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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炎面色一变,倏地离座而起,向中年儒生道:“兄弟调遣人手赶援,去去就来,尊驾稍留,由程堂主陪待,兄弟暂且失陪了。”
中年儒生微笑道:“钟离老师请便。”
钟离炎抱了抱拳,快步迈出大厅。
中年儒生立道:“程兄腹笥渊博,一身武学已臻化境,意欲烦请展露一手,大开眼界如何?”
霍文翔逊笑道:“无师自通之学,难登大雅,程某别无他长,只是记忆力特强,擅于剽窃别人之长补已之短,故不堪寓目,倒是两年前奉命外出,偶经天山绝顶,无意发现一老僧坐化该处,栩栩如生。”话音略略一顿,又道:“他那坐化之处,面对一块冰崖,光亮如镜,老僧以‘金刚’指力刻下一式剑招。这一式剑招经程某潜心研悟,只觉威力绝伦,集各家剑招神髓于一炉,阁下如不见笑,程某自当现丑。”他在说话时,由袍底溜而出一只小巧翠绿神猕,蹲在脚下,慢慢向中年儒生身前移去,小猕手中握着一支铁手令赝晶。
中年儒生为霍文翔之话大感惊异,道:“那武林高僧是谁?”
霍文翔摇首笑道:“不知,那天山绝顶积雪坚冰亘古不化,因寒冽澈骨,尸体难腐,据程某观察此僧已坐化了十余年,谅是前辈异人,不愿将绝学失传,故镶之于冰壁上。”说着略略—顿后,接道:“程某获此奇缘后,便将冰崖上雪迹削平,老僧尸体亦搬入一处冰穴藏起。”
中年儒生双肩微掀,道:“如此说来,这招剑式定然厉害
绝伦了。”说时神情似不尽信。
霍文翔也是聪明已极之人,从中年儒生神色瞧出对自己所说迹近夸张,逐微笑道:“陈贤弟,你可取出三十六支‘七步午魂梭’。”
陈耀立时在胁下豹皮革囊取出“夺魂梭”,长仅二寸,通体碧光闪闪,中刻一槽,梭尖犀利。
大厅灯烛辉煌,霍文翔道:“韩贤弟可将灯烛熄灭,仅留下二盏。”
韩广应声而起,逐一挥掌,将灯烛息去,大厅中立呈惨淡阴森。
中年儒生屹坐不动,口角擒着一丝笑意。
蓦地。
霍文翔喝道:“陈贤弟将‘七步夺魂梭’扬空洒出?”
陈耀纵身跃开七尺,掌心扣着夺魂梭扬空飞洒,手法奇异,宛如万空吐蕊。
霍文翔亦立时拔空而起,长剑离鞘,健腕疾振,青虹爆射万朵寒星,霎那间虹影疾卷,转瞬尽敛。
只见霍文翔已端端正正坐在原位上,剑巳回鞘,神色自若,宛如无事人般,舒开左掌,掌心赫然显露七十二支断梭,根根齐中削断,毫厘不爽。
中年儒生不禁骇然变色,在霍文翔挥剑之际,巳瞧出剑式确是威力惊人。
一俟霍文翔舒开掌心,更是钦佩不止,嘴角一丝笑意突然消失无踪。
就在中午儒生聚精会神观察霍文翔剑式之际,神猕小灵已在他怀中动了手脚,以假换真。
这时,钟离炎已返回道:“兄弟已调遣人手赶援,方才闻讯护龙寺情势危殆,兄弟意欲亲身赶去。”
中年儒生笑道:“既然令主离坛外出,在下陪侍护法相助一臂之力。”
钟离炎道:“令主明晨即可返转,且在宾舍略事休息,怎好劳动佳宾。”
中年儒生笑道:“久未活动筋骨,未免技痒。”
程南淮道:“程某亦同往效力。”
护龙寺突成一片火海,浓烟冲照十余里方圆,夜空反映成一片红色。
恶鬼堡援手距寺五里外,即知护龙寺不保,不禁相顾失色。
钟离炎等人亦相继赶至,程南淮长叹一声道:“护龙寺看来无一幸免,我等此刻扑去,恐将遭百花老贼伏击毒计。”
中年儒生目露疑诧之色,道:“程兄认为百花翁尚未撤去么?依在下推测,百花翁来此志在探听虚实,未有全力侵犯之意,获胜立即回撤。”
程南淮摇首笑道:“尊驾仅料中一半,百花翁志在探听总坛所在,怎奈寺中仅有一名住持才知总坛确址,必然誓不吐露,自绝而亡。”说着略略一顿,面色凝肃,又道:“倘不见信,我等将调来人悉数遣回,只剩我等二人前往,如遇伏袭,以我等武功不难逃出,否则其余弟兄,如不慎落在敌手,生死难能,将为总坛带来一场危难。”
钟离炎略一沉吟,只觉程南淮之言委实有理,挥手将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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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双目之中逼泛杀机。
中年儒生淡淡一笑道:“在下知道你还有再战之能。”继而脸色一变,道:“在下要断除你的双臂。”右腕上扬,犀利短剑一挥。
寒光闪奔,那瘦长个子只觉无法闪避奇奥诡绝的剑式,猛感双肩一凉,两只臂膀脱肩坠地,鲜血洒飞如雨。
“在下再削掉你两只耳朵!”
寒芒流闪,瘦长个子似束手就割,血淋淋两只耳朵坠地。
只听中年儒生森冷语声又起:“在下还要取你双目!”
百花翁目睹中年儒生奇绝辣毒的剑式,不禁大感骇凛,喝道:“住手!”
手中奇形兵刃一式疾展,幻出万道金蛇。
中年儒生剑招已出,只听起了一串金铁交击声,两人身形疾飘开去。
虽只一式,但其中却经过了无数凶险的变化。
百花翁风目中吐出两道浓重杀机,左掌一挥,示意随来西域高手合击钟离炎程南淮两人,自己疾攻出三式,袭向中年儒生。
护龙寺外又展开一场惨烈搏斗。
夜色更沉,火势仍炽,呼呼熊熊映着天际暗红,股股浓烟中冲起无数火星,炙热焚人。
霍文翔不愿被钟离炎、中年儒生瞧出本身武功,而且防避佛面人屠铁少川已暗暗蹑来窥伺,只施展程南淮独门武学迎敌。
西域高手似瞧出程南淮武功最弱,分出七人围攻,招式辣毒,如叠浪涌潮般迫袭而去。
其实双方均是身负绝乘武功,出招均是攻向意想不到的部位,程南淮另有用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剑式如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无懈可击,七人无法得逞。
中年儒生与百花翁功力悉敌,两人狠毒绝伦,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百花翁招式突变,一连七式,将中年儒生逼得连连倒退。
但中年儒生封守谨严,七式已过,短剑如剑穿出一道寒虹点向百花翁眉心要穴。
百花翁不愧为西域第一高手,举笔一式“月落星移”,碗大群芒疾射出一串千百颗金星,迎击中年儒生此一奇绝剑招,宛若千百道笔影冲击青虹,叮叮当当,似流星飞撞,万斧砍山般,中年儒生身形又连连倒退了七八步。
钟离炎知身处危境,一挥铁杖展开狂风骤雨招式,左掌吐出七毒黑耆,西域高手虽多,一时之间亦无法得逞。
忽闻远处传来一声大笑道:“百花老儿别来无恙?”
百花老翁闻声即知是佛面人屠铁少川,不禁大喝道:“快走!”
牵着一个西域高手疾逾电闪转身遁去。
半空中电泻落下青衣老人,目光炯炯道:“百花老儿为何不战而退?”
遥处传来百花翁语声道:“老朽若无万全把握,岂能与你放手一拼?”
中年儒生淡淡一笑道:“他并非真退,暗中窥视我等行踪,以便循迹找我总坛所在?”
才步出宅外,即见钟离炎一闪而前,附耳密语道:“方才闻讯,百花老贼已在谷外现踪。”
青袍老人面色一变,道:“如有潜入堡中者立即格杀勿论,传令外三堂搜捕谷外强敌。”说着手一牵中年儒生如飞奔去。
钟离炎一跃穿空而起,去势如电,转眼已落在三重屋面外。
程南淮立在门外略一沉吟,向花九鹏宅内走去。
一个锦衣大汉伸手一拦,道:“程堂主,奉令不准任何人与花老师相晤。”.
程南淮不禁一怔,知道老贼已受钟离炎蛊惑,面色一寒,厉声道:“奉何人之命?”
“钟离护法!”
程南淮冷哼一声道:“好,本座去找钟离炎问他,此是何意。”身形疾转,忽又一个倒翻,五指一挥而去。
四个锦衣汉子站立方位距离不同,只觉被一缕寒气着体,立被“虚空点穴”旷绝手法制住。
墙外一株繁柯密翳巨榕之上突电泻疾落下陈耀,神色惊诧道:“堂主,这一来岂非败露行藏了么?”
程南淮道:“不妨。”随即附耳密语数句,一闪而入与花九鹏道:“老贼已萌毒杀花大侠之念,今晚若不逃出堡外,明晓即插翅难飞。”猿臂一探,拉着花九鹏掠入里间而去。
日正伫午,万里无云。
四个锦衣汉子挺直立在墙外,阳光射在锦衣上反射出绚烂光彩。
一人眼神不时左右巡视,忽发现远处青袍老人疾奔而来,不禁心神微凛,暗道:“老贼不待明午即赶来此处,分明怀有恶念,霍少侠可谓料事如神。”
青袍老人身形如电,转瞬即至,慢步走入宅内,进入屋中,只见花九鹏伏案聚精会神执笔绘一图形,双眉微剔,低声道:“花老师!”
花九鹏转面回望之际,青袍老人两指虚空点出,一缕细如毫发银芒穿入花九鹏眉心,只觉眼前一黑,立即气绝死去。
青袍老人口角微泛一丝森冷的笑容广飞步趋出,向锦衣汉子道:“汝等各返属舵听后效力。”话落穿空疾掠而杳。
四锦衣汉子互望了一眼,快步如飞离去。
第二十八章 幽壑潜龙
谷口要隘上恶鬼堡高手密布如云,守护严密,堡内不时遣出一拨一拨匪徒,疾逾流星奔出谷外。
蓦地——,恶鬼堡内奔出七匹快马,风驰电掣,蹄声如雷,骑后荡起一片滚滚黄尘。
骑上人玄巾覆面,紧伏在马鞍上,按辔疾驰,骑势迅快,转眼奔至谷口,忽纷纷飞窜出八人,一列雁翅般挡住,大喝答道:“是何舵弟兄,取出信符缴验。”
为首一骑勒马停住,冷笑道:
“信符在此,拿去瞧好啦!”
说时,随后六骑并未停住,反更挥鞭冲出谷口。
阻拦匪徒不禁一怔,但见蒙面骑上人右腕倏地按向肩头,寒光离匣,青虹匹练挥卷,血光进射,八个匪徒头颅飞起。
蒙面人剑势一发,两腿立即紧夹马腹,座骑立时泼喇喇四蹄翻飞冲出谷口。
只见峭壁放出十数道告急旗花,爆射出漫空流焰异形,绚烂夺目。
那七人七骑冲出谷口数里,转入一片叠障群峦中,树木森翳,古干参天,障空蔽日,幽暗如暮。
七人一跃下骑,只听韩广语声道:“韩某料老贼此刻必追踪而来,恶鬼堡建立总坛之初,老贼遣出三十六人查明百里方圆内地形,以明何处险危可设暗桩,韩某亦是三十六人之一,此处由韩某查明,但韩某发现一处崖腹,深邃曲折,钟乳倒弯,宛如锋芒利刃,寒气逼人,乃藏身隐秘最佳所在,秘不上报。”
霍文翔道:
“留为日后退身之计,是为上智。”
韩广道:
“少侠过奖,我等速牵马藏身崖腹。”
七人七骑身形缓缓消失于阴暗丛中。
一顿饭光景过去,微风飒飒破空声响,魅影纷纷投林射入,但闻青袍老人阴恻恻语声道:“蹄痕在数里外消失无踪,必藏身附近,我等展开搜索,谅不难擒获。”
中年儒生道:
“令主可查明这七人是谁么?”
青袍老人答道:
“堡中弟兄何止千百,片刻之间难以查出。”
钟离炎道:
“无疑是花九鹏程南淮等。”
青袍老人冷笑:“花九鹏程南淮已化血水,除非借尸还阳。”
中年儒生不禁一怔,穿知青袍老人已暗下:毒手,但不信程甫淮智慧卓绝,料事如神竟罹惨祸,口虽不盲,却满腹疑云。
霍文翔藏身崖穴入口,外有藤蔓荆棘掩蔽,穴外景物可一览无遗。
只见青袍老人与中年儒生及一中年美妇站在七八丈外,中年儒生眼中锐利目光四巡了一瞥,向青袍老人道:“这七人谅遁之巳远,搜捕无益,令主堡中消息设施尚未启用,仅令主一人知之,不虞外泄。”
青袍老人冷哼一声,目露不甘之色。
中年美妇嫣然一笑道:“令主请回吧,我留此率领坛下弟兄再作缜密搜索,若叛徒仍在,定无所遁形。”
青袍老人道:“有劳了?”
中年少妇目送青袍老人中年儒生离去后,似有意无意望了崖腹一眼,又嫣然一笑,妩媚已极。
霍文翔已觉心中一跳,暗道:“莫非她知道咱等人藏身之处么?”
少妇年岁巳逾花信,穿着一袭淡黄罗衣,杏脸桃腮肌肤胜雪,瑶鼻樱唇,目若秋水,丰腴绝美,吐声清脆道:“你可出来啦!”
霍文翔知是为自己而发,伸手一拨藤蔓,飘然走出。
中年美妇目睹霍文翔现身,不禁星眸一亮。
霍文翔道:“姑娘何以知在下藏身之处?”
中年美妇道:“你在钟离炎宅中露出一手旷绝剑招,我便知你绝非程南淮。”
霍文翔不禁暗骇,道:“那么姑娘怎不向贵上揭穿?”
中年美妇道:“我有害你之心,也不致令你逃出堡外了,但我不知你来历,故暗中窥察。”
霍文翔道:“如此说来,在下所作所为俱落在姑娘眼中了?”
中年美妇纤指一掠鬓旁青丝,微颔螓首道:“你想除去铁少川,恐心劳力拙,此贼回返总坛立即布设奇门,恶鬼堡从此宛如铁桶般,何况又有玉勾斜洗髓经之助……”
霍文翔惊道:“洗髓经果有此事么?”
中年美妇点点头道:“不错,但铁少川尚未参悟其中神髓,不过以铁少川之胸罗浩瀚渊博,恐无出其右者。”
霍文翔淡淡一笑道:“这也未必见得!’’
中年美妇盈盈一笑道:“你很自负。”继而水汪汪双眸凝注在霍文翔脸上,款款深情,接道:“你知道那中年儒生来历么?”
霍文翔道:“为虎作伥,狼狈为奸,那有什么好人。”
中年美妇噢丁一声,道:“一竹篙打一船人,连我也骂上了,他就是当年武林盟主哈无极嫡传徒孙。”
“是真的么?君子之泽,三世而斩,先贤之言,诚不我虚。”
中年美妇抿嘴一笑,风情万种,道:“想不到你还是文武并资,今日武林危如累卵,以你一人之力,恐不能挽狂澜于既倒。”
霍文翔不禁大愕,知话出有因,道:“姑娘这话如何解释。”
中年美妇道;“你可是北斗令传人霍文翔么?”
霍文翔剑眉猛剔,道:“在下正是霍文翔。”
中年美妇略一沉吟,道:“走,我与你进入崖穴再说吧。”说着莲步婀娜向崖腹走去。
霍文翔不知她安了什么鬼胎,暗中功行两臂,随着中年美
妇身后。
进入崖穴后,中年美妇即道:“我耳闻铁令主与中年儒生密室商议,由中年儒生以铁手令挑动声林是非,使各大门派形成水火,互相残杀,铁令主则隐在恶鬼堡中研悟洗髓经,共霸武林。”
霍文翔不禁大感困惑道:“有道是双雄不并立,那中年儒生虽愚亦不至此。”
中年美妇摇首道:“只怪中年儒生一招之微落败在铁令主手下,你知千金一诺,永无改悔之理。”
霍文翔不禁恍然大悟,抱拳一揖道:“承蒙姑娘赐告,在下感激不浅。”
中年美妇嫣然一笑道:“不用谢我,我与那中年儒生本是夙孽,不想他陷溺太深之故,才想出这釜底抽薪之策,日后相见外子之时,还望手下留情一二。”
霍文翔道:“不敢,请问姑娘何以教我?”口中虽这么说,却暗道:“江湖之内拼搏凶危,势所难免,何况自己将他心上人铁手令盗取到手,丛怨积身,何能善了。”不由暗叹一声。
只见两条身影迅疾飞掠而至,正是毒手魔什万钊玄天姹女杜素素夫妇。
万钊目中逼泛凶芒,打量了中年美妇一眼,道: “姑娘可知恶鬼堡座落何处么?”
中年美妇面色如罩上一层浓霜,冷哼一声道:“我也无法找寻恶鬼堡确址,你问我,我又问谁咧?”
万钊向其妻杜素素望了一眼,道:“这位姑娘分明是恶鬼堡中人,如不动手她岂能吐实。”五指疾伸如电向中年美妇肩头抓去。
中年美妇忽响起了一声银铃娇笑,在万钊指风之侧滑厂开去,身如箭射投入密翳林中。
身未沾地,忽感林内逼出一股排空如山狂飚,喝道:“回去!”
中年美妇警觉够快,身化“扬絮迎风”飘起,借着狂飚荡起三四丈高,美妙之极。
林内人影纷纷疾闪出林,为首者正是秃额银发,霜眉凤目的百花翁。
霍文翔暗中窥见,心中大急,百花翁等不下四五十人,恐中年美妇孤掌难鸣,意欲挺身拔剑相助,蓦闻百丈峭壁上传来一声朗喝道:“贤妹休惊,愚兄来也!”
一条飞鸟般人影,疾逾鹰隼由峭壁绝顶电鸿疾落,显出一面如冠玉的中年儒生,目注百花翁道:“百花老师到处树敌结怨,原因为何?”
百花翁淡淡一笑道:“老朽方才护龙寺外已见识过尊驾。”
中年儒生道:“在下与恶鬼堡并无渊源,但与钟离炎曾是旧交,此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