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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讨厌,快点拍嘛!”
“好了!”小伙子喀嚓一声按动了快门。
女孩子跺着脚说道:“人家还在说话呢!”
“这叫抓拍,这样才自然。”
女孩子不再说什么,挽起了小伙子的胳膊,禁不住赞叹一声:“这里好美啊!”
“因为有了你,这里更美。”
“油嘴滑舌,”女孩子笑嘻嘻地刮了一下小伙子的鼻子,然后说道,“我们去堆个雪人吧!”
腊梅树林旁本来是一大片草地,现在变成了雪地。雪地上零零散散、东倒西歪地堆了好几个雪人。而这片雪地早已不是白璧无瑕,被人们踩得到处都露出了黄色的草皮。小伙子说道:“那里已经没有囫囵地方了,我们到树林里走走。”
“雪好深啊!”
“没事。干嘛老跟那帮俗人在一起?”
两个人手挽着手,走到了腊梅树林的深处。这里的积雪几乎没到了膝盖,两个人时不时滑跌一下,然后便哈哈大笑,笑得腊梅枝头的积雪不断地往下飘。
腊梅林里,有一片小小的雪地,女孩子刚走进雪地,便欢呼起来:“哎呀,好大一个雪人啊!”
小伙子也看到了那个雪人,在对面一棵腊梅树下,挨着树干挺立着一个大雪人,几乎跟小伙子一样高。看看地面,没有脚印,小伙子疑惑地说道:“奇怪,谁在这里堆的雪人啊?”
女孩子蹦蹦跳跳地跑到雪人跟前,摆起了POSE,叫道:“给我拍个照!”
拍完照之后,女孩子又说道:“我们也在这里堆一个大雪人,跟它做个伴,好不好?”
小伙子一听,马上来了兴致,把背包相机全部放在雪地上。两个人捧起一把把积雪,在大雪人旁边忙活起来。
大概忙活了半个小时,两个人累得满头大汗,雪人的雏形总算堆出来了。
女孩子又摩娑着雪人的头部,把没用的积雪全部清除掉。小伙子看着女孩子忙活着,拿着相机,时不时地捕捉着精彩的画面。
堆完之后,女孩子总觉得意犹未尽,因为自己堆的雪人就是没有原先那个好看。她又偷偷地折了一根树枝,插在雪人的脸上,当成是鼻子,嘴里嘟囔着说道:“如果有胡萝卜就好了!”
小伙子看着傻傻的雪人,叹口气说道:“说句心里话,真难看。”
“才不是呢,”女孩子不服输,指着原先的雪人说道,“那个才难看呢!连鼻子都没有。”
“那你给他加一个。”
女孩子便又折了一个树枝,瞅准位置,插在原先那雪人鼻子的位置上。树枝扑一下就插了进去,“鼻子”周围的雪扑扑簌簌地掉落下来,露出了一个个小小的黑洞。女孩子也没在意,后退几步,仔细比较着两个雪人,不得不说道:“还是人家的好看一些,我再给它加两个眼睛!”说罢,便低着头到处找小石子,终于找到两个圆圆的石头,便走到雪人跟前,拿着一个小石头往眼睛的位置上按去,可是这次却没那么容易,女孩子一松手,雪人的“眼睛”便跟着掉了下来。她捡起小石子,用力地按下去,“眼睛”周围的雪哗哗地往下落,露出了一个玻璃珠一样的东西。女孩子特别疑惑,用手轻轻地拨拉着,更多的积雪落到了地上。
女孩子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最后,她吓得突然张大了嘴,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瞳孔迅速变大,她想闭上眼睛,却怎么也闭不上。
她想转身跑开,远远地跑开,远离这个该死的地方,远离这片该死的腊梅树林,但是她的双脚似乎冻僵了,她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看着前方那个大雪人。
小伙子见女孩子突然不动了,也不说话了,便走上前去,拍拍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女孩子这才缓过神来,憋在喉咙里的惊恐仿佛突然挣脱了牢笼,她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啊——”赶紧转身,扑到了小伙子的怀里。
“怎么了?”小伙子看着怀里的女孩子问道。
“有……有鬼!”女孩子伸出一个手指向后指指雪人,又马上把手指缩了回来,仿佛那只恶鬼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咬断她的手指头。
小伙子顺着女孩子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个雪人。
然后他也惊呆了。
一阵寒意从脚底猛地窜到脑门上,窜到心里面。
他浑身打个哆嗦,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衣。
面前那个漂亮的大雪人,正睁着两个大大的、灰白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恐怖的催眠
涂海涛站在一片茫茫的草原上举目四望。草原上芳草茵茵鸟语花香,地平线的尽头隐隐约约有几座大山,山上云雾缭绕,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境吧?近处牛羊成群,它们有的安静地低着头咀嚼着青青的绿草,有的抬着头,像涂海涛一样欣赏着周围的美景。涂海涛低下头,看到了一片美丽的花,其中一朵无名的小花尤其惹人怜爱,花瓣是火红的,花蕊是雪白的。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轻柔的呼唤:“现在,时光开始倒流,你正在回到过去……”
涂海涛知道那是天使的声音。
天使是上帝的奴仆。
涂海涛的身体越来越轻,他渐渐地漂浮起来,美丽的小红花渐渐地淡出了视线,远处的牛羊慢慢变成了一个个小白点小黄点,整个草原仿佛一张绿色的地毡铺陈在面前。白色的云朵在涂海涛面前飘过,涂海涛伸出手,抓住了一片云彩,感受到一阵凉爽,然后又轻轻地松开手,让云彩从指缝间溜走。
天使的声音在继续呼唤:“你记得昨天中午吃了什么吗?”
涂海涛低声地回答:“不记得了。”
天使的声音在云层中飘荡:“你做得很好,我们配合得很默契。现在我来数数字,从10数到1,当我数到1的时候,你就会回到最后一次见你老婆的那天。”
“好!”涂海涛的声音像是从梦中传来。
“10,9,8,7,6……”
涂海涛继续在云层中穿梭,云彩快速地在身边游走,涂海涛仿佛坠进了一个时间的黑洞,太阳从西方升起,又从东方落下,星辰不断地变幻着方位。涂海涛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愉悦。
“5,4,3,……”
涂海涛的身体渐渐地下沉,他来到了一个城市,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城市里春意盎然,到处都是鲜花和绿树。
涂海涛知道这就是他生活的城市。
他继续向城市缓缓飘落。
看到了!
老婆朱玉正站在马路上,笑语吟吟地看着他。
天使继续数着数字:“2,1。”
罗子涵静静地观察着涂海涛,躺椅上的这个大男人表情安详得像个刚出生的婴儿,她轻声问道:“你现在已经回到了过去,能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吗?”
涂海涛突然呼吸急促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罗子涵突然想到,难道涂海涛的焦虑与跟老婆的最后一次见面有关?她继续问道:“不要紧张,我就在你身边,我会一直保护着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涂海涛开始挣扎起来,他扭动着身子,大声叫道:“我不想看,我头疼!救救我,救救我!”
“不要紧张,你看到的都是过去的事情,这件事情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你要冷静下来,仔细看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不,不,”涂海涛疯狂地扭动着身子,躺椅也跟着左右摇晃起来,“救救我,救救我!”
涂海涛开始流鼻血了。
罗子涵当机立断,必须终止催眠。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武断地把病人叫醒,否则会带来一系列的心理后遗症。
她沉着冷静地说道:“好的,我现在带你离开那里。但是,你要先放松,闭上眼睛,听我的话。你现在身子感觉越来越轻,渐渐的,你漂浮在空气中了。我开始数数字,从10数到1,等我数到1的时候,你便回到了现在,而且马上醒过来。醒来之后,你会觉得精力充沛,浑身上下都觉得非常舒服。”
涂海涛渐渐安静下来。
“10,9,8,7,6,5,4,3,2,1!好了,你已经醒了,睁开眼睛吧!”
涂海涛猛得睁开眼睛,站起身来,问道:“催眠完了吗?”
“是啊,”罗子涵微笑着说道。
“我感觉没睡着啊。”
“催眠跟睡眠本来就是两回事。”
涂海涛问道:“罗医生,我好像没见到我老婆啊!”
罗子涵说道:“是你没见到,还是你不愿意见到?”
“什么意思?”
罗子涵递来一张纸巾:“先把鼻血擦擦。”
涂海涛疑惑地接过纸巾:“我流鼻血了吗?”擦完之后,看看纸巾上的血迹,就更加迷惑了,“我流鼻血了?”
罗子涵说道:“你肯定遇到过一次重大的挫折,这次挫折,超出了你的承受能力。甚至在深度催眠中,你的超我还在清醒地控制着你的本我,让你的本我不敢呈现出那真实的一幕。”
涂海涛听得如坠五里雾中:“什么这个我那个我的?我就是我!你能不能说得直白一点?”
“我现在还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罗子涵凝神思索,“能把你老婆的电话给我吗?我想跟她联系一下。”
涂海涛说道:“干嘛跟我老婆联系?”
“因为那件事情,你已经忘记了。只有求证你老婆了!”
“罗医生,你一直说那件事那件事,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说哪件事,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发生过没有。我都快被你搞糊涂了,”涂海涛笑道,“你还是放过我老婆吧,我怕你把她也搞糊涂了!”
“我觉得,凡是涉及到你老婆的事情,你多多少少都在回避。”
“扯淡!”涂海涛骂了一句之后,自觉失言,马上说道,“对不起。罗医生,我没回避什么,我只是不想我老婆替我操心。”
“你老婆不知道你右臂麻木了?”
“是啊,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她?”
“我不是说了吗?怕她担心。”
“你上次说你老婆回娘家了?”
“是啊!”
“那你不告诉你老婆这件事,到底是因为她回娘家了,还是怕她担心?”
涂海涛越来越不耐烦:“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不一样吗?”
“不一样!”罗子涵异常冷静地盯着涂海涛的眼睛说道。
涂海涛的眼神躲躲闪闪。
这时候,手机骤然响了起来。
涂海涛得以名正言顺地躲避罗子涵那审讯一样的眼光。
电话是许洁打来的。
一接电话,涂海涛便粗鲁地问道:“什么事?”
许洁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心情不好吗?”
涂海涛意识到失态,连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罗子涵静静地看着涂海涛,她知道接完电话,涂海涛又会风风火火地离开。
涂海涛对着话筒追问道:“真的?……好,我马上去找你!”
放下电话,涂海涛说道:“谢谢罗医生,我走啦。下次再好好聊聊。”
“好的,”罗子涵站起来,笑呵呵地说道,“知道你忙。不过,提醒你一下,我是你的心理医生,所以心情不好的话,尽情到我这里来发泄,不要对着朋友或者同事吼啊!”
涂海涛怔了一下,红微微地红了一阵,讪讪地说道:“知道了,以后心情不好就来找你,哈哈哈。”
“对,这就对了!”
看着涂海涛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罗子涵冷冷地笑了。
之前还觉得自己是上帝,可以操纵一切。
现在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马桶,马桶里装满了病人们恶劣的心情和躁狂的咒骂。
又一具尸体
在电视台附近的一个茶馆里,涂海涛见到了许洁。
许洁坐在一张小方桌前,在她面前,一杯绿茶袅袅地冒着热气。许洁神色憔悴,见涂海涛走进来,马上漾起笑容,招呼涂海涛坐下之后,便问道:“忙什么呢?”
“不好意思,刚才态度不好,”涂海涛说道,“刚才在看心理医生呢。”
“不会说你变态吧?”
“心理医生眼里,每个人都是变态。”
许洁环顾四周,看着走来走去的服务生,和不远处的几桌客人,说道:“他们都是?”
涂海涛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全是。”
许洁说道:“说正事吧。”
涂海涛皱着眉头问道:“你电话里说的那个武林风是个什么样的人?”
“年轻有为,有上进心,很得领导赏识,跟大勇可以算是一类人,平时也喜欢做一些批评报道。”
“那怎么会跟大勇结怨呢?”
“他只有一点不好,名利心太强。有的人做新闻,是为了新闻而新闻,希望能做出一些漂亮叫好的片子,或者能帮老百姓解决一些实际的问题。但是有些人同样在努力地把新闻做好,但是这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他们的目的、他们最关心的是升迁、是职位。我觉得武林风就是这种人。”
“难道还有人不追求升迁、职位?”
“是,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怪人几乎没有,但是程度不同,有的人随遇而安,有的人疯狂地追求。大勇是前者,武林风是后者。”
“他俩之间有什么矛盾呢?”
“你知道大勇前不久刚刚被评为首席记者吗?”
“他跟我讲过。”
“首席记者跟我们这些普通记者可不一样,工资每个月要多出三千多块钱,更重要的是,首席记者的名号说出去多响亮、多有面子啊!正因为有这么多好处,所以标准也就特别高,当时名额只有一个,而符合条件的却有两个记者。”
“大勇和武林风?”
“对。”
“大勇是怎么把武林风比下去的?”
“条件都差不多,就只能看领导的印象了。不是说,什么法都没有领导的看法大吗?大勇为人忠厚老实,武林风则飞扬跋扈,所以这个指标最后给了大勇,”许洁回忆着往事,继续说道,“评审结果出来之后,武林风十分不高兴,到处说领导搞暗箱操作,大勇给领导送礼了,那段时间,电视台被他搞得乌烟瘴气。他甚至还有一次跑到大勇跟前骂他,后来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大勇还打架啊?他倒没跟我说过。”
“哎哟,老实人发起火来,简直比谁都疯狂。那次大勇被逼急了,像头狮子一样,两只眼睛都冒出火来了,竟然把武林风打得满脸是血。武林风比他要高一个头,他竟然把武林风打败了。后来,一帮同事把他们拉开了。武林风便跑到朱建文主任那里告状,说咱们的首席记者把我打了,领导看着怎么处理吧!朱主任还不知道这些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了。再后来,武林风便休假了,他跟领导说心情不好,要回去调整一下。朱主任知道这人难缠,马上答应了。”
涂海涛想了想,说道:“这也不至于杀人吧?”
许洁说:“在没有破案之前,任何人都是怀疑对象。这可是你教我的啊!”
涂海涛笑了笑,说道:“那我们去找你们朱主任。”
朱建文这几天焦头烂额,电视台被一股恐怖的气氛笼罩着,李大勇的惨状在每个人心头时不时地浮现。每天走进电视台的大楼,朱建文便马上被这种气氛包围起来,每个人见面都笑着点点头,但是那种笑极其不自然,那种笑容的背后隐藏着恐惧。记者们的积极性也大受影响,不少记者大佬们吵吵着再也不做批评报道了。如果这种想法付诸实现,那么新闻的收视率将直线下降,他这个主任要负主要责任。
坐在办公室里,朱建文打开新闻报片系统,无所事事地检索着记者们报上来的题目,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地敲了敲,许洁和涂海涛走了进来。
朱建文忙站起来招呼涂海涛和许洁坐下。
涂海涛说道:“朱主任这几天看来也不轻松啊!”
“哎,损兵折将,我能轻松起来吗?”朱建文叹口气问道,“案子查得怎么样,有进展吗?”
“一无所获,”涂海涛说道,“我今天主要想来了解一下武林风的情况。听说他跟李大勇有点矛盾?”
“矛盾大着呢,都大打出手了!不过,你不是怀疑武林风吧?”
“怀疑谁现在还说不上。我现在也是一只没头的苍蝇,逮住一条线索就要查到底。”
“武林风这人其实也不坏,就是名利心重了点儿。他不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急吼吼地就是想升迁,想当官。”
“他有没有流露出一些要报复涂海涛的想法?”
朱建文低着头想了想说道:“倒是有过。那次两人打起来之后,他跑到我办公室要求我处理李大勇,说如果我不秉公处理,他就找黑社会砍了他的手……”
涂海涛和许洁相互看了看。
朱建文继续说道:“我当时就批评了他。我说他这是非常幼稚的想法,这种言论也是极其不负责任的,我让他好好冷静冷静,不要遇事这么冲动。”
涂海涛问道:“听说他休假了,什么时候上班啊?”
“哎!一个星期前就该上班了,一直没来。”
“有手机吗?我想找他聊聊。”
朱建文拿出电话本,翻了一下递给涂海涛:“就在这里。你试试看吧,能不能打通。这几天我天天打他电话,老是关机。”
涂海涛将电话记了下来。
朱建文向许洁点下头,问涂海涛:“我们这位记者没给你添乱吧?”
“没有没有,”涂海涛笑道,“朱主任手下的兵拉出去也可以当警察了,她帮了我不少忙。”
“哈哈哈,”朱建文朗声笑起来,“警察和记者,都是要抽丝剥茧,才能发现问题的真相啊。”然后又对许洁说道,“小许,记住,跟着涂警官采访,只许帮忙不能添乱。记者毕竟不是警察。”
“知道,朱主任放心,”许洁应道。
从朱建文办公室出来,涂海涛便拨打了武林风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