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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找谁?”
“是……秦摇吗?”听筒里传出犹豫的询问。
秦摇一下子听出来了。“是祈源吗?”
“是啊我是祈源啊!”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欢快起来,“秦摇,你是秦摇吗?”
“我是啊。”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还好……你怎么了?”
“我的天,终于找到个正常人了。”
“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
“听着,呆在家里别出来,外面的世界全都疯了!在家我等我,我想办法去找你。”
“喂,喂……”
电话已经挂断了。
秦摇拿着话筒呆了几秒钟,感觉莫名其妙。
“发生什么事了?”岳阳问。
“我的朋友,祈源,就是被你们抓起来那个,说一会过来。”
“他?不可能,他的问题不可能一天就查清楚,怎么会这么快就出来?”眼睛一亮,猛的跳了起来,大吼道:“他越狱了!”
“怎么可能!”秦摇不满道,“首先他没犯法,其次他一介书生,有什么本事越狱。”
“那他怎么出来的!哼,他料不到我在这里,自投罗网……”
“喂,小警察儿,事情还没弄清楚,他来了再说好不好!”秦摇瞪眼。
岳阳不理会秦摇的恼火,已是进入一级战备。“他说是一个人来吗?有没有携带凶器……”手往腰里摸了一把,“我到外面等他,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秦摇突然想起来祈源的叮嘱。“祈源让我呆在家里别出去。他还说……外面的世界都疯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树精警惕的看过来,喃喃重复道:“外面的世界都疯了?”
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秦摇的家是在四楼。楼下是一条平日里并不繁华的街道。
然而此刻却很热闹。
人们或三五成群,在街上漫步,走路的动作有些迟缓,神态有些诡异。或坐在路沿石上笑呵呵的聊天,不远处一片小小的空地上,居然有几个人在跳舞。
跳舞,跳的是一种简单而原始的舞步,围观的人快乐的欢呼着。
当街跳舞,这跟小城居民保守的生活方式不太相符。
另一片小小的公共绿地上,有几个人懒洋洋的躺在地上。
等一下。
躺在地上?大白天?成年人?
树精的身边传来说话声。“不正常。很不正常。”
原来是大家见他看的出神,都围过来向外观望。
大家脸上都流露出迷惑的神情。
“人们好像跟以往不同了。”秦摇说,“发生什么事了吗?”突然看到祈源沿着路走来,头发零乱,拖沓的脚步,远远看去神情有些呆呆的。
“祈源来了。”秦摇离开窗口到门前等着开门。树精也收回目光,在离开窗口的一刹那,突然感觉街上所有人都转过头来,凌厉的目光齐齐射向窗内!
树精耸然一惊,回头看去,街上的人们仍然在或走或坐,神态依旧,呆滞里透着诡异。
是错觉吗?
几分钟后,敲门声响了起来。
秦摇欲去开门,被岳阳抢在前头,见他顺手拔出了枪,不由大怒,怒喝一声:“岳阳楼!”
树精上前拉住岳阳:“我来开门。”
岳阳抗议道:“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
树精看着他的眼睛郑重道:“护卫大人,请你相信,有比抓逃犯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守在秦姑娘身边;半步不要离开。”
岳阳愣了一愣,一时无语。退后一步,站到秦摇身侧,不安袭上心头,手腕处隐隐发烫。
树精手腕一抖,木杖中的桃木剑幽光一闪,隐没袖中。秦摇和岳阳见这架式,不由呆住,却见树精已拉开了门。
祈源站在门外,神色疲惫,头发零乱,胡子拉茬,衣服上污渍斑斑。看着给他开门的人,有些惊讶,有些戒备,却出人意外的冷静。
秦摇刚刚还担心祈源抬眼看到一个古装人,会不会有什么过激反应,不料祈源如此镇定,总算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又隐隐觉得不妥。
他凭什么如此冷静?
祈源盯着树精,树精冷冷的看回去,一直要看进他的心里。
“你是谁?”祈源问。
“你又是谁。”
“我来找秦摇。”
“我问你是谁。”
“秦摇的朋友。”
“看到给你开门的人你不觉得吃惊吗?”
“我今天吃的惊够多的了,不差你一个。”
“秦摇,”祈源的目光看向树精身后的秦摇,“让他让开。”
秦摇一瞬间有些犹豫。犹豫的念头一闪即逝。我怎么了,居然怀疑起朋友来了?
“树精大叔,他是祈源,刚才给我打电话的人,让他进来吧。”
树精没有立即让开。静静与他对峙了几秒钟,一闪身,放他进去。关门时往楼道里看了一眼,楼梯上空荡荡的,充斥着阴森的气息。
祈源径直走向秦摇:“秦摇你没事吧?”一双手向前伸着,关切的扶向她的肩头。
一个身影突然闪到二人中间。
祈源不由的倒退了一步,奇怪的盯着插足者:“你是谁?”
岳阳盯着他问:“你不认识我?”
“……有点面熟……”
“你是怎么出来的?”
“什么怎么出来?”
“你现在应该是在被拘留期间。”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就给放了出来。”
“会有这种事?警察都傻了?”岳阳冷笑。
“不是傻,是疯!都疯了!疯了!”祈源终于忍不住喊了起来,两手撕扯着头发坐到椅子上。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他。
祈源的身体在椅子上蜷坐着,面色苍白,下巴因激动有些抽搐,身子微微发抖。
秦摇看他这个样子,走过来扶住他的左肩。树精不由的紧张的暗暗往前移了一步,却见祈源只是抬头感激的看了秦摇一眼。
秦爱莲端了一杯白开水给他,祈源接过来把杯子握在手里,里面的水随着他手的颤抖微微震动。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秦摇轻声问。
祈源稳定了一下情绪,缓缓说出自己的经历。
昨天夜里。同室关押的另一个因偷窃被抓的年轻人雷子已是鼾声如雷。祈源躺在看守所干硬的小床上翻来覆去无法成眠。睡不着不是因为被冤枉,而是在医院里发生的诡异的屠杀在困扰着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那些倒霉的病人空洞的胸口血淋淋的情景,总觉得有淡淡的血腥气弥漫的在空气中,耳边传来幻听,是人在极度恐怖中垂死的惨呼……
室友雷子的鼾声突然停止了,翻身坐了起来,问祈源:“是什么声音?”
祈源睁开眼睛,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刚才听到的不是幻听,而是的确有惨叫声从外面传来!
黑夜已经恢复了寂静,仿佛刚才那声惨叫压根就没发生过。两人呆呆坐了一会,站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门边,从门上的小框向外张望。门外的走廊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一张满是鲜血的脸突然贴到玻璃上!
祈源和雷子齐声狂叫,向后退着跌坐到地上!
只见那张脸抵在玻璃上,表情因极度恐怖而扭曲,剧烈的喘息着,血迹涂抹到玻璃上,涂成一片透明的粉红色。
脸稍稍离开玻璃,接着是一阵狂乱的钥匙抖动声,那人在外面疯狂的从一大串钥匙中找出一枚,然后在锁眼里乱捅一气,终于捅开了,门被推开,冲进一个全身几乎被血液浸透的人,返身关门下锁,确定把门锁好了以后,转过身来倚在门上,无力的滑坐到地上。一双因惊恐而失神的眼睛看着他们两个。
祈源定了定神,才看出来人原来是一名姓刘的警察,警服都被血液浸透了,仿佛他整个人都到血池里泡了一泡。头发里有血还在滴滴嗒嗒流下来。
在这诡异的场面下,三个人都惊恐不已,坐在地上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屋子里只响着他们紧张的呼吸声。
祈源和雷子突然抬头,盯着门上方的小视窗。小刘顺着他们的目光扭头一看,狂叫一声,连滚带爬的爬到他们两个这边来!
那玻璃窗上,又露出一张脸,这张脸是祈源熟悉的,他是所里的另一名姓张的警察。正在向屋里看着,眼里闪着阴森的冷笑。
小刘哆嗦成一团,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恐惧的几乎崩溃!祈源哆嗦着声音问:“刘警官,那是张警官啊,你怕什么?”
小刘嗒嗒作响的牙缝里挤出声音:“那不是他……不是……他死了!我亲眼看他被撕成两半!……我身上的血,就是他的……”
听到这话,祈源和雷子的骨头都寒透了。
撕成两半?什么撕的?为什么?门外的又是谁?想知道却无力发问。
小张在外面晃着门把手,晃得门锁卡卡做响。过了一会没动静了。三人见他无法打开门,略略镇定了一下。
却突然集体张口结舌,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门口!
只见小张的脸突然从门上凸显出来,紧接着整个人都穿门而入,如同穿过空气!
三个人狂叫起来,脚蹬着地面往后蹭,一直把背抵到墙壁上,无路可退!
小张面带诡异的笑容向前走了一步,小刘不由的瑟缩了一下。
小张说:“你怕什么,我是你的同事啊。”
“你不是!”小刘哑着嗓子狂叫,“他死了,死了!”
“小张”咧开嘴笑了起来,眼睛和牙齿渐渐变的血红:“不,他没死。他……永生了。”
“小张”缓缓的歪了一下头,三个人倒吸一口冷气!他的身后露出另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这张脸呆滞,死灰,两眼毫无生气的张着。
前面的“小张”往旁边挪了一下脚步,后面的“小张”完全露了出来。一样的装束,一样的脸,只是表情僵硬。僵直的站着,一动不动。
前面的“小张”咧着血红的嘴,用沙哑的嗓音对后面的“小张”说:“去吧,做你想做的事,让所有人知道你的痛苦。”
话音刚落,后面的小张原本呆滞的脸突然扭曲。随着面部肌肉的抽搐,他的脸的正中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乌紫的血从裂缝中源源涌出!两只眼睛分别处在裂缝的两侧,直直的盯着抖成一团的小刘!
他开裂的嘴唇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我的血。我的血。”
拖动僵直的腿向小刘走近。祈源和雷子颤抖着向两侧爬开。小刘像被猫盯住的老鼠,身体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睁一双惊恐的眼睛,眼睁睁看着小张碎裂的脸逼近,青色的手指缓缓插进他的皮肉。
“我的血,我的血。”在把小刘的身体撕扯开的过程中,小张一直在含混的重复着这句话。他得到了足够的血,大口的吞咽,把身体浸在小刘温热的血泊中,显得无比快乐。
祈源在铺天盖地的鲜红中几乎昏迷。脑中突然一凛,清醒过来。因为小张那疯狂的眼睛盯住了他。小张正从血泊中站起来,贪婪的打量着他的身体,仿佛在估量可以从他这里得到多少血。
祈源心中惨呼,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身体变的很软,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不。”
突然有声音制止了小张。是另一个一直在旁边开心的观望的“小张”。他说:“这两个先不要碰。去外面找食物吧,你会喜欢这个崭新的世界。”
小张死寂的眼里闪出一丝疯狂的光亮,顺从的向门外走去。身后留下一串血脚印。
剩下的“小张”对祈源和雷子说:“关在这里的人应该都有颗妖魔的心。不杀你们,走吧,最大限度发挥你们邪恶的本能,去杀人,直到自己变成魔鬼,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你们将是这个世界合法的一分子!记着!只要有一丝‘人性’,就没有活命的机会!去吧,不要等我后悔!”
祈源和雷子是爬着出门的。爬到走廊里,扶着墙站起来,发现走廊里还有其他几个人。他们的表情或欢欣,或呆滞,或是同样充满惊恐。几个人互相打量着,辩不清哪个是同类,哪个是魔鬼。
祈源和雷子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毫无血色的脸。
“就这样,我和雷子到了外面。正想着应该到哪里去求救,却发现这个世界已经变的面目全非!正是深夜,街道上却出奇的热闹!四顾处响着欢呼声和笑声,有火焰在燃烧着,人们围着火堆跳舞。乍看上去,还以为人们在庆祝节日。却很快发现事情不对劲!火堆里,一个垂死的人的挣扎!他痛苦的嘶叫淹没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另一个地方,一堆人聚在兴致盎然的做着什么,仔细看去,却是在将一个赤裸的人拴在电线杆上,一片片的凌迟,将割下的肉塞进他们的嘴里……到处是这种血腥残忍的场面,大街上却是一片欢乐的海洋!更要命的是,我们搞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鬼!所有人的神情都是那么疯狂!不知家人和朋友都怎样了,到底是仅仅这个小城被被妖魔占领了,还是全世界都已沦陷?发了会呆,一回头,发现雷子也不知去向了。身边不断有神态怪异的人走过,不怀好意的打量我。我觉得像是误入了地狱。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我找了个人少的角落躲藏着,四处回响着有人被屠杀的惨叫声,空气中飘着焚烧尸体的恶臭。。。后来天渐渐亮了,我想我应该跟亲朋联系一下。身上没有手机,只得慢慢蹭到一个公话亭旁边,给家里,单位里,还有几个朋友打电话,可是对方要不就是没人接,要不就是接了起来,听筒里传出怪异的笑声…后来总算秦摇你接了电话,那一刻真开心啊,终于觉得不孤单……”
秦摇喃喃道:“天啊,怎么会这么快,人间已经完全失守了吗?”
树精的目光不曾离开祈源一寸。这时候开口道:“你是怎么来的?”
“走来的。路上也有一些车辆,要么在玩飚车,要么在乱撞着玩。在疯子一样的人群时我更像一个异类,不时的有人打量着我,目光很可怕。我不敢跑,走的快一些也不敢,或许那样会更像一个猎物,激起他们捕食的兴趣!只能慢慢走,学着有些人迟缓呆滞的样子,装作是他们中的一员,慢慢的走来。”
秦摇说道:“可是我刚才从窗户看了一下外面,人们是有些怪,但并看到杀人放火的行为啊。”
“哦对了,”祈源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刚刚也觉得奇怪,一进入你家的这个街区,好像平静很多哦!”
“其中有原因吗?”秦摇若有所思。
“那是因为,”树精答道,“这里是魔鬼要攻克的最后一个堡垒。”
祈源对秦摇说:“现在,可以把你这位朋友介绍一下了吗?”
“哦,这位是樱桃树精。事情是这样的。。。”秦摇把灵山村的历险大略跟祈源说了一遍。祈源听完,久久不说话。看了一眼树精,突然站起来拉着秦摇的手:“来里屋一下,我跟你说句话。”
树精闪身上前拦在两人前面:“有话在这里说。”
祈源冷冷说:“我想单独跟她说。”
“不行。”
“为什么?”祈源眼里现出怒意。
“非常时期,谁都不可靠。”
“我跟她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不可靠的?你给我让开。”祈源拉着秦摇的胳膊往旁边拽了一下,秦摇不由的轻声惊叫了一下。
一道黑影突然掠过眼前,紧接着听到一声痛叫,那柄桃木剑刺穿了祈源的肩部,祈源松开拉着秦摇的手,跌倒在地上,捂着肩头,鲜血从指缝里涌出!
秦摇呆住,旋即大叫一声冲上去扶住祈源:“你怎样?你怎样?”又扭头冲到树精那里,狠命推了他一把:“你干吗?你想干吗?为什么要伤他?为什么?”
树精却是一脸的错愕神情,结结巴巴道:“明明是觉的他身上带了一股阴寒之气,却为什么中了桃木剑后没有出现妖魔应有的激烈挣扎,那个伤口里甚至没有一丝阴气外泻!真的是我判断错了吗?”
秦摇暴跳如雷:“你怀疑他就直说嘛,犯的着杀一剑啊?你把他捅死了怎么办?”
树精赶忙做揖道:“对不住对不住,是老身看走眼了,我还以为你已被妖魔附身了呢。。。”
祈源已由岳阳扶到椅子上坐着,捂着伤口,痛得脸色苍白,冷汗滴滴冒了出来。一双眼却犀利的看着树精,冷冷道:“您老从荒山野岭跟了来,自称来自另一个世界,从头到脚都充满神秘,我们没怀疑你的动机,你倒怀疑起我来了。”
大家听了这话,恍惚一愣,心中暗动,暗暗向树精偷眼看去,见他表情淡漠平静,不露声色。
秦摇心里猛然一片冰凉。妖魔的世界自己一无所知,树精一直以来仿佛一个向导。如果他不怀好意,那冥宗岂不是已到了魔鬼的嘴边!
秦摇替祈源包扎完伤口,抬眼看到岳阳趴在电话上疯狂的拨打。拨了一个又一个,终于把听筒丢回去,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
“怎么?”秦摇问,“一个都打不通吗?”
岳阳无力的摇头。呆了一会,突然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