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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快回,操心把你的啥事耽误了!〃坤明持不住了,变了脸道:〃你咋这相,碎娃鸡鸡越拨拉越硬了?我闲得洗炭去哩,管你这淡事!〃说罢掉头走了。
坤明一走开,歪鸡立刻回过身,大踏步进了西面窑里,不待兄弟们跟进,从里面将门闩了。黑蛋、建有几人在外面敲门问话,但里面悄无声息。大家一时手足无措。这时,却巧猫娃进了院子。大家一齐拍着手笑道:〃好了好了,猫娃来了,有办法了!〃大伙将猫娃推到门前。猫娃也不推辞,上去拍了拍门插儿,朝里面问道:〃歪鸡哥,你这是咋哩嘛?〃里面没有回应。众人催猫娃道:〃再叫再叫!〃猫娃说众人:〃你们谁把我歪鸡哥惹下了?〃
话经猫娃口说出,便有许多趣味。众人未置可否,笑了。一直蹲在一边作壁上观看的大义道:〃谁把他惹下了?谁敢惹他?他乃牛脾气上来谁惹得下嘛!〃猫娃听罢,转身又欲敲门,却见窑门自己〃哐啷〃一声大开,歪鸡从里面跑出来,蹲在院子当间,头歪得像只斗斗鸡,一言不发。猫娃上去轻轻搡他一把,说他:〃咋?生谁的气了?〃歪鸡放缓口气说:〃没你的事,甭管!天黑了我到大队部里寻你!〃猫娃噘起小嘴道:〃为啥呀?人家远远地来了……〃说罢便扭着扭着不愿意。歪鸡急了,说她:〃看你,哥这里有事!没给你说到晚上嘛!〃
众人都爱看猫娃纠缠歪鸡的娇模娇样,但大义却皱了眉头,立起来,招呼弟兄们道:〃走啊,咱们先回去吃饭,吃罢饭都来这达商量事!〃众人见大义已经出院,也只得三三两两先后走了。留下歪鸡与猫娃在院里。歪鸡看四下里无人了,这方带了猫娃进窑,二话不说,打开抽屉给她取了十五元的现款。猫娃忙不及地接在手里,说:〃歪鸡哥,我这是借你的!〃歪鸡道:〃甭说这话,快扯布去!〃猫娃又稍立了一时,欢欢喜喜地出门走了。
仇老汉躲在窑门里,透过门缝看猫娃出走的身影,心里方才晓得歪鸡为啥来这一场。老汉念及家中没个女人照应,便也猜透了歪鸡的心思。想到这,自去升火煮饭,待饭做熟,叫了声睡在炕上的歪鸡。歪鸡走到老爸的窑里,端起富瓷老碗,就着萝卜菜,吃了一碗糊汤。此时,父子二人面上不言不喘,却又和好如初。临了,老汉劝说歪鸡一句:〃把大氅上的血用洋碱(肥皂)洗一下!〃歪鸡应声,放下饭碗便去打水。顾不得天寒料峭,脱下大衣便立在院子当间,仔细擦洗上面的血迹。
正擦洗,忽听得村间有人呼喊,又有女子撒魔连天地哭叫,心下生奇,大氅搭到桃树杈上,只依赖一件单衣遮寒,跑出门外探看。原来在村东,一女子被绑在一匹大青骡的背上,由一位不相识的莽汉牵着,正往村外走去。从那破衣烂衫的式样看去,像是哑哑。再听她哭出声后,即刻断定无疑。
胡同那头恰好是王朝奉本人,黑青着脸,手里提着皮绳,与几个闲人气势汹汹走来。王朝奉一面走,一面愤然说道:〃妈日的,我就不信整不下这贼女子!跟人家不好好过日子,三天两头往回跑。跑,跑,跑啥哩,再跑回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歪鸡正气不平,迎上王朝奉,张口问道:〃为啥绑哑哑?〃朝奉不愿正眼看他,只顾挺着脸面前行,背后撂给他一句话:〃为啥绑,不绑谁来养活?得空便朝回跑,跑回来消耗我的口粮!这年头谁受得了嘛!〃歪鸡大眼瞪圆,直看着他们从面前走过。此时一股旋风卷来,歪鸡忽然感觉到身上没穿大氅的寒冷,慌忙退回到窑里。上炕时打了个喷嚏,自言道:〃狗日的!〃
《骚土》第五十三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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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鸡拉开被子睡下,不大会儿,弟兄们吃罢饭,三三两两地又都来了。大伙儿纷纷脱鞋上炕,上炕后又都看一眼佯装睡觉的歪鸡,都知晓歪鸡没有好气,便也不敢声张,只一边窃窃私语,说叨的都是村中的传闻。田有子说他刚才看见王朝奉与榆泉河的二憨等人,将哑哑排村子追赶,像是追一个野人,直追到北面场的草窑里头,几条大汉压住捆了。建有说贺根斗在社员大会上点名说,外出搞副业是右倾翻案风,是资本主义路线,今年有他贺根斗在,便不放一个出门。
说着说着,只见歪鸡掀开被子,风风火火地出了窑门,进了一趟茅房,回过头来,血红着眼仁,高声叫道:〃我就看他谁今年敢把我仇外济挡住不叫出门,狗日的,我给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大不了是个死,怕他个!大害哥人不在,大害哥若在且随了大害哥杀尽这些贪官污吏,然后钻到北山里头拉游击去!〃大义刚进门,听歪鸡这话,慌忙喝止:〃歪鸡你甭胡说!〃歪鸡道:〃我胡说?你听听贺根斗在会上话咋说的?今年出门的事眼看就黄了!〃大义道:〃这年头你能不让人说上几句吗?他说归说,咱干归干。贺根斗虽然叫唤得凶,但他的话等于放屁,咱们的事我年前已经与叶支书商量妥了!〃歪鸡歪着头说:〃商量妥了?我就不信单靠商量能商量妥,乃一班吃利贼话没恁好说!〃大义道:〃我给你说这事包我身上了就包在我身上了。到时候一准让你歪鸡打上铺盖卷走人!〃歪鸡无话,闷头上炕坐了。
大义数着人头,点够一十二头,笑笑道:〃今番都出齐了!我看不是咱歪鸡同志发这一场脾气,人不会这般整齐!〃说罢叫了二柱道:〃你将咱们领导同志的大氅从院里拿进来,披上。〃二柱连忙取来大氅,与那歪鸡披上。歪鸡撇在一旁不穿。大义笑着使了个眼色,弟兄们围上去,嘻嘻哈哈,连说带劝,你拉胳臂他拽腿,硬是给歪鸡穿了上去。
歪鸡亦破涕为笑,整了整大氅,说道:〃不是我发脾气,你们一个个做事也太(过分)了!自回到家这一月,你们串亲戚的串亲戚,拜丈人的拜丈人,不光年过了,十五也过了,一个个还圈在家里头,也不到我这里来打个照面,商议一下,今年的事情咋办。〃大义道:〃甭说人家,你整天在大队部里拉幕帐哩, 大家伙儿却也轻易不能见你得是?〃歪鸡道:〃我不信,如果真的是乃事,我明天就把乃事给辞了,看你们一个个再咋说!审根你们便不想来寻我,怪我到大队部的啥事?〃
大义说:〃咱们也甭吵了,各方面都有责任。现在我想说的是,歪鸡说得对,年也过罢了,大家的心思也该收一下了,商量商量今年的事情。我想是这,咱每人出几个元,割几斤肉买几瓶酒,在歪鸡家里蒸上一锅白馍,设上一席,将大队上的那几个干部请来,吃喝上一顿,顺便将咱出门的事说一下。大家伙们也跟上欢聚一次,你们看看如何?〃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歪鸡却道:〃依我看,要热闹咱弟兄们热闹,叫干部干啥?叫他们,叫他们咱不如喂猪!〃田有子跟着说:〃歪鸡哥说得对,不请!要热闹咱弟兄们热闹,到时候谁敢挡咱们,咱一伙去收拾他狗日的!〃黑蛋说有子道:〃你这叫弄事的弄手吗?与人家硬来,怕是只有你吃的亏没有你沾的光!真到事上他认你是毛蓝嘛乌绿,黑不溜秋靠边站!〃有子生来脸黑,又兼年少气盛,到这火候哪里是饶爷的孙子,反驳黑蛋说道:〃以你说咱把宴设上,尻子撅起把人家请来,八八八九九九地央求?你没看乃班人是喂得熟的狗吗?今天把你的食吞了,明日便来咬你!喂来喂去喂出毛病来了!咱沾他的啥光了?去年出去半年时候不到,每人给生产队交了八十元的现款!咱沾它的什么光?若不是咱这一朋人交的那几百元钱,我看他生产队今年连年也过不去!〃大义早坐不住了,立起来朝着有子喊道:〃有子你厉害,脑袋长得比旁人圆,这事我交给你田有子谋划,此后不论啥事甭再来寻我,你们看着办!〃说罢气腾腾地下炕,穿上鞋走了。
歪鸡笑道:〃走了,走了倒好了!我以为他大义不会发脾气呢,如今看来他也会发脾气!他走他的,没他那日历咱不过年吗?这下对了,咱弟兄们明日好好地热闹他一场!出门的事,以我看,给狗日的硬上,真要不让咱走,咱不打招呼跑他妈的腿,看他有办法!〃众人一听这话,拍手赞同:〃说得在理,到时候跑他妈的腿!〃说到这里,大家聚在一起,凑足钱款,便分头经办起来。
天黑时候,田有子动作最快,从二来那里割了一吊子肉,进门看见歪鸡,笑道:〃歪鸡哥歪鸡哥,出下日怪事了?〃歪鸡问:〃什么日怪事?〃田有子笑了半日, 方说出来。
《骚土》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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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根斗乘夜色招纳女将
奚巧云借淫意泄露真情
贺根斗在送季书记上路的关键时刻,耳畔却响起一个女人细流的声音。贺根斗回头一看,是那奚巧云立在身旁,便问她道:〃你啥事?〃奚巧云忸怩着说:〃你不是说过,抽空要帮我
写发言稿子吗?〃贺根斗道:〃看你烦人不烦人!没见我忙前忙后扑腾了这一日?刚说毕了,你又催命鬼似地催我!〃奚巧云看了一眼周围,见乡亲们都散了,便捅了把贺根斗的腰窝,诡秘一笑,问他:〃你到底帮我写不写呀?〃贺根斗道:〃帮倒是想帮,只是怕你烂孩找我的麻烦!〃奚巧云道:〃这你便端上老碗说放心,随我走!〃
两人悄没声的,一路走回。沿途不管门前树后有多少鬼眉鬼眼鬼头鬼脑,只顾相跟着进了马烂孩的破厦烂院。一进窑门,奚巧云转身便将门闩儿插上了。贺根斗惊奇地问:〃烂孩与娃呢?〃巧云道:〃看你操的心,午时便打发到榆泉河他姑姑家去了!〃贺根斗一面脱鞋上炕一面道:〃这便有些不妥了!〃说罢,狡黠地一笑,像是赌场上摸着了难得的一张好牌,欢喜得心里头噔噔直跳。巧云道:〃什么妥与不妥,你一直不就谋着这吗?〃贺根斗忙遮掩道:〃哪里的话,我是看你……〃巧云上来,蛇一样软软地委在了他怀里。
此时,贺根斗也顾不得讲什么政策写什么讲稿了,只将冷唇冽面拱到那奚巧云的酥胸热怀里,巧云啊巧云地叫喊着。又都是吃罢牛肉的人,借着那股子牛劲儿,颠三倒四地干将起来。干罢一场,不是她嘴上不依,便是他心头不愿,谝过了一个时辰,紧接着又干一场,直累倒了两头畜牲。
巧云问他:〃你想勾搭我多时了?〃根斗道:〃那年春天在渠沿看见你洗头!〃巧云又问他:〃看见我什么了?〃贺根斗道:〃看见你白的脖项,然后看你的身条儿,长得飘稍,生得赢人!〃巧云道:〃就为这?〃贺根斗道:〃却不就为这!〃巧云道:〃你不知,我却一直见不得你!〃根斗道:〃得是?〃巧云道:〃你这人是林彪,假话说尽坏事做绝!〃贺根斗道:〃我咋能有恁瞎(坏)?〃巧云道:〃却不是这两日,才晓得你原来也是个善人!〃根斗嘿嘿一笑,道:〃这便对了。〃
巧云道:〃你知那日我家中失火,为何我单单抱了一套毛选四卷出来?〃根斗说道:〃不知。〃巧云暗笑道:〃天下的世事乱慌慌,晓与不晓都一样!'〃根斗道:〃这事我一直也纳闷,你对我实说,到底为何?〃巧云问他:〃我实话说了你还答理我吗?还给我写讲稿吗?〃根斗道:〃看你说的,事情该咋还是咋!〃巧云扑哧一笑,道:〃那四卷里头夹着我五十八元的私房钱!〃
〃我的!〃贺根斗大喝一声,坐起来质问她:〃真是这事?〃巧云吃一惊,忙问他道:〃怎么了?〃贺根斗指天画地地大声叫道:〃奚巧云啊奚巧云,还没咋你竟犯了天条了!你可晓得,这是欺骗组织欺骗党的欺天大罪!〃巧云冷笑了,说:〃嘿嘿,欺骗了,你说该咋?〃贺根斗寻思片刻,道:〃既是这,也只好假戏真做了!〃巧云道:〃这不得了!不假便是真,不真便是假!如今人世的大小事件,不都是由人编圆了说吗?我原以为你是明白了的!〃贺根斗感叹道:〃嗟,看你说的,当时你精尻子搂着毛选四卷,不允我走近半步,我也不是火眼金睛的孙猴子,咋能晓得?唉,我也是瞎了眼,遇下你这卖尻子婆娘,实实是没办法了!〃说着哀叹了一时,巧云一旁也不敢喘气。贺根斗想了想,说:〃不过,你能对我实说,说明你还有一定的组织观念。你听我说,以后无论啥事都得听我的,但若给我在里头胡捣鬼的话,我便把你这事给组织上汇报了!到时候我叫你一尻子的臭屎拾不利索。这是其一;其二呢,不论啥事,多向我报告,特别是叶金发那一路人的言语行为,说的啥话办的啥事,看到的听到的,立马让我晓得!〃奚巧云乖觉地说:〃你和叶支书这一对冤家对头斗来斗去斗了这么多年,连三岁娃都晓得。我听你的不就对了!〃贺根斗轻轻地拍了拍奚巧云的屁股,道:〃这还可以,乖乖!〃
奚巧云飞了个媚眼,辩道:〃不可以咋?不可以你能把我吃了不成!〃贺根斗道:〃吃你之前先得再和你美美地睡一回!〃巧云突然叫道:〃挨刀的,我的发言稿是写还是不写了?〃贺根斗说:〃这却是件正事!〃没有炕桌,奚巧云光身子下炕,取了一张大面的矮凳,摆置好了。两人围着被子,由奚巧云执笔贺根斗张口,编排起来。一夜无事。
《骚土》第五十五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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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奉一人吃屎山神庙
杨孝元单骑遗臭老鼠沟
这天下午,歪鸡与弟兄割肉的割肉,买面的买面,不消几时,看样子都齐备了。到了晚间,就差找厨子来操持了。歪鸡不知是该叫山柱还是该叫侯定,正犹豫,却见田有子捂着笑
口跑进来,言道:〃妈日的,出下日怪事了!〃歪鸡招呼他道:〃来得正好,帮我将笼屉收拾一下!〃两人抬起笼屉,一层层地对置好了。放下笼屉,歪鸡问他:〃啥日怪事?〃田有子道:〃王朝奉前些日子在范家庄赶集,在山神庙老韩家的羊肉泡馍馆,与人打赌,吃人一泡屎。〃歪鸡诧异道:〃此话当真?〃田有子道:〃那还有假,传得四邻八舍都晓得了!〃歪鸡愤然道:〃妈日的,真格日怪事,亏他的先人!〃
众人不觉都要问问这是何事?初生的婴儿不晓世理,抓把屎搁在嘴里尚有情可原,王朝奉,一个将近五十岁之人,又是极其尖钻会算,让他去吃屎,谈何容易!然而,事实的确如此。
说的是年头腊月的天气,一日王朝奉到范家庄赶集,举首只见街市冷落,行人稀寥。按理说每年到了这个关头,四方百姓都会云集而来置办年货,街头街尾的熙攘,自不待言。但今年的情形却也太过分了些,其原委不是别的,却也说明百姓们都穷到骨头里了,连赶集的架势也拿不出来了。
王朝奉走在街上,踅摸着想买二斤老母猪肉回家。老母猪肉便宜,一块钱便可割它二斤三斤的。街上走了一遍,左右不见一个肉摊,或许他来晚了些,母猪肉早被他人买走了。没有肉吃不能算是过年。王朝奉这一时的闹心,甭提多严重了。走到街角山神庙台下,上面老韩家羊肉泡馍馆子里羊肉的膻香和着擀杖敲击案板的声音,阵阵飘来。这些都对他构成了极大的诱惑。在年成好的日子里,他倒是能走进去吃上一遭两遭的。今儿个不行,其原因也是哑哑出嫁,家中少一个拼死挣工的劳力,所以光景明显一天紧似一天。他怀里揣着五块钱。这五块钱甭小看,寄托着他一家四口过年的欢乐呢。但不知为了什么,他还是走了上去。他思谋着,哪怕是坐一会儿也罢。倘若碰个巧儿,遇上在此打囊(帮厨)的狗留,或许弄半碗羊汤喝喝,也解馋。
王朝奉坐在饭馆里,瞪着一对大眼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送走多少客人。狗留自始至终没有出现,看样子狗留的确是不在此处打囊了。心中的空落不觉又加一层。正在无可奈何之时,一眼瞥见对面饭桌上放着一只铜钱大的铁牌。这铁牌是交钱取饭的凭证。铁牌的主人是个外路人,鹞眼鹰鼻,通势不是人样。此时他移动了屁股,立在门口正看一个耍猴的在庙台下张罗生意。那猴娃子穿衣戴帽,像个小人儿似的,随着锣声玩出许多花样,情形甚是逗人。外路人看了片刻猴娃子,回头时却发现铁牌不翼而飞,惊叫了起来。
此时饭馆里人多倒也好说,却巧此时除了王朝奉再没有第三个人了。外路人先是问饭馆老板娘。老板娘声言道,谁给铁牌她给谁泡馍,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她从来是不记人的。外路人无法了,回头又立在王朝奉身边,气乎乎地将他看了又看。王朝奉连头也不敢抬,只顾埋头在羊肉碗里大吃大嚼,竟有冲锋陷阵的架势。外路人认准是王朝奉偷了他的铁牌,朝他大吼了一声,道:〃你馋得吃屎去!〃
王朝奉并不回言,只是半立了起来,端起碗中那最后的汤汁,准备一饮了之。王朝奉是个拙实的贼。若他是个惯偷,此时只须一语两语,便可将外路人堵了回去。这他不会。他的行为明确无误地承认了自己的劣迹。外路人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