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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酶F。
连世珏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站起身来。此刻那边宝嫃已是走了过来,低低唤:“珏哥……”
连世珏听了这一声,也不答应,只皱着眉转开头去。
老姜一看,便也起身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世珏兄弟,弟媳妇找来了,你就快跟她回去吧……”
连世珏看他一眼,才道:“多谢。”
宝嫃一直望着他,虽然靠的近,却不敢就当着人的面拉他衣袖。
正在此刻,门外又传来吵嚷的声响,有个声音高亢地叫嚷:“谁说我儿战死了?他好端端地回来了,你们不信?不信自己看就是了!瞎了那些说嘴贱货的狗眼!”
宝嫃一听,变了脸色,赶紧就跑出门去:“婆婆!”原来门口那声音正是连婆子的。
老姜便笑道:“连家的大娘真是厉害,看这架势,势必是想要那些人哑口无言了。”
连婆子素来嘴上厉害,以前得罪了好些人,听闻连世珏战死,有人暗地里不免幸灾乐祸地,因此连婆子越发不依不饶,非要嚷嚷个人尽皆知。
门外,连婆子见了宝嫃,惊道:“你怎地在这?世珏呢?”
宝嫃看了一眼老姜家门口:“珏哥……在里头喝酒……”
连婆子一听,精神抖擞起来,声音高了许多:“听见了没有?我儿好端端地在跟人喝酒!偏有些黑心肠的货,咒他死?做你奶奶的梦呢!”一堆人说着,便涌进了老姜家里。
连婆子身后跟着,足有七八个人,有几个村里的闲人,还有村长,另外几个村里看热闹的住户。
一堆人涌进了老姜家,见老姜同一个英伟男子面面相对,各都愣住,待仔细看,却见老姜对面那青年身量伟岸,英俊逼人,自有一股慑人气势,各自都呆了。
其中有两三个曾认得连世珏,呆呆怔怔看了会儿,即刻叫道:“可不真的是连大兄弟?只不过比先前更高大魁伟了些!”
又有人道:“听你说的,足足三年,能熬下来的,都是铁似的人了!怎能跟先前丝毫没变?”
大家又都知道老姜也是昨儿刚回来的,这会子便跟“连世珏”一块儿喝起酒来,显然是“战友相交”,哪能有其他心思?
连婆子更加得意叫道:“大家伙儿都看到了吧?我家世珏就在这儿呢!哼,谁敢再嚼舌头,老娘就把他的嘴撕烂了!”
村长是个略上年纪的,当下道:“想必是昨儿匆忙,又天黑看不清……故而记错了名册漏了世珏的名字也是有的,他既然是回来了,那就万事大足,等我让人到县里去再对一对县里的册子,无误的话补上便是了。”
连世珏一听,眼神微变。
连婆子撇着嘴说道:“您老人家是个明白人,这是生是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昨日听到说没有我们世珏的名字,家里头整个儿觉得天都塌下来了!简直不活了,何况我们宝嫃又是最贞烈不过的,她早便同我说了,倘若世珏出事,她也便不活了……昨晚上她久久未回来,我还以为真个随着世珏去了……”
连婆子说到这里,便想到昨晚上的情形,一时便也真落了两滴泪。
旁边众人听着,也有些感同身受者,便也连连点头。
连世珏便看宝嫃,却见她垂着头,一声不吭。他眼前便似出现昨晚上相遇时候的情形,心里头翻江倒海,说不清是何滋味。
连婆子抬袖子擦了擦泪,道:“幸好老天爷保佑,让世珏好端端回来,媳妇儿也没事!村长,不是我不依不饶,你定要跟县里头对清楚了,好端端一个人,差点儿就给抹了名字,害了性命,这怎么了得!”
村长望着连世珏卓尔不群英武之态,连连称是。
连婆子张罗一阵,才同众
人退了出去。宝嫃最后伴着连世珏出门,男人看着在前头跟一些又聚拢起来的村民们念叨的连婆子,道:“等等。”
宝嫃道:“珏哥?”
连世珏说道:“你过来,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他自回来,便不曾说这么长的话,更别提要问她什么,宝嫃一时忐忑,却应道:“好的珏哥。”
连世珏往旁边走了数步,在岔路口上,不靠墙,也不沾人,没有隔墙有耳之虞,也不会叫过路人听见。
宝嫃自然不懂这些,连世珏侯她靠近了,才道:“昨晚上,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宝嫃“啊”了声,呆呆地看他。
连世珏盯着她的眼睛,慢慢道:“我说,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宝嫃吓得一哆嗦:“珏哥……”不由自主地又伸手拽住连世珏的袖子,似怕他不翼而飞似的,“珏哥……你别吓我,好吗?”
连世珏看了她一会儿,又道:“我问你,你是真的想留下我吗?”
宝嫃眼巴巴地看着他,点点头。
连世珏道:“就算我不是,你也想留下我吗?”
宝嫃急得红了眼:“珏哥,你怎么会不是……”
连世珏盯着她,道:“你只回答我的话。”
宝嫃咬着唇,望着他,手哆嗦了会儿,道:“我、我想要珏哥……跟我一起过日子。”
连世珏沉默看她,看的宝嫃的心惶惶地,好像被人一把揪住了,不上不下,不知死活。
过了会儿,他才又道:“那你以后,不会后悔吗?”
宝嫃眨了眨眼,急忙摇头:“不会后悔。”
连世珏淡淡一笑,宝嫃瞪大眼睛,自重逢来,她是初次看到连世珏露出笑容,这男人一笑,让人感觉从冰天雪地里走到了春暖花开处。
宝嫃一时心里发懵: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笑容……
可是,真好看!
宝嫃呆呆唤道:“珏哥……”
连世珏道:“还有一件事,你得听我的。”
宝嫃“啊”了声:“好的珏哥。”
连世珏道:“你也不先听听是什么就答应?”
宝嫃又呆呆地小声说道:“珏哥说的,我都会听的。”
连世珏无语,面上神情却缓和许多:“那好,你听着……以后我不想听你叫我‘珏哥’。”
宝嫃目瞪口呆:“珏……”
连世珏不等她唤出声,就打断她:“能做到吗?”有
些逼问之意了。
宝嫃细细地柳眉略微皱着,张了张嘴:“珏……可是……为什么?”望见男人严肃的脸色,不敢再问,就呐呐道,“那我得叫……叫什么呢?”
“我是你的什么人,你便叫什么就是了。”男人淡淡道。
宝嫃眨了眨眼:“夫……夫君?”
连世珏听着她娇嫩嫩含羞带怯的一声,沉默了片刻,眼中神色柔和下来:“好,就这么叫吧。”
宝嫃脸上泛起浅浅地晕红。
而远处,正在围着连婆子说话的一干村民们,有的便望见这边儿,有人便笑道:“世珏原本就是咱们乐阳县有名出色的后生,去了一趟军中,却更加地好看了。”
又有人道:“可不是,也是连家小娘子的福气,苦等了三年,多少流言蜚语说连世珏回不来了,她却一直都守着不去,真是个贞烈的女子,苍天有眼,——如今却不是苦尽甘来了?”
众人便逗趣:“连大娘,瞧你儿子媳妇那亲热劲儿,估计很快就能抱上孙子了!”
这几人说着,声音便有意地大了,连宝嫃同男人都听到了。
宝嫃的脸便更红了,羞得不敢面对那些人,就只望着连世珏,低声问道:“珏哥……不,不对!夫君、夫君!我都答应你,你就不会走了,是不是?”
男人望着羞红脸的小女人:“嗯……”
骑虎难下,错综复杂,欲罢不能地……便走一步是一步吧。
此刻日头出来,天蓝云白,一片新晴。
整个村庄也全然苏醒过来,街上的村民多了起来,许许多多的人都看到了连世珏,望着他那样的身形容貌,各都惊叹,多是赞叹之语。
连婆子大大地出了风头,心满意足地招呼着宝嫃同连世珏回家。
回到家里,连婆子坐在堂上,道:“宝嫃,你去赶个集,多买点菜、肉……鱼……什么的,世珏回来了,我叫你二兄弟跑个腿儿,去通知咱们家的叔伯兄弟。今晚上你多做点菜,请一请他们,一来让他们都知道你男人好好地回来了,二来也算是为了世珏喜庆喜庆。”
宝嫃乖巧地点头:“知道了婆婆,我这就去。”
宝嫃惦记着连世珏,出来后又去找他,推开房门,刚要叫“珏哥”,却又忍住了,只小声道:“夫君……”
连世珏正坐在桌边,闻言回身。宝嫃道:“夫君,婆婆说晚上要请亲戚吃饭,我现在要出去买菜,你……不会出去吧?”
她记得先前之事,总是不安的。
连世珏对上她乌溜溜的眼睛:“嗯,我在家。你去吧……早点回来。”
宝嫃听了,才欢喜雀跃地跑到厨下,挽了篮子出门去了。
宝嫃出了门,顺着大街往前走,经过隔壁门口,却听有人说道:“小嫂子。”
宝嫃停了步子,转头一看,见是连世誉的婆娘秦氏,见了她,就急急地出了门。宝嫃道:“弟妹,有什么事儿?”
秦氏上下一打量她,才笑道:“小嫂子,给你道喜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某哥哥终于认主儿了,认下了可不许再逃啦是不是XDD
存稿,我的存稿,掰着指头数……
10、解甲:极目无氛垢
秦氏生得银盘大脸,脸上还薄薄地傅着层粉,一双眼睛颇有几分撩人,目光闪烁不定,望着宝嫃笑道:“小嫂子,大喜啊,哥哥好歹地回来了……也不枉小嫂子你守了三年,啧啧,当初成亲晚上哥哥就被急招走了,大家伙儿还以为……如今又好端端地回来,可见仍旧是小嫂子的福。”
宝嫃心里高兴,含羞垂头:“是老天保佑。”
秦氏扫她一眼,又道:“对了小嫂子,你这是要去哪?”
宝嫃道:“婆婆说要请亲戚吃晚饭,让我去买东西。”
秦氏一听,双眼放光:“原来是这样,这可是好事,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了,合该得好好庆祝庆祝……对了小嫂子,还有件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在这时候提……”
宝嫃兀自欢喜地:“弟媳妇,是什么事,你说就是了。”
秦氏道:“是这样的,小嫂子,昨儿你是不是借了我家的推车?”
宝嫃一听,惊地打了个哆嗦:“是……是啊,糟了!”
原来她昨天推着麦穗回家的路上,看到打谷场上人头攒动,一时情急,便将车子扔在了半路,又加上同连世珏重逢,她心潮起伏难以平抑,自然将那车子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如今听秦氏说,才想起来。
秦氏见她慌张,微微一笑,却故意问道:“嫂子,怎么了?”
宝嫃道:“我……昨天将车子丢在路边,我现在去找!”
秦氏眼中掠过一丝鄙夷,面上却露出一副惊讶神色,道:“小嫂子别急,这么说那车子不在你家里头了?”
宝嫃点头,十分焦急。
秦氏道:“那么,……这事说起来有点古怪,昨日大雨之前,有人看到村尾的连显推着一辆车,说是像是我家的那辆,我以为在小嫂子家里,就没在意,如今小嫂子说不在家里,难道……是被连显顺手儿推家去了?”
宝嫃很是意外,忧心忡忡道:“我先去路上看看……不在的话,我……再去找。”
秦氏点头:“这样也好……希望还在路边儿上吧,那小嫂子就去吧,我家里头还忙着呢。”
宝嫃道:“弟媳去忙吧。”
秦氏看她有些恹恹地,又笑道:“对了,请的亲戚多的话,晚上小嫂子必然是忙不过来的,不如让我去帮一把手。”
宝嫃心不在焉地道:“弟媳有心了,但我怕婆婆不喜……就不劳烦了。那我先去看看车子……”她说完后,便挽着篮子去了。
秦氏也无话,目送宝嫃走开,低低道:“没想倒叫这小贱人享了福去……”
本以为连世珏死在战场,连家这点子家产……包括这几间屋子,都会归他们夫妇所有了,没想到连世珏居然回来了。
这功夫门里头跑出个四五岁的小娃儿,叫道:“娘,我饿了……”
秦氏眼珠一转:“先去拿个馍馍先吃着,别吃太多了,留着肚子,等晚上你大叔家里头有好吃的,你跟你爹去,多吃点儿。”
小娃儿叫道:“娘,那我不是得捱半天饿?”
秦氏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没出息的!先吃饱了怎么成?快家去,多喝点水。”
且说宝嫃先匆匆去了村头,放眼一看,见长路上空荡荡地,除了几个行人,哪里还能见到独轮车的影子?
她想到秦氏的话,料想是那个连显把车子拿走了,宝嫃心里一时为难。
原来那连显,是村里有名的地头蛇,为人无赖且又强横霸道,最擅长占人东西,但凡入了他手中之物,就好像是被吞到了蛇肚子里,是绝难吐出来的。
村民对于连显,又是膈应又是惧怕的,因他强横,故而倒也没有人敢拿他怎样。
村长也没法子,迫于无奈把个“保长”给他当当,连显有了这点儿权,更是气焰嚣张,经常会做出些欺负村民的事儿出来。
宝嫃想来想去,还是先去了一趟市集,匆匆忙忙地买了些肉,菜之类,又捡了一条鱼,急急地回到家,把东西放下。
眼看要到正午时候,再不去,就赶不及做中饭了,宝嫃也来不及跟连世珏打招呼,就又出了门。
宝嫃虽然怯怕连显那呆霸王,但想到车子多半是给他拿去了,总不能就这样无波无澜地过去,何况理在她这边,只要她好生说,也许连显就会把车子还给她了。
宝嫃到了村尾,见一座宅子,门头修建的颇为雄伟,里头传来汪汪狗叫,宝嫃颇有些紧张,上前敲了敲门,就听里头有人道:“谁啊?”
宝嫃的心噗通乱跳,张口道:“我是连世珏家的……有件事……”
正说着,门被打开,宝嫃见跟前站着个黑铁塔般的人,一双铜铃似的眼,居高临下地瞪着她,就宛如黑煞神相似,正是无赖连显。
宝嫃吓了一跳,几乎就想转身而逃,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连显已经粗声粗气道:“什么事?”
宝嫃咽了口唾沫,道:“我、我是想来问问,昨儿我一时大意,把车子丢在路边了,有人说……”
“说什么?”连显不等宝嫃说完,就恶声恶气地问。
宝嫃不敢看他,垂着眸子小声道:“保长,有人说……是被你推走了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连显道:“胡说八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贼说的?让他出来,敢不打死他!”
宝嫃见他果然发起了强横,便道:“请你不要动怒,我就是听人这么说的……如果没有,不过是一场误会,也就算了……保长,不知道是不是……”
“没有!”连显喝道,“你只听别人说,就敢跑来跟我叫板?你当我连显是什么人?由得你上门来污蔑我?若不是看你是个妇道人家,一顿拳先打死了你!”他说着,便将钵儿般大的拳头在宝嫃跟前晃了晃,鼻子里哼了声。
宝嫃见他全然否认,又在她跟前使威风,她又羞又恼,脸儿也都红了,恨不得拔腿就走。
然而好不容易来这一趟,那车又不是她们家的,总不能就不再问了。
宝嫃就又道:“大兄弟,我知道……别人的话做不得数的,可是,可是能不能让我进去看一眼……如果没有的话……”
“什么?”连显大叫,“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敢来阎王头上动土?”说着,伸手便推在宝嫃胸前,他那手张开,有蒲扇大小,顺势在宝嫃胸前乳上重重一按。
宝嫃被推得倒退出去,颤着后退一步,冷不防从台阶上踩空到地上,便摔了一跤。
连显见状,得意地狞笑道:“我说你是妇道人家不肯动手,不过是客套的,你识相的,赶紧滚!如果还来啰嗦,便不只是这么简单了。”
宝嫃懵了,羞恼之间,气得只是哆嗦:“你、你怎么不讲理,还动手……”
连显恃强凌弱惯了,见人被自己欺负就有一种变态的快感,便叉起腰粗声道:“动手又怎地?再啰嗦,我还打!”
这次第,显然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宝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气又羞,眼泪只在眼睛里打转。
连显见她跌坐地上,便哼了声,转身入内,重重将门关了。
宝嫃忍着泪,从地上爬起来,看看手掌心已经擦破了,她站了会儿,见地上自己的影子已经缩成小小地一团,眼见是正午了。
宝嫃便自吸了吸鼻子,转身默默地往家里走去。
一路垂着头,有些恍惚。
宝嫃回家,刚进门,就见堂上连家二老正同一个人说话,她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