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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匹夫
申明:本书由网(。。)
风雪生变
如果知道自己离开办公室,就会被残忍地杀害,李大勇肯定会在办公室住上一宿,绝不贸然走进风雪漫天的深夜。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李大勇在办公室看完了自己做的新闻,上了一会儿网,便披上了风衣,走出大门。
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起来的,马路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花随着冷飕飕的西北风漫天飞舞,钻进了李大勇的衣领里,他感到一阵寒意袭遍全身,赶紧将风衣紧了紧,走进雪夜,走进了死亡的陷阱。
他找到了自己的车,发动之后,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脑海里浮现着白天采访时,金尊夜总会的几个保安疯狂的叫嚣声:
“你等着瞧,有你好看的!”
“你走路小心点儿,别被哥们碰见!”
李大勇笑了笑,觉得那些保安既可怜又可恨,“你们以为这种虚言恫吓能吓倒我吗?新闻不照样播出来了?”
李大勇这样想着,开着车缓缓地驶出了电视台。
马路上冷冷清清的,已经看不到人影了,路灯发出黄色的惨淡的光芒,雪花在光芒中狂舞。李大勇特别喜欢这种雪夜,喜欢独自一人开着车缓缓轧过积雪,听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如果许洁坐在旁边就好了,一起听听音乐看看雪,”李大勇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的形象。许洁是他同事,他喜欢许洁已经很久了,而且他确信许洁也是喜欢他的,但是双方一直没有把那层窗户纸捅破。
那层窗户纸永远不会捅破了。
李大勇轻松随意的心情突然被打断了。
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路边突然窜出一个人,李大勇急忙刹车,可是雪地太滑,车子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往前滑去,李大勇急忙打方向盘,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整个车身摆了过来,横着朝前冲去。前方那人似乎也被吓傻了,两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不能动弹,他惊恐地看着车子朝自己冲来……只听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那人被撞出了一米开外,身子还在继续往前滑,而李大勇的车子仿佛充满了仇恨似的,也在朝那人滑去。
那人已经停止了滑动,静静地躺在雪地上。
车轮离那人越来越近了。
李大勇的心被揪得紧紧的,他拼命地踩着刹车,牢牢地控制着方向盘,车子的速度终于降下来了!
当车子完全停下来时,李大勇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散了架一样,瘫坐在座椅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稍坐了一会儿,看着车旁趴在雪地上的人,一阵紧张又突然袭来!不会撞死人了吧?
他赶紧打开车门,蹲到那人跟前,推推他的身子,试探地问道:“喂,你没事吧?”
那人没有动静。
李大勇慌里慌张地摸摸口袋,手机不在身上,又转身去车里找手机。心里紧张,手已经哆嗦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手机,马上便拨打了120急救电话:“我在星河路和红林路的十字路口,撞了一个人,现在已经没有反应了……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你们赶紧来救人!”急匆匆地说完之后,又拨打122交通拯救电话:“我在星河路和红林路的十字路口,撞了一个人,我已经拨打120了……”说完之后,李大勇长长地透了一口气,顺手将手机丢到后排座位上。
他转身要再看看倒霉的人,却发现那人已经站起来了,就站在他面前。他戴着一顶帽子,帽檐搭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和鼻子。尽管如此,李大勇还能看到那人脸色苍白如一张白纸,仿佛面前的人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更令李大勇惊异的是,那人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榔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抡起榔头,朝他狠狠地打了过来!
李大勇只觉得嗡的一声,脑袋被砸裂了,鲜血顺着额头淌下来,他的眼前一片模糊。疼痛像烈药一样钻进了他身体的每根神经,西北风从伤口处直吹进来,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被冻住了。
那面若寒霜的人呆呆地看着他,再次抡起了榔头。
李大勇想躲,但是神志已经不清楚了。
他的双脚似乎被冻结在地上,不能动弹。
榔头再次击打在脑袋上。
李大勇感觉天旋地转,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殷红的血液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2 缉毒行动横生波澜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大勇高中时最要好的兄弟涂海涛正在执行一次秘密任务。
据线人的可靠消息,一直活跃在本市的一个特大贩毒团伙今天晚上十点在金尊夜总会进行交易。
警方接到消息后,迅速布控。
涂海涛作为最得力的干警,和几个同事提前混入夜总会。
夜总会里歌舞升平,强劲的音乐轰然作响,舞台上两个风骚的女人狂野地扭动着屁股、抖动着胸部,双腿时不时地夹住舞台中央的钢管,摩擦着两腿中间敏感的部位,舌尖伸出来,舔噬着嘴唇。诱惑的舞蹈招惹来一片口哨声、叫好声。
涂海涛坐在一个角落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啤酒,看着台上女子的疯狂舞蹈,眼角时不时地瞥向102房间。
那里就是今天晚上的目标。
金尊夜总会一直以来就跟这批贩毒团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警方对他们也无可奈何。
晚上十点多,一个戴着墨镜、穿着西装、头发花白的男子,在几个小平头的簇拥下,走进了102房间。
大约十分钟后,涂海涛挂在耳朵上的微型话筒传来指示:“摸摸情况,看有无交易。”
涂海涛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卫生间,站在小便池前,侍应殷勤地给他捶打着背部,嘴里谄媚地说着:“老板,放松一下。”
涂海涛嘟囔着说道:“好,好。”
解完手,涂海涛拍拍侍应的肩膀,掏出十块钱,放在适应的钱托盘里,然后又摇摇晃晃地向102房间走去。
102房间门口站着两个保镖,看看摇晃着走来的涂海涛,又把目光转到台上疯狂舞蹈的女郎身上。
涂海涛经过了102房间,一转身,打开了房门,呼哧着说道:“他妈的,我醉了!”
房间内的茶几上摆着几袋海洛因,一个人正捏着一小点,狠命地吸了一口。屋里众人紧张地看着涂海涛,门口的保镖一把将涂海涛拉出去,用力一甩,将涂海涛扔倒在地。
涂海涛嘟囔着骂道:“王八蛋,你找死啊?”
一个保镖厉声骂道:“滚!”
涂海涛磨蹭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站在保镖跟前,说道:“你们在贩卖毒品,我看到了!”
涂海涛这话通过装在衣领上的窃听器传到夜总会外总指挥谢天佑副局长那里。
谢副局长立即下令:“马上行动!”
两个保镖看着涂海涛,猛然扑了过来。
一个伸起一脚,向涂海涛小腹踢来。涂海涛一扭身,顺势飞出一脚,踢中了那人的大腿;第二个人一拳向涂海涛面门打来,涂海涛一闪,一记老拳紧接着出手,重重打在那人的胸口。
夜总会里的保安闻讯赶来,开始围攻涂海涛。
音乐还在回响。
舞蹈还在疯狂。
酒醉的人们根本不知道,102房间门口正在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夜总会内其他几个警察也围拢过来,其中一个掏出手枪,出示了证件:“警察,不许动!”
一个保镖急忙转身,推开房门,大喊道:“有警察!”
涂海涛抢身而上,一拳打在保镖脖子上,顺势掏出手枪,指着屋里众人说道:“不许动!”
屋里众人都呆住了。
一人快速地掏出手枪,准备反击,涂海涛一枪打中了那人的手腕,那人大叫一声“妈呀!”蹲在了地上,捂着受伤的右手不住地叫唤。
就在这时,门外另一个保安突然冲过来,紧紧地勒住了涂海涛的脖子,大叫道:“大哥快跑!”
屋里一人打开了后门,七八个人轰然逃去。
涂海涛扣动扳机,放倒了两人。
一个警察用枪托狠狠地砸了保镖的脑袋一下,那人吃疼,终于松开了手。
涂海涛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这时,屋外布控的警察也冲了进来,涂海涛说道:“看紧这群烂仔!”接着,便去追击那几个毒枭。
毒贩们肯定跑不掉了。
几个人已经被埋伏在外的警察抓获。
但是,那个花白头发的男子还在负隅顽抗,他抓了一个人质。
人质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穿着一身羽绒大衣,留着一头长长的、漂亮的头发。
花白头发左手勒住人质的脖子,右手拿着一把手枪,指着人质的太阳穴。
女孩子不停地啜泣着,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对生的渴望。
涂海涛看着这一幕,突然头痛欲裂,眼冒金星。一些残缺不全的图像,仿佛洪水一般在他眼前不断闪现,他想看清这些图像却做不到,那些图像闪现的速度太快,根本不允许他一一分辨。
谈判专家正在跟花白头发对话,让他克制冷静。
但是花白头发根本不听,只是一个劲地叫嚣着:“你们不要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人质哀求着:“不要杀我!”
花白头发左手用力勒了一下,喝道:“闭嘴!”
涂海涛忍着头痛,要举起枪来,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右臂竟然僵住了,无论他怎么用力,右臂都毫无反应,仿佛那条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想让紧张的神经放松一下。
头痛果然缓解了。
可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看到花白头发和人质时,他的头又一次剧烈地疼痛起来。
微型话筒里传来谢副局长的指示:“小涂,找准时机,一枪毙命。”
涂海涛说道:“是!”
可是,他的右臂还是举不起来。
仿佛胳膊的神经被切断了,大脑已经无法指挥。
花白头发叫嚣着:“给我一部车,快点!要不,我马上杀了她!”
微型话筒里传来责问:“小涂,你在干什么?你的枪呢?”
涂海涛忍着头痛说道:“我做不到。”
谢副局长气愤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真的做不到。我的胳膊不听使唤了!”
“你退下!换人!”
……
两分钟之后,花白头发躺倒在血泊中。
子弹穿过了他的脑袋。
人质呆呆地站在旁边,过了半晌突然号啕大哭。
一个神枪手满意地看看自己的枪管,又疑惑地看看涂海涛。
每次射击比赛,涂海涛总是勇冠整个警局,今天是怎么了?
涂海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的头已经不疼了。
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右臂却再也抬不起来了。
3 风雪夜走向死亡
汽车在雪地上飞快地行驶着,窗外的西北风凛冽地呼啸着。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李大勇悠悠地醒了过来,他气息微弱头痛欲裂,血液已经凝结了,似乎冻成了冰,脑袋仿佛灌满了铅,灌满了冰冻的铅,沉重的抬不起来,冰冷的渗入骨髓。
他感到身子麻木,双手无法活动,睁开迷蒙的双眼,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
这是在哪里?
不是那个十字路口。
更不是家中温暖的床。
他躺在自己的车后座上。
谁在开车?
那个人!
李大勇不知道那个人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难道金尊夜总会真派人来报复自己?但如果是这样,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难道要杀了我吗?
李大勇挣扎着要坐起来,但是他失血过多,已经全身无力。
他从倒后镜上看到,那人戴着一副墨镜,由于光线昏暗,他看不清那人的脸。那人的耳朵上塞着耳机,耳机里正传来激昂的摇滚!他跟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着身子,不断地踩着油门,疯狂地向前冲。
“这畜生正在听我的MP3!”
无数的雪片一个劲地扑向车灯,然后被迅速地甩到车后。
汽车已经离开了城市,来到更加荒凉恐怖的郊野。隐隐约约的,李大勇听到了海浪的声音,大海在咆哮,北风在呼号。李大勇感到死亡的气息紧紧地包裹着自己,这个无边的雪夜难道真的要把自己吞噬吗?
就在这时,李大勇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机会。
李大勇看看倒后镜,那人依旧沉浸在音乐里。
他努力移动着身子,蹭到手机跟前,背对着手机,双手用力往下伸。绳索捆缚得太紧,勒得他手腕生疼,他头上的伤口也撑裂了,殷红的鲜血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一定要撑住!
这是逃生的唯一希望!
他的手继续往下伸。
离手机越来越近了!
他马上就能拿到手机了!
手机铃声却骤然停止了!
李大勇绝不放弃,他继续把手往下伸去。
那人还在听着音乐,浑然不知李大勇已经清醒过来。
终于,李大勇拿到了手机!
铃声再度响起!
他摸索着手机的键盘,想找到接听键。只要按下这个键,他就可以大声地呼救,他就可以逃离生天。
可是,汽车突然一个急转弯,李大勇毫无防备,一下子从汽车的右边撞到了左边,脑袋重重地砸击在窗玻璃上,他禁不住啊地叫了出来!
这时候,那人冷冷地说道:“别费劲了,你死定了!”
李大勇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问道:“是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那人沉思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因为你有罪!”
“我有什么罪?”
“待会儿你会知道的。”
手机铃声还在响着,李大勇看看手机,想着用什么办法可以拿到。
可是,那人已经停下了车。
他钻出汽车,打开后门,将李大勇一把拽出车。
李大勇顿时感到一阵寒意,大雪还在飞舞。
身旁是呼啸的大海,海面上黑沉沉的,海浪奋力拍击着岸边。
那人拽着李大勇,沿着海岸往前走。李大勇知道,自己正走向死亡,他憋足了一股劲,用力一扯,松脱了那人的手,他急忙朝后跑去。
身旁的大海在咆哮。
那人不慌不忙地跟在他后面,他知道,李大勇已经逃不掉了。
李大勇脚步趔趄着,终于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在地。
那人冷笑着走过来,站在他旁边,俯视着他,仿佛在欣赏自己捕获的一只猎物。
李大勇看着那人恐怖的笑容,眼睛渐渐地迷离了。
他知道,他难逃一劫。
他多么希望涂海涛能在他身边,能救他于危难之中。
但是,他知道这只是奢望,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他只能选择死亡。
4 童年往事
公安局副局长谢天佑看到涂海涛还在发楞,心理一阵难受。涂海涛是他从警校招聘来的,所以对涂海涛的成长一直特别上心。他走到涂海涛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劝慰道:“没事,不要有心理压力。是不是太紧张了?”
涂海涛从冥想中缓过神来,说道:“没有,没有。”他试着活动右臂,可是右臂还是没有反应。
谢副局长说道:“我看,这些天,你也够辛苦的。从明天起,好好休息几天,调整一下心情。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要老记在心上。”
涂海涛感激地看了看谢副局长,便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现场。
雪已经积得很厚了,没到了脚踝。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跟李大勇打雪仗的情形,李大勇的反应特别慢,总是被涂海涛的雪球击中,但是李大勇却一次都没打中涂海涛。后来,李大勇急了,说道:“不行,你站住别动,你一定要让我打一下。”
涂海涛便笑呵呵地站住了。
李大勇揉出一个大雪球,走到离涂海涛二十步开外,正准备投掷,却放下了手,看了看雪球,削掉了一些雪,变成了一个小雪球,然后便开始瞄准。可是,瞄了半天,他又犹豫了,往前走了五步。涂海涛在前面哈哈大笑。李大勇再次瞄准,还是没信心,又往前走了五步,这才把雪球投掷出去,一下打中了涂海涛的脸。
涂海涛大叫一声,说道:“轮到我了!”
然后,李大勇便拼命地往前跑,涂海涛捏着雪球在后面追。
……
童年的往事已经渐去渐远了,可是两个人的友谊却如老白干一样,时间越久,越是醇香甘冽。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大勇的电话,想找他喝上几杯聊聊天,可是过了半天也没人接,他悻悻地放下手机,自言自语地骂道:“这小子,又去哪儿鬼混了!”
涂海涛叫了一辆的士,回到家里。
家里冷冷清清的,老婆回娘家了,他只能一个人度过这个漫漫长夜。他脱掉外套,点上了一支香烟,坐在沙发里抽了起来。他试着用左手抬起右臂,但是左手刚刚一松,右臂便僵硬地坠落下来。
“他妈的,”涂海涛骂了一声,用左手捶击右臂,但是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真是撞邪了!”
他操起电话,拨打老婆的电话号码,他想告诉老婆自己生病了,希望老婆早点回来。老婆回娘家好久了,也该回来了。但是老婆手机关机了,涂海涛无聊至极,去洗了把脸,走到卧室,坐在床上。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相框,里面装着他跟老婆合影的照片。他记得非常清楚,那是在游乐园里拍的,大概是两年多前吧,他们刚刚结婚不久,趁着休婚假去游乐园里疯狂地玩了一天。这张照片的背景是过山车,老婆的脸蛋紧紧地贴在涂海涛的胸前,长发披肩,美目盼兮。涂海涛忍不住拿起相框,吻了一下老婆的脸蛋,轻轻地说了声:“晚安,亲爱的。”然后关掉灯,盖上被子,沉沉地睡去了。
他想,明天该去医院看看了。
恐怖的尸体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整个世界银装素裹,但是却苦了活着的人们。积雪几乎没到了膝盖,走在路上几乎是寸步难行。
电视台记者周文轩一大早就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