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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台记者周文轩一大早就起床了,每次下大雪,都要做一条全民义务扫雪的新闻。他对这种所谓的新闻感到很反感,打心眼里觉得没多大价值,可是领导要求这样做,他只能奉命行事。况且,台领导前几天隐隐约约透露,准备升他的职。他能不尽心尽力吗?
他开着吉普车,到电视台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停车场里的车辆稀稀拉拉的,其他人现在还在家里睡觉吧?
身后一阵喇叭声响,他在倒后镜上看了看,是许洁在向他问候呢,他便也按了一下喇叭。
许洁号称是新闻部第一美女记者,三十出头,人长得漂亮,采访功底深厚,做出的新闻总是不落俗套。周文轩想:“看今天这新闻,你能做出什么彩来吧!”
二人分别将车停好,走出车来,许洁大声说道:“还是你的破吉普好,底盘高。我这破车,开得贼慢!”
“许大记者,你就别寒碜我了。我哪能跟你的车比啊?”
许洁笑了笑,突然转变了话题:“今天我们去哪儿拍啊?”
“这就是许洁,做事风风火火,决不拖泥带水。第一句话还在拉着家常,第二句马上就是工作了,”周文轩这样想着,嘴里说道,“听你的,你叫我打哪儿我就打哪儿!”
“少来了,还不都是混口饭吃。”
“都是混口饭吃,可是咱俩怎么就这么累呢?”
许洁眯着眼睛看了看前方,说道:“还有比我们更累的呢,看,那不是李大勇的车吗?”
周文轩看了看说道:“嘿,这小子要当模范啊?你看车上积雪多厚啊!”
“看看去,”许洁说着,就朝李大勇的车走去,周文轩赶紧跟上去。
许洁边走边说:“他不会昨天晚上没开车回去吧?而且怎么把车停成这样了?”
李大勇的车没有规规矩矩地停放在停车位上,而是横跨了三个车位,像是螃蟹过街一样横行霸道,车顶车窗上都积了厚厚的雪,仿佛披上了一件羽绒服。
许洁童心未泯,说道:“我们在他车上画王八吧!哈哈哈。”
周文轩自然乐意跟第一美女记者玩这种不伤大雅的游戏,笑道:“好好好,等他看到了,非气死不可,哈哈哈。”
许洁先是在车后盖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王八,跑到车头想再画一个,可是周文轩已经画了一个猪头了。许洁意犹未尽,便在车窗玻璃上画,可是刚刚画了几笔,积雪就扑扑簌簌地往下掉。透过朦朦胧胧的车窗,许洁发现车里似乎有个人影,便说道:“不会吧,这小子难道在车里过了一夜?”
“啊?他在里面吗?”
许洁将眼睛贴到玻璃上,看了看说道:“是啊,他躺在里面。别给冻死啦,不会生病了吧?”她拍打着窗玻璃,大声叫着:“李大勇,李大勇。”
李大勇根本就没反应。
周文轩也凑过来,拍打着车窗,喊着李大勇的名字。
许洁连忙去拉车把手,没想到,一拉就拉开了。许洁也没多想,钻进车厢拉扯李大勇。
周文轩紧张地问着:“怎么样,怎么样?”
只听许洁大叫一声:“啊!”
然后身子退出来,不停地跺着脚:“死了,死了,啊……他死了!”
“不会吧?冻死了吗?”
“不是不是,大勇被杀了!”
说罢,许洁大哭起来!
奇怪的病症
马路上,各个单位正在组织员工全力扫雪,交通已经处于半瘫痪状态。涂海涛坐在出租车上,心焦气躁,看看窗外的车龙,再看看自己毫无知觉的右臂,他抡起左拳,狠狠地砸击在右臂上。
仍旧是毫无反应。
涂海涛恨不得把这条胳膊切下来。
司机紧张地从倒后镜看着涂海涛,在他眼里,这个乘客似乎要发疯了。
果然过得片刻,涂海涛用力将车门踹开,气嗖嗖地下了车。走了几步,又反转身来,扔给司机一百块钱,又扭身而去。
司机叫道:“找钱找钱。”
涂海涛摇摇手:“不要啦!”
司机莫名其妙地看着涂海涛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百元大钞。乐巅巅地吹起了口哨。
涂海涛心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火,他觉得心中焦躁无比。他大踏步地朝着市人民医院的方向走去,时不时地飞起一脚,将路上的积雪踢得满天飞扬。
到了医院,走到挂号窗口,他脸色阴沉地说:“我挂号。”
护士问道:“什么科?”
“不知道。”
“看什么病?”
“胳膊动不了了。”
“骨折了吗?”
“没有。”
“那就神经科吧。”
涂海涛拿着挂号单,竞走一般来到了神经科。
来得早,病号少,不用排队。
神经科的医生,看上去有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神态安详。
“我来看病。”
医生呵呵笑起来:“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
“胳膊动不了了,我能不上火吗?”
医生看了看涂海涛的双臂:“别着急,着急也好不了。慢慢说,什么症状?”
“这胳膊感觉不像自己的,你扎我一针,我都不觉得疼。”
医生拿起涂海涛的右臂,问道:“有感觉吗?”
“没有。”
医生突然放下,右臂砸在了身上:“现在呢?”
“有感觉。腰疼,但是胳膊没感觉。”
“多久了?”
“昨天晚上突然犯的。”
“有家族病史吗?”
“没有。”
“最近脑袋有没有受伤?”
“没有。”
“磕磕碰碰的也没有?”
“没有。”
“先做个CT吧,我们医院新引进了一套16层螺旋CT机,是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全身通用型CT检查设备。好好检查一下,看看大脑有没有异常。”
涂海涛听到大脑异常,心中越发紧张,黑着脸,交了费,便来到CT检查室,任由一个小护士折腾着躺到检查床上。CT机迅速地启动了,检查床缓缓将他送入螺旋舱里。
护士走出了检查室。
诺大的检查室里,只有涂海涛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
周围的墙壁都是白色的。
白色是纯洁的,同时也是无情的。
他突然感到一阵悲哀;脑海里浮现出老婆的身影:“万一我大脑出了什么问题,她该怎么办啊?”
大约两三分钟之后,检查床又缓缓地将他带出螺旋舱。护士走了进来,说:“半个小时后来取检查结果。”
涂海涛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子上,心里开始胡思乱想。昨天晚上,伴随着右臂失去知觉,头也特别疼,而且眼冒金星。也许,脑袋里真的长瘤了吧!
他拿起手机拨打老婆电话,想跟她说一句:“我爱你。”他不会告诉老婆他在医院里,作为男人,所有的苦,就应该自己来扛,不能让老婆为自己担心。
可是,老婆的手机还是关机。
他便给老婆发了短信,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赶走一切不愉快的想法,使心情开朗明媚起来:“小懒蛋,还在睡觉啊?老公想死你啦!”
发完短信,他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认识老婆也是在这样一个冬天,大雪纷飞,他跟李大勇走在街上,突然童心大起,又玩起了小时候的游戏,在马路上打起了雪仗。雪球在空中飞来飞去,笑声在雪地里融化。涂海涛捏起一个大雪球朝李大勇掷去,李大勇连忙躲开,只听一个女孩子“哎呀”一声尖叫起来。涂海涛慌忙跑上前去,连忙说对不起。
这个女孩子,后来便成了涂海涛的老婆,叫朱玉。
涂海涛看看表,半个小时过去了,跑到CT检查室拿来了检查单,走到老医生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样?”
医生将检察报告翻来覆去地看了两三遍,每看一遍,李大勇心里的担心就加深一层。终于老医生将检查单放到桌上,说道:“一切正常,没问题。”
涂海涛一颗石头落了地,可是新的担心又来了,他问道:“那我的胳膊是怎么回事呢?”
老医生看了看涂海涛的病历,问道:“是警察吧?”
“是。”
“负责哪一块?”
“刑侦。”
“压力很大啊!”
“没什么,很有挑战性。”
“挑战就是压力。也许,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看心理医生?”
“怕啊?”
“扯淡,我哪有心理问题?”
“年轻人,要知道现在城市里,每五个人中,就有一个人有心理障碍。”
“照这么说,满大街上跑的都是精神病了?”
“你做警察的,应该知道心理障碍和精神病是不同的啊!不要有压力,我给你推荐一位心理医生,做个咨询。”
想着这位老医生没啥水平,治不好病便推说自己有精神问题,涂海涛便特别来火,他忽地站起来,挥着手说道:“我不要,我心理很健全!谁爱看心理医生谁看去!”说罢,伸手去拿桌上的病历,老医生一把按住了他的手,笑眯眯地看着他。涂海涛努力地抽手,却听老医生说道:“看,你的右手又能动了!”
涂海涛一看,果然伸向病历的手,正是自己的右手。他惊喜异常,想缩回手来看看,却发现胳膊又不听使唤了。他稍微想了想,刚才自己气急败坏挥舞手臂时,挥舞的正是右臂!可是现在,为什么突然又着了魔一样动不了了呢?
老医生站起来,说道:“你刚才的表现,正好说明了你的问题不是气质性原因引起的,而是心因性原因。你的身体没出任何异常,神经传导、大脑皮质感觉区都完好无损。右臂麻痹,只可能是心理方面的问题。”
涂海涛怔怔地问道:“那能治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我要给你推荐一位心理医生啊!”
“谢谢,谢谢,”涂海涛不好意思地看着老医生。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嘛!“老医生拿起一张纸片,说道:“我给你写了罗教授的电话,罗教授在我国心理学界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老教授正说着,涂海涛的手机铃声急骤地响了起来,看到是谢副局长电话,他马上接通了,接着就脸色煞白,眼睛发红。他挂掉电话之后立即说道:“我得走了!”
“等等,把这纸条拿着!”
涂海涛转身接过纸条,说声谢谢,便飞跑出医院。
刚才谢副局长告诉他:李大勇死了!
拔舌割喉惨案
电视台的停车场已经被警察团团围住了,涂海涛一下车,便向案发现场跑过来,表情狰狞而绝望。
刚到警戒线,谢副局长一把拦住了他:“小涂,你等一下。”
涂海涛一把挣脱了谢局,吼道:“还等什么?我最好的朋友被人杀啦!”
“你站住!”谢副局长命令道。
涂海涛站住了脚步。
谢副局长走到他跟前:“冲动是破不了案的。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
“冷静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是不该打你电话的,因为你还要治病。但是李大勇是你朋友,这事不能瞒着你。他的尸体,你奇#書*網收集整理还是不要看了,看了更难过。”
涂海涛咬着牙说道:“我要看,我要看那个混蛋是怎么对付我最好的朋友的。”
说完,涂海涛钻进警戒线,来到了李大勇车前。
几个警察正拿着照相机,从不同的角度拍摄李大勇的尸体,其中一个还趴到李大勇跟前,拍摄他的喉咙。
一个法医用一把镊子,撬开死者的嘴,拍照的警察便马上对准那张凝结着血迹的嘴巴拍个不停。
涂海涛一把将拍照的警察推开,吼道:“走远点儿!”
一个警察忿忿不平,准备吵架,另一个连忙劝阻:“算了算了。这是他朋友!”
涂海涛看着李大勇的尸体,眼睛发红,像是愤怒的野兽。如果凶手就在眼前,他会把他碎尸万段!他拼命地咬着牙齿,不让眼泪夺眶而出。
李大勇死的很惨。
舌头被人拔去了!
领口处,喉咙也被人割断了!气管被取走了。
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
旁边的一个警察忍不住转身呕吐起来。
法医说道:“座位上没有多少血迹,凶杀现场不在这里。应该是在死者死后,将他转移到这里的。”
一个年轻的警察恨恨地骂了一句:“变态!”
涂海涛面无表情地问道:“谁发现的尸体?”
“两个记者,在那边呢!”
此时,许洁坐在一辆警车旁抹着眼泪,一个女警不断地给她递着纸巾,安慰着她。周文轩表情呆滞地看着忙碌的警察。
刚才的一幕实在把他们吓坏了。
涂海涛走到周文轩跟前,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周文轩愣了半天,才把经过说了一遍。
“李大勇有没有仇人?”
周文轩想了半天,说道:“李大勇人很和气,跟我们关系都特别好,没什么仇人。”
这时,正在啜泣的许洁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是谁杀的!”
“谁?”涂海涛目露凶光地盯着许洁。
“肯定是金尊夜总会的人,肯定是那群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许洁狂叫着,不停地用脚踹着警车。
“为什么?”涂海涛咬牙切齿地问道。
“昨天,李大勇从金尊夜总会采访回来,说夜总会的人让他走着瞧,说会给他好看的。肯定是他们,肯定是这群王八蛋干的。”
“他去采访什么了?”
许洁已经泣不成声,她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肯定是他们,王八蛋,王八蛋!”
涂海涛摇着许洁的肩膀厉声问道:“他去采访什么了?”
周文轩走向前来,说道:“前几天,李大勇接到报料,说金尊夜总会里有三陪小姐卖淫,他去暗访了几次。昨天被人发现了。”
“金尊!”涂海涛重复了一遍,便急匆匆地走出警戒线。
谢副局长忙拦着他:“你去哪儿?”
“我去找黄国涛那王八蛋算帐!”
“你站住!”
但是,涂海涛没有站住,他冲到马路边,招手拦下一辆的士钻进车。司机正准备启动,突然车前窜出一个身影,是许洁!她拦住了的士。司机只好停下车,许洁打开车门钻了进来。
涂海涛冷冷地问道:“你来干嘛?”
“李大勇是我好朋友!”许洁说完这句,便沉默了,眼睛看着车外。
太阳出来了,阳光照在雪地上,发出刺眼的光。
刑讯逼供
在这座钢筋水泥之都,提起黄国涛,几乎人人都知道他跟本市的黑社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有人说他就是黑社会的老大之一。警方注意黄国涛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扳倒他。
黄国涛坐在警局的审讯室里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看着审讯他的两个警察,问道:“可以抽支烟吗?”
一个警察说道:“抽吧。”
黄国涛点上一支烟,悠悠地吐口烟圈,然后故作谄媚地拿出香烟,问道:“要不要来一支?”
先前的警察断然拒绝了,问道:“昨天他们交易时,你在哪里?”
黄国涛很是无辜地说道:“我在照料生意啊。警察同志,他们在我场子里买卖毒品,我实在不知情啊。要是知道,我早报警了!”
另一个警察说道:“我们的线人说,是你为他们提供方便。”
“这完全是污蔑!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怎么能做出这样天理不容的事呢?”
“102房间还有一个暗门,这你怎么解释?”
黄国涛尴尬地笑了笑:“其实呢,这也是防你们的。像我们这种夜总会,总会有三陪小姐的,万一哪天突然扫黄,突然又扫到我这里,小姐们可以跑啊!”
“你这是承认你们金尊夜总会是个淫窝了?”
“不不不,”黄国涛连忙摆手,“三陪小姐,陪唱陪玩陪喝酒,不陪上床。算不上淫窝!”
正在这时,审讯室的门一下子被撞开了,一个目露凶光的警察走进屋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屋里的两个警察连忙站了起来。
涂海涛说道:“你们俩先出去。”
两个警察点点头,走了出去。
涂海涛将门关上。
黄国涛看看涂海涛,目光停留在许洁身上,面前这个女人穿着一身浅绿色的羽绒服,头发长长的,披到了肩后。脸蛋冻得红扑扑的,显得非常可爱。一双眼睛也是红红的,显然已经哭了很久。
黄国涛笑道:“警察同志,不会对我使美女计吧?”
涂海涛冷冷地看着他,左手突然拎起一把板凳,朝黄国涛狠狠地砸去。黄国涛连忙伸手挡住,手臂感到一阵生疼,他叫道:“刑讯逼供,我投诉你!”
涂海涛已经红了眼,抡起板凳继续打去,黄国涛到处躲来躲去,但是密如雨点的打击让他逃无可逃。
许洁赶紧冲上前来,拉住了涂海涛的胳膊:“不要打了!”
涂海涛看了看许洁,看了看她发红的双眼,将板凳一扔,冲到黄国涛面前,一把将他拎起来,左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抵到墙上:“说,李大勇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黄国涛呼吸困难,面色紫涨,憋着气问道:“李……李大勇是……是谁啊?”
“说!到底是不是你杀的?”涂海涛又加了一把劲。
“我不知道啊!你……快……放了我!”
许洁从没见过警察这样审案的,一时之间慌神了。等看到黄国涛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赶紧拉开涂海涛:“快放手啊!会出人命的!”
涂海涛犹豫了一下,放了手,坐在板凳上。
黄国涛蹲在地上不停地咳嗽。
等他咳完了,涂海涛又问道:“说,李大勇是不是你杀的?”
“他妈的,李大勇是谁啊?”
涂海涛嚯得站了起来,许洁忙挡在前面,说道:“李大勇就是这几天一直暗访你们的记者!”
“哦,他啊!哼哼,”黄国涛冷笑道,“那小子真有意思!”
“到底是不是你杀的?”涂海涛问道。
“我杀他干嘛?谁见过我杀他了?”
许洁说道:“昨天,你们的保安威胁他说要他走着瞧,结果,结果,他就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