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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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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了数,却是多了一个字。喜鹊写的是,公鸡母鸡和鸡蛋。虽然后来她把“和”字涂掉了,可怎么看都觉得恶心。她觉得一点都不好。人家的诗又文雅又清爽,可自己的呢?隐隐约约的能够闻得着一股鸡屎味儿。    
    再往后,喜鹊觉得困了,就伏在梳妆台上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一只公鸡,一只母鸡,咯咯咯咯地叫个不停。不用说,母鸡还下了一个鸡蛋。她的这个梦又沉又长。等到她从桌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满桌的灯灰,满屋的晨曦,满身的清凉。    
    她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只白瓷碗,里面有几只新摘的杨梅。这才知道秀米晚上悄悄地来过了。她既是来了,干吗不把我叫醒呢?喜鹊捡起一只杨梅,放在嘴里含着,再看看桌上自己写的公鸡诗,脸一下就红了。正在面燥耳热之际,她还真的就想到了一个好句子。大概是担心这个句子会像鸟一样从她脑子里飞走,喜鹊赶紧研墨展纸,把它写了下来。墨迹未干,就拿给秀米看去了。可是满院子哪儿都不见她的人影,又叫又嚷,最后在阁楼下的酴架下找到了她。架子下摆满了花,少说也有三四十盆了。秀米戴着手套,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在修剪花枝花叶。喜鹊把自己写的诗给她看,秀米先是一愣,又抬头看了喜鹊一眼,似乎不相信这句诗是她写的:    
    灯灰冬雪夜长    
    〔沈小鹊(1869—1933),又名喜鹊,兴化沈家巷大浦乡人。1902年移居普济。终身未嫁,二十四岁始识字,作诗计三百六十余首。诗法温、李,略涉庄禅;分寸合度,散朗多姿。有《灯灰集》行世。〕


第四部分 禁语第73节 没命地跑

    这天晚上,秀米从阁楼上给她找出一本《李义山集》,这本书是她父亲旧藏中为数不多的元刻本之一,书页间密密麻麻布满了蝇头小楷:眉批、夹批以及随意写下的字句。不过,对于现在的喜鹊来说,李商隐的诗作显然还是太难了。一会儿萼绿华来,一会儿杜兰香去,大部分篇什不知所云。溽暑来临,喜鹊闲来卧于竹榻之上,随意翻看,尽挑一些雨啊、雪啊的句子来读,像什么“红楼隔雨相望冷”,什么“雪岭未归天外使”,什么“一春梦雨常飘瓦”,虽然不明白这老头说了些什么,可用来杀暑消夏到也正好。    
    一天深夜,屋外豪雨滂沱。喜鹊在翻看这本诗集的时候,发现一首《无题》诗中有“金蟾啮锁烧香入”一句,不知为何,陆家老爷在“金蟾”下圈了两个圆点。蟾,大概就是癞蛤蟆吧,他干吗要把这两个字圈起来呢?再一看,书页的边上有如下批注:    
    金蝉。    
    凡女人虽节妇烈女未有不能入者。    
    张季元何人?    
    看到这里,喜鹊不禁吓了一跳。本来李商隐原诗,喜鹊不明大概,什么叫“金蟾啮锁烧香入”?再一看老夫子批注“凡女人虽节妇烈女未有不能入者”,似乎是老夫子对原诗的注释,虽然荒唐无稽,但与“金蝉”、“张季元”连在一起,到也并非无因。按照喜鹊的记忆,张季元是在陆家老爷发疯出走之后才来到普济的,那么,他是从何得知这个人的呢?难道说他们原来就认识?另外,“金蝉”又是何物?“金蝉”二字虽由“金蟾”而来,但喜鹊一想到小东西带到坟墓里的那只知了,还有几年前那位神秘的访客所赠之物,不由得背脊一阵发凉。    
    此时,屋外电闪雷鸣,屋内一灯如豆,暗影憧憧。难道陆家老爷的发疯和张季元有什么瓜葛?喜鹊不敢再想下去了,似乎觉得那个老头子就在她的身后。她把书合上,再也无心多看它一眼,一个人呆呆地缩在桌子边发抖。等到雨小了一点,她就赶紧抱了书,一溜烟地跑到后院找秀米去了。    
    秀米还没有睡。她正坐于桌前,呆呆地看着瓦釜发愣。喜鹊一直用它来腌泡菜,秀米从狱中回来后,将它洗净了,拿到阁楼上去了。她的脸上绿绿的,眼神样子看上去有些异样。喜鹊将诗集翻到《无题》这一页,指给她看。秀米拿过去心不在焉地朝它瞭了一眼,就将书合上,随手丢在了一边。眼中冷冷的颇有怨怼之意。    
    她的目光仍在盯着那只瓦釜。她用手指轻轻地弹敲着瓦釜,并贴耳上去细听。那声音在寂寞的雨夜,一圈一圈地漾开去,犹如寺庙的钟声。她一遍遍地弹着瓦釜,眼泪流了下来,将脸上厚厚的白粉弄得一团狼藉。随后,她又抬起头,像个孩子似的朝喜鹊吐舌一笑。    
    在这一刻,喜鹊觉得她又变回到原来的秀米了。    
    这些年,喜鹊往丁先生家去得少了。不过,四时八节之中,喜鹊也偶尔去探望一下,先生爱吃的鸡蛋都按月挑大的送去,从未短少过一枚。丁树则自然地无话可说。师母倒是动不动就到家中来喊她。每次,她都是踮着小脚,风风火火地赶来,一张口,就是“快快,你先生快要不行了”。每一次,喜鹊过去看他,都看见先生好端端地在床上哼着戏文呢。不过,到了今年十一月,丁先生真的是不行了。照例是师母亲自来报信,她只说了一句,那个死鬼,……就哭起来了。    
    丁树则仰卧在竹床上,肚子胀得像个鼓一样,屋子里挤满了人。六师郎中、花二娘、孟婆婆,还有两个从外地赶来的亲眷,都侍立在床侧,一言不发,等着丁先生咽下最后一口气。听师母说,先生自从入伏之后,就没有像模像样地拉过一次屎。六师郎中开出的药方,用芦根加荷叶、大黄煎了汤,一连服了七八天总不见效。丁先生一会儿急喘,一会儿蹬腿,眼睛半睁半闭,从中午一直折腾到天黑。最后连师母都看不过去了,就流着眼泪,俯下身体对先生喊道:    
    “树则,你就走了吧。这样硬挺着,又有什么用呢。你走在我前头,好歹有个人替你送终,我要是死了,身边连个张罗的人都没有了。”    
    她这一喊,先生果是乖乖地一动不动了。不过,他还是抬起那只瘦骨嶙峋的手,抖抖地在床单上重重地拍了三下。他这一拍,把屋里的人都拍得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是师母了解他,揭开床单,从铺下取出一张毛边纸来,打开它,孟婆婆拿过去一看,道:    
    “原来是丁先生自己写的墓志。”    
    花二娘笑道:“多亏丁先生周到,这普济能写墓志的,除了丁先生外,再无别的人了。”    
    唐六师似笑非笑接口道:“写墓志的人倒有的是,不过,依我看,丁先生是不放心让别人代笔罢了,他替人写墓志铭写了一辈子,到了自己的这一天也就不假手外人了。”    
    大伙儿只管议论,师母却早已趴在先生的身上哭了起来。六师过去替他号了脉,半晌才说道:“凉了。”    
    〔丁树则自撰墓志铭。其铭文是陈伯玉的《堂弟孜墓志铭》一字不漏的抄袭。铭曰:    
    君幼孤,天资雄植,英秀独茂。性严简而尚倜傥之奇,爱廉贞而不拘介独之操。始通诗礼,略观史传,即怀轨物之标,希旷代之业。故言不宿诺,行不苟从。率身克己,服道崇德。闺门穆穆如也,乡党恂恂如也。至乃雄以济义,勇以存仁,贞以立事,毅以守节,独断于心,每若由己。实为时辈所高,而莫敢与伦也。〕    
    丁树则先生以八十七岁高龄寿终内寝,丧事多少也就有了喜事的氛围。师母虽然哭得死去活来,但言语之间总离不开一个“钱”字。普济的乡绅出钱替他置办了寿材,树碑立墓,延请和尚颂经、道士招魂。恰巧徽州来的戏班子路过,好事者也就请他们来村中唱戏,一连三天。麻衣相士、风水先生也闻风而来,左邻右舍也都出钱出物,丧事办得既热闹又体面,光酒席就摆了三十余桌。    
    孟婆婆对喜鹊说,你可是正式拜过师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弟子之礼可含糊不得。师母闻说,立即夺过话头,补了一句:“按理那秀米也是正式拜过师的。”花二娘答道:“她一个哑巴,你与她计较个什么。”于是,喜鹊跟着孟婆婆和花二娘,更是整日在丁家帮忙,从天亮到天黑。    
    这天傍晚,喜鹊从丁家忙了一整天,正想回家看看,出门时,看到丁家屋外的树阴下,摆着一张破圆桌,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在那边吃吃喝喝。这些都是乞丐,循着酒香来的,上不得正席。丁家就在屋外摆上桌子,搁上米饭和简单的菜肴供他们吃喝。那群乞丐又喊又叫,都在你争我拉,还有一个孩子,跳到桌上,抓起盆中的米饭就往嘴里塞。    
    在这群人中,有一个人身穿麻衣,头戴一顶破草帽,怀里掖着一只木棍,只是静坐不动,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喜鹊觉得奇怪,就多看了那人两眼。当她回到家中,在灶下生火时,忽然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就起身熄了火,又折回丁家而去,想去探个究竟,可到了丁家门前,发现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到了出殡的这一天,那个神秘的乞丐再次出现了。    
    这人蜷缩在邻舍的房檐下,背靠着山墙,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帽檐压得很低,抱着一只打狗棍,一双手又瘦又黑。不过,喜鹊看不到那人的眼睛。这个人一定在哪儿见过。当时,喜鹊手里托着一只簸箕正在和孟婆婆给送殡的人发丧花,那些小花是纸做的,有白、黄两种。她把自己认识的人全部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还是理不出任何头绪。她决定上前看个究竟。奇怪的是,她刚往前走了几步,那个乞丐也顺着墙角往后退。喜鹊加快了步子,那个人也随之调整了步伐,一边往村外走,一边扭过头来看她。这说明,那个乞丐不仅认识自己,而且担心被喜鹊认出来。她一直追到村外,看见那个人走上了通往梅城的官道,这才停了下来,两手按着腰眼直喘气。过后好多天,喜鹊一直心事重重的,心里老想着这个乞丐。


第四部分 禁语第74节 非得这样不可吗

    当然,令她心烦的事可不止这一件。丁先生葬礼后的第二天,不知从哪里刮来的一股邪风,带来了鸡瘟,把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几十只母鸡全都瘟死了。她把那些死鸡全都褪了毛,腌了十几只,给孟婆婆和花二娘家又送去了几只,孟婆婆笑道:    
    “要不怎么说丁先生这个人有福气呢,他一死,鸡也就跟着死了。他若活到现在,你哪来的鸡蛋送给他去吃。”    
    到了八月,村上枣子都红了。这天早上,喜鹊起床后忽然不见了秀米。屋里屋外都找遍了,就是不见她人影。最后喜鹊掐指一算,这天刚好逢集,她会不会一个人去长洲赶集?到了中午,还没见她回来,喜鹊实在憋不住了,就赶紧往集市上跑。到了长洲,集市已经快散了。喜鹊旮旮旯旯都找了一遍,碰到熟人就打听,一直呆到傍晚,这才返回普济。    
    她回到村里的时候,看见隔壁的花二娘正带着两个儿子在树下扑枣。一看到她满头大汗的样子,花二娘朝她努努嘴,笑了。她告诉喜鹊,一听说秀米不见了,她和孟婆婆就帮着去找。    
    “她其实哪儿都没去,在村西小东西的坟头上坐了一整天。我们两个刚把她劝回来,这会儿在家躺着呢。”    
    喜鹊听她这么说,就把心放下了。正要往家走,只听得二娘在背后说道:“这会儿才想起那个可怜的孩子来,不也太迟了?”    
    喜鹊回到家中,见秀米躺在阁楼里睡得正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不料,就在同一天的晚上,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喜鹊做好饭,秀米也没有起来吃。只在床上蒙头大睡。喜鹊匆匆忙忙扒了几口饭,想到楼上去陪她。她看见秀米似乎正在流泪,枕巾和被头都哭湿了。喜鹊想,也许是她看见中秋节家家户户都去上坟,不知怎么就想起那个小东西来了。一想到小东西,喜鹊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掉下来。听说秀米在狱中还生过一个孩子,不知是死是活。如果活着,也该有当初的小东西那么大了吧。渡口的水金一口咬定那孩子是谭四所生,曾几次上门询问孩子的下落。他说,就算是把渡船卖了,也要把这个孩子寻回来。可他碰上这么个哑巴,又有什么办法呢。任凭他说什么,秀米照例是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想到这些伤心事,她陪着秀米流了半天的泪。随后就褪去鞋袜,吹了灯,挨着她昏昏睡去了。    
    到了半夜,蒙中喜鹊忽听得有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    
    喜鹊一下子就被吓醒了。谁在叹气呢?那声音听上去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既清晰又沉重。喜鹊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点了灯,看了看秀米,她似乎睡得很香,牙齿磨得咯咯响。喜鹊疑神疑鬼地打开了门,阁楼外月亮在云层里若隐若现,树木在风中摇晃,飒飒有声,并不见半个人影。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或者做了一个梦?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喜鹊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刚要入睡,忽然听见秀米翻了一个身,在黑暗中朗声说道:    
    “唉——脸上没有热气了,雪才会积起来。”    
    这一次她听得真真切切,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见鬼,见鬼,见鬼!原来她会说话!原来她不是哑巴!原来……    
    喜鹊抱膝坐在床上,身子就像打摆子似的一阵阵发冷。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她听见秀米又磨了一会儿牙,发出了均匀的鼾声,这才慢慢地把心稳住。她居然骗了我三年半!如果不是做梦泄漏了秘密,她很可能就这样蒙我一辈子。可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呢?等到明天早上她醒了,我可要好好问问她,喜鹊想。不过,到了第二天她在酴架下碰见秀米的时候,又忽然改变了主意。    
    到了二三月间,春气萌动,池塘波绿,雨水绵绵。又细又密的花针小雨从惊蛰一直下到清明,柳丝在雨中亮了。等到天气晴和的日子,秀米偶尔路经后院的酴架,突然发现这些年移栽的十余盆梅花全都开了。    
    江梅花信单薄,疏瘦有韵,淡香扑鼻;而官城梅则花敷叶腴,心色微黄,花蕊繁密。其余如湘梅、绿萼、百叶、鸳鸯、杏馨诸属,花枝扶疏,随风而颤。其色或紫红或嫩白,其香或浓或淡,也都挤挤簇簇,争奇斗艳。    
    经过数年的栽培,酴架下的花草已有百余种。春天有海棠、梅花、芍药、紫苏和蔷薇;夏天则是芙蓉、蜀葵、石榴;秋天是素馨、木樨、兰蕙和凤仙;冬天有腊梅和水仙。普济人多有养水仙的习惯,约在冬至前后,于集市上购得一二苞头以瓷盆贮水,叠以卵石,明窗净几,傲雪而放。唯腊梅最不易得。范成大《梅谱》中说,腊梅本非梅类,以其与梅同时,性酷似,香又近,色如蜜脾,故有梅名。秀米曾多次嘱咐喜鹊赶集时留心寻访。但年复一年,终无所获。    
    去年冬末的一天,喜鹊去村西的金针地里挖菜,途径皂龙寺,忽闻得一股幽香随风浮动。循香而去,终于在寺中倒塌的伽蓝殿瓦砾中斫得几枝,回来插在阁楼的花瓶里。这束腊梅颜色深黄,花密香浓。等到花掉尽,从桌上移走数日,室内尚有余香。    
    秀米知道,皂龙寺的腊梅是一个和尚种的,俗名狗蝇。她还记得小时候,每到过年,母亲带着她踏雪去寺中剪枝时的情景。当然,她也不会忘记这座现已废弃的寺院一度曾是普济学堂的旧址。不过,秀米想极力忘却的也就是那些事情,就像指甲里扎进了一根木刺,说不定什么时候抬起手就会钻心的疼痛。    
    秀米和喜鹊每次去长洲赶集,都会在一处道观前看见一个卖花的老头。但她们几乎从未看到过有什么人问他买花。她们经过道观时虽然也偶尔停下来观看,可卖花担上都是一些寻常花草,无甚别致的品色,也从未问过价。终于有一天,老头叫住了她们。他说,他家有一株古梅,原是会稽府的旧物。他经手之后,也已养了六十年了。他的家离这儿不远,老头问她们想不想去看看。秀米看喜鹊,喜鹊看秀米,一时未置可否,但最终还是跟着他去了。    
    他们绕过道观,穿过两条狭长的石巷,又过了几座小桥,最后来到了一座干干净净的院落前。院子很大,三面围有竹篱,园中种着菜,也有花,但大多早已凋零。看得出院子的主人原是一个有钱人家,但不知何故只落下老汉伶仃一人。老汉带她们穿过园中的小径,来到一个草亭里。果然是一株古梅。虬枝盘曲,凛然苍劲之气,让人一见难忘。此花久历风日,地气所钟,花枝纠曲万状,苍藓鳞皴,封满盆身。又有苔须垂于枝间,或长数寸。偶尔风过,绿丝披拂,惹人怜爱。    
    那老头道:“这花跟了我一辈子,若不是为了几个棺材钱,我是断断舍不得让出它去。”    
    秀米看了半日,流连再三,只是老头索价太贵,只得作罢。两人刚刚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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