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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首领自知有罪,连忙重重地磕了两个响头,诚恳地求道,“皇贵妃娘娘,臣知错,请皇贵妃娘娘责罚。”
皇贵妃怒气正盛,正欲吩咐下去之时,秦谦却淡淡地开了口,“母妃,他何错之有?本身,柳儿就是清白的,他查不出什么来岂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再说了,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与其责罚他,还不如等他将功赎过。”
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皇贵妃倒也真真是反驳不得的。
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是略显尴尬而又愤怒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冰冰地抛下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
然后,她便重重地拂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皇贵妃一走,整个流芳院的气氛也不再像刚刚那般压抑了。
侍卫首领深知自己得罪了柳儿,也不敢再多做停留,只是恭恭敬敬地服了服,旋即沉声朝着秦谦告退,“殿下,若是没有什么旁的吩咐,臣便告退了。”
秦谦点了点头,正欲应下之时,柳儿却是故作委屈地低低唤了一声,“殿下,既然柳儿此身清白了,那么是不是殿下也可以让人把院子之中的宫人都放出来了呢?”
“这是自然的。”秦谦颇为抱歉地握住了柳儿的纤纤玉手,温柔地应道,“刚刚,朕让你受委屈了。”
柳儿大方地朝他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轻轻摇了摇头,“殿下,柳儿一切都明白的。”
秦谦真真是越发喜欢这一朵解语花了,他轻轻地将她揽入了怀中,旋即冷冷地看向了侍卫首领,寒声吩咐,“好了,听到柳儿姑娘的吩咐了吧?还不赶紧去把流芳院的宫人都放了?”
侍卫首领低下了头,颇为尴尬地应道,“是,殿下。”
话说,被抓进慎刑司拷问的宫人,最终还能够留着一条命回来的事情,这也算得上是第一桩了。
所有人都走了,整个流芳院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柳儿贤惠体贴地端起了一杯茶,递到了秦谦的面前,“殿下,您都一晚上没有歇息了,必定是累坏了,不如早些上床,好好歇息歇息吧。”
秦谦接过了茶杯,轻轻地颔首应道,“嗯,你也一晚上没有休息,陪朕一起吧。”
柳儿微微退开了一步,低下了头,柔声道,“殿下,柳儿不累。而且,一会儿宫人们该被放回来了。他们因为柳儿都吃了一晚上的苦,柳儿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
秦谦长途了一口气,看向她的眼神越发怜爱,“你这个善良的傻丫头啊。不过,朕昨晚上同意将这些宫人审问也是因为母妃一定要一个说法,朕实在是没有办法的。既然查出来没有问题,那么朕也不能让这些宫人们白白遭受了这份委屈,是不是?”
“殿下?”柳儿抬起眸子,又惊又喜地看着他,有些激动地急急出声儿。
沉思了片刻,秦谦朗声道,“那,朕就赏赐这些宫人们三个月的例银吧,希望以后能够更好地半差事。”
“谢殿下。”柳儿轻轻地服了服,故意对着秦谦作出了一副感激的模样儿。
说真的,每每这样相处的时候,她的内心深处都是感到极度的恶心的。
秦谦这人面兽心、表面上正人君子,实则阴险狡诈的样儿,着实是让她连片刻都不想要再待在他的身边的。
第四百三十一章 回不去的时光
刺客的事情可以说是追查了好几日都没有个结果,整个皇宫自然是因此处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的,几乎是每一个人都是惶惶不安的,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这样的气氛自然是同样影响到了御膳房的,现如今,御膳房里面的人都只顾着低头做事儿,哪个敢没事儿说些不该说的话?
自从上次替皇上把过脉,知道了他大致的病情之后,赵子慕便揣摩出了一个可以医治他的方子,也在元历的帮助下,总算是配齐了药材了。
现如今,她唯一苦恼的便是如何将药送入皇上的口中,并且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正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挑选较好的银耳之时,突然间不知道何时御膳房的掌事太监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沉声吩咐道,“你手里面的活儿先放一放,刚刚流芳院传话来了,柳儿姑娘想要吃你做的杏仁酥。你可要知道,现在柳儿姑娘可是这宫中最打紧儿的主子,她能够看得上你做的东西,那是你天大的福分,知道吗?”
总算是能够再一次见到柳儿了,赵子慕的心中也是欢喜的。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连声应道,“是,公公,奴婢这就做。”
“嗯。”掌事太监见她乖巧恭顺,且做的杏仁酥深得柳儿的喜欢,自然是越发对她青眼有加的,便轻轻地点了点头,放心地走向了一旁。
杏仁酥倒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东西,赵子慕很快便做好了。
她还精心搭配了一碗红枣银耳汤,一叠藕粉糕,这才端着去了流芳院的。
午后,阳光照在了身上暖洋洋的,慢慢地走在了安静的宫道上,赵子慕倒也觉得心中十分安宁。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赵子慕端着杏仁酥和一些点心来到了流芳院的门口。
而流芳院的宫女一看到她手里面的东西便明白了,十分和善地引着她进去了,“刚刚姑娘吩咐了,你一来便进去吧。姑娘已经让人备下了做杏仁酥可能用得到的东西。”
“是。”赵子慕低着头,样子恭顺而又平凡,毫不起眼。
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了房门,赵子慕慢慢地走进了内室。
她刚刚走进去,柳儿便喜不自禁地招呼道,“来了啊?赶紧进来吧,我都等你很久了。”
现如今,柳儿不仅仅是秦谦的心头宝,而且还是皇贵妃的眼中钉,这流芳院估摸着有多双眼睛在瞧着呢吧。
赵子慕颇为担忧地四处仔细打量了一番,在确定周围没有人在监视之时,这才松了一口气的。
柳儿见着她这一副模样儿,唇角不由地漾出了一抹温暖而又灿烂的笑容,“你就放心吧,若不是确定了我这儿安全,我怎么敢随随便便地把你叫过来呢?之前皇贵妃怒极,罚了整个流芳院的宫人,现在啊,他们都躺着养伤呢。难得有几个受了轻伤的,能够伺候的,这会儿估摸着也去养伤了。”
“那你岂不是捡了一个顺水人情?能够清一清身边可能存在的眼线也是极好的。”
赵子慕同意地点了点头,只是心情依旧明朗不起来。
洁白的贝齿轻轻地咬了咬殷红的下唇,柳儿伸出了纤纤玉手,下意识地摸着制作杏仁酥的器具,有些忧心地低低问道,“元历,他……”
刺客还没有被抓到,那么她是确定他是安全的。只是,未曾亲眼看到,她的内心深处自然依旧是不甚放心的。
赵子慕长途了一口气,柔声道,“你放心吧,现在他很好。你啊,现在最应该关心的就应该是你自己了。”
柳儿勾了勾唇角,脸上不由地流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我?就这么过下去吧,还能有什么好不好的?”
赵子慕也不忍心再去勾起她的伤心事儿,便走上前,柔声劝道,“来,尝尝看吧,看看我的手艺和你的比起来怎么样。”
其实,最擅长做杏仁酥的是柳儿,赵子慕的这点儿手艺也不过是跟她偷学的罢了。
柳儿牵强地笑了笑,旋即拿起一块杏仁酥,轻轻地咬了一口。那唇齿之间留下的香味儿,瞬时将她的记忆拉回到了还在太子府的那一段幸福快乐的往事之中。
要是永远都能够留在那一段时间之中,没有任何的痛苦和磨难,那该有多好啊!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默默地想着,柳儿的脑海之中突然间闪过了些什么。她急急地看向了赵子慕,有些担忧道,“经过了那一日晚上闹得十分厉害的刺客的事情,最近秦谦很有可能会把皇上迁到别的地方去。至于要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这倒是我意料之中的了。”赵子慕拧眉,轻轻地点了点头应道,“不过,还是得麻烦你,一定要盯紧了皇上会被送去哪儿。”
“放心吧,我一定会的。”柳儿紧紧地拉住了赵子慕的双手,担忧地看着她的双眸,“不过,你要一定要千万小心些,好吗?”
“嗯。”赵子慕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看着时间点差不多了,便柔声提醒道,“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没有什么旁的事情我也得走了。要不然,很容易被人怀疑的。”
柳儿虽然说不舍,却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好,一切千万要小心啊!”
赵子慕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就在她快要走到流芳院的院门口之时,突然间秦谦稳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二皇子殿下。”赵子慕连忙低下了头,恭恭敬敬地朝着他行礼。
秦谦连正眼都没有瞧她一眼,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而站在了门口,欲目送着赵子慕离开的柳儿见到了这一幕,瞬时被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还以为凑到了一个好时机,结果却还是让秦谦和小姐撞上了。若是秦谦发现了什么端倪,这可如何是好啊?
心惊得厉害,她也一时忘记了要走上前行礼。
秦谦见到了站在了门口的柳儿,唇角微微上扬,“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间跑到院门口来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灵机一动
柳儿愣了愣,赶忙温婉地笑着走上前,亲昵地挽住了秦谦的胳膊,“呵呵,殿下,柳儿这不是和您心有灵犀一点通嘛。刚刚柳儿就觉得您要回来了,所以特地出来看看,没想到您还真的来了呢。”
秦谦伸出了手,毫不避讳地搂住了柳儿的纤腰,颇为愉快地往屋子里面走着。
见他没有起疑心,柳儿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故作欢喜地和秦谦继续往屋子里面走着。
就在秦谦整个人要走入内室之时,他突然间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低低地嘀咕了一句,“朕怎么觉得刚刚的那个背影有些眼熟呢?”
柳儿一惊,心跳霎时漏了一拍。她干笑了两声,两声解释道,“殿下,这个宫女的杏仁酥做得极好,柳儿很喜欢,所以已经是第二次召来教柳儿做杏仁酥了。上一次,殿下您也和她恰巧遇上了呢。”
“柳儿今日亲手做了杏仁酥?”秦谦的眸子中平添了几分欢喜。
柳儿温婉地点了点头,柔声应道,“是啊,殿下要尝一尝吗?”
秦谦朗声大笑,心满意足道,“这是自然的,柳儿做的东西,朕岂有不尝尝的道理?”
柳儿小心地伺候着秦谦用了点儿点心,秦谦的心情看似越发好了。
这会儿,她才默默地走到了秦谦的背后,轻轻地替他按着肩膀,看似无意地随口问道,“殿下,这都好几日过去了,那可恨的刺客可曾抓到了?”
一提起这事儿,秦谦的眉心便不由地蹙起,语气之中也带着几分恼怒,“这帮侍卫真真是越来越没有用了,就这么几个人,竟然都忙活了这么几日还没有抓到!”
柳儿继续捏着,眸子中却不由地多了几分异样的神色。她柔柔地出声劝道,“殿下,气大伤身,为了这点儿事情您若是气着自己的身子了,那就不值得了。”
“哎,也只有来柳儿这儿,朕才觉得心中舒坦些。”秦谦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柳儿的手背,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疲倦。
柳儿的眼神却在不经意之间多了一丝愤恨,不过,面上她依旧是掩饰得极好的,“能够让殿下感到舒坦,这是柳儿的荣幸。对了,殿下,这皇上住的凌云台现在看来是极为不安全的。无论如何,是不是也应该替他换一个宫殿呢?”
秦谦的眉心不由地挤成了一个川字,他猛地抬眸,目光复杂地看着柳儿,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探究。
柳儿见状,心一惊,连忙干笑着回答道,“殿下,柳儿就是随口问问,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的。而且,柳儿这也是想要替您分忧啊!”
秦谦见她一脸的纯真无辜,看起来应该真的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的,便也没有再多说,只是阴沉着脸色,自顾自地偏过了头,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柳儿生怕秦谦怀疑,自然是不敢再多问的了,只是低着头,继续替他按摩。
而一离开流芳院的赵子慕,便低着头满腹心事地自顾自往前走着。
说真的,要怎么样让皇上吃到她配的药,实在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不知不觉之间,她竟然走到了还在修缮的宫殿处。
身为劳工的元历,即使在烈日之下做着苦力,却依旧是看不出有半点儿疲惫的模样儿,反倒是一举一动看起来是十分的轻松,和身边满头大汗的劳工们相比,实在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
也正因为他的好体力,让工头十分喜欢他。
恰巧,元历回头便看到了站在假山后面,不远处的赵子慕。他便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快步走到了工头的面前低语了几句,借故告了一会儿时间的假。然后,他快步走到了藏在了假山后面的赵子慕的面前。
“夫人。”因着是在皇宫之中,人多眼杂的,如此见面已然是十分冒险了,元历自然是不敢再行礼了,只是低着头低低地唤了一句。
赵子慕神色平静地看着他,长途了一口气道,“这大白天的,我本不应该来找你的。只是,我正愁着该如何给皇上送药,所以才无知觉地走到了你这儿,希望能够和你商量一下,看看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元历低下了头,沉声回答道,“到了晚上,元历再去把看守的侍卫引开,夫人进去给皇上喂药便是了。”
赵子慕轻轻地摇了摇头,略显担忧道,“这一招已经用过一次了,第二次想要成功的机率实在是太低了。若是再让你去引开侍卫,你根本不可能再全身而退的。”
元历冷着脸,义无反顾道,“只要能够完成任务,元历死不足惜。”
赵子慕为他的忠心动容,坚定不移地摇头道,“不行!我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牺牲性命的。况且,给皇上喂药也不是一次两次就可以的。这药需要连续服用,还是得想出一个完全的法子才行。”
元历低下了头,沉思了片刻后,淡淡地开口道,“若是不能够直接喂药,那么夹在在饮食之中,或者是香料之中可能也会奏效的。”
一听到这番话,赵子慕水灵灵的眸子中瞬时闪过了一丝精光。她激动万分地尽力压低了声音道,“你这个主意不错,我只需要将每日皇上要服用的药和太医院开的药换了,不就好了吗?”
太医只负责开药方,抓药,煎药什么的,还是靠宫女、太监的。而且,那个地方哪里会有什么严密的看守?若是想要替换一下药材,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元历见这么一件大事儿也已经解决了,自然也是真心高兴的,“夫人聪慧,元历佩服之至。”
“不,这都得感谢你,都是你提醒的我。”赵子慕轻笑着摇了摇头,“接下来,你在这儿也万事小心些,毕竟风头还未过去呢。”
元历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夫人。”
这见面也不便时间太长,否则被人发现了难免被怀疑,赵子慕转身便要离开。
元历抬眸,有些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犹豫了片刻后才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地出声询问,“夫人,柳儿她……”
第四百三十三章 自负至极
一日不见柳儿,听不到柳儿的消息,他的心中都是无比的担心、焦虑的。只可恨他是一个修缮宫殿的劳工,根本连靠近流芳院的机会都没有,哪里还能够有机会亲眼看一看她是否安好呢?
所以,他几乎是每时每刻都想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问一问柳儿的近况。只要听一句她还是安好的,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赵子慕回眸,有些怜悯而又感慨地看了一眼神情的元历,微微敛起了眸子,低低地回答道,“你放心吧,柳儿她很好。”
“嗯。”闻言,元历的神色却也不见得有变得好看,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默默地应了一句。
赵子慕不忍心再看到他这一副模样,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按照设想的计划,赵子慕很快就顺顺利利地将皇上应该喝的药替换了。
御膳房的事情十分多,而且繁杂,故而赵子慕总是十分忙碌的。不过,在忙碌之余,她的内心深处也是等得十分焦虑的。
一****的,她总是在等着一切都尘埃落定的那一天。那一天,柳儿不用再受秦谦给予的屈辱,元历也不用过得那样的憋屈,而她也能够和两个孩子、秦晟幸福地相守在一起。
那样的一日,她等得着急,而秦谦和皇贵妃则是根本不希望能够到来的。
前方的军情奏报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几乎惊得皇贵妃****都不得安宁了。
她随意地坐在了奢华的宫殿之中,伸出手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