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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佐山氏自三年前在自由之丘独立开办美容室以来,以其崭新的感觉,创造出
新颖的发型,颇获好评,很快驰名于美容界。他的独创性在名演员、艺人中深受爱
戴,一些以评价严厉而著称的美容界权威和先辈无不交口称赞佐山氏的才能,有人
甚至感叹是天才的出现。去年底新落成的青山‘美容室’也是按照佐山氏的要求进
行设计的,室内装饰‘以豪华、典雅、舒适为主旨。’今后,青山美容室的设计将
成为同业界的楷模。在XX饭店进行的开业典礼酒会上,云集近千名支持佐山的美女,
其中有藤浪龙子、草香田鹤子、星月光子、三笠月子等明星。
“这次订婚的女方枝村幸子小姐是一位富有修养的漂亮女性,曾经长期担任某
妇女杂志的记者,在著名文人中不乏知交,日后将成为佐山氏的得力助手。有人就
半吃醋地说佐山太幸运了。婚礼将在半年后举行。关于新婚旅行,记者提问是否到
海外观光,顺便考察美容界?佐山氏望着幸子雄心勃勃地说:‘巴黎、纽约都不能
作我的参观对象;如果让我去讲学那另当别论。’
“幸子也胸怀大志地说:‘结婚后,为了让位山潜心钻研技艺,经营上的杂务
均由我来承担。”’
桑山把周刊杂志还给樱田,看了一下手表,说道:“走吧。”
在公园的餐馆里,客人比平时多。两人在戴有新年装饰的出纳员旁边的座位上
坐下来,点了一份牛排。吃了那么多过年的菜肴,这会儿想论西餐。
“佐山终于要结婚了。”桑山点着烟说道。对于这句话包含的各种意思和感慨,
只有他俩明白。
“你认识宣布订婚的那个女人吗?”
“叫枝村幸子,不认识。原来是杂志记者,可能是在采访佐山的过程中两人情
投意合的吧?”
“嗯。”桑山眼睛望着远处,“…想起来了,去年4月11日,佐山到博多去了,
波多野雅子也于12日赶到博多。我觉得她显然是去追佐山的,可是其行踪却没摸清。
据平尾山庄的女传说,有个二十七八岁,身材瘦削的高个子女人同往山在一起。偷
那封信上确实这样报告过。”
“显的,不错。”
樱田答话时,牛排送到了两人的面前。
“说不定那个女人就是枝村车子,看这照片,她好像个子很高,年龄也差不多。”
桑山同楼田一筹看周刊杂志上的照片。
“很可能,不,一定是她。”樱田说,“正符合女侍说的模样。”说着,停止
了切肉,出神地望着盘子里的肉。
“检察官,佐山戴着墨镜,我觉得宣布订婚的照片应该拍上真实面目。”
“这是最近时兴起来的,他也想摆艺术家的架子。”
“我倒不是看住山这副样子才这么说。 我觉得他们俩好像早有关系,去年4月
两人就在博多同居, 现在才宣布订婚,有点儿晚了吧,又不是结婚,婚礼还在6月
份呢。”
“哦,这也是当今流行的风气。”
“是吗?我觉得住山并不马上宣布结婚,似乎有什么考虑。”
“怎么?”
“佐山经营的是以女人为对象的人情生意,这篇周刊杂志的报道上也说,他有
许多女支持者,因此,即使要结婚,现在也只是订婚,意在留有余地。”
“不错。就是说还没决定结婚,因为既是订婚,就能解除。其用心可能就在于
给他的支持者以希望,看来,他的意识同明星们一样。”
“是的,最近的年轻人过于自以为是了。”
樱田望着牛排,把盘子碰得叮当响。牛排的断面渗着血。
“如果往山没会见追来的波多野雅子,那就是因为这位技村幸子在身旁,他要
避免情人们碰面。……那样的话,被撇在一边的雅子回到东京后要责备住山,于是
两人争吵起来。佐山杀死雅子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这样判断或许为时尚早。”
“检察官,这是我的想象,如果是佐山将雅子伪装自杀,那就不仅是金钱问题,
而可能是在雅子与幸子之间左右为难,不得不采取的穷极之策。也许幸子知道雅子
追到博多,不让佐山去见她。她是个有心计的女人,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把这本周刊杂志寄到平尾山庄,请女侍确认女人的照片,怎么样?”
“抓紧办。”
“看了这篇报道,”桑山又低头看着杂志说,“对枝村幸子写得比佐山还要好。
这位记者可能以前就认识枝村幸子,因为幸子也当过杂志编辑。这篇报道大概只刊
登在这一家杂志上吧?”
“等一下。”樱田翻看杂志封面,“检察官,这家杂志社有个记者我认识,也
是个女的,不过,她喜欢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是个老记者,说不定这篇报道是她
写的哩。”
“有这样的朋友?”
“谈不上是朋友,以前有位小说家想以一起案件为题材写部连载小说,到我这
儿来采访,当时她不声不响地在一旁作记录。那是四五年前的事了,如果是她,她
可能对佐山和枝村幸子的关系比较了解。因为有那次交情,我去找她,她会介绍的。”
“好,好主意,为了参考,找她谈谈。”
“好吧。她是个很有趣的女记者,大概会坦率地告诉我的。”
波多野雅子的丈夫伍一郎于去年11月娶了新委。桑山偶然在饭店里碰到了他们
的婚礼。这次,佐山道夫又宣布订婚。对往山的过去,检察官感觉到有“杀人’的
阴影,雅子的“自杀”上好像也笼罩着那个影子。
不管怎样,雅子“缢死”半年后的现在,似乎新的舞台又拉开了帷幕。
樱田事务官一下班,便来到有乐叮点心店。
点心店是福地藤子在电话上指定的地点。福地藤子早已如约来到,坐到里面的
座位上。
“啊,你好,樱田先生,好久没见了。”
外表像男人的福地藤子从椅子上站起身,发出男性般的笑声,招呼着樱田。大
嘴巴咧开到耳根,态度很热情。
“唔,这么忙,还劳驾你。”樱田也向对男人一样同她寒暄。
“以前曾得到过你的帮助。”福地藤于低下留着短发的头。
“哦,好像没起多大作用,在杂志上拜读了那篇小说。”
“你提供的资料很好,只是那位作家太笨拙,写出的小说没有味道。材料再好,
功夫不到家,也做不出好菜肴。向那样的作家约稿是编辑部的失策。真是过意不去。”
“不,很有意思。”樱田说。其实那篇小说他连一个字也没读过。
咖啡送来了。樱田从皮包里拿出周刊杂志。
“今天拜读了贵社的杂志。”
“是吗?谢谢!”
“是这样,关于里面的一篇报道,我想打听点儿情况。”
“哦,哪地方有问题?”
福地藤子的脸上瞬间布满阴云。她担心他注意到色情描写。
“不,不是,刚才在电话里我没好说,是这个。”
樱田打开到佐山道夫发表“婚约”的那一栏。“啊!佐山的…”
福地藤子扫了一眼便脱口而出。樱田立刻从她表情上看出报道就是她写的。
“这是你写的吧?”
“是的。”福地藤子承认道。她神情惊讶,不知道哪地方有问题。
“关于这篇报道,我个人想向你请教一下,请别误解,这同地方检察厅无关,
同案件之类毫无关系,完全是出于个人的兴趣来请教的。”樱田笑着说。听了他的
话,福地藤子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想知道,你认识佐山道夫君吗?”
“不,不认识佐山。枝村幸子我很熟。”
“那么,这篇报道是你的特讯吗?”
“不算什么特讯,佐山作为美容界的新星受人注目,在这个意义上略有特殊吧。”
“你是听枝村幸子说要订婚的吗?”
“是的,她是我的朋友嘛。”
“也是编辑同行?”
“对,除此而外没有私交,以前我曾许诺要帮助她。”
“是这样。”
“她在妇女杂志《女性回廊》工作很长时间,在她本人有心独立,要当自由采
访记者时,偶然受到总编批评,于是同他大吵一架后辞职了。”
“为什么被批评?”
“详情不大清楚,据说她休假去九州,回来迟了,总编为此指责了她,好像直
接原因就是这个。”
“去九州?”樱田差一点惊叫起来,“那是什么时候?”
“嗯……去年4月份左右,你问《女性回廊》就知道了。”
“你说要帮助枝村幸子,那是指什么?如果没有妨碍的话,我很想知道。”
“她叫我在她独立单干后,帮助她发稿。我想在编辑部用她的稿,就约她写了
一篇,可是稿件写得太差,没等总编看,编辑主任就拒绝了。我很失望。过去我以
为她笔下的功夫不错呢,她一直都那样自负。在别处她可能也遭到退稿,因此,她
也灰心丧气,便想早些与佐山订立婚约。”
福地藤子的大嘴巴凑到咖啡碗边上。
樱田事务官把情况报告了桑山检察官。
“正像你推测的那样,周刊杂志上的那篇报道是同技村幸子关系密切的一位女
记者写的,就是我以前认识的福地。”
他把福地藤子的话从头至尾叙述了一遍。
去年4月左右, 枝树幸子休假去九州,回京时间比预定推迟,上班迟到了,于
是受到了总编的指责。幸子当场顶撞,以至后来向杂志社辞职。
“是去年四月去九州的?”
桑山回想起在去福冈的飞机上,往山若无其事地在飞机通道上向一个女人打招
呼,头脑里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背影。
“是的,根据她的话,那个同佐山一起在福冈的女人准是枝村幸子。为了确认
去九州的日期,我还到杂志社去了一趟。”
樱田见到了《女性回廊》的总编。据总编说,查阅编辑人员出勤簿,枝村幸子
休假是去年4月间、12日两天,13日下午3时左右才来到社里,因为她平素盛气凌人,
这次狠狠训了她一顿。从那以后,幸子便针锋相对地进行反抗。后来,她提出辞职,
也没加挽留,不但没挽留,反倒觉得正好哩……
“我只要查清枝村幸子4月11日休班就行了, 可那位总编看过周刊杂志上的报
道后说,枝村幸子很要强,早就想辞职不干了。她光想独立单干,殊不知她才疏学
浅,单干是站不住脚的,没想到她要结婚了,对象是有名的佐山道夫,算是枝村走
运。不客气地说,她是一步登天啊!”
“总编知道往山同枝村幸子是恋爱关系?”
桑山瞟着窗外下的小雪。
“好像不知道。她是个精明的女人,私生活从不外露。杂志社里都说她没有男
朋友,看到杂志上发表的她同佐山订婚的消息和她的谈话,对他们关系由来已久感
到惊诧……不过总编说,往山道夫那种人因为职业上的原因,在同女人方面有许多
传闻,没想到他竟会同技村这样的女人结婚。”
“问女人的传闻?”
“他是单身汉,在美容界又声名显赫,因而颇有人缘,据说他同到美容室来的
那些有闲太太关系很亲密。总编只说了一个人的名字,嗯,我记在本子上了,叫什
崎,好像是某高级宾馆的女老板。”
“噢,想在杂志上写吗?”
“如今这样的事到处可见,不足为奇,没打算在杂志上刊登,所以设专门采访,
在演员世界里,这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他们谈到这里。 总之,枝村幸子去年4月11日同佐山一起到福冈去过,这一事
实查清了。
“这么说,波多野雅子12日到福冈是事实,因此同佐山还是会过面。就是说,
那天晚上枝村幸子和雅子都在福冈,而雅子一个人住在别的旅馆里。因为不了解这
一点,我们在同往山一起到平尾山庄去的女人身上搞混了。”桑山听了报告说。
“是的,这点事往山能干出来。这样,以前考虑的一些情况就清楚了,佐山有
了幸子,雅子成了障碍,于是把她杀死。”
(樱田以前曾经说过:
佐山另有新欢,雅子成了障碍,因为她缠住不放,他讨厌她,便把她杀了,那
样还能得到不还账的好处。)
“可是,雅子是自杀,尸体的检验书和解剖报告已证明这一点,我们不能不相
信。”
桑山打断了他的话。
“是啊,不过,如果有人帮忙促使她自杀,那就等于是他杀。”樱田坚持说道。
“你指的是枝村幸子?”
“是的,枝村幸子是个精明的女人,不知她耍什么花招,所谓帮忙,只是策略
的意思。”
“这样, 就必须调查她去年6月10日夜晚不在现场的证明,而现在就比较困难
了。”
“已经过去七个月,案件发生在夜里,白天在杂志社上班,要了解不太容易。”
“白天上班了吗?”
“她就是在那一天同总编吵架后交出辞呈的,心急编也记得,出勤簿上也有登
记。”
“是吗?”
桑山觉得樱田很细心。
“计时器上也有记录,下班是下午5点。”
“下午5点?”
“5点以后去御岳的可能性很大。嗯,调查很详细,想了不少办法。”
平尾山庄的答复在信寄出的一个星期之后来到了,已经知道是幸子后,信的价
值便不大了,但在核实这一点上仍有一定的作用。
“——看了你寄来的杂志上的照片, 那女人就是去年4月11日和12日在此住宿
的客人,那男人因为戴着太阳镜,看不清楚,好像就是她的同伴。13日上午,两人
一起在9点多出发了。”
樱田事务官将这封信拿给桑山看。信的内容同樱田自己到平尾山庄了解到的相
同。
“13日上午离开旅馆, 同枝村幸子那天下午3点上班正好吻合。查阅福冈至东
京日航班机当天的时刻表。有一班是上午11点从板付发出,大概是乘坐这一班。”
“12日晚上,波多野雅子一个人住在福冈的什么地方,佐山送走枝村幸子,又
赶到雅子住宿的旅馆。”
“我想是这样。”
“可是,佐山为什么让波多野雅子12日到福冈呢?如果安排在13日,枝村幸子
已经回东京,就不至于让雅子独自住在别的旅馆里了。
“我猜想,也许是雅子自己硬追他去的。她知道草香田鹤子在博多的独唱音乐
会是11、12日两天,12日晚上是终场,因此,为了让他一起到某地旅行,雅子迫不
及待地向剧院的佐山发出电报什么的,便匆匆赶去了。佐山也感到为难,便吩咐助
手柳田去应付雅子。这一点只要向柳田了解就能查明,但柳田只字不露。”
“也许像你想象的那样吧。据你调查,雅子12.13、14日三天都不在东京。佐
山15日回到东京。如果雅子的自杀可疑,可以说其征兆在福冈就发生,因为雅子飞
到福冈是4月12日,而在御岳缢死是仅仅两个月之后的6月10日。”
“对,对,对波多野雅子来说,这两个月是重要的时期,我调查时也特别注意。”
樱田说的是调查,而没说成侦查,这是因为还不知道是否属于犯罪。
四天后。
桑山回到家,妻子不在。今天她到水户的亲戚家去,傍晚就该回来,可她回来
时已是晚上8点半。
“对不起,回来时列车出事故,晚点一个小时。”
妻子表情略显激动。
“事故?出了什么事?”
“有人撞车自杀。 在金叶和龟有之间,6点钟左右,窗外,乘务员打着手电在
黑暗中来回奔忙在铁路线上。有的男乘客跳下去看,我以为是我们乘坐的列车轧着
人了,心里很不好受。”
妻子板着脸。
“自杀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听说是个女的。据去看过的乘客说,那人约摸30岁光景,打扮入时,股和身
子都轧坏了,看不清楚。”
妻子瞪着眼睛,虽然还没吃饭,却迟迟不肯动筷。
翌日清晨,桑山正在洗脸,妻子来对他说:
“昨晚撞车自杀的消息登报了,是个饭馆的老板娘。”
因为是自己乘坐的列车,妻子最先注意今天的晨报。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
见闻,撞车自杀并不稀奇。
桑山在餐桌旁阅读妻子捐给他看的报道。消息排在社会版最下面一段不显眼的
位置。
“饭馆老板娘撞车自杀——l月18日下午6时许,在常盘线龟有、金泽路段,一
女性撞车自杀。 据遗留物品断定,死者系赤报X丁目‘弓’记饭馆经营人付崎弓子
(32岁)。没有遗物。据认为,该店生意兴隆,但最近,弓子同与她关系亲密的大
皈某公司经理之间发生矛盾要分道扬镳,因此,弓子痛苦不堪而惨然自杀。由于这
一事故,常盘线上行列车晚点一个小时,8时后恢复通车。”
世上的事说不定在何处便联结起来,看似毫无关联的情况,也可能会由于看不
见的因缘而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