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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却是在重新走上小道不过又是片刻的功夫后停了下来,一个转眸,看向了夜色中,自己和天先前所来方向的小路。
那里,空无一人。
白雪晶莹的缘故,纵然没有月光,也显得夜色中泛着些透亮。
男子的眉头微微一动,脚步完全停下,转过身子,正对着那条通往无梯楼的路。
半晌,声音落下,被风所吹散,飘扬在空中。
“微儿。”
任何多余的想法都未有,贺潇开口便是微儿两字。
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
下一刻,那被白雪覆盖的小路上,除却先前自己和天的脚步,已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形,正是杜微微。
寒风中,杜微微披着同样为黑色的披风,脚步极为缓慢,从暗色中走了出来,一双眸子,在雪色的映照下,清亮而又泛着水光。
“紫蔻来送暖木,我便让她带我下了楼。”
杜微微的声音很轻很轻,似是在解释些什么。一双眼,却是几次闪躲,避开了贺潇的视线。
贺潇的眼眸中虽然黯光依旧沉沉,但嘴角上,却是几不可见微微勾了起来。脚步已是向着女子走去:
“冷不冷?”
出手将女子的披风再次紧了紧,贺潇的眼垂下,看向了女子的眸子,略显温煦的声音出口。
杜微微没有说话,稍稍抬着头,看着男子的眸子,抿了抿唇,轻轻摇了摇头。
贺潇唇边的笑意逐渐加深,摸了摸女子的头发,一双眸子中满是宠溺,声音中带着询问:“要去吗?”
已至此刻,贺潇怎么会不懂杜微微的心,她这般出来,心头自然是不放心的。可他,还是要问一句。
闻言,杜微微的视线又一次垂下,没有即刻应声。
“若是觉得不便……”
“……去”
不等贺潇的话说完,杜微微的声音已是落了下来,纵然声音格外之轻,可还是被贺潇听得清清楚楚。
贺潇的嘴角,瞬时便扬了起来。
这才是杜微微啊,那个有着儿女情长,也有着凌然大气的的女子。
天始终站在王府门口等着王爷,随着远处人影的靠近,这才发觉,来人,竟是由一人变成了两人。
王妃,竟是也一道出来了。
不知为何,看见王妃一道出来,天这才觉得心头稍稍安了下来。
“爷,王妃。”
天恭敬地行了一礼,对着两人低低道了一句。
贺潇的手牵着杜微微,两人皆是有一身黑色的衣袍,沉稳的步伐往外头走来。
两匹马,同样也是黑色。
贺潇牵着杜微微,在一匹马旁停下,带着一丝肯定的眸子再次看过女子,搂住杜微微的腰肢,手中一个用力,已是将女子扶着上了马。
旋即一个跃身,同样了上了马,坐在了杜微微的身后,搂住了女子的身子。再无停留,驾马往城门方向而去。
天的眸子一个凝神,也快速地上了马,跟上了王爷王妃。
距离亥时,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了。
两匹马,一前一后,马蹄声在沉寂的夜色中显得极为清晰,泛着极为有力的回响。
很快,高大的城门已是出现在了杜微微的眼中。
女子的身形被男子完全包裹在披风中,星眸中泛着光,看着那城门的方向,以及,那已是停在了城门口处,自己格外熟悉的,相府的马车。
杜微微的泪,瞬时间已是被风所吹开,恰恰好,落在了贺潇的面庞上。
男子的手猛地一个搂住了女子的腰肢,将她再次往自己的怀中带去:“怎的哭了。”
女子唇边的笑意却是浅浅泛起:“风有些大,吹得眼疼。”
男子的薄唇抿了抿,并未多说什么,深深看过杜微微的背影,依旧驾马而去。
便是在距离城门不过一个路口的地方,女子的身子却是陡然间坐直,而后落了声:“放我下来吧。”
贺潇手中的动作极快,一个用力勒住缰绳,马匹瞬时停下,他们身后的天,自然也是快速地将马匹停了下来。
男子看过怀中的女子,心下的情绪依旧极为平稳:“不过去吗?”
女子并未看向贺潇,眼眸一片清亮,看着远处的马车,旋即摇了摇头:“我就在这儿看看。”
“好。”贺潇从不会强迫杜微微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既然她不愿在此刻去面对自己的娘亲,那有些话,自己自然会去转达。
“你在这儿护着王妃。”
将杜微微扶着下了马,一个转眸,吩咐的话语落下,贺潇瞥看过天,在看到天点了点头下了马后,这才一个驾马,向着远处奔去。
亥时,已是快要到了。
天牵着马,站在杜微微的身后,视线同样看向了远处的方向。
贺潇的身形已是从马上而下,而同时刻,地和黄也是站到了贺潇的面前,似是在说些什么。
杜微微出手紧了紧自己的披风,身形却是往后退了一步。
第六百五十七章、入主栖凤殿
同时刻,天自然是注意到了王妃的动作,也是同一刻,看见了远处,那从马车中走下的,相府夫人,木黛。
因为隔了太远的距离,贺潇和木黛说什么,并无法听清,但杜微微和天却是能清晰地看见,贺潇对于木黛,明显带着了许多的恭敬。
很快,贺潇和木黛的交谈已是结束,两个人的身形皆是退开了不少,旋即,杜烟儿扶着杜云石从马车内走了下来,再然后,是金庭,最后,则是林若,蓝鸢,和翠玉。
相府所有重要之人皆是被接了出来,而那些可有可无的下人,则早时在下午的时候被林若所遣散了。
远远地,杜微微明显看见,金庭的肚子已是大了许多,上下马车已也是有了些吃力,却还是在下马看见贺潇的一瞬愣了一瞬。
很快,在地的示意下,所有的人皆是换乘了一辆停在了旁边许久的大的马车。
地退下身子,站到了贺潇的身旁。黄对着贺潇弯腰行礼说了些什么,旋即,一个转身,跃身上了那辆稍大些的马车前板,手中紧紧握着那缰绳,侧过眸子对着贺潇点了点头,再无停留,径直向着城外而去。
马车离开出城门的一瞬,杜微微的步子终是一个没有忍住,向着前方迈出了几步,眼中的水光闪烁地极为厉害。
袖中的手一把死死地攥紧,掐入了手心,却早已是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莫名地,女子的心上,是一阵又一阵翻涌而来的悲伤。
贺潇黑色的身形格外挺拔,站在城门口,寒风中,那黑色的披风高高扬起,带起了丝丝的寒意。
亥时,已然到了。
守城门的侍卫也是极为尽责地准点关起了城门。城门口,恢复了一片凛然和寂静。
贺潇的眸子,终是缓缓转过,看向了杜微微的方向。
距离太远,杜微微并不能看清贺潇的神色,心底,却是隐隐能够感觉到,男子从远处所传来的那浅浅暖意。
两道身形,相隔一个街口,只是遥遥相望,便能够感觉到彼此间的心意。
养心殿内,杜飘灵呆愣愣地坐在贵妃榻上,双眸透着些无力,披着一件极薄的外套,看着窗外一片漆黑的景色。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来,女子的神色顿时有了波动,转过视线看向了来人,却是在看到是江鉴时,本有些希冀的眸子又一下子黯然了下去,扭过头,再次看向了窗外。
“皇后娘娘……”
江鉴带着些小心翼翼,开了口:“皇上今日在御书房过夜,不过来了。”
杜飘灵的神色上依旧一片空洞,看着窗外,呼吸都是极为轻微,没有丝毫的起伏。
“我知晓了。”
女子的声音很轻,似是对着江鉴而落,又似是对着外头的景色而落。
江鉴并未退离,站在原处,看了看女子凄凉瑟瑟的背影,心头终是不忍,落了声:“娘娘,您早些休息吧。”
“嗯,好。”
杜飘灵的声音依旧很轻,却是极为快速地应了江鉴的话。
江鉴的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看女子那无神的侧脸,心头终是一声叹息,打算退出去。
“江鉴。”
身形刚转过,想要离开时,杜飘灵却是极为意外地出了声,开了口。
江鉴心头一个惊讶,还是匆忙回过身,对着杜飘灵的身形弯了弯腰:“娘娘还有何吩咐?”
“栖凤殿,收拾妥当了吗?”
全程,杜飘灵的视线皆是看着了外头,并未转过看向江鉴,声音从窗口传到了外头,好似也沾染上了一丝白雪的寒凉。
江鉴的眉眼明显涌上了些诧异,却还是规规矩矩地回了话:“娘娘,都已是收拾妥当了。待立后大典后,便可以入主了……”
“明日,将我的东西收拾了送过去吧。”
不等江鉴的话说完,杜飘灵略显空洞无力的声音已是落了下来。
这一次,江鉴更是被惊到,口中一个停顿,竟是不知晓该说些什么好。
“有问题吗?”没成想,没有听到江鉴的回话,杜飘灵竟是缓缓转了过来,对着小太监的方向再次询问了一句。
“回皇后娘娘,这……恐怕要同皇上说下才能……”
“这养心殿是皇上的,不是我的。我不过是要回我的宫殿所住,皇上定会同意的。”
“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担着便是。”
依旧是没有等江鉴的话说完,杜飘灵的声音空洞着落了下来。
这下,江鉴再无话可说,只得是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再次停留了片刻,见杜飘灵再没有话要说,江鉴这才转身,退离了养心殿主殿。
反手将门关上,江鉴的心头满是不解和难做,皱着眉头,想着这该如何同皇上所说。却是在一转身的时候,猛地一下子对上了穆云锦那双略显冰寒的眸子。
“皇……”
一个皇字出口,江鉴的声音便陡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已是看到了穆云锦那一瞬间凌厉起来的视线。
闭了口,江鉴极为快速地从阶上跑到了穆云锦的身旁,压低声音道:“皇上,皇后娘娘她……”
“朕知晓。”穆云锦的声音同样很低,三个字,已是表达出了他所有的态度,视线中一片平静,看着主殿的方向。
江鉴很是识趣地闭了口,眼眸中带着些疑惑和打量,几次看向了穆云锦,又几次看向了主殿的方向。
主殿的灯,终是在他第三次看过时,猛地一下子,熄灭了。
江鉴心头更是一惊,回过眼看向穆云锦,口中依旧压低:“皇上,是否要照皇后娘娘所说的……”
说话间,穆云锦的身子已然转过,背对着了主殿的方向,一双了清冷的眸子中滑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抬起视线,看了看那一片漆黑的夜空。
“照她说的做。”
这一次,男子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压制,清清冷冷落下,沾染了白雪的寒气一般,透着了极为明显的冷意。
旋即,男子的脚步再未有停留,径直向着养心殿外而去。
江鉴咽了咽口水,回眸又看了一眼养心殿,这才匆忙跟上了穆云锦。
两个人皆不知晓的是,那一片暗色的主殿内,女子蜷缩在榻上,听着外头男子的话语,死死地咬着唇,泪流满面。
第六百五十八章、义诊
大年初十,天色温煦,晴空万里。连续几日的好天气,京都内那厚重的白雪也是化开了不少,天气虽晴好,可却是因为化雪的缘故,依旧极为寒冷。
西街街口处,杜微微趴在帐子的最里头的位置,深灰色的披风将她小小的身子完全裹住,女子趴在桌上,正闭着眼睡着觉。
帐子外头的棚子下,是义诊的摊子。苏无双正坐在桌后,给排队而来的人诊断着病情。
冷面站在苏无双的身后,给他打着下手,不停地从那巨大的药箱里拿着药递给苏无双。
沉木则是站在稍远的地方,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紫蔻则是坐在了帐子门口的位置,很是认真地看着了苏无双的动作。
今日,是贺潇离开京都去往边疆的第四天了。按照他的奔波速度,昨日,他便该是到达边疆了。
义诊的摊子前,排着极长的队伍,皆是些看着上了年纪的老人,以及一些明显重病的老百姓。
这些人基本都没有什么大病,大多数都是因为寒冬的缘故受了些风寒,却又苦于没有钱治疗,便一直拖着,直至有了苏无双这个义诊的摊子。
“大爷,这药您拿好,一日一贴,午时用温水送服,这里是一周的剂量,一周若是风寒症还未好,您再来,我给您拿新的药。”
苏无双的声音很是温煦,棚子外头的阳光照射的角度正正落在了苏无双的身上,泛起了丝丝的暖意。
正坐在义诊前的是一个明显上了年纪的老者,眼神有些不好,正眯着眼看着苏无双递过来的药,一双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感动,伸出手,并未直接接过那药,而是一把抓住了苏无双的手。
冷面的神色顿时凝起,脚步一下子上前,想要喝住那老者的动作。
于苏无双而言,医者最为重要的,除却那脑海中的医理外,便是这一双手了。
感觉到冷面的动作,苏无双的眼眸瞬时侧过,示意冷面不要多有动作。
“苏大夫,您真是活菩萨……活菩萨啊……”老者的话语有些含糊,却还是能够听清,他语气里满满的感激。
“大爷,您不必这般言谢。你们的身子能好起来,这才是无双所愿意看到的。”
“大好人……大好人啊……活菩萨在世活菩萨在是啊……”
老者口中的话语却还是低低喃喃道,抓着苏无双的手依旧未放开。
苏无双的眉眼低下,掠过老者的手,眼眸中的光沉了沉:“大爷,您瞧,这后头还有这么多的病人要看病,下次若是有闲工夫,无双定当陪大爷聊个畅快。”
说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个用力,脱开了老者的手。
那老者倒是很听话地让开了身子,拿起了药退开到了一旁,依旧看着苏无双的动作,口中还在低低喃喃道:“活菩萨啊……活菩萨了啊……”
紫蔻依旧坐在帐子口的位置,看着苏无双替人把脉配药的动作,看得几近入了迷,丝毫都未注意到身后,本是在帐子中睡觉的女子已是起了身,缓步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紫蔻。”
杜微微的视线也是看向了苏无双的方向,站了片刻才出了声。
紫蔻猛地一下回过头,顿时站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些仓促:“王妃。”
紫蔻的声音不大,却也是不小,瞬时惹得那站在前头的一些百姓们看向了杜微微的方向。
杜微微的左手扶着帐子的边缘,似是有些睡眼惺忪的模样,对着紫蔻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了苏无双的方向,轻轻然道了一句:“药还够吗?”
话语落下,苏无双开口,倒是冷面有了动作,回身翻了翻那个巨大的药箱,旋即抬起了头:“还够到明日上午。”
全程,苏无双都是极为认真地给面前的人诊脉,并未看向了身后的动静。
杜微微的眉头明显地蹙了蹙,视线微微垂下,把着帐子门的手逐渐用了力,片刻后,女子落了声:“紫蔻,去最近的药铺,再买一批药来。”
紫蔻的视线中也是划过一丝诧异,却是很快回了神应了声:“是。”再没有多余的话语,一个转身,已是离开了义诊的摊子。
苏无双手中的动作也是在此时停了下来,回过眼,看向了杜微微的方向,声音清透:“王妃,这般下去……可否不妥……”
杜微微的眼眸划过一丝亮光,看过了那排了许长的队伍,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妥的。你只管义诊,药的事,王府自会有办法。”
言语落下,杜微微的眸子不懂声色地看过了远远站着的沉木的方向,旋即淡淡笑了笑,转身重新入了帐子。
苏无双则是看着杜微微离开的背影,神色逐渐沉下。
义诊,是从贺潇离开京都的那一日开始的,本以为只是摆摆样子的苏无双却是在那整整四日的时间里,意识到,杜微微,是真的对这些受了灾病的百姓们,有着深深的同情关切之意。
深吸了一口气,苏无双重新坐下,提笔开始写方子。耳边,也是传来了一些百姓的低声言语。
“那是离尊王妃……?”
“可不是吗,这王妃人可是特别好,这义诊的大夫,是王爷的挚友,这王妃也是义诊每日到场尽心尽力。”
“听说这离尊王又去了边疆。”
“是啊,你说这离尊王府的人都是这般好的人,哪似哪北街粮铺的人,亏得还说是皇上手下的粮铺,竟是说没有粮食可散了……”
“你可小点声儿,可别让旁人听到你这些话了……”
正提笔写着方子的苏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