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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古传-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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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的脚步止在殿外,而后高声恭迎道:“离尊王妃到——”

    杜微微步子轻缓,双手在袖中交十,往里走去。

    一个眉眼看着既灵巧又温顺的大丫鬟出现在了杜微微的面前,没有说话,却是笑着向着杜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扬起手,示意杜微微往里间走去。

    回以一个笑,杜微微迈步向里走去。

    刚撩起帘子,越发浓郁的香气便飘入了杜微微的鼻中。

    眼神有一瞬眯起,而后脚步停住,向着那个跪在佛龛前潜心念着佛经的人,福了一身:“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一室静谧。

    木澄依旧背对着杜微微,心底平静,未起身未说话。

    杜微微静静地站立于她的右后方,乖巧不已的模样。

    约莫一刻的光景,木澄才放下了手中的佛珠,起身,回过头,看向站了许久的杜微微。

    上次洗尘宴一见,便觉得这个孩子格外让人喜爱,今日这般近距离看着,跟木黛,倒是有几分神似。

    脚步轻轻走到杜微微的面前,木澄伸出手,拉住了杜微微原本扣在了一起的手:“微微。”

    杜微微低着头,看着德皇后拉着自己的手,心底的涌上些许震惊,今日不过是与德皇后的第二次见面,为何?

    “来,坐,”木澄只觉得心头一阵温暖,这孩子,就好像木黛一般,灵巧****,心头越发地柔软了起来。

    “茶水气旺攻心,本宫喝不来,白煮水可以吗?”木澄的声音极近温柔,拉着杜微微坐下后,细心地询问道。

    杜微微眉眼间乖巧一笑,点了点头。

    将茶盏推到杜微微的面前,木澄的心底越发地温柔了起来,自己没有子嗣,杜微微是妹妹的女儿,心底更是有一种关切之意、

    杜微微心底虽有疑惑,却是丝毫未显露,只是在木澄让自己喝第三杯水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皇后娘娘,臣女来是……”

    话还未说完,木澄状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道:“对对对,本宫最近记性不好,又给忘了,唤你来,是想商议那你做那丰谷天女的事。”

    “皇后娘娘,臣女已是出嫁,怕是不妥。”没有丝毫的停留,杜微微直接开口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以后,再也不愿跟皇家的人有所关系了。

    木澄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一丝尴尬闪过,而后笑意收起,面色一片淡然:“微微可否告诉本宫,何故?”

    “既是本宫所下懿旨,便没有不妥一说。微微是在担心什么?”

    杜微微低着头,没有动作,也不再开口。

    像是想了许久,木澄看着杜微微低垂着的首,终于是伸出手,摸上了杜微微的发。

    “孩子,不要拒绝姑姑,好吗。”

    杜微微只觉得刹那间脑中一片空白,丝毫没有准备听到这样的一句话,本握着茶盏的手竟渐渐地松了下去。

    皇后娘娘刚刚说,姑姑……?

    呆愣了许久的模样,杜微微的眉眼才缓缓抬了起来,而后眼中无神一般,轻声唤了一句:“姑姑?”

    重而缓慢地点了点头,木澄的手再次抚上杜微微的头,声音极尽温柔:“我便是你娘亲的姐姐。”

    许久,杜微微的思绪都混沌不清,饶是她天生聪慧,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与皇家有了断不掉的联系。

    ————————————————

    翌日,天下大昭。

    前有杜家嫡女聪慧如才,德满天下,后有离尊王妃情满怀素,故今秋求五谷丰登仓满天下,选离尊王妃未丰谷天女,以求大盛。

    顿时,汀元天下,议论纷纷。

    议的是,从未有过已出嫁的女子做这丰谷天女。

    论的是,离尊王妃德才满腹,是近年来当之无愧的天女。

    ——————————————

    离尊王府,却是一片沉沉。

    从宫中回来,杜微微便把自己整日地关在了书房内,神情蔫蔫。

    娘亲未醒,慕然失心,沉木昏迷,连贺潇,也不在身边。而现在,自己又被选做那什么天女,铺天盖地而来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已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王妃,今日做了枣糕,您吃点吧。”紫蔻敲着门,小心翼翼地开口,已是第三日了,王妃将自己关在这书房内,再也没出来过。

    “不饿,拿下去吧。”杜微微的声音不大,却是足够清晰。

    “王妃,今日的枣糕我还加了些豆沙泥,您尝一尝吧。”

    心底知晓紫蔻是担心自己,杜微微声音稍稍带了丝笑意:“我无事,你不用担心。”

    门外,紫蔻端着木盘的手终是缓缓松了劲,回过身,看着身后的玄黄二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

    易若的字信终于是送到了贺潇的手中。

    通篇的汇报,已是将水沐清的近况说地一清二楚,包括她竟对王妃不敬的事,而贺潇注意到的,却是信中那一笔带过的,王妃已被选为丰谷天女的事。

    眉头猛地一沉,贺潇心底那股强烈的不安涌上,一把掌风扬起,手中的信已是应声裂成了粉末,纷纷扬扬落在了地上。

    再无犹豫,一把褪下自己身上的盔甲,大步向营帐外走去:“回京。”

    天应声,眼神看向那碎成粉末的信,心头,也是沉沉不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可怜之人

    四皇子府。

    “啪!”茶盏落地,裂成了碎片。

    “我再问一遍,四皇子去哪里了。”杜飘灵的声音阴冷不已,看着面前直直站着的喜鹊。

    喜鹊的头微垂着,眉眼清冷,说的话也是格外规矩:“回四皇妃的话,喜鹊并不知晓。”

    “嗬。”杜飘灵拿起桌上的另一只茶盏猛地扔在地上。

    “可以,那我便将这屋里东西砸个遍,如何。”

    杜飘灵原本今日想要去离尊王府找杜微微商议事情,却没想,脚步甚至连自己的院子门都没迈出,便被喜鹊拦了下来。

    “四皇妃,您不得出府。”喜鹊脚步一跨,已是站在了杜飘灵的面前。

    脚步停下,杜飘灵眼神凛起,看着面前看似乖巧的丫鬟。

    “怎么,我一个主子还要被一个下人管着?”绵柔的女声落下。

    喜鹊弯腰福了一身,浅笑着回了话:“四皇子有命,望四皇妃莫要出府,京都街道并不安生,是为了四皇妃考虑。”

    眼神盯着面前的喜鹊,杜飘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吗,那便请四皇子过来,亲口说给我听听。”

    而后,喜鹊半晌未作声,久久之后,才说话:“四皇子不在府中。”

    “是吗,那便去寻他来,我倒要问个清楚。”

    喜鹊站在杜飘灵的面前,脚步再未挪动,只是,再不开口说话。

    等了许久,便也有了杜飘灵砸茶盏的情况出现。

    “啪!啪!”四个茶盏已是悉数被杜飘灵砸碎,碎片散了一地,有几块碎片已是落到了喜鹊的脚边。

    “怎么,不准备去向你的主子通报一声?”杜飘灵确信,四皇府的下人,定是有自己的方法,将情况通报给穆云锦。

    事实上,在杜飘灵扔掷出第一个茶盏时,喜鹊的手已是悄然放在了身后,对着屋外的小厮悄然打了一个手势。

    “啪!”茶壶落地,水渍溅开,星星点点的,落在了杜飘灵的裙摆边。

    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杜飘灵看着喜鹊依旧不动的神色,陡然站起身,伸手摸上了椅子两边所放的巨大落地花瓶。

    手把住花瓶口,拉着瓶子身摇摇晃晃。

    喜鹊的神色终于有所变动:“四皇妃!”落地白瓷冰裂花瓶是四皇子格外喜爱的物件,自是不能让她砸坏。

    杜飘灵手把着花瓶晃个不停,眼神格外冷绵:“四皇子在哪儿。”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在这四皇府,划一方自己的立足之地!

    喜鹊的眼神终是闪烁了两下,抿了抿嘴唇,却是依旧未松口:“喜鹊,不知。”

    下一瞬,花瓶陡然倒地!

    “哗啦呲啪!”花瓶应声,碎裂成片,白色的瓷片洒了一地,杜飘灵的周身,竟一时没有了落脚之地。

    “今日,一是我出府,二是穆云锦现身。若不然,这屋里的东西,我定要毁它个彻底!”阴冷的声音脱口而出,杜飘灵再没有犹豫,手已是摸上了另一侧的花瓶,动作极快,花瓶落地,霎时碎裂成片。

    喜鹊依旧微微低垂着头站在原地,面色浅淡,袖下的手却已是攥得死死,若不是爷下了令,自己早就将这个女人打晕了,现下,只能是等着爷尽快回来。

    ——————————————

    茶南街,门前人烟格外稀少的郝府。大门紧闭,无人进出。

    一个农夫打扮的中年人拉着一板车的粮食在府门口停下,平复了下呼吸,拿起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走上前伸手敲了门。

    “叩叩叩——”

    “叩叩叩——”

    连续敲了许久,府门才被打开,一个粗布衣裳的小厮探出了头。

    “什么人?”

    中年人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小哥,我是城外东边庄子的,上个月商议好今天来给郝府送粮食的。”

    闻言,小厮的眉头明显皱了起来,眸子转了两圈,好像在思索什么,然后态度极为不客气道:“今日没空,改天再送来!”说罢,便要伸手将门关上。

    中年人眉眼一急,立马伸出手抵在了门上:“这怎么行?小哥,我这跑一趟不容易,就拉着板车得走上一天一夜,你今天要是不收,我这不就白跑了?”

    一看门被这中年人抵住,小厮的眉眼明显变得不好看起来,出手一把打掉了他的臂膀:“说了今天没空,听不懂人话?!”而后,门被一把重重地关了起来。

    中年人的神色又一瞬的愣住,下一刻立马变得焦急起来,不断地拍打着府门:“喂喂,开门啊!怎么能这样,商议好是今天送的也是你们,怎么说不要就不要!”

    只是这一次,敲了更长的时间,却是再没有人开门了。

    脑袋丧丧地垂下,中年人脚步缓慢,步伐沉重着走回了板车旁。

    拿不回钱,孩子们可如何是好?

    下一瞬,一个蓝衣小厮模样的人向着郝府的方向跑了过来。急急匆匆从中年人的身旁跑过,径直走到了府门处。

    “叩叩,叩——”

    “叩,叩叩——”

    六下敲门声后,府门打开,没有人探头,蓝衣小厮却是脚步极快,跑进了府内。

    中年人神色完全愣住,呆呆地坐在板车上,看着府门又一次关上。

    回过头,一声哀叹。

    ——————————————

    郝府内,祥淡一片,却是在最深处的屋子里,有着格外不一样的事情。

    几近浑身都缠满纱布的男子躺在床上,瘦弱的身子此刻显得越发病重不轻。

    白衣男子坐在床边的凳上,眼神浅淡,看着床上依旧昏迷的人,发了话:“还需的多久?”

    身后,一个和喜鹊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站着,虽长相相同,眼眸间,不似喜鹊的沉稳,而是格外的灵巧。

    “按大夫的说法,今日该是醒了。”明媚的话语,赫然是那日救走林墨的黑衣女子。

    穆云锦神色淡淡,伸出手,把上了林墨的脉。

    而后,带着笑意越发清冷的声音落下:“林墨,离尊王,可是要回京了。”

    只一句,林墨的手便有了动作,下一瞬,原本就装睡闭着的眼睁了开来。

    虚弱的话语响起:“你说……将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心念只一人

    穆云锦的笑意终是溢了出来:“没错,你的将军。”

    雪雁灵动的眸子落在林墨身上,滴溜溜转了许久,心底依旧疑惑满满,这世上,居然真的有断袖之人。

    林墨动着身子,想要撑着坐起来,雪雁清脆的声音却是一下子出口:“别乱动!你这一身的伤可是治了许久,可别又浪费我的时间来给你包扎!”

    林墨被女子的声音猛然吓住,不再动弹,头却是扭过,看向了穆云锦。

    “你是?”

    “什么你你你的,要称呼公子懂不懂!”雪雁的银铃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林墨停下要说的话,终于看了雪雁一眼,一个很是灵巧的丫头。

    穆云锦始终带着浅淡的笑意,束发上的玉簪尾处拖下两条白色锦带,煞是清幽淡雅。

    “你可以称呼我锦公子。”

    轻压着心头的不适,林墨咳嗽了两声,而后将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锦公子,为何,要救我?”

    站起身,走到屋窗边,风扬起穆云锦的衣衫,心头好似都清雅了起来。

    “怜天下可怜之人,而你,便是其中一个。”

    林墨愣住,久久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自己能够在疆场运筹帷幄,此刻,却是不能理解这锦公子的话,可怜之人四个字,已是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回头看向林墨,穆云锦嘴边的笑意随着话语,越发浓郁了起来:“你,可否愿变成女子。”

    霎时,林墨的手已是死死地扣住了锦被,无法置信自己所听到的话:“什……么……”

    “我可助你,走到贺潇的身边。”阳光下,穆云锦的侧颜显得格外安详,泛着光的面庞好似带了神圣一般,柔和美好。

    ——————————————

    回到京都时已是天黑,贺潇长袍一路曳起,马匹在京都城门快要关起时,猛然冲入了城内。

    “什么人?!”守门的侍卫一声大喝,只看见一个远去城中的背影,手狠狠一招,已是准备让人追上去。

    身后,天的声音陡然响起:“嗯?”

    闻声,几个侍卫动作一顿,而后看向身后,天地两人冷峻的身形瞬时入了他们的眼。

    “天统领!”“地统领!”

    轻轻把头点了点,两人再未说话,径直骑了马入城去了。

    “离尊王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又回京了?”见人影走远,一个侍卫跟另一个侍卫便窃窃私语起来。

    “笨呐,你忘了前天,离尊王妃被选为丰谷天女的事了?肯定是为这事回来的!”另一个侍卫摇头摆尾,一副很懂的模样。

    “哦哦,这样啊。那……”

    “乱嚼什么舌根!”一道沉怒的声音从两人背后响起,赫然是已是坐上营长位子的李力。

    顿时,两个侍卫被吓得已是瞬间站好了身子,不敢抬头。

    李力走到两人面前,沉沉的眼重重地扫了两人,而后看向已是没有了人影的贺潇三人离去的方向,再收回眼时,话语严厉:“再让我听到背后议论他人之事,滚出城门营地!”

    瞬时,两个侍卫吓得再也不敢乱动,极为端正地站好身姿,守着城门。

    马匹飞奔,直到在王府门前,才长吁一声,前蹄高高扬起,才停了下来。

    贺潇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腾身,绕过高大的围墙,往府内飞去。

    思切情深万般去,道是心念只一人。

    天地随后赶到,一把将爷的马拉住,对视一眼,却是明白爷此刻焦急的心情。

    脚步未点地,心中判断异常迅速,很快便到了杜微微在的院子。

    院子外,紫蔻披着一件格外厚实的披风,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屋内,一片漆黑,甚至连夜灯也未点着。

    贺潇的眉头猛然锁紧,眼光厉厉,听闻身后的风声,扭头看去,天已是动作极其迅速地跟了上来。

    只一个眼神,天便领会到了爷的意思,轻步走到紫蔻身边,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院子外走去。

    贺潇眼神看向屋子,脚步,终是迈了出去。

    屋子内,淡淡的烟熏香,一如既往是杜微微身上的味道。

    一步,又一步,贺潇的步子格外轻巧,几乎是全部用轻功飘在地面上。

    撩起帘子,金色的纱帐内,消瘦的女子闭着眼,锦被一大半都滑落在地上,凉意袭袭的夜里,杜微微大半个身子只着着里衣蜷缩在床上,巴掌大的脸上透着浓浓的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长发披散着,几近铺了大半个床铺,双手交十合拢在胸前,神情里,透着点点的焦灼之意。

    贺潇的心,顿时便沉了下去。

    丫头的状态,很不好。

    又想起自己离开前,对她那般冷漠的态度,心头向来未出现过的自责情绪终是涌了上来。

    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伸手抚上杜微微的发,贺潇的面色越发柔软了起来。

    丫头,我回来了。

    “丫头,我回来了。”心底这般想着,口中,便也将话说了出来。

    声音清浅,却是让原本就浅眠的杜微微醒了过来。

    眼睛眨巴了两下,脑中依旧涨痛不已,面前的人影猛然映入杜微微眼里,却是顿时惊住,低声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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