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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看了看周围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警官，您是在和我说话吗？”
沐雪尽量使自己笑起来很温和，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答道：“当然。”
“您想要了解什么？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区大妈。”
您太客气了，普通大妈完爆华尔街的精彩篇章还没有演奏结束呢，谁敢说大妈普通了？
沐雪微微一笑一下对守着警戒线的同事说道：“让她进来吧。”
被沐雪带到警车旁边的大妈神情有些紧张，不过还是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左右打量着眼前的警车还来往的警员。“您想要了解什么？”
看着大妈小心翼翼的样子沐雪笑道：“大妈您别紧张，我就随便问您点事情，没什么。”
或许是沐雪的安抚起到了作用，又或许是大妈的好奇心战胜了自己的紧张，总之在沐雪的安抚下大妈的神情渐渐平和下来。
“您知道这楼上住的一个叫做李晓雨的女孩吗？”直奔主题是沐雪的一向作风。
大妈皱着眉头开始搜索自己的记忆，只可惜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一个叫做李晓雨的女孩，微微摇头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呀，小区里面人太多了，这个名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眼看沐雪有些失望大妈忽然开口说道：“哎，不过名字我虽然不知道，可是人可能认识，您也知道小区里面虽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不一定能叫得上来各自的名字。”
这话说的在理，现在不少住户连对门的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漠不关心可见一斑。
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沐雪开始描述李晓雨，“她大概二十来岁，看上去很文静，职业是护士……”不等沐雪说完就听见大妈一脸恍然的说道：“哎呀你说的是小李呀，我知道她的，是在富康医院做护士的那个女孩吧？”
“就是她。”
大妈急忙问道：“那孩子怎么了？”
沐雪自然不会泄露太多事情，只是随口说道：“哦，没什么，我们就是要了解一下情况，她是一起案件的证人。”
“小李可是个好孩子，她刚搬进来的第一天张三家的孩子在楼下玩耍的时候癫痫病发作，她居然会针灸，三两下下去就帮助那孩子缓过气来，还给那孩子推荐了几种中药，那孩子对人和善，只可惜，哎……”说到这里大妈的脸上爬满了哀伤和可惜，似乎在为李晓雨抱不平。
沐雪看见大妈的样子马上就来了精神，急忙追问道：“可惜什么？”
大妈本来是不想说的，不过既然警官想要知道她也没有隐瞒了意思，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当即解释道：“她有个男朋友，几个月前失足掉进河里，就这样走了。”说完大妈的脸上满是痛惜，那孩子太可怜了。“她男朋友也姓李，是个很活泼的男孩，以前还经常帮我拎菜篮子呢，可惜就这样走了。”
听见大妈的话沐雪心里一惊，难道……
“大妈，我想问您一下，她男朋友死的时间是不是四个月前？”
“这个我想想啊。”大妈很快就陷入回忆之中，片刻之后不太确定的说道：“好像就是四个月前吧，当时这事情还上报纸了，您可以查查报纸上的时间，那时候小李哭的可伤心了。”
沐雪将大妈说的所有事情都记录在笔记本上，一个个片段好像龙卷风一样，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盘旋，当她把脑海中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的时候案件的脉络已经了然于胸。她做了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想，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犯案动机和一个看起来合情合理的证据链。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想到这里沐雪忽然问道：“她在海港市还有没有其他亲人或者是朋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孩子不是本地人。”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我代表东区警局感谢您。”
看见沐雪如此恭敬和正式的道谢大妈一时间有些慌乱，双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那里，急忙说道：“不用谢不用谢，孩子，大妈就是实话实说，要真能帮上你们的忙那就最好了，呵呵。”说完脸上露出憨厚而质朴的笑容。
“大妈，真的谢谢您了。”
送走大妈之后沐雪刚准备去找张莲的时候她刚好从楼上下来，一下来就对沐雪说道：“房间里面很乱，技术部的人正在勘察现场，不过他们初步判断李晓雨应该是自己走的，因为房间虽然凌乱，可是并没有搏斗和挣扎的痕迹，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她是畏罪潜逃了？”
张莲点了点头对沐雪言道：“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要通缉她吗？”
第二十章 世事无常
发布通缉令的事情潘大肚子并没有同意，他的理由很简单，现在依旧没有硬性证据表明李晓雨就是凶手，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还缺少直接证据。
最重要的是老院长不会允许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通缉富康医院的护士，特别是在公安厅那边给潘大肚子打完电话之后，他的理由也显得更加充分。
看着一脸平静的潘大肚子，沐雪和张莲都能感受到他平静的面容下那澎湃的心情，他应该稳住他颤抖的手指，至少不应该暴露在沐雪等人的视线内，这样才能给下属以面无表情处变不惊的印象。
“全力搜寻李晓雨。”说完这句话之后潘大肚子好像用完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面，他能够感受到上面的压力，甚至听出上面有取舍的意愿——为确保一个月后的医学研讨会可以顺利进行，富康医院的新闻应该就此打住，至少在研讨会结束并且市政府那边得到大量投标之后才能继续进行。
“案子要办，但是别忘记一个月后的研讨会对海港市的重要性，那是数十年难求的机遇。”这是上面在告诫潘大肚子不要乱来之后的最后一句话，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没有人比潘大肚子更了解那些人的想法，绝大部分时候前程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事情一概定为次要事件，潘大肚子要想继续稳坐在这个位置上，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就携手并进。
看着潘大肚子浑身乏力的摸样张莲有些心疼的说道：“局长，您是不是不舒服？”
这样的关心听在潘大肚子的耳朵里面却有些刺耳，耸拉着眼皮头也不抬的说道：“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就好，你们去办李晓雨的案子吧，记住不能大张旗鼓，特别要小心那些无孔不入的新闻记者，他们才是最可怕的。”
那有气无力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刚才的电话对他影响很大，沐雪看了一眼张莲又看了看潘大肚子，她刚想张嘴却被旁边的张莲制止了。只见张莲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同时瞥了一眼门口，示意有什么事情出去再说。
“局长，我们先出去了。”
潘大肚子点了点头，无力的挥了挥手。
“砰。”
听见关门声后潘大肚子才坐直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办公桌上面的兰花低声说道：“你是很漂亮，可是除了取悦别人又能做些什么呢？你的美就只有我能看见，这里的空气充满了污浊，你一棵小树苗又能净化多少空气？”
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矛盾，有些时候他也很痛恨自己，如果可以他真想不去考虑自己的屁股，可惜安逸的日子久了，利齿早就已经脱落。
其实他也舍不得自己的宝座，能做到现在的位置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付出了多少，当年本以为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去改变一些事情，可惜等站在高处他才发现一山还有一山高。
一走出局长办公室沐雪张口就说：“莲姐，为……”
不等沐雪说完张莲就捂住她的嘴巴说道：“出去再说。”不由分说拉着沐雪就往外走。
一直到了警局外面沐雪才问道：“莲姐，有什么事情非要在外面说？办公室不行吗？”
“办公室那边还有人在里面寻找录像线索，这里说话方便一些。”
见张莲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沐雪觉得很奇怪，皱着眉头问道：“莲姐，刚才你怎么不叫我把话说完，还有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是在躲什么人，你和潘大肚子都有些奇怪，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见沐雪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张莲以手捂额，她也明白沐雪才来东区警局，很多事情并不清楚。见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她才开口说道：“刚才局长的话你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吗？上面不希望这案子影响到一个月后的研讨会。”
“破了案不就好了吗？现在我们距离真相已经很接近了，我有种感觉李晓雨的犯案动机应该就产生在四个月前，四个月前她男朋友溺亡，我想这案子背后还有一段曲折的故事。”说到这里沐雪根本就不管张莲那无奈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莲姐，录像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想我很快就会知道李晓雨的作案动机而且可以找到她现在的位置。”
见沐雪说完之后就往大楼里面跑，张莲愣了一下之后急忙大声喊道：“你去哪？”可惜沐雪头也不回的跑进了警局大楼。
档案室，里面放着所有案件的卷宗。
老牛就是档案室的管理员，此时他正在电脑旁边忙碌着。
“会是这个吗？不像，应该是这个吧，哎呀，点错了，居然是雷。”
当沐雪风风火火冲进去的时候老牛不慌不忙的关闭扫雷游戏，抬头问道：“小沐，有什么事情吗？”
“牛叔，麻烦您帮我找一下四个月前的一起溺亡案。”
老牛摸了摸鼻子问道：“你们不是再查富康医院的案子，怎么又扯到四个月前的溺亡案呀？”他很好奇沐雪和张莲的跳跃性也太强了吧，再说了溺亡案不是属于意外吗？难道和富康医院的案子有关系？
“牛叔，这事情很重要，快帮我查一查。”
可惜相对于沐雪着急忙慌的表情牛叔却是一副稳坐中军帐的摸样，看着一脸焦急的沐雪无奈说道：“不是牛叔不想帮你，而是牛叔爱莫能助，牛叔不会用电脑查询资料，难道你自己去哪里找？”说着牛叔指着身后一排排的档案柜，那里面存放着所有的案件资料，还是纸质档案。
看着一排排的档案柜，就算上面已经标注了日期沐雪觉得要找到四个月前的案件肯定会很麻烦，按照那位大妈的说法那根本就是一起毫无悬念的溺亡案件，如果是这样的话记录最多就是薄薄的一张纸。
“牛叔，没了小王你就是个摆设吗？”说这话的时候沐雪整个人摆着一张苦瓜脸。
小王是老牛的副手，基本上所有和电脑有关的事情都是她在做，老牛最多就是用电脑打打游戏。沐雪还没有见过小王，只是听大家提起过她，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前些时候刚刚被派到省里学习。
对于沐雪的话老牛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本来就是个摆设，大家都知道上面的意思呢就是是觉得我是因公负伤退居二线，随便给我一个养老的位置呗。”说着老牛一脸埋怨的说道：“上面也真是的，我早就应该回家养老了，在这里根本就是浪费资源，哎。”
虽然老牛说的话很泄气而且在抱怨，但是他的表情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当年那件案子可是轰动一方，老牛当时的表现是可圈可点，再说了他还没有到退休年纪，叫他呆在档案室大家也觉得合情合理。
而且老牛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时不时还想着冲锋陷阵，要不是受伤之后做了不剧烈运动，他早就想申请回第一线，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很有冲劲。
“要不你自己摸索一下？账号密码我倒是记得。”
第二十一章 原来如此
要说电脑沐雪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按照规定档案室的电脑是不能随便碰的，因为一些机密资料都可以在里面找到，当然要想使用就需要账号和密码。
以前小王在这里的时候都是她帮助大家查询资料的，如果小王当时不在他们就会等一下，并不像沐雪这样着急，老牛也是看沐雪太着急了所以才把自己的账号和密码告诉沐雪的。
用了老牛的账号和密码沐雪很轻松的就进入了资料库，在寻找四个月前案件的时候沐雪发现老牛的权限相当大，她甚至在上面看见了……。
用电脑查询档案是最便捷的，输入关键字之后沐雪很快就找到了关于四个月前溺亡案的资料，上面的资料显示李晓雨就是溺亡者的女朋友，而且也是她报的案。仔细看了看内容沐雪并没有发现有奇怪的地方，但是自觉告诉她这起溺亡案一定和最近的凶杀案有关系。
“谢谢您了。”
看着慌慌张张跑出去的沐雪，一边的牛叔瞥了一眼她看的内容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的，摇了摇头关闭了沐雪进入的系统，继续玩自己的扫雷游戏。
离开档案室后沐雪直奔技术部，一进去却看见里面空空如也，这时候才回想起来他们都在下面看录像呢，这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起来了。沐雪又急忙往楼下跑，一进办公室就看见大家在张莲的监督下老老实实的在看录像。
听见门口的响动张莲扭头看过去，只见满头大汗的沐雪此时正站在门口，便出声问道：“怎么了？”刚才沐雪就急忙跑出去现在又急忙跑回来，见沐雪没有回答只是抬着头好像在寻找什么，她走过去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说着不等张莲反应一个箭步冲到一名技术员的面前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跑，“我找你有事。”在张莲和其他技术员还在发愣的时候沐雪已经带着刚才的人跑出了办公室。
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沐雪，刘小强觉得自己有必要劝一下沐雪要学会冷静和沉稳，这样急冲冲的怎么能保一方平安呢？
话说急冲冲和保一方平安应该不冲突吧。
“沐雪，你这是闹哪出呀？”
“刘小强，我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你说过我要找什么人资料就找你，你在电脑方面的技术在局里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而且你还是警局数据联网系统的管理员吧？”
一听见沐雪的话刘小强马上就把要劝解沐雪的话抛诸脑后，拍着胸脯骄傲的说道：“那可不，沐雪我告诉你，没有我刘小强查不到的资料，只要你能给我点信息我保准把他祖宗三代都挖出来，连他爷爷小时候有没有掀过女孩裙子我都能查到，你就说吧你要我查谁。”
有了刘小强的保证沐雪的脸上才露出笑容，低声在刘小强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只见刘小强听完沐雪的话后面带诧异的惊呼道：“什么，你叫我查一个死人？”
“怎么样？办不到吗？”
当沐雪表示怀疑的时候刘小强就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噌”的站起来喝道：“笑话，没有我刘小强查不到的人，别说是个死人了，就算是还在娘胎里面没出来我也能查到，查到，查到那个，查到孩子爸爸是谁。”
“别贫嘴了，快点查查看他现在埋在什么地方。”
“包在我身上。”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沐雪就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和刘小强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急冲冲的跑了出去，她身后的刘小强还没来得及自夸就看见沐雪风一样的跑了出去，只能在后面干巴巴的说道：“沐雪，我是不是很厉害，我果然很厉害。”脸上的表情别提多郁闷了。
本来沐雪是想开车的，但是猛然间想到自己好像还不熟悉路，索性放弃了开车的打算，而选择坐出租车。她也没有叫上张莲，是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李晓雨是不是在那里，如果在的话她一个女孩根本就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沐雪的运气不错，刚出门就拦下一辆出租车。
司机很客气的问道：“去哪？”
“青山陵园。”
早在沐雪和张莲在警局外面说话的时候就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们，刚才沐雪离开的时候那双眼睛的主人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青山陵园是海港市的一个大型墓区，那里依山傍水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此时一座墓碑前面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长发披肩，衣裙在微风中飘荡，给人一种出尘感。
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透着一丝红晕，高挺的鼻梁和秋水般的双眸展现着女孩的魅力，抹着粉色唇膏的嘴唇紧紧抿着，那微微下拉的嘴角还有垂落在双腿边紧紧握住的双拳都显示着主人强忍着内心的激动。
眼前的女孩正是李晓雨，而眼前的墓碑就是她男朋友的，在这个墓碑的旁边还有一个空置的墓，那是她为自己准备的。
当她把手中的的薰衣草放在墓前的时候，轻声说道：“我带来了你最喜欢的花。”
“铃铃铃。”
电话响了好几遍李晓雨才如梦初醒般想到要接听，看见电话上显示的来电号码李晓雨的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此时李晓雨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就好像很久没喝水一样。
“喂，什么事？”
“恩，是吗？多谢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到底是谁？”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李晓雨知道对方又一次挂断了电话，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打这个电话的主人，那家伙已经和自己联系过很多次。从一开始自己决定复仇的时候那个人就出现了，每一次电话的来电显示都是未知，而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更是有种飘忽不定的感觉，甚至到现在她也无法确定对方是男是女。
收起电话后她就呆呆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