……哎你等等啊,走这么急感嘛?——艹!”

    虽然杂毛小道说不去,结果到了晚上九点钟,他又跟着我屁颠屁颠儿出门了。

    我叮嘱他换身普通人的衣服穿,于是他从善如流,弄了身黑色运动服,我一看,整体感觉像个中学体育老师,比那身道士袍顺眼多了。一月份,临海的江城也已经冷了,尤其是海风呼呼的刮着,让人觉得从心底里就冒寒。我们两个人坐在车里,在野驴岛对面的海滨大道旁边,发动机没停,有余温,仍旧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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