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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已经好久都没有想起过小颜了啊!
方剑云微微闭了闭眼,口中喃喃的念着玉颜的名字,告诉自己,他会如此只是因为路霓裳身子太弱,做为朋友无论如何也不该视而不见,他关心她是很自然的!
然而,当自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在看到屋顶那卓然的身姿的时候,他发现,那样的话根本就是一个谎言,他想见她,无论她是健康还是卧病,他就是想见她!那种抑制不住的冲动,自己根本无法控制,他,难道已经……
不!不可以!
他提醒着自己,抛去那些在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走进“芙云阁”。
他进去之后,路霓裳仍旧坐在屋顶,看着远方的白云,他进来她都没有丝毫动作,只是看着前方,寒冷的风吹来,撩动着她长长的黑发在空中拂动,然而,她依旧不觉,只是看着远方。方剑云看着她的目光,虽是凝视着前方,然而却是空洞无神。
展开轻功,轻轻落在她身旁,他没有打扰她,只是将药碗静静放在一边,循着她的目光看向远方,然而,那里又会有什么呢?方剑云微微摇了摇头,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她的声音,低低的,却如清泉般动听:“娘……”
这一声低唤令方剑云全身一震,娘、娘……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在她脆弱得晕倒的时候,他也曾听到那一声呼唤,如此萧条落寞的呼唤……
他轻轻闭下双目,心中默念了一声:“……娘。”
两人就这样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抬头看着远方,却没有人知道他们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景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同时侧头看向对方,目光相触的一刹那,二人均是一怔,随即方剑云忙将摆放在一旁的药汁递给她,说话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我、我来送药,见你在屋顶,所以……”
路霓裳轻轻接过那药碗一饮而尽,随即将碗摆放在身侧,又开始出神的看着远方。
方剑云一怔,那话便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该留还是该走。
正在这个时候,路霓裳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低低的响起:“你说,当今的皇帝,是一个好人么?”
他微微怔了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只听她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却充斥着无奈:“他、会对这天下的人好么?是个明君么?”
方剑云微微一叹,这一次他却回答了,“当今的皇上,无可否认,的确是一个明君。”
路霓裳哑然转头,对上他坚毅的目光便是微微一叹,那一叹包含着无尽的痛苦、无尽的无奈,还有天地间无所依存的萧条与落寞。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始终低低的,然而,那样低沉的声音却是令方剑云的心微微的刺痛着,“天命楼每六年在江湖上发出天命令,得到令牌的人可以凭借天命令的指引找到天命楼,可以知道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她简短的述说着,方剑云在一旁认真的听,虽然这些是他早已知道的。
“然而,十八年前,刚继承父亲衣钵,传承了天命居士这个称号,发出第一枚天命令的之后,上山来的,居然是一个年少英俊的男子,那时候,那人看到她的时候,却问了一个她永远也想不到的问题……”
那时候,那英俊的少年在看到白衣如雪、美貌若仙的天命居士时,他的整个人便呆住了,良久才从喉咙中冒出一句话:“我最想知道的事是,姑娘的芳名……”
当时的天命居士还只是十八岁的年纪,一听这话脸便红了,想起天命楼的规矩,良久才答道:“我叫路雪……”
那时候的风是柔柔的。
那时候的云是淡淡的。
也许是天命,也许是上天赐予的缘分,两个正值少年的年轻男女便如此简单的相爱了。那男子称自己名叫龙天,却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武林中人,而对他的家世却从未对这个美貌的少女路雪提起,就这样他在天命楼住了下来,两人如比翼双飞的比翼鸟一般,在这小小的天命楼中,在这不算华丽但却如人间天堂的地方撕守着,直到有一天,一个浑身浴血的男子来到了天命楼。
当时,龙天正搂着路雪从天命楼出来,便见到那浑身是血的男子。
“宁玄!”龙天一个箭步上前去扶住他,而那叫宁玄的男子却退开一步,单膝跪在他身前,“属下宁玄参见太子殿下!”
在听到那一句话的时候,路雪整个呆住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尚自幼小的她,虽有上天的眷顾,拥有每六年洞彻天地一次的能力,却无法如父亲一般洞彻人心、一眼便可看出来人的身份。因而,她对他的真实身份从不知晓,也未曾怀疑过他对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
龙天扶起宁玄,看着他满是伤痕的身体,不禁斥责:“天命楼危机重重,你怎可如此冲动来此?”没有天命令的指引,这座看似平常的山却是危机四伏,他能到此地而没有死也是运气太好了。
然而,宁玄在听到那一句的时候,从不落泪的他却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在这鲜少有人迹的天命楼显得格外突兀。
龙天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一股不祥的预感却已充斥了全身,猛的抓起他的肩膀,“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啊!说啊!”他知道宁玄从不落泪,能令他如此嚎啕大哭必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皇上……皇上……”宁玄抽抽噎噎的回答着,因哭得太过伤心,一时竟接不下口。
龙天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已隐隐想到了什么,然而却还是不敢相信,直直逼问他:“父王怎么了?他怎么了?”
这时,宁玄才接下口来:“皇上驾崩了……”说着便又落下泪来,“皇后娘娘命禁军一百前来天命楼寻太子,但天命楼机关重重,如今还活着的却只剩属下一人了……”说着他便跪下来,“请太子即刻回京,以登大宝!”
龙天整个人呆住了,良久才回头看向站在一侧的路雪,在他住在这天命楼中的几月间,路雪已然怀孕,他自己也完全沉浸在这平和简单的幸福之中,浑然忘了自己是太子、是将来的国主。
路雪只是呆呆的看着他,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眸中,有一种令他惊惧的神色,“你是太子,当今皇上的儿子?”她的声音在这一刻有些冷冷的,竟不复往日的温柔。
“雪儿……”龙天伸出手想要拉她,然而她却一手甩开了!
“不要碰我!”那双如秋水般的双眼如今已是盈满了泪,转瞬便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你说过不会骗我的……你那天说过的……”
“雪儿……”龙天看着她的模样,心便揪一般的痛了起来,马上承认:“是!我是当今的太子龙天,当初没有告诉你,是怕、是怕……”是怕她因此而不接受他,怕她因此而厌恶了他。
“……在我十八岁的时候,父王便为了配了一女,名叫玉娇莹,如今我已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在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可是,这一切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已然成了事实,如果不具实相告,怕他们就再无和好之日了。
路雪静静的听完他的话,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觉便将右手抬起轻轻的抚摩着自己的肚子,她也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而且更重要的,则是她现在就算知道了他曾骗她,然而却依旧无法恨他,依旧是深深的爱着他。
不知不觉,他的手便轻轻抚上了她的脸,在她的耳边轻声承诺:“你放心,待我登基之后,我定会前来迎娶你,你是未来的皇后、一国之母!”
为着这一个承诺,为着那短暂的温存,路雪在天命楼中一等便是十八年,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刻,她仍旧无法等到那人的身影的出现在眼前,一切的一切就这样成了一个回忆,一个痛苦但甜蜜的回忆……
……“他答应过我,一定会来娶我……可是……可是过了十八年……为什么?为什么?”……
…………
路霓裳静静的述说完,抬头看着那飘渺的天空。
天命,这,就是自己的娘亲路雪的天命,而,她的天命又是什么呢?她来这京城究竟是对、是错?
正文 第八章 元宵节(上)
转眼就又是新的一年,京城依旧是稀稀落落的下着小雪,然而,那雪早已被百姓的热情欢娱所融化,到处欢声笑语,到处张灯节彩。唯一例外的,则是皇帝的妃子玉妃娘娘的兄长玉王爷的府邸——玉王府。
也不知为何,在如此欢庆的日子,百姓路过玉王府都还是不自觉的放低了笑声,悄悄打那里经过,似乎这朱红的大门之内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禁忌。
方剑云抬头看天的时候,一朵雪花正巧悠悠的从上空滑落,他就这样仰着头看着,没有丝毫异动,那雪花打着旋儿慢悠悠的落在了他高挺的鼻尖上。方剑云感到有一丝凉气袭来,侧着眼看那在自己肌肤上的雪花瞬间融化成水,然后慢慢从皮肤间滑落而下,如一滴晶莹的泪穿透俗世的繁华,最终跌落到雪地,不染纤尘。
不知怎的,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怔住——最近,自己似乎经常叹息。
而后,他才忆起,今日已是元宵。
路霓裳的身子在这一个多月的调养中已然大好,然而,老是呆在这个王府之中,怕也是会闷的吧?
想到这儿,他忙转头过去——今日是元宵节,京城必定很是热闹,想来她应该会欢喜的。
然而,转头的刹那,正好对上了那对若秋水的眸子——路霓裳。
她见他转头过来,便对他微微一笑,这一笑就如同那冬日中绚烂夺目的日光,他整个怔住,瞬间就有些不知所措。
“好漂亮啊!”路霓裳看着已近夜晚的天空惊叹,方剑云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见深蓝色的天幕上,一朵朵璀璨夺目的烟花正巧从天空坠落,如同七彩的花朵般瑰丽异常,映得天地也为之黯然。
他不禁一笑,回头看她,见路霓裳的脸被那朵朵烟花映得忽红忽蓝,不知怎的,看着看着竟有些痴了。
有一阵迟疑,然后他拉起她的手,便往大门走去。
——在他的心中,一切的一切,终究都抵不过身旁的人儿那倾心一笑吧。
悄悄推开那似乎尘封已久的王府朱门,“吱呀”一声响,在门还未完全打开的时候,一股暖暖的气息就已扑鼻而来,还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儿。见四周并没有什么人,方剑云把门拉开了一些,两人便兴高采烈的走了出来,如同被关在笼中的鸟雀终于逃脱了一般,有一种重获自由的喜悦。
方剑云回过身去关门,而路霓裳则看着远方那热闹的街道,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此时,天空中“嘭”的一声响,一朵如牡丹似的烟花便在半空中炸开,良久才如花雨般落了下来,瑰丽万丈。
路霓裳脸上的笑意在此刻更胜,见那朵朵烟花坠落,本以为又会像在王府中见到的一样,逐渐在天空中消失,然而,没想到的是,那坠落的小小花雨竟在落到半空的时候再度绽放开来,照得天空更加瑰丽。她微微一怔,不禁拍手称赞。
方剑云见她如此开怀,不禁微微一笑,携着她的手道:“我们到前面去!”
路霓裳早见前方热闹非凡,听他如此说,忙点头答应。如此,两人就如同孩童一般,兴高采烈的往那街道中奔去。
走进了才知道,这街道中人还真是多,他们俩紧紧拉住对方的手才不至被人群挤散,可,两人在这样拥挤的人群中,他俩反觉一份安然,不觉靠拢将自己身躯靠拢,也会觉得是一种外力所为,自己反倒无能为力。
走过路边那一排红色的灯笼前,见不少人对着灯笼苦思冥想,路霓裳突然止步,惊讶的看着灯笼上竟贴有字!
——七仙女嫁出去一个。
那上面贴着的红色纸条上竟只写了这八个字,看那字潦潦草草,并非什么好字,也只是看得出是什么罢了,她见许多人竟站在这灯笼前苦思。她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难道这灯笼里面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方剑云见她停步不前,微微一愣,见她只是看着眼前那灯笼上的纸条,微一沉吟便已明了,一个小小的念头在心中升起,便即上前去拨开人群,将那灯笼上的纸条摘下来,拉着路霓裳便往一旁那还冒着热气的小馆子走去。
路霓裳被他这样拉着向那小馆子走去,心中是莫名其妙再加莫名其妙,见适才那一群人对着那灯笼叹气一声,便走到下一个灯笼前继续去苦思冥想。
店前那伙计一见方剑云便笑着将他手中的纸条接下来,看了看,之后抬起头来就这样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路霓裳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却听方剑云对着店伙计道:“六神无主!我说得没错吧?”
那店伙计脸上露出笑意,让开身子请他们两人进店,走进店中,路霓裳发现这小店虽小,然而却是宾客云集,那店伙计寻了张无人的桌子让二人入座,待二人坐定后便即走开,一面还高喊着:“一碗元宵~!”
路霓裳颇有些意外,方剑云只是把那张写有“七仙女嫁出去一个”的纸条揭下来,然后再交给这店伙计,对他说了句“六神无主”而已,怎么就有一碗东西?而,那元宵究竟又是什么?
不久,那店伙计便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过来。
那伙计一走近,路霓裳遍闻到一股甜甜的味道,见那伙计将碗端了过来放在他们的桌上,便拿起勺子舀了一颗那碗中白色的东西,放入口中顿觉甘甜味美,甜而不腻,不禁又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却见方剑云只是笑着看她,那伙计也没有再端一碗给他,不禁有些奇怪起来,抬头看着他,一时却不知该如何问。
方剑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说道:“外面那个啊,叫灯谜,每一次元宵节,这些地方呢都会举办一次猜灯谜的活动,如果猜中了就可以得一碗元宵。”看着她那小搀猫似的模样,他不禁一笑:“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因玉颜的关系,玉王府依旧笼罩在一片隐晦之中,丝毫没有过新年的喜庆,所以,这元宵路霓裳还是第一次尝到,之前更是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见她吃完了一碗,兀自意尤未尽,盯着眼前那空碗愣愣的出神,方剑云哈哈一笑,不觉揉了揉她柔细乌黑的发丝:“小搀猫!你等会儿!”便大步望前方那一排红灯笼走去,路霓裳看着他的背影,会心的微微一笑。
只这一小会儿工夫,这灯谜前早已挤满了人,方剑云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一见那谜题,好几个都特别难,大概是简单的都被人事先挑走了,如今留下来的,自然就是比较难猜的了。他生怕路霓裳等急了,忙在其中寻找,突然眼前一亮,一个红艳艳的灯笼前贴着一张和其他灯笼一样的纸条,上书“无尺土之封”五字,他微一沉吟,答案便已浮上心头,顾不得高兴,他忙揭下那纸条便往小店走去。
站在门口的仍旧是那店伙计,他也依旧是一脸的笑意,方剑云将手中纸条交给他,眼光便往店内看,这一看,他整个人便是一惊,那店伙计正笑咪咪的等他答话,然而他却管也不管,一把将之推开,走到适才坐的桌子前,然而,这张桌子早已是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空碗还孤零零的放在桌上,他似乎还能从空气中辨出一丝她的发香来,而,她的人呢?她到哪里去了?
那店伙计此刻正巧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方剑云一手便抓住他衣襟,几乎是吼一般问道:“刚刚坐在这里的白衣姑娘呢?她人呢?!”
那店伙计适才被他推倒在地,早已是怒气冲冲,竟见他就此冲入门去,便忙爬起来走向他,想找他说个理去,却没想来人力气如此之大,抓住他衣襟几乎令他喘不过气来,这几声吼更是吓得他脚也软了,忙道:“不……不、知道……”
在这时,旁的客人抬起头来,慢悠悠的道:“谁知道呢!许是自己走了吧!你这脾气如此之冲,人家姑娘还不早给你吓跑了?”说话的人一身长衫,身材臃肿,看上去倒像一个商人打扮。
方剑云微微一愣,手也就松开了,那店伙计忙趁机会跑开,一面还拱手对那商人打扮的客人致谢。
自己走了?怎么可能?
方剑云对这一变故一时之间还无法适应,颓然坐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一切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呢?他只是去猜灯谜,好多赢一些元宵来,然而,就只是那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她就消失不见了。是自己走的?还是……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逝,他也顾不得其他,人早已是向店外跑去!
——等我!霓裳!等我!我一定救你出来!
正文 第八章 元宵节(下)
路霓裳在睁开眼睛的刹那,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漆黑,接着脑中便是一阵晕眩,她忙伸手抱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