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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发现的?”
“女佣人在五月初发现的。不过她说二月底还换了一次地毯,那时还没有,说明是在那之后掉的。起人叔叔是三月底死的,离二月底有二十多天哪!”
“那支钢笔还在弥荣子的家里?”
“不,女佣人捡到后,放在了床边的茶几上,但警方让她去找时,就再也找不到了。”
“这样……是不是弥荣子又还给起人先生了?”
“是啊,警方也这么说。换句话说,这件事证明,起人叔叔在去世之前两个人起码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叔叔在她房间里掉了钢笔,另一次是她把钢笔还给了他——还有一件怪事,听说四月二十八日的晚上,弥荣子伯母不在家,可能有人偷偷进了她家。不过警方认为她的心理异常,因为什么东西也没有丢,戒指也没有被偷走……”
两个人边说边来到咖啡店门口,刚一推门,浓郁的咖啡香味扑鼻而来,同时有三四名同学走了出来。
“先喝杯咖啡吧!”
“好。”
透子喜欢放了许多奶油的维也那咖啡。阿晓平时爱喝摩昔或兰山咖啡。
这时,阿晓把手很自然地绕到透子的背后。
突然,从他们的背后传来了一阵汽车喇叭声。
透子感到体内一阵过电般的感觉。同时她知道了是谁的汽车来了。
透子慌忙转过身去,那双修长的手指在车窗上轻轻地敲敲。
秋人向她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他那双深邃的目光凝视着透子。
“我记得你的学校在这一带,我就顺便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看见你了!”
透子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在秋人和阿晓之间看来看去。
“嗯……这位是田久保晓君,是商学系三年级的学生;这位是白藤秋人先生,我的表哥,是位陶艺家……”
秋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边露出了一点不算是和蔼的微笑。透子只顾盯着秋人,没有发觉阿晓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等一会儿……去哪儿?”
“我回江古田的家。我刚刚接到获洼警察署的电话,要求搜查家父的家。当然要征得我的同意。而且还要我在场,真是的!”秋人说道。
“搜查叔叔的住所?为什么?”透子问道。
“对方提出了许多理由,反正我答应了。如果这样可以解除一些嫌疑的话,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透子点了点头。
“所以我要去江古田。如果你也能在场的话,我想更好一些。”
“更好?”
“对,因为家父的住所仍旧保持着原样。虽然收拾了一下,但我离家多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家父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哪些遗物比较贵重,即使是警方问起来我也说不清楚,所以我想你要是能在场的话……”
透子便想,自己也不了解叔叔的生活习惯呀!不过,她却说了一番连自己也感到惊奇的话:“好,我陪你去,我也早想看看起人叔叔住过的地方了……”
2
从后视镜中看到阿晓目送自己离开的身影,透子在心里低低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能拒绝这个理由。
警察到起人家进行住所搜查。因为这是紧急情况,相信阿晓会原谅自己的行为的,希望他不会受到伤害。
看不见阿晓之后,透子才对秋人说道。“前天晚上谢谢你的款待。”
“不必客气。送你回去后,那天夜里我真的去住白金饭店了。我淮备一直住下去的。”
“江古田的家……”
“噢,正如我刚才说的,我还没有整理出什么头绪来,况且这个星期开始,有一位法国朋友在银座的画廓举办个人陶艺作品展。我必须常去帮忙……”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在透子的心中掠过:秋人准备在日本呆多久?
“你听说那只钢笔的事了吧?”秋人突然问道。
“啊,知道了。警察是不是想在家里找出来呢?”
“大概有这个目的吧!也许还想知道别的什么……”
白藤起人死前住了十几年的家,位于西武池袋线的江古田车站以北数百米远的住宅小区中的一角。传统的木造双层建筑,院内的树木十分茂盛。
因为没有车库,秋人便把车子勉勉强强地停在了院子大门和建筑门之间的空地上。
“好像警察还没有来。”
秋人边说边取下车钥匙,关上车门,来到了大门边。打开门,起人的家中有一股令人怀念的独特风“味”。
秋人兜进去,拉开了走廊边上的窗帘。
接近初夏的黄昏,沁人心脾的凉风顿时吹了进来。
“阿透,你不是常来这里玩吗?”
“是啊,直到高中。秋人哥,你也在这里住过吧?”
“是的,我是在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搬来的。在那前一年家母去世,我被寄养在丰岛园的爷爷家;但后来家父觉得这儿更近一些,所以我就从目白区搬过来了。”
“那你多少也应当有印象的。”
“我在去美国之前在这儿住了有五年吧。当时家母刚刚去世不久,家父天天去研究所,而且很晚才回来,我常常一个人在家,实在闷得慌!所以我对这儿没有什么高兴的回忆。不过,自己住过的老地方还是怀念的。”
然后,秋人带着透子到各个房间都看了看。楼下除了两间相通的日式房间外,还有一间西式窗户的客厅,起人的卧室、衣帽间和佣人房间。
楼上有一间西式房间,两间日式房间,还有起人的书房、工作室。每个房间里都堆满了书籍和各种资料。
两个人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
正在这时,大门口传来了声音:“对不起,我们是获洼警察署的……”
秋人和透子听到后立刻从二楼走了下来。只见四个男人已经脱了鞋走了进来。一名身穿西服,另外三人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手套。
“打搅你了。”
穿西服的的是若尾。他向秋人打过招呼后,突然看见了透子,有点意外的样子。
透子在弥荣子家录口供时见过若尾,所以他们认识。
他们四个人分成两组,一组上了二楼,若尾那组从一楼的客厅开始搜查。
秋人上二楼了。透子在一楼,远远地看着若尾和另一名刑警忙碌着。他们两人有时拉开抽屉,有时看看时钟后面,忙得不亦乐乎。
从客厅穿过去是卧室,卧室旁边有一扇拉门,拉开拉门后有一间小小的储蓄室。刚才没有注意到,这里面也有许多的书,还有计算机和一些零件等等,堆成一堆。
那个穿工作服的刑警挤进去仔细查看。
若尾则在他的身后指点着什么,那个刑警小心地移动着书“山”。
原来在这堆书的后面还有一个木制的小柜子。连透子也感到意外。
这个戴手套的刑警轻轻地拉开了这个小柜子的门。
里面有四个高有十厘米左右的药瓶子。
他全部取出来,拿到若尾身边的桌子上。
这四个药瓶中,有三个是空的,只有一些沾在瓶壁上的药粉。另一个瓶子的底部全是药末。
若尾摇晃了一下这个瓶子,瓶子里的药末也随之动了动。他又打开瓶盖,闻了闻味道,皱了一下头,看了一下这个刑警。
“叫他来一下!”若尾吩咐道。
这个刑警点了点头,迅速上了二楼。
不一会儿,秋人跟在刚才上褛的刑警从二楼上走了下来。
“白藤先生,你知道这个药瓶吗?”若尾问道。
“在哪儿找到的?”
“这堆书的后面有一个小柜子,在那里面发现的。”
秋人也吃惊地看了看那个小柜子,“我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个柜子。因为我从来没有整理过这个房间。”
“千野小姐知道什么吗?”若尾向透子间道。
“不知道。”
“那么,为了慎重起见,让我保管这个瓶子吧?”
秋人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怔怔地盯着那个有药末的瓶子。
“也许是防虫剂,不过现在还不能证明它到底是什么。”
3
住宅的搜查前后花了三个小时,始终没有找到那支刻了名字的钢笔。
若尾把那四个药瓶全都带走了。这是这次最大而惟一的收获。
秋人和透子倦怠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庭院已被夜色笼罩。
“他们在楼上仔细地查看了家父的记录和图纸,可那些都是研究资料,当然他们一无所获。也什么都没有问。”
“我看问题在那几个瓶子。”
透子想起在车上时,秋人说过警方除了要找钢笔外,可能还有别的目的。想不到…。
“那不是普通的粉末吧?”
秋人笑着摇了摇头,他看了一下挂钟,六点五十分了。
“换下情绪,去吃饭吧?你饿了吧?”秋人间道。
“好吧,走之前我想再看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起人叔叔的相册。刚才我在那个柜子里看到四本旧相册。说不定那里面有那个人的照片呢?”
“哪个人?”
“昨天晚上我对你提到的和起人叔叔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在银座的俱乐部里,起人紧紧地握着那个女人的手,喃喃地说道:“透子,你要好好记着,我们的灵魂是绝对分不开的。”
那番话一直深深地印在了透子的脑海里。
对于一个中学三年级的学生,那是一句印象非常深刻的话。
那个期间里,起人最爱看橱辰雄的小说和中原中也的诗。他一方面是电子学的天才研究者,一方面有文学青年的浪漫气质,透子还一度暗恋过他。
当时起人已经相当醉了。透子相信,他的那番话包含了他心中纯情的真诚。
“这样说也许对你不礼貌——”透子用很大人的口气对秋人说道,“起人叔叔不是在学生时代和婶子结婚的吗?可她病逝后叔叔就再没有结婚……”
“是的。”
“可他却和许多女人有密切的关系。”
“你说清楚些。”秋人苦笑道,“我也听到过不少关于家父这方面的议论。他的这些事有些过份了。尤其最近这四五年里,过着颓废的日子,和许多风月场中的女人有来往……”
“说不定有一位是他真心爱的呢?就是我遇见的那一位?我觉得当时他的话可能是有所指的……”
“如果他真有这么一段美好的回忆,我也想知道。”秋人平静地说道,“记得你说那是你上中学三年级秋末发生的事。那就是五年半以前,那时我在纽约,什么都不知道。”
“我对他的印象很深,至今记得非常清楚。”
“如果留下照片就好了。我也想看一看相册,再听听你对家父的回忆。”
说着,秋人慢慢站了起来,轻轻地扶着透子的臂膀,穿过昏暗的客厅,又走向卧室。
起人生前就住在这间卧室里。三月二十六日早上,隔天来的钟点女佣人发现他已经死了,躺在棉被里。据说周围散乱着威士忌酒瓶、玻璃杯、安眠药的瓶子、烟灰缸和小山一般的烟蒂,还有一些别人看不懂的数字和记号。
现在已经收拾过了。床边摆了一张紫檀木的桌子。桌子和泛黄的草席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土。
透子想起起人死时的情形,不觉闭起了眼睛。
这时,秋人把那四本相册取了出来。
“是这四本吧?我也想好好看一看。”
第一本是起人小时候的照片。父母和少年时代的隆太、兴二也在里面。
第二本是结婚典礼时的照片。当时起人正在上大学二年级,和一名年长三岁的女同学结了婚。同一年秋人出世。隆太还说他是“先斩后奏”。
“秋人哥的妈妈真漂亮呀!”透子赞叹道。
的确,温柔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又黑又亮的双眼。
秋人三岁以前的照片都按年代摆放,而且写上了拍摄日期;后面就显得松散了。
起人在大学的电视理论研究室当助教的照片也有几张。可以看出是在研究室照的。是他正和其他研究人员做实验时的照片。
在一连几张的照片中,有一张的背景是校舍,和四名女学生的合影。
透子的目光停在了那四名女学生脸上,蓦地屏住丁呼吸。
她再凑近了看了一眼最右边的那个人,不禁一阵悸动。
“太像了……我看就是她!”
秋人也凑过去看这个人的脸。
“这么年轻?”
“当然比我那时见到的要年轻了。那时叔叔四十二岁,这个人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个年龄之差不是正好吗?他是上完两年研究生之后当上助教的,大概是二十五岁吧!那时,这个人可能正在上大一或大二……”
这张照片中的女学生长了一张圆脸,双眼放射着明亮的光芒。她的双唇优美,但露出了一只稍稍外突的板牙。但总体上给人一种青春感。
“三十多岁也不会有多大变化……我认为就是她!”
透子开始觉得,这个女学生的脸型很像秋人母亲的样子。
“可能还会有她的照片。”
秋人兴致勃勃地翻起相册来。
其他相册好像没有经过整理,有些只是夹在当中,没有贴上去。
起人在酒吧里和女招待依偎在一起;穿着睡衣和旅馆女服务员在一起;和另一个女人在车前嬉闹的……就是没有再出现那个女学生的照片。
“也许这个也不是很深交的女友吧……”
秋人有点失望了。
“是吗?我倒觉得相反,起人叔叔就是这么个人,他越喜爱的越保持一段距离。”
透子蓦地想到,自从和秋人交往后,自己突然成长得快了。
“还有,如果起人叔叔和她认识后仍是助教和学生的时期,婶婶不是还活着吗?”
“是啊,家母病故时他才三十岁。”
“至少在这之前,叔叔和这个女学生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对不对?”
透子衷心地这样想到。她不仅是为了尊重秋人,也是因为起人叔叔深深地爱着婶婶,在婶婶去世后也没有再娶的缘故。
“婶婶去世之后,叔叔可能在什么情况下和那个女学生又重逢,然后产生了爱情……可后来又因为什么和她分手了。这么说来,我在银座见到他们,应当是他们的最后约会。要不起人叔叔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堆那样的话?——这个女学生很快在我面前消失了。”
这时,透子突然发现秋人正从很近的距离盯着自己,她不禁产生了一个错觉:仿佛是起人叔叔在盯着自己。
自己从少女时代就喜欢起人,所以在那次遇见那个女人后产生了强烈的嫉妒……
“越是喜爱的越保持一段距离……”
秋人喃喃低语道。他的手指情不自禁地轻轻地碰了一下透子的脸,并托起了她的下巴。
秋人的嘴唇轻轻地吻了吻透子的前额,透子感到一阵闪电般的悸动。
4
白藤起人的故居被警方搜查后的第二天,五月二十日星期三的中午,若尾从新宿区的大学回剥了获洼警察署。
署长、阿坛刑事科长、总厅的山口和汤原等几个人已经在搜查总部一室等候了。
“结果出来了。”说着,若尾从手中的大信封里取出装有白粉末的那个玻璃瓶,摆在众人面前。
在起人家中发现了那几个隐藏的药瓶后,若尾马上通知了搜查总部的专案小组。
阿坛立刻和负责解剖市原弥荣子的川北监察法医进行了联系。这位川北监察还是大学医学系的法医学教授。若尾从江古田回来的路上又去了大学,把那个药瓶交给了川北,委托他检查一下这些粉末的成分……
“今天早上经过生化教授的分析检验,果然不出所料,这些白粉末的确就是蓖麻子白朊!”
沉默中有人轻轻地叹息着。
“这么一来,这就说明……”署长的脸靠近了桌子上的药瓶,好像要对这瓶白粉末说什么。
“昨天的住宅搜查不过是证实一下我们的推论正确与否,这么一来,证明了我们的假设是正确的了。”
若尾迫不及待地接着署长的话阐述了自己的看法。
“换句话说,这个案件与其他案件不同就是,凶手不是隐藏在活人之中,而是一个死去的人在生前安排的。当然,这个人就是死得不明不白的白藤起人。”
“白藤起人的死的确有点怪,不知是病故还是自杀!”署长又补充了一句。
“酗酒和安眠药导致心脏衰弱,因而把他作为急性心脏器质性病变处理的。不过,他有学者待有的冷傲,说不定是他给自己安排的‘安乐死’呢!”
“电视和杂志上也说他是自杀的呢!”
“这就是说,他在自杀之前,安排了复仇的伏笔。弥荣子原来是起人的情妇;后来公司疏远了他,弥荣子马上勾搭上了隆太,最后又爬上了常务董事的位子。听说起人申请研究经费时,她第一个出来反对。”
“具体地说,起人临死前,表面上和弥荣子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