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娘,您……为什么这么说?”
随着视线看向了娘亲,杜微微也是发觉,娘亲的眼神原来一直看向了贺潇。
随着杜微微的话语落下,木黛的手臂也是缓缓脱开了杜微微的手,步子向前迈出,走到了贺潇和杜微微两人中间的位置,回眼看了看自己的女儿,面上所有的笑意都是散去,平静的声音询问出口:
“你们要做什么。”
并非疑问,而是极为肯定的语气。
杜微微的瞳仁在听到木黛的话后一下子猛然缩紧,袖中的手一把死死地攥了起来。
是了,从一开始,杜微微便没有告诉娘亲,贺潇,有着坐拥天下的野心。
而也是从一开始,娘亲便极为反对,自己掺和到这极为复杂的天下之争中。
也是随着木黛的话语询问出口,贺潇的视线瞬时滑过杜微微的面庞,心下几个念头滑过,瞬时明白了过来。
未有任何的闪躲,贺潇眸子滑过一丝浅薄的光,旋即脚步上前,对着木黛格外温煦地笑道:“娘,我们并未想要做什么……”
“我虽然年纪大了,心思也不若以前清明,但有些事,多想一想,我还是能明白的。”
“新帝请我和你爹入宫,却像是监视一般看着我们。”
“细细算来,我们同新帝并未有任何的渊源,如此这般看着我们,自然,是在威胁一些人一些事。”
“你们说,是吗?”
轻轻反问了一句,木黛面上的笑意逐渐加深,依旧温婉可人。
杜微微只感觉到自己后背猛地一凉,冷汗瞬时泛上,目光也是躲开娘亲的视线,轻轻咬着唇,没有应声。
贺潇的视线反复在木黛和杜微微之间来回滑过,心头已然是有了对策。
“娘,您别动怒,所有的事情都是我……”
“离尊王想要的是什么?王权,兵权,还是……君权?”
不等贺潇的话完全落下,木黛的眼中陡然泛出厉光,脚步再次一个后退,已是退到了那老槐树的下面,面色上的厉稔倾泻而出,直直地看过面前的两个人。
作为曾经暗阁的阁主,木黛浑身的气息通体而寒,让人不得不心生一丝紧张。
此刻的杜微微完全垂下视线,静静地站在原处,没有声息,也没有动作。
随着木黛话语的落下,贺潇本还要解释些什么的话语也是一下子停住,双眸中的光渐渐黯沉下来。
若是熟悉贺潇的人该是明白,每当这种时候,贺潇不快已是极为浓厚了。
半晌后,贺潇看着木黛的眼眸重重一闭,再睁开时,眼中恢复一片冷静。
眼前的人是微儿的娘亲,自己又怎能真的有所不恭?
“娘……”
“娘!”
前一句,为贺潇所说,后一句,为杜微微所打断出口。
“娘,穆天德是个怎样的君主,您不会不知晓。”杜微微的身子终是缓缓有了动作,一步一步,带着些决绝,走到了木黛的面前,“穷奢极侈,夜夜笙歌,从未将百姓放在心上!”
第六百五十四章、“造反”
说话间,杜微微的身形已是走到了木黛的面前,一双眸子透着分外厉厉的光,出口的话语竟是有着对木黛的质问之意。
贺潇的眉头不动声色地皱了皱,没有任何的犹豫,一步上前,揽住了杜微微的肩头:“微儿!”
微儿向来敬爱娘亲,说出这般的话来已是极为少有,贺潇作为在场的第三人,自然是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
随着贺潇的手揽住了杜微微的肩头,杜微微却好似猛地受了激烈反应一般,一把甩开了贺潇的手,眼中的厉光更盛:
“娘不会不清楚,穆天德作为帝君是一个怎样的人,也不会不清楚,他待人处事,究竟如何!”
不知为何,对上自己娘亲那双满是陌生疏离的眼,杜微微的心头就有这不可遏制的怒意。
全程,木黛的眼都是极为冷静的,连同她的发上苍云髻处所插的木簪皆是泛着一丝冰冷的光亮。
杜微微袖中的手死死地攥着,情绪上的怒意已是格外明显。
“这就是你们要造反的理由?”
不等杜微微接下去的话说完,木黛的唇边轻然一笑,脱口而出的话语明显带了丝冷笑的意味。
脑海中几近要炸开一般,杜微微的唇已然是开始泛了颤,是,她的娘亲可以说她不对,但此刻,娘亲体现出来的,完完全全就是对自己的不信任。
被木黛的话语猛地一下子问住,杜微微的眸子陡然一下子睁大,久久都未回过神来。
娘亲话语中满满的质问,已然是重重地戳到了杜微微的心头。
身子上的颤抖越发明显,杜微微的呼气更是起伏不停,死死地咬着唇看着自己的娘亲,鼻翼因为心头那浅浅的哭意也是微微地动着,深吸一口气,杜微微尽力平息下来自己的声音:
“娘,我们不是造反……”
“四皇子已是登基,新帝上位,自然会与过去有所不同。你口口声声用先帝来做借口,不过就是在掩饰你们想要造反的心思!”
木黛的声音也是陡然间变大,视线灼灼,凝了神看着面前自己的女儿,骨子里,木黛依旧是一个遵从等级制度之人,当脑海中推算出来贺潇和杜微微已是成了如今帝君的威胁,木黛便已是清楚了这缘由。
杜微微的话头猛地一窒,喉咙处只觉得有一只大掌狠狠扼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眼中的水光闪烁着,充斥着对于娘亲的不敢相信。
木黛的神色则是始终平静着,眼中没有往日对杜微微的柔情,有的只是作为一个长辈的严厉。
良久的对视,杜微微的指甲已是死死地嵌入了手掌心中,片刻后,杜微微的眸子猛地一个眨动,最后一眼深深看过自己的娘亲,白色的衣袍一个翩然转过,猛地转过身,径直向着微苑后门处而去。
“微儿!”
“让她走。”
贺潇自然出声唤她,木黛的声音同时刻落下,喝住了贺潇追上去的动作。
随着杜微微头也不回地离开,直至消失在两人的眼中,木黛的视线重新落在了贺潇的身上,声音清清冷冷:“离尊王,我们聊聊?”
贺潇回过眼,看了一眼木黛的神色,旋即垂下视线,依旧带着浅浅的恭敬。
绕过一条极短的小路,杜微微的身形已是到了能看见微苑的地方,却是在走到一半时,猛地一下子停了下来,眉头上凝着深邃的光回身看去,小路上,却是空无一人。
“小姐?”
带着天停好了马车的紫蔻正正后也是入了微苑,自然一眼就看见了小姐。
闻声,杜微微转过了眼,看了一眼紫蔻,又快速地看过她身后的跟着入内的天,怒意又是不打一处来,长袖猛地一甩,径直往外走去。
“紫蔻,回府!”
带着些严厉的话语落下,杜微微衣袍猛地一个飘起,径直向着外头而去。
紫蔻有些愣在原地,眨巴了两下眼睛,看了看自家小姐离开的背影,又疑惑地瞧了瞧虽然看似镇定可同样一头雾水的天,终是咽了一口口水,跟上杜微微的步伐。
一路无言,紫蔻看小姐的神色极为不对,也是不敢多问什么。
直至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紫蔻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杜微微的身形已是从马车内而下。
紫蔻心头一惊,口中连忙道:“小姐小心!”
杜微微的身形根本没有任何的停留,径直往王府内而去。
紫蔻心头一个紧张,匆忙牵过马车,想要将马车停好,赶上小姐。
杜微微的身形却是在入王府的一瞬间,停了下来,高高地站在了阶上,寒风吹过,吹得她的衣袍高高扬起,分外清幽。
紫蔻本是匆忙想要停好马车,此刻看到自家小姐的脚步陡然停住,心头一个紧张,赶忙高唤了一句:“小姐?”
寒风鼓鼓吹起杜微微的衣袍,一瞬间,紫蔻竟是从中看出了一丝悲凉。
“小……小姐……”
紫蔻的声音也是一下子变小了不少。
“紫蔻。”
杜微微的声音缓缓响起,细细听去,已是带了些哭意。
紫蔻的手还抓着那马车的缰绳,棕黄色的马匹有些许的不安分,略略有着些低喘。
“我做错了吗?”
紫蔻的眉头一个愣住,抬眼看着阶梯上自家小姐的白色背影,话语僵住好久,都不知该作何回答。
她不知晓小姐问的是何事,也不知晓,自己该如何作答才是最好。
“我是不是做错了?”
杜微微的声音在寒风中越显缥缈了起来。
紫蔻终是反应了过来,轻轻咳嗽了一声:“小姐,外头风大,先回府吧?”
看样子,定是在相府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晓的事情。
双眸中略显清透悲戚,杜微微深吸了一口气,视线看向了王府里头的方向,抬起手拂了拂自己被风吹起的发,旋即勾起了一个有些无力的笑意,依旧是背对着紫蔻:
“好。”
再无停留,杜微微的步子已是往里头走去。
唯有紫蔻站在原处,看着女子缓缓走入的背影,心头上,一阵担忧。小姐,这是怎么了?
第六百五十五章、我不去
是夜,白雪如水,泛着浅薄的光。
杜微微一个人坐在无梯楼三楼的廊上,神色有些空洞地看着整个王府的样貌,思绪都有些空旷了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色中,一道凌厉的风声狠狠刮过,旋即,黑色的身形已是快速地落在了无梯楼上,落在了女子的身旁。
杜微微的眉头微微动了动,眼眸稍稍侧过,看向了落在了自己身旁的男子,而后又淡淡然转过了头,看向了整个王府的夜景。
“微儿。”男子的神色似是有些疲惫,缓步靠近了杜微微,落了声,一身黑色衣袍一如早时在宫中一般,极为整洁平整,尤为吸引人注目的,更是他腰中那块浅色的墨玉。
杜微微知道那块玉,是贺潇极为喜爱的一块。
从屋中拖了一张略长的躺椅到廊上,杜微微此刻正缩着身子坐在上头,看着外头的景。
贺潇也不多言语,径直坐到了女子的身旁,伸出手,搂住了女子的肩头,旋即靠到了杜微微的身上,深深地嗅了嗅女子格外清幽的体香。
杜微微的眸子中依旧带着些不解和无奈的光,抬眼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夜空,余光又瞥了瞥靠在自己身上的男子。
今日的晚膳是杜微微一个人吃的,直至此刻,贺潇才回了府,也便是说,贺潇在相府,一定和娘亲说了些什么,可此刻,杜微微根本不想去询问。
每每想到今日娘亲那一双对自己不信任的眼眸,杜微微的心头皆是一股重重的寒意。
良久的寂静,杜微微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寒风吹过,不过是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衣袍,才好似感觉到了些许的温暖。
下一刻,贺潇的手已是离开的杜微微的肩头,大掌一个扬起,黑色的披风已是飘起,随后落了一大半在杜微微的身上。
“今晚,黄会护送相府的人,去无双谷。”
同时刻,许久都没有开口的贺潇终是落了声。视线也是凉凉掠过杜微微的面庞,而后同样看向了王府远处的景。
开口的瞬时,贺潇明显感觉到,自己所搂住的女子身子僵了一瞬。
“今晚亥时……”
“我不去。”
不等贺潇的话说完,杜微微竟是直接落下了这样一句话。可那声音中的颤抖已是将女子的情绪悉数出卖。贺潇的眉眼也是少有的愣了一瞬,他没有料到,杜微微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搂着杜微微的手明显一下子用了力,贺潇的眼眸看过女子:“微儿,娘今日并非……”
“我做错了吗?”
不知为何,再次提到今日相府的事情时,杜微微的情绪竟是一瞬间爆发了出来,一个挣脱,离开了贺潇的怀抱,眼眸中的水光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我做错了是吗?今日我几次想要解释,可娘她根本丝毫听不进!”
“我做错了,她身为我的娘亲,哪怕骂我打我都可以,可她……为什么不愿信我?”
“她今日的那双眸子,是我从来都未见过的,那视线里头,是对我的漠然,对我的疏离,对我的怀疑!!!”
“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说最后一句话时,杜微微的声音已然逐渐变小,渐渐无力了下去。
全程,贺潇没有阻拦杜微微动作,也是未打断她。
直至女子的视线中已然满是泪水,却还是倔强着不肯落下,身形一个无力往后而去,靠在了栏杆上,视线完全垂下,长发落下,遮挡住了面庞。
贺潇的眉眼上始终是浅淡的光,静静地看着女子,听着她口中的每一句话,想起的,是下午时,木黛在相府对自己所说的话。
“贺潇,微儿是我的女儿,我自是心疼。”
“你们要做的事,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成功了,自然是好。”
“可若是失败了呢?你们可曾想过,若是失败,将是如何的下场。”
“论到底,我不过就是一个最为普通的母亲罢了。”
眼睛稍稍敛下,贺潇站起了身,靠近了杜微微,将女子拥入了自己的怀中,并未多用力,不过让女子不再靠着那冰冷的栏杆。
“不去,便不去罢。”
“亥时,我去送也是一样。”
贺潇并未开口劝慰杜微微,出口两句,皆是对杜微微的及理解和宽容。
杜微微的头深深地靠在了贺潇的怀中,男子身上的羽庭香气息让她逐渐安心了下来,没有言语,只是这般静静地待着,足以让她一颗纷扰的心缓缓平静下来。
贺潇的左手拥住杜微微的腰肢,右手则是揽住了她的肩头,让女子整个人被自己的怀抱所环住。
视线,则是一个挑过,看向了远处。
距离亥时,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了。
夜色,好似变得更沉了。整片天空如一块黑色的幕布一般铺洒开来,笼罩着整个京都。上为黑,下为白,遥遥相对,倒是有了一丝相映照的意味。深寒彻夜,透着一丝让人说不出的压抑气息。
整个京都,分外安静,除却那敲梆子的打更人偶尔传出的悠长声音,再无其他。
虽然还在正月里头,可是京都内,因为寒雪的缘故,早就是没了过年的氛围,一片凄寒。
距离亥时,还有两刻钟的光景了。
杜微微早就是睡下,背对着外头向着里头而睡,看不见面上的神色。
贺潇则是坐在了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册,正看得认真。桌上正中间,摆着一个石记器。
沙子缓缓从打磨得光亮的琉璃盏中流下,直至流尽最后一丝沙子,旋即调了个个,又开始流下。
贺潇的眉速地略过了那石记器,动作极为迅速,放下了手中的书册,站起了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抬步便要往外走去。
视线,却是在离开里间的一瞬,看向了睡着的女子的方向。
女子的呼吸极为平稳,并未有任何的异常。
心神敛了敛,贺潇的眉眼一个凝神,再无停留,推门出去,离开了无梯楼。
吱呀两声,门打开又关上,轻功略过的风声也是同时刻响起。
杜微微背对着外头的眸子,也是缓缓睁了开来,一双清澈的眼中,泛着些许酸意的水光。
第六百五十六章、终究离开
“爷。”贺潇的身形一个落地,天的身形已是快速迎了上来,“黄已是去相府接人了。换乘的马车地停在了城门口。关城门前,正好可以将人送出去。”
“好。”
贺潇向来少言,对于自己的手下,也是有着实打实的信任,而他们做事,也是让人极为放心。
眸子深深黯了一瞬,再次回过,看向了无梯楼上头的房间,依旧如自己离开时的模样,未有动静。
“走吧。”沉沉落了声,贺潇迈步向外走去。
天的眉速地转了转,飞快地掠过那无梯楼,心头上虽有疑惑,为何王妃不去送行,但那规矩却是让他明白,自己不该多问。
脚步在小道上的极为稳健而又快速,天跟在后头,也很是稳当,直至到了一条岔路的位置时,贺潇陡然一下子顿住步子,一个转步,已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你在府门口等我。”
“是。”
吩咐结束,贺潇转过步子,向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马车早就是由两个侍卫牵着等在王府门口,天的眉头上微微凛着,规规矩矩等着贺潇。
贺潇的动作也是极快,从书房再出来不过片刻的功夫,脚步加快,黑色的披风隐匿在夜色中,往王府门口方向而去。
脚步,却是在重新走上小道不过又是片刻的功夫后停了下来,一个转眸,看向了夜色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